網遊版文案:花五百塊買了個人妖號,居然還附贈一個老公?
剛進入遊戲就被告知此號欠下巨債,不得已賣身跟「老公」假扮模範夫妻。
這是一隻才從虎口脫險的小羚羊,又不小心誤入大尾巴狼懷抱的故事^_^

現實版文案:小攻原本是位單純的直人,被有戀靴癖的小受硬掰成GAY,經歷了一系列複雜的心路變化,最終成長為一名出色的冷酷腹黑S攻,所以這其實是一部攻主成長勵志文XD
[這是攻主文,不是主攻文,主是主人的主不是主角的主,擦亮您的眼睛喲喲喲,非逼我把這句話寫進文案=_,=]

凌揚:我買個號而已,為什麼還強行送個老公?
葉朗:你也可以選擇不要老公要債務。
凌揚:親,贈品不要行不行?
葉朗:抱歉,捆綁銷售,概不退換。

男尊主義直人攻X陽光歡脫戀靴受,受掰攻。
一群大學生的青春網遊紀事,和諧有愛,輕鬆歡脫,想虐都虐不起來的甜蜜文!全程1V1,人妖是必有的,大神是必抱的,狗血是必灑的,三角戀是必要的,HE是必須的!

內容標籤:歡喜冤家 契約情人 競技 陰差陽錯
搜索關鍵字:主角:凌揚(鈴鐺兒/小羚羊),葉朗(夜狼) │ 配角:孟琥,白礱,徐賢,衛施,唐修文,戚風,賀家威,胡黎 │ 其它:鍵盤網遊,高校生,戀靴癖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人詢問文案中的戀靴是什麼意思,解釋一下,這裡所指的戀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喜歡看/穿/收集等等,而是一種頗為常見但卻隱秘的性心理,屬於戀物癖中的一種。
有戀靴癖的人會對靴子和對穿靴子的人產生性衝動,做出一些不同於平常H的性行為,普通程度的戀靴癖不被劃分為性變態的範疇。
如果想更好更科學地瞭解這一領域,可以查詢度娘百科,關鍵詞:戀靴、BDSM。

本文中的主角小受是個無可救藥的戀靴GAY,BDSM愛好者,從文章第二部分開始會陸續加入這方面的內容,到第三部分更是會大篇幅涉入。但是,本文不是紀實文學、不是同志文學,更不是色情文學,作者時刻牢記本文是耽美小說,並且是小清新向(?)的網遊小說,因此涉及一切可能會引起不適的言語和場景都會以修正、拉燈、側面描寫和模糊處理進行,本文牽扯到圈內所有內容也儘可能以唯美的形式表達,化猥瑣為賣萌,以力保不會使絕大多數人看到中途因為口味太重而棄文。當然,很多露骨的術語也會因此被模糊或者篡改,請專業人士不要為此挑錯。
文內涉及到的論壇和微博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本文最大的雷點是,這是一篇主受攻主文----即主角是受,但攻是主人,用某些人的理解,攻受地位不平等(事實是他們是自願的DS關係),因此請極端受控----尤其是看女王受喜歡代入者----繞道。
雷點二是全民BL傾向,主角有三角戀劇情,但絕對不蘇,各種潔,1V1貫徹到底。
避雷守則已經寫得很清楚,請確認好再閱讀,以免浪費您的時間,謝謝。

PS,本文雖然是網遊文,但作者網遊部分比較無能/捂臉,網遊無能還非要寫網遊文的猛士你攔得住?╮(╯▽╰)╭

PART I:朗哥是個直人

Chapter.01 同居生活初體驗

  凌揚終於如願以償搬出了寢室。
  這意味著未來的日子他再也不用忍受慢到讓人抓狂還時不時抽風的校園網,也不用爭分奪秒地趕在十二點前下線關機,不然就會有因強制斷電導致CPU燒壞的風險。
  有一次他跟人打賭PK,P到一半時室友打開PPLIVE看小電影,導致他延遲一路飄紅,直到剩30點血的時候畫面才開始動,結局必然是毫無懸念地輸掉了。
  若是平時輸了也就輸了,偏巧那次的賭注是大冒險,輸了就要跟自己最好的哥兒們告白,後來……後面的事不提也罷,總之結果就是自從那天之後他就下定決心要搬出來住。
  凌揚之前沒有出來租房是有原因的,單人公寓租金太貴,他又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合租對象。
  但上天眷顧,就在他有了強烈的租房需求後沒幾天學校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事直接影響到了他日後的生活。
  話還是要從他所在的大學的歷史說起。
  煙山大學是一所有著百年歷史的老校……(以下省略一萬字)
  一所有著如此悠久歷史的學校,一定也擁有諸多優質品格的沉澱,其中之一,就是其寬廣的包容性。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任何一所百年老校實地考察,那種海納百川的包容性給人的感覺是無處不在的,不管是賣二手書的,賣打口碟的,賣小黃片的,還是賣煎餅果子的,在這裡都能找到一席之地。
  這點當然也體現在學校論壇上。
  煙山大學的校論壇是一個規模非常宏大的BBS,這裡版塊分類多,人流量大,話題開放,外校的人也都愛來此灌水,後來站長乾脆跟大學城裡其他幾所高校的BBS站長一商量,搞了個聯合論壇。
  論壇裡有一個情感區,區裡有一個版塊叫SEX,中文名叫兩性關係。還有一個健康區,區裡有一個版塊叫SEX-HEALTH,中文名叫性健康與性心理,版上還有醫學系和心理系的研究生博士生坐鎮。
  論壇的開放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凌揚知道有一夥人在站務版塊裡申請開新版已經很久了,但站長遲遲沒有批准,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全站人都知道,還搞過聯合簽名。
  一個連SEX版都敢開的論壇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顧忌?
  只因為他們這次申請的新版名字叫HOMOSEXUAL,同志天地。
  凌揚抱著看好戲的態度旁觀了整件事的全程,但始終沒有參與其中,說實話他對這個版塊能否申請成功信心不大。
  所以當論壇發出開設新版的通告時他也嚇了一大跳。
  不愧是百年老校,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凌揚深深為自己能考上如此優秀的一所高校而自豪。
  沒錯,凌揚是個天生的GAY,不僅是純GAY,還是個純零。
  開版之初的鬥爭他沒有參與,不代表開版之後他也要當個看客。
  本身就是校BBS活躍用戶、知名ID、資深水母的凌揚,很快就在HOMO版上灌出了名堂,還參與了版主組織的第一次版聚,認識了不少同類。
  徐賢就是其中之一。
  凌揚跟徐賢平時在版上就很有話聊,見面之後更是相見恨晚,當場結為摯交。
  徐賢也打著搬出去住的主意很久了,苦於遍尋不到分攤水電費的室友,兩人一拍即合,當下就開始尋找房源。
  要說徐賢不想住宿舍的理由,同時也是凌揚不想住宿舍的理由之一,同時也是廣大男同志不想住宿舍的主要理由,也要從學校的百年歷史說起……
  因為煙山大學的歷史實在是太悠久了,最新的宿舍樓也是十二年前建成的,別說獨立衛生間了,一層樓就兩個公共廁所,洗澡都要去宿舍樓外的公共浴室。
  公共浴室對於他們這種純GAY來說,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結合,嚮往與尷尬的所在。
  哪怕僅僅基於這點,他們也非搬出來不可。
  在他倆的低標準寬要求之下,很快兩個人就選好了一個二居室,房子雖舊,勝在採光好,收拾得還算乾淨,最難得的是地理位置良好,就位於校內,連校門都不用出。
  為什麼在校內會有房子出租,這是因為他們是一所有著百年悠久歷史的老校……(老校:泥垢了!)
  不信你可以再去實地考察一下,任何一所上了年紀的高校都會有很多此類既不是校舍又不是宿舍的建築,原本供教職工居住,現在教職工普遍有了錢,大多在外面買房,舊住宅就租給了學生。
  在學校住有很多好處,既不用遵守宿舍的規定,還能享受校園的福利,無論去食堂還是叫外賣都很方便,知道老師要點名了也可以及時趕到。
  更美妙的是,他們的樓裡裝了寬帶,但依舊保留了校園網接口,想玩遊戲就連寬帶,想上BBS就接校園網,雙線作業,不亦樂乎。
  挑了一個良辰吉日,在凌揚室友熊哥的幫助下,把凌揚那點小行李從學校北門搬到了東門,兩人就此開始了同居生活。
  當然了,是純潔的男男同居關係。
  你問他倆為什麼沒有湊成一對?原因很簡單。
  兩攻相遇尚能有一受,兩受相遇就只能一起租房了。
  哦,還可以做很好的閨蜜。
  跟同類住在一起,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想方設法隱瞞自己那點小秘密,有時候還可以分享點猛男圖片、GV種子什麼的小資源。
  放長遠講,就算帶男人回來過夜也不會讓對方覺得驚悚。
  從各方面來看,徐賢都是個不錯的室友,(他說)他會做飯,而且(他說)他喜歡打掃房間,最重要的是,(他說)他不會用PPLIVE看小電影。
  這點簡直太重要了。
  凌揚裝好電腦,插上網線,第一件事就是登陸了著名的非官方地下賬號買賣網站——3715點康姆。
  一切來歷不明的遊戲賬號都可以這裡明碼標價出售,安全自理,風險自付,就算被人騙了也沒人給你討回公道。
  但這裡的生意還是不錯,因為比起官方交易平台它有兩大顯著優點:一是便宜,不收中介費;二是快捷,不用走那些亂七八糟的轉讓手續。
  只要遇到合適的,當天就可以跟賣家勾搭上,完成交易。
  凌揚一直在玩一個叫《魂淡OL》的網絡遊戲,這個遊戲做得不錯,無論PVE還是PVP系統設計得都挺合理。
  《魂淡OL》跟大部分國內網遊一樣,是按地域劃分服務器的,在他們那個地區有兩個服,一個是公測時就開放的老服岱山,一個是才開了半年多的新服霖山。
  凌揚之前是玩老服的,隨著時間流逝,一部分玩家AFK,一部分玩家轉去新服,老服的人越來越少,經常打個團隊副本都組不滿人。
  正好前不久凌揚遇到一位舊相識,曾經也是老服的玩家,半年前霖山剛開那會兒隨著公會一塊兒轉去新服發展,現在據說混得不錯。
  他聽說了老服悽慘的現狀,索性邀凌揚過去,凌揚本來也不想在老服待了,便一口應允。
  之後就是找房子搬家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等一切都安頓下來了,凌揚自然要重操舊業,想起那位舊相識的話,凌揚決定買一個新服的賬號來玩兒。
  要說凌揚玩兒遊戲,興趣面那叫一個廣,既好刷副本,又好下戰場,喜歡跑環、跑商、做任務,連抄書、種地、練生活技能這些枯燥乏味的事情他都能進行得不亦樂乎,唯獨有一點,就是不愛練級。
  他之前那個號完全是被兩個一起玩兒的朋友強迫著拉扯大的,為了讓他肯乖乖練一會兒級,那倆人求爺爺告奶奶,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凌揚是他們認識的唯一的祭司,俗稱奶媽。
  凌揚是個GAY不假,可他也是個純爺兒們,很少有純爺兒們會喜歡玩治療。
  當初建號的時候凌揚也想玩個弓手或者法師,他喜歡遠距離玩弄對手,十步殺一人,寸草不沾身。
  可是他從小到大的死黨,他的好哥兒們,說團隊需要一名祭司,而他無疑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看在那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凌揚牙一咬,心一橫,練了個奶媽。
  凌揚在3715的資料庫裡尋找霖山服務器滿級的祭司。
  別問他為什麼明明可以重新選擇卻還要玩奶媽,實在玩了這麼久祭司他已經習慣了,而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而且他發現其實祭司也很有意思,真得深入進去,樂趣很多。
  雖然不能像法師和弓手那樣取人性命於千里之外,但是用無盡的奶水磨死敵人,看著對方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的樣子,也不乏是一種享受。
  符合凌揚要求的賬號有四個。
  裝備什麼的凌揚都不在乎,那些都可以再刷,但名字可就改不了了。
  選一個好名字,是成功的關鍵。
  第一個名字叫「奧巴馬誇我長得帥」,凌揚嘁~~,本拉登還誇我床技高呢。
  第二個名字叫「相公、請溫柔地」,嘔~~~~~~
  第三個是個火星文。
  最後這個看起來不錯,叫「鈴鐺兒」,也算是凌揚的本家,聽上去清新又可愛,凌揚腦補了一個形象,一個眼睛大大的小蘿莉,紮著兩根長長的辮子,皮筋上分別掛著兩個小鈴鐺。
  鈴鐺兒是個女號,不過這不重要,當不當人妖不取決於外表,而是要看有沒有一顆人妖的心。
  凌揚有一顆爺兒們的心,蘿莉身什麼的都素那浮云。
  凌揚還有一顆愛爺兒們的心,玩女號要是能順便泡個帥哥也不錯。
  想到這裡,凌揚毫不猶豫地聯繫了賣主。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鈴鐺兒被以五張毛爺爺的價格過繼給了凌揚,買號的錢,加上付房租的錢,花光了凌揚這個月的生活費。
  更糟糕的是,學校已經開始放暑假了,食堂也歇業大吉,飯卡里的餘額完全派不上用場。
  還好凌揚有先見之明,搬家的時候順便讓熊哥幫他搬了一箱泡麵上來,如果省著點吃,隔三差五再去徐賢那兒蹭口,應該能堅持到下個月。
  凌揚有段時間沒有登錄遊戲,光下載更新包就用了半個小時。
  輸入賬號密碼,一個穿得慘兮兮的小蘿莉就出現在選人界面。
  雖然凌揚也沒指望五百塊錢的賬號能帶什麼好裝備,可這也未免太悲催了點,八十級的人還穿著五十級的褲子,袍子是凌揚六十級就淘汰的過渡品,更要命的是那雙鞋,沒記錯的話是三十八級任務給的吧?
  唯一拿得出手的是手上的武器,一個滿級祭司常用的權杖,因為是刷出來就綁定的裝備,所以沒有賣出去。
  凌揚輕籲一口氣,點了角色下面的登錄,來到了另一個他即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Chapter.02 調戲帥哥有風險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搬出去住了),信區:Homosexual
  標題:跟花花同居第一天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跟Hana桑正式搬出去住了,早上他親手做得早餐,真是個賢惠的老婆,你們羨慕嫉妒恨吧。
  哇??~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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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皇馬奪冠我就去足球場裸奔),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跟花花同居第一天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本來挺嫉妒,看到最後那個受受專用笑臉,我釋然了。
  祝你們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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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一上線,幫會頻道就沸騰了。
  「臥槽,是我瞎了嗎?」
  「!!!!!!嫂子上線啦!!!!」
  「咦~~~是我打開客戶端的方式不對?」
  「哦列?什麼情況?」
  「鈴鐺兒是本人?」
  「死騙子還有臉上線啊!這人怎麼留在幫裡還沒踢?」
  「真相還沒查清呢,大爺別急著噴。」
  「娶妻風險大,攪基歡樂多,鈴鐺兒兩口子就是活生生的先例。」
  凌揚覺得鬧挺,隨手就關了幫會頻道。
  幫派早晚是要退的,在那之前,他要先仔細觀察下剛買來的這個號。
  裝備什麼的不用說了,從外觀上就已略知一二,仔細看更是慘不忍睹。
  那戒指都不知道是從哪個墳頭刨出來的,屬性讓人看了就想默默地流淚。
  尼瑪一個大祭司戴加力量的戒指做毛啊,見怪拿杖敲嗎?!
  成就倒是做了一些,從分佈來看,這個號的原主人偏好PVE,很少PVP,副本成就很多,戰場成就很少,競技場相關的幾乎沒有,踩地圖的成就倒是挺齊,看來是個旅遊愛好者。
  以凌揚幾十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這樣的號基本都有老公/老婆,遊戲裡倆人在一起沒法滾床單,就只能踩踩地圖了。
  生活技能……只練了烹飪,真是個吃貨。
  凌揚是個生活技能控,之前那個號三種生活技能都練滿了(要不是系統規定只能學三種,他怕是要把生活技能學全),就連釣魚這種單純為了消磨時光設計的無聊技能都是滿級。
  這個號的生活技能他暫時還沒有確定的想法,挖草製藥是他喜歡的組合,但是裁縫也是心頭愛,鍛造做得武器也不錯,哪個他都不想舍。
  從長再議從長再議。
  人際關係面板凌揚看都沒看,遲早也是要刪光的。
  最後是技能分支面板,這也是《魂淡OL》最大的特色所在了。
  遊戲中有六種職業,每個職業都有很多不同的分支,分支之間還可以相互組合,除了主流大眾加點,還可以衍生出許多小冷門。
  加點不同,角色的戰鬥方式就截然不同。
  研究不同的加點和戰鬥方式一直是《魂淡OL》中的一大熱門。
  《魂淡OL》的官方論壇裡專門有一個版塊是討論這個的,水母凌揚也是那裡的常客。
  就拿祭司這個職業來說,至少有三種主流加點方案。
  第一是聖光系,擅長治療,技能普遍需要讀條,吟唱時間久,加血量可觀,團隊副本不可或缺的角色,也就是俗稱的大奶。
  第二是毀滅系,擅長輸出,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將對敵人的傷害轉化為自己的血量,俗稱吸血鬼,被許多人痛恨,是PK場上最常見的角色。
  第三是幻獸系,擅長輔助,可以大幅度強化寶寶的作戰能力,給寶寶加血。《魂淡OL》中寶寶種類很多,物攻型、法術型、咒術型……幻獸系的高手在群P中一個人可以當幾種職業使用,變幻莫測,最難捉摸。由於遊戲中寶寶的形象設計得很可愛,也有不少女生衝著這點玩兒幻獸系。
  當然還有僧侶系、混合系等等各種小眾加點,不一一表。
  凌揚慣用的加點形式是自然系。
  自然系原本是個冷得不能再冷的冷門,自從有個自然祭司高手陸續把自己的PK視頻發佈到網上後,一段時間掀起一陣自然祭司熱,很多祭司都模仿起此人的加點和手法。
  不過慢慢得大家發現這種加點方式太考操作,不是人人都能練得,一些技術不夠高端的人就只好放棄,這股風潮才漸漸退了下來。
  不過凌揚向來都不走尋常路,他還是挺喜歡玩兒自然系祭司的。
  鈴鐺兒這個號的加點非常大眾化,走得是聖光祭司路線。
  凌揚並不感到意外,在看到她成就面板時他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但是凌揚並不是很喜歡站在原地像個樁子一樣讀條,就算是加血,他也喜歡上躥下跳的。
  所以他決定去職業導師NPC那裡把點數洗掉。
  洗一次點不貴,只要20個金幣。
  但是導師提示他攜帶金額不足,要他帶夠了錢再來。
  凌揚打開物品欄,36銀88銅……
  噢,這無力的挫敗感。
  想他的舊號雖然不是什麼大款,可也常年有幾百金在身上,最多的一次甚至有1800金之多,當時凌揚都覺得自己富得流油,恨不得找個帥哥來包養。
  這種一夜被打回解放前的滋味著實讓人感到不爽。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不管從哪裡搞點錢來把點兒洗了,然後再慢慢跑商賺錢。
  正這麼想呢,就看到旁邊嘩——地一下刷出一個人。
  這個人出現的一剎那,凌揚的屏幕都白了。
  一個人的裝備越好,強化的等級越高,附魔的效果越高級,鑲嵌的寶石越稀有,角色刷新時的光效就越耀眼。
  因此這個人出現之後,渾身上下無不貼滿了「有錢人」的標籤。
  凌揚一眼就認出此人身穿的黑色盔甲是戰士最高等級盔甲,只有大型團隊副本才會掉落,而他所拿的武器和盾牌無一不昭示著他在團隊中擔當得是坦克的位置,而且很可能是主坦克。
  沒錯就是在隊伍的最前端把菊花留給大家,自己扛下BOSS所有攻擊的傻X角色。
  很多男人都喜歡扮演這種「犧牲我一個,守護全團人」的保護型角色,據說會產生強大的心理快感,可以滿足他們大男子主義的自我膨脹欲。
  作為一個責任感缺缺的小零,凌揚是不大能理解這種純受虐還很自豪的心理。
  不過此人出現得過於及時,連那烏鴉一般黑的盔甲在凌揚眼中都美得像只白天鵝。
  凌揚所在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什麼傳送點,可惜此時的他已經被來人的光芒四射閃瞎了雙眼,連這個人是怎麼刷出來的都沒考慮。
  看到他,凌揚眼睛一亮——先前是被動的亮,然後是主動的亮。
  此時他內心只有一個想法:這不是天上掉下來個金豬婿嘛。
  【當前】鈴鐺兒:HI,帥哥。
  那人沒說話。
  帥哥總要扮酷的嘛,凌揚理解。
  【當前】鈴鐺兒:帥哥,幫個忙唄,我號剛被盜,想洗個技能點都沒錢,能不能借我20金?日後必還。
  還才有鬼,20金對這種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到時候就算凌揚記得,人家都未必稀罕。
  等了半天對面都沒動靜,就在凌揚開始腹誹有錢人最小氣的時候,那人突然發過來一個交易申請。
  凌揚點了確認,接過了對方給的20個金幣。
  哎,還以為看我被盜號可憐能多給幾個吶,要20還真只給20啊,真是越有錢越小氣,早知道要50。凌揚沒什麼節操地想,不過嘴上還是把戲演足。
  【當前】鈴鐺兒:謝謝帥哥,麼一個╭(╯3╰)╮MUA啊~
  【當前】鈴鐺兒:帥哥慢走,帥哥再見。
  凌揚轉身把還沒捂熱的錢給了NPC,很快技能點恢復成了原始狀態。
  有段時間沒玩,自己之前的點數是怎麼加得也有點想不大起來,只能憑著記憶一點點加起,順便還考慮了一下新的技能點數分配方案。
  這一弄就弄了二十分鐘。
  等凌揚好不容易按下確認鍵,關閉技能分支面板之後,發現剛才借他錢的那位有錢人竟然還杵在他身後,二十分鐘都沒動地兒,連姿勢都沒變過。
  凌揚一抖,該不是怕他不還錢吧。
  【當前】鈴鐺兒:帥哥你也是來洗點的嗎?
  【當前】鈴鐺兒:那你慢洗,我洗完啦,先走一步,BYE~
  凌揚剛邁出一步,一直沉默著裝深沉的人突然開了口,用得居然還是私聊。
  【私聊】夜狼:你不認識我?
  壞了,感情這位大款還是個熟人?從剛才的反應來看實在不像是朋友……難不成是仇人?凌揚眨巴眨巴眼睛。
  【私聊】鈴鐺兒:我應該認識你?
  【私聊】夜狼:你按下鍵盤上的O鍵,位於P鍵的左邊,I鍵的右邊,L鍵的上邊。
  那人極有耐心地指導著凌揚。
  凌揚照做,打開了方才不屑一顧的人際關係面板。
  【私聊】鈴鐺兒:然後吶?
  【私聊】夜狼:看到上面的三個選項了嗎?用鼠標左鍵單擊第二項。
  交際關係面板上面有三個分支,分別是:好友/夫妻/仇人。
  凌揚依言選擇了中間那項,夫妻關係。
  鑑於這個遊戲目前還沒有開放重婚功能(日後也未必會開放),這一欄眼下只有一個人。
  【私聊】夜狼:知道我是誰了?
  【私聊】鈴鐺兒:嗯……
  【私聊】夜狼: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是誰?
  

Chapter.03 贈品不要行不行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洗香香),信區:Homosexual
  標題:花花用的沐浴乳是薄荷味的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晚上偷著用了點,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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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終於不用住寢室),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花花用的沐浴乳是薄荷味的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那是給之前我們寢室養的小狗洗澡用的,我用的是紅色那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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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聊】夜狼: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是誰?
  得,這八成就是陪這號的原主人踩地圖那位了,對方剛才飛過來估計用得是夫妻傳送技能,使用這個技能的時候空中會隨著角色的降臨飄下花瓣,可惜此人光芒過於耀眼,把花瓣都掩蓋住了,不然凌揚也不會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問題。
  【私聊】鈴鐺兒:您好,這個號是我剛買的,之前的關係請解除,為您帶來的不便表示抱歉。
  雖然這話是凌揚打出來的,不過看上去就像是在聽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普通話。
  【私聊】夜狼:你買的?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私聊】鈴鐺兒:人民幣五百元整。
  【私聊】夜狼:五百?
  【私聊】鈴鐺兒:你是想說我被黑了嗎?
  【私聊】夜狼:你知道我在這個號上花了多少錢嗎?
  【私聊】鈴鐺兒:我不知道。
  【私聊】夜狼:前後至少五千。
  【私聊】鈴鐺兒:……
  那是都花到哪裡去了啊!!!
  【私聊】夜狼:這號的裝備呢?
  【私聊】鈴鐺兒:我接手的時候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私聊】夜狼:那錢呢?
  【私聊】鈴鐺兒:有錢我還用問你借嗎?
  【私聊】夜狼:你跟誰買的?
  【私聊】鈴鐺兒:3715上看來的。
  【私聊】夜狼:3715上的賣家個個都不靠譜。
  【私聊】鈴鐺兒:是的。
  【私聊】夜狼:做一筆買賣換一個QQ。
  【私聊】鈴鐺兒:沒錯。
  【私聊】夜狼:所以現在即使我問你要來賣家的聯繫方式也聯繫不上對方了是嗎?
  【私聊】鈴鐺兒:我不能同意你更多。
  【私聊】夜狼:……
  【私聊】夜狼:你知道這號之前做過些什麼嗎你就敢買?
  【私聊】鈴鐺兒:就是不知道才買。
  【私聊】夜狼:想知道嗎?
  【私聊】鈴鐺兒:你想說,我不介意聽。
  【私聊】夜狼:這號一個月前最後一次上線,以急用錢為理由向我、在線好友、以及幫會裡的弟兄們借了一大筆錢,還洗了幫會倉庫,在世界上騙了幾張點卡,然後從此消失再也不見。
  【私聊】鈴鐺兒:……聽上去內容還挺豐富。
  【私聊】鈴鐺兒: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我還用這個號,以後在服務器裡可以說是仇家遍地,寸步難行,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被人追殺?
  【私聊】夜狼: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私聊】鈴鐺兒:歐漏,我的五百塊~
  【私聊】夜狼:是不是後悔了?
  【私聊】鈴鐺兒:有點兒。
  【私聊】夜狼:其實不是沒有補救的措施。
  【私聊】鈴鐺兒:求大俠指條明路!
  【私聊】夜狼:你騙的錢我都幫你還上了。
  【私聊】鈴鐺兒:咦?
  【私聊】鈴鐺兒:等等,那不是我騙的錢!
  【私聊】鈴鐺兒:不過你肯幫騙子還錢我還是很感動的,這說明你為人心地善良,義薄雲天。
  【私聊】夜狼:所以你現在不欠別人,只欠我。
  【私聊】鈴鐺兒:我都說了不是我騙的錢!
  【私聊】夜狼:在遊戲裡人們只認號,不認人。
  【私聊】夜狼:你可以去試著去跟被騙過的人說這號是你買的,看誰會信你。
  【私聊】鈴鐺兒:不信我信誰?難道信你?
  【私聊】夜狼:信我。
  【私聊】鈴鐺兒:……
  【私聊】夜狼:我可以幫你,證明上次你是被盜號,如今賬號找回,依舊是本人。
  【私聊】鈴鐺兒: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私聊】夜狼:當然我也有我的條件。
  【私聊】鈴鐺兒:其實第一眼我被晃得什麼都沒看清。
  【私聊】夜狼:首先你可以選擇還錢。
  【私聊】鈴鐺兒:我說了不是我騙的錢!我不欠你錢!我不欠你錢!我不欠你錢!
  【私聊】夜狼:那好吧,再見。
  【私聊】鈴鐺兒:等等!!!
  【私聊】鈴鐺兒:好吧,我欠你多少錢?
  【私聊】夜狼:不算公會銀行物資和點卡,一共是三十三萬八千四百金。
  【私聊】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尼瑪不那麼有錢會死嗎?
  【私聊】夜狼:我不會,可是你會。如果不是我替你還上了,你以為你能好端端站在這裡這麼久?
  【私聊】鈴鐺兒:T___T我謝您了。不過很抱歉,你殺了我也還不起,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私聊】鈴鐺兒:不如我躺平任你殺,殺到解氣為止?
  【私聊】夜狼:我為什麼要殺你?殺你對我一點好處沒有,浪費時間浪費電。
  【私聊】鈴鐺兒:你用不用這麼現實啊大哥。
  【私聊】夜狼:還不起沒關係,你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私聊】鈴鐺兒:我相信那條路一定是光明的!
  【私聊】夜狼:就是繼續當我的老婆。
  【私聊】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大哥,你喜歡男人?
  凌揚想,他不是透過現象看本質,對我一見鍾情了吧?
  【私聊】夜狼:不好意思,我性取向正常。
  意思就是我不正常唄?凌揚腹誹,燒死你們這些異性戀。
  【私聊】鈴鐺兒: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號以前的主人應該也是個人妖。
  不僅是人妖,而且是個騙子,還是騙財騙色吃完就跑最差勁的那一種。
  對面那人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很不好——不要問凌揚怎麼看出來的,他就是知道。
  【私聊】夜狼:是的,這點我方才也想到了,沒想到我會被一個人妖瞞這麼久。
  夜狼的語氣失落,凌揚都恨不得為他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私聊】鈴鐺兒:節哀順變吧,帥哥,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私聊】夜狼:我只要你。
  【私聊】鈴鐺兒:我……
  要不是知道這不是一句情話,凌揚差點都被感動了。
  【私聊】夜狼:這號是我收得第一個徒弟,也是唯一一個,我在新手村遇到她,從一級把她拉扯大,帶她練級、刷副本,給她打裝備、買時裝……
  夜狼似乎陷入了對往事森森的回憶中。
  【私聊】鈴鐺兒:看不出來,像你這樣的酷哥居然喜歡養成系。
  【私聊】夜狼:她一滿級,我就跟她結婚了,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周圍的朋友結了又離,離了又結,可是我們倆始終和和睦睦,不離不棄,連架都沒吵過。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嘛,兩個人彼此在意才會吵架的說~凌揚心裡這麼想的,嘴上還是畢恭畢敬,畢竟是自己債主,多說點兒好的不吃虧。
  【私聊】鈴鐺兒:你們兩個的感情真好。
  【私聊】夜狼:大家都說我們倆是服務器裡的模範夫妻,所以就算發生了那種事,我也要竭力維護她的形象。
  您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私聊】鈴鐺兒:你的深情讓我無比動容。
  【私聊】夜狼: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老婆是一個人妖騙子。
  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是一個傻子。
  【私聊】鈴鐺兒:你說得很有道理……
  【私聊】夜狼:所以你要負責扮演好我老婆的角色。
  【私聊】鈴鐺兒:應該的應該的……嗯??!
  【私聊】鈴鐺兒:不是,你都說了你對男人不感興趣,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這回我可沒騙你。
  【私聊】夜狼:我對你本人是男是女沒有興趣,你只要表面上配合我就可以了。
  【私聊】鈴鐺兒:精分我可不擅長,再說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扮女人。
  【私聊】夜狼:沒有人生下來就會,一回生,二回熟,我相信你能做到。
  【私聊】鈴鐺兒:謝謝你的信任……不過我不想啊!!
  【私聊】夜狼:不想就還錢。
  【私聊】鈴鐺兒:沒錢。
  【私聊】夜狼:沒錢就押人。
  【私聊】鈴鐺兒:……我刪號行嗎?
  【私聊】夜狼:行,不就五百塊嗎,沒了就沒了。
  凌揚頓時萎了。
  權衡再三,凌揚把心一橫。
  【私聊】鈴鐺兒:成,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有條件,我們約法三章。
  【私聊】夜狼:我不一定會同意,不過姑且可以聽一下。
  【私聊】鈴鐺兒:……第一,你是這號的老公,總要付起相應的責任,你看這裝備這麼差,我都不好意思穿出門。
  凌揚想,橫豎也是賣身,至少要先保障自己的利益,眼前這人不當老公,當勞工使也不錯啊。
  【私聊】夜狼:放心,你穿成這樣出門也是打我的臉。
  聽完這話凌揚立刻後悔了,就應該把衣服脫光去人口密集的地方裸奔,狠狠地扇他兩耳光才對。
  【私聊】鈴鐺兒:第二,我會在表面上全力配合你,但是私底下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
  【私聊】夜狼:這點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也請你不要纏著我不放。
  是誰纏著誰不放啊!掀桌!
  【私聊】鈴鐺兒:至於這第三點嘛……我還沒想好,想到再說。
  【私聊】夜狼:最好盡快想,你的權力不是永久的。
  【私聊】鈴鐺兒:有你對老婆這麼無情的嘛?
  【私聊】夜狼:現在是私下時間,你不必那麼快入戲。
  【私聊】鈴鐺兒:……
  【私聊】夜狼:你說完了,現在輪到我說了。
  【私聊】鈴鐺兒:你還要說??
  【私聊】夜狼:第一,我老婆在我面前很聽話,我說一,她絕對不會說二。
  【私聊】鈴鐺兒:………夫管嚴?
  【私聊】夜狼:我們是相互尊敬的。
  【私聊】鈴鐺兒:。。。好吧。
  【私聊】夜狼:第二,我老婆操作不錯,至少比一般女生要好,你要扮她,最好先把祭司操作練練。
  【私聊】鈴鐺兒: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女生。
  【私聊】夜狼:不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
  【私聊】鈴鐺兒:我也是一番好心。
  【私聊】夜狼:「我老婆在我面前很聽話。」
  【私聊】鈴鐺兒:是的,老公!
  【私聊】夜狼:乖
  【私聊】鈴鐺兒:靠,現在不是私下時間嗎?
  【私聊】夜狼:第三……
  夜狼頓了頓。
  【私聊】夜狼:我也沒想好,等想到了再說。
  【私聊】鈴鐺兒:……………………
  凌揚望天流淚。
  【私聊】鈴鐺兒:我買個號而已,為什麼還強行送個老公?
  【私聊】夜狼:你也可以選擇不要老公要債務。
  【私聊】鈴鐺兒:親,贈品不要行不行?
  【私聊】夜狼:抱歉,捆綁銷售,概不退換。
  

Chapter.04 大神擔保有保障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倒血黴了),信區:Homosexual
  標題:老子被結婚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莫名其妙就多了個老公!
  我太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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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羊羊是個倒霉蛋),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老子被結婚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噗,我該說恭喜麼?等下給你包個兩元的紅包=3=
  ---------------------------------
  花五百塊買了個賬號,穿得破破爛爛不說,上線不到半小時,就被告知此號欠下三十多萬的巨額債務,如果不還錢,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賣身還債,做面前這位霸道無禮之徒的老婆。
  雖然釣個帥哥也是他遊戲的目的之一不假,可不代表一上來就要接受這種有性無愛的包辦婚姻……不對,連性都沒有。
  凌揚氣得用頭敲鍵盤:我怎麼就這麼倒霉。
  【私聊】鈴鐺兒:h6ug6uy5g h6t6ugt6gbh
  【私聊】夜狼:頭撞壞了沒關係,鍵盤也是不便宜的。
  【私聊】鈴鐺兒:>皿<凸
  早知如此,他寧可買「相公、請溫柔地」,也不買這個比美國國庫還空虛的負債號。
  以凌揚幾十年行走江湖積累的相人經驗,這個夜狼無疑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大男子主義者。
  這樣的男人總把自己當太陽,女人要圍著他公轉,取悅他是人生唯一目標。
  以他的憂為憂,以他的樂為樂,對於他的決定要無條件的服從……
  這都是封建社會男尊女卑思想的遺毒啊遺毒!
  凌揚雖然自己也是男人,但就很講究男女平等,尤其是在泡帥哥這一問題上,更要男女平等,人人都有機會。
  用腳趾頭想凌揚也知道,像夜狼這樣的男人,最喜歡小鳥依人型的女生,要聽話,要乖巧,撒嬌可以,但還得注意場合。而他們自己呢,高興的時候寵著人家,不高興了就晾在一旁,生氣了還會施行點兒家暴什麼的。
  與其說他們平等對待自己的另一半,倒不如說是把自己的女人當寵物養。
  凌揚自認不夠依人,再者他更不認為他的鳥小,小鳥依人這四個字,跟他壓根不搭邊。
  凌揚是個有骨氣的人,可惜就是程度有限,想到自己半個月的生活費有可能因此打了水漂,他就硬不起來。
  沒有辦法,他只好強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把女人看做是自己的臉面,很捨得為對方花錢。
  而且很護短,在外就算做錯了什麼事也絕對幫親不幫理,有帳回家再算。
  因為太要面子,有時候吃點啞巴虧也忍了,這點暫時說不上是優點還是缺點,但絕對是弱點。
  以此人目前表現出來的性格特徵看,至少他很專一,不亂搞,其次他很有錢,還難得講義氣。
  這樣的男人就算配合他演戲應該也不算虧。
  權當是傍了個大款吧,凌揚給自己做足心理建設。
  【私聊】夜狼:我去看看有什麼你能穿的,乖乖在這兒等著,不許跑出去丟人。
  【私聊】鈴鐺兒:……喳。
  這就開始豢養了嗎,凌揚彷彿能預示到自己今後的命運,不禁淚流滿面。
  夜狼走了,凌揚無所事事等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正經事沒有做。
  先上扣扣給自己的小徒弟留了個言,告訴他自己遊戲裡的新名字。
  這個小徒弟是他在舊服收得,舊服裡其他人他倒不是很在乎,唯獨這個小徒弟他割捨不下,這次凌揚決定轉服也只告訴了他一個人,當時他就信誓旦旦地表示要一起來。
  所以凌揚一買了號就立即通知了他。
  另外就是那天勸他來新服的舊相識,叫什麼名字來著……
  【私聊】鈴鐺兒:我是凌揚,是你嗎?
  發出去後凌揚也樂了,這話橫看豎看都倍有小清新范兒。
  立刻系統提示有人把凌揚加入了好友名單。
  【系統】[落冥風]添加你為好友,是否同時添加對方為好友?確定取消
  【系統】你的好友[落冥風]想使用好友定位符前來此處,是否同意?確定取消
  凌揚兩個都點了確定,身邊立刻多出一個人來。
  在看到鈴鐺兒後,來人明顯頓了一頓。
  【私聊】落冥風:這是什麼號?
  【私聊】鈴鐺兒:我買得號。
  【私聊】落冥風:裝備這麼得……樸素?
  凌揚又內牛,同樣的意思,人家表達起來怎麼就那麼委婉。
  【私聊】鈴鐺兒:裝備而已,慢慢刷唄。
  【私聊】落冥風:我帶你刷。
  【私聊】鈴鐺兒:不用麻煩,我有勞工了。
  【私聊】落冥風:哦?
  【私聊】鈴鐺兒:別誤會,就是字面意思。
  【私聊】落冥風:呵呵,那好吧,來申請加幫會,7號。
  【私聊】鈴鐺兒:嗯。
  凌揚在幫會申請面板上找了找,7號幫會,<落冥九天>,申請加入。
  【系統】您已有所屬幫會,申請加入新幫會之前請先退出舊幫會。
  嘿,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私聊】鈴鐺兒:加不了。
  【私聊】落冥風:怎麼了?
  【私聊】鈴鐺兒:這號有幫會。
  【私聊】落冥風:退掉。
  【私聊】鈴鐺兒:行……不行,等等我問問。
  【私聊】鈴鐺兒:我能退幫嗎?
  【私聊】夜狼:你敢退試試。
  【私聊】鈴鐺兒:T___T
  【私聊】夜狼:我跟我老婆不在同一個公會,別人會說三道四的。
  誰一天到晚關注你啊?!自我感覺不要太良好!
  【私聊】鈴鐺兒:霸權主義!
  【私聊】夜狼:請盡快適應。
  【私聊】鈴鐺兒:…………
  凌揚安慰自己,至少人家還說了一個「請」……
  【私聊】鈴鐺兒:退不了。
  【私聊】落冥風:為什麼?
  【私聊】鈴鐺兒:勞工不讓。
  【私聊】落冥風:……他是你勞工還是你老公,這麼聽他的?
  【私聊】鈴鐺兒:奴家現在不是自由身。
  【私聊】落冥風:怎麼了?
  【私聊】鈴鐺兒:這號欠了人家一大筆錢,我被迫賣身還債中。
  【私聊】落冥風:欠誰的,我幫你還。
  咦?直接問欠誰的,都不問問欠了多少嗎?說出來我怕嚇死你。
  【私聊】鈴鐺兒:……還是算了,欠誰不是欠著,反正是要坑,我寧可坑外人。
  【私聊】落冥風:你重新建個號,我帶你幾天就滿級了。
  【私聊】鈴鐺兒:不要!我最討厭升級了!
  【私聊】落冥風:你高興就好,我不強迫你。
  【私聊】鈴鐺兒:囧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高興啊!!
  【私聊】落冥風:上次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私聊】鈴鐺兒:上次?上次不就說讓我來新服玩嗎?
  落冥風很是無語。
  【私聊】鈴鐺兒:噢~那件事啊,我還沒想好。
  【私聊】落冥風:是嗎?
  【私聊】鈴鐺兒:再說了,就算我心裡願意,身體上一時半會兒也接受不了。
  落冥風被他的話逗樂了。
  【私聊】落冥風:行,那你慢慢考慮,我等你。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站了一會兒,對方沒有要走的意思。
  【私聊】鈴鐺兒:還有事兒?
  【私聊】落冥風:你這號好像有點拉風。
  【私聊】鈴鐺兒:嚇?
  【私聊】落冥風:世界上有人在議論你。
  凌揚一向沒有看世界的習慣,聞言點開世界頻道,果然發現有人被掛牆頭。凌揚對自己的新名字還不敏感,反應了半天才發現那人說得是自己。
  【世界】顧文耀:劍情幫會那個鈴鐺兒,裝人妖騙錢騙點卡,如今又大搖大擺上線了,別以為過了一個月大家就忘了當沒這回事兒。
  【世界】顧文耀:原來沒臉沒皮可以到這種境界啊,老子真是服了,劍情的人也不出來解釋一下,對騙子這麼包庇,不知道該說你們寬宏大量呢,還是護犢子呢?
  【世界】醬油甲:這事我有印象,她老公後來不是替她還錢了嗎?
  【世界】受害人甲:←受害人之一,表示錢確實還了。
  【世界】受害人乙:←之二,真得還了,還帶利息呢。
  【世界】顧文耀:還是老公還的,但騙是老婆騙的,難道因為把偷走的錢還上就可以不追究偷竊罪嗎?
  【私聊】鈴鐺兒:咦?這個姓顧的分析得很合情合理嘛~
  【私聊】落冥風:確實。
  【世界】鶼鰈:請放心,鈴鐺兒的事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
  【世界】顧文耀:當事人到現在還不露面,就算被冤枉了也出來吱一聲好嗎?還是說心虛了不敢說話?
  【世界】鈴鐺兒:吱
  【世界】醬油甲:……
  【世界】受害人甲:……
  【世界】受害人乙:……
  【世界】夜狼:之前我老婆賬號被盜,現已找回,如今是本人,盜號人利用我老婆賬號騙到得錢,我一個月前已全部還清,以後誰再找我老婆麻煩,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私聊】鈴鐺兒:看,我勞工霸氣不?
  【私聊】落冥風:霸氣有餘,但立場不足。
  【私聊】鈴鐺兒:熟麼意思?
  【世界】顧文耀:盜號?你說盜號就盜號?誰能證明?遊戲公司能證明?GM能證明?
  【世界】呂小布:老兄,你以為你是顧肘子啊?
  【世界】夜狼:我可以擔保,她不是人妖,更不是騙子。
  【世界】顧文耀:你是她老公,你有什麼立場擔保?你替騙子還錢,我敬你是條漢子,不是不相信你,是怕你也被她蒙在鼓裡,說兩句好話你就信了,回頭再狠狠騙你一次。
  【世界】夜狼:我相信她。
  【世界】莫殤心:雖然我不太瞭解其中隱情,但我相信老狼不是那種說話不付責任的人,我也可以幫鈴鐺兒擔保。
  【世界】顧文耀:你們都是一個幫會的,當然袒護自己幫裡的人。
  【世界】鶼鰈:那不如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要怎麼表示你才會相信?當然我們不會驅逐鈴鐺兒出幫的,被盜號不是她的錯。
  【世界】萌蛋蛋:這人就是來踢館子的,鰈姐姐別理他。
  【世界】賀大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麼樣?欺負人是不是?我們偏說是被盜號了,你想怎麼地吧?有招想去,沒招死去。
  【世界】落冥風:我可以擔保。
  

Chapter.05 人妖也要講操守

  發信人:Hana(花花@吃苦耐勞的一級護工),信區:Homosexual
  標題:跟二等殘廢一起生活真辛苦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晚上我讓羊羊吃完飯把碗擱那兒就行,我有事兒回來再洗。
  結果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擅自洗了,打了兩個盤子,一個碗。
  洗得那些也沒洗乾淨,我又重新洗了一遍。
  -----------------------------------
  發信人:Antelope (小羚羊身殘志堅),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跟二等殘廢一起生活真辛苦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要體諒殘疾人!!!
  ----------------------------------
  【世界】落冥風:我可以擔保。
  世界頻道安靜了一分鐘,然後開始飛速地刷屏。
  「大神說話了,什麼情況?」
  「啊啊啊,離大神好近,我要合影。」
  「大神為什麼要幫個人妖騙子擔保啊?」
  「雖然不知道鈴鐺兒是誰,但此人好大的面子。」
  「鈴鐺兒不是夜狼的老婆嗎?這、這是怎麼回事?」
  「傳說中的爬牆?」
  「劍情幫會果然JQ多。」
  「劍情和落冥不是敵對幫會嗎?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會長為敵對幫會的人擔保,要是BL我就萌了,可惜是BG╮(╯▽╰)╭」
  「BG自重!!!!!!」
  【世界】賀大爺:MD你們都夠了啊!
  【私聊】鈴鐺兒:大……嬸…………
  【私聊】落冥風:他們開玩笑的,別當真。
  【私聊】鈴鐺兒:大神求罩求包養求抱大腿\(^o^)/~
  【私聊】落冥風:你也會拿我尋開心了。
  【私聊】鈴鐺兒:^______^
  【世界】探子:報告!發現大神和鈴鐺兒在職業導師這裡私會!
  這句話投在世界頻道里簡直就跟「我抓到姦夫淫婦了快來看啊」一樣的效果,瞬間地圖就被前來觀光的玩家擠滿了,職業導師這個NPC還是第一次這麼受歡迎。
  「哇,大神你真的在這裡,合影合影,SAY CHEESE~」
  「這兩個人的組合會不會過於驚悚?」
  「鈴鐺兒這女人真臭不要臉,有老公了還勾搭大神。」
  「是不是女人還不好說呢,騙了幾十萬,一句盜號就沒事了?那我也去騙,大不了我也說我是被盜號的。」
  「我也被盜號了。」
  「被盜號+1」
  「我靠人太多了我要卡死。」
  「我剛才已經被卡掉線了一次……」
  【世界】賀大爺:你們都是SB嗎?鈴鐺兒是夜狼的人,別瞎BB。
  【世界】賀大爺:那些沒事瞎起鬨的,把嘴巴都洗乾淨點兒,不八卦能死嗎?
  【世界】賀大爺:我們幫會的人什麼時候用得著外人來擔保?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世界】落冥風:暴暴別鬧。
  【世界】賀大爺:臥槽你給老子滾!!!!
  凌揚抱著枕頭笑翻到桌子底下。
  【私聊】鈴鐺兒:暴暴O(∩_∩)O哈哈~
  【私聊】落冥風:暴暴龍^ ^
  【私聊】鈴鐺兒:這稱呼太趁他了XD
  凌揚屏幕一白,再加上此刻地圖上人太多,電腦足足卡了兩分鐘才開始動。
  凌揚鬱悶了,以後要跟著這個人,怎麼著都得換一塊好顯卡。
  【私聊】夜狼:不知道我該佩服你呢,還是佩服你呢,還是佩服你呢?
  【私聊】夜狼:我才走這麼一會兒,就能鬧出這麼大動靜。
  【私聊】夜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叫做什麼?
  【私聊】鈴鐺兒:一炮走紅?
  【私聊】夜狼:不守婦道。
  【私聊】鈴鐺兒:就知道你吐不出什麼象牙。
  【私聊】夜狼:你跟落冥風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保你?
  【私聊】鈴鐺兒:關你什麼事?
  【私聊】夜狼:你現在是我老婆,當然關我的事。
  【私聊】鈴鐺兒:那是在外人面前,這是我的私事。
  【私聊】夜狼:不好意思,你的私事已經被捅出去了,現在人人都知道你給我戴綠帽子。
  【私聊】鈴鐺兒:只要日子過得去,哪怕頭上有點綠!
  【私聊】夜狼:我的頭上有點綠,你的日子就過不去。
  【私聊】鈴鐺兒:好吧,他是我朋友。
  【私聊】夜狼:你才剛買了號就有朋友了?你交友的速度還真是快得令人歎為觀止。
  【私聊】鈴鐺兒:是之前認識的朋友,我就是因為他才來這個服的。
  【私聊】夜狼:什麼性質的朋友?
  【私聊】鈴鐺兒:普通朋友。
  【私聊】夜狼:請斷交。
  【私聊】鈴鐺兒:……
  【私聊】夜狼:劍情和落冥是敵對幫會,從幫會成立那天起就是。
  【私聊】鈴鐺兒:世界如此美好,你們卻冤冤相報,這樣不好。
  【私聊】夜狼:總之,我們兩個幫會的成員不允許有私交。
  【私聊】鈴鐺兒:那為什麼暴暴龍可以有?
  【私聊】夜狼:暴暴龍?
  【私聊】鈴鐺兒:就是賀大爺。
  【私聊】夜狼:他跟落冥風的關係最惡劣,兩個人見面就打個沒完。
  【私聊】鈴鐺兒:哎,你還是太單純了╮(╯▽╰)╭
  【私聊】夜狼:什麼意思?
  凌揚打開被他關掉的幫會頻道。
  【幫會】鈴鐺兒:暴暴龍
  【幫會】賀大爺:滾!!!
  【幫會】賀大爺:你是誰?你怎麼會這麼叫我?你跟落冥風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保你?
  【幫會】鈴鐺兒:這麼多問題,你讓我先答哪一個呀?
  【幫會】賀大爺:你和他什麼關係?
  【幫會】鈴鐺兒:我們是同學。
  【幫會】賀大爺:P!你是我同學?你哪個學院的?
  【幫會】呂小布:臥槽!大爺和落冥的會長是同學??!
  【幫會】孫小權:信息量太大,一時接受不能,等我消化消化。
  【幫會】花滿樓:大爺你熊啊,這麼坎坷的身世,你該不會是無間道吧?
  【幫會】小受別跑:我賭大爺絕對不是粽子,其實他是借咱會跟落冥不合打掩護,方便他跟大神合理地相愛相殺?(=^▽^=)?
  【幫會】鶼鰈:樓上真相帝。
  【幫會】賀大爺:……………………
  【幫會】賀大爺:我日!!!鈴鐺兒你陰我!!!!!
  【私聊】鈴鐺兒:SEE?
  【私聊】夜狼:你再這麼耍他,當心他跟你急眼。
  【私聊】鈴鐺兒:人家好怕怕啊~~要是他真得發狠了,你罩著我不?
  【私聊】夜狼:你有大神罩著,還怕什麼?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在吃醋嗎?
  【私聊】夜狼:你要不要臉?
  【私聊】鈴鐺兒:心口不一什麼的最討厭了。
  【私聊】夜狼:閉嘴。
  【私聊】鈴鐺兒:(⊙x⊙)
  【私聊】夜狼:總之以後不許跟落冥風來往了。
  【私聊】夜狼:落冥的其他人也是一樣,見面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不準有小動作。
  【私聊】夜狼:出事了可別怪我保不住你。
  【私聊】夜狼:聽到沒有?!
  【私聊】鈴鐺兒:(⊙x⊙)
  【私聊】夜狼:你可以說話了。
  【私聊】鈴鐺兒:不干,你憑什麼干涉我的私生活?
  【私聊】夜狼:就憑我是你老公。
  【私聊】鈴鐺兒:是老公·偽。
  【私聊】夜狼:你就不能向之前的鈴鐺兒學習學習,讓我省點兒心嗎?
  【私聊】鈴鐺兒:之前的鈴鐺兒那也是人妖。
  【私聊】夜狼:他是人妖,你也是人妖,同為人妖,他的職業操守可比你好太多了。
  【私聊】鈴鐺兒:……………………騙了三十多萬也叫有職業操守啊!!!!
  【幫會】賀大爺:鈴鐺兒你給我滾出來!
  【幫會】夜狼:對我老婆客氣一點兒。
  【幫會】鶼鰈:是啊,鈴鐺兒,你不覺得你需要給大家一個解釋嗎?
  【幫會】鈴鐺兒:大家好,我是鈴鐺兒。
  【幫會】萌蛋蛋:……
  【幫會】孫小權:……
  【幫會】呂小布:……
  【幫會】鈴鐺兒:謝謝大家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對我老公的照顧。
  【幫會】花滿樓:鈴鐺兒這是被人附體了?
  【幫會】鈴鐺兒:之前我確實是被盜號了。
  【幫會】鶼鰈:為什麼過這麼久才找回來?
  【幫會】鈴鐺兒:那是因為我出了車禍。
  【幫會】萌蛋蛋:啊!!!!
  【私聊】夜狼:爛梗!
  【私聊】鈴鐺兒:梗爛不爛不是你說得算,人民群眾自有公斷!
  【幫會】鶼鰈:怎麼會這麼倒霉?巧合太多,也怨不得大家會誤會。
  【幫會】鈴鐺兒:嗯,是我自己太不小心,給大家添麻煩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幫會】莫殤心:不要說得那麼……誰都沒怪你,不過以後注意不要再出車禍了是真的。
  【幫會】鶼鰈:嗯,說開了就好了,話說你傷得嚴重麼?
  【幫會】鈴鐺兒:還行,就是手指頭折了。
  【幫會】萌蛋蛋:啊????!
  【幫會】鈴鐺兒:不過已經快好了。
  【幫會】莫殤心:那就好,嚇死我了。
  【私聊】夜狼:你還可以更爛梗一點。
  【私聊】鈴鐺兒:只要人民群眾喜聞樂見,我的節操就沒有下限!
  【幫會】鈴鐺兒:還有一個後遺症。
  【幫會】莫殤心:啊?還有?
  【幫會】鈴鐺兒:就是我失憶了。
  【幫會】萌蛋蛋:……
  【幫會】孫小權:……
  【幫會】呂小布:……
  【幫會】鈴鐺兒:當然不是完全失憶,只是有一部分事情想不起來了。
  【幫會】鶼鰈:是關於我們的這一部分吧?
  【幫會】鈴鐺兒:^__^姐姐冰雪。
  【幫會】花滿樓:那你記得什麼?
  【幫會】鈴鐺兒:我記得我老公。
  【幫會】萌蛋蛋:哦~~~~
  【幫會】孫小權:YoooooooO~~~~
  【幫會】鈴鐺兒: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他~(@^_^@)~
  【幫會】鶼鰈:嘖嘖,老狼真是賺到了,三十幾萬沒白花。
  【幫會】夜狼: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讓幫會的弟兄跟著蒙冤了不好意思。
  【私聊】夜狼:小說看多了你。
  【私聊】鈴鐺兒:小說緣於生活。
  【私聊】夜狼:裝失憶好玩麼?
  【私聊】鈴鐺兒:不裝遲早要露餡,我可不知道這號跟每個人都有什麼前塵往事。
  【私聊】夜狼:小心玩兒過頭。
  【私聊】鈴鐺兒:我剛才那麼說你開心麼?
  【私聊】夜狼:你少說兩句我更開心。
  【幫會】莫殤心: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呢。
  【幫會】呂小布:就是就是。
  【幫會】鶼鰈:別跟那幫賤人們客氣。
  【幫會】花滿樓:鰈姐,阿朗道歉的對象也包括你……
  【幫會】鶼鰈:花花,你是不是嫌命太長?
  【幫會】花滿樓:/土遁
  【幫會】賀大爺:鈴鐺兒,之前誤會你了對不住,我也道歉。
  【幫會】鈴鐺兒:沒關係的暴暴龍^_^
  【幫會】賀大爺:不許叫我暴暴龍!!!!!!
  

Chapter.06 宅男猛男不對盤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夏天寢室熱死人),信區:Homosexual
  標題:今兒中午在中央廣場森藍和體院的人又幹起來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好像又是因為兩男追一女?算上這回今年第三次了都。
  怎麼大家放假都不回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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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愛好和平),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今兒中午在中央廣場森藍和體院的人又幹起來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你不是也沒回?
  這幫人真是想不開,冤冤相報不如鴛鴛相抱,不當情敵,還可以當好基友嘛╮(╯▽╰)╭
  ---------------------------------  
  凌揚天生自來熟,沒幾天就跟幫會上下「重新」打好了關係,甚至比車禍前還要好。
  大家都覺得鈴鐺兒比車禍前變得更開朗了,再加上同情她的遭遇,凡事都照顧她。
  她的號被洗白了,有什麼好東西都郵給她。
  做每日任務都優先問她,確認她有隊或者做過了才組別人。
  下副本也拉上她,她裝備不行,又擔心車禍的傷勢沒有恢復,就只讓她跟隨,不用她加血,凌揚也不客氣,名正言順地划水。
  只有瞭解內情的夜狼看他不順眼。
  【私聊】夜狼:我看你能划水到幾時?
  【私聊】鈴鐺兒:到他們終於忍不住把你老婆掃地出門為止^_^
  【私聊】夜狼:那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
  【私聊】鈴鐺兒:現在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凌揚跟在隊伍後面無聊,就打字在幫裡聊天。
  【幫會】鈴鐺兒:話說,為什麼咱幫跟落冥是敵對關係?
  【幫會】萌蛋蛋:這是現實中的恩怨在遊戲內的延伸!
  【幫會】孫小權:此事說來話長……
  【幫會】呂小布:比煙山大學的百年歷史還長。
  【幫會】鈴鐺兒:囧
  【幫會】孫小權:我們幫會絕大多數幫眾都是一個學校的校友。
  【幫會】呂小布:而我們學校是一所理工科大學。
  【幫會】萌蛋蛋:就是俗稱的和尚學校。
  【幫會】鈴鐺兒:( ⊙ o ⊙)啊!
  湖朔市的幾所大學都擠在大學城裡,大學城就巴掌大塊地兒,有什麼是非恩怨都傳得很快,他們一說到這兒,凌揚就懂了,不過還是裝著不知情聽下去。
  【幫會】呂小布:為了緩解本校同學就業難的問題,我們主動跟附近資源豐富的美院和音校搞好關係。
  【幫會】孫小權:可是不巧的是……
  【幫會】萌蛋蛋:落冥的人大多也都是校友。
  【幫會】孫小權:他們也是和尚學校。
  【幫會】萌蛋蛋:誰說的,他們學校有女生!
  【幫會】孫小權:他們學校的女生都像熊!
  【幫會】鈴鐺兒:噗——
  【幫會】孫小權:所以他們也經常出來跟外校搞聯誼。
  【幫會】呂小布:結果就把附近高校的女生都騙走了。
  【幫會】孫小權:她們說落冥的男生都是猛男。
  【幫會】呂小布:還說我們都是宅男。
  【幫會】萌蛋蛋:真是太過分了!
  凌揚一邊擦顯示器一邊想,這可都是血淋淋的事實啊。
  【幫會】鈴鐺兒:那些女生都太沒有眼光了╭(╯^╰)╮
  【幫會】萌蛋蛋:是啊是啊,嫂子你最有眼光,一下子就相中我們狼哥了。
  相中你們狼哥的不是有散光就是有青光。
  不過以一個騙子的立場來看,選中夜狼這頭肥羊也確實算有眼光吧。
  【幫會】呂小布:理工科的男生多好啊,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幫會】孫小權:修得了電腦,換得了燈泡。
  【幫會】呂小布:通得了馬桶,忍得了恐龍。
  【幫會】萌蛋蛋:寫得了代碼,打得過流氓……好吧,個別弱一點的能打過。
  【幫會】鈴鐺兒:O(∩_∩)O哈哈~
  【私聊】鈴鐺兒:老公,來幫忙通下馬桶唄~
  【私聊】夜狼:你把自己衝下去了嗎?抱歉那沒救了。
  凌揚奸笑,敢情你是森藍的人啊,那倒是蠻近的。
  要不要把他人肉出來呢?凌揚托著下巴想。
  【幫會】呂小布:對了鈴鐺兒,你跟落冥風到底是什麼關係,你以前跟他明明沒來往的呀?
  【幫會】孫小權:你說你出車禍,不會是他撞得你吧?
  【幫會】萌蛋蛋:哇,好像在看電視劇,男豬腳把女主角撞到失憶,真狗血!
  【幫會】孫小權:你是豬嘛?狼哥才是男豬腳,落冥風最多是個炮灰男配!
  【幫會】萌蛋蛋:哦哦哦!兩男追一女嘛?我知道我知道!
  凌揚看得一臉黑線。
  【幫會】鈴鐺兒:你們想像力太豐富啦!
  【幫會】鈴鐺兒:其實我跟他不熟,見過兩次而已。
  【幫會】鈴鐺兒:而且,我對只有肌肉發達的男生不感冒,我就喜歡老公這種頭腦好有知性的理工男o(*////▽////*)q
  【幫會】夜狼:乖
  幫會頻道上頓時充滿了「秀恩愛自重」、「拖出去燒死」、「閃瞎老子的狗眼」等抗議言論。
  【私聊】鈴鐺兒:有治噁心的藥沒?
  【私聊】夜狼:不要以為叫兩聲老公就會懷孕,我是不會負責的。
  【私聊】鈴鐺兒:……(?‘?′)?哼
  【幫會】鈴鐺兒:為什麼大家管落冥風叫大神?
  【幫會】呂小布:因為他很神。
  【幫會】孫小權:因為他很厲害。
  【幫會】萌蛋蛋:他PK很強。
  凌揚看得出敵對歸敵對,幫會裡的人對落冥風這個人還是懷有些許敬畏之心的。
  【幫會】呂小布:他的隊伍是今年競技場地區3V3比賽的季軍。
  【幫會】孫小權:是第二名。
  【幫會】鈴鐺兒:……到底是季軍還是第二名?
  【幫會】呂小布:是季軍也是第二名。
  【幫會】鈴鐺兒:什麼意思?
  【幫會】孫小權:亞軍隊伍決賽的時候棄權了。
  【幫會】鈴鐺兒:( ⊙ o ⊙)啊!
  副本裡的人也被這個話題吸引了。
  【隊伍】莫殤心:落冥就是在四強賽的時候被亞軍隊伍打敗的,對方好不容易打入決賽又棄權真得很可惜。
  【隊伍】鈴鐺兒:為什麼要棄權?
  【隊伍】花滿樓:沒人知道。
  【隊伍】鈴鐺兒:哦……
  【隊伍】鈴鐺兒:你們沒參加嗎?
  【隊伍】莫殤心:我們會長有參加2V2,另外學校有支5V5隊伍,不過他們在老服,剩下我們這些人都是和平主義者,不怎麼愛PK的。
  【隊伍】鈴鐺兒:……和平主義者還搞敵對幫會?
  【隊伍】花滿樓:哈哈,誰讓那是他們校際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擠眼睛
  【隊伍】鈴鐺兒:花滿樓跟大家不是一個學校的?
  【隊伍】花滿樓:我是親友團^o^
  凌揚打開幫會面板,看到會長最後上線日期寫得是7天前,這簡直跟他前會長有一拼。
  而且這會長的名字……凌揚想,不會這麼巧吧?
  凌揚突然覺得自己有「遭遇不負責任會長光環」。
  譬如說他的前會長,平素神出鬼沒,建了幫會之後就把權利下放給兩個副會長,自己樂在逍遙去了。
  另一個副會長學得專業比較特殊,經常不在線,幫會事務基本上是凌揚一個人在打理。
  奈何凌揚也不是那種有耐心管婆婆媽媽瑣事的人,所以他們幫會一向管理鬆散,人走了來來了走,最後留下得都是一群變態。
  在老服,凌揚的幫會一直是以武林邪派的形象出現的——狂放不羈、世俗不拘。同服玩家對他們有喜愛推崇的,也有討厭憎惡的,褒貶不一。
  到最後凌揚也實在受不了那群瘋子,索性捲了鋪蓋跑路,一句話沒留,QQ、YY重新申請,連手機號都換了,把爛攤子甩給會長。
  據說對方也有在找他,哼,像他這種矯健的小羚羊要是想躲起來怎麼可能讓人找到!
  最後一個BOSS倒下,夜狼示意凌揚上去摸屍體。
  【私聊】夜狼:自己摸。
  【私聊】鈴鐺兒:你幫我。
  【私聊】夜狼:你一路划水,這點兒事都不做?
  【私聊】鈴鐺兒:人家幹不來粗活~~
  【私聊】夜狼:不許浪。
  凌揚一口老血噴顯示器上,什麼叫浪,這明明是撒嬌!
  不是凌揚懶,實在是他的手太黑,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有一次能摸上來的。
  【私聊】鈴鐺兒:我手壞了,疼。
  【私聊】夜狼:手壞了還聊得那麼歡?我看你腦子壞了還差不多。
  夜狼彎腰下去在BOSS腰間摸了兩把,出了兩樣東西,一個護腕,一個項鏈,居然都是祭司能用的東西,項鏈還是個上品。
  【隊伍】鈴鐺兒:看我老公這小紅手^O^
  【隊伍】鈴鐺兒:愛死你了MUA╭(╯3╰)╮
  【隊伍】花滿樓:阿朗你這幾天都不用洗手了。
  【隊伍】莫殤心:呵呵,鈴鐺兒又朝強力祭司前進了一步。
  花滿樓雖然也是祭司,但這種小副本他早已畢業了,東西自然都分給了凌揚。
  【隊伍】小受別跑:老狼爪子一向比較紅,我這一身兒有一半都是他摸的。
  【隊伍】花滿樓:咦?聽起來好像他摸你誒?
  【隊伍】小受別跑:閉嘴,老娘不萌BG的,再說鈴鐺兒還在呢,你想死麼?
  【隊伍】鈴鐺兒:╭(╯^╰)╮
  【隊伍】花滿樓:(⊙ x ⊙)
  一行人刷完小副本,便到了公會活動時間。劍情幫會是一個標準的PVE公會,每晚八點準時集合打二十五人團隊副本。
  這種活動自然不會有凌揚什麼事,他見隊長莫殤心把隊伍改成了團隊模式,就知道他們已經準備開組,正要像往常一樣退隊,卻被莫殤心叫住了。
  【團隊】莫殤心:鈴鐺兒晚上有空沒?想不想一起去玩兒?
  凌揚剛想拒絕,夜狼先他一步開口了。
  【團隊】夜狼:太勉強了吧,她裝備不行,身體也沒恢復,去了怕給大家添麻煩。
  凌揚是個彆扭受,人家越不想讓他做的事,他就越想做,可夜狼這番話合情合理,自己怎麼也想不出反對的理由。
  更何況團隊副本是二十五個人的事兒,自己總不能為了跟夜狼一個人賭氣,就浪費另外二十三個人的時間吧。
  【團隊】莫殤心:今天晚上留香請假了,幫裡沒有別的祭司在,而且今天推前三個BOSS,大家打得很熟練,24個人碾壓也能過,多她一個不多,興許還能出她用的裝備。
  夜狼考慮了一下。
  【團隊】夜狼:也行,到時要是真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別不好意思。
  見夜狼同意了,凌揚也裝模作樣地矜持了一下就答應了。
  【團隊】鈴鐺兒:謝謝組織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努力加血,不會划水的!
  【私聊】夜狼:你還是划水吧,跟緊花滿樓,他站哪你站哪,他跑位你也跑位,管好你自己的血,別死,別引怪,也別惹麻煩。
  【私聊】鈴鐺兒:就這?
  【私聊】夜狼:你能做到這點我就謝天謝地了。
  【私聊】鈴鐺兒:我要是做不到呢?
  【私聊】夜狼:我卸你一條胳膊。


Chapter.07 下本神馬大丈夫

  發信人:Murong(慕容小甜甜),信區:Homosexual
  標題:造謠不乖哦
  發信站:森藍理工森海之藍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昨天中午的事不是什麼兩男追一女,是體院的人在遊戲裡騙了我們校友的錢,被人肉出來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中途體院的人跑出來護短,才把事情鬧大,不信可以問7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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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Sevenwind(風),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造謠不乖哦
  發信站:絡明體院綠茵碧水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問我有什麼用,我們球隊在暑期集訓,不過我聽到的版本是我們學校的人在清理門戶,結果你們的人跑去湊熱鬧被誤傷,所以才打起來。
  橫豎那個人不是我們會的,我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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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難得聽夜狼的話,沒有亂跑,沒有引怪,乖乖跟著花滿樓,時不時還幫忙拉一下隊友的血線。
  夜狼雖然跑在隊伍最前面,卻也一直密切關注著跟在大部隊後面的這個小祭司,對他的表現還算基本滿意。
  其實凌揚這麼乖只要還是歸功於這幾天來一直照顧他的小祭祀,花滿樓。
  花滿樓這名字一看就是個男人,不過號卻是女號,還是標準的古典美女臉蛋。
  凌揚雖然沒有直接問過對方的性別,但是經過幾天下來的接觸,只覺花滿樓說話不帶一絲女氣,偶爾還會爆爆無傷大雅的小粗口。
  幫會裡其他人也都默認花滿樓是個男人,聯想到他們現實中認識,凌揚就更加篤定,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個玩兒人妖號的男人。
  花滿樓早就換上團隊副本的高級裝備了,卻還陪著凌揚刷小副本,並且隨叫隨到,毫無怨言。
  看著他盡職盡責地完成著本應是自己分內的治療任務,凌揚無限心生好感。
  如今花滿樓見凌揚「失憶」後第一次下團隊副本,更是無時無刻不關照著。
  【私聊】花滿樓:這裡靠牆邊走,不要引到右邊的怪。
  【私聊】花滿樓:站在我現在的位置用輕功,看到松樹的時候前衝接二段跳,就可以上石台。
  【私聊】花滿樓:這個BOSS每30秒就會隨機凝視一個人,發現BOSS的目標變成你就立刻在團隊頻道里打1,做宏也可以。
  凌揚其實下過這個副本,花滿樓說得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之前打得時候他都是自己揣摩或者看攻略,從來沒有人這麼詳細地給他講解過一個副本的打法。
  若不是字裡行間都能體會到對方純淨的心思,凌揚簡直要懷疑鈴鐺兒的老公不是夜狼而是這個耐心細心又有愛心的花滿樓。
  【私聊】鈴鐺兒: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私聊】花滿樓:呃,這是給我發卡嗎?
  【私聊】鈴鐺兒:不是,我是真心的!
  【私聊】花滿樓:不用客氣O(∩_∩)O
  【私聊】鈴鐺兒:我看大家都叫你花花,我可以叫你花花嗎?我有個好朋友就叫花花^_^
  【私聊】花滿樓:當然……其實鈴鐺兒你以前就是這麼叫我的,突然改成全名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私聊】鈴鐺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T.T
  【私聊】花滿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能沒事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失蹤那段時間阿朗他有多擔心你。
  【私聊】鈴鐺兒:阿朗是指我老公?
  【私聊】花滿樓:對,我叫慣了,改不過來。
  【私聊】鈴鐺兒:你好像跟他很熟?
  【私聊】花滿樓:我們認識了十幾年,已經不僅僅是熟,估計早都糊了XD
  【私聊】鈴鐺兒:啊,青梅竹馬的感覺真讓人羨慕。
  【私聊】花滿樓:是竹馬竹馬^ ^
  第一個BOSS是副本看門人,打起來幾乎沒有任何難度,很輕鬆地就推掉了。
  凌揚沒有什麼事做,就往夜狼身上丟了幾個自然系的持續回血技能,學名綻放。
  BOSS倒下,大門打開,湧出一群小怪。這些小怪不難對付,一般只要MT一個群嘲拉住,幾個法繫上去爆爆就可以搞定。
  夜狼在小怪靠近時嫻熟地吼了一個群嘲,果然怪物的目標都鎖定他,緊接著下一秒凌揚加在夜狼身上的綻放跳了一下,所有小怪的目標頓時轉移到鈴鐺兒身上。
  凌揚見到原本衝著夜狼去的小怪突然改變方向朝自己奔來,預估了一下形勢,覺得純用鼠標操作應付不來,夜狼又離得太遠超過了援護範圍,乾脆站著不動放棄等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小怪即將將他包圍的一剎那,夜狼身上突然冒出巨大的桃紅色心型標記,與此同時鈴鐺兒周身被金色的蛋殼籠罩,只見夜狼從千里之外衝鋒到凌揚面前替他擋下了小怪的所有攻擊。
  凌揚之前玩得是男號,沒結過婚,冷不丁見到這個場面,嚇了一跳。
  【私聊】鈴鐺兒:這是什麼技能?
  【私聊】夜狼:至死不渝。
  【私聊】鈴鐺兒:戰士還有這技能?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等了一會兒才有對話傳過來。
  【私聊】夜狼:夫妻技能。
  夜狼說完這句話就倒了,不過有了他的拖延,後面的法師很快就圍上來三下五除二地把小怪解決掉,鈴鐺兒自然毫髮無傷。
  凌揚納悶了,按理來說就是沒人加血這些小怪也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砍死夜狼這個裝備NB血量變態的MT,於是他打開夫妻技能面板,果然發現了至死不渝這個技能。
  ——至死不渝:60秒內為對方承擔一切傷害,之後角色死亡,限男性角色使用。
  這是男方技能,與之相對應的女方技能是:
  ——倩女幽魂:角色死後化魂,60秒內為對方承擔一切傷害,限女性角色使用。
  後面這個技能凌揚倒是經常見,他那個小徒弟就不止一次地給他老公用過,話說徒弟的老公應該叫什麼,徒夫?
  怎麼聽都像是殺豬的……
  凌揚看著倒在自己腳下的夜狼很是無語。
  【私聊】鈴鐺兒:你這身裝備修起來比我貴多了,還不如讓我死。
  【私聊】夜狼:習慣了。
  此時夜狼已經被花滿樓拉了起來,團隊裡其他人紛紛給他補起BUFF,還各種打趣挖苦著,夜狼頭都沒回就又跑回隊伍最前面,帶領大家向下個BOSS的房間出發。
  凌揚還從沒仔細研究過夫妻技能,他讓鈴鐺兒跟隨花滿樓,自己打開技能面板看每個技能的詳解。
  有一些基礎技能很常見,像是:
  ——天涯海角:瞬間傳送到對方所在位置。
  ——比翼雙飛:瞬間召喚對方到自己所在位置。
  ——相濡以沫:30秒內雙方各恢復3200點HP。
  ——眉目傳情:夫妻組隊殺怪和完成任務時獲得的經驗、聲望和金錢加成20%,被動技能。
  另外有一些凌揚聞所未聞的,比如:
  ——親吻相公:提高雙方攻擊力2%,持續10分鐘,限女性角色使用。
  ——擁抱娘子:提高雙方治療和被治療效果2%,持續10分鐘,限男性角色使用。
  ——回眸一笑:如夫妻雙方有法師職業,提高法傷300點,持續8秒,限女性角色使用。
  ——衝冠一怒:如夫妻雙方有戰士職業,瞬間提高怒氣值50點,限男性角色使用。
  這些都已經夠二了,後面居然還有更二的:
  ——喜得貴子:召喚一個人形寶寶參與戰鬥,持續3分鐘,限女性角色使用。
  凌揚徹底黑線了,這遊戲策劃腦子被驢踢了嗎?
  凌揚鼠標一點就生了個兒子。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那個光屁股小孩歡脫地朝著距離最近的怪跑過去,那隻怪原本不必打,只要避開就行,可現在卻發現了夜狼和鈴鐺兒的兒子,像個戀童癖一樣激動地跑了過來。
  隊伍前端的夜狼的目標始終鎖定著鈴鐺兒,此刻見他又出狀況,直接用了一個喜得貴子的對應技能——父愛如山,一個攔截沖了回來,趕在小怪對兒子耍流氓前將其截殺在半路。
  夜狼跑回去的時候還不忘扔下一句在別人眼裡是調情但在凌揚看來絕對是嘲諷的話。
  【團隊】夜狼:看好兒子。
  【團地】鈴鐺兒:……
  【團隊】孫小權:看好兒子。
  【團隊】呂小布:看好兒子。
  【團隊】鶼鰈:看好兒子。
  【團隊】萌蛋蛋:看好兒子。
  【團隊】花滿樓:看好兒子。
  【團隊】小受別跑:看好兒子。
  【團隊】莫殤心:看好兒子。
  【團隊】鈴鐺兒:…………………
  凌揚被團隊頻道里整齊的刷屏噎得說不出話來。
  【私聊】夜狼:你是不惹事會死星人?
  【私聊】鈴鐺兒:兒子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私聊】夜狼:抱歉,我不記得我有跟你生,請潔身自好。
  凌揚忍了半天才抑制住想揍對方一頓的衝動。
  【私聊】鈴鐺兒:你這渣攻!
  【私聊】夜狼:你是賤受?
  凌揚愣。
  【私聊】鈴鐺兒:你怎麼懂這個?
  【私聊】夜狼:聽小受別跑說過,不過我不是很明白,什麼意思?
  【私聊】鈴鐺兒:……不明白就不要瞎說!
  第二個BOSS俗稱葫蘆爺爺,也有人叫他白雪公主。
  這兩個卡通角色相差不是一星半點兒,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身邊都有七個人。
  2號BOSS的身邊就有七隻精英怪,左邊四隻,右邊三隻,統稱葫蘆娃或者小矮人。
  這些葫蘆娃倒也不是特別難打,就是血高皮厚,打起來比較費時間,再加上數量多,對控場的要求比較嚴格。
  大部分團隊在這裡都只能乖乖把葫蘆娃一一點殺掉,這起碼要消耗掉十五分鐘的時間。
  只有一種情況例外,就是團隊裡有自然祭司的話,可以利用自然系的一個技能把BOSS從兩撥怪中央引出來,而不必驚動其中任何一隻精英怪。
  不過先前說了,自然系是個冷門中的冷門,不會有祭司為了這區區幾隻精英怪特地去洗成那種變態操作的派系。
  凌揚好久沒有這麼老老實實地殺葫蘆娃了,因為他本人就是自然系,他們幫會以前殺葫蘆爺爺的時候,都是他去打前鋒把爺爺引出來。
  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個殘疾人,還得了失憶症,暫時不想出什麼風頭。
  一個個點殺倒也沒什麼,就是讓人困得想睡著。
  凌揚是個閒不住的人,無聊了一會會兒,他就忍不住想找點樂子。
  譬如說,他身邊不遠處站了一個NPC……
  【團隊】夜狼:不要跟他說話!
  【團隊】鈴鐺兒:…………太晚了。
  【NPC】呼延覺:是誰?是誰打擾了我的沉睡……
  要不怎麼說《魂淡OL》的策劃是個混蛋呢,居然在這種位置安排這麼一個NPC,根本就是吸引玩家去點他。
  這個叫呼延覺的NPC不點就只是個裝飾性角色,點了他就會暴走,變成一個超級強力的變態BOSS,再強力的團隊也推不動他。
  這個副本剛開放的時候,無數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誤點了呼延覺,結果無一例外地成了他的刀下亡魂,連帶著整個團隊一起陪葬。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安排這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只是久而久之人們養成了無論如何都不要打擾呼延覺沉睡的默契。
  也就只有凌揚這樣爪子欠的人才會明知故犯地去摸上一把。
  副本裡的人見鈴鐺兒激活了呼延覺,本能地就想往副本外走。
  眼看局面就要亂套,凌揚連忙亡羊補牢。
  【團隊】鈴鐺兒:大家不要慌,走是沒有用的!
  團隊成員看到鈴鐺兒的話,竟意外產生了信任感,紛紛停下腳步,等候她的指示,看這個號稱失憶的隊友有何驚人的對策。
  只見鈴鐺兒右手一揚,給自己套了一個風之庇護的加速BUFF。
  【團隊】鈴鐺兒:走是沒有用的,用跑的!
  

Chapter.08 不讀古龍傷不起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也想去集訓),信區:Homosexual
  標題:集訓就素那孕育JQ的溫床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一群熱血運動男兒一起住神馬的,一不留神就擦槍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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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Sevenwind(風),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集訓就素那孕育JQ的溫床
  發信站:絡明體院綠茵碧水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呵呵,希望蒙你吉言。
  --------------------------------
  鈴鐺兒被夜狼一腳踢了出來。
  當然這是從知情人的角度講的,在廣大團員眼裡,夜狼的表現是這樣的:
  【團隊】夜狼:非常抱歉,我老婆有點記不清這個副本的打法,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應付團隊副本有點吃力,讓她下去休息可以嗎?DKP直接從我分數里扣就好。
  【團隊】鈴鐺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_<%,請不要扣老公的DKP,扣我的吧,如果沒有請先欠著T___T
  【團隊】莫殤心:是我考慮不周,硬拉鈴鐺兒來的,我也有責任。
  【團隊】鶼鰈:扣DKP就不用了,老狼把修理費報報就行。
  【團隊】花滿樓:啊,鰈姐姐趁火打劫,不過……求報+1
  【團隊】小受別跑:求報+2
  【團隊】萌蛋蛋:求報+10086!!!
  【團隊】夜狼:沒有問題,今天全團修理費我包。
  團隊頻道頓時「朗哥威武!」「老狼班賽!」此起彼伏。
  大家一邊調侃夜狼一邊還不忘安慰鈴鐺兒。
  【私聊】莫殤心:鈴鐺兒你還好吧,別多心,大家沒有怪你的意思,跟老狼那是開玩笑呢。
  【私聊】鈴鐺兒:都是我不好,你們讓我老公報吧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_<
  【私聊】花滿樓:是我的錯,我應該事先提醒你的。
  【私聊】鈴鐺兒:沒有的事!是我自己誤點啦,花花你千萬別愧疚,不然我就要愧疚S了!
  【私聊】鶼鰈:下個CD還帶你去,等我們推完BOSS你再點呼延覺,這樣我們當天的修理費就又省了。
  【私聊】鈴鐺兒:……一定遵照組織囑咐,不辱使命!
  【私聊】夜狼:恭喜你又給自己增加了一筆債務,高興麼?
  【私聊】鈴鐺兒:橫豎我還不上,蝨子多了不癢,害你破費了老公~~~~╭(╯3╰)╮
  【私聊】夜狼:其實你是故意的吧,現在你可以私會情郎去了。
  【私聊】鈴鐺兒:哎呀這被你看出來了真討厭。
  【私聊】夜狼:不過你的外遇對象今天好像沒上線。
  【私聊】鈴鐺兒:這麼關心他?他出門了,下周才回來,你要不要把握機會XD
  這幾天晚上劍情幫會活動的時候,凌揚一直跟落冥風混在一起,跟大神有關的新聞在服務器裡總是傳得特別快,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夜狼的老婆撈完一大筆後失蹤,再出現後又勾搭上了大神,一時間各種版本的流言蜚語層出不窮。
  【私聊】夜狼: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又吃醋。
  【私聊】夜狼:不許在私聊裡叫我老公。
  【私聊】鈴鐺兒:明明是你強迫人家當你老婆的。
  【私聊】夜狼:那是在外人面前,你私下表現得再好也沒有加班費。
  【私聊】鈴鐺兒:人家是個表裡如一的銀~~
  【私聊】夜狼:閉嘴,不許浪。
  【私聊】鈴鐺兒:我偏不我偏不我偏不~~~~~~~~~~
  【私聊】夜狼:你這人話怎麼這麼多?
  【私聊】鈴鐺兒:受不了了?受不了你可以休妻啊。
  【私聊】夜狼:你是故意激怒我對吧,我不會上你的當。
  【私聊】鈴鐺兒:好吧,我承認我只是在挑戰你的底線讓你主動跟我斷絕關係。
  【私聊】夜狼:那是不可能的,你別痴心妄想了。
  【私聊】鈴鐺兒:╭(╯^╰)╮
  凌揚正打算再加把勁調戲夜狼一回,系統發出的好友上線提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系統】你的好友[落冥風]上線了。
  【私聊】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不是暑期集訓去了?
  【私聊】落冥風:我帶了本子,招待所裡有網線。
  【私聊】鈴鐺兒:條件不錯嘛,我還以為你們在球館打地鋪。
  【私聊】落冥風:呵呵,漫畫看多了,那還得帶鋪蓋。
  【私聊】鈴鐺兒:說得也是。
  凌揚一邊閒聊一邊蹲著挖草,突然發現自己的角色中了眩暈技能動彈不得,緊接著收到系統提示,有玩家在攻擊他。
  這種能夠隱身從背後把人擊暈的職業在遊戲裡只有一種,就是幻影系武士。
  要說凌揚用的祭司最不怕武士,什麼狂暴系行者係幻影系,打起來都跟砍瓜切菜一般,要照以前,凌揚小手指隨便動一動就能把對方放倒。
  那影武真是吃飽了撐著才會偷襲一個祭司。
  凌揚哼哼兩聲心想,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小羚羊?
  只見他劈里啪啦一套華麗的連招就使了出去。
  沒等使到第三招,他就掛了。
  【當前】鈴鐺兒:咳,技術性失誤,技術性失誤。
  凌揚不好意思地向對方道歉道。
  【當前】彭大帥:……見過笨的,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
  凌揚又有拿頭敲鍵盤的衝動。
  【當前】鈴鐺兒:都說了,是失誤!失誤!我很厲害的!
  【當前】彭大帥:…………
  【系統】[彭大帥]要拿復活捲軸復活你,是否接受?確認取消
  凌揚點了確認。
  二人把血藍回滿,彭大帥在鈴鐺兒面前漸漸隱身消失,片刻後又從他背後將他擊暈。
  這次凌揚反應更迅速,眩暈狀態剛剛解除就給自己丟了個HOT,然後又是一頓大連招。
  這次他只出到第二招就掛了。
  【當前】鈴鐺兒:啊……你用外掛了!
  【當前】彭大帥:你才用外掛呢!
  【當前】鈴鐺兒:不然你怎麼可能連殺我兩次?
  【當前】彭大帥:以你剛才的操作來看,這很正常,被你殺兩次才叫不正常。
  【當前】鈴鐺兒:怎麼會呢。。我明明很強啊。。。
  【當前】彭大帥:沒跟你單P過,不過大家都說你副本操作還不錯,現在看來,這應該只是個謠言。
  【當前】鈴鐺兒:咦?你認識我?
  【當前】彭大帥:你不認識我?
  凌揚歪了歪腦袋,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夜狼跟他說得第一句話也是這個吧……
  難不成????
  【當前】鈴鐺兒:你也是我老公???
  【當前】彭大帥:滾!誰是你這個人妖的老公!
  【當前】鈴鐺兒:啊,那就好那就好。
  凌揚拍了拍胸口,他真怕前任鈴鐺兒再給他留下什麼歷史遺留問題。
  【當前】鈴鐺兒:你最近一定沒怎麼上線。
  【當前】彭大帥:是的,這幾天忙,沒玩兒。
  【當前】鈴鐺兒:太可惜了,你錯過了我洗白的精彩過程。
  【當前】彭大帥:哦?
  【當前】鈴鐺兒:我上個月被人盜號了。
  【當前】彭大帥:這藉口真爛……
  【當前】鈴鐺兒:是真的!!
  【當前】彭大帥:那你怎麼解釋這麼長時間才把賬號找回,而且連我都不認識?
  【當前】鈴鐺兒:我出了車禍!失憶了!
  【當前】彭大帥:臥槽這大爛梗……
  【當前】鈴鐺兒:梗爛不爛不是你說得算!人民群眾自有公斷!
  【當前】鈴鐺兒:不信你可以去問,是落冥風給我做得擔保!
  【當前】彭大帥:又在騙人了,你們是敵對幫會他怎麼為你擔保?
  【當前】鈴鐺兒:我才不稀罕騙你!
  屏幕晃白了一下,是夜狼用夫妻技能飛了過來。
  【當前】彭大帥:那就一定是你爬牆。
  【當前】夜狼:爬牆?
  【當前】鈴鐺兒:不要在別人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傳送過來!>皿<
  【私聊】夜狼:因為你說得話沒臉讓我看到嗎?
  【私聊】鈴鐺兒:亂章取義要不得!
  【私聊】夜狼:沒聽到的話我可以自行腦補。
  【私聊】鈴鐺兒:…………不是你腦補得那樣!
  【當前】彭大帥:嗨,是你。
  【當前】夜狼:是我。
  夜狼吼了個加攻擊力的BUFF,掄起手中長槍兩下就把彭大帥撩翻在地。
  雖然他是個不怎麼能打的防禦系戰士,但畢竟有裝備壓制,而且對方似乎也沒有還手的意識,就這麼被夜狼活活捅死,這讓兩次敗在他手下的凌揚情何以堪。
  【當前】鈴鐺兒:……老公你在做什麼?
  【當前】夜狼:他剛才不是殺了你兩次?夫妻系統和幫會頻道里都提示了。
  【當前】鈴鐺兒:呃……此事說來話長。
  【當前】彭大帥:他是人妖。
  【當前】鈴鐺兒:要我說多少次你才相信我是被盜號(#‘皿′)
  【當前】夜狼:我老婆是不是人妖我自己清楚,用不著外人操心,更何況是你。
  【當前】彭大帥:咱倆現在是同命相連的革命戰友,你居然不站在我這邊?
  凌揚想我勒個去,這是什麼基情四射的展開?
  【當前】夜狼:誰跟你同命相連?你的帳我還沒找你算呢。
  【當前】彭大帥:哥兒們你不能這樣,你最能體會我的心情了對不對?咱倆可都是老婆是人妖的受害者啊。
  凌揚聽到這話一愣,情不自禁向對方頭上看去,果然在彭大帥的名字下面發現一行小字。
  方才凌揚的注意力都放在聊天窗口上,這行小字沒有引起他的重視,如今仔細辨認,才發現他的稱號赫然是<花滿樓的相公>。
  暈!
  【當前】鈴鐺兒:你是花花的老公?
  【當前】彭大帥:你的失憶症好了?
  【當前】鈴鐺兒:……那你為什麼還要殺我!
  【當前】彭大帥:誰是那個人妖的老公?老子生平最恨人妖了你知不知道!
  【當前】鈴鐺兒:那你當初娶他幹嘛?
  【當前】彭大帥:我當初怎麼知道丫是個人妖!
  【當前】鈴鐺兒:……
  【當前】鈴鐺兒:花花有說過自己是女人?
  以凌揚這幾天對花滿樓的瞭解,他絕對不是那種會裝女人的人。
  【當前】彭大帥:沒有,但他玩得是女號,這還不叫人妖嗎?
  【當前】鈴鐺兒:可是他叫花滿樓啊。
  【當前】彭大帥:那又怎樣?這個名字這麼娘,是個人就會誤會。
  【當前】鈴鐺兒:……
  【當前】鈴鐺兒:不是,那你覺得陸小鳳是男人女人?
  【當前】彭大帥:當然是女人,這個名字更娘好不好。
  【當前】鈴鐺兒:老公,這個人跟我們是一個星球上的嗎?
  【當前】夜狼:你不用跟他說那麼多廢話。
  凌揚還在這廂廢話,那邊彭大帥所在幫會鐵血丹心的幫眾在幫會頻道里見到彭大帥被殺的消息後組團趕來,把夜狼和鈴鐺兒這一對兒亡命鴛鴦送進了地府。
  劍情的人看到自家MT和夫人雙雙遇害,連副本都不打了跑出來跟對方群P,一時兩邊鬧得不可開交。
  彭大帥被覆活後見到花滿樓也去了,就不停追著對方殺,花滿樓PVE比較擅長,PK就弱了,被彭大帥輪了一次又一次,連凌揚都看不下去了。
  【私聊】鈴鐺兒:你在哪兒呢?過來調個停。
  【私聊】落冥風:不是本人。
  【私聊】鈴鐺兒:暈,他人呢?
  【私聊】落冥風:洗澡去了。
  【私聊】鈴鐺兒:你怎麼沒一起?
  【私聊】落冥風:老子憑什麼要一起啊!!!
  【私聊】鈴鐺兒:哎暴暴龍你別生氣……
  過了幾分鐘。
  【私聊】落冥風:我回來了,你又怎麼欺負暴暴了?他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又在發脾氣。
  【私聊】鈴鐺兒:……我哪有你欺負得多,要不是認識你,我真要被你的溫油表相所矇騙。
  【私聊】落冥風:呵呵。
  【私聊】鈴鐺兒:哎不說了,你快點過來,要世界大戰了。
  【系統】你的好友[落冥風]想使用好友定位符前來此處,是否同意?確定取消
  大神親自出馬調停,鐵血丹心跟落冥九天關係還可以,便賣了他個面子,很快撤走了。
  劍情的人雖然跟落冥不合,但也不至於群毆落冥風一個,逗留了一會兒就又回去副本。
  【私聊】彭大帥:你果然有面子,大神親自為你擔保,算了,我就相信你不是人妖。
  【私聊】鈴鐺兒:哼,我告訴過你的╭(╯^╰)╮
  【私聊】彭大帥:但是我不相信你沒有爬牆。
  【私聊】鈴鐺兒:靠(?‘?′)?︵┴─┴
  凌揚越想越覺得今天倒霉,下副本被踢,野外PK被虐,他忍不住想,自己可以挑戰服務器悲情榜No.1了吧,再也沒有什麼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了。
  他忍不住仰天長嘯,我的金手指呢?我的主角光環呢?
  上帝聽到了他的請求,於是一個玩家出現在他的屏幕中,並且發現了他,歡快地朝著他跑來。
  凌揚仔細看了看對方的名字,又揉了揉眼睛確認了一下,一絲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的右手飛速摸向ESC,調出系統菜單,準備下線。
  可他最終還是慢了一步,那名玩家已經跑到鈴鐺兒面前,高興地喊了出來: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師父~~~~~~~~~~~~~~~~~~~~~~
  

Chapter.09 師徒重逢理還亂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要化了),信區:Homosexual
  標題:媽呀熱死個銀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誰知道學校冰場假期開不開啊?就算是不滑冰進去消暑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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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開空調蓋棉被吃冰淇淋),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媽呀熱死個銀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很確切地告訴你,不開\(^o^)/~教練和工作人員也是要放假的。
  順便一說東門外有個大眾浴池的桑拿房是開的,不如試試以毒攻毒?
  -----------------------------------
  徐賢敲開凌揚房門的時候他正在電腦前五指橫飛地灌水。
  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這個樣子,但徐賢每一次看都覺得很神奇。
  「你單手打字的本領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
  「羨慕嗎?」凌揚頭也不抬地問。
  「說實話,有點兒,看你打字的速度一點都不比正常人慢,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根本不相信你是在用一隻手在打。」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一隻手一點兒都不方便,尤其是要按CTRL、ATL、SHIFT的時候,真恨不得連腳都用上。」
  「但往好的方面想,這樣可以解放一隻手出來做別的事,比如擼擼什麼的。」
  凌揚打字的手一頓,「你認真的?」
  徐賢似乎像想到什麼似的,「難不成你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靠啊!!」
  徐賢一攤手,「開個玩笑。」
  凌揚舉了舉他的左蹄,「你要是像我一樣,也能練出這一手絕世武功。」
  徐賢盯著他的手指頭瞧了瞧,嘖嘖兩聲,「說真得,你到底是怎麼搞到這麼慘烈的?」
  不等凌揚開口他又道,「千萬別跟我說你是出了車禍。」
  凌揚白了他一眼,「那樣的爛梗我會用?不是跟你說過嘛,我溜冰摔的。」
  「咱不是下學期才有溜冰課嗎?」
  「沒課不能去溜嗎?帶學生證去就可以辦卡,不要錢。」
  「看不出來,你還熱衷這項運動。」
  「你要不要一起?等開學了我帶你去。」
  「看到你這副革命先烈慘兮兮的樣兒,我想還是不必了。」
  「冰場有個兼職教練的師兄,是個花樣美男。」
  「你下次什麼時候去?記得叫我。」
  凌揚:「……」
  「話說你這的羊蹄子什麼時候能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應該快了吧,」凌揚動了動手指,「其實我覺得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醫生還不讓我多動,怕錯位什麼的。」
  「我覺得你應該聽大夫的,好好養著,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就麻煩了。」
  「是啊,不然我哪用混得那麼慘。」下個副本還要被踢,連影武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晚上我熬點骨頭湯給你補補。」徐賢站起來往外走。
  「哇~花花你真是天字號第一賢惠老婆!嫁給我吧!」凌揚星星眼。
  「你想得美!」
  凌揚又刷了一會兒BBS,這才打開《魂淡OL》客戶端上了遊戲,剛上線沒多久,花滿樓也上線了。
  【私聊】花滿樓:鈴鐺兒做每日去不?
  【私聊】鈴鐺兒:組~
  雖然是假期,但學生黨們普遍喜歡熬夜,現在是上午,正是補眠好時機,幫會裡沒有什麼人在,隊伍裡也就只有花滿樓和鈴鐺兒兩個人。
  【隊伍】鈴鐺兒:花花作息很健康嘛,早睡早起。
  【隊伍】花滿樓:哈哈,習慣了,你不也是?
  【隊伍】鈴鐺兒:我早起是為了蹭早飯……話說我老公的作息是不是很亂?我從沒見他白天上線過。
  【隊伍】花滿樓:咦?你不知道?你不是記得他嗎?
  【隊伍】鈴鐺兒:呃,一部分而已,一部分。
  【隊伍】花滿樓:他白天要上班啊。
  【隊伍】鈴鐺兒:上班????
  【隊伍】花滿樓:……不用這麼驚訝吧。
  【隊伍】鈴鐺兒:他不是學生嗎?
  【隊伍】花滿樓:哦,現在暑假啊,他……你就當他打工吧。
  【隊伍】鈴鐺兒:打工????????
  凌揚徹底驚了,他頓時腦補出一個在M記繫著圍裙拿著拖布清掃衛生間的服務生形象,又或者是在酷熱的夏日穿著厚重的玩偶裝在街上派發傳單……
  然後再拿著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在遊戲中替自己騙了巨額贓款的人妖老婆還債,維護她的聲譽……
  想到這點,凌揚忍不住感動到淚奔。
  
  【隊伍】鈴鐺兒:那鈴鐺兒,啊我是說,以前的我知道他打工這件事嗎?
  【隊伍】花滿樓:當然啦,阿朗高中一畢業就開始打工了,寒暑假都不例外,你還抱怨過他放假不陪你。
  【隊伍】鈴鐺兒:……好狠心的女人。
  【隊伍】花滿樓:什麼?
  【隊伍】鈴鐺兒:哦我是突然想到了我們班導,你別在意。
  【隊伍】花滿樓:你的思維跳躍度會不會略高?
  凌揚打開角色面板,他身上還穿著夜狼幾天前在商城給鈴鐺兒買得時裝,都是具有時效性的,每件只能穿7天,而且件件價格不菲。
  他的背包裡還有一套換洗的,預備著等身上那套過期後穿,兩套時裝的風格差不多,一套米色,一套純白,走得都是清純少女路線。
  答應扮演夜狼的老婆後,凌揚發現對方真得是把他當養成系在玩兒,該花得錢絕對不省,但也只能按照夜狼本人的喜好打扮。
  經過凌揚的觀察,夜狼喜歡得全部都是純情、古典、清新向的,對露胸系完全無感,遊戲裡有不少暴露的時裝而且賣得很火,不過那些夜狼絕對不可能給鈴鐺兒買。
  也虧得如此,凌揚不用穿得露胸露腿得在遊戲裡跑來跑去,估計那樣連他自己都受不了。
  原本凌揚以為對方是個大款,包裝老婆也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虛榮心,所以接受起來也就理所當然。
  但現在他無意中發現了夜狼財富來源的秘密,不由覺得心痛不已。
  要知道他自己玩兒遊戲可是從來沒有投入過一分錢,買號這五百塊還是他第一筆人民幣與虛擬物品之間的交易。
  前任鈴鐺兒明知道夜狼連假期都要勤工儉學,還做出這等對不起他的事,簡直是令人髮指!
  【隊伍】鈴鐺兒:花花,說實話,你有沒有覺得我以前太壞了?
  【隊伍】花滿樓:嚇?
  【隊伍】鈴鐺兒:就……故意纏著老公買這買那什麼的,揮霍他的錢。
  【隊伍】花滿樓:呃,還好吧,沒那麼誇張,好像是阿朗主動買給你的時間比較多?
  【隊伍】鈴鐺兒:那也應該拒絕!不應該這麼浪費老公的血汗錢!
  【隊伍】花滿樓:……難怪阿朗喜歡你呢,你真會為他著想。
  雖然他不會介意你亂花錢啦,他又不缺錢,花滿樓想。
  在自家的公司實習應該也算作打工的一種吧,何況阿朗不像別的小開那樣,只是去裝模作樣而已,他確確實實是從基層開始學習。
  花滿樓還記得高中畢業那年暑假,阿朗第一年以實習生的身份去公司報導時,身份沒有曝光,做得都是些買咖啡、複印、跑腿之類的底層工作。
  現在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誰了,但他還是在做一些最最基礎的活兒。
  這也算是葉家的一項傳統了,他們家的小孩每一個年紀輕輕就要進家族公司實習,無一例外,據說只有這樣才能完完全全掌握一個公司的運作,便於日後更好地參與管理。
  所以葉家的子孫並不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樣張揚,普遍比較低調,而且很能吃苦。
  【隊伍】鈴鐺兒:我一定會痛改前非的!
  【隊伍】花滿樓:嚇?
  【隊伍】鈴鐺兒:要做一個好人妻!
  【隊伍】花滿樓:呃……
  【隊伍】鈴鐺兒:請看我一秒渣受變忠犬!
  【隊伍】花滿樓:小受別跑在幫會的影響力還真是巨大……
  兩個人繼續組隊做每日任務,直到地圖上冒出了第三個人。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昨晚怎麼見到我就下線了?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師父~~~~我來投奔你了~~~~~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怎麼都不理我?
  【隊伍】花滿樓:鈴鐺兒,那個人是不是在叫你?
  【隊伍】鈴鐺兒:人?哪有人?這地圖上除了咱倆還有別人?
  【隊伍】花滿樓:……不要嚇我!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鈴鐺兒師父!
  【當前】鈴鐺兒:美女,你認錯人了!
  【私聊】鈴鐺兒:不要頂著那麼噁心的名字叫我師父!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終於肯理我了,555555~~~
  【私聊】鈴鐺兒:你在搞蝦米,幹嘛買這個號?!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因為3715上在這個服只有三個祭司賣啊!有一個是火星文我認不到,還有一個叫本拉登誇我床技高~
  【私聊】鈴鐺兒:是奧巴馬誇我長得帥!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有差嗎?反正都不是我的菜,這個名字不好嗎?我覺得還不錯啊。
  【私聊】鈴鐺兒:我不認識你,再見!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不要嘛師父(/T?T)/
  【私聊】鈴鐺兒:可你為什麼非要買祭司?你以前也不是玩祭司的啊!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是你徒弟啊,當然要跟你一樣,我還特地去洗成自然繫了呢~
  【私聊】鈴鐺兒:!!!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這樣才能顯示出我是你的嫡傳弟子啊!
  【私聊】鈴鐺兒:可是你會用嗎?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就是完全不會啊(/T?T)/
  【私聊】鈴鐺兒:你還不如新開個號呢!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新開個號誰帶?難道指望師父你帶我升級咩?
  【私聊】鈴鐺兒:……不我覺得你這個號買得很好很明智。
  凌揚自己都是個懶得練級的人,更不可能去帶徒弟。
  先前他小徒弟練級的時候,他這個做師父的愣是從頭到尾都沒帶過人家,一直是他徒夫代勞,而他這個師父的作用就是全程陪徒弟聊天而已。
  這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腦回路一樣,湊到一起竟然格外有話,一點小事也能嘰嘰喳喳個沒完,相比之下,他那個徒夫簡直就是個悶油瓶,也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麼相處那麼久的。
  【私聊】鈴鐺兒:哎,話說,你過來霖山,你家殺豬的知道不?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殺豬的?
  【私聊】鈴鐺兒:就是我徒夫啊,徒弟的丈夫。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必然不知道啊,你可千萬不要跟他講!
  【私聊】鈴鐺兒:我也不想講啊!可他是個變態啊!我在他面前沒有秘密啊!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頂住壓力!我看好你,你一定熊的!
  【私聊】鈴鐺兒: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了,明明關係一直很好,結果一個突然吵著要離婚,一個死活不同意。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哎呀,一開始不就說好了是因為服務器裡騷擾他的MM太多,我們只是假結婚幫他擋桃花嗎?還是師父你介紹的呢!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而且當初說得好好的,只要我找到合適的對象就可以隨時一拍兩散,誰想到他又說話不算!
  【私聊】鈴鐺兒:話雖然這麼說沒錯……可後來我看你倆相處很和諧啊,還以為你們假戲真做了呢!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你都說他是變態了,還把我推給變態,師父你真壞!
  【私聊】鈴鐺兒:……總之,我也就能幫你擋這一個來月,等開學了,我也躲不開他。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放心吧,到那時候他早就忘了我了,對了,師父你在這個服有幫會了沒?加我入幫啊。
  【私聊】鈴鐺兒:哦對,你先加隊。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加入了隊伍。
  【隊伍】花滿樓:這個名字……
  【隊伍】鈴鐺兒:介紹一下,這是我徒弟,徒弟,這是花花。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花花好!
  【隊伍】花滿樓:相公好……怎麼聽上去這麼彆扭。
  【隊伍】鈴鐺兒:呃,你就叫他小扣兒吧。
  【隊伍】花滿樓:小扣兒^ ^好可愛的名字。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_^@)~你是師父在這個服新認識的朋友嗎?
  【隊伍】花滿樓:什麼?
  【私聊】鈴鐺兒:不是!他是這個號原先的朋友!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哈?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我怎麼聽不太懂?
  【私聊】鈴鐺兒:這事說來話長,等我稍後再慢慢跟你講。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好啵~
  【隊伍】鈴鐺兒:那個,我徒弟想加咱幫會行嗎?
  【隊伍】花滿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有權限收人的人不在,等晚上莫莫或者鰈姐姐來了讓他們加。
  【隊伍】鈴鐺兒:好的。
  【隊伍】花滿樓:或者直接找你老公也能加。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什麼???師父有老公了???
  

Chapter.10 夫妻反目剪不斷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也要做好人妻),信區:Homosexual
  標題:花花煲得冬瓜排骨湯真好喝呀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有幸福的味道^o^
  ---------------------------------------
  發信人:Hana(花花@好人妻),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花花煲得冬瓜排骨湯真好喝呀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吃啥補啥,明天喝黃豆豬蹄湯?
  ------------------------------------
  小扣兒耐心地聽完了凌揚在新服的經歷後,沉默了良久,跟他平素呱噪的樣子截然不同。
  就在凌揚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掉線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於是,就因為師父你買了個人妖號,從此就多了個老公?
  【私聊】鈴鐺兒:簡單地說,是這樣的沒錯。
  又是一陣沉默。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這真是……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太浪漫了!!!!!!!!!!!!!!
  凌揚:噗——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天賜良緣有木有!命中注定有木有!意外驚喜有木有!
  【私聊】鈴鐺兒:驚倒是有的,喜就不好說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我覺得你這五百塊花得特別值。
  【私聊】鈴鐺兒:你要是喜歡,請不要大意地三了為師吧,徒弟搶師父老公這種狗血橋段最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不行不行,這個梗用得有點爛,再說了,我買得這個號雖然沒有老公,但也是有情郎的。
  【私聊】鈴鐺兒:什麼???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在3715的資料庫裡沒看見嗎?我這個號跟另外一個其實是一對兒哦,是配套的情侶號。
  【私聊】鈴鐺兒:我光看了祭司,沒留意其他職業。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對方是個弓手。
  【私聊】鈴鐺兒:叫什麼名字?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娘子、春宵苦短。
  【私聊】鈴鐺兒:……………………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賣家還跟我說打包一起買有折扣哦~
  【私聊】鈴鐺兒:那你怎麼沒買?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沒事買兩個號做什麼?那個號是要留給我宿命中的另一半的!
  【私聊】鈴鐺兒:你連要買號的人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這才是命運不可預知的樂趣所在!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總之,我決定了,今後誰買了那個號,我就嫁給他!
  【私聊】鈴鐺兒:……你先把你之前的情債清乾淨了再說!!!!!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對了,忘了跟你說,會長和副會在扣扣上私下戳過我,問我你去了哪裡。
  【私聊】鈴鐺兒:你怎麼說?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說你換遊戲了。
  【私聊】鈴鐺兒:換什麼遊戲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扣扣炫舞!
  【私聊】鈴鐺兒:臥槽!不帶這麼詆毀為師形象的!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呃,那怎麼辦,換成扣扣斗地主?
  【私聊】鈴鐺兒:他們知道我不會鬥地主!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就是不會才要練麼。
  【私聊】鈴鐺兒:。。。那好啵
  凌揚跟小扣兒在私下裡叨咕,花滿樓獨自一人在不遠處採集任務道具,突然凌揚發現花滿樓的小隊血條下面多了許多DEBUFF圖標,頭像邊緣也泛起紅光,這是遭遇偷襲的表現。
  凌揚看了一眼花滿樓的負面狀態,就知道偷襲對方的是個影武,聯想到昨天群P時花滿樓的表現,凌揚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趕了過去。
  不過他還是來遲一步,等他抵達的時候,對方已經給予了花滿樓最後的致命一擊,可憐的女祭司嚶嚀一聲撲倒在地,香消玉殞紅顏薄命,再也沒能起來。
  【當前】鈴鐺兒:怎麼又是你這文盲!
  【當前】彭大帥:我做我的每日任務,關你什麼事?
  【當前】鈴鐺兒:你腦抽嗎?做每日任務用得著殺人?
  【當前】彭大帥:抱歉,我說得是我·的·每日任務,就是殺這個人妖,要是每天上線不飛過來殺他一回,真是浪費我的夫妻傳送技。
  【當前】鈴鐺兒:靠,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
  【隊伍】花滿樓:不用理他,給他殺完他就走了。
  【隊伍】鈴鐺兒:不是吧,花花你就這麼任他欺負?!
  【隊伍】花滿樓:不然怎麼辦,打我又打不過他,離婚也離不掉,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我殺出遊戲,我不可能讓他如願的。
  【隊伍】鈴鐺兒:為什麼離不掉??
  【隊伍】花滿樓:我們是情比金堅婚。
  【隊伍】鈴鐺兒:……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看,我就說這個婚姻系統最是坑爹!
  《魂淡OL》裡的結婚系統分好幾個檔次。
  最初級的是露水姻緣,結婚時連錢都不必花,只要去月老那裡登個記、回答兩個問題就可以,要離婚也簡單,花12個銅板在NPC那裡買一把銅剪刀,?嚓一刀從此相忘於江湖。
  然後依次是千里銀緣、金玉良緣,分別對應著不同檔次的婚姻級別,等級越高,註冊花費自然也就越多,婚禮就越豪華,離婚時要買的銀剪刀、金剪刀價格也就越昂貴。
  最頂級的婚禮是情比金堅,用遊戲幣是無法註冊的,必須在商城買一對情比金堅戒才行,價值人民幣九十九元。
  這個價格倒也不是太誇張,但是對於遊戲中今天結了明天離的混亂關係來說,最難以承擔的不是金錢,而是它一旦結婚就不能再離的設定。
  去年情人節情比金堅婚姻系統推出後,不少人為了表示自己忠貞不二永不變心,信誓旦旦地為另一半戴上了情比金堅戒。
  不過現實中尚沒有天長地久的情緣,何況是虛無縹緲的網絡中?
  越來越多的情比金堅婚姻破裂,夫妻形同陌路,卻被一對虛擬戒指鎖住,舊愛離不了,新歡結不得,有人甚至被迫刪號、換號、轉服,乃至AFK。
  而且基於這個婚姻的設定,連夫妻稱號都無法隱藏,昔日愛人的名字懸掛於頭頂,時時成為自己和新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遊戲代理公司最終抵不住壓力,在去年光棍節那天推出了抽獎福袋,有極小概率可以抽到[斬情絲斷六慾瓶沉簪折勞燕分飛小剪刀],是唯一可以斬斷情比金堅情緣的道具。
  奈何開出剪刀的概率實在太小,岱山全服上下僅僅開出一把,凌揚還知道那剪刀在誰手裡。
  至於霖山是今年1月才推出的新服,連剪刀的影子都不可能有。
  凌揚的徒夫在老服的地位就像落冥風在新服,是個走到哪裡都會被叫做大神的存在。
  身為大神,身邊永遠不缺乏鶯鶯燕燕的糾纏,而這卻恰是他最反感的地方。
  他跟凌揚在遊戲中相識,後來在現實中一見面,發現彼此淵源匪淺,於是很自然地成為朋友。
  小扣兒是凌揚收的唯一一個徒弟,系統自動推薦的,凌揚懶得帶人升級,之所以收下他不過是為了完成師徒成就而已。
  但後來凌揚發現自己新收的這個小徒弟並不纏著他要帶要東西,反而很獨立自強,於是心生好感。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把小扣兒介紹給了自己的好友做擋箭牌。
  因為是說好的契約婚姻,二人登記時選得就是露水姻緣,為了方便日後離婚。
  不料兩人在一起大半年,關係好得如膠似漆,在服務器中的美名一點都不亞於夜狼和鈴鐺兒,可就在上學期臨近期末的時候小扣兒突然提出要和平分手,這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更不可思議的是,兩個人當時已經好到連賬號都互通,小扣兒的老公擅自開了雙方的帳號,把露水姻緣升級成情比金堅,讓對方想離都離不成,這才讓小扣兒徹底炸了毛。
  這也正是小扣兒離服出走投奔凌揚的原因。
  如今遇到同樣被情比金堅婚捆死的花滿樓,小扣兒高興地就像遇到了知音。
  【隊伍】鈴鐺兒:你們之前關係很好嗎?為什麼花RMB結婚?
  【隊伍】花滿樓:其實現在想想也沒什麼,他選擇情比金堅不過是為了炫耀自己有錢還專一。
  【隊伍】鈴鐺兒:你沒跟他說過你是男的?
  【隊伍】花滿樓:這還用說麼……
  【隊伍】鈴鐺兒:……也是。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蝦米?有人以為花滿樓是女的?
  【隊伍】花滿樓:看,我和小扣兒才剛認識而已,她都看得出來╮(╯▽╰)╭
  【隊伍】鈴鐺兒:花花為什麼要玩兒女號?
  【隊伍】花滿樓:為了找老公。
  【隊伍】鈴鐺兒:哈?
  【隊伍】花滿樓:其實你以前是知道的,不過現在可能忘了。
  【隊伍】鈴鐺兒:什麼意思,難道……
  【隊伍】花滿樓:沒錯,我喜歡男人。
  【隊伍】鈴鐺兒:你是G?
  【隊伍】花滿樓:嗯……鈴鐺兒你不會失憶了就歧視我吧XD
  凌揚內牛,打個遊戲都能碰到同類,這就素猿糞吶!
  【隊伍】鈴鐺兒:我怎麼會歧視你呢!我也喜歡男人啊!!
  【隊伍】花滿樓:…………這個,鈴鐺兒你是女生,喜歡男人好像……天經地義吧?
  【隊伍】花滿樓:再說了,你喜歡男人我當然知道,你是阿朗的老婆嘛。
  凌揚:啊~~~~~~~~~~~~~~~!!!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私聊】鈴鐺兒:我恨這個身份T__T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師父肯定不會歧視你滴,你看我就知道啦,其實我也喜歡男人~
  【隊伍】花滿樓:小扣兒不是女生??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討厭,偶素純爺兒們。
  【隊伍】花滿樓:……
  【隊伍】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花花好可憐,我一定要幫他!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怎麼幫?
  【隊伍】鈴鐺兒:花花今天晚點兒有空沒?
  【隊伍】花滿樓:做什麼?下午我要去買菜做飯,晚上可以上。
  【隊伍】鈴鐺兒:行,那就晚飯後見,我帶你去做任務。
  晚上凌揚美美地喝完徐賢煲得冬瓜排骨湯,上線組起花滿樓。
  【隊伍】鈴鐺兒:這個任務你應該做過,60級的跑路任務。
  【隊伍】花滿樓:是那個連續跑12個地圖收集12根羽毛,最後獲得一個消耗性道具可以在天空中飛的任務?
  【隊伍】鈴鐺兒:正是,這是個重複任務,可以無限接,每次都有5000經驗值,我60升61的時候完全是靠做這個任務升級。
  花滿樓驚了,這得反覆做多少遍啊!
  【隊伍】鈴鐺兒:當然重點不在經驗,而是最後獎勵的那個遊戲道具,我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飛,如果能長出翅膀,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別說只是跑12個地圖。
  鈴鐺兒輕車熟路地帶著花滿樓一個個地圖跑下去,這個號稱遊戲中最費鞋底的任務,許多人做完一次就不會再碰,也只有凌揚會樂此不疲地用它來升級。
  跑完12個地圖足足用了半個小時,花滿樓雖然全程都在跟隨,但還是隱約覺得腳痛。
  接著鈴鐺兒又帶著花滿樓攀上了遊戲中最高的崑崙山巔,這裡風景絕佳,云煙繚繞,讓人彷彿置身於仙境一般。
  花滿樓跟著鈴鐺兒在山頂看了會兒風景,系統提示夜狼上線了。
  鈴鐺兒站起來,走到懸崖邊,在她腳下不遠處便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萬丈深淵。
  【當前】鈴鐺兒:這套秘籍融匯了我遊戲生涯中的所有智慧,是我的嘔心瀝血之作。
  【當前】鈴鐺兒:在此之前,我從未向任何一個人展示過。
  【當前】鈴鐺兒:而如今,我要將我的畢生絕學傳授於你。
  【當前】鈴鐺兒:你一定要認真看好,銘記於心。
  鈴鐺兒說完就縱身躍下山崖,花滿樓連忙追了過去。
  下一秒,鈴鐺兒在空中使用了道具,瞬間強烈的光芒籠罩她全身,晃得花滿樓睜不開眼來。
  光芒消散,只見鈴鐺背後生出兩隻巨大的翅膀,淡淡地散發著潔白的光輝,周圍還不斷有羽毛飄落。
  此時鈴鐺兒身上穿得正是夜狼買給她的白色長裙,她靜靜停留在半空,翅膀有節奏地搧動著,身邊雲霧繚繞,這一刻,她整個人都與環境化為一體。
  花滿樓做過這個任務,自然也用過這個道具,也見別人使用過,但從未有過這麼強的視覺衝擊力,那一瞬間,他彷彿見到了天使。
  【當前】鈴鐺兒:我想讓你知道,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但一味的逃避也是不可取。
  【當前】鈴鐺兒:接下來我要為你展示得就是我的獨門秘籍:
  【當前】鈴鐺兒:《殺死老公的一百種方式》——第一式。
  與此同時,剛上線的夜狼收到了這樣一條系統提示。
  【系統】你的娘子[鈴鐺兒]正在通過比翼雙飛技能召喚你,是否同意?確定取消
  夜狼想也沒想就點了確定。
  下一秒,他看到了天使。
  緊接著,他見到了上帝。
  【戰鬥】[鈴鐺兒]使用 比翼雙飛召喚了[夜狼]。
  【戰鬥】夜狼從高空墜下,損失1025328點HP。
  【系統】[夜狼]已經死亡。


Chapter.11 精神病人思維廣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信區:Homosexual
  標題:你們猜,要想成為一個好老婆分幾步?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兩步:
  第一步,找一個好老公;
  第二步,做一個好老婆\(^o^)/~
  ---------------------------------
  發信人:Hana(花花@好人難為,開始行兇),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你們猜,要想成為一個好老婆分幾步?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對你來說,第一步是童話,第二步是神話╮(╯▽╰)╭
  ------------------------------
  夜狼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沒有像往常鈴鐺兒給他惹事後那樣直接密過去批評,而是就那麼躺著,也不釋放靈魂,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躺了一會兒,彭大帥也掉了下來,就摔死在他旁邊不遠的地方。
  不久,天使緩緩降落,收起翅膀,朝夜狼屍體的方向一步步走來。
  鈴鐺兒高高舉起手中權杖,口中唸唸有詞,吟唱著起死回生的咒語,魔法招來的旋風捲起了她的發梢和裙襬,權杖頂端的寶石迸發出無數道細小的光芒。
  一道衝天光效過後,夜狼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立刻多了幾個綻放的技能特效,就像繁花枝葉在他漆黑盔甲縫隙間盛開。
  花滿樓也緊跟著從空中飛了下來,高興地在彭大帥身上跳了跳,彭大帥生氣地罵了聲娘,釋放靈魂走了。
  【當前】鈴鐺兒:老公~~~
  【當前】夜狼:……
  【當前】花滿樓:阿朗別怪鈴鐺兒,她在教我虐渣攻。
  【當前】夜狼:嗯。
  【私聊】鈴鐺兒:老公,我決定了。
  【私聊】夜狼:?
  【私聊】鈴鐺兒:我要痛改前非,做一個好老婆。
  【私聊】夜狼:什麼?
  【私聊】鈴鐺兒:我保證不再跟你對著干,也不給你惹麻煩。
  【私聊】夜狼:……
  【私聊】鈴鐺兒:從今以後,你說一,我一定不說二,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
  【私聊】夜狼:你受什麼刺激了?
  【私聊】鈴鐺兒:就突然發現了你是個好人。
  【私聊】夜狼:所以你殺了我是嗎?
  【私聊】鈴鐺兒: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
  此時世界頻道上正吵得不可開交,彭大帥被花滿樓設計摔死,忿忿不平,索性上世界開罵,連帶著把劍情幫會和全服人妖一起地圖炮,惹起罵聲一片。
  再加上被人妖騙錢騙感情的,單純看人妖不爽的,平時就覺得彭大帥欺負人打抱不平的,覺得花滿樓幹得好的,幸災樂禍的,火上添油的……林林總總,不勝枚舉,口水戰一再升級。
  因為扯上了幫會,劍情幫眾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回應。
  【世界】小受別跑:花花為人怎樣我們幫裡的人都清楚,至於你什麼德行服務器裡的人也都瞭解,當初花花嫁給你就是一朵鮮花插牛糞,沒想到你居然連牛糞都不如!
  【世界】孫小權:你每天一上線就殺花花,花花被你殺多久了,他有上世界掛過你嗎?你死一次就罵個沒完,你還是男人嗎?
  【世界】鶼鰈:花花有騙過你錢?還是要你給他買過東西?他給你做過多少藥陪你刷過多少本兒你不清楚?明明是某人自己文盲,連花滿樓是男人這種基礎常識都不知道,還把自己擺到道德制高點上譴責別人,丟人!
  【世界】萌蛋蛋:花花做得好!像彭渣渣這種人渣就應該多摔死他幾次!
  【世界】彭大帥:看看劍情這幫人的嘴臉,個個都出來為人妖說話,我看你們就是個人妖幫會,女的都是人妖,男的都娶人妖!
  【世界】落冥風:你TM才人妖幫會呢,把嘴給老子放乾淨點!
  【世界】呂小布:少在那兒廢話,是男人就來主城門外決鬥!
  喧鬧的世界頻道突然有了片刻詭異的安靜。
  「剛才……發生了什麼……」
  「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混進去了?」
  「一定是我打開世界頻道的方法不對!」
  「天,我什麼都沒看到,自戳雙眼離開。」
  「好驚悚,這是神馬情況。。。大神被盜號?」
  「大神在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啊~~~~」
  「話說這好像是大神第二次為劍情說話了?上次是鈴鐺兒,這次是花滿樓,兩次都是人妖門,好微妙……」
  「大神不是擔保鈴鐺兒不是人妖麼?花滿樓確實是人妖來著,這個看名字也能看出來。」
  「以我對大神的瞭解,這絕對不是他的語氣。」
  「使勁排樓上的!」
  「絕對是被附體了。」
  「被附體了不解釋!」
  凌揚笑夠了,戳了夜狼。
  【私聊】鈴鐺兒:老公,我現在就用實際行動表明我的決心!
  接著他又點開跟落冥風的私聊框。
  【私聊】鈴鐺兒:親愛的你怎麼了?
  【系統】你的好友[落冥風]下線了。
  【幫會】[賀大爺]上線了。
  【幫會】賀大爺:夜狼!!!你能不能管好你自己老婆!!!!!
  【幫會】孫小權:??什麼情況?
  【幫會】莫殤心:大爺這周不是請假集訓去了嗎?怎麼上線了?
  【幫會】小受別跑:為什麼我直覺剛才附體大神的人是賀爺……
  【幫會】鶼鰈:樓上真相帝。
  【私聊】夜狼:這就是你讓我看得你的決心?
  【私聊】鈴鐺兒:成為好老婆的第一步,就是幫老公的假想情敵解決個人感情問題╮(╯▽╰)╭,相信我,他們很快就會幸福的!
  【私聊】夜狼:不好意思,我連情人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有情敵。
  【私聊】鈴鐺兒:第二步,就是跟老公的竹馬成為閨蜜!
  【私聊】夜狼:你還想讓花滿樓在世界上被掛多少次?
  【私聊】鈴鐺兒:直到我的《殺死老公的一百種方式》全部教學計劃完成為止!
  【私聊】夜狼:走了,再見。
  【私聊】鈴鐺兒: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第三步是成為老公不可或缺的賢內助,所以今晚帶我下團隊副本吧,這次我一定乖乖的(/T?T)/
  【幫會】孫小權:老狼兩口子真讓人羨慕啊,剛才在城外看到他倆黏糊在一起,一個跑一個追,關係好得還跟新婚燕爾似的。
  【幫會】莫殤心:呵呵,那當然了,服務器模範夫妻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
  【幫會】呂小布:嫉妒死吾等孤家寡人了。
  【幫會】鈴鐺兒:~(@^_^@)~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加入了幫會。
  【幫會】莫殤心:大家歡迎新成員^ ^
  【幫會】萌蛋蛋:哇~新人~~報三圍!
  【幫會】呂小布:這名字個性……
  【幫會】鶼鰈:歡迎新妹紙~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謝謝大家,我是男生~(@^_^@)~
  【幫會】孫小權:暈,男生,散了散了。
  【幫會】小受別跑:!!歡迎新小受!讓姐姐抱個~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麼麼╭(╯3╰)╮
  【幫會】莫殤心:這位新同學是鈴鐺兒的徒弟。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是的!謝謝大家照顧我師父!
  【私聊】夜狼:你在搞什麼?
  【私聊】鈴鐺兒:他是我在老服的親親徒弟。
  【私聊】夜狼:你還嫌你一個人不夠鬧?你要不要把你舊服的幫會也搬過來算了?
  【私聊】鈴鐺兒:他是特別的╭(╯^╰)╮
  【隊伍】[夜狼]加入了隊伍。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加入了隊伍。
  【隊伍】鈴鐺兒:來來,徒弟,這位是你師公。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師公好!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師公,請溫柔地對我師父!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師父是好人,而且操作很厲害(??`ω′?)
  【隊伍】夜狼:你倆誰厲害?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咦?必然是師父啊!
  【隊伍】夜狼:我對你們師徒二人絕望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Σ( ° △ °\\\)︴嚇?
  【隊伍】鈴鐺兒:╮(╯▽╰)╭
  【幫會】鶼鰈:從來沒見鈴鐺兒收過徒弟啊,這是哪冒出來的,怎麼還滿級了?
  【幫會】孫小權:同好奇。
  【幫會】萌蛋蛋:難道是跟私生子一個性質的私生徒?~\(≧▽≦)/~
  【隊伍】夜狼:我看你們師徒倆要怎麼解釋。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最開始是怎麼說的?
  【隊伍】鈴鐺兒:說我出了車禍,失憶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這樣大家也信?
  【隊伍】鈴鐺兒:原本我是沒打算讓他們信的,沒想到我老公面子那麼大……
  【隊伍】夜狼:哼
  【隊伍】鈴鐺兒:不過我現在很慶幸他們信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我懂了,師公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給師門丟臉的!
  【隊伍】夜狼:放心吧,你們師門已經沒臉可丟,都被你師父丟完了。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我不是師父遊戲中的徒弟,我是她現實中的徒弟~\(≧▽≦)/~
  【幫會】萌蛋蛋:哇?聽起來好厲害!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我來這個遊戲就是投奔她的,號是我買的,所以還不是特別會玩兒。
  【幫會】小受別跑:沒事,姐姐會幫你找個好小攻教你的。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我有師父教啊\(^o^)/~
  【幫會】莫殤心:呃,相公你說鈴鐺兒是你師父,你跟她學什麼啊?
  【幫會】莫殤心:話說這名字叫起來好彆扭……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叫我小扣兒就好啦^o^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我跟師父是在醫院認識的,我們是一個住院部的病友!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師父雖然被車撞到失憶,但性格還是很開朗樂觀,還很體貼照顧我!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我很仰慕她的為人,就拜她為師了,要說具體學點什麼啊……我想,大概是學做人吧!
  【隊伍】夜狼:我沒有猜錯,你們果然是一個精神病院的病友。
  【隊伍】鈴鐺兒:老公(/T?T)/
  賀家威忿忿地摔上筆記本的蓋子,要不是擺在面前的是一件高檔家用電器,他都有砸了它的衝動。
  隔壁床上倚著床頭翻雜誌的戚風只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便又垂下,漫不經心問道,「你又發什麼脾氣?」
  賀家威想罵人,深呼吸了幾次才忍住,「戚風,你能不能檢點一點,不要總去勾引有夫之婦!」
  「有夫之婦?」戚風偏過腦袋想了想,「你說鈴鐺兒?他怎麼了?」
  「她叫你……叫你……」
  「叫我什麼?」
  「親愛的。」
  「嗯?」
  「嗯你個頭啊嗯!」
  「我在等你回答我的問題啊。」
  「我剛才就是在回答問題!」
  「哦……」
  賀家威抿住嘴,他剛才不是在故意佔我便宜吧。
  「那,親愛的……」
  賀家威聽到他的話臉紅了。
  「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叫呢?」
  漢語言博大精深,有書面語也有口頭語,這個語法倒是沒有錯……不過賀家威還是怎麼想都覺得是對方在佔他便宜。
  「她為什麼這麼叫你自己最清楚!」搞不好背地裡你們都是這麼互相稱呼的,只是這次碰巧被我抓到了而已,原來最近服務器裡那些流言蜚語都是真的!
  戚風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凌揚會這麼叫他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知道落冥風號上的不是他本人,至於凌揚為什麼會知道……
  「你是不是又用我的號在世界上罵人了?」
  賀家威頓時氣短了,「是,是那個人先罵我們的。」
  戚風嘆了口氣,「你說你想上我的號玩兒,我同意了,你答應過不會用我的號說髒話和打架,可你又沒有做到,怎麼辦?」
  「我,我……那你說怎麼辦?」
  「我的號給你上了一次,你也給我上一次,這樣才公平。」戚風認真地說。
  「哦,這個沒問題啊,」他又不用像戚風那樣裝大尾巴狼,不怕他用自己的號上世界罵人。
  賀家威重新打開筆記本的蓋子,正要登錄自己的賬號,突然床身一陷,他一扭頭,就看到了戚風的臉。
  「我有在登了,你靠那麼近幹嘛!」
  「上你啊,你親口答應的。」
  「我……我是答應讓你上我的號!」賀家威炸毛了,怎麼能有人把這種事以這麼一本正經的口吻說出來!
  「這樣啊,那是我會錯意了,」戚風臉上的表情有點失望。
  「你,你一天腦子都在想什麼啊?!」而且,就這麼放棄了?都不爭取一下什麼的……
  戚風搖搖頭,「你高興就好,我不強迫你。」說完就伸手去拿筆記本。
  「你做什麼?」賀家威警覺地問。
  「上線看看。」
  「哦……」他轉念一想不對,「你是不是要上線找那個誰?」
  戚風沒有回答,給他一個眼神,彷彿在說,是又如何?
  「戚風,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家有老公了!」
  戚風揚揚眉,似乎是說,那又怎樣?
  「不行!」賀家威一把壓住本子,「我不能讓你去找她!」
  戚風看了他一會兒,「你吃醋的樣子真是不可愛。」
  「誰吃醋了啊!誰會吃你的醋啊!」
  「那為什麼不讓我找鈴鐺兒?」
  「那是因為,因為……因為我跟夜狼是好兄弟!」這倒是實話,他跟夜狼在遊戲裡關係還不錯,尤其是在鈴鐺兒出車禍前。現在好兄弟的老婆被車撞壞了腦子,想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他當然要當仁不讓地幫兄弟一把!
  戚風好像接受了這個理由,收回手去,「你既不讓我上線,又不讓我上你,那到底想讓我怎樣?」
  「我……」賀家威語塞。
  「你自己挑吧,」戚風把手一攤,「不管怎樣,我不強迫你。」
  

Chapter.12 弱智兒童歡樂多

  發信人:Sevenwind(風),信區:Homosexual
  標題:小羚羊GJ
  發信站:絡明體院綠茵碧水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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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 (小羚羊是大mei人),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小羚羊GJ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看樣子某人是得逞了,恭喜擺脫見習~\(≧▽≦)/~不過你好像也沒見習多久吧,我恨!
  -----------------------------
  彭大帥在花滿樓手上栽過一次之後學精了,不再響應對方的召喚,不過凌揚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之後便再沒讓花滿樓通過比翼雙飛召喚過對方。
  倒是彭大帥再次上線例行「每日任務」時,發生了各種各樣離奇的事件。
  一次他傳送過去時對方恰好在逗一隻鍛造技能製造出的火藥機械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機械人自爆,將他炸死,而花滿樓在機器人自爆的一瞬間吃了個商城的8秒無敵藥丸,毫髮無傷。
  還有一次他傳送過去的時候花滿樓竟然在深海,還喝了水下呼吸藥劑,游來游去活像一隻美人魚。彭大帥拚命向上游,可這距離彷彿是對方掐算好的,最終他淹死在離海面十碼的地方。
  最慘的一次對方不知道站在什麼BUG點旁邊,他一傳過去就卡住了,不能用動不能用技能不能用道具,一個多小時後靠GM才把他拉出來。
  總之這個假期的遊戲經歷就是彭大帥的血淚史,足以寫一本《彭大帥受難記》。
  更可惡的是對方還把每次惡整他的經歷拍下來,最後剪成一部《殺死老公的一百種方式》視頻傳到網上,一時間被各大視頻網站遊戲版塊爭相轉載,作為視頻的主人公他徹徹底底火了一把,甚至有人特地建號來霖山瞻仰他,把他騷擾得不勝其煩。
  這麼折騰一番的結果就是,彭大帥再也不敢輕易去找花滿樓的麻煩。
  這段日子花滿樓倒是開心了,不過同樣身為計劃執行人之一的夜狼就苦逼了,因為在這個項目中,他主要起到得是示範作用,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被他那口口聲聲要做一個好人妻的契約老婆以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弄死。
  夜狼恨得牙根癢癢,表面上卻仍然要保持風度,一副縱容老婆胡鬧的好男人模樣。
  他越來越懷疑鈴鐺兒其實是假借為花滿樓報仇之名,實行惡整自己之事,偏偏他又不能翻臉,因為提出這個偽裝計劃並強行要求對方配合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所以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冷眼旁觀那三隻女祭司抱團作亂,每天上躥下跳,各種歡脫,行盡幼稚之事。
  這三隻女祭司都是男人就不說了,裡面還有一個是他發小,要不是新鈴鐺兒的出現,連夜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認識了十幾年的發小還有這麼活潑的一面。
  花滿樓的性向夜狼是知道的,鈴鐺兒的徒弟小扣兒更是從一開始就沒隱瞞過自己是個喜歡同性的男生這點——雖然打死都看不出他哪裡像個男生,至於剩下那隻一口一個老公叫他還一點都不尷尬的傢伙……
  夜狼實在是不願意去想。
  絕大多數遊戲中戰士盔甲的修理費用都是所有裝備中最高的,防戰本身打錢能力又弱,很多團隊MT的修理費甚至是由公會全額報銷的。
  夜狼有錢,但不代表他揮霍,幾次死在鈴鐺兒手下後,他那套頂級裝備的可觀修理費就體現出來了。
  為此他特地裝了個一鍵換裝的插件,見到鈴鐺兒就本能地一鍵脫光,只穿一條最原始的褻褲,露出遊戲角色精壯的肌肉,手裡的武器也換成魚竿。
  後來他覺得那樣不雅,就在商城隨便拖了條黑色的褲子穿,這褲子居然還配了雙很誇張的靴子,上身依舊裸著,就綁了兩條皮帶,一條橫在腰上,一條從肩膀斜跨下來。
  《魂淡OL》是個沒什麼下限的網絡遊戲,現代的,古典的,西式的,玄幻的,惡搞的服裝在這裡都有得賣,完全看不出其時代性。
  花滿樓第一眼見到他那個打扮後笑了半天,然後硬說他手裡的魚竿不搭,非要塞給他一條幻獸系祭司常用的副手武器——鞭子,他拿上去之後還真有了那麼點樣子。
  於是一鍵換裝的第二套裝備就這麼定下來了。
  幫會裡其他人都取笑他,還送他個新外號——S-MT,出去跟人吹牛的時候都是這樣:「你們有MT有什麼了不起?我們有S-MT!」
  至於鈴鐺兒倒是什麼都沒評價,就是往他這邊跑得勤了點而已,不過夜狼很自然地認為對方只是在找機會拿他練手,琢磨怎麼殺死他而已。
  戚風集訓歸來上線後看到得就是這副景象,夜狼上身赤裸,下身皮褲軍靴,手持皮鞭,鈴鐺兒一身淡粉色公主系紗裙——毫無疑問,這又是夜狼按照自己口味給她置辦的新裝備。
  這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一個狂野一個清純,怎麼看怎麼詭異。
  【私聊】落冥風:幾天不見,你勞工變性感了。
  【私聊】鈴鐺兒:你也這麼覺得?這都是我調教有功XD
  【私聊】落冥風:嗯,你是挺有功的。
  【私聊】鈴鐺兒:我還忘了恭喜你得手~\(≧▽≦)/~
  【私聊】落冥風:我也給你記一大功。
  【私聊】鈴鐺兒:你跟暴暴龍都認識多久了?
  【私聊】落冥風:八年吧。
  【私聊】鈴鐺兒:八年才搞定,我可不可以批評你效率低下?
  【私聊】落冥風:哦?那我知道某人十六年都沒有搞定一個人,不曉得你怎麼評價?
  【私聊】鈴鐺兒:我錯了T^T,我覺得才八年你就搞定暴暴龍真是太厲害了!
  【私聊】落冥風:呵呵。
  【私聊】鈴鐺兒:你知道嗎,你是唯一一個說呵呵我不討厭的人。
  【私聊】落冥風:哦?
  【私聊】鈴鐺兒:別人在說呵呵的時候,心裡都在說MD。
  【私聊】落冥風:是嗎?
  【私聊】鈴鐺兒:而你的呵呵,包含了無限可能。
  【私聊】落冥風:呵呵。
  如果排腹黑榜,戚風絕對在凌揚認識的人中排第一,不過凌揚並不怕他,因為他對凌揚不存在威脅,至少就目前來說二人還是站在同一隊的。
  凌揚現在最怕的人是他徒夫,一想到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開學了,凌揚就頭痛不已。
  【私聊】鈴鐺兒:我幫你做了一次催化劑,你要怎麼感謝我?
  【私聊】落冥風:我答應你,日後如有機會,我也做一次你的催化劑。
  【私聊】鈴鐺兒:……為什麼你的承諾讓我渾身發抖?
  【私聊】落冥風:可能是你空調開得太低?我先走了,明晚兒戰場見。
  【私聊】鈴鐺兒:嚇?
  【私聊】落冥風:明天的幫戰,是我們對你們。
  凌揚好久都沒打過幫戰了,理由之前說過,他的前幫會裡都是一群瘋子加變態,沒人願意跟變態打幫戰,除非他們自己也是變態。
  幫會人數不多也是一個原因,畢竟變態不能太多,那樣正常人會受不了。
  他跑去幫會戰爭管理員那裡去看,果然第二天的幫戰劍情對上了死對頭落冥九天。
  【隊伍】鈴鐺兒:明晚幫戰?
  【隊伍】夜狼:對。
  【隊伍】鈴鐺兒:我也要去~\(≧▽≦)/~
  【隊伍】夜狼:我想攔你,攔得住麼?
  【隊伍】鈴鐺兒:╭(╯^╰)╮老公你別這樣,我可是一心要成為你的賢內助呢。
  【隊伍】夜狼:我受不起,明天對上你老情人,你不搞無間道我就燒香了。
  【隊伍】鈴鐺兒:老公你怎麼還吃醋呢?
  【隊伍】夜狼:閉嘴。
  【隊伍】鈴鐺兒:你們幫戰的時候怎麼指揮?
  【隊伍】夜狼:YY。
  【隊伍】鈴鐺兒:耶我最喜歡上YY了~
  【隊伍】夜狼:你把麥拔了,只許聽,不許說話。
  【隊伍】鈴鐺兒:啊?那樣我會憋死的!
  【隊伍】夜狼:就憋死你好了。
  【隊伍】鈴鐺兒:老公你好狠心(/T?T)/
  其實凌揚只是說說而已,他還沒蠢到要到YY上暴露身份的地步,主要是這麼輕易就曝光了太無聊,不符合他一鳴驚人的作風。
  【隊伍】鈴鐺兒:那老公你會說話嗎?
  【隊伍】夜狼:我是指揮。
  【隊伍】鈴鐺兒:我們以前的指揮在開戰前都會唱首歌激勵大家的鬥志!
  【隊伍】夜狼:你們院病友的行事果然不同於常人。
  凌揚跟夜狼相處得越久,脾氣就越好,對夜狼時不時冒出的冷嘲熱諷自帶口口屏蔽系統,他似乎可以看到一個名為「白蓮花」的標籤出現在他右邊欄。
  此刻面對夜狼的挖苦,他絲毫不在意,高高興興跑去挖草做藥,只不過這兩項生活技能都是他新學的,等級還沒有練高,做出來的藥不足以在幫戰中使用。
  還好之前的鈴鐺兒烹飪練到了滿級,於是凌揚又做了一大堆吃的,順便給夜狼和脫線祭司三人組也準備了一些。
  第二天徐賢說晚上自己有事,因此晚飯開得早了點兒,這也正中凌揚下懷。
  吃過晚飯後,幫會裡的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地在準備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
  夜狼也比平時上得要早了些,以凌揚對夜狼的瞭解,這個點兒正是他打工結束吃飯的時間。
  【私聊】鈴鐺兒:這麼早?吃了嗎?
  【私聊】夜狼:泡麵。
  凌揚聞言又淚奔,他自己都好久沒吃過泡麵了,當初搬家時買得那箱泡麵還擱在那裡長毛。
  自從第一次品嚐到徐賢的手藝後,他就深深為對方的廚藝所折服,這個月生活費一到他就把之前的伙食費都自覺補上,連帶把這個月的也上繳。
  每天都過著神仙般生活的凌揚,對沒有飯吃,只能吃泡麵的人抱有森森的同情。
  一個勤工儉學吃泡麵的大學生,省吃儉用賺到得錢都給自己買了虛擬衣服,這種揮之不去的罪惡感……
  有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勸勸對方才行!
  凌揚用新申請的YY號登錄了幫會的YY頻道,夜狼等人已經在裡面了。
  大家見鈴鐺兒去了就跟只他打了個招呼,沒有人提要他上麥說話這一茬。
  對此凌揚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在這方面,前任鈴鐺兒為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礎,不管之前他給出了什麼樣的理由,總之就是讓大家接受了鈴鐺兒不能上YY說話這一事實。
  想到這裡,凌揚不免有些好奇。
  【私聊】鈴鐺兒:之前的鈴鐺兒不肯上YY說話,你又沒見過她,怎麼就篤定她一定是女生?你難道從來都沒懷疑過?
  在這個人妖遍地,又處處都是高科技的社會,鈴鐺兒這種行為是一定會讓人起疑的。
  【私聊】夜狼:我們視頻過。
  凌揚驚訝了,他從沒想過二人還見過面,雖然是隔著網線。
  【私聊】夜狼:不過只有一次,現在想,可能是他臨時找來的替身吧。
  【私聊】鈴鐺兒:醬紫啊,那難怪了……他的替身一定是大美女吧,才會把你迷得這麼神魂顛倒。
  夜狼沉默了一會兒。
  【私聊】夜狼:長相比較平凡,有點清秀,但是……
  【私聊】鈴鐺兒:但是?
  【私聊】夜狼:不施粉黛的樣子我很中意。
  凌揚大跌眼鏡。
  【私聊】鈴鐺兒:就這?
  【私聊】夜狼:我打工地方的女人大多濃妝豔抹,我看得太多,不喜歡。
  而且是從小看到大,看得甚至都有些反感。
  都說人有雛鳥情節,小時候接觸到的東西往往會影響長大後的審美觀,那些脂粉女性也確實影響到了葉朗的審美,不過卻是負面影響。
  倒是凌揚更加驚訝了,有很多濃妝豔抹的女人的打工環境,難道他是……?
  凌揚的精神病人思維又不可救藥地擴散開了,他的聖母心結也愈發膨脹起來。
  【私聊】鈴鐺兒:你前妻還真是瞭解你……
  連找替身都能找到這麼合夜狼品位的。
  【私聊】夜狼:我不想聽到前妻這個詞。
  【私聊】鈴鐺兒:╮(╯▽╰)╭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你還有過一位知音。
  【私聊】夜狼:如果這也算知音,那我寧可沒人懂我。
  【私聊】鈴鐺兒:老公別難過,至少還有我懂你,摸頭。
  【私聊】夜狼:晚上不要接近我100碼的位置。
  【私聊】鈴鐺兒:為什麼?
  【私聊】夜狼:不想因為習慣又使出至死不渝來,我會後悔得想剁手。
  【私聊】鈴鐺兒:不要這樣嘛(/T?T)/
  凌揚還想說話,只聽YY上有人清咳兩聲,接著就聽到一個很沉穩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聽得到嗎?」
  

Chapter.13 幫戰首映無間道

  發信人:Lionking(沉睡的獅子),信區:Homosexual
  標題:sevenwind和小羚羊好像很熟?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很好奇你們平時是通過什麼交流的呢?
  據我所知,除了這個BBS,小羚羊同學好像從公眾的視野中消失很久了,我們都聯繫不上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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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Sevenwind(風),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sevenwind和小羚羊好像很熟?
  發信站:絡明體院綠茵碧水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如果你關心的是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一直是通過站內信交流,我也沒有他其它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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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狼:「聽得到嗎?」
  【私聊】鈴鐺兒:聽到了聽到了,嗷~~~
  【私聊】夜狼:聽到就聽到,你狼叫什麼。
  【私聊】鈴鐺兒:興奮嘛,人家第一次聽老公的聲音~~~扭啊扭
  【私聊】夜狼:你晚飯沒吃春藥吧。
  【私聊】鈴鐺兒:老公,唱個歌嘛~~~
  【私聊】夜狼:你跟你徒弟的症狀交叉感染了?
  【私聊】鈴鐺兒:那我給老公唱一個~~~~
  夜狼嘴角抽了抽,彷彿真得聽到某人呱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默默切到YY裡用管理員的身份給某個白馬上了靜音,順便給他披了身衣服。
  之前鈴鐺兒的YY是有藍馬的,現任鈴鐺兒這個YY一看就是剛申請的,還好他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忙著備戰沒人發現問題。
  YY上其他人都熟悉夜狼的聲音,甚至大部分都見過他本人,除了凌揚,就只有小扣兒是頭一回聽夜狼說話。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公的聲音還不錯聽。
  【私聊】鈴鐺兒:當然,也不看看是誰老公~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假戲真做了嗎?
  【私聊】鈴鐺兒:你當我是你?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可是我看你明明對他很好,今天發吃的師公得到的是我的兩倍!
  【私聊】鈴鐺兒:你不懂,我對他的感情是同情。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他還需要別人同情?
  【私聊】鈴鐺兒:在他光鮮的外表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連他的咪咪都知道原來你們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
  【私聊】鈴鐺兒:你把字給我打對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不過相比之下還是我家殺豬的聲音要悅耳一些啊。
  【私聊】鈴鐺兒:不是吧!他那把冷冽的聲音聽到我就肝顫!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你有偏見,你是情人耳裡出西施!
  【私聊】鈴鐺兒:我看你才是!不對……
  【私聊】鈴鐺兒:你什麼時候聽過他的聲音?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就在YY裡啊~
  【私聊】鈴鐺兒:不可能,他從來不在YY上說話!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是嗎?那我忘了。
  【私聊】鈴鐺兒:……你有事瞞著我。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私聊】鈴鐺兒:你們語音過!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沒有!
  【私聊】鈴鐺兒:視頻過!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沒有!
  【私聊】鈴鐺兒:面基過!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沒有沒有都沒有!
  【私聊】鈴鐺兒:如果這些都沒有,那只剩下一個解釋……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什麼?
  【私聊】鈴鐺兒:你百般躲避只是為了隱瞞一個事實,其實你是女人對不對?!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要不要視頻看我的JJ?
  【私聊】鈴鐺兒:你特麼地給老子滾啊!!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哦~~圓潤地離開嘍~~~
  在師徒二人扯皮的過程中,夜狼已經在YY上分配好了每個人的位置。
  不出凌揚所料,他被安排到了最清閒的家門口,只要前方戰線不是大面積失守,他這個崗位可以說是無所事事。
  同他一起負責守家的還有三個打手,一個治療,那個治療毫無疑問,就是操作比凌揚還不靠譜的凌揚的徒弟小扣兒。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跟師父一起守家真好啊~\(≧▽≦)/~
  【私聊】鈴鐺兒:……你這種樂觀的態度倒是值得讚賞。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只要能跟師父在一起做什麼都無所謂!
  【私聊】鈴鐺兒:不要說得好像你暗戀我!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哎,人家看師父你好像很失望,安慰安慰你麼~
  【私聊】鈴鐺兒:我為什麼要失望?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跟師父打過幫戰,那時候師父都是打前鋒的!
  他們前幫會還打過幫戰?那都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吧,凌揚自己都忘了,也難為小扣兒還記得。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那時候師父你的英姿深深刻入了我的腦海!
  【私聊】鈴鐺兒:我記得每次你都是跟著我徒夫負責殿後的,我們好像沒怎麼著過面。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對,我腦補的。
  【私聊】鈴鐺兒:……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不過有一次我親眼見到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身為幫會首席祭司的你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跟著你的御用戰士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兩個人如鬼魅般穿梭在敵人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瀟灑從容,衣袂翩翩,取敵將首級有如探囊取物!
  【私聊】鈴鐺兒:停!
  【私聊】鈴鐺兒:你描繪的場面很美好,可惜那都是你的YY。
  【私聊】鈴鐺兒:更何況,活在過去的人是可恥的!
  【私聊】鈴鐺兒:要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向前看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私聊】鈴鐺兒:而且,守家也很重要,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道防線,是最最關鍵的位置知道不?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是!徒兒謹遵師父教誨,誓死守住最後一道防線,今晚旗在我在,旗亡我亡!
  【私聊】鈴鐺兒:倒也不用那麼誇張……
  夜狼的聲音又在YY上響起,「我帶大部隊從正面突,奉先你帶兩個影武隱身抄小道過去,小心對方弓手扔照明彈。」
  【幫戰】呂小布:ROGER!
  「每個隊的祭司跟好自己小隊,DPS重點保護治療,花滿樓和留香跟著我。」
  【幫戰】花滿樓:收到。
  【幫戰】留香:1
  凌揚看著團隊血條,夜狼名字下面出現一堆負面狀態,血量也開始減少,知道這是兩軍對峙上了。
  凌揚越看越覺得不對,夜狼的血量不應該下得這麼快,果然很快團隊裡有人證實了他的猜測。
  【幫戰】花滿樓:阿朗血不太對,我加不住你。
  「我洗技能點了,現在不是防禦系。」
  那也不對,凌揚想。
  【私聊】鈴鐺兒:裝備換回去了嗎?
  只聽從YY裡傳出輕輕的一聲「靠」,然後就聽夜狼說,「抱歉忘了換裝備。」
  YY裡頓時笑聲一片。
  【幫戰】花滿樓:最近看慣了阿朗這個樣子,連我都忘了裝備的事了……
  【幫戰】萌蛋蛋:好樣的S-MT!
  【幫戰】呂小布:拿鞭子抽死他們丫的!
  【幫戰】小受別跑:順便收幾個小M回來調教+疼愛。
  【幫戰】鶼鰈:喂喂,鈴鐺兒還在呢。
  【幫戰】鈴鐺兒:╭(╯^╰)╮
  凌揚樂了半天,那邊戚風也看到了,密過來調侃他。
  【私聊】落冥風:你勞工真是越來越奔放了。
  【私聊】落冥風:有史至今裸奔打幫戰第一人。
  【私聊】鈴鐺兒:過獎,過獎,不敢當。
  【私聊】落冥風:你負責守家?
  【私聊】鈴鐺兒:木錯!重任在身,不敢懈怠!
  【系統】你的好友[落冥風]想使用好友定位符前來此處,是否同意?確定取消
  【私聊】鈴鐺兒:……
  凌揚默默點了取消。
  【私聊】落冥風:開個玩笑。
  【私聊】鈴鐺兒:真好笑啊哈哈哈。
  【私聊】落冥風:需要的話你也可以用我飛。
  【私聊】鈴鐺兒:記住了,我會的!
  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因為不斷有人死回重生點,大部隊很快被沖散,以凌揚對花滿樓能力的判斷,他很難在夜狼身邊存活太久,至於另外一個治療他不太熟悉,也不好下結論。
  夜狼掛的身份是戰場領袖,殺死領袖獲得的積分是殺死普通士兵的3倍,對方全體成員還會獲得一鼓作氣的增益BUFF,一分鐘內全部屬性提高10點,攻擊和施法速度提高50%,可以說是變態之極。
  在這種情況下,領袖身邊的治療絕對是敵人的第一集火對象。
  不出凌揚所料,花滿樓很快被落冥點殺,夜狼大部隊被沖散,從地圖上看,他已是孤軍作戰。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公危險,師父你快點過去吧,這邊暫時還安全。
  凌揚權衡了一下。
  【私聊】鈴鐺兒:行,那你原地別動,有事我就用好友定位符飛回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遵命!
  凌揚給自己上了風之庇護,打開夫妻技能面板,一個天涯海角就飛了過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使用夫妻技能,真是方便又快捷,好在每個技能都有冷卻時間,不然對於未婚人士來說就太不公平了。
  鈴鐺兒飛到的時候夜狼只剩下一絲血皮,好在對方的大部隊同樣被迫分離,在場的只有一名武士和一名祭司,這兩個人眼看就要擊殺敵軍領袖,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鈴鐺兒抬手召喚了地縛藤蔓,把武士牢牢鎖住,然後用水系的咒語暫時封住對方祭司的施法,控制住現場後才不慌不忙往夜狼身上丟了三層綻放,然後一個大招把綻放炸掉,又接了個10分鐘冷卻的瞬發加血,一個血量過萬的戰士瞬間滿血。
  鈴鐺兒這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現場的三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局勢已經瞬間反轉。
  【私聊】鈴鐺兒:先點掉祭司。
  夜狼頓時會意,朝著剛剛解除沉默的祭司衝鋒過去,將對方擊暈。武士被藤蔓絆住後就相當於廢了戰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治療被對方兩個人毫無懸念地擊殺。
  藤蔓枯萎後,那個武士見對面二人幾乎滿血,自覺無勝算,便向後一個輕功準備撤走,夜狼要追,被鈴鐺兒阻止。
  【私聊】鈴鐺兒:別追了,你的任務就是自保,還有擊殺對方領袖,跟我來。
  鈴鐺兒調頭就往反方向跑,夜狼想了想,選擇相信他,操縱著人物跟上,在YY裡把指揮權暫時移交給了莫殤心。
  夜狼沒有加速技能,鈴鐺兒時不時橫向來回跑著等他,他帶著夜狼東跳西躥,來到西南方向一個隱秘的角落。
  【私聊】鈴鐺兒:這裡比較安全,一般沒有人來,不過我知道落冥風經常躲在附近整備,你也恢復一下,待會兒我們出去搞奇襲。
  落冥風是對方的領袖,領袖擊殺領袖的話,積分會再加倍,幾乎跟殺到對方家裡奪旗一樣多了。
  鈴鐺兒說完就坐下吃東西補BUFF,夜狼本來也吃了東西,但方才被對方的詛咒系法師驅散得一乾二淨,於是也把鈴鐺兒之前給他準備的食物拿出來一一吃掉,很快屏幕右上角多出一串增益圖標。
  【私聊】鈴鐺兒:走吧。
  凌揚看了看對方的BUFF覺得夠了就操作著鈴鐺兒起身往外走。
  【私聊】夜狼:等等。
  【私聊】鈴鐺兒:?
  夜狼給凌揚的感覺好像有些不自然,頗有欲言又止的味道。
  【私聊】夜狼:親一個先。
  【私聊】鈴鐺兒:哈?
  還沒等凌揚反應過來,就見屏幕上高大威猛身披墨色鎧甲的夜狼上前一步,將鈴鐺兒柔弱嬌小的身體抱住,鈴鐺兒則嬌羞地依偎在對方懷抱裡,凌揚看了一陣惡寒。
  一抱結束,凌揚也從夫妻面板裡找到了跟抱抱娘子對應的親親相公這個技能,眼睛一閉親了回去……
  就這樣兩個人又各自多了兩個BUFF。
  凌揚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還沒消失,就聽附近有人說話:
  【當前】落冥風:你說要把他引過來給我殺,結果你們兩個在這裡親親我我是怎麼回事?
  【當前】落冥風:補再多BUFF,最後還不是要死?死人是沒有BUFF的。
  【當前】落冥風:不管怎麼說,辛苦你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你可以回去了。
  凌揚瘋了,這人怎麼打字這麼快,話都被他一個人說完了,他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
  再說了,他說得都是些什麼啊!
  【私聊】鈴鐺兒:我靠!
  【私聊】落冥風:要是現在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你們會長的話,該落跑的人就是我了,不過很可惜……
  【私聊】落冥風:你是個小殘廢,你那個勞工嘛,拉個小怪還行,打人的話……
  【私聊】落冥風:SO,乖乖放棄讓我拿個分吧^_^
  【私聊】鈴鐺兒:你打字怎麼那麼快!!!!
  凌揚被戚風氣得哭笑不得,但理智還在,他知道戚風說得都是事實,以他現在的實力再加上夜狼也不足以跟對方抗衡,不過那麼容易放棄他就不是凌揚了。
  【私聊】鈴鐺兒:記住你答應過的事!
  鈴鐺兒掏出一張好友定位符。
  戚風的屏幕上刷出一行黃字
  【系統】你的好友[鈴鐺兒]想使用好友定位符前來此處,是否同意?確定取消
  他頓時覺得好笑,剛才自己好像是這麼隨口答應過。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他點了確定。
  鈴鐺兒立即出現在他身邊。
  夜狼看不見他們兩個的私聊,方才這一幕在他眼裡,充滿了無限陰謀與曖昧。
  鈴鐺兒隨即從背包裡放出一個火藥機械人。
  這是他跟花滿樓設計殺彭大帥的道具,他買了三個,示範用掉一個,炸彭大帥用掉一個,還剩一個他就扔到包裡了,沒想到這時會派上用場。
  落冥風看出他的用意,可再想逃開已經太遲了。
  只要凌揚鼠標一點,就可以使機械人自爆,讓鈴鐺兒跟落冥風同歸於盡。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凌揚的房間突然一片漆黑,停電了。
  

Chapter.14 七夕熱播斷背山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好想炸燬供電站),信區:Homosexual
  標題:氣死老子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昨晚論文寫到一半沒保存居然TMD停電了!!!氣死老子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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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只想做個好人),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氣死老子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我靠大哥你不是吧,別人假期留在學校渣遊戲,你居然在寫論文??你要不要這麼刻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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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跳起來藉著月色衝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踢到了門框。
  徐賢也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他比凌揚冷靜得多,還不忘拿上手機當照明。
  「什麼情況?」凌揚大聲問。
  「不知道!好像是區域停電!」徐賢跑到窗邊往外望,四下漆黑一片,半點人工光亮都沒有。
  「我靠,早不停晚不停,怎麼偏偏挑這種時候停?我還有要緊事呢!」這下好了,自己這無間道的罪名恐怕是要坐實了。
  「我也是啊!」徐賢附和道,「也不知道CPU閃壞了沒。」
  凌揚鬱悶地跑回房往床上一倒,難得想好好表現一把,誰知道連老天爺都不幫他。
  那廂才剛剛跟夜狼親親抱抱過,這邊就被戚風橫插一刀,本想用實際行動表明真心,沒想到傳送到對方身邊後居然好死不死地停電了!
  要怎麼解釋落冥風接受鈴鐺兒對他使用好友傳送符的原因只是他本人託大導致,而不是這兩個人如落冥風所說真得有JQ?
  一切都來得太巧,凌揚這下真得是百口莫辯了。
  另一個房間裡徐賢正在通電話。
  「是的,我們這兒停電了。」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附近一片兒都停了,至少能看到的地方都沒電。」
  「我在哪兒?我在學校啊。」
  「不是跟你說過嗎,假期不想回家,正好剛租了房子,房租都交了。」
  「那怎麼辦,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電,找人替我吧,你剛才不是跟你老婆一起?」
  「什麼?一下掉了三個祭司??」
  凌揚拿手機刷了會兒微博,電依舊沒有來,倒是手機刷得快沒電了,沒有辦法,他只好老老實實去睡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電已經來了。
  他爬到BBS上去看,果然校情版上已經灌翻了天,暑假留校的學生不少,個個都在抱怨昨晚停電的事。
  原來是煙山大學的內部供電系統出了故障,造成了全校範圍內的突然停電,值班的電工搶修到下半夜才好。
  這實在是個小概率事件,可偏巧就被凌揚趕上了,他只能感慨這或許就是命運的捉弄。
  第二天遊戲停機維護,還進行了內容更新,等凌揚再次上線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此時他心裡已經做好了被踢出幫會的覺悟。
  或許運氣好一些,還會收到離婚通知?
  也不知道到了這種時候,那傢伙到底是選擇繼續找藉口維護鈴鐺兒的聲譽,還是對他失望之極,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畢竟當著老公的面爬牆、在幫戰中跟對手合謀陷害自己,這種事傳出去就是狠狠地給他兩個耳光,像他那樣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最是無法接受。
  凌揚其實一開始跟夜狼扮夫妻就是被迫,為此他一直陽奉陰違,甚至故意滋事惹對方生氣,目的就是想誘使夜狼主動解除協議。
  可真得到了這麼一天,凌揚卻又說不出的憋屈。
  是因為不想被誤解嗎?
  【私聊】夜狼:來了。
  哈???
  凌揚心中設想了許多種上線後可能發生的情況,唯獨沒有這一種。
  這麼輕描淡寫的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私聊】夜狼:你是煙大的?
  【私聊】鈴鐺兒:!!!你怎麼知道??
  【私聊】夜狼:看來是了。
  凌揚嚇了一跳,轉念一想,對方學得是理工科,搞不好是什麼計算機系的變態,通過一些不法途徑查到自己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不過在幫戰中做了點對不起你的事——還特麼是冤枉的,你就人肉我?
  【私聊】鈴鐺兒:昨晚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私聊】夜狼:我知道。
  凌揚一長串辯解的話才打了個開頭,就又被對方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擋回去了。
  【私聊】鈴鐺兒:你知道?你知道什麼?
  【私聊】夜狼:我看到你拿機械人出來了。
  【私聊】鈴鐺兒:真的??
  【私聊】夜狼:我被你炸死過一次,見到機械人我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私聊】鈴鐺兒:……
  看來自己當初堅持要給花滿樓示範如何殺死老公的決定是無比明智的!
  凌揚高興地想,上天果然待我不薄,劇情峰迴路轉了!
  【私聊】鈴鐺兒:我沒炸成是因為我這裡突然停電了!
  【私聊】夜狼:這個我也知道。
  【私聊】鈴鐺兒:連這個你都知道?
  該不會那電閘是你拉得吧?
  【私聊】夜狼:昨晚兒我們同一時間掉了三個祭司。
  【私聊】鈴鐺兒:什麼??
  【私聊】夜狼:花滿樓,你,還有你徒弟,你們同時掉線了。
  【私聊】鈴鐺兒:……!!!
  誰來告訴他這是什麼情況!
  【私聊】鈴鐺兒:花花是煙大的?
  【私聊】夜狼:對。
  【私聊】鈴鐺兒:所以你猜我也是?
  【私聊】夜狼:是的。
  【私聊】鈴鐺兒:所以我和花花應該是校友嘍?
  【私聊】夜狼:看樣子是這樣沒錯。
  看來自己跟花滿樓還真是有緣分啊,不過問題是……
  【私聊】鈴鐺兒:小扣兒他也是煙大的??
  【私聊】夜狼:他不是你的親親徒弟,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私聊】鈴鐺兒:他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啊靠!他居然瞞著我這個師父!
  凌揚回憶起他跟小扣兒最早在遊戲裡認識正是他大一新生報導後不久,對於自己所念的學校,凌揚從來沒有隱瞞過。
  就在去年十一,岱山服務器裡煙山大學的校友還組織了一次聚會,凌揚就是在那次聚會上知道自己徒夫的身份的,那次活動小扣兒也知道,可他只口未提自己也是煙大的這件事。
  這該死的傢伙,居然瞞他瞞了這麼久,要不是這次意外停電,還不定瞞到什麼時候去!
  【私聊】夜狼:這次停電事故讓我意識到一件事。
  凌揚直覺地認為接下來他要說得不是什麼好話。
  【私聊】鈴鐺兒:什麼事?
  【私聊】夜狼: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們學校果然盛產怪咖。
  這是三個女祭司,三個人都是人妖,他們都一樣的脫線,一樣的幼稚,湊到一起廢話很多,做起事來不著邊際,最重要的是,搞不好三個都喜歡男人。
  他們三個還是煙山大學駐劍情幫會的全部人口,無論怎麼抽樣調查,結論都是一樣。
  【私聊】鈴鐺兒:……我真是找不出反駁你的有力證據。
  【私聊】夜狼:或許因為這就是事實?
  【私聊】鈴鐺兒:雖然我也是受害人,但不管怎樣這裡面有我的責任,害大家輸了幫戰真是很抱歉。
  【私聊】夜狼:贏了。
  【私聊】鈴鐺兒:贏了???
  掉了三個祭司也能贏,這是什麼驚天大逆轉?
  【私聊】夜狼:落冥風和你勾結的事不知怎麼被賀大爺知道了,然後好像是賀大爺把對方網線拔了,後來的事我們就不得而知,反正兩個人都不見了。
  【私聊】夜狼:對方領袖臨陣脫逃,所以系統判我們勝。
  【私聊】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邪不勝正,這就是天意啊!
  凌揚在心裡暗自給了暴暴龍一個大大的贊!
  【私聊】夜狼:不說那些了,你去把你的脫線三人組組起吧,順便再找兩個女生。
  【私聊】鈴鐺兒:做什麼?
  【私聊】夜狼:七夕副本啊,你沒看官網嗎?
  凌揚還真就沒看,白天他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解釋昨晚的事上,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被他過關了,緊接著一連串神展開打擊得他思考不能。
  此刻聽到夜狼的話,他連忙切出去看網頁。
  這次更新的內容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主要是配合現實中的一個重要節日,七夕情人節。
  除了開放一些情侶節日任務外,一年一度的七夕副本也再一次開啟。
  七夕副本去年就開放過一次,凌揚是去過的,但是對於新服新玩家來說,卻是嶄新的體驗。
  這個副本要五男五女分別組隊進入,迷宮有七層,每層七個樓梯口,只有一個是正確的。
  玩家除了闖迷宮,還要在路上打信物,每一層都有一個固定點可以讓男女兩隊相遇並交換信物,有了信物才能進入到下一層。
  走完七層迷宮之後,再拆成兩兩一隊,繼續進行後面的一系列任務。
  任務做完之後,會獲得七夕成就和稱號,還會有不錯的飾品。
  因為這個副本一個角色只能下一次,而遊戲中男性角色多於女性角色,去年很多男性玩家因為這個原因沒有體驗到,向上投訴,今年遊戲公司貼心地推出變裝道具,戴上即可改變遊戲角色的性別。
  大家都覺得這個設定很有趣,一時間男變女女變男玩得不亦樂乎。
  夜狼早已組好了男隊,除了他另外四人分別是賀大爺、莫殤心、孫小權和呂小布。
  鈴鐺兒先是把花滿樓和小扣兒組起,然後又在幫會頻道里叫到了小受別跑,還空了一個位置叫不到人。
  幫會裡其他女號不是做過了就是有預約,後來小受別跑建議加一個男號進來變裝,凌揚想了想,同意了,於是隊伍裡很快又加進來一個人。
  女隊抵達的時候男隊早就在那裡等了半天了,還好在這種場合,男士們都要有紳士風度,就算沒有也得裝著有。
  不過有一個人就沒裝住。
  【當前】賀大爺:你怎麼會來!
  【當前】落冥風:我來做任務啊。
  【當前】賀大爺:你為什麼會跟我們幫會的人做任務啊!
  【當前】落冥風:這是節日任務,又不是幫會建設任務,為什麼不能一起做?
  【當前】賀大爺:我不歡迎你!
  【當前】落冥風:沒關係,我跟你不在一個隊,是鈴鐺兒邀請我來的。
  戚風打字真得是很快,私下裡也一直在跟凌揚說話。
  【私聊】鈴鐺兒:真遺憾,昨晚你的陰謀詭計沒有得逞!
  【私聊】落冥風:我也很遺憾,本來還以為你勞工這次鐵定要把你驅逐出幫的。
  【私聊】鈴鐺兒:哼唧,我知道你的意圖,不就是想讓我被趕出來然後加你們會嘛。
  【私聊】落冥風:我收到官方內部消息,馬上要開新的團隊副本了,想抓你過來賣個藝。
  【私聊】鈴鐺兒:客官,奴家賣身不賣藝的~
  【私聊】落冥風:你留在劍情,團隊副本裡也沒有你位置,何苦呢?
  【私聊】鈴鐺兒:不好意思,我現在是休閒玩家了~\(≧▽≦)/~啦啦啦
  【私聊】落冥風:我是說真的,落冥想沖新副本的服務器FD,如果到時候你還沒混進開荒團,不如考慮來我這兒打工,DKP跟正式團員一樣算,裝備優先拿。
  【私聊】鈴鐺兒:你昨天都說了,我是小殘廢!
  【私聊】落冥風:新副本下個月才開,到時候你的手肯定好了。
  【私聊】鈴鐺兒:我勞工不會同意的XD
  【私聊】落冥風:他要是同意呢?
  【私聊】鈴鐺兒:那我就考慮一下。
  【私聊】落冥風:這可是你說的:)
  【私聊】鈴鐺兒: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強迫我的,你從來都不強迫別人。
  【私聊】落冥風:呵呵。
  戚風來做七夕任務的目的凌揚再清楚不過,於是他裝模作樣地問道:
  【當前】鈴鐺兒:那個,有需要換隊的男同志嗎?
  【當前】鈴鐺兒:落冥風打過這個副本,有他帶男隊的話會比較快。
  【當前】鈴鐺兒:要不暴暴龍你過來?
  【當前】賀大爺:我才不要變女人呢!還有不要叫我暴暴龍!
  【當前】落冥風:沒打過可以看攻略,我不介意變女號,要不就維持現狀別換了。
  【當前】賀大爺:等等!
  【私聊】賀大爺:你是不是又要跟她一個隊!
  【私聊】賀大爺:夜狼是我兄弟,你不要總打他老婆主意!
  【私聊】落冥風:你又亂吃醋。
  【私聊】賀大爺:誰吃醋了啊!!!
  【私聊】落冥風:這麼不放心的話,你可以跟我換。
  【私聊】賀大爺:換就換,我這叫為了兄弟兩肋插刀!
  【隊伍】賀大爺:夜狼,老子為你犧牲這麼多,你再看不住自己老婆就揮刀自宮算了!
  【隊伍】夜狼:?
  【當前】賀大爺:換隊,我過去!
  【當前】鈴鐺兒:熱烈歡迎~~\(≧▽≦)/~
  【隊伍】[落冥風]離開了隊伍。
  【隊伍】[賀大爺]加入了隊伍。
  【隊伍】鈴鐺兒:以小受別跑為代表,率領的小受們GOGO~!
  【隊伍】小受別跑:鈴鐺兒你在裝小受?
  【隊伍】花滿樓:鈴鐺兒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要負主要責任XD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不得不說個中緣由很微妙O(∩_∩)O
  【隊伍】賀大爺:老子才不是受!!!


Chapter.15 受受相親不下堂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七夕不宜離婚),信區:Homosexual
  標題:知道為什麼今晚夜店都停業麼?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因為牛郎都跟織女私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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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沒有情人的情人節),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知道為什麼今晚夜店都停業麼?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好冷,今天家裡空調電費又省了( >﹏<。)
  -------------------------------
  跟所有網絡遊戲一樣,《魂淡OL》逢年過節就會推出一系列應景的活動,譬如這一年一度的七夕副本。
  七夕副本雖然只是個節日副本,但迷宮的設定依然很變態,凌揚一年前下過這個副本,不過勝在他記憶力足夠好,只要跑過一遍地圖就會印在腦海裡。
  當時他玩得還是男號,走得是男生路線,女生路線跟男生路線正好是對稱的,所以他還要將記憶裡的地圖鏡像一下。
  凌揚走得叫個輕車熟路,但花滿樓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隊伍】花滿樓:鈴鐺兒你對這裡怎麼這麼熟?
  【隊伍】鈴鐺兒:這副本去年開過,網上有攻略。
  凌揚就知道有人會問,因此早有準備。
  【隊伍】花滿樓:原來如此,我說呢。
  【隊伍】花滿樓:對了,我突然想起來……
  凌揚暗叫一聲不好。
  【隊伍】花滿樓:鈴鐺兒你居然是煙大的?我以前怎麼從沒聽你提過?
  如果現在他是凌揚,自然高高興興地撲過去跟花滿樓認親,可奈何現在自己是鈴鐺兒,一個女生,還是跟花滿樓關係密切的夜狼的老婆。
  【隊伍】鈴鐺兒:我……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我是煙大的^o^
  凌揚沒想到小扣兒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承認。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昨晚師父來我宿舍玩兒,沒想到停電了T^T
  【隊伍】花滿樓:啊,是這樣啊,難怪昨晚你們兩個也掉了。
  【隊伍】鈴鐺兒:是啊是啊,真倒霉!
  小扣兒GJ!不愧是我徒弟,腦子反應就是快!
  【私聊】鈴鐺兒:看在你替為師解圍的份上,先不計較你隱瞞之罪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謝謝師父!
  【私聊】鈴鐺兒:不過等下還是要找你算賬!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T?T)/
  【隊伍】花滿樓:我之前的宿舍是不讓女生進的,小扣兒你念研究生?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我開學大二,假期沒有宿管,就算本科寢室也可以不分男女隨便竄的。
  【隊伍】花滿樓:那小扣兒你是哪個學院的?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文新^ ^
  凌揚想,我靠,那不是我的學院嗎?還特麼跟我一屆,怎麼可能這麼巧!
  凌揚這人平時話很多,對小扣兒也沒什麼隱瞞,因此小扣兒知道凌揚很多真實信息,包括年級和學院,這下凌揚算是聽出來了,小扣兒根本就是借了他的身份!
  【隊伍】花滿樓:是嗎?我有個好朋友也在文新還跟你一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真巧啊,沒準我們認識呢,不過文新專業很多。
  凌揚暗道不好,不能讓他們再對下去了,說得越多越容易露餡,趕緊岔開話題。
  【隊伍】鈴鐺兒:啊~~~暴暴龍,昨晚乾得很漂亮啊!
  賀大爺被鈴鐺兒突然轉換話題的本領嚇了一跳,再一想到昨晚的事,不由心虛,連對方又叫他暴暴龍都沒察覺。
  【隊伍】賀大爺:什麼啊!我才沒有故意拔他網線,我是不小心踢掉了!
  【隊伍】鈴鐺兒:你倆住對門寢室,你不小心到他們寢室把網線踢了?
  【隊伍】賀大爺:我說不小心就是不小心!
  【隊伍】鈴鐺兒:好吧╮(╯▽╰)╭
  【隊伍】賀大爺: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對門寢室?
  【隊伍】鈴鐺兒:這個嘛……
  【隊伍】賀大爺:而且現在放假,你怎麼知道我們還在寢室?
  【隊伍】鈴鐺兒:你們剛集訓回來留在寢室也是正常……
  【隊伍】賀大爺:你還管我叫暴暴龍,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隊伍】鈴鐺兒:這個不是秘密!學校很多人都知道!
  【隊伍】賀大爺:你到底是誰?
  其實凌揚對暴暴龍不熟,之所以知道那麼多只是戚風恰好跟他說過而已,面對對方的質疑,凌揚決定耍賴。
  【隊伍】鈴鐺兒:我是鈴鐺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好桑心555
  【隊伍】鈴鐺兒:我們在一個幫會這麼久了……
  【隊伍】鈴鐺兒:還是說,你出了車禍,失憶了?
  【隊伍】賀大爺:……難道你真是我們校友?
  凌揚尋思了一下,煙山是不能待了,森藍也不能去,乾脆就絡明吧。
  【隊伍】鈴鐺兒:木錯O(∩_∩)O
  凌揚說完這句話隊伍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可是在私底下,每個人都沒閒著。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哇,師父,你居然自黑到這種地步,我好佩服你!!
  【私聊】鈴鐺兒:嚇??
  【私聊】賀大爺:鈴鐺兒真是咱學校的?你怎麼不早說,還害我……靠,老子虧大了!!
  【私聊】落冥風:她這麼跟你說?那好吧,現在你放心了?
  【私聊】小受別跑:老狼,我發現你是一個重內涵、不膚淺的好男人,雖然我不萌BG,但我決定支持你們。
  【私聊】夜狼:?
  【私聊】花滿樓:原來鈴鐺兒是……你的口味還真……阿朗是我小看你了╮(╯▽╰)╭
  【私聊】夜狼:??
  【私聊】夜狼:你跟他們說什麼了?
  【私聊】鈴鐺兒:說我是絡明的人^o^
  【私聊】鈴鐺兒:說實話會被花花抓包的,萬一他要跟我見面怎麼辦?老公我是不是頭腦敏捷?快來表揚我啊(*?▽?*)
  【私聊】夜狼:嗯你做得很好,現在人人都知道我老婆是體院的。
  【私聊】鈴鐺兒:SO?
  【私聊】夜狼:「他們學校的女生都像熊。」
  【私聊】鈴鐺兒:………………我靠啊我完全不記得了!!!!
  在落冥風和鈴鐺兒的帶領下,兩支隊伍的進度都相當快,其他人的任務除了跟隨,就只是收集和交換信物。
  每層迷宮的信物都是一個字牌,集齊全套可以湊成一句詩,男生的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女生的是「又豈在朝朝暮暮」。
  交換信物的地點有一道銀河相隔,距離剛好夠兩個人完成交易,男女雙方能彼此相見卻不能相互觸碰,還真有幾分牛郎織女的味道。
  鈴鐺兒每次跟夜狼交換信物時都要做些小動作,比如招手、咬手帕、飛吻等等,將遊戲角色的動作表情系統利用到極致。
  小扣兒見師父小動作不斷,自然也要效仿,不過他用得是一個倒地捂胸的動作,嘴裡還說著,「你……你要做什麼?……亞美蝶!」惹得對面跟他交換的孫小權一臉黑霧。
  花滿樓倒是也想做點什麼,奈何莫殤心是個好好先生,他不忍心下手,旁邊的呂小布和小受別跑則一直在看好戲。
  賀大爺每次交換的時候都很不自然,總催著鈴鐺兒快走,這還是他第一次用女號,搭配他頭上的名字特別有喜感。
  【隊伍】賀大爺:別玩兒了,速度速度。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大爺表急嘛,要慢慢地享受遊戲!
  【隊伍】賀大爺:你用人妖號還能享受給我看看!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討厭,人家本來就是人妖號嘛╭(╯^╰)╮
  【隊伍】賀大爺:……
  【隊伍】鈴鐺兒:徒弟不要欺負大爺,他可是為了我們能夠順利完成任務才自我犧牲的!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嗷,大爺我錯鳥~~
  【隊伍】賀大爺:我剛才也不是故意說你的,我一點都不歧視人妖,你別誤會。
  【隊伍】花滿樓:這點我可以證明^ ^
  暴暴龍這人說話雖沖,卻是個有一說一的直腸子,心裡想什麼絕對藏不住,該罵的時候罵得暢快淋漓,該道歉的時候也絕不含糊,這點凌揚很是欣賞。
  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會被戚風吃得死死,被那種墨鬥魚纏上,後半生都是個悲劇。
  【隊伍】小受別跑:同樣是受,大爺和小扣兒簡直就是爺受和娘受的兩個極端。
  【隊伍】賀大爺:老子才不是爺受!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人家也不是娘受╭(╯^╰)╮
  【隊伍】鈴鐺兒:噗,這點我可以證明。
  雖然凌揚沒見過小扣兒本人,但畢竟認識那麼久了,知道這個人只是嘴上娘而已,骨子裡卻硬氣得緊,不然也不至於在老服鬧得天翻地覆。
  方才他去官網看更新的時候,還無意中在論壇裡看到了無聊人士寫得關於小扣兒和他徒夫的八卦貼,事情都已經過去兩三個月了,這些緋聞還經久不衰。
  【私聊】鈴鐺兒:又到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時刻!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說了不追究的!
  【私聊】鈴鐺兒: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T?T)/
  【私聊】鈴鐺兒:裝可憐也沒有用!說,你哪條道上混的!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二食堂賣包子的。。。
  【私聊】鈴鐺兒:你以為我會信嘛!!!!!
  【私聊】鈴鐺兒:你知道嘛,我徒夫昨天還在BBS上跟落冥風打聽我呢,還好我有先見之明,一早就跟所有知道我行蹤的人串好了供!
  【私聊】鈴鐺兒:過兩天就開學了,我看你要怎麼辦!
  【私聊】鈴鐺兒:你要真是我們學校的,遲早會被他人肉出來,你是不知道他的厲害!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不要嘛,求抱大腿求罩(/T?T)/
  【私聊】鈴鐺兒:你別找我罩,我罩不住你!小羚羊是鬥不過獅子的!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別無選擇,咱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要是不罩我,我就把你現在的ID告訴前會長和副會!
  【私聊】鈴鐺兒:我靠你居然威脅我?!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放心,你只要一口咬死不知我去向,剩下的山人自有妙計!
  凌揚被小扣兒氣到吐血,夜狼的私聊插了進來。
  【私聊】夜狼:有喇叭沒?
  凌揚一愣,不知道夜狼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於是去包裡翻了翻。
  【私聊】鈴鐺兒:沒有。
  沒過一會兒凌揚就收到了系統通知,夜狼通過商城禮物系統送了他一組喇叭,要他去查收。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又亂花錢。
  【私聊】夜狼:現在,用喇叭跟我告白。
  【私聊】鈴鐺兒:什麼???
  【私聊】夜狼:今晚是七夕夜,身為老婆你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私聊】鈴鐺兒:話雖這麼講沒錯,但這樣做真得好幼稚……
  【私聊】鈴鐺兒:再說,這麼高調也不是你一貫的風格啊。
  【私聊】夜狼:我不能偶爾換換口味嗎?
  【私聊】夜狼:讓你做你就做,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了?
  【私聊】夜狼:還有,是誰不久前才說以後什麼事都聽我的?
  【私聊】鈴鐺兒:我是那麼說過……好吧,就滿足你一下。
  【私聊】夜狼:趕緊的!
  夜狼越是催,凌揚越是覺得不對勁,不知為什麼,今晚上的夜狼跟平時感覺很不一樣,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依著之前,以夜狼低調的性格絕對不會讓他做用喇叭表白這種弱智的事。
  【私聊】鈴鐺兒:那你要我寫什麼?
  【私聊】夜狼:寫「夜狼我喜歡你」就好了。
  【私聊】鈴鐺兒:肉麻。。。
  【私聊】夜狼:你平時浪起來比這個還肉麻我都忍了。
  【私聊】鈴鐺兒:我哪有浪!!!
  【私聊】夜狼:速度點!
  【私聊】鈴鐺兒:好啦好啦,我有在寫了,別催!
  凌揚點開喇叭,心不甘情不願地在輸入框裡打字。
  有沒有搞錯,用喇叭表白這種事三歲以後他就不屑於做了!
  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凌揚輸入完畢,剛想點擊發送,就見屏幕上方正醒目的位置刷出一條喇叭喊話。
  【喇叭】賀大爺:落冥風我喜歡你。
  臥槽!
  賀大爺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世界和幫會頻道上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而中石化的凌揚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不知道男隊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可以肯定得是:
  ——夜狼那傢伙絕壁是被落冥風坑了。
  

Chapter.16 攻攻對決不上床

  《魂淡OL》官方論壇 八卦江湖版
  標題:霖山服務器七夕最震撼表白,上感天,下動地,中間驚動襠中央!
  發帖人:探子
  內容:如圖不解釋![圖片]
  1L:沙發!!!!
  2L:板凳!作為這一偉大時刻的見證,我很驕傲!
  3L:地板!我早就看出這兩個人有JQ!我是第一個提出他們倆個其實是相愛相殺的人!
  4L:前幾天大家還在扒大神和劍情MT老婆的JQ,今天他們公會的男人又公然跟大神告白,這四角戀愛是怎樣?湊一桌麻將嗎?
  5L:這兩個公會的關係太複雜,我已經完全整理不能,求人物關係結構圖。
  6L:人物關係圖譜如下,本人無責任整理。[圖片]
  7L:我又相信愛情了!
  8L:排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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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石化狀態中甦醒的凌揚連忙把尚未發送的喇叭取消,密了夜狼。
  【私聊】鈴鐺兒:什麼情況???
  【私聊】夜狼:呵呵!
  凌揚沒有猜錯,夜狼果然是在生氣,而且在看到賀大爺那句喇叭之後,他更氣了,氣得連話都不想說,沒辦法凌揚只好去敲戚風。
  【私聊】鈴鐺兒:你是不是欺負夜狼了?
  【私聊】落冥風:呵呵。
  【私聊】鈴鐺兒:有沒有搞錯,你連我勞工都調戲!
  【私聊】落冥風:你也說了,他只是你勞工,不是你老公,我為什麼不能調戲?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別告訴我你假戲真做了。
  【私聊】鈴鐺兒:所以你現在是目的達成了?
  【私聊】落冥風:不錯,高興麼?
  【私聊】鈴鐺兒:戚風你簡直就是個墨鬥魚啊!
  【私聊】落冥風:多謝誇獎,等開了新副本,記得來我這裡報導,每晚八點,準時,不要遲到:)
  【私聊】鈴鐺兒:你放心吧,我一定去!不把你們折騰到團滅我就不姓鈴!
  【私聊】落冥風:你本來就不姓鈴,還是說……
  【私聊】落冥風:你扮鈴鐺兒扮得太入戲,連自己原本叫什麼都不記得了,要我提醒你嗎?
  【私聊】落冥風:小羚羊同學^_^
  ※
  讓我們把時間倒退半小時,也就是鈴鐺兒謊稱自己是絡明的學生之後。
  相對於女生隊裡的嘰嘰喳喳,男生隊伍裡因為有了落冥風的加入,大家不像平時那麼放得開,話說得也少。
  話說劍情和落冥明明是敵對公會,如今卻組起來做七夕任務,怎麼想都詭異。
  可除了落冥風本人是大神是其中一個理由外,他與賀大爺和鈴鐺兒之間複雜的三角關係也是讓其他人無法提出反對意見的主要原因——或者說,還應該加上夜狼這個第四角?
  戚風知道是自己的到來讓隊伍冷場,不過他一點都不感到尷尬。
  【隊伍】落冥風:吶,情敵。
  【隊伍】莫殤心:……這是在叫老狼?
  【隊伍】落冥風:知道鈴鐺兒是我們校友意外麼?
  【隊伍】呂小布:臥槽不是吧,那時候鈴鐺兒說得是真的?
  【隊伍】孫小權:她說什麼了?
  【隊伍】呂小布:就她車禍剛回來那天,在幫會裡說她跟落冥風是同學的事,我還以為她說著玩兒呢!
  【隊伍】孫小權:暈,想起來了,我還在幫裡說過她們學校的女生都像熊呢,完了完了。
  【隊伍】夜狼:呵呵。
  【隊伍】落冥風:開學後我們學校就有運動會,情敵喜歡的話可以來看她比賽。
  【隊伍】呂小布:哇,體院的運動會一定很有看頭!
  【隊伍】孫小權:說得我也想去看了,吶,老狼要不要我們一起去看嫂子比賽?
  【隊伍】莫殤心:我也有點想去……對了她參加什麼項目?
  【隊伍】落冥風:投擲三項全能。
  【隊伍】莫殤心:這個投擲指得該不會是……
  【隊伍】落冥風:標槍,鐵餅,鉛球:)
  【隊伍】夜狼:呵呵。
  【隊伍】呂小布:大神你真跟賀大爺是校友?
  【隊伍】落冥風:是的,而且我們是同系。
  【隊伍】孫小權:鈴鐺兒也是你們系的嗎?
  【隊伍】落冥風:不,她在民族傳統體育系。
  【隊伍】莫殤心:呃,不太懂,聽上去好像是學武術的?
  【隊伍】落冥風:中華武術是其中的一個專業。
  【隊伍】呂小布:那鈴鐺兒學什麼專業?
  【隊伍】落冥風:摔跤與柔道:)
  【隊伍】夜狼:呵呵!
  【私聊】夜狼:你有完沒完?
  【私聊】落冥風:何必那麼緊張呢,聊天嘛,活躍活躍隊裡氣氛。
  【私聊】夜狼:你不在的時候我們氣氛一直很好。
  【私聊】落冥風:那真是抱歉我自帶冷場光環了。
  【私聊】夜狼:你明知道鈴鐺兒是男的,還裝什麼裝。
  【私聊】落冥風:我是知道他是男的,可逼著他裝女人的可是你呀,我只是在配合你們演戲罷了。你也知道,那個人話很多,指不定哪一句就說漏了,我可以幫他圓回去。
  【私聊】夜狼: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私聊】落冥風:問得好。
  【私聊】落冥風:我們來賭一場怎麼樣?
  【私聊】夜狼:怎麼賭?
  【私聊】落冥風:既然今天是七夕,就賭點應景的吧,那麼……
  【私聊】落冥風:比誰能先讓自己的老婆上喇叭跟自己告白如何?
  【私聊】夜狼:你老婆?是誰?
  【私聊】落冥風:暴暴。
  【私聊】夜狼:賀大爺?上喇叭跟你告白?你做夢呢吧。
  【私聊】落冥風:怎麼樣,這個賭局是不是對你很有利?
  【私聊】夜狼:那賭注呢?
  【私聊】落冥風:我要是贏了,就讓鈴鐺兒給我打工一個月。我知道你不會允許他轉幫會,沒關係,我每天晚上借用三個小時就好。
  【私聊】夜狼:……你要他做什麼?操作廢柴,話嘮一個,正經事不做,餿主意倒是不少,成天就會惹是生非,所到之處雞犬不寧。
  【私聊】落冥風:你對他的評價還真是無比地貼切,我發現自己連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嗯……我要來當團隊吉祥物活躍氣氛這個理由你接受麼?
  
  【私聊】夜狼:那要是我贏了呢?
  【私聊】落冥風:你如果贏了,我告訴你鈴鐺兒的真實姓名學校院系宿舍樓寢室號還有手機號碼如何?
  【私聊】夜狼:我要那些做什麼?
  【私聊】落冥風:你難道不想把他揪出來揍一頓?
  【私聊】落冥風:承認吧,其實跟他在一起待久了我也經常有這種衝動。
  【私聊】落冥風:暴暴脾氣是差了點,不過私底下他很聽我的話,至於鈴鐺兒嘛……
  【私聊】落冥風:嘴上他可能口口聲聲說什麼都聽你的,實際上卻處處跟你對著干,我沒猜錯吧?那個小白眼狼你養不熟的,你這個老公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戚風最擅長的就是抓住對手的弱點,他完全清楚像夜狼這種男人最介意的是什麼,三兩句話就成功挑起了對方的怒火。
  【私聊】夜狼:你跟賀大爺住得很近,他都能在幫戰時拔你網線,我怎麼知道你不會用他的賬號去發?
  【私聊】落冥風:我用我的名譽擔保,可以吧?我還不屑於用那種低劣的手段贏你。
  夜狼雖然對此人無好感,但也相信對方不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私聊】夜狼:你就這麼自信能贏我?以我對賀大爺的瞭解,你說得那種事他絕對做不出來。
  【私聊】落冥風:還沒賭呢,你就下結論,怎麼,你怕了嗎?
  【私聊】夜狼:賭就賭,誰怕誰。
  【私聊】落冥風:這是你自願的,我沒有強迫你對吧?
  【私聊】夜狼:少廢話。
  【私聊】落冥風:呵呵。
  【私聊】夜狼:呵呵!
  五分鐘後
  【喇叭】賀大爺:落冥風我喜歡你。
  世界頻道:
  「突然發現顯卡壞了,下了。」
  「突然發現電腦藍屏,下了。」
  「突然發現遊戲客戶端沒更新,下了。」
  「突然發現地震了,下了。」
  「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個異性戀,下了。」
  「突然發現家裡的小狗要生了,下了。」
  「突然發現老婆要生了,下了。」
  「突然發現自己要生了,下了。」
  落冥九天幫會頻道:
  「喲呵?這是什麼情況。」
  「恭喜老大得手了,請客請客。」
  「真不容易,這麼些年才得手,我看著都替老大累。」
  「可不是麼,這倆人從初中就開始打,一直打到大學,可憐我初中跟暴暴龍同校,高中跟老大同校,大學又同時跟這兩隻同校,足足做了七年炮灰我容易嘛我!」
  「擦,兄弟你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你太可憐了,相比之下我跟他倆一個球隊都不算什麼,啥也別說了,都是眼淚!」
  「對,啥也別說了,清真食堂擺一桌!」
  「你就知道個清真食堂!真給咱院兒丟人!」
  「你去煙大吃兩天二食堂,回來保準兒覺得清真食堂是天堂。」
  「我沒事去那兒吃那幹嘛?吃飽了撐著。」
  「樓上兩個不要跑題!」
  「既然好了,那讓暴暴龍過來啊,還在劍情待著幹哈?害得我每次打架都放不開。」
  「你還有放不開的時候?就你每次殺得最歡實。」
  「他每次都有把我真人PK回來的好吧,你看我這小身板挨得住暴暴龍一拳不?」
  「要不怎麼說你實力不濟呢,跟他動手那不是找死嘛?多跟老大學習如何運用頭腦,不過就憑你那豬腦子估計也想不出什麼智慧的招數。」
  「你才豬腦子呢,你腦子連豬都不如!」
  「樓上兩個不要跑題!!」
  劍情幫會頻道:
  【幫會】鶼鰈:這個絕對不是本人。
  【幫會】萌蛋蛋:啊!大爺被人附體了??
  【幫會】小受別跑:雖然說,疑點太多,我也不願意承認,但是……
  【幫會】花滿樓:大爺現在就跟我們在一起,一直是本人^^!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舉手!我也可以做他的在場證明!
  【幫會】鶼鰈:為什麼我感覺是落冥風在上大爺的號,前幾天大爺不是也上過落冥風的號嗎?
  【幫會】孫小權:那個,弱弱地說,大神現在就跟我們在一起,他也一直是本人……
  【幫會】萌蛋蛋:大神為什麼會跟你們在一起???
  【幫會】莫殤心:我們在解七夕任務。
  【幫會】鶼鰈:……好特麼驚悚。
  【幫會】呂小布:啊?大神為人很親切啊,一點都沒架子,很平易近人來著,跟我們聊得很開心,我沒想到他是這個樣子的。
  【幫會】呂小布:而且我確定他是本人,大爺說話比他火爆多了,一聽就能聽出來。
  【幫會】賀大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幫會】鈴鐺兒:…………
  【幫會】鶼鰈:真相大白,原來是大爺傻了,大家散了吧。
  【幫會】萌蛋蛋:哎,散了散了,沒勁。
  七夕副本:
  【私聊】落冥風:承讓了,我會好好照顧尊夫人,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
  【私聊】夜狼:哼。
  【私聊】夜狼:願賭服輸,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私聊】落冥風:不好意思,這是我跟他之間的小秘密:)
  【私聊】鈴鐺兒: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私聊】落冥風:讓暴暴表白嗎?這很簡單。
  【私聊】落冥風:我只是跟他說七夕的傳統是老公要公開跟老婆表白而已,然後問他介不介意我上喇叭向他告白。
  【私聊】落冥風:結果我剛說完就看到他發喇叭了。
  【私聊】鈴鐺兒:……就這??
  【私聊】落冥風:嗯哼。
  【私聊】鈴鐺兒:我勒個去!我勞工死得太冤啊!!
  七層迷宮終於跑完,雙方都各自集齊了詞牌,開啟機關後,從四面八方飛過來上百隻喜鵲,橫跨銀河形成鵲橋,牛郎織女終於得以相會。
  凌揚看到戚風就來氣,要不是現在是在副本裡,他都有開紅的衝動。
  算了,對方是以PK聞名的大神,開紅也是找虐……
  兩隻隊伍自動解散,方才交換信物的男女兩兩一對地被傳送到下一個地圖。
  【當前】鈴鐺兒:老公,別生氣了。
  【當前】鈴鐺兒:這次是我手慢,下次我一定發快點兒。
  【當前】鈴鐺兒:走吧我們接著七夕副本,後面的風景很漂亮的。
  【當前】夜狼:落冥風為什麼要你?
  【當前】鈴鐺兒:誒?
  【當前】夜狼: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落冥的副本團戰力很強,能進他們團的人實力都不俗,落冥的副本進度也一直是全服第一。
  【當前】夜狼:除了體院本身有很多PVE高手外,落冥風一直以來都在四處物色優秀的人才也是原因之一。
  【當前】夜狼:但是以你目前的表現,我看不出你有被他挖角的實力。
  【當前】鈴鐺兒:呃……
  【當前】夜狼:你到底是誰?
  

Chapter.17 基情洋溢七夕夜

  《魂淡OL》官方論壇 八卦江湖版
  標題:七夕之夜為岱山第一痴情郎蓋樓,求琉璃扣SAMA回歸
  發帖人:為你感動
  內容:剛才去逝汶湖看了一眼,帝釋大大還在湖邊釣魚,自從三個月前琉璃扣SAMA在湖中心下線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三個月來帝釋大大天天守在湖邊,一步都不曾離開。今晚是七夕夜,情侶都比翼雙飛,唯有大大形單影隻,苦苦守候,讓我這個當初不看好這一對的人都為之動容。特地開此蓋樓貼,呼喚琉璃扣SAMA在七夕之夜回來看一眼你的夫君吧!
  1L:蓋樓!同樣為帝釋大大的深情感動,琉璃扣薩馬你在哪裡快點回來吧!
  2L:呼喚琉璃扣,你再不回來逝汶湖都要改名望妻湖了!
  3L:暈,都三個月了,那傢伙還沒變化石?牛掰,那我也填塊磚!
  4L:在這個今天結婚明天離的虛擬世界裡,帝釋大大就是吾等的精神神祇,真誠期望琉璃扣不要再讓大大等下去了,回來吧,拜託!_._
  5L:琉璃SAMA,我是小鐲子啊,你就算不想見帝釋大大,也要來見見我呀,怎麼一聲不響地就走了呢555555,我好想你啊(/T?T)/
  6L:披馬甲說,我曾經也愛慕過帝釋大,之前看某人各種不順眼,還找過他麻煩,不過事情過去這麼久,我也想開了,看帝釋大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很心疼,所以某人你要是看到了,就趕緊滾回來吧。
  7L:我剛玩兒這個遊戲不久,不過也聽過他倆的名字,還跟朋友一起建小號去觀光過,大神的背影果然如傳說中落寞。
  8L:逝汶湖現在已經是岱山服一個知名旅遊景點了,幾乎每晚都有遊客註冊小號來旅遊參觀,我上次居然看到有人在新手村叫售逝汶湖接送一條龍服務,真暈。
  9L:豈止是岱山,現在好多情侶結婚都不選月老廟,改在逝汶湖了,逝汶湖已經赫然成為遊戲裡新一代象徵矢志不渝的愛情聖地……
  …………
  -------------------------------
  凌揚沒說錯,七夕副本後半程的風景果然很優美,簡直就是情侶約會勝地。
  這個副本進行到這裡,就只是供小兩口拍照調情之用,所謂的任務都十分簡單,只是為了增加情趣而設置。
  凌揚心不在焉地跟隨著夜狼,心裡思忖著應對之策。
  【當前】鈴鐺兒:其實也不是像你想得那樣子啦。
  【當前】鈴鐺兒:你也知道,體院的人都是些糙老爺兒們,沒人肯玩兒治療,所以祭司一直都很稀缺。
  【當前】鈴鐺兒:正好我在舊服認識落冥風,關係還不錯,他要我無非就是帶我進團吃貨,反正剩下24個人那麼強,也不在乎多我一個混的。
  【當前】夜狼:真的嗎?
  【當前】鈴鐺兒:嘿嘿我的水平老公你又不是沒見過。
  【當前】夜狼:你不是在裝殘疾人嗎?
  【當前】鈴鐺兒:囧,我沒有裝。
  二人來到河邊放許願花燈,這也是七夕副本中諸多任務中的一個。
  凌揚寫了「祝你幸福」四個字,點燃花燈,目送它隨著河水慢慢遠去。
  【當前】夜狼:祝誰幸福?
  【當前】鈴鐺兒:=。=你。
  【當前】夜狼:你以為我會信?
  【當前】鈴鐺兒:好吧,祝我一個朋友。
  【當前】夜狼:你去年來過這裡?
  【當前】鈴鐺兒:對。
  【當前】夜狼:跟誰?
  這個問題還真是把凌揚問住了。
  【當前】鈴鐺兒:……說實話,我忘了。
  【當前】鈴鐺兒:去年還沒有推出變裝寶珠,在會裡隨便喊的妹紙,名字都不記得了。
  【當前】夜狼:至少是個妹子。
  【當前】鈴鐺兒:……你是在藉機自嘲嗎?
  【當前】夜狼:對,沒想到我在遊戲裡的第一個七夕居然是跟一個男人一起過。
  【當前】鈴鐺兒:囧,不是誰都有這個榮幸跟我過情人節的!
  【當前】夜狼:對我來說,這不是榮幸,是不幸。
  夜狼也把花燈放出去了,感情一向內斂的他難得感性了一把:
  ——希望來年七夕能跟喜歡的人一起過。
  【當前】鈴鐺兒:其實這個願望今年也可以實現。
  【當前】鈴鐺兒:只要你現在就喜歡上我……
  【當前】夜狼:閉嘴。
  【當前】鈴鐺兒:( ⊙ X ⊙)
  二人來到一處風景如畫的所在,凌揚一時興起,操縱著鈴鐺兒運起輕功,在樹間靈動穿梭,所到之處繁花開遍,枝杈蔓延。
  自然系,顧名思義,汲取地、水、火、風的能量,化自然之力為己用,掌控萬物的興衰。
  與夜狼戰士的陽剛之氣截然相反,自然系祭司的招數連貫下來有行云流水之美,彷彿與山水樹木融匯一體,舉手投足都令人說不出的舒暢。
  夜狼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自然系的招式,不禁看得有些入神。
  凌揚一套技能施展完畢,從云端藉著風力一躍而下,落在夜狼身邊,有四個不同顏色的球狀光暈圍繞著他的腰肢順時針轉動,分別是綠色、藍色、紅色和黃色,對應著自然系四種力量的源泉。
  【當前】鈴鐺兒: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玩兒這個冷門派系嗎?
  【當前】鈴鐺兒:自然祭司是一個呼吸之間就可以汲取天地萬物靈氣的職業。
  【當前】夜狼:這句話很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凌揚默了默。
  【當前】鈴鐺兒:挺有名的,是我們門派的一個開山高手說過的話,我抄錄的。
  【當前】夜狼:你很崇拜他?
  【當前】鈴鐺兒:算是吧。
  【當前】鈴鐺兒:你呢,為什麼要玩兒防戰?
  【當前】夜狼:可以把喜歡的人保護在身後。
  【當前】鈴鐺兒:嘖嘖,還是大男子主義作祟。
  【當前】夜狼:你也是男人,難道沒這麼想過?
  【當前】鈴鐺兒:真抱歉,沒有,我比較喜歡被保護╮(╯▽╰)╭
  【當前】夜狼:不能理解你的思維。
  【當前】鈴鐺兒:哎,這麼一看,咱倆很般配啊。
  【當前】夜狼:閉嘴,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
  【當前】鈴鐺兒:( ⊙ X ⊙)
  凌揚無聊翻著背包,突然心思一動。
  【當前】鈴鐺兒:老公。
  【當前】夜狼:?
  【當前】鈴鐺兒:親一個唄。
  還不等夜狼提出反對,凌揚就使用夫妻技能中的[親親娘子]吻了上去。
  就在雙方雙唇相接的一剎那,凌揚點了背包裡的變裝寶珠,立刻一道白色濃煙將鈴鐺兒包圍,兩秒後煙霧散去,鈴鐺兒赫然變成了一個男性。
  夜狼和凌揚同時驚呆了。
  凌揚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想看看兩個男號能不能接吻,沒想到結果竟然如此出乎意料。
  《魂淡OL》中異性接吻時,男生雙手輕輕扶住女生的腰,女生雙手則貼在男生胸前,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然而凌揚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遊戲的3D人員已經蛋疼到這個地步,居然私下做了兩個男號接吻的互動動作。
  只見夜狼右手自然下垂,左手按在鈴鐺兒腦後,而鈴鐺兒雙手則搭上夜狼後背,雙方頭部微微右傾,旁若無人地吻在一起。
  凌揚被這一幕震得遲遲都說不出話來,連自己要做什麼都忘記了。
  那邊夜狼也不比他好多少,此刻他心裡想得是,為什麼自己會在七夕之夜,跟一個男人在副本裡接吻……
  還是凌揚率先反應過來,連忙用鼠標調整各種角度然後按下截圖鍵。
  可惜沒截幾張,夜狼也回過神來了,一個空格小跳打斷互動動作。
  【當前】夜狼:你有夠無聊。
  【當前】鈴鐺兒:老公我還沒看夠(/T?T)/
  【當前】夜狼:這遊戲的3D組比你還無聊。
  【當前】鈴鐺兒:或許他們工作清閒,工資又很高?
  【當前】夜狼:真是個混蛋遊戲,一點都不辜負它的名字。
  【當前】鈴鐺兒:再啵一個嘛(╯3╰)
  【當前】夜狼:走開。
  夜狼說完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對方又搞突襲。
  【當前】鈴鐺兒:要不抱抱好了,既然有親親那肯定也有抱抱,看看兩個男號抱起來是什麼樣子。
  【當前】夜狼:我沒興趣。
  【當前】鈴鐺兒:討厭,那天幫戰的時候老公還主動抱人家呢~
  【當前】夜狼:那只是為了加BUFF。
  【當前】鈴鐺兒:哼,過河拆橋╭(╯^╰)╮
  凌揚屏幕右下角一個圖標開始閃爍,是商城的禮物系統通知。
  【當前】夜狼:變回去,衣服換上。
  【當前】鈴鐺兒:不是吧,你又買衣服?我身上這套才穿了兩天。
  【當前】夜狼:這是今天剛更新的。
  【當前】鈴鐺兒:……你這亂花錢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凌揚抱怨著跑去商城收禮物,這次夜狼買給他的是一套白色古裝,凌揚一看就知道是夜狼的菜,因為那是一套穿上一秒變小龍女的COSPLAY裝。
  喜歡小龍女的男人……這也太純情了吧,凌揚額頭幾道黑線。
  凌揚手一抖,點進商城裡的新進商品頁面,眼前一亮。
  他迅速從商城裡切了出來。
  【當前】鈴鐺兒: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當前】夜狼:……
  【當前】鈴鐺兒:買那套軍服!
  【當前】夜狼:什麼?
  【當前】鈴鐺兒:就商城裡今天新出得那款男裝!
  【當前】夜狼:……為什麼?
  【當前】鈴鐺兒:我喜歡!!
  【當前】夜狼:你剛剛還說不要我亂花錢。
  【當前】鈴鐺兒:嗚嗚嗚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你要聽我的T^T
  【當前】鈴鐺兒:買嘛~~~~
  【當前】鈴鐺兒:老公買嘛~~~~~~~
  【當前】鈴鐺兒:普利茲~~~~~~~~~~~~~
  【當前】夜狼:不許浪!你真得是男人嗎?之前的鈴鐺兒裝女人也沒像你這個樣子。
  【當前】鈴鐺兒:你看我都為了滿足你穿這穿那了,你就不能滿足我一次?
  【當前】夜狼:以咱倆的關係,我沒有滿足你的義務。
  【當前】鈴鐺兒:你逼我是不是?好,我就用爺兒們的方式跟你解決,你等著!
  凌揚又切回商城,他雖然玩兒遊戲從來不充錢,但這個號之前充過點券,大綜肯定是花光了,但還剩下點零頭,數量雖然不多,卻也足夠他在商城買一把最便宜的使用期7天的武器。
  凌揚從商城裡出來,先是把夜狼送他的那套小龍女古裝換上,頓時化身一位清純無比、超凡脫俗的絕世佳人。
  緊接著他又把才纔在商城買的武器拿到手上,夜狼看到後果然火了。
  【當前】夜狼:你做什麼!
  【當前】夜狼:給我拿下去!
  凌揚示威性地揮舞了一下手裡的武器,這個時候他又要感謝《魂淡OL》美術組的惡趣味了,為了滿足玩家各式各樣的需求,推出了形形色色的遊戲道具。
  就譬如說他手裡現在拿得這把馬桶抽子吧,做得那叫一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光是看在眼裡,都彷彿能聞到它與眾不同的味道……
  人生在世,有幾人能有緣見到拿著馬桶抽的小龍女,凌揚一聲感慨,夜狼真是賺到了。
  【當前】鈴鐺兒:沒問題,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馬上把它扔了。
  【當前】夜狼:你還敢威脅我?
  【當前】鈴鐺兒:不答應是吧?那我就拿著它去主城門口掛機,那兒車來馬往得人流量最大了,啊,你說我擺個什麼POSE好呢?如來神掌怎麼樣?
  說完凌揚還特地從動作面板裡把如來神掌找出來,於是只見拿著馬桶抽的小龍女渾身抽搐地跳起了大神,口中還唸唸有詞:會如來神掌這種事我會告訴你嗎?
  【當前】夜狼:我日!
  夜狼極少在遊戲裡爆粗,最多也就是個呵呵,可見此刻他被鈴鐺兒氣成什麼樣子。
  【當前】夜狼:行,算你狠!
  夜狼原地不動了,頭上跳出瀏覽商城的標誌,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黑色納粹風格軍服的夜狼出現在凌揚面前,整齊的排扣一直扣到喉結,肩膀周圍垂下金黃色的流蘇,還有一道長長的麥穗從右肩一直系到胸口。
  他的左胸前戴了整整一排勛章,腰身用一根細長的黑色皮帶紮起,皮帶扣是個銀色的六芒星標記,兩邊的袖口各有一掌寬金色的裝飾邊,手上戴著一雙白色絲質手套。
  下身同樣是純黑色的軍褲,褲腿下半截盡數扎進齊膝的長筒靴裡,靴子漆黑?亮,除了一條起裝飾作用的皮帶,沒有一絲多餘的累贅物,鞋底還帶著一點性感的小跟。
  凌揚情不自禁摀住了嘴巴。
  【當前】夜狼:把你手上那東西撤掉!
  【當前】鈴鐺兒:遵命,長官!
  【當前】夜狼:不對,給我銷毀了!
  【當前】鈴鐺兒:Yes~sir!哈哈老公你真帥~!
  【當前】夜狼:私底下不許叫我老公!
  【當前】鈴鐺兒:討厭~~~~
  【當前】夜狼:不許浪!
  兩個人高高興興地(或者只有一個人高高興興地?)做完七夕任務,出了副本,其他人也差不多同一時間出來,見到兩個人這副打扮,都圍了上來。
  【當前】孫小權:哇,納粹軍官+小龍女,這個組合會不會太穿越了?
  【當前】呂小布:嘖嘖,咱們的S-MT又進化了。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師公,你簡直……不過師父更美!!!
  【當前】小受別跑:老狼帥呆了,禁慾制服攻啊!
  【當前】莫殤心:腦內不能停止老狼本人穿成這樣的腦補,太糟糕了哈哈哈。
  【當前】花滿樓:其實阿朗有雙跟這差不多的靴子,我見他穿過一次,就今年開春大學城文化祭的時候,我記得當時莫莫也在?
  【當前】莫殤心: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確實是很像。
  【當前】小受別跑:無錯!我也去了!我也有印象!
  凌揚眼中迸發出了光芒。
  【私聊】鈴鐺兒:他們說得是真的?
  【私聊】夜狼:別聽他們亂講。
  【私聊】鈴鐺兒:求面基!
  【私聊】夜狼:什麼?
  【私聊】鈴鐺兒:我們見面吧!
  

Chapter.18 危機四伏開學日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終於開學了,懷念二食堂),信區:Homosexual
  標題:有沒有人一起報名去接新生?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每年去接新生的學長都只管照顧學妹,學弟只能自強,有沒有人一起去讓學弟們感受感受煙大的溫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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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不想不想開學),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有沒有人一起報名去接新生?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我也很想去啊,但是……哎,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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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聊】鈴鐺兒:我們見面吧!
  【私聊】夜狼:你腦子進水了?
  【私聊】鈴鐺兒:好不好嘛,你就穿你現在這身……風格類似也可以!
  【私聊】夜狼:行啊,只要你穿你現在這身,風格類似也可以。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欺負人(/T?T)/
  凌揚知道面基無望,只好退而求其次。
  【私聊】鈴鐺兒:老公,踩地圖拍照去。
  【私聊】夜狼:你今天抽什麼瘋?
  【私聊】鈴鐺兒:老公穿了新衣服嘛,要合影留念!
  【私聊】夜狼:不許對著我犯花痴。
  【私聊】鈴鐺兒:你看我是小龍女哦~
  【私聊】夜狼:沒見過你這麼呱噪的小龍女。
  凌揚想哼,非逼我出殺手?,真是個彆扭攻。
  【私聊】鈴鐺兒:今晚是七夕,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你猜別人會怎麼想?
  【私聊】夜狼:……走吧。
  夜狼被凌揚拖著跑了好幾個地圖,拍遍了遊戲內的著名景點,路過逝汶湖這張地圖,凌揚直接跳過去到下一個地方。
  【私聊】夜狼:怎麼不去湖邊拍?
  【私聊】鈴鐺兒:那兒有什麼好拍的?
  【私聊】夜狼:不是說那裡是著名情侶約會勝地?
  【私聊】鈴鐺兒:是情侶分手勝地還差不多,聽名字就不吉利。
  凌揚一直纏著夜狼拍到半夜,要不是夜狼第二天還要打工,他都不想放對方下線。
  七夕過後,落冥風以鈴鐺兒裝備太弱為由,每天白天強行壓他出席各種大小副本,副本刷完就去戰場拿分換裝備,刷到凌揚想吐血。
  下本兒的時候暴暴龍也經常跟著,這兩個人已經從寢室回家,不過據說不是各回各家,至於是回了誰的家,那就不重要了。
  到了晚上夜狼上線後,疲憊了一天的凌揚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對方膩在一起,夜狼的7天軍服到期後,凌揚又軟磨硬泡地纏著他又續了一週。
  這樣的結果就是夜狼、鈴鐺兒、落冥風和賀大爺這四個人的四角戀愛關係被傳得無比複雜,以各種各樣的版本在服務器裡流傳著。
  暴暴龍自從知道鈴鐺兒是校友後就不再對她抱有敵意,甚至三番四次主動示好,連凌揚叫他暴暴龍都不生氣了,這讓凌揚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一天……
  話說這天他們三個又組起五本連刷,在世界上隨便喊了一個T和DPS,T是新手不會拉,經常搞得狀況連連,險象環生,倒霉得首當其衝的就是擔任治療的鈴鐺兒。
  又是一次失誤,小怪轉移目標朝鈴鐺兒跑去,暴暴龍追回來一斧頭把怪擊倒,搶走了仇恨。
  【隊伍】賀大爺:T你到底會不會拉?怪都追著治療跑沒看到啊?
  【隊伍】鈴鐺兒:沒事沒事,誰不是新手過來的。
  【隊伍】賀大爺:下次注意點兒,鈴鐺兒要是掛了老子送你去陪葬!
  【隊伍】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那個,暴暴龍……
  【私聊】鈴鐺兒:你突然變得好奇怪>_<
  【私聊】鈴鐺兒:是我做了什麼嗎?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私聊】賀大爺:不,是我自己的問題。
  【私聊】鈴鐺兒:嚇?
  【私聊】賀大爺:其實我…………哎呀說出來真丟人。
  【私聊】鈴鐺兒:……你說吧我接受得了。
  【私聊】賀大爺:其實我是一名女子柔道粉兒!
  【私聊】鈴鐺兒:納尼??????
  暴暴龍終於說出了心底話很是激動,連打字速度都明顯變快了。
  【私聊】賀大爺:其實我最喜歡的體育項目就是女子柔道!
  【私聊】賀大爺:但是我怕說出來別人嘲笑我,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讓人知道!
  【私聊】賀大爺:自從聽說你是摔柔專業的學生之後,我就好激動!!
  【私聊】鈴鐺兒:等等,我念摔柔這件事你聽誰說的?
  【私聊】賀大爺:戚風說的啊,難道你不是?
  【私聊】鈴鐺兒:………是!我當然是!我天生就是學柔道的料!
  【私聊】賀大爺:說真的,我可以去你們訓練的場館旁觀嗎?我想去很久了!
  【私聊】賀大爺:哎呀,但是被別人看到可怎麼辦?
  【私聊】賀大爺:說我是你男朋友這個理由可以嗎?
  【私聊】賀大爺:要不我躲起來看?
  【私聊】賀大爺:我保證不躲更衣室!
  【私聊】鈴鐺兒:你想躲也躲不進去啊!!!
  【私聊】賀大爺:我真的很想見見你,跟你當面交流一下柔道心得,但是戚風說不行。
  【私聊】賀大爺:他說你開學就要去全國巡迴比賽了,不在學校。
  【私聊】賀大爺:雖然很可惜,不過我還是預祝你取得好成績!我會看轉播的!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
  【私聊】鈴鐺兒:那個,我插一句,我參加得是什麼比賽?
  【私聊】賀大爺:戚風說,你是去參加二零叉叉年度湖帥杯世界大學生柔道聯賽中國賽區女子柔道48公斤級的比賽!
  【私聊】鈴鐺兒:…………他說得沒錯,我參加得就是這個二零叉叉年度湖帥杯世界大學生柔道聯賽中國賽區女子柔道48公斤級的比賽,我一定會努力取得好成績,不會讓你失望的!
  【私聊】賀大爺:我相信你一定行!加油!!
  【私聊】鈴鐺兒:我不能跟你們去開荒了!
  【私聊】落冥風:哦?為什麼?
  【私聊】鈴鐺兒:因為我要去參加二零叉叉年度湖帥杯世界大學生柔道聯賽中國賽區女子柔道48公斤級的比賽!
  【私聊】落冥風:這理由不好麼?這是個全國巡迴賽,白天比,晚上還可以上線,多麼完美的不在校證明,如果你運氣好打進總決賽,起碼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
  【私聊】鈴鐺兒:我謝謝您考慮得這麼周到!還要感謝您沒讓我參加84公斤級的比賽!我一定會努力打進總決賽的!
  【私聊】落冥風:因為最高等級就是78公斤級以上,48公斤的體重也不是很好維持,你可千萬不要吃胖了,我預祝你成功奪冠,為本校爭光:)
  凌揚雖然一直在打字聊天,不過治療的動作始終沒停下來,裝備爛操作更爛的新手T在他的加持下愣是一次沒倒過。
  【私聊】落冥風:你的手好了?
  【私聊】鈴鐺兒:沒,現在還是純鼠標流,這種小本兒一隻鼠標足夠應付。
  【私聊】落冥風:前提是用你那個變態級別的鼠標。
  【私聊】鈴鐺兒:哈哈,你還記得。
  【私聊】落冥風:過目難忘,我也有意入手一個。
  【私聊】鈴鐺兒:入個吧,雖然貴了點兒,但是很好用。
  【私聊】落冥風:你的鼠標是不錯,但是電腦似乎很差,每次切地圖都要卡很久。
  【私聊】鈴鐺兒: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沒辦法,我窮嘛╮(╯▽╰)╭
  【私聊】落冥風:你窮沒關係,不是還有人願意買四位數的鼠標給你?說起來他還真是捨得為你花錢啊。
  【私聊】鈴鐺兒:=。= 哪壺不開提哪壺,都說了,這屬於公物。
  到了晚上。
  【私聊】夜狼:聽說你要參加二零叉叉年度湖帥杯世界大學生柔道聯賽中國賽區女子柔道48公斤級的比賽?
  【私聊】鈴鐺兒:我靠你也來?
  【私聊】夜狼:只是覺得很好笑。
  【私聊】鈴鐺兒:這都是誰害的啊啊啊?你知不知道撒一個謊就要編一百個謊去圓?我現在編過得謊話連自己都記不清,都要拿小紙條去記啊啊啊!
  【私聊】夜狼:那真是抱歉,事到如今我也收不住手了,不過我可以友情提供你小紙條。
  【私聊】鈴鐺兒:老公開學就不用打工了吧?那是不是白天也可以上線了?跟落冥風刷本刷得我要吐血,人家想跟老公去刷~~
  【私聊】夜狼:很遺憾,你不比賽,但我是要比的,白天我不是上課就是訓練。
  【私聊】鈴鐺兒:啊!什麼比賽?在你們學校比嗎?我要去看!
  【私聊】夜狼:游泳。
  【私聊】鈴鐺兒:…………不去了。
  【私聊】夜狼:怎麼?
  【私聊】鈴鐺兒:暈水。
  【私聊】夜狼:水有什麼可暈的?
  【私聊】鈴鐺兒:說了你也不懂。
  【私聊】鈴鐺兒:不過練游泳的人身材一級棒,三角泳褲也很有愛,老公如果在泳池以外的地方穿泳裝我一定去看!
  【私聊】夜狼:一天不YY我你會死嗎?
  【私聊】鈴鐺兒:你以為是什麼力量一直默默支撐著我精分到現在啊!
  時間眨眼到了開學前夕,回家的同學們都陸續返校,校園變得熱鬧起來。
  又是一年一度新生報導的日子,凌揚原本也想報名做志願者去接學弟,順便物色物色優質年下攻什麼的,奈何一想到去了一定會見到他那個在學生會任職的變態徒夫,只得作罷。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人家今天見到文新新生了,個個都很水嫩哦~~
  【私聊】鈴鐺兒:!!!!你怎麼能見到!!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咦?不是說了人家是文新學院的嘛~
  【私聊】鈴鐺兒:……不是真的吧???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嘻嘻師父你真好騙(*^__^*)
  【私聊】鈴鐺兒:我靠!!!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打起精神,馬上有一場硬仗要打!
  【私聊】鈴鐺兒:你還有臉說!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會默默地在背後做師父的精神支柱!
  【私聊】鈴鐺兒:我的精神支柱已經穿著三角泳褲遊走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放心吧師父,早晚有一天,他會腳踏七彩祥云,揮舞著大沙灘褲衩回來接您的!
  徐賢拉著凌揚進行開學前大掃除,徐賢是一個很愛乾淨的人,平時家裡的公共衛生基本都是他包了,凌揚當然也不好意思一直偷懶,於是徹徹底底把房間內外拾掇了一遍。
  不過打掃得再怎麼幹淨,也不能改變他是個不拘小節的男生的事實,自己臥室裡的東西還是堆得有些凌亂,橫豎家裡沒有人來,亂就亂了。
  最後凌揚覺得自己的房間太素了,於是找來一張巨幅海報貼到牆上,海報上是他最喜歡的男明星吳冠鋒,坐在一把高腳椅上,左腿屈起,腳跟踩住椅子的邊緣,雙臂隨意地交叉搭在膝上,修長的右腿自然下垂,神情冷酷。
  凌揚喜歡這張海報最大的理由還是因為海報上吳冠鋒穿得是一套性感的緊身皮衣,外加一雙超級誇張的朋克靴,光靴底就足足有十釐米厚。
  尤其是這個拍照角度,使得那雙靴子格外醒目,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似乎搶盡主角的風頭。
  新學期第一堂課,慣例是形勢政策與教育,簡稱很邪惡——形教課,說白了無非是系輔導員清點一下人數,重申一下紀律,總結上學期,展望新學期,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東西。
  凌揚的導員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很是囉嗦,說話比安眠藥有療效。
  其實凌揚最怕得還不是聽她嘮叨,因為他要躲得人太多,區區一個導員的殺傷力已經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確切一點,整個煙山大學的校園對於凌揚來說都是危機四伏的……
  凌揚走著走著,突然眼角掃到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那人也看到了他,大聲叫道:「凌揚!站住!你往哪兒跑!」
  凌揚跑得更快了,那人見狀,乾脆扯開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啊!非禮啦!抓住前面那個逃跑的!」


Chapter.19 化險為夷謝師恩

  發信人:Jyouousama(AKAME_冷西皮愛好者_立場堅定的戚葉黨),信區:Homosexual
  標題:全站通緝小羚羊!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提供聯繫方式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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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沒人找得到),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全站通緝小羚羊!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有多重?我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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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正值開學,校園裡行人很多,見義勇為的也不少,聽到有人叫著有人非禮,自然義不容辭,很快凌揚就被兩個彪形大漢按住,押到被非禮人面前。
  「學姐,我的一世英名都葬送在你手裡了,回頭人人都知道我非禮一個女生,他們會歧視我的性取向,」凌揚委屈道。
  「哼,你要是不見我就跑,我至於出此下策?你以為我願意被一個小受受非禮?」被叫做學姐的人不屑地回答道,順便把手裡的傳單塞到兩個見義勇為的好漢手裡,「多謝二位拔刀相助,這是我們動漫社團的招新廣告,回頭給你們介紹妹紙。」
  兩個人拿著傳單歡天喜地地走了,留下凌揚愁眉苦臉地對著學姐。
  「學姐,你饒了我吧,我真得不行~」
  「現在說不行?衣服都做好了,就按你的尺碼,你這會兒告訴我不行,我上哪找人替你去?」
  「哎呀,我現在不同於往日了,我要低調。」
  「低調?你知道低調這兩個字怎麼寫嗎?校BBS知名ID小羚羊同學。」
  「學姐你不知道,這個假期我拜了個低調的師父,如今我已把悶騷的奧義修煉得如火純青。」
  「少貧,我不管,明天二食堂門口招新,中午之前你必須到場更衣化妝……我靠你這羊蹄子又怎麼了?耍流氓被人打折了?」
  「對啊對啊,學姐你看我受傷了,實在有心無力。」
  「輕傷不下火線,反正你的衣服有水袖擋著看不到,到時候注意著點兒不要露出來就行。另外下午還要拍外景,有課沒?有課翹掉。」
  「我勒個去,過了一個假期學姐你愈發威武霸氣了!」
  「拍馬屁也沒用,手機拿來!你以為你搬出寢室,換了手機和企鵝號,就沒人找得到你嗎?有本事你就躲到深山老林沒信號的地方去,要不下鄉去支教也行,也算為人類做貢獻了。」
  凌揚無可奈何地交出手機,「哎,我活著本身就是在發光發熱了。」
  學姐低著頭把他的電話往自己手機裡存,「你那幾個好情郎都摸到我這兒來了,我看你還能蹦?幾天,記住,明天中午,二食堂前面的活動廣場,不來的話,就等著我把你的新號碼群發吧。」
  「學姐,表啊~~~~~~~~~~~~」
  凌揚垂頭喪氣地來到文新學院樓,摸到自家教室,本想找個偏僻的角落匿起,結果剛從後門溜進去就看到宿舍的熊哥在前面扭過身子來熱情地衝著他揮手,還生怕別人看不到他似得大嗓門喊道:「揚揚!」
  見狀凌揚只好蹭了過去,心底一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大不了跟丫拼了。
  「一個假期不見,你怎麼變蔫吧了?」熊哥一肘子摟上凌揚的脖子,用拳頭擰了擰他的頭。
  「哎,輕點兒,輕點兒,我這不是在家宅久了沒見過陽光嘛,曬曬就回暖了。」凌揚連忙做討饒狀。
  「嘿嘿,」熊哥陰險地笑了兩聲,摟著凌揚的胳膊稍稍用力,頭也湊了過去,壓低聲音,「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高利貸?」
  「怎麼會?」
  「別瞞著哥了,這才剛開學,人家債主都找上門好幾撥了,還好你哥哥我夠義氣,統統給你攔下了,一點風聲沒走露!」熊哥拍了拍胸脯,一副功勞滿滿的樣子。
  「我就知道哥你最夠意思,」凌揚抵了抵對方的胸口,「對了都有什麼人找過我?」
  「唔,我想想啊……」熊哥捏著下巴,「有一個人,嚴肅的時候像麥扣斯考菲,笑起來有點像周星馳。」
  「……你描述得那還是人類嗎?還有呢?」
  「還有一個人,眼睛像爾康,鼻子像永琪,嘴巴像八爺,大輪廓又依稀有點兒四爺的模樣。」
  「臥槽長得這麼驚悚舍管也放他上樓?」
  「嗯,還有一個……是個大帥哥。」
  凌揚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能被熊哥描述成是帥哥的人那可得有多帥,「是怎樣怎樣?」
  「喏,不就在那兒坐著呢嘛,還來了兩次呢,我跟他說你還沒返校。」熊哥沖右前方一點下巴,凌揚順著對方的指示看過去,立刻就縮了。
  「拜託,你直接說班長不就完了嘛。」凌揚有氣無力道。
  「連班長都找你,你說你到底幹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哥,你可是我最信賴的兄弟,全班唯一知道我現住址的人,你可千萬千萬要替我保守住這個秘密,算我求您了,拜託~」
  「那你要怎麼謝謝哥?」熊哥端起了架子。
  「請你吃二食堂行不?」
  「免了!我還不想一開學就進校醫院。」
  凌揚跟熊哥埋著頭嘰嘰喳喳地叨咕,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了教室,還是聽到周圍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才發現情況不太對。
  「臥槽,怎麼會是他?」熊哥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凌揚往教室前面看去,也愣了愣,為什麼會是他?
  剛剛進來的人筆直地朝著講台走去,把手裡的文件往桌面一放,也不管下面眾人都在交頭接耳,開門見山說道:
  「你們系輔導員身體不適,本學期導員的工作由我暫代,大家都認識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下面我認一下人,班長是哪位?……」
  講台上的人叫唐修文,是凌揚繫上教現當代文學鑑賞的老師,他的課屬於必修課,因此同學們對他這個人並不陌生。
  唐修文年紀輕輕,才華橫溢,相貌又出眾,按理來說本應是很受同學歡迎的那種老師,奈何他為人高貴冷豔,跟同學打成一片那種事在他身上決計不可能發生,因此大家也只能把他比喻成文院一朵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白蓮花。
  不過,這也僅限於其他同學,凌揚跟唐修文的關係還算頗有些淵源,繫上也就只有凌揚敢往他跟前湊。
  「哇,不是吧,怎麼是唐老師代理導員啊,我最怕得人就是他了,」熊哥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還不忘擼起袖子給身邊的凌揚展示一下,「看,我一見他連寒毛都豎起來了。」
  凌揚瞪著熊哥無語,熊哥之所以叫熊哥不是因為名字裡有熊,而是因為他身材魁梧,一米九八的個頭兒四捨五入有兩米,大家叫著叫著就連他本名都不記得了。
  一個近兩米的彪形大漢公開表示他懼怕一個人,那個人得有多恐怖?
  「你也太誇張了吧,他哪有你說得那麼嚇人,」凌揚癟癟嘴,「我覺得他挺平易近人的啊。」
  熊哥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坐在前排的班副聽到了也轉過來參與他們的討論。
  「哇,凌揚你真行,全院兒估計只有你能用平易近人這四個字評價唐老師了。」
  凌揚無語,「哪有你們形容得那麼誇張?」
  「那可是咱院兒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受啊,」班副是個標準的腐女,「十米之內活物殺必死。」
  凌揚抽了抽嘴角,自己的思路果然跟對方不在同一個次元上。
  再說,什麼叫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受?這年頭學生都可以明目張膽地YY到老師頭上了嗎?
  「說起來凌揚你跟他關係好是因為你們之前就認識?」班副問。
  「對,我高中的時候跟他弟弟關係不錯。」
  「唐老師有弟弟?長得跟他像嘛?」她又開始八卦開了。
  凌揚視線飄到唐修文身上,對方好像察覺到似的也向他看過來,四目相接,唐修文冷冰的眼神凍得凌揚不自覺抖了抖,大家說得好像也沒錯。
  「不,完全不像。」凌揚使勁搖頭否認。
  坐在凌揚前面兩排的班長這時突然回頭掃了他一眼,這一眼看得凌揚不寒而慄,低頭擼起袖子一看,自己的寒毛也豎起來了。
  得,真正的冰山應該是這位才對,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誰的溫度更低一點。
  話說導員換成唐修文最大的好處就是他不囉嗦,只隨便交待了幾句就宣佈下課,這讓已經準備好聽長篇大論的同學們鬆了一大口氣。
  獲得自由的凌揚第一時間就想往外衝,可沒等他衝出去半步,就被身後傳來的聲音釘在地上。
  「小羚羊。」
  只有短短三個字,卻蘊含著無窮的殺氣,讓凌揚半步都動彈不得。
  他慢慢轉回頭,臉上掛起一個燦爛的微笑,「嘿嘿班長,好久不見吶。」
  「你躲著我做什麼?」
  「冤枉啊,我哪有。」
  「沒有你跑那麼快?」
  「我這不是著急去二食堂買包子嘛,去晚了就沒有了。」凌揚賠笑道。
  衛施顯然不打算理會他這句明顯是謊話的藉口,正打算繼續盤問,眼神一掃,卻看見了對方的左手。
  「你的手怎麼了?」衛施皺著眉頭問。
  凌揚舉起手來活動了一下手指,「你問這個?我說跟人掰手腕的時候把手指頭掰折了你信嘛?」
  「你當我是白痴?」
  「既然我的話你不信那就別問了唄,」凌揚一語雙關道。
  衛施無聲地盯了凌揚一會兒,盯得凌揚心裡發毛,他總覺得這個人不說話就能看透自己心底的秘密。
  「你一個假期都沒上線。」
  「我手都這樣了怎麼上線啊。」
  「那他呢?」
  凌揚苦笑,「班長,你跟他的關係比我近吧,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如果連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更不可能比你知道得多。」
  衛施剛想再開口說話就被凌揚打斷,畢竟自己也算是對方的長輩,看著他這樣鑽牛角尖怎麼都要開導一下,「我說,殺豬的,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別總是守著一個人不放。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就算你把逝汶湖的魚都釣光了又怎麼樣呢?人家是不會回來的,不如早點放手算了,魚是無辜的。」
  衛施定了定,最後乾脆地吐出五個字,「我又不是你。」
  凌揚翻了個白眼,怎麼就總能扯到我身上。
  「凌揚同學,」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聽在凌揚耳中那簡直就是天籟。
  「啊,老師,我正好有事找你,」凌揚一溜煙小跑了過去。
  「嗯,什麼事?」唐修文問,轉而又對著凌揚身後道:「你也有事?」
  「對。」隨後跟來的衛施面不改色道。
  凌揚鬱悶了,真是陰魂不散。
  「那一起來吧。」唐修文轉身就走,二人抬腳跟上。
  唐修文邊走邊跟凌揚話著家常,「我弟弟打電話來,問你假期為什麼不回去。」
  「啊,有點特殊情況……過年,等過年我一定回去,我也特想他,對了他說什麼了沒有?」
  「他說有個孫子跟他打聽過你好幾次。」
  凌揚被噎了一下,「雖然這麼描述倒是也沒錯,不過孫子前面應該還有個某某家的定語吧?」
  「好像是,我記不得了。」
  唐修文跟凌揚在一起的時候態度明顯緩和得多,不過下一秒,他又恢復成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樣,問一直走在另一邊的衛施,「前兩天轉給你的郵件看了嗎?」
  「看了。」
  「考慮得如何?」
  「還沒想好。」
  「最好盡快,梁教授看了你期末交上來的論文很欣賞,希望你今年能過去跟他一起研究課題,到時候不管發論文還是出書,都會聯署你的名字,對將來很有用。你知道梁教授從來都不帶本科生的,這個機會很難得,希望你能把握。」
  「但是我看了,完成這個課題最快也要三個月。」
  「如果你擔心專業課的話,我可以幫你打好招呼,反正本專業的課很好補,如果是你的話,一定不成問題,至於班務……」唐修文若有所思地瞟了凌揚一眼,後者立刻把頭搖成個撥浪鼓。
  「可以由班副暫代管理。」
  凌揚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此刻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擺脫衛施的好機會,「挖,老師你指得是晉大中文系的那個梁教授?名師啊,能跟他一起做課題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種機遇怎麼會有人不珍惜,要是他看上的是我,立馬屁顛屁顛地打包行李滾過去了。」
  唐修文掃了他一眼,「粗俗。」
  「……立馬誠惶誠恐地上門求大師指點。」
  「這還差不多。」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答覆梁教授的,」衛施應道。
  打發走了衛施,唐修文又把注意力轉向凌揚這邊,「你找我又是什麼事?」
  「嘿嘿,想請老師您幫我開張假條。」
  「游泳課是嗎?」
  「哇,我真慶幸這學期換導員了,節約了我多少解釋的唇舌啊。」
  「我聽我弟弟提過,我可以給你開證明,假條還是要你自己去校醫院補。」
  「嗨,有了證明假條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我謝您咧!」
  唐修文給凌揚開好證明,凌揚拿起文件沖對方搖了搖,「謝了老師,那我走了。」
  「再見,」唐修文頓了頓,「小凌揚同學。」
  凌揚手上的動作僵了一下,他的本名叫凌揚,網名叫小羚羊,這樣做最大的壞處就是當一個人稱呼他xiaolingyang的時候,無法分辨對方究竟是在親切地呼喚他的本名,還是在叫他的網名。
  凌揚拿不準唐修文是什麼意思,原地傻站了數秒,還是想不出答案,只好尷尬地笑了兩聲,轉身跑掉了。
  凌揚高興地拿著假條從校醫院出來,本以為自己今天會經歷死亡之日,沒想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當然,排除被學姐抓現行那件事不算。
  如今自己不僅毫不費力地拿到了假條,還連帶擺脫了某個終極BOSS,至少未來的三個月裡不必再擔驚受怕,至於三個月以後……估計就如他徒弟所說,早就將這件事忘了吧。
  老師啊老師,您果然是我命中的貴人鳥!
  凌揚得意地哼起了小曲,腳下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恨不得快點回到家裡,跟小扣兒分享這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Chapter.20 宿命相逢回眸間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腿兒長),信區:Homosexual
  標題:內部消息,明天恐怖分子會在二食堂門口安放炸藥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請大家千萬不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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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Jyouousama(AKAME_薩霄王道不可逆_社團招COSER),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內部消息,明天恐怖分子會在二食堂門口安放炸藥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PIA飛樓上
  明天中午漫協在北區二食堂前面的活動小廣場招新,順便有COS活動,歡迎各位學長學弟小攻小受們捧場。
  PS,還可以看樓主的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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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回到家上線的時候正好趕上花滿樓和小扣兒兩個煙大校友在幫會頻道里聊天。
  【幫會】花滿樓:聽說今天我們學校北區抓到個耍流氓的。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啊!我也聽說了,光天化日之下非禮學姐,色膽包天!
  【幫會】花滿樓:逃跑的時候被十幾個彪形大漢按住一頓胖揍,打得很慘!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後來還被迫賣身給學姐做苦力,連手機都被人抄了去!
  【幫會】鈴鐺兒:…………………………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啊,師父你來了!!!!
  【幫會】花滿樓:鈴鐺兒好\(^o^)/~
  【幫會】鈴鐺兒:花花好,徒兒好,開學愉快,這麼喜慶的日子就別討論流氓不流氓的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今日戰況如何?
  【私聊】鈴鐺兒:你師父親自出馬,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咦?師父你明明昨天還不是這麼有自信的!
  【私聊】鈴鐺兒:嘿嘿,那是因為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系咩?有多貴?
  【私聊】鈴鐺兒:我們這學期新換了個導員,三言兩語就把你家殺豬的發配到西部了,簡直帥呆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o⊙)!這麼厲害!!
  【私聊】鈴鐺兒:是啊,我當時恨不得當場給他三鞠躬,表達我內心的敬仰之情!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三鞠躬不是這樣用的!!!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所以我現在是SAFE了?
  【私聊】鈴鐺兒:是我們SAFE了,至少可保三個月內無虞。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這真是太好了!你可得好好謝謝你們導員!
  【私聊】鈴鐺兒:有道理,我應該怎麼做?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呃,請他吃飯如何?
  【私聊】鈴鐺兒:不妥。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為何?
  【私聊】鈴鐺兒:徒兒我告訴你個秘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洗耳恭聽!
  【私聊】鈴鐺兒:我現任導員我認識他很久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哦?
  【私聊】鈴鐺兒:高中的時候我跟他弟弟關係不錯,他去看他弟弟,我們那時候就認識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嗯哼?
  【私聊】鈴鐺兒:大一的時候他是我專業課老師。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然後吶?
  【私聊】鈴鐺兒:然後我就發現吧,從大一開始,他對我的態度,就一直有那麼一點,不好形容,總之是很曖昧,你懂嘛?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不懂。
  【私聊】鈴鐺兒:你怎麼這麼遲鈍呢……就是我懷疑他暗戀我!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 ⊙ o ⊙)師父你想像力好豐富!!!!
  【私聊】鈴鐺兒:這是我身為一隻食草動物敏銳的直覺!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那師父你喜歡他嗎?
  【私聊】鈴鐺兒:這個嘛……
  【系統】[夜狼]上線了。
  【私聊】鈴鐺兒:你師公來了,不跟你說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見色忘徒好吐豔>_<~~~
  【私聊】鈴鐺兒:老公~~~~~~~~~~~~~~~
  【私聊】夜狼:波浪線長度超過一釐米,關小黑屋十分鐘。
  【系統】 [夜狼]已將你加入黑名單。
  【幫會】鈴鐺兒:老公T^T
  【幫會】莫殤心:鈴鐺兒哭什麼?老狼來啦,我正有事找你。
  【私聊】夜狼:怎麼了?
  【私聊】莫殤心:你看世界。
  夜狼切到世界頻道看了一會兒,果然發現與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圈圈幫會招人一起奮鬥,70級以上,人品好得MMMMM」
  「叉叉幫會,立志打造霖山最強幫會,招滿級各職業玩家,副本團隊成熟,PK好手云集,欲報從速!」
  「圈叉幫會,霖山最有愛的幫會,男女比例1:1,來就包介紹妹紙,客官你還等什麼呢~?」
  「叉圈幫會,無兄弟,不魂淡,收滿級坦克、治療,一旦錄取,公會重點培養!」
  【私聊】夜狼:世界上怎麼那麼多幫會招人的?
  【私聊】莫殤心:據說是傳出來要開新的25人本了,各大幫會都在挖角。
  夜狼立刻想起來落冥風借用鈴鐺兒一個月的事情,看來他有獲得官方內部消息的渠道。
  鈴鐺兒此時已用天涯海角技能傳送了過來,正圍著夜狼不停地跑來跑去,像極了一隻被主人冷落的小狗。
  【私聊】夜狼: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又不缺人。
  【私聊】莫殤心:我們不缺不代表別的幫會不缺,一到這種時候T和治療就特別搶手,今天白天大牛已經一聲不吭地退會了。
  【私聊】夜狼:什麼??
  劍情是由森藍的校友組成的學校幫會,收人標準比較嚴格,進會的一般都是本校的學生或者親友團,在遊戲裡認識的朋友進會必須要擔保人才行。
  大牛是幫會中某元老AFK之前舉薦進來的,操作中上流,在劍情的副本團隊裡一直擔任3T。在團隊中防戰的DKP多數都是負的,大牛也不例外。
  【私聊】莫殤心:據說是有一個新成立的幫會挖他去做MT,所有裝備優先CL,他在這邊最多也就能做到2T替補,會跳槽也是人之常情。
  【私聊】夜狼:可他DKP還是負分,怎麼能說退就退?真是毫無責任感!
  【私聊】莫殤心:遊戲中很多人都這樣的,更何況大牛不是咱校友,連親友團都算不上,之前擔保他的人也早就不玩兒了,想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
  夜狼忿忿地捶了下桌子,雖說幫裡不是沒有替補的坦克,但大牛這事實在做得太不仗義,明明大家不久前還在一個團裡有說有笑,沒想到如今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真是讓人氣鬱。
  鈴鐺兒繞著夜狼跑了無數圈,現在又開始在他面前跳來跳去,夜狼只當他透明人,但在別人眼裡,這對小夫妻的相處模式有愛極了。
  【私聊】鈴鐺兒:莫莫,讓我老公看表!
  【私聊】莫殤心:誒?看什麼表?你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好吧。
  【私聊】莫殤心:鈴鐺兒要你看表,什麼意思?
  【私聊】夜狼:沒事,我倆鬧著玩呢。
  夜狼動動鼠標,把鈴鐺兒從小黑屋裡放了出來。
  【系統】[夜狼]已將你移出黑名單。
  【私聊】鈴鐺兒:老公~~~T^T
  其實這次他也習慣性地打了很長的波浪線,不過還好反應得快,又統統刪掉了,目測沒有超過一釐米才發出去。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好狠心,小黑屋裡好黑好悶我好怕(/T?T)/
  【私聊】夜狼: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別浪。
  【私聊】鈴鐺兒:人家才沒有浪!!
  被放出來的凌揚活動了活動筋骨,又開始他遊說了對方半個月之久的見面計劃。
  【私聊】鈴鐺兒:吶,老公,開學返校了吧,見面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私聊】夜狼:你怎麼成天就惦記這個?
  【私聊】鈴鐺兒:你看茫茫人海中我們能遇上,我隨便買了個號就是你老婆,這就素緣分吶!
  【私聊】鈴鐺兒:而且我們離得那麼近,不見面豈不是很可惜?
  【私聊】夜狼:除了不能親手揍你一頓之外,我看不出來這有什麼可惜的。
  【私聊】夜狼:再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自然也會答應你的條件。
  【私聊】鈴鐺兒:這不是強人所難嘛,你可以穿軍裝,我又不能穿女裝,那不是變態嗎?
  【私聊】夜狼:你做得變態的事還少嗎?
  【私聊】鈴鐺兒:討厭(?>︿<)??┴┴
  不過鈴鐺兒的話提醒了夜狼,他第二天還真是有事要去煙大。
  想到這裡他密了自己在煙大唸書的發小。
  【私聊】夜狼:明天中午有事嗎?我要過你那兒一趟。
  【私聊】花滿樓:嗯,來幹嘛?
  【私聊】夜狼:幫游泳社取大學城體育祭的文件。
  【私聊】花滿樓:行,到了叫我,中午一起吃飯。
  【私聊】夜狼:我不吃二食堂。
  【私聊】花滿樓:開什麼玩笑,來煙大怎麼能不吃二食堂?別客氣,我請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私聊】夜狼:……
  ※
  葉朗就讀的森藍理工離煙山大學很近,具體有多近?從森藍理工的西門出門過馬路,步行三分鐘,就到了煙山大學的東門。
  其實這幾所學校相隔都很近,原因無它,政府以煙山大學為圓心,圈起了一片大學城。森藍理工的舊址本不是在這裡,是近幾年才響應政策遷過來的,校舍都是嶄新嶄新的,和有著百年歷史的煙山大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學城中佔地面積最大的高校便是煙山大學這所文理科綜合性大學,這還不包括坐落在它附近的煙山附屬醫大和附屬美院。
  第二大的就是森藍理工,一所純理工科大學,學校最稀缺的資源就是女生,因此森藍的學生經常往附近的美院和音校跑。
  其次是錢唐軍校,顧名思義是一所軍事性大學,其地理位置最為偏僻,校園管理嚴格,葉朗至今未曾找到機會進去參觀。
  最後便是絡明體院和嵐山音校這兩所專業性質的學校了,這五所高校緊緊圍繞在一起,各種關係錯綜複雜,校際活動種目繁多,到後來都有點不分彼此的味道,大學城也被譽為是湖朔市的教育航母。
  這不是葉朗第一次來煙山大學,早在大一剛開學之際他就曾經來這裡找過徐賢,順帶著把校園整個參觀了一遍。
  煙山大學不愧是百年老校,校園不是一般得大,從東頭走到西頭要半個多小時,路邊隨處可見高齡古樹,還有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
  校內最醒目的行政樓居然還是飛簷屋頂琉璃瓦的古樓,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葉朗還以為那裡是展覽館或者觀光處。
  葉朗取完了自己要拿的文件,打電話會合了徐賢,兩個人一邊往二食堂走一邊談論著學校的見聞,不一會兒話題又轉到了遊戲上。《魂淡OL》起初是葉朗和他的同學在玩兒,覺得不錯便叫上徐賢一起,兩個人都玩了大半年有餘。
  走著走著,忽然徐賢的腳步停了下來,盯著不遠處一個背影,不確定地說道:「咦?那個人,好熟悉……」
  葉朗也發現了徐賢所指好熟悉的背影,不過他彼時的想法是,好穿越……
  在二零叉叉年的今天,竟然有人身穿藍白相間的道袍,頭系鎏金道冠,水袖及衣擺隨輕風浮動,好不飄逸。
  「羊、羊、羊、……」徐賢羊了半天,就在葉朗差點以為他下一句要接得是「杭元祥」的時候,徐賢終於喊了出來:「羊羊!」
  徐賢口中的羊羊緩緩轉過身來,葉朗盯著他的真面目在自己眼前一幀幀刷新,彷彿在看一部超慢鏡頭拍攝的高清唯美大片,耳邊響起的是自己的呼吸及心跳聲,連周圍的風在那一刻都靜止了下來。
  那個人轉身的時候,眼眸低垂,直到轉過一半後,眼皮才漸漸抬起,露出烏黑漆亮的眸子,從葉朗這個角度看過去,整個過程就像是在對他暗送秋波。
  在這個秋高氣爽的午後,一襲道袍的凌揚,面若滿月,眼帶桃花,與葉朗遙遙相望,露出一抹云淡風輕的微笑。
  一笑過後,他便收回視線,微微仰起頭,眼神飄向湛藍的天空,一語不發。
  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微風捲起幾縷髮絲,那仙風道骨的模樣,宛若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


Chapter.21 一見鍾情二食堂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一見鍾情了),信區:Homosexual
  標題:我戀愛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就今兒個中午的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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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高僧快收了那妖道!),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我戀愛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掰彎直男是要遭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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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行走江湖數十年,見過各種類型的帥哥,風流型的像是白礱,狂野型的像是孟琥,氣質型的像是戚風,他自認閱人無數,經驗豐富,可從未像今天這般意外。
  客觀地說,戚風是他見過外形最出眾的人,可是第一次見到戚風的時候,他也只是抱著欣賞的態度吹了吹口哨。
  他也承認這世界上有「眼緣」這種東西的存在,就像他最喜歡的男明星吳冠鋒,也有很多黑覺得他醜到不行,把他的外貌抨擊得體無完膚。
  方才回眸後的驚鴻一瞥,讓他第一次發現一個從頭到腳各方面無一不合自己眼緣的男人,似乎那眉眼輪廓都是依著凌揚的喜好長得,一下子就打動了他的心。
  為了抑制這種激動,他不得不一瞥之下遂即收回視線,45度淡定望天,以掩飾此刻內心沸騰不已的雀躍。
  那個凌揚眼中的完美男生跟著凌揚的閨蜜徐賢並肩走了過來,這期間,凌揚先是憂鬱地仰望天空,隨後又淡定地凝視大地,在遠處認出凌揚的徐賢走近後反而猶豫了。
  「羊羊,是你嗎?」徐賢不確定地問。
  凌揚這才抬頭與他對視,片刻後視線移開,若不經意地掃了眼他身邊的人,又飄了回來。他右手前攏左手後置,微微一頷首,優雅地開了口:「徐兄。」
  一道悶雷劈下,徐賢被打得裡焦外嫩。
  徐賢清了清喉嚨,不動聲色地帶著凌揚往一旁走離了幾步,二人雙雙離開了葉朗的聽力範圍。
  「哥兒們,你穿越了。」徐賢壓低聲音道。
  「學姐社團招新,抓我來COS。」凌揚也壓低了聲音,臉上依舊保持著若有若無的淺笑。
  兩個人你一來我一往地咬起了耳朵。
  「你居然會這麼聽話……」
  「我準備考學姐導師的研究生……」
  「你才大二考哪門子的研究生……」
  「學姐導師是個溫柔成熟大叔……」
  「你就不能做點讓我感到意外的事嗎?」
  「穿成這樣還不足以讓你感到意外嗎?」
  「還有,你覺不覺得你入戲太深?」徐賢咬著牙道。
  「在下這叫敬業,」凌揚右手水袖一揚,又慢慢收攏於腰間,「貧道美麼?」
  徐賢:=_,=
  凌揚嘴角又蕩起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狀似無意地往葉朗的所在快速掃了一眼,然後即刻收回視線,那無情勝似多情的眼神就像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輕輕撓到葉朗心底柔軟所在。
  「你帶來了好貨色。」凌揚垂著眼簾道。
  此時,他的表情就彷彿像是在說,道可道,非常道……
  徐賢崩潰了:「尼瑪你能不能不要用那麼嚴肅的表情那麼正直的語氣說這麼猥瑣下流的話?」
  「你男人?」
  「我發小。」
  「我要了。」
  「他直的。」
  凌揚垂下頭,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戰。
  交戰三秒後,他毅然決然地抬起頭:「掰了他。」
  徐賢深深埋下頭,咬牙切齒說了句:「回去再找你算賬。」
  然後抬頭招手示意葉朗過來,大方地為二人介紹。
  「這是凌揚,跟我一起合租的室友,你可以叫他羊羊。」
  「這是我發小,」徐賢頓了頓,把阿朗兩個字嚥下,字正腔圓地接道,「葉兄。」
  葉朗點點頭,「你好。」
  凌揚微微頷了頷首。
  徐賢嘴角又開始抽搐。
  一個女生跑了過來,「這位學弟是要入社嗎?我們漫協的福利很好,要小攻有小攻,要妹紙有妹紙,逢年過節還發煙山同人志……」
  「啊,學姐你好,我不是要入社,我是這隻羊的朋友,」徐賢連忙解釋道。
  「小受受好,你也打劍三嗎?」
  「嚇?」
  「不然你怎麼知道凌揚COS的是羊咩咩?」學姐猛地拍了下凌揚的背,「南皇套,帥吧?」
  徐賢:=_,=
  凌揚眉頭微蹙,「師姐,請注意形象。」
  「大神,您最敬業,」學姐擺了個請的手勢,「快點過去吧,那邊有女生點名要你跟哈士奇合影。」
  凌揚再度沖徐賢略一鞠躬,「告辭。」
  說罷轉身就走。
  葉朗愣了愣,方才是他的錯覺嗎?明明那人最後兩個字是衝著徐賢說的,可眼神卻像是在看著自己……
  凌揚離開後,徐賢也在原地陷入了天人交戰。
  交戰三秒後,他也毅然決然開了口:「你務必要跟他保持距離。」
  「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妖道。」
  說罷也轉身就走,留下葉朗一頭霧水,完全摸不清狀況。
  葉朗離開前朝凌揚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他正跟一個身披銀色盔甲手握金箍棒的齊天大聖合影,兩個人動作表情曖昧,周圍圍了一群女生拿著相機興奮地尖叫。
  葉朗皺了皺眉頭,轉身快步追上了徐賢。
  徐賢和葉朗二人端著托盤找到一處安靜的位置,徐賢順手把葉朗手裡的文件取來看。
  「今年的體育祭好像比去年要晚一點?」
  「嗯,我的比賽都拖到十月份去了。」
  「那不是天都涼了?」
  「還好是在室內。」
  「誰讓游泳和籃球是大項目呢,每年都要壓軸。」
  徐賢又研究了一陣時間表,驚喜地發現一個問題,「今年籃球的決賽居然是在錢唐?」
  「我也挺驚訝這個問題。」
  「那不就意味著到時候軍校是對外開放的?」
  「應該是,總不可能不放觀眾入場吧。」
  「太好了,我一直想去錢唐參觀呢,可惜他們管得太嚴……就是這樣好像對體院不太公平,應該選第三方賽場才對。」
  籃球的冠軍爭奪戰幾乎每年都在軍校和體院兩所學校之間進行,如果是軍校主場的話,確實會對體院影響很大,尤其是這兩所高校校隊的球風都是以暴力聞名的,遇到一起難免不產生衝撞。
  「誰知道今年體育祭組委會是怎麼決定的,」葉朗聳聳肩。
  「你們內部選拔賽是什麼時候?」徐賢問。
  「大概這個月中下旬吧,怎麼?」
  「對外開放嗎,我想去看。」
  「預選賽有什麼好看的?」葉朗不解,一般人不是都喜歡看決賽麼。
  「正式比賽觀眾太多,坐得遠,反倒看不清楚。」
  葉朗想了想,「不開放,但是我可以帶你進去。」
  「嗯,那我還可以帶朋友嗎?」
  「你要帶誰?」
  徐賢本來想帶凌揚一起,但猛地回憶起剛才那一幕,還是算了,於是改口道:「帶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了?」葉朗這三個字說得無比順口,要是放到以前,他肯定還是覺得有點彆扭,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某個人待久了,每天聽一個男人老公老公地叫自己,對這種事接受度也提高了。
  「目前還沒有,爭取在你預賽前找一個帶去給你鑑定鑑定。」
  葉朗被逗樂了,「那你加油。」
  「你呢?網戀那麼久還不打算奔現?」
  葉朗拿筷子的手頓了頓,奔現,這不是那傢伙每天掛在嘴邊的詞嗎?可天曉得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犯花痴,自己到底是有多倒霉,先被人妖騙錢騙感情,緊接著又惹上個纏神?
  他突然想到鈴鐺兒也是煙大的人,下意識地往周圍望瞭望,一想到那個每天YY他的人此時可能就在自己身邊,不禁心下一抖。
  「暫時沒考慮過。」
  「你們不見面的原因難道是因為鈴鐺兒是體院的?」
  「……別瞎說。」
  「我知道,你不以貌取人嘛。其實我挺佩服你的,遊戲裡找個老婆倆人還能好那麼久,這年頭像你這麼純情的人上哪找去,你看看我那個……哎,不提了,想想都噁心。」
  「那個彭什麼什麼的最近還騷擾你嗎?」
  「他敢!他已經被殺得不敢出現在我30碼之內了,不過這也多虧了你老婆。」
  「他也就有這點小聰明了。」葉朗自言自語道。
  徐賢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葉朗搖搖頭,「你搬到外面去住了?新房子在哪?」
  「就在東門那兒,離你宿舍很近,等下你有事沒,要不要過去坐坐?」
  葉朗原本是有事要回校的,不知道想到什麼,臨時改變了主意,點點頭,「好。」
  徐賢也想到了什麼,「等等,我先排個雷。」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凌揚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聲,「喂,哪位?」
  徐賢愣了愣,把手機拿下來一看,沒有撥錯呀。
  「請問你是哪位?」徐賢禮貌地問。
  「你找凌揚是吧?我是他學姐,凌揚他出家了,手機這種身外之物就由我保管了,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我說。」
  「哦哦,學姐好,我是凌揚的室友,我想問問他等下回家不?」
  「他今天一下午都被我包了,你放心帶別的男人回去沒事的,不過不能逗留到晚飯時間。」
  「…………那行,我知道了,謝謝學姐。」雖然這確實是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沒錯,不過這話怎麼聽上去就那麼彆扭呢。
  徐賢掛了電話,對葉朗比了個安全的手勢,「警報解除,GO!」
  徐賢租的房子真心不大,一進門就可以將室內結構一覽無餘,客廳一邊是廚房和浴室,另一邊是並列的兩個臥室,兩扇門都是敞開的,似乎不介意有外客闖入。
  徐賢去廚房倒水,葉朗走到並排的兩扇門前,向內望去。
  兩間臥室都打掃得很乾淨,但左手間的主人明顯有亂放東西的習慣,桌上的書本堆得很凌亂,而右邊那間每一樣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
  葉朗從小與徐賢一道長大,自然知道他這個發小打小就有點潔癖,房間向來是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的,絕不會有一絲凌亂。
  葉朗猶豫了一下,進了左邊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了貼在牆上的巨幅海報。
  男生在臥室掛娛樂明星海報本身就很少見,多數都是體育明星或者花花公子的海報。
  仔細辨認了一下海報上的人之後,葉朗更是黑線了。
  居然會有人喜歡吳冠鋒,這是什麼審美觀?
  葉朗又四下掃視了一圈,注意力被電腦桌上的鼠標吸引了過去。
  他並不是一個外設發燒友,但是喜好電子產品和汽車是一個男生的天性,他自然也不例外。
  凌揚桌上這只鼠標,他是見過的,因為它在業界很出名,而且令人過目難忘,只要稍微關注過硬件的人就會有印象。
  這是某專業生產遊戲鍵鼠的品牌推出的高端鼠標,它最大的特點在於它有17個按鍵,其中12個是以數字鍵的形式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大拇指的位置。
  這款鼠標被譽為是競技界的帝級設備,其價格與它按鍵的數量一樣的誇張。
  葉朗是MT,團隊副本玩家多法術特效華麗,電腦配置不好的話,很容易造成卡幀或者死機。
  其他職業卡了還則罷了,MT如果卡了是會導致團滅的,因此硬件配置的好壞對他來說很重要。葉朗的電腦一律都是最頂級的配置,鼠標雖然不是專業級,但在普通鼠標中也算價格不菲。
  而凌揚用得這只鼠標,起碼夠買他的鼠標五個。
  雖然他看不到凌揚的主機配置,但對方的顯示器只是個中低端品牌,而且生產年代有些久遠,恐怕這一個顯示器的價格都及不上他一隻鼠標昂貴,葉朗心中充滿了疑惑。
  徐賢倒完水尋不見葉朗,往凌揚的房間一瞅才發現葉朗正拿著凌揚的鼠標沉思。
  「啊,這屋不是我的,我是隔壁那間,」他也走了進去,把手裡的杯子遞給葉朗,「這傢伙的鼠標很誇張吧,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你室友他是打電競的?」葉朗放下鼠標,接過杯子。
  「電子競技?從沒見他打過,」徐賢搖搖頭,「每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不是看小說就是在灌水,你不知道那傢伙有多能灌,一隻手打字的速度比別人兩隻手還快。」
  「為什麼要用一隻手打字?」
  「因為他手指骨折了啊,你剛才沒見到?……哦對,他剛才穿得水袖。」
  「手指骨折?」葉朗心中一動,「因為車禍?」
  「噗,」徐賢忍俊不禁,「你跟你老婆待久了,看誰都像出車禍。不是,他溜冰摔折的,還記得我們學校體育館那個真冰場嗎?每年都能出好幾個折胳膊斷腿的,杵個手指頭什麼的不稀奇。」
  「那麼危險的運動,」葉朗皺眉。
  「那還是我們大二下學期必修課咧,想想都打醋。」
  兩個人往外走,葉朗又情不自禁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海報。
  徐賢也注意到了,跟著葉朗的視線看過去,「奇怪吧,居然會有人喜歡吳冠鋒。」
  「嗯,是另類了點兒……」
  「別理他,他這人的審美觀一向比較跑偏。」
  徐賢說完這句話才意識到,審美觀跑偏的凌揚居然一眼就相中了自己的發小,也不知道是值得驕傲還是感到難過……果然這件事堅決不能讓阿朗知道。


Chapter.22 相依相偎逝汶湖

  夏浪微博
  @我是發照片的小馬甲:隔壁煙大漫協9.2劍三COS照第七彈整理完畢!發圖好辛苦,打滾求轉發!![圖片]
  -沙發!辛苦GN,麼麼~
  -哈哈,第七彈是策羊專輯嗎?好有愛。
  -拍得不錯,表示今天中午我也去偷窺了,還從天策哥哥的蟑螂須上揪了一根毛。
  -樓上拔毛的姑娘自重!!(我也要揪!
  -誰有這個哈士奇COSER的資料?跪求求求求
  -跟風求羊咩咩的資料圍脖各種~~花式是需求什麼掉什麼,ROLL點全一百!
  -要資料的妹紙去煙大漫協一打聽不就知道了。
  -我知道這個純陽的COSER,好像叫什麼……小玲癢?
  -樓上我的HHP,不行了,錘地!!!@小玲 @小玲 @小玲
  -@小玲:靠真是躺著也中槍!!!
  -暈,看倒數第三張,背景裡那個路人甲是不是咱學校的?@小受別跑來鑑定一下。
  -@小受別跑:...暈,還真得是!@夜狼你去煙大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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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凌揚一進門,原本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的徐賢立馬往臥室裡溜,凌揚一個箭步上前把他堵在門口,擺出一副自認為最兇殘的模樣,狠狠道:「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徐賢脖子一梗,一副打死我也不說的赴死神色,「我也八個字,他是直人,他有老婆。」
  徐賢的八字咒語顯然殺傷力更大一些,方才還活蹦亂跳的凌揚一下子蔫吧了,轉身撲到徐賢的床上,「哎,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每次遇上的都是有婦之夫這種終極大殺器。」
  「每次?你還遇上過幾次?」
  凌揚趴在床上嘟囔了兩聲,徐賢聽不清他說什麼,就聽到一些倒霉什麼的字樣。
  「行了羊羊,天涯何處無芳草,要好男人哪兒沒有,也不用非得找直人下手啊。」徐賢看到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有點於心不忍,不過自己發小的貞操他還是要維護。
  「這年頭,好男人都有女朋友了,我是不敢跟那種生物爭,一次就怕了。」
  「你以前跟人爭過?」徐賢小心翼翼地問。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八卦?」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凌揚無力地擺了擺手,「不說了,都是眼淚,我還是回去找我老公求安慰去。」
  徐賢目送他從床上黯然神傷地爬起來又失魂落魄地蹭出去,心里納悶,怎麼突然之間又有了老公了?
  【系統】[鈴鐺兒]上線了。
  葉朗盯著屏幕上這句話半天,先是懷疑服務器是不是卡,然後檢查電腦有沒有死機,最後去黑名單裡瞅了瞅,確認自己也沒有把對方關小黑屋,困惑了。
  平常不管是自己還是鈴鐺兒上線,三秒內對方必然托著一長串波浪線飛撲過來,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有一腳踹在對方臉上的衝動。
  可是今天鈴鐺兒上線十分鐘了,居然毫無動靜,不僅不見人影,連私聊都沒有一個,這也太不符合那個人的作風了。
  又等了五分鐘,那邊還是動靜全無,這下輪到夜狼坐不住了,他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被盜號,想到鈴鐺兒這個號是他在3715上買的,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一個天涯海角飛了過去,地圖切換後詫異地發現自己所處之地居然是逝汶湖。
  而那個他懷疑患有多動症+多語症的人此刻竟然安靜地在湖邊釣魚。
  【私聊】夜狼:……
  【私聊】夜狼:本人?
  【私聊】鈴鐺兒:老公~
  【私聊】夜狼:……
  雖然波浪線短了點,不過勉強還是辨認出是本人。
  【私聊】夜狼:你在這裡做什麼?
  【私聊】鈴鐺兒:釣魚啊。
  【私聊】夜狼:我是問你為什麼要來釣魚。
  【私聊】鈴鐺兒:不是失戀的人都要來逝汶湖釣魚嗎?
  還有這個說法?他怎麼聽到的版本是戀愛的人都要來逝汶湖許願?不對,剛才那句話的重點是……
  【私聊】夜狼:你失戀了?
  【私聊】鈴鐺兒:嗚嗚嗚老公求安慰~
  【私聊】夜狼:可你什麼時候戀愛的?
  【私聊】鈴鐺兒:今兒中午。
  【私聊】夜狼:那你什麼時候失戀的?
  【私聊】鈴鐺兒:就剛才。
  【私聊】夜狼:……真心覺得你死不足惜。
  【私聊】鈴鐺兒:老公表嘛,人家失戀已經很口年了(/T?T)/
  葉朗也把魚竿翻出來,跟鈴鐺兒並肩站在一起釣魚。
  【私聊】夜狼:那好吧,讓你聽聽你是怎麼出軌的。
  【私聊】鈴鐺兒:我暮然回首,在茫茫人海中發現了他,那一瞬間我怦然心動,彷彿他就是我等待了千年的姻緣,我宿命的伴侶,我靈魂的眷屬,我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我海誓山盟的前世情郎,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的殺破狼。
  【私聊】夜狼:說人話。
  【私聊】鈴鐺兒:我一見鍾情了。
  若是以前,葉朗一定對這四個字不屑於故,但不知怎麼,今天的他看到這個詞竟然心有觸動。
  【私聊】夜狼:一見鍾情是什麼感覺?
  【私聊】鈴鐺兒:就像渾身觸電一樣,滋——
  觸電的感覺?葉朗回想了一下,應該是沒有。
  【私聊】夜狼:那你又是怎麼失戀的?
  【私聊】鈴鐺兒:對方是骷髏級精英BOSS。
  【私聊】夜狼:什麼意思?
  【私聊】鈴鐺兒:就是有婦之夫的意思。
  【私聊】夜狼:原來這世界上也有你下不去手的人。
  【私聊】鈴鐺兒:我也是有節操的好嘛。
  【私聊】夜狼:抱歉,沒看出來。
  【私聊】鈴鐺兒:凸>皿<凸
  【私聊】鈴鐺兒:其實我跟有婦之夫告白過一次。
  這是凌揚隱藏在心底的秘密,連閨蜜徐賢他都沒有告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就是突然想說,可能逝汶湖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私聊】夜狼:哦?
  【私聊】鈴鐺兒:我跟他認識十六年,小時候的事情都是聽長輩提及,我只知道自己有記憶開始就同他在一起,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們自然而然地就是彼此的一部分。
  【私聊】鈴鐺兒:我們一直是最好最鐵的兄弟,他也有女朋友,可是某一天我不知道怎麼腦抽居然跑去跟他告白。
  【私聊】夜狼:結果呢?
  【私聊】鈴鐺兒:還能怎樣,連兄弟都沒得做嘍。
  【私聊】鈴鐺兒:他是沒直接拒絕我,可他連一個字都不想跟我說,連句不行都沒有。
  【私聊】鈴鐺兒:BE得好徹底啊哈哈哈。
  葉朗看得出對方是在強顏歡笑,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這個人一向沒心沒肺,突然感性起來自己都不太習慣。
  他不能理解喜歡同性是一種什麼感覺,不過想像一下,如果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徐賢某一天突然來找他告白,估計他受到的震撼也絕不會比那個人小。
  【私聊】鈴鐺兒:更糟糕的還在後面,我雖然跟他同歲,但從小到大他都把我當弟弟一樣照顧,吵架從來都是我單方面發脾氣,他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我。
  【私聊】鈴鐺兒:結果就在我告白第二天早上,因為我一個無心之過,他居然打電話過來把我罵了一頓,說我很任性,不負責任什麼的。
  【私聊】鈴鐺兒:哦哦,這還不是最倒霉的,當時我接不了電話,落冥風那傢伙幫我開了外放,結果一個房間的人都聽見了,我長那麼大,還是頭一次在人前那麼丟臉!
  【私聊】夜狼:……
  【私聊】鈴鐺兒:於是我就跑路了,再也無顏見他,寢室不敢住,連放假都不敢回家,生怕被他找到。
  【私聊】夜狼:你確定這其中不是有什麼誤會?
  【私聊】鈴鐺兒:都無所謂了。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看人家是不是很慘,求暖求安慰T^T
  【私聊】夜狼:你要怎麼安慰?
  【私聊】鈴鐺兒:見面好嘛?
  【私聊】夜狼:不行。
  【私聊】鈴鐺兒:嗚嗚嗚那抱抱好吧?
  葉朗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夫妻技能面板,點擊了抱抱娘子這個技能。
  在他抱上去的一剎那,一道白煙將對方籠罩,這個場面葉朗絕不陌生,果然下一秒,屏幕上出現得是兩個男號緊緊相擁的親密景象。
  他就知道從一開始對方就沒抱什麼好主意,而自己居然會傻得信以為真,甚至有那麼一恍惚為他感到難過。
  不過他更確信了《魂淡OL》是個混蛋無比的遊戲,製作公司的3D組更是無聊到蛋疼。
  鈴鐺兒變成了男性角色,模型跟夜狼是一模一樣的,兩個男人一般高,抱起來自然不會有小鳥依人的感覺。
  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屏幕上鈴鐺兒是轉過身去的,而夜狼則從背後將對方摟住,下巴抵在鈴鐺兒頸窩,看上去親暱無比。
  此時正是遊戲中的黃昏時分,夕陽的光輝灑在逝汶湖的湖面上,將波光粼粼的水面渲染得金光閃耀,葉朗那塊頂級顯卡甚至連兩個人在湖中的倒影都描繪到極致。
  【私聊】鈴鐺兒:別動,抱一會兒好嗎?
  【私聊】鈴鐺兒:拜託。
  葉朗猶豫了片刻,把已經放在空格上的食指慢慢移開,任由屏幕上兩個人相偎相依。
  等了一會兒,葉朗實在不習慣兩個人之間這麼安靜的相處模式,尤其是兩個角色還保持著那種曖昧動作的前提下,只好主動找話說。
  【私聊】夜狼:七夕都過了,你還留著變裝寶珠做什麼?
  【私聊】鈴鐺兒:這麼好玩兒的道具,每個人都留著,你難道扔掉了?
  【私聊】夜狼:任務結束就銷毀了。
  【私聊】鈴鐺兒:……真豬,沒了再想要就只能等來年了。
  【私聊】夜狼:不必,我又不想變女人。
  又冷場了一會兒,葉朗發現自己真得是很不擅長聊天,之前鈴鐺兒呱噪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想想,他到底是怎麼做到一個人就能把氣氛活躍起來的。
  【私聊】夜狼:你說你一見鍾情的對象,是什麼人?
  【私聊】鈴鐺兒:朋友的朋友,不認識的人。
  【私聊】夜狼:在你們學校見到的?
  【私聊】鈴鐺兒:嗯,在二食堂。
  葉朗打字的手一頓。
  【私聊】夜狼:你去二食堂做什麼,不是傳說那裡很難吃?
  凌揚早就打定主意不把自己COS的事說出去了,此時自然不可能講真話。
  【私聊】鈴鐺兒:啊,我中午去買包子的時候遇上的。
  葉朗想也是,不可能那麼巧。
  鈴鐺兒主動一個小跳結束了互動動作,葉朗下意識鬆了口氣。
  【私聊】鈴鐺兒:啊,謝謝你,我好多了。
  【私聊】鈴鐺兒:親個MUA╭(╯3╰)╮
  【私聊】鈴鐺兒:先下了,晚安老公~~~~~~~~~~~~~~(我就長了,你關我呀,你關我呀~~~~)
  【系統】[鈴鐺兒]下線了。
  葉朗看著屏幕上的那一串銷魂的波浪線,好氣又好笑,野生動物的恢復能力果然很強悍,這才幾分鐘又活蹦亂跳的了,看來這失戀的打擊也不過爾爾。
  或許所謂的一見鍾情從一開始就不靠譜,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
  葉朗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微博應用發出的消息提示。
  他點進去看,原來是小受別跑在某條微博下面艾特了他,問他中午是不是去煙大了,還被人拍進背景。
  葉朗點開照片,正是中午在二食堂門前見到的徐賢的室友,徐賢叫他羊羊,全名好像叫凌揚,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
  在他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跟小受快跑相處久了,他也多少瞭解一點同人術語,知道這種行為叫賣腐,不知為什麼,照片上兩個人的互動讓葉朗很難接受。
  他進到發照片人的微博翻了翻,果然前面有一條微博是凌揚的單人照片輯,他點進去一張張仔細看了起來。
  把照片全部看完一遍後,葉朗確認自己沒有白天第一眼見到對方時心底莫名湧起的那種奇異感覺。
  葉朗記得在他十幾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親戚帶他去片場玩兒,許多濃妝豔抹的大姐姐圍過來「調戲」他,那股濃重的脂粉氣和香水味熏得他透不過氣來。
  那天片場拍攝得正好是《神鵰俠侶》在絕情谷的片段,白衣飄飄的小龍女墜崖前依依不捨地回頭望了一眼,隨後縱身躍下萬丈深淵。
  就是那驚豔的一回眸,從此將這個絕世獨立的佳人形象深深刻入小葉朗的心。
  今天在煙大二食堂前的那一幕,竟與記憶中多年以前的情景驚人地重合,甚至一瞬間複製了當時的心情。
  葉朗無意識地把玩著手機,待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好像不知何時點到了保存圖片的選項。
  他切到手機相冊,果然在裡面找到凌揚那一組單人照。
  一見鍾情嗎?他搖搖頭,不可能。
  一定是因為今天的鈴鐺兒過於反常,所以連帶自己也被他洗腦了,葉朗的大拇指在刪除鍵上停留了很久,但最終也沒有按下去。


Chapter.23 真命天子小白龍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新學期重返籃球場),信區:Homosexual
  標題:今天下午體育祭籃球預選賽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煙山VS絡明,咱們主場,有去看球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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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運動無能啊摔),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今天下午體育祭籃球預選賽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籃球盲一個,看不懂(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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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無事,下午凌揚與徐賢在校內閒晃,途經體育場,遠遠望見不少人在籃球場圍觀,時不時還爆出一聲熱烈的歡呼。
  「那邊怎麼那麼熱鬧?」凌揚問。
  「你不知道?」徐賢也扭頭沖籃球場打望,「每年開學初都有校際籃球巡迴賽,也是大學城體育祭籃球比賽的預賽,今天是我們主場對絡明。」
  「對哪兒?」
  「絡明體院啊。」
  凌揚轉身就朝籃球場走。
  「喂,你要去看嗎?你什麼時候成球迷了?」徐賢追了上去,「我們跟體院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比賽肯定一邊倒,沒什麼看頭。」
  「所以說你白痴,」凌揚邊走邊白了他一眼,「我問你,體院盛產什麼?」
  「……肌肉猛男!」徐賢眼睛亮了,「喂,我說你怎麼走這麼慢?」
  凌揚:「……」
  兩個人來到賽場邊,從尖叫著發花痴的女生中殺出一條血路。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喜歡女生,」凌揚捂著耳朵說,「太吵了!」
  周圍噪音太大,凌揚又是捂著耳朵,所以這句話是喊出來的。
  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沒過一會兒又響起了尖叫聲。
  「啊~~~~~~~~~活的小受~~~~~~~~~」
  「……」徐賢用一種我很同情你的眼神看著凌揚。
  「……」凌揚也很無語,憋了半天又沖他大聲喊了一句,「我知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啊~~~~~~~~~~~~~~~~~~~~~~~~~~~~~還是兩個!!!!!!!!!!!!!!」
  徐賢忿忿地比了個中指。
  「快給小受受們讓個好位置。」不知道是誰提出來。
  很快兩個人佔據了場邊視野最好的位置。
  「嘖嘖,素質真是不錯啊,」凌揚既來之,則安之,無視周圍猥瑣的視線,大大方方打量起場上的球員們。
  「我早就覺得絡明的紫色球服有氣質了,咱學校的隊服顏色太土。」
  「那叫牛屎黃。」
  「足球隊的更醜,烏龜綠,不知道都是哪個神人選的。」
  「你不懂,這是本校百年歷史的積澱。」
  兩人在這邊品頭論足,旁邊的女生紛紛交頭接耳,不曉得在討論什麼。
  「啊,那邊那個不錯!」徐賢遙遙指著其中一位。
  「哪個?」
  「絡明的7號,應該是他們的後衛?」徐賢對籃球什麼的不大懂。
  凌揚望了過去,確實不錯,身材頎長,肌肉線條流暢,一看便是經常做垂直跳躍的運動選手。
  那人打球的動作很穩健,不浮誇。如果說動作舉止可以從側面反應出一個人的性格的話,那麼此人明顯是個沉著冷靜型。
  與他成鮮明對比的是絡明隊的14號,皮膚曬得黝黑,身材健碩,小腿肚肌肉發達,充滿著無窮的爆發力,即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給人一種隨時會衝出去的感覺。
  這個14號打起球來活像一頭猛獸,一旦找到機會就帶球往籃下突,速度迅猛力氣驚人,任誰都攔不住。
  絡明的進攻基本都是由7號組織,14號完成,這二人一黑一白,一動一靜,一攻一守,互為表裡,就像合作多年的戰友般配合默契。
  現在正是7號控球,他把球帶過中線,直傳籃下,14號接球轉身跳投,煙大的防守隊員跳起攔截,眼見把對方的攻擊範圍防死。
  下一秒14號已經舉在半空的手突然收了回去,狀似隨意地把球往身後一甩,球到了早已等候在三分線外的7號手裡,無人防守,一個漂亮的遠投,球進了。
  主場的姑娘們毫無節操地給對手鼓掌歡呼,連凌揚都忍不住喊了一聲好球!
  7號彷彿聽到了他的呼聲,轉頭看過來,沖凌揚笑了笑,還揮了揮手,14號見狀也回頭往凌揚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愣了愣。
  凌揚也故作高深地衝7號點了點頭,周圍又響起一片尖叫聲。
  徐賢驚訝地扭頭瞪著他。
  「你們認識?」
  「咦?難道不是因為我長得帥?」
  「你大可以再扯一點。」
  凌揚正想再扯一點,忽然眼皮一跳,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人。
  「壞了,他怎麼也來了。」
  「誰?」徐賢不解。
  「你看到那個,穿得一身騷包白的人沒有?」
  「嗯?在哪裡?」
  「在你右手西南方向三十度角的位置,高個子,瘦竹竿,眼睛像爾康,鼻子像永琪,嘴巴像八爺,大輪廓又依稀有點兒四爺的模樣。」
  「臥槽長得這麼驚悚門衛也放他入校?咦?我好像看到他了,咦?他好像看到你了,咦?他好像認識你誒,咦?他朝這邊走過來了。」
  「你好多咦,你大姨媽來了嗎?」
  「滾,你才來大姨媽呢。」
  「花花,是好兄弟不?」
  「說吧,要我做什麼?」
  「我最愛你這種直爽的性格,幫我攔住他,千萬千萬不能讓他找到我。」凌揚口裡說著,腳下已經開始準備抹油。
  徐賢一把拉住他,「你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吧?」
  「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三歲我搶他的玩具七歲我把他推到河裡十四歲我在學校散播他的緋聞十八歲翹走他女朋友這樣夠不夠啊?」
  徐賢默了三秒,「你還真是個混蛋啊。」
  「所以,」凌揚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給你了兄弟。」
  凌揚扭頭就跑,倒是徐賢站在原地思考了半天,一個純GAY搶人家女朋友幹嘛?
  「嗨。」一聲招呼喚回了徐賢的沉思,他一抬頭,就看到剛才凌揚口中所說的那個倒霉蛋兒站在自己面前。
  不過他長得跟凌揚描述得沒有半點共通點,也不知道凌揚的眼睛是怎麼長的。
  徐賢擺出自認為最滿意的笑容,「HI~」
  「剛才那個人,是你朋友?」
  「我朋友很多,你指哪個?」
  「見我就跑,還拍你肩膀那個。」
  「哦~~~你說羊羊啊,」徐賢眨巴眨巴眼睛,「你找他有事?」
  「好久沒見了,想找他敘敘舊。」
  順便清清舊賬嗎?徐賢想。
  「他最近很忙。」
  「是嗎?」
  「如果你單純只是想敘舊的話……我也可以啊。」徐賢羞赧地說。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露出一口皓齒,「我們認識?」
  「你不就是怪羊羊搶了你女朋友嘛,」徐賢伸出手去拉住對方的手,食指在他手心裡輕輕撓了一下,「賠你一個不就是了嘛。」
  「啊~~~~~~~~~~~~~~~~~~~~~~~~~~~~~~~~~」
  徐賢心想壞了,怎麼把周圍都是腐女的事兒給忘了。
  徐賢心裡打定的主意是,凌揚既然說自己搶了對方的女朋友,那就證明此人是個直人。
  而以他幾十年行走江湖的經驗(這是凌揚的口頭禪,被徐賢盜用了),用這種方式對付直人,成功率百分之二百,沒有一個人不當場落跑的。
  可惜徐賢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此人有女朋友這件事是從凌揚嘴裡說出來的。
  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是麼?」那個人越笑越開心,甚至帶了幾分邪氣,「這個提議我真心覺得不錯。」
  這回輪到徐賢愣了。
  「你你你,你不是直的嗎?」
  「誰告訴你的?」
  「羊羊說你有女朋友。」
  「哎,」那人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凌揚那個人說十句有九句是假的,還有一句是半真半假的,這你不知道?」
  「可可可可是……」
  「別可是了,來,讓本少爺親~口~告訴你那個人有多麼得不靠譜。」他不由分說拉著徐賢就往人群外走,這人看似苗條,力氣卻大得驚人,徐賢暗地裡使了不少勁都沒能把手抽回來。
  女生們自動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還有人不怕死地小聲喊:
  「誘受啊誘受!!」
  誘尼瑪個頭啊誘!老子是被陰了!!徐賢一邊在心裡咆哮,一邊幻想著把凌揚凌遲了一萬遍。
  「你是凌揚的朋友?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那人把徐賢拉到離球場不遠的某個角落,從這裡可以監視到籃球場的一舉一動。
  「你又是誰?難道羊羊的朋友你都見過不成?」
  「至少跟他關係好的我都認識。」
  「我跟他關係就很好,你就不認識。」徐賢有些小得意。
  「那只有一個解釋,你跟他是上學期期末以後才認識的。」
  徐賢驚訝地張了張嘴,還真是被他說中了。
  「我找凌揚找了兩個月了,他手機停機,QQ不上,假期不回家,連寢室都不住了,他的室友嘴巴一個比一個嚴,我想知道,你有沒有他現在的聯繫方式?」
  那人突然說了一長串,徐賢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羊羊欠了你很多錢?不然他怎麼會躲你躲成這樣?」
  那人搖搖頭,「如果真是欠錢就好辦了。」
  徐賢突然想起以前凌揚跟他交代過的一件事,「你是BBS上的Lionking?」
  「BBS?什麼BBS?」
  「百年樹人啊,你不知道?難道你不是本校的?」
  對方搖頭。
  「那你是大學城的嗎?那是個聯合論壇,只要是大學城的學生基本都知道。」
  「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你剛才說的Lionking是什麼,獅子王?」
  「哦,是BBS上的一個ID,羊羊曾經跟我說過,如果這個ID跟我打聽他的話就說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人低頭把這個名字默念了幾遍,「我想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他撥號的時候鬆開了徐賢的手,徐賢見狀就想開溜,還沒等走出一步,又被對方擒住。
  「衛施,是我。」
  「對,我現在就在你們學校,絡明他們還在打比賽。」
  「你確定戚風他知道凌揚的下落?這兩個人是怎麼勾搭到一起的?」
  「行,我知道了,你安心在西部待著吧,這邊就交給我了。」
  「不說了,他們比完過來了。」
  徐賢見他掛了電話才覺察出不對勁,「啊,你跟那個Lionking是一夥的?你們為什麼都要找羊羊,他到底把你們怎麼了?」
  對方拉著他就往出走,「等下再跟你解釋。」
  徐賢這才發現自己原來身處絡明校隊從球場離開的必經之路上,白衣人毫不猶豫地上前把對方7號攔住,其他球員見狀也停下了腳步。
  眼見抓著自己不放的人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手下鬆懈,徐賢又一次想腳底抹油,這次剛跑出去兩步再次被對方以一個自己無法反抗的姿勢扣住手腕,又拉了回來。
  「你是練小擒拿手的?」徐賢驚詫。
  他瞥過來一眼,「別總想著開溜,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有事?」絡明7號問。
  「戚風,好久不見。」
  「你來應該不是找我敘舊的吧,況且我好像跟你不是很熟。」被他叫做戚風的人回道。
  「行,那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聽說你最近跟凌揚走得很近?」
  「聽說?聽誰說,帝釋那個漁夫嗎?」戚風聳聳肩,「我跟誰走得近是我的私事,好像沒有必要跟你匯報吧。」
  「戚風,」那人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你知道我們都在找他,只有你知道他的下落。」
  「SO?」戚風直直盯著對方的眼睛,「小羚羊現在是我的人。」
  「我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他的手是怎麼了?」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急躁。
  「這麼不優雅可不是你的風格啊,白大少爺,」戚風繞過他走掉,「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戚風!」
  「我只能說羊現在跟狼在一起,獅子老虎什麼的就別惦記了。」他頭也不回道。
  絡明的隊友陸陸續續地跟上,14號在經過的時候還好奇地看了看被白衣人扣住的徐賢的手腕。直到他們走開已經很遠了,那人的眉頭還緊鎖著。
  「那個……」徐賢小聲地提醒他,「我還被你扣著呢。」
  對方迅速回頭,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風流神色,「是哦,我還忘了你這個賠款。」
  「什麼賠款啊,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既然你已經賠給我了,我可得好好物盡其用才行。」
  「都說了我是被羊羊陷害的!」
  「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BBS,凌揚他經常上嗎?地址是什麼?」
  徐賢猶豫了一下,還是報出一長串數字。
  「怎麼這麼長,還是數字?」對方愣。
  「是校園網IP啊,你沒上過?你真得是大學城的學生嗎?」徐賢撓撓頭,不知該怎麼解釋,「是TELNET下的BBS,TELNET你知道嗎?一般用TERM類型的軟件訪問……」
  他越解釋越糊塗,對方顯然也沒有聽懂,直接拉著徐賢轉身就走。
  「喂,你拉我去哪?」
  「去我宿舍,幫我弄一下你說的什麼特姆什麼奈特的。」
  「啊?可是我晚上還有事啊,我不要去啊!別介啊!……」


Chapter.24 春心萌動花滿樓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煙大校隊不給力),信區:Homosexual
  標題:有誰認識體院校隊那個7號嗎?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下午來咱學校打比賽那個,條兒挺順的。
  有個羞澀的小弟弟發站內信給我,說他不好意思自己發帖,要我幫他問問。
  有認識的沒?認識的別藏著掖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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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Sevenwind(風),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有誰認識體院那個7號嗎?
  發信站:絡明體院綠茵碧水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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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賢沒想到對方說帶他去宿舍,居然是帶他來坐公交,大學城裡的幾所學校離得都很近,他到底是哪所學校的?
  那人落座後就安靜下來,徐賢幾次想開口,話到嘴邊又嚥回去了,好在那人料定上車後徐賢就無法逃跑,鬆開了一直禁錮著對方的手,徐賢這才發現對方的力氣真得是很大,自己手腕上留下幾道清晰的紅痕。
  徐賢沒事做,只好低頭去研究那幾道指印。
  「對不起。」那人突然開口。
  「誒?」
  「好像抓傷你了。」
  「哦,你說這個,沒關係……不過一點都看不出來,你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對方答非所問,「我跟凌揚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我們已經認識十六年了。」
  徐賢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提起這件事,而且兩個人居然認識了那麼久,很是驚訝,他以為自己跟葉朗從小學開始就彼此認識已經算是很長久了。
  「可凌揚最多也就不到二十歲,你看著也跟他差不多……那麼久遠的事你都記得?」
  他搖頭,「我們是在一個院里長大的,從小就一個托兒所,一個幼兒園,一個小學……小時候的事都是聽家裡長輩閒聊時候提起的,說得多了就真的成了自己記憶裡的一部分。」
  「我出生在軍人家庭,從小家教就很嚴,別的小孩子在玩兒的時候,我卻要學很多東西,一個朋友都沒有,所以我從小就很自閉。」
  徐賢盯著他回憶中的側臉,怎麼也看不出來這個人有自閉的傾向。
  「看不出來吧,」那人似乎猜出了徐賢的心思,略微偏過頭衝他笑了笑,「這都是因為凌揚的緣故。我對他最早的印象就是他小的時候經常來我家,在我寫字和背書的時候給我搗亂,每次都把我氣到不行,我們的關係一直很惡劣,直到七歲上小學的那一年。」
  徐賢想起了方才凌揚離開前的話,「羊羊說過你七歲的時候他把你推到過河裡。」
  「對,」他點頭,「那是真的,當時我放學走在河邊,凌揚突然從後面衝過來,一下子就把我推倒在河裡,還好水不深,天也不冷,不過我從頭到腳都濕透了,很狼狽。」
  徐賢能夠想像當時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抿著嘴忍著。
  「等我從河裡爬上來的時候,他早就跑了,我只好把當時在一邊的凌揚的好朋友打了一頓,當然對方也還手了。我們兩家正好住隔壁,回去的時候兩個人都慘兮兮的,又是傷又是水的,雙雙在自家院子裡被罰站。
  「後來凌揚來了,他不知道從哪弄了些磚頭,踩著它們爬到我家院子牆頭,就扒在那裡嘲笑我,」他低下頭,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笑得一臉溫柔,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你不知道,他當時的樣子看上去,欠揍極了。」
  徐賢看著對方這個樣子有些出神,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他絕對猜得出凌揚是怎樣一副表情。
  「那件事之後我們就成了好朋友,凌揚是我交得第一個朋友,也是關係最好的一個,他那個扒牆頭的習慣到現在也沒改掉,每次看到,我就忍不住想揍他。」
  「不過,也拜他所賜,我的性格漸漸變得開朗了,就是你現在見到的樣子。」他又沖徐賢笑了笑,徐賢發現對方笑起來真是很好看,要是自閉的話真是太可惜了。
  「咳,」徐賢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用拳頭捂嘴掩飾了一下,「你們關係既然這麼好,羊羊為什麼還要躲著你?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對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半響才道,「他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是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徐賢驚訝地張著嘴,他一直以為凌揚是得罪了人才像個驚弓之鳥似的四處逃竄,沒想到結果跟他所想的大相逕庭。
  「你跟凌揚又是什麼關係?」他問。
  「我……我們是網友,」徐賢還記得凌揚的囑託,沒有把二人合租的事情說出去。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BBS上的網友?」
  「對。」
  「這樣啊,」那人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失望。
  「那個,」徐賢有些不忍,「你剛才問絡明7號那個問題,就是羊羊的手……」
  「你知道?」他聞言變得很激動,把徐賢嚇了一跳。
  「我聽羊羊說過一次,他說是溜冰的時候摔倒,不小心杵到手指。」
  「他這麼跟你說?」
  徐賢點點頭,「嗯。」
  那人又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徐賢從對方的神情推斷出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是十分相信。
  對方想了想才猶豫道,「你也知道,凌揚那人說話,七分真,三分假,我實在拿不準他說的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你見過凌揚溜冰嗎?」他突然問。
  徐賢搖頭。
  「凌揚的運動天賦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他是個興趣型選手,不感興趣的運動就完全不擅長,但一旦產生興趣,他就會很投入,甚至會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
  「從小到大,他就只對兩項運動產生過興趣,一項是游泳,另一項就是溜冰。他說游泳可以鍛鍊心肺,溜冰可以鍛鍊平衡,這兩項運動對於他都很有利。」
  他回憶了一下,「凌揚溜冰溜得很好,雖然不能跟專業的比,但在外行眼裡看來,多少也算得上是個業餘選手。」
  「即使是專業運動員也有摔傷的時候,而且水平越高摔得就越嚴重,」徐賢小聲提醒道。
  「你說得對,是不排除這種可能,」他拍拍徐賢,「下車吧,到站了。」
  徐賢下車後對著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是你的學校?」
  「對。」
  「你是這裡的學生?」
  「怎麼了嗎?」
  徐賢上下打量他一番,「看不出來……」
  「那應該怎樣?」
  徐賢也說不上來,他拿手比劃了比劃,「不是應該更……」
  對方樂,「你這是偏見。」
  徐賢站在題有錢唐軍校四個大字的校門前一陣激動,「我能進去?」
  「有我帶著你就能。」
  「太好了,我早就想進去看看了。」
  「等你教完我帶你四處轉轉。」
  「真的?你走得怎麼這麼慢。」
  「……」
  徐賢第一次進錢唐的校門,對哪裡都好奇,四下張望,頭扭得像一隻非洲貓鼬。
  軍校的學生不少,大多穿著訓練服或者迷彩裝,像身邊這人穿一身運動服的很少。
  從正門到宿舍這一路,徐賢發現這人不知道是人緣廣還是聲望高,經常有學生主動跟他打招呼,他也就是點點頭而已。
  徐賢在宿舍樓下還撞見了舍管模樣的人,對方一看帶他進來的人,連句例行盤問都沒有。
  進到樓裡後,不少學生見到有外人闖入也很驚訝,可從頭到尾沒人表示過疑義,這讓徐賢很是費解。
  到對方寢室後屋裡只有一個人,還正打算出去,見到徐賢的到來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於是寢室裡只剩他們兩個。
  徐賢對軍校的寢室也有電腦感到很詫異,雖然只有一台,但就是顯得跟周圍的豆腐塊很違和。
  「為什麼軍校寢室也讓配電腦?」
  「那是學校統一配的,現在是信息化作戰了,為什麼不讓用電腦?我們還有機房呢,大部分人上網都去那裡。」
  「那不是跟普通學校的學生去網吧差不多?」
  「不一樣,你們去網吧要花錢,我們用的是軍費。」
  徐賢無語,「這也太腐敗了吧,那豈不是要比普通學校幸福得多?」
  他想了想,「不過在校的時候不讓用手機,出校門可以。」
  「啊,那不是聯繫起來很不方便?」
  「我們有座機,」他指了指牆上的座機,「你手機拿來,我把號碼輸給你。」
  徐賢這個老師算是請對了,他是個極有耐心的人,把軟件下好一步步教對方怎麼設置,怎麼註冊。
  「校園網的BBS註冊都是實名制,ID必須是英文,暱稱以後可以隨便改。」
  「你的ID是什麼?對了這麼長時間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我的ID是Hana,唔,羊羊叫我花花,你願意的話也可以……」
  「花花,」他重複了一遍,「你叫Hana,那我叫Haku好了,這個ID是不是跟你的很配?」
  「誒?」
  「白礱,我叫白礱。」
  ※
  今晚的劍情副本團隊組了很久,還沒組滿,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煩。
  MT的治療留香請假了是其中一個原因,不過讓人意外地是幾乎全勤沒缺過席的花滿樓居然過了集合時間半個小時也沒出現。
  負責組人的莫殤心忍不住密了跟花滿樓關係最好的夜狼。
  【私聊】莫殤心:奇怪了,都這個時間了,花花怎麼還沒上?他一向都很準時的。
  被莫殤心這麼一提醒,葉朗也發現不對勁。
  【私聊】夜狼:等我打電話問一下。
  過了一會兒,葉朗回來了。
  【私聊】夜狼:花滿樓今天來不了了。
  【私聊】莫殤心:誒?怎麼了?
  【私聊】夜狼:不知道,問他什麼他都支支吾吾的,反正是不在家,也不確定幾點回。
  【私聊】莫殤心:那今天的RAID怎麼辦?
  【私聊】夜狼:沒有替補的祭司了嗎?
  【私聊】莫殤心:本來有一個替補,留香請假,他早就進組了。
  【私聊】夜狼:為什麼我平時覺得幫裡全是祭司,要用人的時候一個都沒有?
  【私聊】莫殤心:可能是因為某三隻以一敵百的存在感……?
  【私聊】夜狼:……你說得對,是我忘記考慮這一點。
  【私聊】夜狼:現在幫裡還有哪些祭司在線?
  【私聊】莫殤心:滿級的只有兩個,一個你老婆,一個你老婆的徒弟。
  【私聊】夜狼:……
  【私聊】莫殤心:要不問問鈴鐺兒手好些了沒有?
  【私聊】夜狼:我去問。
  葉朗想了想,還是先密了小扣兒。
  【私聊】夜狼:你下過團隊本沒?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下過,怎麼了?
  【私聊】夜狼:花滿樓今晚缺席,我們缺一個治療。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 ⊙ o ⊙)!為什麼不叫師父?
  【私聊】夜狼:帶他去過一次,他操作不行。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你在開玩笑吧,師公!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他很厲害的!!
  【私聊】夜狼:是指跟你相比嗎?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暈……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是下過25人本兒,不過我之前用得不是祭司。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而且我今晚有事,沒辦法跟你們去RAID。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你再找師父試試吧,不試怎麼知道呢?你要相信你老婆啊師公!!!
  【私聊】夜狼:……好吧。
  葉朗戳了鈴鐺兒。
  【私聊】夜狼:伽藍殿24=1缺治療,來嗎?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終於想起我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無視我到天荒地老呢!
  【私聊】夜狼:你再像上次一樣給我惹事,我就成全你的願望。
  【私聊】鈴鐺兒:我發誓絕對不會!讓我跟你好嘛?
  葉朗考慮了一下,今天打得正好是上次鈴鐺兒去打得那幾個BOSS,如今自己的裝備已經可以壓制,治療壓力不會很大。
  更何況,留香不在,MT治療的位置空了下來,讓鈴鐺兒跟別人也是惹事,不如乾脆跟著自己,也方便監督。
  【私聊】夜狼:那你要保證老老實實的。
  【私聊】鈴鐺兒:我保證!請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鈴鐺兒這次居然說到做到,一路都沒有給葉朗添麻煩,加血也中規中矩,沒出過漏子,團隊很快順利地殺到二號BOSS,也就是葫蘆爺爺面前。
  【私聊】鈴鐺兒:這裡的葫蘆娃不用打,我去把爺爺拉出來。
  【私聊】夜狼:你把BOSS拉出來?怎麼拉?
  【私聊】鈴鐺兒:自然系祭司有個技能可以……不過只限於這個BOSS。
  【私聊】夜狼:你怎麼知道?
  【私聊】鈴鐺兒:網上有攻略啊,還有視頻,教得很詳細。
  【私聊】夜狼:你確定你做得到?
  【私聊】鈴鐺兒:相信我吧老公,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私聊】夜狼:你是沒讓我失望過,你早就讓我絕望了。
  【私聊】鈴鐺兒:老公(/T?T)/
  【團隊】夜狼:鈴鐺兒說她看了攻略,能把BOSS拉出來殺,我們姑且試一下,如果成功的話以後可以節約不少時間。
  【團隊】夜狼:萬一不成的話,修理費我包,還請大家多多擔待。
  【團隊】鶼鰈:有老狼這句話,我們還怕啥,請不要大意地上吧。
  【團隊】孫小權:就是就是,嫂子加油!
  【團隊】莫殤心:我也看過那個視頻,好像很難的樣子,鈴鐺兒盡力就好,不用勉強。
  【團隊】萌蛋蛋:我相信鈴鐺兒,加油GOGO!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對人家真好T^T
  【私聊】夜狼:失敗的話修理費繼續往你的債務裡加。
  【私聊】鈴鐺兒:錢不是問題。。。可是你不怕我失敗了給你丟臉嗎?
  【私聊】夜狼:自從跟你臉面綁定了以後,那種無聊的東西我早就已經捨棄了。
  【私聊】鈴鐺兒:我一定會努力幫你掙回來的T^T
  鈴鐺兒抬手又是一個風之庇護。
  【私聊】鈴鐺兒:非常NB非常嫻熟的高端職業玩家鈴鐺兒,出發!


Chapter.25 一鳴驚人伽藍殿

  發信人:Hana(花花@交友不慎)信區:Homosexual
  標題:羊羊是一個賣友求榮的傢伙!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RT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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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再也不敢了),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羊羊是一個賣友求榮的傢伙!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冤枉啊!雖然我賣了友,但我不是為了求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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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鐺兒隻身上前勾引葫蘆爺爺的時候,葉朗下意識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那人走路的樣子就像喝醉酒,明明只有兩步道,愣是被他走出山路十八彎的趕腳,有好幾次都感覺幾乎要引到葫蘆娃,卻不知他以何種詭異的角度避開。
  在他即將接近BOSS的視野範圍時,鈴鐺兒腳下聚起白煙,這是對方激活輕功的標誌。
  果然下一秒,鈴鐺兒騰空躍起,在一個匪夷所思的地點頓足了一下,緊接著再次運起輕功,夜狼這才意識到對方方才使用了CD重置的技能,所以才能接連兩次使用輕功。
  鈴鐺兒在空中不知丟了個什麼,右邊的三隻葫蘆娃頭上冒出zzZ的睡眠圖標,但也僅僅只有短暫的三秒,就在這三秒內,下落過程中的鈴鐺兒雙手權杖一舉,召喚了一個碩大的木錘,朝著BOSS頭上就是一錘,緊接著空中180度轉體衝刺回來,落地前一個小跳,朝葉朗所在的位置跑了過來。
  【私聊】鈴鐺兒:接
  葉朗的手指一直停留在衝鋒的快捷鍵上沒離開過,此刻見BOSS已被帶到安全區,立即沖上前去搶過仇恨,幾個嘲諷技能上去妥妥地把BOSS拉穩。
  其他人見狀都嘖嘖稱奇,經過提醒,DPS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彎弓搓火球,毫無懸念地把葫蘆爺爺解決掉。
  【團隊】萌蛋蛋:鈴鐺兒好帥!
  【團隊】莫殤心:哇,跟之前在視頻裡見到的一樣,好神奇。
  【團隊】孫小權:這是怎麼辦到的呀?!
  【團隊】鈴鐺兒:=。=論壇上有攻略的,我只是複製了一下,不難。
  【團隊】呂小布:那也很NB,你在空中丟得那個是什麼?
  【團隊】鈴鐺兒:[麻痺種子]
  【團隊】孫小權:那是不是以後小怪都不用打,只要睡他們就行了?
  【團隊】鈴鐺兒:只有這裡可以,那幾個葫蘆娃是不死系,植物克不死。
  【團隊】呂小布:那副本裡其他不死系的精英怪也可以睡嗎?
  【團隊】鈴鐺兒:這就不知道了,我沒試過^^!
  【團隊】鶼鰈:不錯嘛,刮目相看,可惜老狼的修理費沒賺著。
  【團隊】夜狼:替補祭司別點呼延覺!
  【NPC】呼延覺:是誰?是誰打擾了我的沉睡……
  凌揚見到夜狼的喊話後愣了愣,他這次可真沒點呼延覺啊。
  鼠標右鍵切換視角,才發現是今天替補出席的另一名祭司因為頭一次下這個本,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誤點了呼延覺。
  群眾們見到呼延覺被激活,場面頓時又開始混亂。
  【團隊】鈴鐺兒:大家不要慌,走是沒有用的!
  葉朗一看就惱了,不是吧你又來?
  他已經敲下回車,正準備打字教訓過去,就收到了來自鈴鐺兒的密語。
  【私聊】鈴鐺兒:拉住!跟我來!
  ※
  徐賢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末班車早就沒有了,是白礱幫他攔得出租車。
  都說軍校紀律嚴明,但至少從這個人身上,徐賢可一點都看不出來,晚上十點出校門守衛還不攔,就差給他敬禮了。
  到家後凌揚的房門緊閉,從門縫中透出燈光,徐賢在他門口站了站,還是扭頭拐進自己房間。
  自己想知道的問題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的,還是等到明天再詳談吧。
  徐賢上線的時候發現幫會頻道里熱鬧非凡,每個人都興奮異常的樣子,只有贏了球去參加慶功宴,同樣缺席RAID,此刻也是剛剛上線的賀大爺跟他一樣摸不清狀況。
  【幫會】賀大爺:咋的啦今天,有人中彩票了?
  【幫會】孫小權:哈哈,大爺你一定想不到,我們今天完成了怎樣一件驚天動地的壯舉!
  【幫會】呂小布:大爺今晚沒來真是虧大發了,錯過了這一世紀性的瞬間!
  【幫會】萌蛋蛋:還有花花,好可惜哦,沒參與到。
  【幫會】花滿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幫會】莫殤心:今晚我們DOWN掉了呼延覺^_^
  【幫會】花滿樓:什麼???
  【幫會】呂小布:是全服首殺啊!!不是本服,是全服啊!!!!!
  然後大家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給二人進行前情回顧,幾乎把今晚的過程描述成一部史詩巨篇,他們語氣誇張,用詞高調,也不知有多少真實成分在裡面。
  徐賢用了半天才理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今晚由於自己和留香的缺席導致團隊祭司不足,因此找了鈴鐺兒和另一名新人替補;
  在打二號BOSS的時候鈴鐺兒突然提出她看了篇攻略,可以把葫蘆爺爺釣出來單殺,而且她居然一次性地就成功了,此處省略描述鈴鐺兒當時颯爽英姿的詞語無數;
  新人祭司誤點呼延覺,團滅一觸即發;
  此時MT夜狼英勇地拉過呼延覺,在鈴鐺兒的護航下兩人將呼延覺引到一處有兩跟柱子的地點,不停地以8字型卡位,這種跑位居然緩衝掉了呼延覺一半的攻擊;
  呼延覺之所以久攻不下,最大的原因就是沒有能抗住他的T,如今坦克問題既然解決,其他DPS在鈴鐺兒的指導下火力全開;
  呼延覺倒下的那一刻,團裡僅有四個人存活,夜狼只剩幾百血,身上還掛著一跳一千多的DOT,鈴鐺兒完全空魔,大家眼睜睜看著呼延覺死去後下一秒,自家MT悲壯地倒下,與呼延覺雙雙併列躺在一起,就像一對殉情的同性情侶。
  整個過程跌宕起伏,一波三折,躺地板的人那種恨不能親自上陣的不甘心,存活著的人油然而生的使命感,眼見BOSS血量一點點減少、隊友卻也一個個倒下的緊張感,DOWN掉BOSS後短時間的不真實性,以及接下來鋪天蓋地而來的榮耀感,種種複雜的心境糅雜在一起,就像經歷了一場真實的戰役。
  這不是一次普通的RAID,這簡直是《魂淡OL》遊戲史上的里程碑!
  而這其中最為大家津津樂道的,莫過於夜狼和鈴鐺兒那天衣無縫的配合,以及鈴鐺兒出人意料的臨場指揮能力,簡直被眾人奉為神明。
  【幫會】花滿樓:啊,原來鈴鐺兒這麼厲害嗎?可是……
  【幫會】賀大爺:我早就說過鈴鐺兒她很強了!我們之前一起刷五本爛裝備爛操作的T她都加得住,現在你們信我了吧?
  【幫會】呂小布:信了信了,你現在就是說她能一人單挑25人的H本,我都信!
  這個炸彈似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傳遍了整個服務器,當然也傳到了同樣去參加慶功宴剛剛上線的戚風耳中。
  【私聊】落冥風:你這次的金手指開得有點略高啊。
  【私聊】鈴鐺兒:=。=你也來挖苦我,你以為金手指是那麼好開的嗎?我真想拍一部視頻就叫《金手指是怎樣煉成的》。
  【私聊】落冥風:這個題材好,我喜歡,申請出鏡:)
  【私聊】鈴鐺兒:哎,其實我不過想在我勞工面前好好表現一下,沒想到表現過頭了。
  【私聊】落冥風:這次搞得這麼高調,想好後著了嗎?
  【私聊】鈴鐺兒:當時情況緊張,我一頭腦發熱就上了,沒想到居然會一次成功,當時我們最多一次也就打到18%。
  【私聊】落冥風:時代不同了,裝備有壓制,你現任勞工可比你前夫防禦值高多了。
  【私聊】鈴鐺兒:囧,你這不說實話會死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私聊】落冥風:今天本來想找你敘敘舊,誰知你躲瘟神去了,瘟神祇好來找我。
  【私聊】鈴鐺兒:唔,那你怎麼說?
  【私聊】落冥風:實話實說。
  【私聊】鈴鐺兒:嚇??
  【私聊】落冥風:說你被狼叼走了。
  【私聊】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話說暴暴龍還是那麼有精神,我覺得他比你帥多了。
  【私聊】落冥風:有沒有人說過你審美觀比較跑偏?對了他今天看到你了,還向我問起你。
  【私聊】鈴鐺兒:不會吧,他還記得我?
  【私聊】落冥風:他說你很眼熟。
  【私聊】鈴鐺兒:暈,那你怎麼解釋?
  【私聊】落冥風:「前男友。」
  【私聊】鈴鐺兒:!!!!!
  【私聊】落冥風:開玩笑。
  【私聊】鈴鐺兒:……哈哈哈!
  【私聊】鈴鐺兒:哎不說了,我繼續編藉口去,這次可不能拿在網上看攻略這招搪塞過關了。
  【私聊】落冥風:要不要我借你幾張小紙條?
  【私聊】鈴鐺兒:幹嘛?
  【私聊】落冥風:記你編過的謊,我怕你編得太多自己也記不住前後矛盾。
  【私聊】鈴鐺兒:你少幫我編幾條我就謝謝您了!!
  【私聊】落冥風:不好意思,這也是我的愛好之一:)
  凌揚退了跟戚風的私聊,看著幫會裡眾人熱烈的討論陷入了沉思。
  曾經他在老服的那個變態幫會,既然是變態幫會就勢必要做一些變態的事,他們的愛好之一就是研究遊戲內各種未被發現的玩法,以及完成各類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譬如說,如何在不開紅的條件下殺死戰友的一百種方式,凌揚後來把它改頭換面傳授給了花滿樓;還有法師單刷十人本,在不引到葫蘆娃的前提下擊殺葫蘆爺爺,在崑崙山巔躍下不死……等等等等,一切別人想得到想不到的事情他們都會浪費時間去做,去研究。
  擊殺呼延覺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之首,他們前前後後奮鬥了整整一個月,團撲不計其數,跑屍五萬里程,裝備紅了又紅,修理機器人流水一樣得用,各種昂貴藥劑不要錢得磕,最好的結果就是把他打到18%。
  呼延覺這個BOSS最難克服的兩點,第一點是沒有坦克能抗下他的二連擊,經過一個禮拜的摸索,終於在一次偶然情況下發現了8點繞柱法,可以化解其中一次攻擊。
  第二點就是呼延覺的血線下到五分之一後會獲得力量增益的BUFF,打MT幾乎是用秒的,就算是用卡位也無法解決。
  無數次嘗試後,他們終於決定把這個計劃暫時擱置,當時的MT立下斷語,再有半年,裝備升級,解決呼延覺一定不在話下。
  半年過去了,呼延覺倒下了,陪伴在身邊的卻不是曾經跟凌揚一起撲得死去活來的戰友,而是一群從未打過呼延覺的新丁,這讓凌揚心中無比複雜。
  曾經DPS拚死拚活打到1500,如今無腦輸出流也能秒傷2000+。
  夜狼的操作也未必要比凌揚的前MT好,可他的裝備等級不知比那人好上幾個檔次,即使在呼延覺爆發後,也能硬生生抗下他一擊。
  自己曾經苦苦追求的目標,這麼輕易就倒下了,不是敗給能力,是敗給時間。那些曾經跟他奮鬥在同一戰線的戰友,如今已各奔東西,老幫會支離破碎,自己頂著別人的身份在一個陌生的服務器……凌揚頓時有時過境遷的蒼涼之感。
  在這裡,除了戚風和小扣兒兩位舊相識之外,唯一一個知道他不是鈴鐺兒的人,自從晚上呼延覺倒下的那一刻起便沒有再跟他說一句話。
  【私聊】鈴鐺兒:老公T^T
  【私聊】夜狼:你編好了?
  【私聊】鈴鐺兒:編什麼。。。
  【私聊】夜狼:落冥風要你是讓你跟團吃貨,引葫蘆爺爺是因為看了攻略,第一次誤點呼延覺是新手不知情,每次你都能拿出一些看似合理的理由出來搪塞我,這次你給我的理由又是什麼?
  【私聊】鈴鐺兒:…………
  【私聊】夜狼:如果有困難的話我可以贊助你幾條,比如說車禍後獲得了特異功能,在山裡遇上高人指點,或者其實你的真實身份是《魂淡OL》的GM。
  【私聊】鈴鐺兒:……這些也太爛梗了點吧。
  【私聊】夜狼:梗爛不爛不是你說的算,人民群眾自有公斷。
  【私聊】鈴鐺兒:老公,表諷刺我嘛T^T
  【私聊】夜狼:不著急,我給你時間慢慢編,記不住的話,我還可以友情提供小紙條。
  【私聊】夜狼:對了,編完後不要忘記跟你的姦夫和愛徒對好口供,免得日後說差了。
  【私聊】夜狼:晚安了,親·愛·的·老·婆。
  【私聊】鈴鐺兒:………………
  【系統】[夜狼]下線了。
  葉朗的鼠標原本已經停留在關機鍵上,冷不丁想到一件事,他鼠標一劃,打開旁邊的網頁瀏覽器。
  葉朗在搜索引擎裡鍵入自然祭司單引伽藍殿二號BOSS,居然真得在《魂淡OL》官方論壇的副本討論區裡找到這樣一篇帖子,就像鈴鐺兒描述得那樣,有視頻有攻略,解說得很詳細。
  他把帖子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包括下面的評論,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他又回去看了眼發帖人的ID,叫「空軍二○一院課外興趣小組」。
  這個ID在帖子下面回覆過幾次,都是對於玩家提問的解說,沒有任何線索。
  最後他打開視頻,不知道是在線播放質量壓縮嚴重,還是拍視頻的人機器配置不夠好,導致演示視頻不是特別清晰,不過可以看出來視頻中角色所使用的方法跟鈴鐺兒晚上引葫蘆爺爺時用得如出一轍,連在空中的落腳點都絲毫不差。
  葉朗把視頻從頭到尾反覆看了兩遍,其中為了更清晰地展示落腳點,視頻作者做了一個放大的效果,葉朗按下暫停,又把視頻開到全屏,終於依稀辨認出屏幕上示範玩家的ID:
  ——小羚羊。


Chapter.26 感天動地兄弟情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標題:驚聞霖山劍情幫會全服首殺呼延覺!
  發帖人:探子
  內容:世界頻道都在發,內容不像有假,也貼出了掉落,但是問及擊殺詳情,所有人都回覆四個字:無可奉告。
  1L:不是吧??怎麼可能??
  2L:同不信,目前沒有一個戰士的裝等能抗下呼延覺的二連擊。
  3L:我是岱山服的,我們這最有名的變態幫會曾經用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把呼延覺拿下,劍情一個在新服都排不上前三甲的幫會是怎麼FD呼延覺的?我表示質疑。
  4L:雖然不願意相信,但這是事實,我是霖山的,有朋友在劍情,是他親口跟我說的,但是他不肯透露打法。
  5L:我也不認為他們在吹牛,理由一,劍情在霖山雖然不算數一數二,但也算有頭有臉的吧,沒有必要大張旗鼓地撒這種謊,萬一被拆穿有百害而無一利;理由二,他們貼在世界上的掉落確實是之前在遊戲中沒見過的,官方數據庫裡也沒有記錄,除了呼延覺,想不出遊戲中還有哪個BOSS是尚未被擊殺過的。因為我認為他們成功擊殺呼延覺是事實,至於是如何擊殺的,那就有待商榷。
  6L:既然有辦法能殺掉呼延覺,為什麼不把打法公開?這麼自私的幫會也算是奇葩。
  7L:應該只想著他們自己殺吧,要不就是用了BUG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
  8L:用BUG還好說,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用了WG?WG狗去死!強烈要求GM徹查此事!!
  ……
  -------------------------------
  【管理】孫小權:報告,老狼下了,警報解除!
  【管理】萌蛋蛋:啊啊啊啊啊啊~~~
  【管理】呂小布:憋死我了啊靠!
  【管理】莫殤心:你們幾個^^!
  【管理】小受別跑:一群沉不住氣的傢伙,跟你們統一戰線真是侮辱我的演技。
  【管理】萌蛋蛋:跑跑姐怎麼能這麼說,我飾演的小白角色可是影帝級!
  【管理】呂小布:那是因為你是本色演出。
  【管理】萌蛋蛋:討厭(#‘皿′)
  【管理】鶼鰈:好了,大家安靜,我來總結一下。
  【管理】鶼鰈:三個月前公會發生老狼前妻鈴鐺兒騙錢事件,一個月後鈴鐺兒再次出現,稱自己車禍失憶,賬號被盜,巧合太多,我們無法相信。
  【管理】鶼鰈:當時我們就懷疑,以老狼和鈴鐺兒的關係,他不可能沒有對方的賬號,為了維護鈴鐺兒的名譽,他找了別人接手這個賬號,這個人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二代鈴鐺兒。
  【管理】鶼鰈:為了不揭穿老狼,我們私下制定了「瀕臨滅絕野生狼種保護計劃」,在不被雙方察覺的前提下,接納二代鈴鐺兒以前任鈴鐺兒的身份出現。
  【管理】鶼鰈:所以無論鈴鐺兒給出什麼樣不合理的說辭,包括她跟落冥風曖昧不清的關係,以及來歷不明的徒弟,我們都毫無疑義地全盤接受。
  【管理】鶼鰈:今天的呼延覺事件,讓我們證實了鈴鐺兒換人的猜測無誤,只是最初我們以為老狼找來的替身是個不懂遊戲的新手,但是現在看來我們大錯特錯了。
  【管理】孫小權:之前的鈴鐺兒操作是不錯,但是不愛說話,除了老狼,跟誰關係都一般,二代鈴鐺兒性格外向,交友甚廣,要說車禍性情大變不是沒可能,但要說撞個車後連呼延覺都知道怎麼殺了,那就誇張了點。
  【管理】呂小布:而且今天看她的指揮,根本就是神級,沉著冷靜,井井有條,對每個職業的技能都瞭若指掌,沒有長時間的經驗積累,根本不可能做到這樣。
  【管理】莫殤心:她說得那個視頻,我在開荒伽藍殿的時候就看過,不過因為團裡沒有自然祭司,就沒有在意。現在回想一下,二代鈴鐺兒剛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自然系天賦了,練這種天賦的人真心不多,很早以前倒是有過一段風潮,不過很快就退了。
  【管理】萌蛋蛋:還有還有,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殺死呼延覺後,狼哥和鈴鐺兒姐兩個人在幫會頻道里一句話都沒說過,好像在刻意迴避什麼似的!
  【管理】小受別跑:應該是怕有人問起吧,畢竟疑點太多,要不我們事先約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詢問有可能牽扯到鈴鐺兒身份的問題,估計早就有人問了。
  【管理】鶼鰈:從二代鈴鐺兒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她似乎很介意自己的能力曝光,一直在刻意隱瞞什麼,這次應該屬於意外事件。
  【管理】鶼鰈:總之這件事我們以後要低調處理,FD呼延覺的消息傳出去後估計會有不少人過來取經,甚至別服的記者也會過來詢問,屆時我們對外口徑一致統一為這是幫會內部機密,不便透露。
  【管理】鶼鰈:幫會的核心人士員,一團的主力成員,除了賀大爺和花滿樓都知道這個計劃,大爺是直腸子藏不住事,花花跟老狼關係最好,正巧這兩個人今晚缺席,這大概也是天意。
  【管理】孫小權:哎,不過這樣一來肯定不少風言風語,該有人說咱是用BUG,甚至是用外掛殺的了。
  【管理】呂小布:大丈夫能屈能伸,受這點委屈算什麼,更何況老狼那個跑位難道不像是在卡BUG?
  【管理】莫殤心:被冤枉沒什麼,就是這撒謊騙人的事我真心不擅長^^!
  【管理】萌蛋蛋:是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不用演戲,把二代鈴鐺兒當成她本人接納啊,說實話,我還蠻喜歡她的>_<
  【管理】鶼鰈:只要老狼一天還願意演下去,我們的計劃就執行一天,這年頭這麼純情的野生狼種已經瀕臨滅絕了,一定要傾我大劍情全幫之力保護到底。
  【管理】小受別跑:我倒是比較期待那兩個人攪在一起,我的直覺告訴我,二代鈴鐺兒一定是個男的!
  ※
  徐賢早上起床打開房門,第一眼便見到凌揚嘴裡叼著個包子,手裡還提著兩個包子,正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等他,見他出來,連忙把手裡的包子奉上。
  「花花,我特地起了個大早跑去二食堂給你買的,還熱乎著呢。」
  「……你這是負包子請罪嗎?再說了,正常人有用二食堂的包子請罪的嗎?」
  「哎,花花,您就原諒我吧~~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嘛?」
  「要我原諒你,除非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您說!小的保證如實稟報!」
  「你跟白礱到底是什麼關係?」
  「呃,這個,其實我跟他不熟……」
  「你還騙我?他都跟我說了,你們都認識十六年了!」
  「我暈,那他還說別的什麼沒有?」
  「他什麼都說了,包括你十三歲那年被狗追著咬在屁股上的事!」
  「臥槽連這個他都跟你講!那傢伙真是一如既往地欠抽啊!」
  「你還是老實交代吧,不交代肯定是死,交代了興許還留你個全屍。」
  「嗚嗚嗚我溫柔的花花一夜之間就被那條臭白龍帶壞了,我要找他算賬去!」
  「你去呀!」
  「……不敢。」
  「算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把你的住址和電話發給他。」
  「花花你不能這樣!」
  「你跟他到底是不是那種關係?」
  「那種關係是哪種關係?」凌揚裝傻充愣。
  徐賢掏手機。
  「你不用嚇唬我,小白龍的學校根本不讓用手機。」凌揚得意地笑。
  「不好意思,我還有他座機,以及QQ、MSN、E-MAIL、BBS賬號。」
  「我暈其實你們才是那種關係吧!」
  凌揚突然覺得不對頭,「不是吧,難道你……?」
  徐賢不吭聲。
  「我靠不會吧!!!」
  「總之我就一句話,是你的我絕對不搶,不是你的我當仁不讓。」
  「哇塞,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果斷的一人?果然看人不能看外表。」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有猶豫的功夫好男人都被別人搶走了。」
  凌揚雙手搭上對方的肩膀,「好樣的,花花,我看好你。」
  他舉起右掌,「我小羚羊對天發誓,我跟小白龍的關係,純潔得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還有羅絲與傑克!」
  「那還叫沒JQ?」
  「死都不可能在一起!」
  「……」
  「你說真的?」
  「這次保證是真的,哥不騙你,而且哥絕對全力支持你。」
  「那你上次說他是直人的事……?」
  「不不不,那是我信口胡謅的,小白龍他天生就是彎的,比我還彎,你見過身體筆直的龍嗎?那一定是卡門縫兒裡了。」
  「不過……」徐賢解決了心頭最大的疑問,又猶豫了起來,「他這人是不是有點花啊?」
  「怎麼會!小白龍雖然長了副風流相,嘴上又輕浮得很,但骨子裡絕對是很傳統的,這都是拜他那老爹所賜,我跟他認識了十六年,這點還是可以打保票的。」
  「你們兩家是什麼關係?」
  「我爸年輕的時候做過他爹的公務員,挺受他家照顧的,後來也一直走動沒斷過,再加上我倆同歲,幾乎就是一塊兒養大的。」
  徐賢琢磨了一下,「好像差輩兒了?」
  「對,他爹老來得子,我爸年少有為,那一年祖國江山一片大好,戰火偃旗息鼓,百姓安居樂業,部隊官兵相應國家號召為四化建設添人口,我們院兒一年之內誕生的未來棟樑數目翻了一番,連托兒所都擴招了。」
  「……」
  「我們院裡的小孩兒,論輩分應該管小白龍叫叔,小時候他還真讓我們喊他叔叔,大一點兒之後就逼我們叫他白小將軍,現在逮誰都得稱呼他白少爺,這回你知道他有多自戀了吧,嘿,要我說,你最大的情敵不是別人,就是小白龍他自己呀。」
  「…………」
  凌揚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哎,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到底看上小白龍哪點?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審美觀比較跑偏?」
  「……一個喜歡吳冠鋒的人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
  儘管殺死呼延覺的藉口凌揚還沒想好,但線總歸還是要上的,不過在線時間越長,凌揚就越是感到不安。
  居然沒有一個人前來詢問他是怎麼知道殺這個BOSS的攻略的,大家自然得就好像鈴鐺兒所作所為是天經地義一般。
  而他最擔心的,自己的身份會因此曝光,前幫會的成員會尋上門這種事情更加沒有發生,外面的人只知道他們擊殺了呼延覺,但至於是如何做到的壓根沒有外傳,現在江湖中傳言都是他們使用了BUG或者WG,即使這樣都沒有人站出來反駁。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系統】[相公、請溫柔地]上線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您老人家這次玩兒大了!
  【私聊】鈴鐺兒:……這只是個意外。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你這樣會害死我們兩個的!他們一定會找過來的!
  【私聊】鈴鐺兒:我先前也這麼以為,可是你有沒有發現,幫裡的氣氛怪怪的?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沒注意,哪裡怪?
  【私聊】鈴鐺兒: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問過我是怎麼辦到的,好像這件事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 ⊙ o ⊙)確實驚悚了點!
  【私聊】鈴鐺兒:而且,我們先前研究那套打法也沒傳揚出去,現在外面都在傳我們開掛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開掛也比身份曝光好啊,我支持開掛!
  【私聊】鈴鐺兒:總之,這個幫會有點詭異,你我以後要小心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感覺背後好冷!!要不別在這兒待了,咱倆私奔好嘛?
  【私聊】鈴鐺兒:不行,我要跟你師公在一起=。=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T?T)/
  【系統】[夜狼]上線了。
  【私聊】鈴鐺兒:波浪線太長,會被關小黑屋的!你師公上線了,等我去探探他的口風。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來啦~~~\(≧▽≦)/~
  【私聊】夜狼:怎麼樣,你的理由編好了嗎?
  【私聊】鈴鐺兒:嘻嘻,咱倆之間談什麼編不編的,多傷感情呀~\(≧▽≦)/~
  【私聊】夜狼:你想不出來,我幫你想一個如何?
  【私聊】鈴鐺兒:哦?是什麼?說來聽聽~\(≧▽≦)/~
  【私聊】夜狼:小羚羊……
  凌揚心裡咯?一下。
  【私聊】鈴鐺兒:你都知道了?


Chapter.27 急中生智解危機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標題:有誰還記得「空軍二○一院課外興趣小組」這個ID?
  發帖人:考古學家
  內容:RT
  1L:當然記得,他們很有名的好吧?至少老玩家裡很少有不認識這個ID的。
  2L:是一幫公測時候就開始玩兒的老傢伙,極其變態,論壇裡至少有一半的BOSS開荒攻略貼是他們出的。
  3L:糾正,最開始這個組織只有三個人,後來雖然加入的人數多了,但核心人員一直都只有三個。
  4L:不就是岱山某知名變態幫會的會長和兩個副會嘛,據說這個幫會的名字不能提,一提就要手黑一整個禮拜。
  5L:哈,是我們服的,關於他們三個的流言服務器裡一直很多,有人說他們是部隊上的戰士,還有人說他們是軍校的學生,其中有兩個人的上線時間真心不多,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比其他宅男要厲害許多。
  6L:我對他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們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研究出1級小號環遊全地圖路線,還寫了篇一萬字的圖配文攻略……可這有什麼意義!
  7L:哈哈,他們做得沒意義的事還少嘛?還有那個弓手單風箏十大野外BOSS到主城的,我勒個去,那段時間各大服務器的主城就沒一刻消停過。
  8L:你們大家難道都忘了嗎,他們還是嗶——
  9L:可惜嗶——之後這三個人就集體失蹤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過。
  ……
  -------------------------------
  【私聊】夜狼:小羚羊……
  凌揚看到夜狼發過來的這三個字心裡咯?一下,完了完了,怎麼辦?
  他的腦筋飛快地轉動著,到底是順勢承認,還是矢口否認?
  或者……
  凌揚把心一橫。
  【私聊】鈴鐺兒:你都知道了?
  【私聊】鈴鐺兒:沒錯,我就是小羚羊的嫡傳弟子,小羚羊他就是我師父。
  【私聊】夜狼:你師父?
  【私聊】鈴鐺兒:還記得七夕副本裡我跟你提到的那位我很崇拜的自然祭司開山高手嘛?
  【私聊】鈴鐺兒:那就是我師父。
  【私聊】鈴鐺兒:我之前是岱山的玩家,落冥風也在老服待過一段時間,我們那時候就認識,後來他換到新服發展,叫我投奔他,所以我才買了這個賬號。
  【私聊】夜狼:既然你不是新手,為什麼之前要偽裝得那麼菜?
  【私聊】鈴鐺兒:都說了是我的手壞了!
  【私聊】夜狼:那只是藉口之一吧。
  【私聊】鈴鐺兒:……好吧,那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其實是為了躲我師父。
  【私聊】夜狼:躲你師父?為什麼?
  【私聊】鈴鐺兒:因為我騙了他三十三萬八千四百金,還不包括公會銀行物資和點卡!
  【私聊】夜狼:以後再相信你的話我就是白痴。
  【私聊】鈴鐺兒:別別別嘛,我說我說,其實我躲我師父的真實原因是……
  【私聊】鈴鐺兒:他喜歡我,他向我告白,我雖然崇拜他,但是我不愛他,你懂嗎?
  【私聊】鈴鐺兒:崇拜和愛,這是兩種極易混淆但截然不同的情感,當你崇拜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切都是完美無缺的,可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就要包容他所有的優點和缺點,我不能容忍我的偶像走下神壇,於是我只能選擇狼狽地逃走!
  【私聊】鈴鐺兒:可是因為我受他的影響太深,我會的所有東西都是他教我的,只要我暴露出一丁點自己的能力,就會被他認出來,所以我必須低調!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是這個服務器裡除了黑肚風和腦殘扣,唯一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了,念在你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保守住這個秘密!拜託!!
  【私聊】夜狼:你說得是真的?
  【私聊】鈴鐺兒:騙你的話我就不姓鈴!
  【私聊】夜狼:你本來就不姓鈴……算了,雖然覺得你的話不可信,但我姑且再相信你最後一次。
  【私聊】鈴鐺兒:我就知道老公你最好了T^T 刷小本去好嘛?
  【私聊】夜狼:走吧。
  【私聊】鈴鐺兒:串供時間到!本人現在身份是小羚羊的嫡傳弟子,請及時更新舊檔案!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兼師祖:本人已收到!——您的徒弟兼徒孫敬上
  【私聊】鈴鐺兒:串供時間到!本人現在身份是小羚羊的嫡傳弟子,請及時更新舊檔案!
  【私聊】落冥風:已記入小紙條:)
  ※
  這天是凌揚極其幸福的日子,不僅僅是前一天他剛剛解決了遊戲內一重大危機,更重要的是他終於可以擺脫陪伴他三個月之久的親親指套們,正式恢復成一個健康人的身份。
  從煙大附屬醫院回來,他的心情都飛上了天,恨不得立刻跟人分享這一喜事。
  【私聊】鈴鐺兒:老公,給我你的QQ好嘛?
  【私聊】夜狼:不好。
  【私聊】鈴鐺兒:我給你傳我的照片。
  【私聊】夜狼:沒興趣。
  【私聊】鈴鐺兒:是裸照哦~~\(≧▽≦)/~
  【私聊】夜狼:你自己留著欣賞吧。
  【私聊】鈴鐺兒:我保證照片高清無碼,你不看一定後悔!
  【私聊】夜狼:我怕看了會恨不得自戳雙目。
  【私聊】鈴鐺兒:表言之過早嘛,看了再說,要不給我你的郵箱也可以\(^o^)/
  葉朗考慮了一下,還是把郵箱發了過去,反正看個照片也沒什麼損失,森藍和煙大那麼近,萬一以後撞上了,還可以揪出來揍一頓。
  【私聊】夜狼:yelang@mail.sl.edu.cn
  【私聊】鈴鐺兒:已發請查收~\(≧▽≦)/~
  葉朗刷新了一下收件箱,果然收到一封來自xiaofeiyang@hundan.com的郵件,那是凌揚的小號郵箱,一般人都不知道,在這種敏感時期,凌揚才不會笨到用自己的大號郵箱去發郵件給夜狼。
  至於xiaofeiyang,乃是來源於凌揚小時候看過的一部動畫片《小飛象》,他把最後一個字改掉,變成了小飛羊。
  葉朗點開鈴鐺兒發給他的郵件附件,當照片打開的那一刻,他有一種再信這個人的話就剁手的衝動。
  估計除了煙大附醫那幫變態,任何一個人冷不丁看到一隻骷髏手都不會覺得舒服,即便那只是一張X光片的翻拍。
  那一根根陰森的骨骼,在X射線的穿透下,彷彿暴露在空氣中一樣清晰可見,仔細看去更是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而此人的手掌輪廓則被淡化成一道半透明的邊緣,似有似無得環繞在骨骼周圍,就像籠罩在外圍的一層光暈。
  X光片上有參考用的比例尺,葉朗根據比例把照片放大到實際大小,把自己的手貼了上去。
  這隻手要比自己的手稍稍小一些,根據手的大小與身高多半成正比原理,此人身高應該不算矮。
  他的手指比較細長,關節不突出,相比之下,葉朗的指節要更分明一些,看上去更有男人的味道。
  【私聊】鈴鐺兒:老公照片好看嘛,是不是充滿了骨感美~\(≧▽≦)/~?
  【私聊】夜狼:看不出哪裡有受傷。
  【私聊】鈴鐺兒:因為恢復得很好!
  其實原片在強光下還是可以看出些許端倪的,不過在凌揚那低像素手機下,這些小細節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私聊】夜狼:你真得出了車禍?
  【私聊】鈴鐺兒:當然啊,不然咧?
  【私聊】夜狼:不是因為溜冰什麼的?
  【私聊】鈴鐺兒:( ⊙ o ⊙)老公你為什麼這麼問?
  【私聊】夜狼:沒,隨口問問罷了。
  隨口問問?凌揚心中充滿了疑惑,可是不等他多想,就收到了戚風的私聊。
  【私聊】落冥風:聽說你今天去了醫院?
  【私聊】鈴鐺兒:噫~~~你那是什麼情報網?
  【私聊】落冥風:結果怎樣?
  【私聊】鈴鐺兒:要不要來試試?
  【私聊】落冥風:現在?
  【私聊】鈴鐺兒:對呀。
  【私聊】落冥風:城門插旗?
  【私聊】鈴鐺兒:跟你插旗會被圍觀的好吧=。=
  【私聊】落冥風:那你說。
  【私聊】鈴鐺兒:去沙漠吧,寬敞。
  【私聊】落冥風:那兒有怪。
  【私聊】鈴鐺兒:不敢嗎?
  【私聊】落冥風:走。
  二人來到沙漠,選了一處寬敞的地界,也不插旗,直接開紅。
  凌揚身為自然系祭司,是祭司職業中少有的不站樁流派,PK講究得是靈活二字,無論是輸出還是加血,腳下片刻都不會停留,身形如電,來去如風。
  戚風練得武鬥系旅人,所用武器是拳套,近身可肉搏,遠程可放氣功彈,為了與其他只能近戰或遠程的職業保持平衡,旅人的攻擊不高,主要也是以身法敏捷和攻擊方式變化多端取勝。
  這兩個人的職業特點都是快,交起手來更是以快打快,行動如鬼魅般難以捕捉,屏幕上只見雙方的技能光效拖著長長的流星尾巴,昭示著彼此的高速運動軌跡。
  祭司屬於遠程職業,一旦近身就要吃虧,自然系仰仗大地和風的力量有著不錯的控場能力,可以拉大自己與對手之間的距離;旅人遠近皆宜,可是純依賴遠程攻擊力有限,在這點上,雙方算是持平。
  祭司穿布衣,血量有職業加成,而且可以回血;旅人穿輕甲,防禦比布衣高,對物功和魔攻都有著不錯的迴避度,屬性方面基本也是不相上下。
  在雙方職業能力近似的情況下,就純粹比得是個人的操作,凌揚與戚風水平不相上下,連打法風格都頗有幾分雷同之處,一時間你來我往,勢均力敵,誰也佔不到上風。
  隨著戰線越拉越長,野外地圖的劣勢就體現出來,沙漠裡有不少主動攻擊的紅名蠍子被二人的爭鬥吸引過來,競相加入戰鬥,儘管蠍子只有五十幾級,但礙不住數量諸多,尤其鈴鐺兒布衣防低,接連挨上幾下還是比較吃痛。
  凌揚見鈴鐺兒血量驟減,果斷地召喚出三隻可幫助自身回血的樹之精靈圍繞著自己飛舞,戚風見狀下意識隔空使出散彈波,出招後便開始後悔,果然對方是故意誘他使出AOE技能,原本追著鈴鐺兒不放的蠍子此刻都換而攻擊落冥風。
  戚風見仇恨無法再轉移回去只好使出一套群攻拳法把蜂擁而上的蠍群解決掉,而凌揚趁這個機會早就把自身血量回滿,再加上水的力量賦予他的變態的續航能力,此時的鈴鐺兒簡直就跟剛剛投入戰鬥一樣精神抖擻。
  二人又纏鬥了五分鐘不分勝負,蠍子的屍體已過了拾取保護時間,金閃閃發著亮光,凌揚看到就手癢,忍不住邊打邊撿屍體,雖然沒幾個錢,但蚊子肉也是肉啊。
  戚風看到了又好氣又好笑。
  【當前】落冥風:PK你還不忘撿屍體,真變態。
  凌揚無語,PK還能打字,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畢竟凌揚傷勢初癒,太久不練,難免手生,最終不敵戚風,可憐的鈴鐺兒被落冥風一拳擊中在胸口,嚶嚀一聲,魂歸故里。
  因為兩個人開紅PK,劍情幫會頻道里同時也刷出了鈴鐺兒被落冥風擊殺的通告。
  葉朗看到通告便使出一招天涯海角傳送到了沙漠。
  【戰鬥】夜狼狂性大發了。
  【戰鬥】夜狼向落冥風發起了攻擊!
  落冥風本來就被鈴鐺兒磨得剩一絲血皮,還未恢復,就被突然襲來的夜狼兩劍斬倒在地。
  【當前】落冥風:呵呵。
  【當前】鈴鐺兒:老公=。=
  【私聊】鈴鐺兒:我跟他只是在切磋而已=。=
  【私聊】夜狼:看來是我耽誤你們打情罵俏了。
  【私聊】鈴鐺兒:沒事,殺得好,走下戰場去。
  【私聊】夜狼:你又要蹭分?
  【私聊】鈴鐺兒:這次換我帶你蹭分?(=^▽^=)?
  【系統】[夜狼]想通過起死回生符復活你,是否接受?確定取消
  【系統】[夜狼]邀請你加入隊伍。 確定取消
  凌揚離開前還不忘好心復活地上的另一具屍體。
  【私聊】落冥風:恢復得不錯。
  【私聊】鈴鐺兒:醫生也這麼說。
  【私聊】落冥風:剛才那局打得挺漂亮。
  【私聊】鈴鐺兒:嗯。
  【私聊】落冥風:我錄像了。
  【私聊】鈴鐺兒:哦?
  【私聊】落冥風:發論壇上?
  【私聊】鈴鐺兒:別說是我。
  【私聊】落冥風:就你那手法誰看不出來?
  【私聊】鈴鐺兒:……那還是算了。
  【私聊】落冥風:你以為能瞞得了多久?
  【私聊】鈴鐺兒:得過一日,且過一天!
  【私聊】落冥風:3P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私聊】鈴鐺兒:嗯……你、我,還有誰?
  【私聊】落冥風:落冥小哥。
  【私聊】鈴鐺兒:那個法師?
  【私聊】落冥風:對。
  【私聊】鈴鐺兒:倒是可以試試,等新賽季開了先組起來練練手。
  【私聊】落冥風:行,哪天去找你三個人詳細討論下。
  【私聊】鈴鐺兒:還是我過去吧。
  【私聊】落冥風:怎麼?
  【私聊】鈴鐺兒:順便看體院帥哥O(∩_∩)O
  【私聊】落冥風:哈哈。
  葉朗剛排上戰場,就聽自己斜上鋪有人說話。
  「阿朗,看不出來,你居然好這一口?」
  「什麼?」
  他室友探出頭,手裡握著葉朗的手機,「在手機裡存別人的照片就算了,居然還是個男人?」
  葉朗不悅道,「你不是說手機沒電了借我的打電話,翻我相冊做什麼?」
  「不小心手滑點進去,就看到嘍,啊,還是個道士,重口味。」
  「手機還我,」葉朗起身把手機奪了回來,屏幕上恰好是室友剛剛在瀏覽的相片。
  葉朗在按下退出鍵前,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凌揚,小羚羊……是巧合嗎?


Chapter.28 整裝待發會老公

  《魂淡OL》官方網站
  好消息!好消息!本週六湖朔市將舉行小型玩家線下見面會,屆時會有遊戲主創人員與玩家面對面徵集遊戲新內容意見,特邀請岱山與霖山兩個服務器的玩家參與,見面地點定於湖朔市寶塔山頂,碰面暗號:我是魂淡玩家!詳情請聯繫官網客服,祝您遊戲愉快。
  《魂淡OL》運營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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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官方仍然沒有任何要有大動作的消息傳出,但有關新團隊副本開放的流言鋪天蓋地,各大幫會招人挖角活動愈演愈烈。
  相對於其他網遊幫會,劍情這樣主要由校友組成的幫會已經是相對穩定,但這仍然不能阻止像大牛那樣間接介紹入會的玩家流失。
  葉朗這天一上線就又收到了來自莫殤心的壞消息。
  【私聊】莫殤心:老狼,有個不好的消息。
  【私聊】夜狼:不要告訴我又有人負分退會了。
  【私聊】莫殤心:雖然還沒退,不過也差不多了……
  夜狼剛想問是誰,就收到了留香的密語。
  【私聊】留香:狼哥對不起,我覺得走之前應該跟你打聲招呼。我有幾個朋友開了新幫會,想要我過去幫忙開荒。
  【私聊】留香:之前蒙你照顧很多,我知道這個時候走讓你很為難,但是他們是我現實中的朋友,我不好拒絕。
  【私聊】留香:我已經找莫莫清算了DKP,負分的部分已經折成現金存到幫會倉庫了,還放了一些材料,算是我一點小小的補償。
  【私聊】留香:真的很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合適你的治療。
  留香說完也不等夜狼答覆,便又在幫會裡向眾人告別。
  【幫會】留香: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照,現實中的朋友拉我去他們幫會,面子上無法推脫。這段時間跟大家相處很愉快,希望再見面還是朋友。
  【幫會】[留香]退出了幫會。
  【幫會】萌蛋蛋:啊,留香姐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5555
  【幫會】孫小權:這個敏感時期走,哎……好歹人家還打招呼了,總好過大牛直接退會,DKP還負的兩百多分呢。
  【幫會】小受別跑:留香去的就是大牛那個幫會,他們幫新成立沒半個月,已經在各個幫會拉走不少人了,有些甚至是原公會的主力。
  【幫會】呂小布:一有個什麼風吹走動,外面那些幫會就各種挖牆腳,是不是逼得我們以後只能收本校的人啊?
  【幫會】賀大爺:啥意思?我就不是你們學校的,要踢人咋地?
  【幫會】花滿樓:大爺別激動,奉先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是森藍的啊^^!不過留香姐走了阿朗怎麼辦?
  《魂淡OL》的25人團標準祭司配置一般是四個,開荒時會看情況擴大到五人。
  一般負責MT的都是治療能力最強的聖光祭司,夜狼的治療之前一直是鈴鐺兒,鈴鐺兒出事後就由留香接任直到現在。
  花滿樓是幻獸祭司,輔助是他的強項,下團隊本一向是分到打手組幫助強化DPS。
  劍情另外兩位主力祭司,一個是毀滅系,主輸出輔治療,另一個雖然也是聖光系,但是是個人緣不錯、意識一般的女生,跟團可以,主加MT就有些吃力。
  【幫會】莫殤心:這個,雖然鈴鐺兒不再是聖光祭,但是她的能力大家上次也見到了,既然她車禍的手傷已經恢復了,那麼還讓她接著做老狼的治療?
  【幫會】萌蛋蛋:附議!
  【幫會】孫小權:我看行。
  【幫會】鶼鰈:老狼覺得呢?
  葉朗其實才是此時最惱火的人,自己的老婆因為打賭輸給人家做外援這種事,打死他都不可能說出口,只好先含混過去。
  【幫會】夜狼:她不是很方便,暫時可以先頂著,還是要抓緊時間物色新人。
  眾人會意地不再繼續問下去。
  【幫會】莫殤心: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要不這幾天我們也上世界和論壇發發收人廣告?
  【幫會】小受別跑:不是吧,我們可從來沒有公開招過人,就是遊戲裡的朋友進來也要擔保人的,現在又突然破例顯得很沒面子。
  【幫會】鶼鰈:樓上說得沒錯,我們還是繼續延續介紹制吧,誰有認識的、能力還不錯的祭司就介紹過來,最重要的是對方人品要好,不能再出負分跑路這種事。
  【幫會】鶼鰈:另外現在正好大一新生也穩定了,電腦該配得也配完了,大家發揚發揚學長愛,多拉攏幾個過來,培養成幫會後備力量。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哇,人家才剛開始美好的大學生活,鶼鰈姐就打算把他們拉下水,不厚道。
  【幫會】鶼鰈:就算不拉他們玩兒魂淡,他們也會去玩兒別的混蛋遊戲,上大學的有幾個不墮落,小扣兒不要假道學,煙大那邊就交給你了。
  【幫會】相公、請溫柔地:( ⊙ o ⊙)OH NO!
  凌揚一上線就拉著夜狼排戰場,這不怪他,之前那段時間把他憋壞了,雖然戴著指套也能勉強打鍵盤,但是他生怕有個後遺症什麼的,硬是咬牙裝了三個月乖寶寶。
  三個月一過,他就像在羊圈裡被關了一個冬天的羊一樣,飛撲進了春天綠色大草原的懷抱。
  自從他跟夜狼「坦白」身份以後,雖然夜狼跟他說話的口氣還是原來那副樣子沒變,但態度明顯比之前友好多了,凌揚不管是約他下副本還是打戰場,他都沒拒絕過。
  《魂淡OL》中的戰場有很多種,夜狼的職業派系是標準的PVE向,在戰場佔不到什麼優勢,有他在的時候,凌揚基本上都會排以奪旗爭勝負的峙竹峽地圖。
  峙竹峽限時三十分鐘,紅白雙方各有大本營,只要從對方營地奪取帥旗再運回本方營地三次就算贏。如果規定時間到沒有一方搶滿三次,就按奪旗次數和人頭小分判輸贏。
  凌揚他們打這個戰場已經很嫻熟,一隊守家,一隊在中場攔截,幾個打手帶著影武去搶旗,最後由夜狼和鈴鐺兒負責護旗回營。
  他們的戰術簡單又有效,打手進去AOE,影武趁亂隱身把旗偷出來,只要這一步能成,基本就等於拿下。
  夜狼雖然腿短跑得慢,但裝等在服務器的戰士中能排進前三甲,血量和防禦都是變態得高,再加上有鈴鐺兒的護航,對手想把他砍死把旗搶回去還真有點難度。
  在這種配合下,基本一局只要十五二十分鐘就能搞定,而且每次都是全取三分,鈴鐺兒這個號的戰階迅速升了起來。
  【隊伍】夜狼:你刷這麼多戰場分是要做什麼?
  排隊過程中葉朗忍不住問道。
  【隊伍】鈴鐺兒:攢分買點PVP裝,打架用。
  【隊伍】夜狼:你要打什麼架?
  【隊伍】鈴鐺兒:呃,防患於未然。
  當初戚風邀請凌揚來新服,理由就是要與他組3V3打競技場。
  戚風之前的3V3隊伍是武鬥旅、火毀法和幻獸祭的組合,其中的祭司是戚風的弟弟,現已出國,他的位置就空缺了下來。
  戚風從很早起就在物色合適的替代人選,正好凌揚出了點小事,他就趁機把人挖了過來。
  凌揚先前一直很猶豫,本地的PVP高手就那麼多,彼此的套路都熟悉得很,如果答應戚風,一旦打到一定等級以上,他的身份勢必要曝光。
  可是憋了幾個月,他就手癢得要命,凌揚的天性注定了他就不是那種能隱得了世,埋得住名的人兒,終於還是在戚風的慫恿下跳了水坑。
  不過這件事,他還暫時不想告訴夜狼知道。
  【隊伍】夜狼:你師父
  葉朗突然把話題扯到小羚羊身上,把凌揚嚇了一跳。
  【隊伍】鈴鐺兒:怎麼?
  【隊伍】夜狼:他很強?
  【隊伍】鈴鐺兒:這話問的,不強怎麼當我師父=。=
  【隊伍】夜狼:他是你們學校的?
  【隊伍】鈴鐺兒:??為什麼這麼問?
  【隊伍】夜狼:隨口問問。
  又是隨口問問?凌揚本能地覺得不太對勁。
  【隊伍】鈴鐺兒: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隊伍】鈴鐺兒:他雖然是我師父,但是他很神秘,現實身份是什麼從來都沒跟我透露過。
  【隊伍】夜狼:這樣啊……對了,我還沒問過你受傷得是哪根手指呢。
  【隊伍】鈴鐺兒:左手小指,怎麼了?
  【隊伍】夜狼:沒怎麼,關心一下。
  【隊伍】鈴鐺兒:……老公你居然會關心我,感動T^T
  左手小指嗎?葉朗想,哪天去跟小賢確認一下。
  ※
  遊戲公司終於透出一點口風,週二例行停機維護這天,官網發佈新聞,在即將到來的這個週末舉行湖朔市的小型玩家線下見面會,據說屆時會針對即將推出的新資料片徵集玩家意見,一時間湖朔地區兩個服務器的玩家都很興奮。
  見面會的地點選在一座山上,不要奇怪,湖朔市是丘陵地貌,隨處可見小山丘,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以山命名的事物,像是岱山服、霖山服、煙山大學、嵐山音校……
  《魂淡OL》運營公司選擇的山叫寶塔山,名字聽著挺玄幻,其實就是一個海拔300米不到的土坡,上面還有一座不知道是什麼年代修建的3層寶塔,以此得名。
  凌揚一直覺得這名字不怎麼吉利,跟八寶山也太像了。
  不過這土坡被城建修葺過,種了些觀賞性植物,打上原木的棧道,還在山坡下挖了個人工湖,養了些錦鯉和鴿子,搖身一變成了景區,風景還真不錯,在湖朔市的這個季節,正是踏青休閒的好去處。
  維護開機後,劍情幫會頻道里沸沸揚揚,討論得都是這次官方見面會的事。
  劍情的幫眾雖然知道鈴鐺兒九成九不會去,不過表面工作他們可半點都不含糊。
  【幫會】莫殤心:週末見面會鈴鐺兒去不去?
  【幫會】孫小權:對啊,嫂子也一起來唄,大家還沒見過嫂子呢。
  【幫會】呂小布:上次咱幫聚會你就沒來,這次再缺席可不成!不來扣老狼DKP,正分清零,負分乘二!
  凌揚翻了個白眼,上次聚會的時候鈴鐺兒還是個人妖,當然不能去,這次聚會的時候鈴鐺兒……還是個人妖,去才有鬼咧。
  他剛想打字說不去,就見夜狼先一步拒絕。
  【幫會】夜狼:我老婆去不了。
  【幫會】萌蛋蛋:啊?為什麼?人家想見鈴鐺兒姐的說>_<
  【幫會】花滿樓:對啊,鈴鐺兒為什麼不來?我也挺想見見你的^^
  【幫會】賀大爺:因為她在參加二零叉叉湖帥杯世界大學生柔道聯賽中國賽區女子柔道48公斤級的比賽!
  【幫會】鈴鐺兒:^ ^!理由如上
  【幫會】賀大爺:鈴鐺兒,加油!
  【幫會】鈴鐺兒:…………嗯!
  幫會眾人見好就收,轉而去議論別的,凌揚私底下也沒閒著。
  ——本來你要什麼都不說,我也肯定主動表示不會去。
  ——現在你不讓我去,我還偏要去給你看看!
  誰說凌揚不是個彆扭受呢?
  【私聊】鈴鐺兒:給我個身份。
  【私聊】落冥風:什麼?
  【私聊】鈴鐺兒:我要去參加那個官方見面會。
  戚風一下子就懂了。
  【私聊】落冥風:落冥影,72級的影武。
  【私聊】鈴鐺兒:你弟弟的號?
  【私聊】落冥風:是也不是。原本是給他建的,但是他不喜歡這個名字,一直是我練,而且我上得很少,沒幾個人知道這個號。
  【私聊】鈴鐺兒:行,就他了。
  【私聊】落冥風:不過你知道這次活動是兩個服務器一起嗎?老服的人也會去。
  【私聊】鈴鐺兒:去就去唄,你去不?
  【私聊】落冥風:去。
  【私聊】鈴鐺兒:那到時候見。
  【私聊】落冥風:好。
  見面會前一天晚上劍情恰好打伽藍殿最後三個BOSS,比起前面幾個炮灰BOSS,這個副本的後半程明顯要費心勞神一些。
  從副本裡出來後,又遇上了萬年死對頭落冥九天,雙方頗有默契地同時開紅群P,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一打就打到了半夜。
  第二天凌揚特地起了個大早——當然,在沒有早餐蹭的前提下,九點起床對於他來說就已經算是大早了,認真梳洗打扮一番,甚至還花了功夫去挑衣服。
  凌揚的衣服大多色彩明亮,他先試了件藍色的,隨後又換上件粉的,在鏡子前翻過來轉過去,始終覺得不妥。
  忽然他靈機一動,想起小龍女那樁舊案,情不自禁打了個彈指。
  終於裝扮妥當的凌揚滿意地看著鏡中白衣飄飄的自己,忍不住搖頭得意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事,就是你不知道敵人的存在,而敵人卻對你了?若?指?掌。」
  凌揚本想出門前跟徐賢打個招呼,結果這傢伙不知一早到哪裡風流快活去了,不見人影。
  信心十足的凌揚吹著口哨出了家門,出發前往寶塔山,準備會一會那位他花五百元買來的人妖賬號附帶的贈品「老公」。


Chapter.29 正式面基進行時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是特工),信區:Homosexual
  標題:去八寶山要坐幾路車?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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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週末去踏青),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去八寶山要坐幾路車?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你說寶塔山?4路、7路,21路和112都可以……
  你要去那兒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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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淡OL》的線下活動組織得一向比較隨意,與其說是玩家見面會,不如說是個遊戲沙龍,不過鑑於這是官方的一貫風格,玩家們早就習慣了,甚至還挺中意這種自由的模式。
  活動地點就選在山頂某個大一點的涼亭,有幾個策劃人員跟玩家溝通,願意聽小道消息的都聚在亭子裡,不愛湊熱鬧的就在外面自由活動,大家主要的目的還是來此跟網友面基。
  凌揚抵達山頂的時候,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
  最大一撥人群佔據了山頂的一座涼亭,凌揚遙遙望去,一群人似乎是圍著幾個身穿《魂淡OL》官方T恤的工作人員問東問西,在亭子外面,還有不少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閒聊。
  凌揚也不知道夜狼會在哪裡,要是也在那一群人中可就有得找了。
  他悲哀地發現,自己不知道夜狼叫什麼,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那他要怎麼從在場的幾百號人中把他認出來?
  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跟劍情幫會的人肯定也沒什麼交集,裝著認親更加不現實。
  凌揚鬱悶了。
  好在凌揚是一個天性樂觀的人,找不到就算了,當來看風景也行啊,現場還是有幾位帥哥的嘛,比如那邊那位就不錯。
  從凌揚這個角度雖然觀察不到對方正面的身材,不過可以從側面估測出他雙肩寬闊,手臂要比常人略長一些,雙腿筆挺,如果說他是個運動員的話,那麼十有八九會是個游泳選手。
  他的眼睛被流海擋上了看不清,鼻子很直很挺,傳說這樣的男人通常慾望也很旺盛。
  嘴唇有點厚,看起來很性感,嗯,凌揚的菜,給滿分。
  至於穿著,黑襯衫黑長褲黑皮靴……大哥您真酷!
  這麼單調的配色,怎麼就能被他穿得那麼合適,尤其是腳下那雙軍靴,完完全全戳中凌揚萌點。
  凌揚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他是個無可救藥的戀靴癖。
  當然這個戀,可不是喜歡穿靴子那種戀。
  恰恰相反,凌揚自己從來不穿靴子,他向來只穿帆布鞋。他戀靴,但這靴子一定是要穿在別人腳上的。
  對於這點他是這麼解釋的,很多男人喜歡女僕裝,但是你見過他們自己穿女僕裝嗎?
  凌揚戀靴,同樣也是這個道理。
  凌揚對軍靴機車靴那種有重量感的靴子格外有偏好,這類厚重感十足的靴子並非人人都可以穿,譬如凌揚這種身材勻稱的人穿起來,就會給人以腳重頭輕的感覺,極不協調。
  只有眼前這種上肢發達,下肢修長的人穿起這一類型的靴子才格外好看。
  別看凌揚現在每天都在渣遊戲,在他發育期間,他的眼睛是被當成深海明珠一樣保護起來的,別的男孩子流連遊戲機房的時候,他每天都被好友抓去看綠色植物,被迫生吃胡蘿蔔,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如今他視力一流,即使隔了有一段距離,也能看清那靴子上的細節。
  那軍靴目測八孔,圓頭中筒,鞋身純黑,材質不明,不過估計是牛皮質地,這種質地和厚度在湖朔的這個季節穿恰恰合適,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
  那靴底的鋸齒輪廓側面清晰可見,甚至可以想像出來靴底誇張的凹槽與肌膚接觸時那種令人顫慄的摩擦快感。
  最令凌揚心動的是此人腳上這款軍靴的前端被設計成微微翹起的樣子,與地面自然形成一個性感的夾角,看上去就像隨時準備抬起腳尖輕輕踩踏些什麼,充滿了情色的味道。
  凌揚下意識舔了舔嘴唇,連心率都不由自主加速了許多。
  難得遇到這麼和自己口味的男人,凌揚下定決心要見識一下對方的廬山真面目,於是裝作漫步盡心的樣子往對方所在的方向靠近,而他的視線從頭到尾都緊盯在那雙迷人的靴子上。
  就在凌揚即將接近對方時,靴子的主人向後退了一步,讓出了一直被他擋在身後的另外一人。
  在那人讓開之後,原本站在他身後的人也因此看到了正朝自己方向走來的凌揚,驚奇地大叫一聲:「羊羊!」
  凌揚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人腳下,此刻冷不丁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也情不自禁跟著叫了出來,「我靠!」
  凌揚激動地一個箭步跳了過去,「花花,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參加玩家見面會啊。」徐賢對於凌揚的突然出現也感到十分驚喜。
  「《魂淡OL》的玩家見面會?」
  「是啊,難不成你也是魂淡玩家嗎?」徐賢興奮地問。
  「你才是混蛋玩家呢!啊不對,我就是魂淡玩家啊!花花原來你也是魂淡玩家啊!」
  「是啊是啊我一直是魂淡玩家啊!太巧了!你從來都沒說過啊!」
  「你從來都沒問過我啊,我還以為你這種乖寶寶不打遊戲呢!」
  「一開始是我朋友在玩兒,拉我一起,我就跟著玩兒了,結果感覺還不錯。」
  凌揚抬眼打量了一下徐賢身邊的兩位朋友,他恰好都認識,左邊的是暴暴龍,右邊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日他一見鍾情的那位徐賢的發小,葉兄。
  那天在二食堂門口,凌揚與對方只有一面之緣,今天起初凌揚沒見到對方正面,後來注意力又完全跑偏,以至於第一眼竟然沒有認出來。
  原本以為自己在現場無親無故的凌揚突然一下子遇到了三個認識的人,心情無比激動,這下終於有門路打聽自己老公的事了。
  「對了羊羊,你在新服老服?」徐賢問他。
  「現在在新服。」
  「真的?我們也在,你玩的什麼職業,名字叫什麼?搞不好我們見過呢!」
  既然對方是徐賢,凌揚就沒想要隱瞞,剛想實話實說,就聽徐賢繼續說道:
  「我的號叫花滿樓,是個祭司。」
  凌揚:「……」
  「羊羊你怎麼了?」
  「你是花滿樓?」
  「對呀。」
  「你是劍情的人?」
  「你認識我?」
  「劍情不是森藍的公會嗎?」
  「咦?這你也知道?阿朗是森藍的,我自然跟他一個會啊。」徐賢指了指身邊人。
  「……原來是這樣。」
  凌揚拍了下腦門,真笨,看到他跟暴暴龍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
  不對,剛才徐賢那句話的重點是……
  「你剛才叫他什麼?」凌揚也學著徐賢的樣子指了指他旁邊的人。
  「阿朗啊。」
  夜狼是花滿樓的發小,阿朗是徐賢的發小,如果徐賢是花滿樓,那麼……
  「所以他是……」
  「你指遊戲裡?他就是我們幫會的MT,夜狼。」
  喀嚓——一道悶雷劈下,只砸得凌揚滿目金星。
  「羊羊,羊羊你怎麼了?」徐賢關切地問道。
  凌揚扶著額頭,「沒什麼,有點頭暈,可能是山裡海拔有點高,起了高原反應。」
  「…………海拔200米也能起高原反應?」
  他終於穩住心神,衝自己的「老公」點了點頭,「你好,又見面了。」
  葉朗也點點頭,「道長有禮了。」
  凌揚:「…………」
  徐賢又比著另一邊的暴暴龍介紹道,「這位是……」
  凌揚無力地擺擺手,「我知道,暴暴龍麼。」
  「誰是暴暴龍啊!暴你個頭暴暴龍啊!」
  眾:「…………」
  徐賢興奮地說:「上次見面會的時候賀大爺沒來,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見他,羊羊你覺不覺他很眼熟?」
  「唔……有點兒。」
  「他是14號啊,絡明的14號!那天來咱學校比賽,咱倆還去看了記得嗎?」
  「……啊~~~是哈~~~真巧!」
  「是吧是吧!」
  賀家威皺著眉頭對凌揚道,「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是啊,那天籃球賽的時候,雖然我只是站在圍觀人群中,但或許是因為我的臉太出眾?」
  「不對,我是指在那之前。」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一定是你記錯了,其實我是大眾臉。」
  「啊!」徐賢終於想起來重點,「羊羊你在遊戲裡叫什麼?」
  「我叫……」凌揚想了想,叫什麼來著,「落冥影,對了,我叫落冥影,是個72的影武。」
  暴暴龍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當然他原本長得就黑,也看不出太大差別。
  徐賢也愣了,「你是落冥的?」
  凌揚尷尬地點點頭,「……算……是……吧。」
  敵對幫會成員現實見面,他們不會把我強P了吧,凌揚心底寬面條淚,對方可是有三個人,更別說暴暴龍一個能打十個。
  徐賢還在那裡各種感慨緣分的奇妙。
  「難怪你昨晚在版上問來寶塔山怎麼坐車,我本來還想問你呢,結果打著本兒就給忘了。」
  「是啊,伽藍殿打起來太耗神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們昨晚在打伽藍殿?」
  「我……你們出本兒的時候咱不是打起來了嘛。」
  「確實,不過我沒看到你啊,怎麼你72級也能去伽藍殿嗎?」
  凌揚大汗,這謊算是編不圓了。
  「幫會頻道里說的,我看到的。」
  「哦哦!是這樣啊!」
  「對了羊羊,」徐賢又想起來個重要的事,「你怎麼會去落冥呢?你認識體院的人?」
  「我……」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突然直覺到背後有人靠近,還不等他反應,就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背後輕輕摟住。
  凌揚身子一僵,剛想掙扎,就聽那人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
  「嗨。」


Chapter.30 寶塔山上手拉手

  發信人:Hana(花花@緣,妙不可言),信區:Homosexual
  標題:世界真小!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羊羊果然是我的有緣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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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有的緣分很美妙,有的緣分很苦逼),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世界真小!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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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聽到那人的聲音後,表情一變,卻也不再掙扎,放鬆了身體,就那樣任由對方摟著。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對面三個人的表情,徐賢一臉驚訝,夜狼眉頭皺起,至於另外一位……
  凌揚心裡升起了濃濃的絕望感。
  身後的人把臉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曖昧地說:
  「別回頭。」
  凌揚羞赧地笑了笑,像是要掩飾自身的不好意思般抬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遮住了嘴巴,用同樣低的音量回他:
  「你這是要害死我,沒看到暴暴龍要噴火了嗎?」
  戚風笑得更溫柔了,「被暴暴龍燒死,也好過被老虎咬死。」
  凌揚不說話了。
  「那個……」徐賢嘴角又有抽筋的前兆,「羊羊你不介紹下?」
  凌揚默了默,自知躲不過,只好有氣無力地介紹道,「我們會長,落冥風。」
  葉朗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凌揚接著又比劃了一下對面,「花滿樓,夜狼,那邊那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戚風聞言沖葉朗挑了挑眉,「喲,情敵。」
  葉朗頓時有開紅的衝動。
  「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葉朗還沒說話,暴暴龍就搶在他前面開了口,看得出他在強忍著火氣。
  凌揚不知道該說什麼,戚風更過分,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一馬勒戈壁的草泥馬在凌揚內心狂奔:就算解釋會越描越黑,可你也不用露出那麼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表情吧!
  「戚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落冥影是你的號。」
  「曾經是,」戚風點點頭,「我已經送給他了。」
  「你從來都不把賬號送人,我上一下你的賬號你都不讓!」
  「那是因為你總拿我的賬號在世界上罵人。」
  「草,說了多少次是他們先惹老子的!」
  戚風皺眉,「暴暴你又說髒話。」
  凌揚捂著嘴咬牙切齒道:「你倆打情罵俏能不能認清環境,這還杵著仨人呢……」
  戚風裝作不經意地扭頭往身後瞅了一眼,手上微微一使力,把懷裡的凌揚推了出去,「他轉過去了,快走。」
  自由了的凌揚順勢跳了出去,左手抓住徐賢,右手拉起葉朗,不由分說地就往外溜。
  這兩個人冷不丁被凌揚拉住,還沒搞清狀況就被對方拖走,連發表疑義的功夫都沒有。
  賀家威莫名其妙地看著戚風剛才摟著的人嗖得一聲跑掉了,還拉走了自己幫會的兩個人——這特麼是什麼情況?
  他剛想開口跟戚風問清楚,就見到一個人面色不善地走了過來。
  「是你。」那人說。
  賀家威不認識此人,估計這個你八成指得是戚風了。
  果然戚風點點頭,「你也來了。」
  來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凌揚呢?」
  「想看羚羊就去動物園,來山上做什麼。」戚風面不改色道。
  「你還裝?我剛才看到他在這裡了,一眨眼人就不見了。」他面有慍色。
  「哦,原來你指得是小羚羊,不過很可惜,你來晚一步,他剛跟他勞工走掉了。」
  「你說什麼?」
  戚風笑笑,「別誤會,就是字面意思。」
  他眉頭緊鎖,「聽說凌揚最近跟你走得很近?」
  「聽說?你們這都是在哪裡道聽途說的,怎麼我從來沒聽說過?」
  看得出來那人幾次想發火,都極力忍耐下去了。
  「戚風,凌揚現在見到我就跑,你到底知不知道為什麼?」
  「知道。」這次戚風回答得很乾脆。
  「你真的知道?為什麼?」
  「他是食草動物,你是食肉動物,他見到你就跑不是很正常?」
  對方終於火了,「你到底有沒有一句正經話!」
  「有,如果突然有人打電話過來把我痛罵一頓,估計我也不怎麼想見到他。」
  那人聽了戚風的話無比震驚,「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當時就在現場,哦,不對,更確切地說,那通電話是我接的。」
  「你接的??」
  「嗯,當時凌揚不太方便拿電話,我還好心幫他開了外放。」
  「你……」
  「真不好意思,早知道你要說得那麼過分,我也不會放現場直播,啊,我想想,當時現場有幾個人呢……」
  「夠了!」
  對方情緒顯然很激動,半天才平復下來,「你能不能幫我跟他捎一句話。」
  戚風雙手插進兜裡,「如果是道歉的話就算了,如果是你要滾蛋的話我很樂意轉達。」
  那人默了默,「我馬上就去分校實習了,你讓他以後不用費心躲著我了。」
  戚風點點頭,「果然是後者,願意效勞。」
  那人走出去很遠,在一旁做了半天背景的賀家威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人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戚風搖頭,「沒有喲,你一定是記錯了,其實他是大眾臉。」
  那廂戚風跟不速之客周旋,這廂徐賢和葉朗還在被凌揚拉著急行。
  「羊羊,你跑什麼呀?」徐賢小碎步跟在凌揚後面,邊走邊問。
  「大老虎來了,再不逃就要被吃掉了。」凌揚頭也不回道。
  「什麼意思?」徐賢不懂。
  「就是快走,別留在那裡做電燈泡的意思。」開玩笑,那可是體院暴暴龍啊,一拳打過來,網遊文就可以直接改重生文了。
  「我說羊羊,剛才那個人……」徐賢琢磨出點不對勁來,「你果然認識絡明的7號。」
  「嗯,之前見過一次。」凌揚隨口胡謅道。
  「見過一次就這麼熟了?他就能抱著你了?你倆那一次該不會是一……」徐賢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葉朗的存在,及時住了口。
  凌揚回頭瞪了他一眼,居然敢在自己老公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真是找死。
  讓夜狼知道鈴鐺兒背著他爬牆,還不得把他給閹了。
  行至不遠處,一人站在樹下,背對著三人,一身白色休閒服,雙手插兜,那騷包的模樣,不是小白龍還能是誰。
  徐賢率先發現了,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
  「羊羊,我發現你這人仇家特別得多。」
  不用他解釋,凌揚也看到了,
  「我勒個去,真是冤家路窄。」
  他拉著兩人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你該不會是想帶著我倆跳山吧?」徐賢無奈地說。
  凌揚猛地站住,回頭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徐賢,嘴巴癟得快要哭出來了。
  「行行,我幫你搞定。」
  「花花,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大好人!」
  「收回你的好人卡,我不需要。」徐賢拍開他的手,回頭往白礱的方向走。
  「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是來參加見面會的!」凌揚突然想起,囑咐道。
  徐賢頭也沒回,「知道知道,我是週末來踏青的,行了吧?」
  終於就剩下凌揚和葉朗兩個人,凌揚見不遠處就是下山的棧道,索性走了過去。
  危機解除,凌揚的腳步也慢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急匆匆地行進,反而因為若有所思而變得步伐緩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悠閒地遊山。
  他的思維早已飄到了九天之外,視線也固定在前方某一點,表情空前得認真。
  葉朗見他在沉思,也沒開口打擾,只是低頭看了看還被凌揚拉著的手,心想要不要抽出來呢?
  兩個男人手拉手遊山,聽上去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驚悚。
  不過……
  有兩個女生跟他倆擦肩而過,無意中發現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沒走出幾步,就聽兩人在後面小聲地尖叫起來。
  凌揚聽到動靜,這才收回思緒,發現葉朗居然還跟著他。
  「你怎麼還在這?」凌揚疑惑地問。
  葉朗無語地低頭瞅了瞅。
  凌揚也跟著低頭一看,連忙撒了手,「啊,抱歉。」
  葉朗搖搖頭。
  凌揚黑線,「酷哥,你對誰都那麼酷嗎?咱倆好歹也那麼熟了,連句話都沒有。」
  葉朗皺皺眉,「我們好像是第二次見吧。」
  凌揚拍了拍腦門,是了,他現在是落冥影。
  「啊,那什麼,我是說在遊戲裡,相……那什麼相殺總是有的吧,有句話不是叫不打不相識嗎?」
  葉朗點頭,「可能吧,我不記得了,不過你沒滿級,我應該不會主動殺你。」
  「而且你跟花花是發小,我跟他又是同居關係,我們兩個也應該是好朋友你說對不對?」
  葉朗遲疑著又點了點頭,他的性格對天生自來熟的人比較沒轍。
  不過同居什麼的……難道那個不應該叫合租嗎?
  「啊,對了,你叫……?」
  「葉朗。」
  原來夜狼這兩個字是這麼來的,凌揚懂了。
  「我叫你朗哥可以嗎?花花叫我羊羊,你也可以叫我羊羊。」
  葉朗低下頭,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見外啊。
  葉朗此刻的心情姑且不表,凌揚這會兒可是心花怒放。
  本來他是抱著捉弄一下自己「老公」的目的來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有意外驚喜。
  自從知道他一見鍾情的對象是有老婆的直人這種大殺器以後,他就悶悶不樂了好久。
  要知道凌揚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直人有老婆,這種人他碰過一次就死無全屍,打死都不敢再越界第二次。
  而眼前這人是個直人不假,他有老婆也沒錯……可他老婆就是我呀!凌揚高興地想。
  這根本就是從骷髏級BOSS,一下降為野外銀英怪,擊殺起來無壓力啊!
  想到這點,凌揚心情都飛揚了起來,邊走邊情不自禁翹起了嘴角。
  葉朗見他前一刻還神情凝重,不多會兒又眉飛色舞,完全猜不透這個人在想什麼。
  「你好像突然很高興的樣子?」
  「嗯,想到些很開心的事情。」
  葉朗剛想問是什麼事,無意中看到了他的左手,想起一件事。
  「你的手好了?」
  凌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迅速地轉過頭,驚訝地張開嘴,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Chapter.31 二見傾心秋天裡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二見傾心了),信區:Homosexual
  標題:小羚羊的春天又回來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啦啦啦啦啦,生活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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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急尋能收妖道的高僧),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小羚羊的春天又回來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不是吧,你又???!!!
  求得道高僧做法,速速收了這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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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不確定對方到底都知道些什麼,只好先裝傻,「我的手……怎麼了?」
  「小賢說你手指骨折了。」
  凌揚低下頭,鬆了一大口氣,還好沒說錯話,不過花花為什麼特地跟葉朗提起這個?
  而且既然說了這個,不知道還說了些什麼,萬一又有什麼不該說的……
  不行,回去得去花花那裡抄一份小紙條才行。
  「哦,那個呀,早就好了,只不過小傷,其實嚴格的說也不算骨折,就是骨裂而已。」
  「骨裂也算骨折的一種。」
  「呃,畢竟沒有那麼嚴重。」
  「小賢說你是溜冰摔的?」
  溜冰兩個字在凌揚腦海中一閃而過,凌揚瞬間頓悟了。
  夜狼也曾經問過鈴鐺兒這個問題,他懷疑過我!
  不過他到底是怎麼懷疑上的,難道是因為小羚羊和凌揚?
  凌揚第一次覺得自己這網名起得不咋地。
  「是啊,溜冰的時候摔倒,不小心杵到冰面了。」
  「為什麼要玩兒這麼危險的運動?」
  「危險嗎?還好吧,上次只是意外,再說溜冰還是我們學校必修課呢。」
  「那以後可要小心了。」
  凌揚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你剛才為什麼要跑?」
  「我……」凌揚本來都忘了這一出,被葉朗這麼一提醒,又記了起來。
  他果然來了,是來找自己的嗎?不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被他看到,如果看到的話,戚風應該會幫他攔下吧,作為戰友來說,那個人還是比較可靠的。
  本來不想參加今天的見面會就是為了躲這兩個人,如果不是夜狼那一句話,自己也不會冒險前來,還差點被抓個現行。
  不過好在有貴人相助,總算是有驚無險,回去可得好好謝謝兩位恩人才行。
  葉朗見他毫無徵兆地又陷入了沉思,忍不住關切道,「你還好吧?」
  「誒?」凌揚回過神來,「啊,抱歉,我又走神了是嗎?」
  眼見葉朗還想再說些什麼,凌揚趕緊轉移了話題。
  「對了,花花說你是劍情的MT?」作為兩個遊戲玩家第一次見面,這才應該是最正常的談話內容才對吧。
  「嗯。」
  「好厲害!」
  「沒什麼的。」
  「我最崇拜MT了!一個人保護全團人,超威風!」開玩笑,自己跟夜狼相處了那麼久,對方喜歡聽什麼話他能不清楚?
  「還好。」葉朗回答得輕描淡寫,真是悶騷。
  「啊,我覺得玩兒戰士很辛苦啊,一個人要抗下那麼多傷害,尤其是MT,跟在MT後面最有安全感!」這絕對是凌揚的心裡話,差不多也是每個治療的心聲,下副本時只要看到前面的人背著的大盾牌,就會覺得很安心。
  「你是影武,難道不應該在BOSS後面嗎?怎麼會在MT後面?」
  「呃,」凌揚想,這該死的身份,「我操作不太好,經常繞著繞著就繞暈了。」
  「那你可要多練練,影武很多技能都是在背後用的。」
  「…………嗯!」
  「你玩兒這個遊戲多久了?」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換個方向問。
  「大半年了吧。」
  「滿級了嗎?」咦?好像是廢話。
  「……當然。」葉朗嘴角一抽。
  「結婚了嗎?啊我是指在遊戲裡。」話題轉得很自然有木有!
  對方腳步一頓,隨後又若無其事答道,「結了。」
  「啊,那你老婆叫什麼名字?」
  「鈴鐺兒。」
  「聽上去就是個美女……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她害羞。」
  害羞你個串串!老子長這麼大就不知道什麼叫害羞!
  「哈哈哈,真是可愛的性格。」
  「嗯。」
  「不過你說起鈴鐺兒……」凌揚故做沉思狀,「我好像以前聽過關於她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重名啊……」
  凌揚小心翼翼道:「好像有人在世界上說她騙錢騙點卡是嗎?」
  葉朗瞥了他一眼,「你也聽說了?之前她被盜號了。」
  「這樣啊,」凌揚點了點頭,「盜號的人真可惡。」
  「是啊。」
  「不過那些被騙的人也夠倒霉的。」
  「我已經替她把錢還上了。」
  「咦?又不是你騙的你為什麼要幫她還?」
  「因為我是她老公。」
  「你還真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啊。」
  「應該的。
  說得可真動人啊。
  「可是……你怎麼知道對方是真盜號,不是騙你的呢?
  「我相信她。」
  就是因為你相信,所以才被騙得那麼慘!
  「萬一……她只是騙你被盜號了,其實她根本就是為了騙你的錢才接近你,甚至他本人還可能是個人妖呢?
  葉朗皺眉,「你想說什麼?」
  凌揚擺擺手,「別那麼認真,閒聊嘛。」
  「我沒考慮過那個問題。」
  凌揚抬頭望瞭望天,「看得出來你之前很喜歡她。」
  「嗯。」
  「那現在呢?」
  葉朗腦海中浮現出某人拖著波浪線飛奔的模樣。
  「其實只是玩遊戲而已,有些事情並不能當真。」
  凌揚腳下打了個趔趄,葉朗本能地一扶,「小心。」
  凌揚心裡迅速閃過各種掰彎夜狼計劃。
  用真實身份勾引他?對方是個直人,這麼做好像有點難度,主要是自己有前車之鑑,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用鈴鐺兒的身份勾引他?這個方案看上去比較靠譜,有句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自己看得那些個網遊小說裡,不就是有很多直男是在遊戲裡被掰彎的嗎?
  想到這裡,凌揚暗暗下了決心。
  「雖然只是玩遊戲,不過感情是真的,我猜你老婆也一定很喜歡你。」
  葉朗黑線,那個人喜歡自己?想想就覺得挺恐怖。
  他雖然嘴上是那麼說的,不過他說得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就比如他說他是小羚羊徒弟的這件事……
  「落冥影……是你唯一的賬號?」
  「是呀,怎麼了?」
  「我剛才聽你們說話的意思,那個賬號是落冥風給你的是嗎?」
  「哦,對呀,他叫我來一起玩,我說我懶得練級,他就給了我個賬號。」
  「你不是煙大的嗎,怎麼會認識他?」
  「我們是在論壇上認識的網友。」
  「什麼論壇?」
  凌揚剛想說聯合論壇,轉念想到自己BBS上的暱稱是小羚羊,葉朗也是大學城的學生,八成也會上BBS,只是不刷HOMO版而已,趕緊瞎掰了一個別的論壇應付過去。
  「哦,是本地一個驢友組織的論壇。」
  葉朗猶豫了一下,「你要是討厭練級的話,我可以帶你。」
  「真的?一言為定!」
  「嗯。」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山腳下的湖邊,有不少情侶在這裡卿卿我我。
  湖邊有小販在兜售魚食和鴿糧,這裡的錦鯉和鴿子都被喂得有沉魚落雁的趨勢——因為吃得太肥。
  「我們去喂鴿子。」凌揚喜歡所有的鳥類,看到就興奮不已,不自覺又抓起了身邊人的手,示意對方走快一些。
  葉朗無語地看著兩人再度牽在一起的手,想這個人還真是喜歡肢體接觸啊……
  「你很喜歡鴿子?」葉朗打量了一下地上那些肥嘟嘟的動物,他實在看不出來它們有喂養的必要,他一直以為只有小孩子才會喜歡喂鴿子。
  「我喜歡所有的鳥類。」
  「為什麼?」
  「因為它們會飛。」
  凌揚買來鴿糧,興致勃勃地喂起了鴿子。
  葉朗在一旁尋了個石台,把拇指插進褲兜裡,半倚半靠了上去,看凌揚喂鴿子。
  凌揚一會兒蹲在地上,引誘鴿子來吃自己手心的糧食,這裡的鴿子一點也不怕人,大大方方地上前哄搶;一會兒把糧食大把大把地灑出去,鴿群搧動著翅膀追逐,把凌揚環繞在其中。
  凌揚今天在裡面穿了件T恤,外面狀似隨意地套了件白色襯衫,連鈕子都沒系,完完全全按照葉朗的喜好裝扮。
  他的衣擺隨風飄揚,彷彿他本人也在跟鴿子一同翩翩起舞。
  凌揚站起身來,攤開盛有糧食的手心,立刻有鴿子飛到他手上啄食,遠遠望去,就像他在與鳥兒對話。
  也不知道鴿子同他說了些什麼,他突然扭頭,發現葉朗在看他,眼睛彎成月牙狀,嘴角微微揚起,又露出了初次見面時的那種笑容,雪白的鴿子在他身邊展翅飛翔。
  葉朗不由看得呆了。


Chapter.32 種族歧視要不得

  《魂淡OL》官方論壇遊戲討論版
  標題:週末湖朔見面會官方透露的新資料片內容
  發帖人:探子
  內容:本人大致整理如下,如有遺漏請補充:
  -新的25人團隊副本(只有H模式,據說難度很大);
  -競技場新賽季(第二季)開放,相應的S2套裝也會推出;
  -競技場的百人闖關模式(武考),分單人和小隊模式,挑戰和生存模式,具體是做什麼的官方沒透露;
  -舉孝廉(文考),每晚六點增加一個答題活動,據說官方題庫有上萬道題……;
  -增加國庫,可以捐生產成品換國家聲望,好像聲望對應著官階系統,不過國家收產品的種類是隨機的;
  -排行榜新增加科舉榜,有總分榜、文榜和武榜,還會增加情侶榜,按夫妻情義值排序,估計是為了賣加情義值的道具,以及國家聲望榜;
  -據說還會增加一些純娛樂性質的每日任務,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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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夜狼]上線了。
  【私聊】鈴鐺兒:老公~~~~~~~
  【私聊】鈴鐺兒:啊不是不是,是老公~~~
  【私聊】鈴鐺兒:一不小心打長了,你什麼都沒有看到!
  【私聊】鈴鐺兒:嗚嗚嗚不要關我啊!!
  葉朗一上線就看到這種場面,從字裡行間中甚至可以想像得出對面那個人手忙腳亂的樣子,一貫不苟言笑的葉朗難得被逗笑了。
  不過他今天心情不錯,本來也沒打算關對方小黑屋。
  【私聊】夜狼:行,今天不關你。
  【隊伍】[夜狼]加入了隊伍。
  【隊伍】鈴鐺兒:老公,白天見面會好玩嗎?
  【隊伍】夜狼:還行。
  凌揚嘖嘖,這是什麼答案。
  【隊伍】鈴鐺兒:見到官方的人沒?他們怎麼說?
  【隊伍】夜狼:沒見到。
  【隊伍】鈴鐺兒:咦?那你去做什麼?
  【隊伍】夜狼:見見幫裡的人。
  【隊伍】鈴鐺兒:=。=你們都是校友,在學校見就好了,還特地跑去網友見面會見個什麼勁呀。
  【隊伍】夜狼:也有沒見過的。
  【隊伍】鈴鐺兒:譬如咧?
  【隊伍】夜狼:見到了賀大爺。
  【隊伍】鈴鐺兒:暴暴龍哦(⊙o⊙)他是不是很可怕?
  【隊伍】夜狼:看上去比較能打。
  不是比較能打,是相當能打好吧!
  【隊伍】鈴鐺兒:那還有咧?
  【隊伍】夜狼:見到了你姦夫。
  【隊伍】鈴鐺兒:…………
  【隊伍】夜狼:真人比遊戲裡還要欠揍。
  【隊伍】鈴鐺兒:………………我們是清白的!
  【隊伍】鈴鐺兒:還有沒?
  【隊伍】夜狼:沒了。
  【隊伍】鈴鐺兒:就這?真沒勁,還以為你會有什麼豔遇呢=。=
  【隊伍】夜狼:我參加的是玩家見面會,你以為是相親大會?
  被忽略的凌揚不爽撓桌,相親什麼的,可以順便嘛!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目前是對方的重點懷疑對象,還是本分保守點比較妥當。
  對了,有些供還要記得跟戰友們串好……
  因為兩個人白天都沒上線,此時正好組起來解每日任務。
  不知是不是凌揚的錯覺,今天夜狼的話要比往日多些,儘管只多那麼一點點,但似乎昭示著這個號的主人心情比平日要好的樣子。
  【隊伍】鈴鐺兒:老公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錯?
  【隊伍】夜狼:怎麼看出來?
  【隊伍】鈴鐺兒:唔,直覺?
  【隊伍】夜狼: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難道你是女人不成?
  【隊伍】鈴鐺兒:真抱歉,在這方面我只能永恆地讓你失望了╮(╯▽╰)╭
  葉朗看到屏幕上的對話,忍不住把一直以來心裡的疑問問出口。
  【隊伍】夜狼:你真的喜歡男人?
  【隊伍】鈴鐺兒:討厭,老公到現在還懷疑人家這顆赤誠的心╭(╯^╰)╮
  【隊伍】夜狼:你們也是男人,怎麼能那麼自然地喊一個同性叫老公,不覺得彆扭嗎?
  凌揚知道這個你們指得除了自己之外,還有那個欺騙葉朗感情的前任,他對於自己被跟一個騙子相提並論感到很不滿。
  以欺騙為目的叫出口的老公和以愛為名叫出口的老公怎麼能是一樣的?他這都是為了愛啊為了愛!
  【隊伍】鈴鐺兒:男人怎麼就不能喊老公了,不知道有的男人天生就喜歡男人嗎?難道老公你歧視同性戀?
  【隊伍】夜狼:花滿樓的性取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從小學就認識,也算關係最好的朋友吧。
  【隊伍】鈴鐺兒:(⊙o⊙),那你怎麼沒被掰彎了?
  【隊伍】夜狼:你那是什麼邏輯,敢情你的發小都被你掰彎了?
  【隊伍】鈴鐺兒:發小本來就是用來掰彎的╮(╯▽╰)╭
  【隊伍】夜狼:你們圈子裡有一句話很出名。
  【隊伍】鈴鐺兒:什麼話?
  【隊伍】夜狼:「我不是同性戀,只是我喜歡的人恰好是同性而已。」
  【隊伍】鈴鐺兒:是有這麼一句,不過好像用得有點爛梗,而且這個觀點我也不太贊同。
  【隊伍】夜狼:這句話對我倒是很適用。
  【隊伍】鈴鐺兒:什麼意思?難道你??
  【隊伍】夜狼:我不歧視同性戀,只是我歧視的人恰好是你而已。
  【隊伍】鈴鐺兒:……老公表嘛(/T?T)/
  凌揚還想再跟葉朗理論理論,冷不丁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知道是徐賢回來了,趕忙找個理由下線。
  【隊伍】鈴鐺兒:啊,導員來查寢,我先下了。
  【隊伍】鈴鐺兒:老公晚安,MUA╭(╯3╰)╮
  【系統】[鈴鐺兒]下線了。
  葉朗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心想他們導員可真夠勤勞的,這個時間還查寢。
  不過這代表著鈴鐺兒住得是寢室?
  葉朗還在這裡琢磨,小扣兒密過來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公~~~~~~~好!
  【私聊】夜狼:你們兩個這波浪線到底是誰師承誰?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嚇?什麼意思?
  【私聊】夜狼:沒什麼,有事?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剛上線找師父,師父就下了,他幹嘛去了?
  【私聊】夜狼:他說他們導員突擊查寢。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導員查寢?????
  【私聊】夜狼:有什麼問題?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沒有,我是想這位導員可真夠勤勞的,這都快十點了。
  【私聊】夜狼:或許是因為你們學校導員補助比較高?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哦呵呵呵呵,真好笑,那我不打擾你了師公~BYE~~~
  【私聊】夜狼:等一下!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公有何吩咐?
  【私聊】夜狼:你師父手受傷的事你知道嗎?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當然知道啊!師父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私聊】夜狼:他傷得是哪根手指?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公你問這個做什麼?
  【私聊】夜狼:想讓他進團活動,但是不確定他身體狀況允不允許。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哦,這樣啊!他傷得是左手小指,不礙事的!
  ※
  徐賢一進家門,就見到凌揚把拖鞋拿到他面前擺好,就差沒搖尾巴了。
  「……羊羊你這是做什麼?」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花花你辛苦了,不過你這回來得也夠早的,這都幾點了,小白龍下手也忒快了點。」最後一句話凌揚是嘟囔著說出口的。
  「你說什麼?還有,你能不能別笑得那麼讓人毛骨悚然?」
  凌揚一鉤徐賢的脖子,「小樣兒,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你打兒魂淡?」害我走了那麼大的彎路!
  「你也沒跟我說啊,再說就你那手殘腦殘的模樣,誰能想到你還能玩兒遊戲?」
  「別說實話嘛,好讓人桑心,對了,你跟你發小提起我了?你都說了些什麼?」
  「你問這個幹嘛?」徐賢警覺了起來,「難道你今天?」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不許這麼笑!」徐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不是說你不對有老婆的直人出手嗎?」
  沒錯,可他老婆就是我呀!凌揚在心裡高興地大叫,他恨不得讓小白龍把這幾個字用書法寫下來裱到牆上去。
  「你上次也沒說他的老婆是網上的呀。」
  「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不過這有差嗎?他跟他老婆感情很好,在一起都半年多了。」
  「你知道他網上的老婆是男是女?是圓是扁?只要沒有奔現,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喂!」
  凌揚最是瞭解徐賢的刀子嘴豆腐心,攬著對方的脖子就往臥室裡走,「來來,咱倆進屋慢慢聊,尤其是你跟他說過的關於我的事情,一字一句都幫我重複一遍……」
  ※
  葉朗每日做到一半,也懶得再組別人,索性自己把任務怪群拉到一起慢慢打,防戰SOLO起來是吃力了點,不過好在他已經習慣了。
  自己的血下了三分之一,小怪也被磨得只剩三分之一血,從遠處橫空飛來幾個散彈波,包圍著夜狼的小怪瞬間被集體秒殺,呈圓圈狀倒了一地。
  葉朗動動鼠標,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撞上了同樣來解每日的落冥風。
  【當前】落冥風:喲,情敵這麼好耐心,居然一個人來打怪,尊夫人怎麼沒陪你一起?
  葉朗懶得理會他,轉身召喚出戰馬準備走人。
  【私聊】落冥風:說說而已,別介意,你做完了沒,沒做完我可以幫你。
  【私聊】夜狼:不必麻煩。
  【私聊】落冥風:別這麼冷漠嘛,鈴鐺兒很快就是我們的團員之一了,你怎麼說也算是個團員家屬,我們對家屬一向都很禮遇的。
  【私聊】夜狼:你別在我這兒裝大尾巴狼了。
  【私聊】落冥風:呵呵,情敵你好有意思,可惜今天在山上不能跟你好好聊聊。
  落冥風的話提醒了葉朗今天發生在山頂的一幕,不知為什麼,他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盡。
  【私聊】落冥風:聽說你們團隊主治療退會,現在團裡缺祭司是嗎?別忘了我們可是約好的,鈴鐺兒未來的新副本進度我已經包了,希望你不要反悔。
  【私聊】夜狼:他是個病號,你讓他去開荒不怕他傷勢反覆嗎?
  【私聊】落冥風:這就心疼了?放心吧,他恢復得很好,我親自驗證過的。
  葉朗冷哼一聲。
  【私聊】夜狼:據我瞭解,骨折不是那麼容易痊癒的吧?何況需要用到食指的地方很多。
  【私聊】落冥風:食指?他這麼跟你說?呵,你是不是又被他騙了,鈴鐺兒受傷的可是左手小指:)
  三個人都說鈴鐺兒傷得是左手小指,儘管這三個人平素謊話連篇,但對於這個問題,卻是異口同聲得咬定,而且從語氣來看,並不像是在騙人。
  所以鈴鐺兒真得傷在左手小指嗎?
  葉朗心中還抱有一絲懷疑,具體的結果要等到他跟徐賢確認後才知道。
  葉朗神差鬼使地打開好友面板,在裡面輸入了「落冥影」三個字,把他加入好友名單。
  落冥影此刻不在線,名字是灰色的,葉朗默默看了這個名字一會兒,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


Chapter.33 絡明體院一日遊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我的西皮有點多),信區:Homosexual
  標題:目測版上有三分之一都是外校的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外校的來冒個泡,看看哪個學校同志最多,我猜是嵐音。
  另外有錢唐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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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ku(風流倜儻小白龍),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目測版上有三分之一都是外校的
  發信站:受互聯網保密協議保護此IP已屏蔽
  G當然是煙山附藝的多,遍地漂亮小0。
  另外我是錢唐的喲,樓主有事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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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淡OL》資料片如期而至,由於這次更新內容過於繁多,要整整停機維護48小時。
  不過即使停機凌揚也沒閒著,他特地挑了這天來找戚風,因為他在BBS上看到今天是絡明體院校運動會的日子。
  還有什麼比看一群充滿陽剛之美的體育生在田徑場上青春洋溢地揮灑汗水更令人心情蕩漾?尤其是田徑服那小背心……那小短褲……還有人熱了索性連背心都不穿…………
  凌揚整個人都蕩漾了起來。
  到了體育場凌揚的眼睛就不夠用了,眼前都是男人肌肉結實的大腿在晃。
  這種情況下戚風沒可能帶手機,凌揚只好挨個場地找了過去,好在對方足夠醒目,凌揚很快在跳高場看到了這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
  凌揚找到他的時候,正好輪到他跳,桿子已經升到了兩米一,只見他隨意地彎腰壓了壓腿,起身原地垂直小跳了兩下,光這幾個準備動作凌揚都覺得瀟灑斃了。
  弧線助跑,起跳,騰空,轉體,過桿,落墊,一個漂亮的背越式一氣呵成。
  在最高點時戚風的重心離桿尚有很大一段距離,凌揚知道這還不是他的最好成績。
  戚風從墊子上彈起,徑直朝凌揚走來,「來了?」
  「嗯,比完沒?」
  一個志願者跑了過來,「7號,你還往上要嗎?」
  戚風已經穩妥第一,現在就看他想不想再刷一下記錄。
  戚風猶豫了下。
  「你去吧,我等你。」
  「行,那你等我一下。」戚風點點頭,回頭對來人說了句,那人很快跑去調桿。
  凌揚繼續光明正大地東張西望,突然發現一個熟面孔站在不大起眼的角落,也在看戚風比賽。
  凌揚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無視他,掃了一圈賽場,沒發現小哥,聽到周圍響起幾聲掌聲,回頭發現戚風已經跳過了。
  「久等。」戚風接過別人遞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薄汗,隨手搭在脖子上。
  「跳過姚明了沒?」
  戚風笑了,「沒,還差點兒。」
  「太遜了,」凌揚攤攤手,「我就能。」
  「這麼厲害?」
  「躺著的姚明也是姚明。」
  「哈哈哈。」
  「小哥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馬拉松?」
  「對。」
  「這麼自虐的項目。」
  「誰說不是呢。」
  凌揚剛要開口再說點什麼,突然以他幾十年行走江湖養成的警覺,他感到背後有風。
  迅速轉頭,果然見到有暗器襲來,說時遲,那時快,凌揚閉上了眼睛。
  等了一會兒,沒有預想中的大臉盆糊臉,睜眼一看,戚風已經伸手把飛過來的籃球截停了。
  一個黑炭頭路過,「抱歉,手滑了。」
  凌遠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流下幾滴冷汗。
  「暴暴龍參加什麼項目?」
  「百米和接力。」
  「還好……」
  「怎麼?」
  「不是標槍和鉛球。」
  戚風順著他的話腦補了一下,也難得默了默。
  「其實暴暴的臂力很不錯。」
  「是嗎?」
  「但是他被禁止參加一切投擲項目。」
  「為什麼?」
  「他高一的時候扔標槍,第一次扔就破了高中生標槍記錄。」
  「那還不好?」
  「但是他扔到賽場旁邊的階梯教室裡去了,還好當時裡面沒人……教室離規定邊界至少有60度的夾角。」
  「………………」
  「所以他就算真得手滑了都沒人會懷疑他。」
  凌揚頓時覺得後背都是冷汗。
  「你高中就跟他一個學校?」
  「不,聽他同學說的。我們兩個高中的球隊是競爭對手,每年都拚個你死我活,初中也是,這麼些年沒少起衝突,沒想到大學竟然分到一個專業,在一個隊兒打球。」
  「這就是孽緣啊。」
  「呵呵。」
  「這麼生猛的人你到底是怎麼馴服的?」
  「人類之所以能成為百獸靈長,靠得不是力量,」戚風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是智慧。」
  凌揚:「……」
  「那天山上的事你是怎麼跟他解釋的?他該不會真的把我當情敵了吧。」
  戚風搖搖頭,「他是很容易發脾氣,但也很好哄,不像某些人總把事情藏心裡,寧可一個人憋死也不跟對方解釋。」
  凌揚嘴角抽搐,「多謝你拐彎抹角地批評我。」
  「不用客氣。」
  一聲巨大的槍響,男子百米開跑,看台上響起了加油聲,凌揚遠遠看著那個爆發力驚人的傢伙似離弦之箭一般率先衝過終點。
  那人順著慣性又小跑了一會兒才停下來,撩起背心的下襟擦汗,露出黝黑結實的腹肌。
  「其實他挺可愛的,你別老欺負人家了。」
  「有你欺負你勞工多嗎?」
  凌揚擺手,「不一樣,我那個是愛的表現。」
  小哥跑回來了,但一時半會兒說不了話,繞著凌揚慢走恢復。
  「不如你試著張大嘴伸出舌頭,哈啊哈啊哈啊哈啊這樣,可能會恢復得快一點兒。」凌揚殷切地指導道。
  小哥甩了他一記眼刀。
  小哥只有一七五,在長人遍地的體院屬於小個子,而且跑長跑的人很瘦,看著沒什麼威脅。
  但凌揚知道這傢伙在遊戲裡很瘋,跟外表完全不符,他操作得火毀系法師超級暴力,六十秒內殺不死他就一定會被殺。
  凌揚跟他交過手,也認可他的實力,對方既然願意與他組隊,想必也是抱有同種想法。
  三個人都懶得往校外走,就隨便買了些喝的在清真食堂蹭了個桌子,彼此都是PVP方面的熟手,戰術交流起來毫無障礙。
  戚風好奇地翻起凌揚帶來的一打文件,那是凌揚之前整理的湖朔地區排得上名號的PVP選手檔案,資料整理得很詳細,每個選手的技能點分配,PK習慣,弱點都寫得一清二楚。
  他快速翻閱著,果然找到了落冥風那一頁,在他下面的依次是落冥小哥和落冥戚二少。
  小哥把他那一張搶過去看,邊看邊反駁,「你這完全是低估了我的能力……」
  戚風也津津有味地閱讀起凌揚對於他的研究報告,「不過出乎我意料,你在這方面還真的是下了不少功夫。」
  「不刻苦怎麼能贏你們呢,」凌揚毫不客氣地說。
  「上次是我發揮失常,算你們運氣好,」小哥不屑地指出。
  「怎麼沒有你們家那兩位的資料?」戚風翻完所有頁數問。
  凌揚聳聳肩,「有必要麼,他倆又不打了。」
  戚風不愧是情報部門工作的,不一會兒就把檔案重新分門別類。
  「這幾隊暫時沒有變化,這幾個人拆夥了,現在是這樣這樣的組合,這個隊從外面引了個新人,原先那個和這一隊轉去打五五了,還有這一隊,一個考研兩個找工作,都滾蛋了。」
  凌揚聽得瞠目結舌,「你不去FBI任職真是浪費你的才華。」
  他從棄掉的資料裡把落冥戚二少那張揀出來,「你弟弟不打了?」
  「他出國了,現在是時差黨,競技場他還打,只不過轉去玩雙打。」
  「跟誰?」
  「你們會長。」
  凌揚一愣,「哪個會長?」
  「你現在的,劍情的會長。」
  「……我上線兩個月了從沒見過這位神仙。」
  「你見過他的,你忘了嗎,今年2V2的冠軍。」
  凌揚的嘴半天都合不攏,「原來真的是他,我還以為是重名呢。」
  「他不打PVE,新賽季不開,估計上線也沒事做。」
  「……不打PVE還建了個PVE幫會,可見這幫會沒有什麼前途。」
  凌揚突然想到,「劍情在霖山進度能排第幾?」
  「前三排不上,四五差不多。」
  「通伽藍殿是服務器第四。」小哥在一邊補充道。
  「哦……那以他們的能力這個成績還算不錯。」
  「劍情的弱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勞工操作什麼的都還過得去,裝備上又捨得花錢,但是一個團隊光一個幾個人強力是不夠的,劍情最大的弱點就是它是一個校友性質的幫會,團員水平參差不齊,團長抹不開面子,你們那個叫莫什麼的……」
  「莫殤心。」
  「他記個DKP還行,作為RL來說太軟了,鎮不住場子。」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搞鐵血政策,」凌揚癟癟嘴。
  「哎,我們都被老大壓榨得體無完膚啊,」小哥一提起這個話題就滿心都是眼淚,「雖然我們也是校友幫會,但老大毫不留情面,犯一丁點錯誤就要被扣DKP,DPS稍微低了些就要被丟去替補,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戚風正色道,「RL就應該這樣,帶團不是搞公關,每個人都要哄開心,相反,團長越嚴格,團員才會認真有危機感,團隊才能更早地DOWN掉BOSS,到底是進度快開心,還是滅得死去活來開心?」
  凌揚仰天長嘆,「哎,在劍情待久了聽你這套都像是在聽天書。」
  「你再待下去就要被同化了,還是趕緊轉到落冥吧。」
  凌揚連忙搖頭,「不不不,在一起時間久了就覺得其實這樣嘻嘻哈哈慢節奏打遊戲也挺有趣的,即使跑屍也身邊有伴不寂寞,這就叫享受生活。」
  戚風也嘆了口氣,「你已經被同化了,算了,當我沒說。」
  「不管怎樣,開機後就要開新副本了,開荒這段時間辛苦點,我們六點開組3P,打兩個小時,八點準時下本。」
  凌揚擺出一副苦瓜臉,「要不要這麼高強度啊大哥,這麼一搞我哪還有時間談戀愛。」
  「以我個人的意見,你放棄網戀這條不歸路,直接現實中拿下比較快,你沒發現他對你本人明顯更有興趣一些嗎?」
  「真的??」
  小哥幸災樂禍地插嘴,「你要相信老大,他可是著名的抗戰八年的小快手。」
  戚風瞪了小哥一眼,後者立即住嘴。
  凌揚頓時洩氣了,「不行,容我三思。」
  凌揚臨走之前又被戚風叫住。
  「忘了件事,某人要我幫他轉達一句話,說他要去分校實習了,你可以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地躲著他了。」
  「這麼快?」凌揚算了算,「啊,不過也該是去的時候了。」
  「能不能好奇地問一句,他好像跟你一屆吧,這是實得哪門子習?」
  「開飛機。」


Chapter.34 錢唐軍校指揮系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每個男兒都有一個軍旅夢),信區:Homosexual
  標題:昨天錢唐的那位大哥請進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我弟弟今年高三,想報錢唐,不知道錄取嚴不嚴?身體有什麼要求?333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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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ku(風流倜儻小白龍),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昨天錢唐的那位大哥請進
  發信站:受互聯網保密協議保護此IP已屏蔽
  只要不是太高、太矮、太胖、太瘦、太瞎、長得太影響軍容,大部分專業都沒有問題,個別專業有額外要求,報考前要問清楚,當然乙肝和狐臭是絕對不行。
  其實不是很難考,大部分人體檢都能過,當然也有個別的,像小羚羊兒就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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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HOMO版上有人開了軍校的話題,雖然錢唐軍校也位於大學城,但其地理位置最偏僻且不對外開放,一向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都很神秘。平時很少在版上見到錢唐的人,難得遇上一位,大家都很好奇,七嘴八舌問個不停。
  徐賢也在電腦前打諢灌水,凌揚大搖大擺地推門而入。
  「花花我餓了,你這有沒有吃的?」凌揚輕車熟路地摸上了徐賢放零食的抽屜。
  「啊,這個口味的餅乾我最喜歡了,」凌揚高興地翻出一包餅乾,砰地一聲撲上了徐賢的床。
  「滾下去吃,別弄一床渣。」
  凌揚才不管那些,順手從床頭櫃上抽出本小說來,準備同時補充精神食糧和物質食糧。
  徐賢見木已成舟也只得任由他去,又轉回頭去刷BBS。
  「羊羊。」徐賢突然道。
  「嗯?」
  「你有乙肝?」
  「首先不要歧視乙肝患者,其次很抱歉我沒有,第三即使我有你也不必擔心會被傳染,因為咱倆沒有性~生~活~」凌揚伸出食指有節奏地擺了擺。
  「那你有狐臭?」
  「……你有鼻炎?」
  「沒有啊。」
  「沒有你不會聞嗎?」
  「我沒聞到啊。」
  「拜託,那不是你沒聞到,是我沒有好不好!你腦子突然進水了?」
  「那為什麼你體檢沒過?」
  凌揚正在翻書的手抖了一下。
  「什麼體檢沒過?」
  「白礱在版上說的。」
  「臥槽,給我瞧瞧。」
  凌揚湊到徐賢電腦前瞅了瞅,「這孫子,還有臉吐槽我?」
  他搶起鍵盤就開始?裡啪啦地敲。
  「樓主你問他也沒有用,人家是關係戶,你讓一個國家免檢產品上哪知道檢驗檢疫標準去。」
  CTRL+ENTER
  「喂你用得是我的賬號。」徐賢指著屏幕道。
  「啊哦,」凌揚看了看,已經發出去了,「算了就這麼著吧,反正這一看就知道是誰發的。」
  「可我還是很好奇。」
  「有個毛好奇的啊,我報得是空飛,光初檢就一百多個項目呢,一萬個人裡面過五個都頂天了。」凌揚又爬回到床上,繼續一邊看書一邊吃餅乾,二郎腿翹得那叫一個高。
  徐賢眼睛又亮了,「我知道!據說檢查超嚴格,連那裡也要檢哦。」
  「是啊,有痔瘡都不行。」
  「原來你是因為痔瘡被淘汰了啊!」
  凌揚被餅乾渣搶到,狠狠地咳了幾聲,「你才長痔瘡,你全身都長痔瘡!」
  「那你是因為什麼被刷的啊?你看起來也挺四肢健全的嘛。」
  凌揚白了徐賢一眼,沒放聲。
  「告訴我啦。」
  「不說。」
  「那我打電話問白礱。」
  「靠你這招百試不爽是不是?」
  「那你就說。」
  凌揚沉默了一會兒。
  「我暈飛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揚伸出長腿踹了他一腳,「笑P啊!」
  「暈機你還報飛行員,你傻缺嗎?」
  凌揚撇撇嘴,「不高興學別的,技術兵種不感冒,文職就更甭提了,天天打思想報告,再說了,好專業那麼容易上麼,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家小白龍,念個指揮系,畢業就是副連級。」
  「我都不知道他念什麼專業,之前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兒,還以為他是小混混呢。」徐賢悄悄說。
  「現在知道了吧,錢唐軍校指揮系,明晃晃的金字招牌啊,晃不瞎你。」
  徐賢撓撓頭,「可是我聽說指揮系管理跟部隊一樣嚴,他怎麼還能成天往外跑?」
  「不是說了麼,關係戶,背景雄厚。你知道在軍校混得好要哪兩點嗎?」凌揚伸出兩根手指,「一是有背景,二是要能打,小白龍剛進校那會兒學校裡就有學長看他囂張不順眼,幾個人堵他一個,最後雖然小白龍進了醫院,但對方也被撂倒好幾個。懲罰結果下來,小白龍正當防衛,那幾個人一人一個大過,領頭的直接開除,從此以後就沒人敢招惹他了。」
  徐賢想,難怪之前他在軍校就跟在自己家裡似的。
  「這麼能打?真是看不出來,不過他力氣挺大倒是真的,」徐賢下意識看了眼手腕,彷彿那裡還存留著某人留下的印記,「你說他家裡背景雄厚,什麼背景?」
  凌揚二郎腿還是一晃一晃的,現在整個人也開始跟著搖,手上漫不經心地翻著書,餅乾渣掉得一床都是,「軍二代唄,人家是首長院里長大的孩紙。」
  「哇,這麼酷?」
  「說起來好玩兒,我們那兒大家見面都稱呼職務,這個部長那個參謀長的,只有到外面去部隊之間才以軍銜相稱。但是小白龍他爹授勳時年紀最輕,大家當時都開玩笑地叫他白將軍,這麼一叫就叫了十幾年,想改都改不過來了,現在大家都稱呼他白老將軍,你問我他爹是什麼軍職,我一下子都想不起來。」
  「你說你家裡也是部隊上的,那你也有背景不成?」
  凌揚翻了個白眼,「像我們尋常百姓家,靠年齡磨最多也就是個上校級,撐死當個處長,部長都逆天了,沒聽過一句話嗎,祖上無將軍,累死也白搭!」
  「照你這樣說,像你這樣的去當兵豈不是無出頭之日?」
  「誰說沒有?我可以去泡司令的女兒啊,曲線救國也不是不可以呀,像我這樣的少年才俊,不用美男計實在是暴殄天物……」
  「你硬得起來嗎?」
  凌揚話說到一半被噎在那裡,半天接不下去,他把餅乾和書一扔,一個?轆翻起來,雙手搭上徐賢肩膀把他扳過來,「花花,你這人說話總是一針見血,這樣不好。」
  ※
  煙山大學的體育課是按學期劃分的,每一學期都學習不同的項目。
  大一上學期是田徑基礎課,下學期是球類,男生籃球女生排球。
  大二上是游泳,下學期學溜冰,溜冰是新引進項目,學校為此修建了一座很大體育館,一樓是真冰場,二樓室內籃球館,地下室還有健身房,算是煙大最年輕的建築之一。
  大三比較自由,可以在羽毛球、乒乓球、足球、柔道、跆拳道,還有之前的幾個項目裡面選,圍棋也算體育課的一種,但依舊規定每人上下學期必須修兩種,或者全年修一種,煙山大學一向很重視身體素質的培養。
  大四就沒人管了。
  但如果唸得是建築或者醫科那種五年制的話,大四還得至少再修一種,弄得很多學生都自嘲,說煙大建築系出去的擼起袖子就能當民工使,醫科生拿起手術刀就能兼職做殺手。
  今年是凌揚和徐賢在煙山大學的第二年第一個學期,按照慣例,體育課學得是游泳。游泳是大課,好幾個班級混在一起上,說來也巧,二人課表上的游泳課正好是重合的。
  徐賢把泳褲浴巾游泳證什麼的打包裝好,跑去敲凌揚的門,進去一看,這傢伙什麼都沒準備,還趴在電腦前灌水呢。
  「我暈,你不怕遲到啊?」
  凌揚連頭都懶得回,「我不用去。」
  「為啥?」
  「我有假條。」
  「蝦米?」
  「不用上游泳課的假條。」
  「……你來大姨媽了?」
  「滾。」
  「是今天一天不用去,還是一直都不用去?」
  「一直。」
  徐賢不解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為什麼?」
  「我暈水。」
  「你又暈機,又暈水,你還能再暈多點兒不?」
  「是啊,我還暈血。」凌揚又開始胡編。
  「暈,還真有!你確定你不是得了眩暈症?」
  「咦?我怎麼突然看到你也有點頭暈……」
  「我真是替你惋惜啊,泳池裡大把大把穿著泳褲的性感俊男啊。」
  凌揚也一臉心有不甘的表情,「是啊,嗚嗚嗚,花花我好可憐哇~~」
  徐賢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不對啊,白礱說你……」
  「他說的話你也信?」凌揚擺擺手,「還不走,你不怕遲到了?」
  「啊~~~~再見!!」
  徐賢走了,凌揚又灌了一會兒水,上《魂淡OL》的官網看了一圈,大家多半都在那兒抱怨這次停機維護的時間久,再就是招兵買馬的帖子特別多。
  論壇裡蓋樓求琉璃扣回歸的帖子已經被蓋到了六百多頁,據說他徒夫人去了西部,可釣魚大業依然沒停,每天晚上都上線在逝汶湖釣魚,凌揚簡直佩服死那個人的耐性了。
  還有人在扒空軍二○一院課外興趣小組這個ID,不過跟往常一樣沒有什麼新意。
  凌揚掃了一趟,沒發現什麼有趣的新聞,又習慣性地登錄到他那個隱蔽群體的社區,有不少靴主喜歡在戀靴版發自己的靴照用來掉小奴,而且每個帖子都很火,下面回覆說什麼的都有,在網上披上馬甲,廉恥什麼的就可以喂狗了。
  雖然平常生活中看不出來,不過有戀靴癖的人是一個相當大的族群,這也是凌揚無意中入圈後才發現的,他們還有很多兄弟黨,譬如戀足戀襪戀皮鞋正裝戀軍警制服,每個群體都佔據著一個版塊。
  因為關係的特殊性,圈子裡發生一夜情的概率比約出來吃個便飯的概率還大,雙方一拍即合,玩過即散,能真正成為固定長久的少之又少,當然更多的人還是像凌揚這樣只是看看而已。
  凌揚除了上這個社區,還有一個圈內微博,隨著微博的大火,越來越多的同好浮出水面,凌揚的微博關注得都是這方面的內容,這也是至今為止他沒跟認識的人交換過微博的原因。
  有的人喜歡在網上搜種子下小電影,有的人喜歡看G圖片讀G片,像凌揚這樣只要看看靴子照片就能滿足的人相比之下實在是清純得不得了,可就有人批評他們是重口味。
  在社區灌了一通水,又刷了會兒微博,約摸著徐賢要回來了,凌揚把頁面都關掉,還不忘順手清理了一下歷史記錄。
  過了一會兒,徐賢果然回來了,但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在他身後赫然還跟著一位不速之客。


Chapter.35 三人竹馬十六年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不會游泳的原因是鐵的比重大於水),信區:Homosexual
  標題:聽說明天是森藍游泳隊內部選拔賽?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外校的能去參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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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Loctar(人人都愛洛克塔),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聽說明天是森藍游泳隊內部選拔賽?
  發信站:森藍理工森海之藍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別說外校的不能,本校的也只有親友團能進,內選賽不對外開放。
  除非你認識游泳隊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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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一見來人跳起來就想把門鎖上,礙不住對方比他動作更快,搶先一步抵住房門,凌揚再怎麼用力推那門都紋絲不動。
  「花花!」凌揚不悅地喊。
  徐賢在後面無奈地攤手,「這可不怪我,他跟蹤我過來的,我也是開門後才發現的。」
  「昨晚你用他的賬號回帖,我就猜你倆可能住在一起。」白礱說。
  「你跟蹤花花幹嘛?」
  「誰讓你老躲著我。」
  「知道我躲著你還死皮賴臉往我這兒蹭?」
  「我有話必須要跟你問清楚,你讓我憋著我難受。」
  凌揚不說話了,白礱卻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徐賢還是第一次見到嚴肅的白礱和沉默的凌揚,自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三個人就誰也不吭聲地杵在原地,屋裡一下子安靜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到。
  最後尷尬的寂靜被白礱打破。
  「花花,今天我想留這兒吃飯。」
  「家裡沒菜!」凌揚搶先開口道。
  「出去買。」白礱幾乎是命令的口吻道,他至始至終目不轉睛盯著凌揚,這命令卻是給徐賢下的。
  「不准去!」
  徐賢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聽白礱的話,聽到凌揚的話直接惱了,之前不知道是誰那麼不夠意思地把自己丟給白礱,此仇現在不報何時報,他轉身抓起鑰匙就出去了。
  徐賢走後屋裡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凌揚與白礱僵持了半天,知道自己的力量拼不過他,索性撒手轉身回臥室,白礱跟在後面,把房門虛掩上。
  凌揚一屁股往床上一坐,「說吧,你想問什麼。」
  「你明知道我想問什麼。」
  凌揚沉默了半天,「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有三個條件,你要全部答應了我才會說。」
  白礱點頭,「你先說來聽聽。」
  「第一,我知道你跟我徒夫是一夥兒的,你現在知道了我的行蹤,但是不能透露給他,也不能問我我徒弟的下落。」
  「你是讓我過河拆橋是嗎?」
  「第一個條件都答應不了那就免談。」
  「我答應你,反正他的事與我無關。」
  「第二,這件事我只說給你知道,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那個人也是一樣。」
  白礱冷哼一聲,「怎麼你對他的稱呼都分生成那個人了嗎?不就因為告白被拒,隔天他又罵了你一頓,十六年的感情說扔就扔?順帶連我也捎上?」
  「白礱!」
  「行,我不說,那你的第三個條件呢?」
  「第三,這件事你聽聽就罷,不能生氣,也要發誓不會做出什麼過激行為,最後這個條件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快從我家裡滾出去吧。」
  ※
  出來買菜的徐賢內心陷入了天人交戰,白礱明顯是要把自己支開跟凌揚獨處,以凌揚對他的態度來看,二人之前好像有過很深的過節。
  凌揚這個人徐賢瞭解,雖然嘴上是像白礱所說得不靠譜了一點兒,但心地善良,再加上性格開朗,輕易不會與人結怨。
  從兩個人分別的表述來看,二人從小就認識是不爭的事實,按理來說,關係應該好到不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追,一個逃,見面就冷戰。
  如果不是白礱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凌揚也不會對他避如蛇蠍。
  想起白礱那種風流成性的態度,徐賢就越發覺得不安,隨便買了點東西,急匆匆往回趕。
  徐賢開門進屋,客廳裡靜悄悄,凌揚的房門虛掩著,裡面的兩個人大概是注意力過於集中,竟然沒有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徐賢徑直來到凌揚的臥室門口,忍不住沒有敲門,而是仔細地辨認來自屋內的談話聲。
  「我做得事就這麼讓你無法原諒嗎?」這是白礱的聲音。
  「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凌揚的聲音並不像平時那麼歡脫,明顯帶著壓抑。
  「那你為什麼見我就跑?」
  「看到你會有不好的聯想。」
  安靜了一會兒,屋裡傳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既然你不怪我,那我們是不是還可以恢復從前的關係?」
  徐賢心裡一沉。
  等了半天凌揚也沒回話,就在徐賢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凌揚慢悠悠開了口。
  「你說怎樣就怎樣嘍。」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看不見門那邊的景象,人的想像力又是如此豐富,徐賢拎著塑料袋的手不知不覺中緊了又緊。
  又過了一會兒屋裡才又有聲音傳來。
  「來讓我看看你的手。」
  徐賢忍不住了,敲門進屋,果然看到凌揚飛快地把手從白礱手中抽出,跳了起來。
  「要留下來就不能吃白食,小白龍去幫廚,去去去。」
  白礱被從凌揚的房間趕了出來,站在徐賢面前,兩個人面對面無語地站了一會兒。
  白礱伸手接過徐賢手裡的菜往廚房走,徐賢空著手跟在後面。
  「我有話必須要跟你問清楚,你讓我憋著我難受。」
  徐賢一進廚房就忍不住開口,這台詞是白礱剛剛才說過的。
  白礱的表情終於不再嚴肅,又換上了之前那種帶有幾分邪氣的風流相。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白礱戲謔地眨了眨眼睛。
  「你放心,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我我管你們是什麼關係,」徐賢臉紅了,「我是在關心他,不是在擔心你!」
  白礱笑得一臉欠抽,「行行,你說什麼都對。」
  「對了,你們剛才都說什麼了?」放下心裡包袱的徐賢一邊削土豆皮,一邊回想起方才的一幕,由衷地擔心起凌揚來。
  這句話點醒了白礱,他臉上的笑容又收斂了,「我答應了凌揚不說。」
  他順手接過徐賢削好的土豆,「我幫你切土豆。」
  徐賢驚了,「你還會切土豆?」他看上去實在不像是一個會用菜刀的人。
  白礱慢慢地搖了搖頭,「不會,但是如果不讓我拿刀切土豆,我怕我會忍不住拿刀去殺人。」
  不用白礱說徐賢也看出來了,那個土豆在他的蹂躪下已經面目全非,徐賢想還好我有多買土豆,至於案板上那個……就留著做土豆泥吧。
  徐賢皺著眉看白礱繼續摧殘那顆倒霉的土豆,他每一刀都下得很艱難,就像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似的,連握著刀柄的指節都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徐賢靈光一現,「難道是因為凌揚的手……?」
  白礱一刀下去,金黃的土豆被染成紅色。
  「哎呀,」徐賢被嚇了一跳,連忙衝出去找創口貼。
  白礱任由對方小題大做地給他包好傷口,「只切破了點皮,用不著這麼緊張。」
  徐賢有點小惱火,「你還是出去吧,知道你是軍校的,不用在我這兒上演血染的風采。」
  白礱被徐賢逗樂了,摸了摸對方的頭,轉身又回到了凌揚的房間,凌揚正窩在椅子上,盯著一旁的鼠標發呆。
  「看久了能多盯出幾個鍵來不?」白礱看他這副樣子就想挖苦他。
  凌揚撇嘴,「你幫我還了吧。」
  「還它做什麼,給你的你就用著。」
  「這是公物。」
  「因為給你什麼你都不收,只好編出個公物的理由寄存在你這,鼠標是這樣,衣服也是這樣,你說你是不是個彆扭受?」
  凌揚又不說話了。
  徐賢終於把飯做好,該做成土豆絲的做成土豆絲,該做成土豆泥的做成土豆泥,當然血染的那一部分自然是扔掉了。
  「叫羊羊出來吃飯。」
  領命的白礱走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的凌揚的房門前,抬腿就是一踹,「笨蛋羊!開飯了!」
  下一秒,凌揚臥室的門開了,「叫毛叫,叫魂啊!」
  徐賢黑線了,原來二人所謂之前的關係竟然是這種相處模式。
  後來徐賢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二人的作戰能力,凌揚和白礱這兩個活寶一個比一個毒舌,湊到一起簡直就沒有一刻安靜時候,整頓飯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互相吐槽的過程。
  據說白礱的家教比較嚴,那他到底有沒有接受食不言寢不語的教育?再說了,這是家教很嚴的結果,那要是不嚴呢?
  飽受摧殘的徐賢一邊痛苦地扒飯一邊想,為什麼他倆不恢復冷戰呢……
  「對了,花花你上次不是說要去森藍看你發小比賽嗎?」白礱終於停止跟凌揚對損,把話題轉向一直沉默的徐賢身上
  「哦對吼,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就是明天了。」
  「我陪你去。」
  「行……不過你還真閒啊。」
  「發小?你說夜狼?」凌揚眼睛亮了。
  「嗯,」徐賢也沒聽清楚他說的是夜狼還是葉朗,反正這倆發音差不多。
  「我也要去!什麼比賽?」
  「游泳。」
  凌揚頓時想起葉朗之前在遊戲裡跟他說過的話,興奮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下來,「切,沒勁。」
  「沒勁?游泳運動員穿得可都是緊身泳褲吧,搞不好還是三角泳褲喲。」白礱直擊對方弱點。
  凌揚臉上瞬間轉換了七八種表情,好像是在極力掙扎。
  「不過是在泳池邊兒上站站而已,連水都沾不到,你還真是膽小如鼠啊,要不本少爺給你包艘救生船?」
  「你才膽小如鼠呢!我只是不高興見水而已!」
  「你還是別去了。」徐賢插話道。
  「憑啥呀?」
  徐賢用筷子敲了敲盤沿,「理由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他可是我發小。」
  「發小怎麼了,發小就是用來掰彎的!」凌揚理直氣壯地說。
  白礱意味深長地看了凌揚一眼。
  「你不讓我去我還偏去,」凌揚站起來一指桌子,「小白龍洗碗!」
  「我都幫廚了,那你做什麼呀?」白礱衝著飛奔進臥室的凌揚喊。
  「我挑衣服行不行啊?」
  砰——
  徐賢斜睨著白礱,後者一臉無辜地聳聳肩。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凌揚最擅長的運動之一就是游泳。」
  「沒錯,他第一次下水就無師自通學會游泳了,水性一直是我們幾個夥伴中最好的,自由式蛙泳仰泳什麼都會,他還經常自詡為美人魚,結果被我們嘲笑。」
  「…………」
  白礱的眼神飄向了凌揚臥室的房門上,「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下水了……」


Chapter.36 森藍理工游泳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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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藍理工是大學城裡最後一個修建的校區,校舍也理所當然是最新的,像游泳館這樣的現代設施也是五所高校中配置最豪華的。
  跟森藍室內標準八泳道相比,煙大的游泳池簡直就像是在室外挖了幾個大水坑。
  就聯絡明體院的露天泳池都要比煙大的更勝一籌,在這方面,擁有百年歷史的煙山大學完敗。
  所以,校際間的游泳比賽大多選擇森藍作為比賽場地,偶爾也會在體院舉行。
  今天是大學城體育祭游泳比賽的前奏,森藍理工游泳隊內部預選賽。
  預選賽不對外開放,只貼出了游泳館停用的通知,來現場觀看比賽的人數不多,大部分都是像徐賢這樣的親友團。
  徐賢一行人來到游泳館時,比賽還沒有開始,選手們都在做熱身運動。
  凌揚一進來頓時覺得不虛此行。
  這麼美好的地方,為什麼自己之前不肯踏足呢?
  游泳選手的身材是所有運動員裡身材最棒的……至少這是凌揚的觀點。
  寬闊的肩膀,強壯的二頭肌,富有彈性的胸肌,完美的腹肌,結實的大腿和流暢的小腿線條,樣樣都直擊凌揚的萌點。
  而且因為經常泡水,皮膚普遍都很好,看上去就讓人有想摸的衝動。
  凌揚覺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流鼻血了。
  徐賢默默地拉著白礱離犯花痴的凌揚遠了一些,堅決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他們是一起的。
  他輕車熟路地帶他們來到葉朗的專用位置,果不其然在那裡看到了葉朗的包。
  他這個發小因為家庭的原因,穿著打扮向來都比較講究,甚至是有些時髦,只是時髦得比較低調,一般人看不出來。
  可與他外在極度不符的是他的內心,專一又保守,選定一個位置,每次就只坐那一個,雷打不動。
  初戀是小龍女,這個不說了,小時候在鉛筆盒上貼過小龍女的貼紙什麼的,這些都是禁句,說出來就會死。
  上大學別人都在談戀愛,他搞網戀,一戀就是大半年,連對方面都沒著過……
  徐賢不是出於自私才反對凌揚肖想自己的發小,而是很懷疑,這樣一個不愛改變的人,直了二十年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掰彎?
  徐賢雖然跟凌揚認識得時間不久,但兩人彷彿好了一輩子,他對凌揚的感情一點不比對葉朗差,所以更不想看自己的好友走進這條死胡同。
  凌揚一頓東張西望,終於找到了葉朗,因對方戴了泳帽泳鏡,不容易一眼認出來。
  葉朗果然穿得是三角泳褲,凌揚內牛,他進來之後發現有的人穿得是連體鯊魚皮——穿那麼多你去滑雪好了,還游什麼泳啊?
  好在他家葉朗沒有讓他失望。
  看到對方之後,他頓時覺得之前看得那些帥哥都是浮云。
  那身材,嘖嘖。
  也不知道他練得是什麼泳,要是蝶泳就最好了,練蝶泳的人腰力一級棒。
  白礱陰森森地出現在他身後:「內心OS都說出來了。」
  「不會吧?!」
  「我騙你的。」
  「……」
  「一試就知道你果然在想齷齪的事情。」
  「靠!」
  「羊羊,白礱說你以前會游泳。」
  「是啊,我游得可好了呢,他有沒有告訴你我游起來就像一條美人魚?」
  「那你怎麼突然就暈水了呢?」
  「因為我不小心吃了惡魔果實!」
  「……那你得到了什麼特殊能力?」
  凌揚悲慟地捂著臉,「我吃得是人人果實,除了變得不會游泳,就沒別的了,好虧。」
  徐賢:=_,=
  葉朗的比賽開始了,因為是內選,每個人都要比很多項,從中選定最適合的項目參加後面的比賽。葉朗主打自由泳,還參加了一個混合和一個接力。
  打小徐賢就認為葉朗游泳的時候最帥,尤其是自由泳,動作流暢瀟灑,剛柔並濟,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他本以為凌揚一定會趁機耍花痴,可對方全程只是默默看著,竟意外地安靜。
  徐賢差點兒以為凌揚轉了性,直到……
  「為什麼泳褲要設計成三角褲而不是丁字褲呢?」凌揚無比認真地考慮道。
  這話說得聲音略大了點,游泳館大,在場人少,直接把凌揚的話擴了出去,連回音都一清二楚,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引來一陣哄笑。
  白礱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個牌子,上書四個大字:我們不熟,示意給在場觀眾。
  徐賢驚訝地望著他,「你哪來的牌子?」
  白礱順手把牌子往身後一丟,「隨身空間。」
  葉朗一直在水裡仰頭跟教練說話,發現了這邊的動靜,一個轉身朝他們游去,在距離岸邊十幾米的地方潛到水下,片刻後躍出水面,雙臂搭上泳池邊緣。
  他把泳鏡抬到額上,「小賢,包裡的鑰匙拿給我。」
  徐賢在葉朗的防水包裡摸了摸,找出一個用橡皮筋拴著的鑰匙,「這個?」
  「對。」
  徐賢剛要上前,手就被白礱拽住了,鑰匙也被搶了去,丟給一旁的凌揚,「你去。」
  凌揚回頭一臉不滿地盯著他。
  「怕就直說。」
  凌揚抓起鑰匙就往泳池邊走。
  「謝了。」
  葉朗接過鑰匙,套在手腕上,往更衣室的方向游去,凌揚原地站著沒動,低頭盯著腳下的池水,不知想起了什麼。
  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人推了他一下,凌揚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撲通一聲掉到了水裡。
  葉朗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發現凌揚好端端地竟然從岸邊掉了下來。
  更詭異的是,一般人不管會不會水,掉下水後都會本能地撲騰幾下,而凌揚卻一反常態地一動不動,身體兀自往下沉。
  葉朗趕緊折了回去,把已經蜷成一團沉到池底的凌揚撈了起來,白礱和徐賢早就守在岸邊,幫著葉朗把人抬上了岸。
  搶救的過程很快,按理來說,凌揚不應該有溺水的表現,最多就是嗆水,可他此刻卻面色蒼白,雙目緊閉,似乎連呼吸都停滯了。
  葉朗從沒見過這種情況,但是訓練有素的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他先是雙手交疊按在凌揚胸口,壓了三下,然後俯下身準備做人工呼吸。
  在他即將觸碰到對方的一霎那,凌揚的手突然抬了起來,擋在二人中間,葉朗的嘴唇貼上了對方的手心。
  凌揚的眼睛慢慢睜開了,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兩個人就這樣近距離地對視了半天,葉朗才發現情況不對勁,連忙直起身子。
  「我沒嗆水。」凌揚放下手,慢慢說道,果然連一聲咳嗽都沒有。
  「你只是要憋死了。」白礱在一旁接道。
  凌揚閉上眼睛,不想理會他,此刻他急於克服身體鋪天蓋地襲來的反胃感,半個字都不想說。
  「你暈水?」葉朗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連音調都有些改變。
  凌揚心中大叫一聲糟糕,掙紮著睜開眼睛,果然看到葉朗自上而下神情複雜地盯著他。
  他強忍著內心翻江倒海的不適,努力坐了起來,與葉朗平視。
  「暈水很丟人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科學研究表明,每98個人中就有一個人有輕度或以上的暈水反應,這跟人的晶狀體成像敏感度有關係,我認識很多人都暈水。」
  「……真的?」
  葉朗的表情明顯是不相信的樣子,但此刻凌揚再也無力解釋,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離水越遠越好,即使身份會被拆穿他也不在乎了。
  「你去哪?」葉朗叫住了他。
  凌揚回頭,「回去換衣服。」
  「就這樣回去?」葉朗看著他渾身濕噠噠的樣子皺眉道。
  凌揚也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然咧?」
  葉朗走到他的包那兒,翻出一串鑰匙丟給徐賢,「去我寢室找套衣服過來。」
  又轉身對凌揚道,「去沖一下,水裡有漂白劑,干在頭上不好。」
  「公共浴室?」凌揚搖頭,「我不去。」
  「為什麼?」
  凌揚無辜地望著一邊的兩位同伴,二人臉上均是一副「我們懂你,但我們愛莫能助」的表情。
  「今天是內選,現在浴室應該沒有什麼人。」葉朗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解釋道。
  「你不是人嗎?」剛才葉朗要鑰匙明顯是準備離開。
  葉朗想,這人怎麼這麼扭捏。
  「我又不是外人。」
  最後凌揚還是乖乖跟著葉朗走了,徐賢這才一臉不滿地瞪向白礱。
  「明知道他暈水,你還推他下去?」
  白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這是病,得治。」
  凌揚選了一個離葉朗最遠的淋浴沖涼。
  葉朗遠遠打量了他一下,上次見面的時候,這個人還拉著自己的手不放,現在又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實在是讓人費解。
  不過現在最讓葉朗在意的是,凌揚和鈴鐺兒,這兩個人都手指受傷,而且兩個人都暈水,這已經不能用僅僅是巧合來解釋了。
  這一刻,葉朗幾乎可以篤定他的猜測……
  葉朗沖完澡,抓起毛巾一邊擦頭一邊往凌揚的方向走。
  他帶的洗浴用品只有一套,凌揚方才主動把他的浴巾要了去,此刻凌揚見葉朗關了水,也連忙幾下衝完,把浴巾拿起來披在肩上。
  「小賢他們應該在更衣室那兒等了。」葉朗道。
  凌揚點點頭,搶在前面往外走,他可不想等下出什麼尷尬的意外。
  可惜事與願違,跟在他後面的葉朗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泡沫,腳一滑,正好跌在對方身上。
  好在凌揚反應足夠快,及時抓住了離他最近的淋浴開關,才使得兩個人不至於摔倒在地,來一次狗血的意外接觸。
  可這麼一弄,凌揚背上的浴巾就被葉朗拽了下來,他的背部完完全全呈現在對方面前。
  葉朗愣了一愣,下意識伸手上去摸。
  凌揚回頭一巴掌拍掉了葉朗的狼爪,「幹什麼動手動腳的。」
  「你的疤是怎麼回事?」葉朗忍不住問。
  「我爸打的。」
  「那麼狠?」葉朗驚了。
  再說了,那傷口實在不像是被打的,倒像是被什麼不規則的利器劃得。
  葉朗可不認為再凶的爹能拿刀劃兒子的後背,除非不是親的。
  「要你管?」
  「你就是因為這個不肯進公共浴室的?」
  凌揚不說話了,把浴巾撿起來重新捂了個嚴實。
  徐賢他們果然已經等在更衣室門口,拿了好幾套葉朗的衣服過來給凌揚挑,還不忘帶了雙人字拖,凌揚看到其中一件襯衫時愣了愣,猶豫了一下,抓過來穿上。
  徐賢也挺意外,其他幾件衣服都是他拿的,只有那件是白礱挑的,不過那衣服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普通的黑色長袖襯衫,左胸口繡著金色鷹紋,下面幾行看不懂的英文,最後是4個巨大的數字:1923。這件襯衫是葉朗高二時買的,他見葉朗穿過幾次。
  葉朗只比凌揚高一點,但是比他壯,尤其是上半身,凌揚穿他的衣服撐不起來。
  「我要是堅持游泳,現在也能是這身材。」凌揚對著鏡子不滿地說。
  「那你倒是游啊?」白礱挑釁般接道。
  「回頭還你,」凌揚指了指衣服,對葉朗道。
  「你隨意。」
  凌揚沒再管那兩位,用袋子把自己的濕衣服一裝直接跑掉了。
  葉朗忍不住問徐賢,「凌揚是混黑道的?」
  徐賢不清楚對方為什麼突然有這麼一問,嚇了一跳:「不會吧,他不是軍屬嗎?」
  「那為什麼他背後有道疤,這麼長,」葉朗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劃了一下,「像是被割傷的?」
  徐賢跟凌揚一起住了幾個月,都沒發現這事兒,他困惑地轉向一邊的白礱,「羊羊背後有疤?」
  白礱點點頭,「高二暑假的時候我們去海邊游泳,臨時變天,遇到風浪,他不曉得被什麼東西割到了。」
  徐賢恍然,「這就是他暈水的原因吧。」
  「對。」
  徐賢又想到一點,「也是暈血的原因吧?」
  這個白礱就沒聽說了,「可能吧,他被救上來之後是流了不少血。」
  「那他暈飛機又是因為什麼?」
  白礱揚了揚眉,「暈飛機?他還說他暈什麼?我早就告訴過你,凌揚的話不能信。」
  「對了小賢,」葉朗突然開口,「你上次說凌揚手指骨折,他傷得是哪根手指?」
  「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
  「讓我想想,他傷得是……」徐賢伸出左手,慢慢捏著自己的手指回憶著,「左手的……」


Chapter.37 新資料片甄曹淡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標題: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霖山開機後最大的新聞+緋聞
  發帖人:探子
  內容:就三個字:小風鈴,不解釋……
  1L:瞬間看懂了,笑而不語坐沙發。
  2L:霖山的人路過,我什麼都沒看到。
  3L:又是那個奇葩女人!她老公真能忍,是我早就休妻了,攤上這麼個人真是頭上綠到要長草!
  4L:人家可是服務器裡的模範夫妻你們不要黑他們HIAHIAHIA。
  5L:風大神你忘了大明湖畔的賀大爺了嗎!
  6L:不能理解為什麼大神要跟那個某某兒組戰隊,帶她拿龍?問題是帶上她能拿龍嗎?
  7L:還有一種合理的解釋,就是鈴鐺兒這個號請了專業拿龍的刷子代打,這種事倒是挺普遍的,就是沒想到大神會接這種私活。
  8L:要不怎麼說紅顏是禍水呢,支持踹掉鈴鐺兒,讓大神和MT搞基去吧!
  9L:我怎麼一點沒看懂,就不能來個人解釋一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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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賢捏著自己的手指回憶著,「羊羊他傷得是左手的……食指、中指……還有無名指。」
  葉朗震驚了,「這麼多??」
  徐賢攤開右掌,左手模擬了一個手掌著地的動作,「想像一下如果他是手掌攤開著地,這麼杵到的話,同時折三根手指也不是沒可能……」
  徐賢猜測著,同時暗自瞥了眼身邊的白礱,嚇了一大跳。
  白礱的臉色鐵青,似乎對誰懷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葉朗也看到了,用眼神詢問著徐賢。
  徐賢無奈地搖了搖頭小聲說,「每次一提到羊羊的手,他就是這個樣子。」還好今天他手裡沒有刀。
  葉朗送別了徐賢和白礱,回到寢室時已經接近晚飯時間,《魂淡OL》的新資料片中午就已經開放,更新包是官方提前放出下好的,此刻只進行了一點小更新就重新登上了遊戲。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怎麼才來,我等你一下午了!
  【私聊】夜狼:你等我一下午了??
  【私聊】鈴鐺兒:是呀,中午12點就開機了,你不知道嗎?哦,不過還是跳票了半個小時!
  【私聊】夜狼:……
  這時幫會頻道里小受別跑高興地叫了起來。
  【幫會】小受別跑:鈴鐺兒快看![自然護符][自然護符]
  【幫會】鈴鐺兒:啊啊啊啊啊!!!!
  【幫會】鈴鐺兒:憑什麼啊!!!!!55555我的護符T口T
  【幫會】小受別跑:哈哈哈哈,誰讓你重色輕友了,讓老狼賣身補償吧!
  葉朗忍不住了。
  【幫會】夜狼:什麼情況?
  【幫會】小受別跑:新開的小副本掉落的護符,你老婆刷一下午了都沒刷到,一見你來她就退隊跑去找你,結果我們再一刷就出了,哈哈!
  【幫會】鈴鐺兒:跑跑欺負人T^T 老公求安慰~~
  【幫會】夜狼:……
  【私聊】夜狼:你們一下午都在刷護符?
  【私聊】小受別跑:對呀,鈴鐺兒手不是一般的黑,你還是趕緊給她摸一個吧,不然我怕她要撞豆腐!
  【私聊】夜狼:他怎麼可能一下午都在線!
  【私聊】小受別跑:為什麼不可能?她一開機就上線了,然後我們就組起了,難道是我們隊裡其他四個人靈異了?
  【私聊】小受別跑:還有,老狼你是不是打錯字了,他?
  【私聊】夜狼:……是我打錯了。
  葉朗忿忿地把鼠標一摔,這特麼地到底什麼情況!
  【私聊】落冥風:本人?
  【私聊】鈴鐺兒:喲,大神!
  【私聊】落冥風:琉璃扣?叫你師父記得六點準時上線。
  【私聊】鈴鐺兒:NO撲繞不勒姆~沒問題!
  【私聊】鈴鐺兒:老公~我先打飯去了,二食堂的包子去晚了就沒啦,回見!╭(╯3╰)╮
  【系統】[鈴鐺兒]下線了。
  葉朗緊緊盯著屏幕上二食堂的包子幾個字,突然之間沒了胃口。
  連看著都能飽,難怪煙大女生管這個叫減肥利器,這描述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
  新賽季的競技場如期開戰了。
  葉朗對PVP不是很熱衷,防戰在副本裡是神一般的存在,下競技場就侷限多多,除非遇到特別合適的隊友,否則很難有大突破。
  但是每天打十場競技場可以拿一個底分,有底分就可以換競技場套裝,因此還是有不少玩家組便當隊每天打滿十場就為拿個底分。
  葉朗有固定的競技場隊伍,跟同樣不擅長PK的花滿樓,以及因為脾氣太暴躁很難找到人組隊的賀大爺一同組成的3V3便當隊。
  之前的鈴鐺兒對PVP完全無愛,連便當都懶得領,因此不在葉朗的隊伍之中。
  葉朗在遞交這賽季報名表時還特地問了現任鈴鐺兒一句。
  【私聊】夜狼:你要打競技場嗎?
  【私聊】鈴鐺兒:老公不是有固定隊?
  【私聊】夜狼:你想打的話,我們可以再找一個人打55便當。
  【私聊】鈴鐺兒:嘻嘻,謝謝老公想著我,不過你們打吧,不用管我~(@^_^@)~
  賽季初始,大家都是原始分,匹配起來速度很快,再加上有一大批的便當隊,水平都不相上下,打起來也不容易拖沓。
  葉朗三人之前打過一個賽季,也算有了點小默契,排了九場,6勝3負,正在等待今天的最後一場。
  系統提示隊伍匹配成功,葉朗的隊伍集體進入備戰區,倒計時2分鐘,門開了,三個人直接衝了出去,在見到對面隊伍的時候均是一愣。
  賀大爺條件反射地追著落冥風砍。
  賀大爺是狂暴型武士,攻擊力強但命中率低,落冥風是旅人,攻擊力低但閃躲高,正克武士,賀大爺幾乎一半的攻擊都MISS。
  好不容易砍到兩刀被鈴鐺兒幾下就加回去了。
  【隊伍】花滿樓:先打治療。
  夜狼的攻擊目標倒是正確,但他從一開局就被落冥小哥和鈴鐺兒輪流控制住了,先是被變成一隻豬,然後則是被鈴鐺兒召喚的地縛藤蔓緊緊纏繞住。
  相比之下,對面的配合非常默契,上來就集火花滿樓。
  缺少隊友的掩護,花滿樓幾下就倒了。
  沒過一會兒賀大爺也躺了。
  剩下一個夜狼完全不具備威脅,只需花時間慢慢把他磨死。
  競技場裡對戰雙方不能對話,但可以做動作,夜狼快掛之前,鈴鐺兒跑過來衝他拋了一個飛吻,發出大大的啵的聲音。
  整場戰鬥耗時不到三分鐘,雖然葉朗方戰術混亂是一方面原因,但有點PK常識的人都看得出來對面三人的實力很強。
  作為仇恨中心的祭司鈴鐺兒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摸到一下,結束前三個人都是滿血。
  戰鬥結束,屏幕顯示出本場比賽的結果。
  【佛擋殺佛】負 0擊殺 0存活 分數-17
  【小風鈴】勝 3擊殺 3存活 分數+17
  葉朗的臉色很不好。
  【私聊】夜狼:過來。
  【私聊】鈴鐺兒:可是我們還沒打完。
  【私聊】夜狼:我讓你給我過來!
  凌揚嘆了口氣。
  【隊伍】鈴鐺兒:我家那口子炸毛了,我去給他順順。
  落冥小哥做了一個雙手叉腰仰天大笑的動作。
  【隊伍】落冥風:去吧,正好休息一下。
  鈴鐺兒三步一跳地來到了夜狼跟前。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想我了?
  【私聊】夜狼:小風鈴?你們怎麼不叫得再親切一些?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吃醋了=。=
  葉朗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管他是鈴鐺兒,是落冥影,還是凌揚也好,只要看到他跟落冥風有瓜葛就氣不打一處來。
  【私聊】夜狼:你很厲害啊,都能跟大神組隊打競技場了,這回是不是他又帶你蹭分?
  【私聊】夜狼:這麼大的事,全服都知道了吧,我這個做老公的是不是又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要不是碰巧排到你們,我還要被你蒙在鼓裡多久?
  【私聊】夜狼:你說你要低調,你還真的是很低調,就差沒把爬牆兩個字貼腦門上了!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今天好健談,我都有點不適應=。=
  【私聊】鈴鐺兒:要不老公咱倆組隊打2V2吧?
  【私聊】夜狼:你不要轉移話題!
  【私聊】鈴鐺兒:我跟落冥風只是純潔滴男男關係,他那種一肚子壞水的人我根本就看不上!
  【私聊】夜狼:哼。
  【私聊】鈴鐺兒:他們三三戰隊缺個人,我只是友情去湊個數而已。
  【私聊】夜狼:哼。
  【私聊】鈴鐺兒:雙打才是情侶檔,你跟我組了雙打,別人保證不會說閒話。
  【私聊】夜狼:哼。
  【私聊】鈴鐺兒:好嘛好嘛~我只想跟老公你一個人組~
  【私聊】夜狼:你一個男人怎麼這麼愛撒嬌?
  【私聊】鈴鐺兒:你不是就萌這種?
  【私聊】鈴鐺兒:就當是陪我玩兒好吧,老公最棒╭(╯3╰)╮
  【私聊】夜狼:收起你的豬嘴。
  【私聊】鈴鐺兒:那我先去打33啦,老公去建戰隊吧,想一個酷一點的名字!
  【私聊】夜狼:唔。
  鈴鐺兒走了之後葉朗想,自己剛才叫他過來是干什麼來著?
  【隊伍】鈴鐺兒:搞定,排吧。
  【隊伍】隊長[落冥風]加入了競技場3V3場的等待隊伍。
  打初始等級的隊伍對凌揚三人來說毫無難度,小風鈴隊打了20場,算上等待時間平均5分鐘一場,輸了兩場,其中一場是配合失誤,另一場是落冥的兩個人一起掉線。
  【隊伍】鈴鐺兒:你們校園網也不怎麼靠譜嘛。
  【隊伍】落冥小哥:這世界上還有靠譜的校園網?
  【隊伍】鈴鐺兒:某人抓上你家暴暴龍出去住唄~
  【隊伍】落冥風:我有在找房子,只是這邊的房源不像你們學校附近那麼多。
  【隊伍】落冥小哥:嗚嗚嗚,老大你要拋棄我們嗎?
  【隊伍】鈴鐺兒:你也趕快找個好男銀嫁了吧。
  【隊伍】落冥小哥:不好意思,小哥我喜歡妹紙。
  【隊伍】鈴鐺兒:真是非主流的性向,不過我不會歧視你的╮(╯▽╰)╭
  【隊伍】落冥小哥:我謝謝您。
  【隊伍】鈴鐺兒:我先去陪會兒勞工,等下副本組滿了拉我。
  【隊伍】落冥風:你還真是不放棄一分一秒廝守纏綿的機會。
  【隊伍】鈴鐺兒:毛主席說了,要見縫插針地談戀愛!
  【隊伍】[鈴鐺兒]離開了隊伍。
  【私聊】鈴鐺兒:阿娜達~~~
  【系統】[夜狼]給你發來了組隊申請。
  【隊伍】[鈴鐺兒]加入了隊伍。
  【隊伍】鈴鐺兒:戰隊建好了沒?
  【系統】[夜狼]邀請你加入【主人和他的女僕】2V2戰隊,是否同意?確定取消
  【隊伍】鈴鐺兒:……………………
  ※
  鈴鐺兒沒有出現在劍情新副本開荒團的名單上,反倒成為落冥的新外援,意外的是劍情幫會竟沒有人對此提出疑義,葉朗雖然覺得蹊蹺,但此刻他巴不得沒人來問他個中原委。
  劍情又接收了一位新聖光祭司,是老會員介紹過來的朋友,接替留香的位置,成為夜狼的新治療,參與新團隊副本月亮井的開荒。
  莫殤心就住在葉朗的樓上,開組前,他特地下樓來找葉朗討論一下人員配置,可說著說著,他總覺得今晚的葉朗有些心不在焉。
  「老狼,你今晚好像不怎麼在狀態,是不是有什麼事?」今天開機後,服務器裡傳出很多風言風語,莫殤心也聽到不少,很擔心這些流言會對葉朗造成影響。
  葉朗猶豫了一陣,問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莫莫,你認識的人中有暈水的嗎?」
  莫殤心不解,「你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今天有人跟我說暈水是一種常見症狀,我怎麼不知道?」
  「呃,老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個,其實我就是……」
  葉朗驚訝地望著莫殤心。
  「我們是家族遺傳,我媽媽,我姐姐,還有我,都有點暈水,怎麼描述呢,就是盯著水面看超過一分鐘以上,就會頭暈噁心。」
  「……真的?」
  莫殤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老狼你是游泳隊的,你身邊沒有暈水的人很正常,但在我這個圈子裡,有暈水症確實是個挺普遍的現象……」
  莫殤心回寢室了,葉朗又習慣性地按下O鍵,鈴鐺兒的位置顯示他已經在新副本中,而落冥影那個名字始終是灰色的,似乎永遠都不會亮起來。
  葉朗回憶起徐賢下午說過的話,他攤開左手,凝視著自己的掌心。都說十指連心,同時斷三根手指,那是有多疼?
  葉朗無法想像。


Chapter.38 不可或缺賢內助

  發信人:Qfnidaye(匿名),信區:Homosexual
  標題:[樹洞]MD煩死了
  發信站:絡明體院綠茵碧水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最近他跟一個小男生走得很近,上次大庭廣眾下兩個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前兩天還把人給帶到學校來了。
  吃乾抹淨轉身就走,上了老子還不負責任,算什麼男人。
  老子真想YAN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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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Sevenwind(風),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樹洞]MD煩死了
  發信站:絡明體院綠茵碧水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這個BBS是可以顯示IP的,晚上我教你用代理?
  -------------------------------
  
  月亮井的難度比葉朗當初預想得還要大,遊戲開發公司為拉大玩家差距,給新副本增加了一個強化BUFF,所有BOSS及小怪的血量和攻擊增加20%,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官方激勵手段,既可以激發高端玩家的爭強好勝心,增加擊殺成功的榮耀感,還可以刺激普通玩家消費,鼓勵他們向著高玩的目標努力進發。
  資料片開放的第一個晚上,光沿途小怪就耗費了劍情開荒團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見到第一個BOSS已是兩個小時之後,然後在開戰2分鐘後華麗麗地滅團。
  這樣的結果其實並不讓人感到意外,霖山是新服務器,進度比舊服岱山等一批公測時就開放的老服要晚上整整半年。霖山的玩家在成長起來之後,各種副本BOSS的擊殺攻略都已經很成熟,從圖片到文字到視頻,詳細到各職業的打法心得都無一不有。新服玩家即使開荒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從未有過從零開始面對一個技能不祥的BOSS的經驗。
  因此不止是劍情遭遇了這種尷尬,就是霖山其他大幫會也都在一號BOSS這裡止步不前,甚至彼此都不好意思透露自己的進度,唯一公開的最好成績是落冥的50%,據說這個BOSS有幾個階段,每個階段作戰方式都不同,而落冥在第一天就過了前兩個階段,這個進度就算放在老服也屬於不錯的成績。
  由於之前團隊一直在FARM伽藍殿沒有難度,劍情已經很久沒有使用YY指揮RAID,經過昨天的慘痛教訓,大家發現開荒打字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因此幫會發出通知,即日起開荒團成員必須上YY聽指揮。
  葉朗登錄YY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好友名單裡鈴鐺兒的名字亮著,這還是上次幫戰時兩人互加的好友。
  鈴鐺兒名字後面顯示得是一個陌生的頻道號,葉朗猶豫了一下,還是雙擊了鼠標,進入到鈴鐺兒所在的頻道,進去後葉朗就發現了,那是落冥九天的幫會頻道。
  跟許多幫會YY頻道一樣,落冥的頻道也按用途分出許多個房間,由於還沒有到RAID時間,副本頻道里只有小貓三兩隻在掛機,大多數人都在娛樂頻道里的卡拉OK房。
  房間是公開的,葉朗默默地點了進去,聽了五秒,又默默地退了出來……
  他接著把房間列表往下拖,最後在PVP分類下的小風鈴3P專用房間用戶列表裡看到了鈴鐺兒的名字,不出他所料,與鈴鐺兒名字並列的還有落冥風和落冥小哥兩個ID。
  這個房間居然也沒有上鎖,葉朗沉著臉點進去,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干偷聽這種勾當,就是偷得未免光明正大了點。
  他一進去就聽到有人在說話:
  「我羊旅人,你去纏武士。」落冥小哥名字前面的燈亮著。
  「日!老大別給我的羊上DOT!」
  「尼瑪我被沉默了,居然不默治療默我,SB,解解解解解!」
  「跳橋跳橋跳橋!」
  另一個聲音響起,「你能不能行了,這麼快出冰箱?」
  葉朗在寶塔山上聽過這個聲音,因為聲音的主人太欠抽,他一次就記住了,是落冥風無誤。
  「不出我就掛了!」
  「你當治療死的?」
  「哈哈。」
  鈴鐺兒前面的燈亮了一瞬間,葉朗一愣,忍不住開大了耳機音量。
  那面估計是鈴鐺兒出手救了小哥,小哥的聲音也變得歡快。
  「臥槽,給力。」
  「點了弓手,寶寶太煩。」落冥風的聲音。
  「看我的!」
  沒多久從YY裡傳來小哥得意的歡呼聲,葉朗聽得出戰況已經是一邊倒,果然不多久這局就結束了,小哥開始吹噓方才自己的出色表現。
  「哥剛才的大臉盆好給力,爆了三千二!」
  「有什麼好得意的,剛才要不是鈴鐺兒你就被武士秒了,真丟人。」
  鈴鐺兒說話了,「那個武士命中率挺高,我估計他那一身都打滿六級命中石頭,不然不能連續三斧命中。」
  之後三人還討論了一些什麼,不過葉朗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怎麼會這樣?
  落冥風大概是從遊戲裡切了出來,看到YY裡夜狼的名字,吹了個口哨。
  「鈴鐺兒,有客人,出來接客了。」
  「啥?」YY裡安靜了一下,緊接著對方的聲音再度響起,「喲呵,老公你來了?」
  他的聲音充滿愉悅,「來找我嗎?等我打完這場就去陪你。」
  「臥槽,你能不能敬業一點,」小哥發話了,「這才打了幾場?」
  「陪老公重要,你算個毛?」
  相對於鈴鐺兒的輕鬆愉悅,葉朗此刻的心情已經降到了極點,他手一抖,一言不發地從落冥的YY頻道里退了出來。
  他原本以為凌揚和鈴鐺兒都是煙大人,都是魂淡玩家,手都受了傷,而且都暈水,這麼多線索完全可以鎖定他們倆就是同一個人,在泳池凌揚落水後,他甚至已經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然而鈴鐺兒三人組一口咬定鈴鐺兒傷在左手小指,凌揚傷得卻是另外三指,就算三人組又在抱團撒謊,那昨天下午凌揚明明跟自己在一起,鈴鐺兒卻一整個下午都在線又如何解釋?
  葉朗見過凌揚三次,第一次對方沒有開口,第二次二人聊了很多,第三次他已經牢牢記住了凌揚那種明亮又有些清脆的嗓音,就算隔著網線有失真他也確認自己辨認得出來。
  可方才YY裡那個陌生的聲音又是誰?葉朗發誓他沒有聽過那個聲音。
  難道二者之間的巧合真的就只是巧合而已嗎?
  原本已經無限接近真相的葉朗,所有的線索又在一瞬間被推翻了。
  葉朗退出頻道後,YY裡傳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那是一個再標準不過的女聲,雖然仔細聽上去會覺得有些許違和。
  「臥槽,把你那個該死的變音軟件關掉,麻死哥了!」
  女聲再度響起來,「哎,我老公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呢,不然我還可以向他展示一下我這個高性能變音器各種強大的功能。」
  「你接著玩吧,早晚一天要玩出火。」落冥風說。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我就是個運氣不好的賭徒,攢了十六年的賭本一夜之間輸得精光,現在好不容易弄到一點翻身本兒,你以為我還敢隨隨便便就ALL IN嗎?」
  凌揚終於恢復了自己的本音,「我輸不起啊親。」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怎麼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私聊】夜狼:沒什麼。
  【私聊】鈴鐺兒:等我打完這局我們就去打22。
  【私聊】夜狼:今天不想打,你們打吧。
  【私聊】鈴鐺兒:為什麼?
  【私聊】夜狼:沒心情。
  【私聊】鈴鐺兒:嗚嗚嗚嗚那好啵T^T
  【私聊】鈴鐺兒:對了,給你發了郵件請注意查收~\(≧▽≦)/~
  葉朗打開郵箱,果然再次收到了來自xiaofeiyang的郵件。
  郵件的附件是一個壓縮包,他下載後打開來看,發現裡面竟然是月亮井第一個BOSS前兩個階段的攻略,有截圖有文字,從BOSS技能到應對方法,寫得十分詳細,就連截圖上都簡單畫出MT走位的路線。
  看得出來攻略的製作人也在摸索中,因為這顯然是一篇尚未成型的開荒攻略,很多地方都標明了(?)的字樣,還有些地方特別寫明是猜測待驗證,到BOSS血量50%後,攻略就斷掉了,文字內容顯示BOSS的攻擊方式到這裡又有改變,最後是三個英文字母:TBC。
  ※
  在葉朗的語音指揮下,今天劍情的開荒比昨天順利得多,起碼不是一群人加好BUFF沖上去就團滅了,也陸續見到了BOSS的第二階段,最好一次甚至打到了62%,對於純開荒團來說,這個進度相當不錯,莫殤心對此感到很是驚奇。
  【私聊】莫殤心:你怎麼知道這裡要這麼打?
  【私聊】夜狼:我看了攻略。
  莫殤心更加驚訝了。
  【私聊】莫殤心:你哪裡看來的攻略?這個副本剛開,外面根本沒人出這個BOSS的攻略。
  葉朗不想解釋,他輕描淡寫地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私聊】夜狼:朋友傳給我的,他們內部的攻略。
  接下來的日子裡,葉朗每天都會在郵箱裡收到鈴鐺兒的郵件,伴隨著落冥副本進度的推進,鈴鐺兒的攻略也整理得越來越完善,甚至細化到了每個職業的職能分配。
  壓縮包裡的截圖也越來越多,上面細細標註了團隊中每個人的站位及跑位,鈴鐺兒甚至把劍情的團隊名單要了過去,根據他們的人員配置制定出更適合劍情的分組和應戰方案。
  葉朗已經逐漸習慣了每天RAID結束後把用插件記錄下的DPS和治療數據以及團撲前戰鬥記錄回傳給鈴鐺兒,鈴鐺兒只要看一眼戰鬥記錄就能迅速準確地分析出滅團原因,第二天為葉朗一一指明問題所在,並根據數據指出每個團員的優勢和缺點,葉朗發現鈴鐺兒對職業的涉獵非常廣,幾乎每個職業的技能和攻擊方式他都瞭如指掌,就像曾經深入瞭解過一般。
  在鈴鐺兒的幫助下,劍情的進度從服務器四五一舉躍到服務器第二,緊緊跟隨落冥的步伐,經常是落冥解決掉一個BOSS後一兩天,也緊接著傳來劍情DOWN掉該BOSS的消息,不少玩家從此對劍情刮目相看,先前排在劍情前面的幫會更是卯足了勁地追趕。
  鈴鐺兒在葉朗心目中一直是脫線的代表,可他講起戰術時又會變得無比認真,認真到了幾乎是變了一個人。有的時候打字說不明白,兩個人還會上YY語音交流,鈴鐺兒依然是那副低沉到甚至有些沙啞的嗓音,一個葉朗從未在現實中接觸過的人的聲音。
  只是在傳授副本打法之餘,鈴鐺兒還是會開玩笑地叫葉朗老公,這兩個字聽上去跟看起來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葉朗每次聽到一個陌生男人叫自己老公就會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如果說,最初的鈴鐺兒是葉朗脅迫留下的契約老婆,之後是不斷給葉朗惹事生非還整天對著他犯花痴的纏人精,那麼如今,連葉朗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鈴鐺兒已成為他不可或缺的戰友。
  另一方面,在三次元中,一年一度的大學城體育祭如火如荼地舉行,葉朗的訓練更緊密了,下午只要沒有課,他就泡在游泳館。徐賢從小就是葉朗游泳的忠實粉絲,只要是有葉朗參加的比賽,他絕對會到場助威,身邊還跟著上次內選賽時一起來過的白礱。
  這天是游泳比賽的校際預選賽,現場來了不少觀眾,徐賢一如既往地在岸邊給葉朗看包,還順便幫葉朗接了個電話。
  葉朗順利通過預選賽,去找徐賢拿鑰匙,左右打量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室友怎麼沒來?」
  徐賢嘴巴張了又張,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問過他了,他說他不想見水。」
  葉朗有些失望。
  徐賢與白礱互視了一眼,「那個,過兩天在軍校舉行籃球決賽,我和白礱去看比賽,你要不要同去?」
  籃球決賽就在游泳決賽的前一天,葉朗拿不準是去看比賽還是留下來訓練。
  「……羊羊他也會去。」徐賢補充道。
  葉朗點頭,「好。」
  白礱斜睨著葉朗離去的背影,「你確定你發小是直的?」
  徐賢完全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礱冷笑一聲,「直人他會在手機裡存凌揚的照片?」
  徐賢真心不是要故意偷看,主要是葉朗那個手機在待機時很容易點到相冊鍵,徐賢只是幫對方接個電話而已,誰知一不小心就放上了幻燈片。
  「我……他……」徐賢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有點被顛覆,「要是他真的……你會……?」
  「只要是凌揚看中的人,就算對方是鈦合金的直人,我也會幫他掰彎了。」
  徐賢徹底無語了,「怎麼聽上去你才是對羊羊感興趣的那個人?」
  白礱搖頭,「這是我欠他的。」


Chapter.39 兒時夢想飛行員

  發信人:Qfnidaye(匿名),信區:Homosexual
  標題:哈哈哈老子會用代理了!
  發信站:未知區域
  一個SB教我的,再也不怕IP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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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Sevenwind(風),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哈哈哈老子會用代理了!
  發信站:絡明體院綠茵碧水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恭喜,以後樹洞的時候沒人知道你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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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育祭的籃球決賽在週六上午九點舉行,葉朗八點整來到徐賢家時,凌揚的房門還緊閉著。
  徐賢無奈攤手,「羊羊還在睡,他是睡神轉世來的,只要沒有早餐蹭他能睡到十點,你去叫他好了,不然今天別想走。」
  徐賢回到自己屋講電話,葉朗去敲凌揚的門,反覆敲了幾遍都沒有動靜,大家都是男生,葉朗沒想那麼多,索性推開門。
  徐賢突然想起一件事,從隔壁房間探出頭來,「對了,你別進他屋,羊羊他有……」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見葉朗迅速地關上門,神情尷尬。
  徐賢嘴角一抽,掙扎著說完下半句,「……裸睡的習慣,他說這樣比較親近大自然……」
  葉朗低下頭,對此不發表意見。
  徐賢頓時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還是我去叫吧。」
  他對著手機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再次推開凌揚的房門。
  在見到眼前的光景之後他閉了閉眼睛,以後要好好教育羊羊,被子是用來蓋的,不是用來捲成一團抱著睡的。
  走近後徐賢也見到了葉朗上次提到的凌揚後背的傷,很長的一道不規則疤痕,雖然已經徹底癒合了,但可以想像得出當時情況一定很凶險,難怪凌揚後來會暈水。
  凌揚極不情願地被徐賢從床上拎起來,蔫蔫地從房間裡走出來後見到葉朗,精神一下子振奮了許多,高興地打了聲招呼。
  葉朗有些不自然地把頭偏到一邊,似乎想起了什麼不該想的事情。
  等三個人來到比賽現場時,籃球館裡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人因為沒有座位擠在過道和球館後排。
  不過白礱不知怎麼神通廣大地在第一排搞到了四個視野最好的位置,徐賢他們就座的時候,都能感受到來自背後無數道視線的洗禮。
  比賽還沒有開始,現場氣氛已經很熱烈,有不明團體在坐莊開賭局,愛湊熱鬧的凌揚見了也要上去押一注。
  「他們在賭誰輸誰贏?」徐賢問。
  凌揚笑得有些小邪惡,「賭在第幾節打起來。」
  錢唐和絡明的球風均以彪悍著稱,只要遇到就準沒好事,幾乎年年決賽都會起衝撞,技術犯規都是輕的,最嚴重的一次把上前調停的裁判都打進了醫院,雙雙被取消資格。
  「你押得什麼?」白礱湊過來問。
  「我押他們打不起來,這可是個大冷門,要是中了我就發了,」說罷他還轉頭問葉朗,「朗哥要不要跟?一本萬利哦。」
  葉朗想了一下,把錢包掏給他,凌揚也不客氣地抽出一張票子,「放心,有小白龍在這,不會讓你虧到的。」
  白礱點點頭,「這個好說。」
  果然比賽從一開始雙方就私底下小動作不斷,肢體接觸一再升級,因為碰撞太多,裁判只能睜一眼閉一眼,否則這球就沒法打了。徐賢在觀眾席上看著,覺得凌揚這錢肯定是要白扔了。
  軍校的人專職練打人的,在動手方面顯然更高明一些,表面不露聲色暗地使絆子的功夫格外純熟,防守時胳膊肘一拐專攻敵人要害。
  暴暴龍被軍校某球員一肘擊中腹部,氣得上去就推了對方一把,裁判立即吹了個技術犯規,戚風上前把即將暴怒的暴暴龍攔下,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這才穩住局面。
  軍校的幾個人見狀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確定了突破點,之後各種陰招都往暴暴龍身上使,在一次跳起爭球時,軍校兩個球員同時用身體攻擊暴暴龍,竟然把他撞飛出去。
  一貫冷靜的戚風見狀怒火中燒,一把揪住肇事者球服的領口,對方也立刻如法炮製,軍校諸人早就等這一刻,集體圍了上去,體院的人當然也不甘示弱,挺身而出,衝突一觸即發。
  觀眾席上頓時噓聲一片,尤其是押第一小節出事的人更是帶頭激烈起鬨,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三米高的觀眾台一躍而下,一個法師閃現竄到針鋒相對的二人跟前,一手一個同時扣住了雙方手腕。
  兩個人都被這突然殺出的程咬金嚇了一跳,軍校的人剛想給來人點顏色看看,扭頭一看是他,拳頭頓時僵在半空。
  「好好比賽,打什麼架嘛,」白礱苦口婆心地勸道。
  「是他們先動手的,」軍校的人不甘心地指著戚風。
  白礱雙手一鬆,後退一步,微微垂下頭用食指蹭了蹭鼻尖。
  軍校的人立刻不言語了。
  戚風見狀也撒了手,轉去關心暴暴龍的傷勢。
  本來都已經準備逃跑的裁判這時才戰戰兢兢地吹了哨,「你你你,觀眾怎麼能跑到場地上來呢?」
  白礱嘻嘻一笑,「我是他們的狂熱粉絲,就想上來要個簽名,這就回去。」
  白礱跑回去,垂直起躍,扒住觀眾台邊緣踩著牆面蹭蹭兩步蹬了上去,跳回到座位上。
  翻牆是軍校的基礎訓練之一,在場的本校生倒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外校的學生都被方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凌揚頭也不抬地在數錢,似乎對這種事司空見慣,「看到沒,這就是錢唐一霸的威力。」
  徐賢一臉的崇拜,饒是葉朗都有些意外,從外表上看,白礱實在只像個文人。
  「可惜是王八的八。」凌揚接著奸笑道。
  白礱微微垂下頭,食指蹭了蹭鼻尖,凌揚立即住了嘴,斂了笑,一副我什麼都沒說過你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
  暴暴龍摔倒時腳踝扭傷,已經不能參加後續的比賽,他憋氣地坐回到場邊休息區,就在凌揚等人斜下方不遠的位置。
  都是一個幫裡的成員,凌揚當然要展現一下他的兄弟愛,他探出頭去,「喲!暴暴龍!」
  暴暴龍本來就心情煩躁,抬頭一見是他,火了,「怎麼走到哪都能看到你?」
  凌揚咧嘴一樂,「嘿,請叫我羊寶哥!」
  被白礱這麼一攪局,接下來軍校的人在小動作上收斂了許多,體院的自然也就認真投入比賽,雙方越打越精彩,比分咬得死緊,觀眾們紛紛表示不虛此行,就是賭金沒有收回來有些惋惜。
  體院損失了一名主力,雖然替補也很強力,但最後還是以兩分惜敗,錢唐軍校拿到了冠軍,主場優勢頓時體現出來,觀眾席上響起了嘹喨的軍歌。
  凌揚被震得耳朵疼,一拉身邊的葉朗,「走我們去逛逛。」
  徐賢腳一抬也打算跟過去,被白礱一把撈回來,「跟什麼跟,留下來唱軍歌。」
  徐賢:「……」
  凌揚帶著葉朗輕車熟路地在軍校裡穿來穿去,葉朗甚是驚奇。
  「你對這裡很熟?」
  「嗯,大一的時候經常來玩兒。」
  「這兒不是封閉管理嗎?」
  「你把小白龍的照片貼腦門上,就是進軍械庫都沒人攔你。」
  葉朗跟著凌揚來到一處不知是做什麼的訓練場,有許多他沒見過的古怪器械。
  「這裡是什麼地方?」
  「飛行員訓練基地,大一在這裡做基礎練習,大二了才能去外地的分校上機,湖朔是丘陵,沒那麼大平地兒供他們折騰。」
  「你好像對這個很瞭解?」
  凌揚跳上一個巨大的轉輪,雙手撐開抓住轉輪的欄杆,「來轉我。」
  葉朗走到轉輪側面,用了一半的力向下搖動轉輪。
  「再快點沒關係。」
  轉輪的速度加快了,凌揚整個人都隨著轉輪在垂直面上360度高速旋轉了起來,口裡還發出興奮的呼聲。
  葉朗光看著都有些眼暈,「這麼轉你不會暈?」
  凌揚逐漸停了下來,「剛開始的確會,練多了就不會。」
  「你練這個做什麼?」
  「這是做飛行員的基本要求,上天了比這個轉得還多呢,我從小就練,啊,還有這個。」
  凌揚又擺出一個很古怪的姿勢,原地飛速地旋轉,這個動作葉朗也看過,足球隊訓練的時候有時會用到它來訓練球員的平衡能力,只是葉朗從沒見過哪個人轉得像凌揚這麼快。
  葉朗記得高中時看校足球隊隊員做這個訓練的時候,都是兩兩一組,一個人轉得時候,另一個人在旁邊保護,因此凌揚停下來的時候,葉朗下意識地扶了對方一把。
  「咦?你也知道?」凌揚停得倒是很穩,「這個動作很危險,一般轉的時候身邊必須有人看著,不然容易磕破頭。」
  說完他撩起額頭上的流海,「看,我就磕破過。」
  葉朗定睛瞅過去,凌揚額角處是有小指蓋那麼大一丁點不明顯的印記,因為年代久遠,幾乎恢復得跟周圍的膚色一樣,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
  「你受的傷還真多。」光葉朗知道的就有三處。
  「可能因為我是疤痕性皮膚?」凌揚想到這個問題也很苦惱,「難看死了,想去也去不掉。」
  「男孩子身上有點傷沒什麼的。」葉朗突然想起那個讓凌揚不願意進公共浴室的理由,看來對方真得對自己身上有疤很在意。
  「噗,這都是糙老爺們的想法。」作為一個精緻GAY,身體上有瑕疵簡直就是凌揚難以啟齒的污點!當然這些葉朗可不會懂。
  葉朗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練這麼多,就是為了當飛行員?那為什麼最後沒有當?」
  錢唐是空軍管制的軍校,校園裡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飛機模型,上次徐賢來的時候是晚上,不如白天看得這麼清楚,此刻他正停留在一個二戰時期的老式戰鬥機模型前,低頭閱讀石碑上刻的說明文字。
  「你上次說,羊羊他體檢沒過,不是因為他暈飛機?」
  白礱一聲嗤笑,「你問他一百次,他能有一百種藉口回答你,沒有一個重複的,但也沒有一個是真的。」
  「那真實理由是什麼?」
  「你猜不出來嗎?」白礱走到石碑前,伸出指頭狀似無心地擦拭石縫裡的灰塵,「空飛的體檢是很苛刻的,不僅身體要健康,素質要過硬,就連體表也要求絕對得完美,即使一丁點的瑕疵都不允許存在。」
  「凌揚?」
  凌揚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回神,「啊,不好意思,我又走神了嗎?」
  「你還好吧?」葉朗關切地問。
  他搖頭,「我沒事,剛才說到哪兒?」
  「說到你為什麼沒有當飛行員。」
  「哦,那個啊,」凌揚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兒時夢想而已,誰小時候還沒有過夢想呢,又有幾個能成真的。」
  ※
  葉朗晚上上線的時候鈴鐺兒已經在線,他裝作無意地問了問莫殤心,得知鈴鐺兒下午上過一次線,還跟呂小布他們刷了趟每日本,而那個時候他正和凌揚一起在錢唐的校園裡散步。
  葉朗如今已經可以確定凌揚和鈴鐺兒是兩個不同的人,但不知為什麼,這樣的認知反而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鈴鐺兒見葉朗來了就拉上他兩個人去排競技場,防戰在2V2中起到的作用非常簡單,主要看有沒有一個合適的隊友,如果遇上很強力的祭司搭檔,即使自身水平一般,也能打到一個不錯的成績。
  何況這段日子裡,鈴鐺兒陸陸續續傳授了他不少防戰PK的技巧,葉朗是個吸收能力很強的人,與鈴鐺兒的配合漸入佳境,兩個人的等級眼瞅著就要奔上2000。
  競技場等級要達到2200分才可以換套裝肩膀,上賽季葉朗的三三便當隊成績一直在1300到1600之間徘徊,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葉朗估計拿一個肩膀應該不成問題。
  這場兩個人打到一半,葉朗的屏幕上竟然刷出一條系統消息。
  【系統】[落冥影]上線了。
  葉朗一愣,也沒管自己還在PK,手指先於大腦一步發了訊息過去。
  【私聊】夜狼:你好像很少上線?
  戚風最近幫會開荒消耗很大,這天臨時想到小號倉庫裡還存著幾個修理機器人,便想拿出來用,結果一上線就收到了夜狼的消息,頓時覺得好笑。
  自己明明已經提醒過凌揚,他那個勞工更有興趣的是他本人,可他就是不相信,非要走曲線救國路線,該說他什麼好呢?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過,以戚風的性格,他才不會順勢為對方鋪路,他不使絆子,已經很給面子了。
  可惜今天時間緊,不能好好陪情敵玩一玩,戚風把機器人轉移到大號上,這才打字回覆他。
  【私聊】落冥影:呵呵。
  【系統】[落冥影]下線了。
  葉朗這場競技場毫無疑問地輸掉了,鈴鐺兒在一邊好奇地問他怎麼打到中途突然不動,是不是卡了?
  葉朗突然之間沒有了興致,編了個理由打發掉鈴鐺兒,想了半天不知道該做什麼,最後飛到逝汶湖邊釣魚。
  他一邊釣魚一邊琢磨,這該死的呵呵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Chapter.40 凌揚重返游泳池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二食堂吃出鋼釘這種事我會上BBS說嗎),信區:Homosexual
  標題:森藍游泳館真是G的天堂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質素很高。可惜咱沒那兒的游泳證啊,只能在岸上過過眼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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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Loctar(人人都愛洛克塔),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森藍游泳館真是G的天堂
  發信站:森藍理工森海之藍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我可以借你,要不?要就站短我。
  -------------------------------  
  好難受……
  背上好痛……
  不能呼吸了……
  嘩啦——凌揚從水裡竄了上來,十指緊緊扒住池邊,半天才慢慢恢復了呼吸。
  果然還是不行。
  頭暈,更要命的是噁心。
  胃裡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明明比誰都清楚這種心理性反胃並不會真得導致嘔吐,可就是無法擺脫這種糟糕的生理感覺,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對水的排斥。
  凌揚恍惚間,看到一雙男人的赤足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閉上眼,深呼吸,試圖把自己想像成是一個會驅散DEBUFF的祭司,努力地將負面狀態從自己腦海中剔除。
  感覺稍微好轉一些了,他重新睜開眼,那雙腳還在眼前,不是幻覺。
  那是一雙很陽剛的男人的腳,腳趾修長,棱角分明,寬闊有力的腳掌,弧線美好的足弓,指甲修剪得很乾淨。
  戀靴戀足一脈相承,這樣一雙男性的赤足如此近距離出現在凌揚面前,其震撼力不亞於異性戀驟然見到一對袒露的36D胸器,凌揚下意識嚥了口口水,整個人精神頓時振奮了許多。
  凌揚噁心方退,色心又起,忍不住抬頭看擁有如此漂亮一雙腳的人長了一張怎樣的臉。
  凌揚眯起眼睛,視線掃過肌肉線條硬朗的雙腿,情不自禁停留在某隆起的部位,緊身三角泳褲將雄性器官的輪廓勾勒得恰到好處,從那蟄伏沉睡的姿態,都可以想像出野獸爆發後的巨大威力。
  難怪心理學上會有生殖崇拜這一說法,從凌揚這個卑微的角度看過去,著實讓人匍匐膜拜的衝動。
  凌揚的眼神順著關鍵部位一路向上,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
  葉朗也靜靜站在岸邊,自上而下審視著水裡的凌揚,兩個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一個俯視,一個仰視,彼此都被心中升起的微妙感覺迷惑了。
  每個人都有征服比自己弱小者的衝動,每個人也都有臣服於比自己強大者的渴望,這是人類作為生物的原始本能,當面對得是跟自己一樣的雄性時,這種慾望更容易被激發,被擴大。
  兩個人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今日在泳池邊的這一對視,奠定了日後二人關係中彼此的地位。
  葉朗蹲了下來,近距離注視著凌揚紙一樣蒼白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裡?」凌揚問。
  葉朗默了一下,「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我來問你。」
  「哦,」凌揚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誰的主場,「不想被同學看到我游泳,我在BBS上問你們校友借的游泳證。」
  「其實你要游泳的話找我就行,我可以幫你辦。」
  「啊,你怎麼不早說?」
  「……因為你之前暈水。」
  葉朗不提凌揚差點都忘了,如今猛然提起凌揚頓時又一陣頭暈目眩。
  葉朗右手一撐泳池的邊緣跳下水來,濺起的水花打在凌揚臉上,他本能地閉上眼別過頭逃避。
  「你真的沒有必要穿這麼多,」葉朗看著凌揚身上保守的分體泳衣說,哪有人在室內游泳館穿防曬泳衣的。
  「冰河不是說過,傷痕是男子漢的勛章嗎?」
  凌揚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盯著對方,眼前又開始發虛,葉朗的話像是在云端飄著,卻又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其實每個人都有弱點,暈水真的不算什麼。」
  凌揚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在問,那你呢?
  「我恐高。」
  凌揚一怔,掙扎著擠出兩個字,「……真、的?」
  葉朗點頭。
  「天、生的?」
  「天生的,雖然不是很嚴重。」
  凌揚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說出一個長句子,「那不是,不能開飛機了?」
  葉朗少見地笑了笑,「開飛機我沒想過,十米跳台都不是很敢跳。」
  凌揚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了,他認真地看著對方,表情有一點點惋惜。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凌揚慢慢眨了一下眼。
  「來,現在把手給我,」葉朗伸出手去,用聽上去無比可靠的口吻,堅定地,緩緩地,一字一句說道:「放心吧,我是不會鬆手的。」
  ※
  兩個人從泳池出來後一起淋浴,這次凌揚不再像上次那樣遠遠躲到角落,而是大大方方挨著葉朗沐浴。
  或許是有了新進展,哪怕進步不是那麼明顯,但至少是跨出了很好的第一步,凌揚的心情很好,嘴角得意地上揚,還哼起了跑調的小曲,連葉朗都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了。
  凌揚正打算伸手去置物台上取洗髮水,突然心中一動。
  「朗哥,我的洗髮水用完了,你的借我用好不好?」
  葉朗不疑有它,直接把自己面前的洗髮水遞給他。
  呼呼,原來葉朗用的洗髮水是這個味道,凌揚高興地打了一頭泡泡,「你知道嗎,我剛跟花花合租那會兒,有一次偷用他的洗髮水,結果他告訴我那瓶是給他們寢室小狗洗澡用的,害我一整個禮拜都聞自己身上有股狗狗味兒。」
  葉朗想像一下那個場景,也忍不住笑了。
  凌揚把洗髮水遞了回來,葉朗扭頭去接,水流不斷把凌揚頭上的泡沫衝下來,他的雙目因此而緊閉著。
  這不是葉朗第一次見到凌揚赤裸的身體,第一次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他背後的疤痕吸引,第二次是在凌揚臥室裡的驚鴻一瞥,連葉朗都不知道當時他為什麼要尷尬地退出來,畢竟同性之間看到裸體——尤其是像他這樣每天在游泳館訓練的人,是件司空見慣的事情。
  凌揚比葉朗纖細許多,但絕非瘦弱,他膚色健康,肌膚細膩到幾乎看不到毛孔,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感受一下它的觸感。葉朗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仔細觀察對方,他無比震驚得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有起反應的趨勢,登時愣在當場。
  凌揚見葉朗沒有遲遲沒有動靜,閉著眼睛疑惑地搖了搖手裡的瓶子,似乎是在詢問。
  葉朗尷尬地一把接過,側過身體,強迫自己的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
  他覺得越洗下去越危險,草草沖完回到更衣室換衣服。
  葉朗此時的心情無比複雜,難道是因為某個男人每天纏著自己一口一個老公地叫著,所以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被同化了?
  等到葉朗穿戴整齊,又平復了半天心情後,凌揚才從浴室裡出來,葉朗只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撇過頭去。
  「你洗得好快。」凌揚道。
  葉朗低下頭,有點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對方發覺。
  「其實昨天我有來看游泳的決賽,只是當時現場人太多了,我看一直有人圍著你,就沒跟你打招呼。」
  葉朗一愣,抬起頭,對方已經擦完身體,正背對著他穿衣服。
  「我還忘了恭喜你拿亞軍。」
  葉朗搖搖頭,「沒什麼的,又不是第一名。」
  「你不能跟體院那幫變態比,你只是業餘時間訓練,他們只有業餘時間不訓練,第二名已經很不錯了。」
  凌揚穿好衣服,又坐在葉朗身邊穿鞋,「其實我之前游得也還不錯,我看你比賽的時候就想,要是我當初堅持游下去,這會兒搞不好也能站在起跳台。」
  「你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暈水的?」葉朗問。
  凌揚歪著腦袋想了想,難得主動說了真話,「其實上次說我的傷是被我爸打的是騙你的。」
  「高二那年暑假,我跟幾個朋友一起去海濱城市度假,那是我第一次下海游泳,當時只覺得海水浮力大,游起來很輕鬆,沒想到海裡的狀況比河裡複雜多了。」
  凌揚望著更衣室的天花板回憶道,「那時候我對自己的水性太自信,游得離岸邊太遠,結果突然遭遇變天,海面起了大浪,我不知道被打到什麼上面,當時情況過於凶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受傷的,被返航的漁船救上來之後才發現。」
  「因為傷在後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傷到什麼程度,漁船上沒有急救物品,等我們到岸的時候半個船艙都被染紅了,觸目驚心的,很嚇人。」
  「所以你暈血也是真的?」
  「哈哈哈,沒有,我沒那麼脆弱,那是我逗花花玩兒的。」
  凌揚笑聲漸止,表情又凝重起來,「後背受傷,又被海水浸泡,真得很疼,不過當時最大的感覺還是害怕,怕遇不到救援會死在海裡,被救起來後又怕會留下疤痕,很怕很怕……」
  他低下頭,「可能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就暈水了吧。」
  葉朗很無奈,「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會不會烙疤?」
  凌揚擺出副苦瓜臉,「因為很難看啊,以後找對象都困難。」
  葉朗抿了抿嘴,沒說話。
  「對了,」凌揚臨走前突然想到,「你的衣服還在我那裡,你寢室號是多少,過兩天我給你送過去。」
  葉朗本想說不必麻煩,聽到後半句後果斷改了口,把自己的寢室號告訴給凌揚。
  ※
  葉朗今天不想排競技場,又跑到逝汶湖邊釣魚,鈴鐺兒打完三三後,也飛過來陪葉朗一起釣魚。
  葉朗看著身邊難得安靜的某人,想不久之前他還曾經懷疑過他跟凌揚是同一個人,不過這個猜想很快就被推翻了。
  他又想如果這兩個人真得是同一個人會怎樣呢?他很難想像凌揚拖著一串波浪線叫自己老公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葉朗的錯覺,他總感覺凌揚對自己的態度若即若離,就像隱瞞著他什麼秘密。
  【私聊】夜狼:認識這麼久了,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過你。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說~~
  【私聊】夜狼:你怎麼稱呼?
  【私聊】鈴鐺兒:什麼?
  【私聊】夜狼:一直以來我都叫你鈴鐺兒,現在想,鈴鐺兒這個號是你買的,你總有自己的名字吧。
  【私聊】鈴鐺兒:……好端端地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私聊】夜狼:至少以後我在叫你的時候,你知道我不是在叫你這個號,而是叫你這個人。
  凌揚沉默了一陣。
  【私聊】鈴鐺兒:我這個人比較沒創意,也不太會起名字。
  【私聊】鈴鐺兒:因為太崇拜我師父,因此連名字也想模仿他。
  【私聊】鈴鐺兒:他叫小羚羊,所以我叫小肥羊。
  ※
  葉朗躺在床上睡不著,他伸出手來,白天凌揚由於恐懼,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深深的壓痕,到現在猶未消去。
  他拿起手機,給發小徐賢發了個短信。
  凌揚也躺在床上睡不著,呼吸間都是葉朗洗髮水的味道,閉上眼全是白天在泳池中葉朗把手伸給他時的模樣。
  手機傳來短信,他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是我的號碼,以後要練游泳可以找我。葉朗
  凌揚猶豫了一下,把號碼存起,又切換到手機相冊。
  那裡有兩張他昨天去看比賽時偷偷拍下的葉朗的泳裝照。
  同一時間,葉朗也點進了手機相冊,看著裡面凌揚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PART II:朗哥開始變彎

Chapter.41 告別過去向前看

  《魂淡OL》官方論壇副本討論區
  標題:空軍二○一院興趣小組這個ID歸隱後《魂淡OL》後繼無人了嗎?
  發帖人:我不滿
  內容: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讓人看得過去的月亮井攻略?那些通了新副本的團隊,你們這樣藏著掖著是要做神馬?
  1L:同懷念興趣小組整理得攻略,每次都很完善,圖文並茂,連視頻都有,而且每個職業打法也寫得很詳細,那麼系統的攻略如今太少見了。
  2L:去年他們的攻略在《遊戲基情》雜誌上連載的時候,我還特地訂閱了一年份,就為了看他們出得那本小冊子。
  3L:對對對,我也定了那本小冊子,雜誌是贈品,不過每次小冊子一到就被同學瓜分走,我這個實際所有權擁有者好苦逼。
  4L:他們到後期成員很多,經驗又豐富,現在通副本的這批人不是沒能力,只是不像他們那麼擅長總結而已。
  5L:哎,別說這麼絕對,其實還是有不少出攻略不錯的團隊和個人的,只是現在月亮井剛通,估計大家也是還沒來得及完善,估計過段時間就會有吧,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下。
  ……
  -------------------------------  
  月亮井的最後一個BOSS極度變態,導致落冥開荒團在這裡整整卡了2個CD,凌揚也因此忙到焦頭爛額,攻略制定了一份又一份,打法推翻了一次又一次,晚上體院寢室熄燈後凌揚還在挑燈模擬戰術,第二天早上要麼逃課要麼去教室補眠,晚上回來就跟戚風鎖在YY裡討論前一天晚上的想法,導致這段時間,無論夜狼還是葉朗,都被他暫時冷落到一邊。
  另一方面,劍情也遭遇到了開荒危機,七號BOSS掉落了祭司權杖,團隊按DKP拍賣的老規矩把權杖分配給了叫分最高的祭司,也就是之前提到過的操作一般,但人緣不錯的那位小女生。
  但是新來的祭司認為自己是MT的主治療,理應享受到優先分配的待遇,因此在權杖落入他手之後,一氣之下退出幫會,直接導致劍情祭司斷層,開荒不能進行。
  放眼全服,零星有幾個高端職業幫會通了月亮井,陸續也有攻略傳出來,但寫得都很潦草,戰術也不成熟,論壇上又開始了一波緬懷「空軍二○一院興趣小組」的狂潮,因為他們之前每一次出品的BOSS攻略都及其詳細,打法也能被大眾所接受。
  葉朗也特地去翻了一下月亮井現有的為數不多的寥寥幾篇攻略,跟鈴鐺兒發給自己的完全沒有可比性,到後期鈴鐺兒整理的版本已經相當完善了,甚至可以說是成熟副本攻略的範本,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從未見這些攻略在論壇公開發表過。
  劍情被迫停掉開荒後一週,落冥完成最終BOSS的FD,如願實現霖山服務器的首殺,鈴鐺兒把積攢的所有DKP換成一張戰士的稀有武器鍛造配方,回歸了劍情,頂替了空缺的位置,正式成為MT夜狼的主治療。
  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更新內容,那就是官方為獎勵情深伉儷,給每個結婚超過三個月的情侶發放了獎勵,男號得到的是雙人坐騎獨角獸,女號的的獎勵則是一隻很可愛的粉紅色狐狸寶寶。
  這隻狐狸寶寶很受廣大女性玩家的喜愛,不過凌揚對此可不感冒,這不明擺著暗示二人之間要出現狐狸精麼?
  值得諷刺的是,花滿樓離不掉的老公彭大帥也得到了獨角獸,他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被殺死,膽子也回來了些,經常用獨角獸帶著別的女人有意無意地到花滿樓面前示威,後者最近忙著談戀愛,連上線時間都少了,即使見到彭大帥也只當他不存在。
  凌揚稍微閒下來後,又約上葉朗去游泳,此時已是深秋時節,煙大的室外游泳池已經關閉,森藍的游泳館除假期外全年開放,葉朗幫凌揚辦了森藍的游泳證,使他可以自由出入。
  葉朗是個很稱職的教練,他私下查閱了許多資料,終於知道凌揚這種暈水反應屬於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的一種,不過好在症狀不是特別嚴重,凌揚又天性樂觀,積極恢復,在葉朗的幫助下,他的暈水症逐漸好轉,進步一次比一次明顯,已經可以在水中短暫地放開葉朗的手,也不會在潛入水下後把自己憋到窒息。
  這天凌揚從游泳館回來,白礱正窩在他家那個迷你客廳的沙發裡,長手長腳似乎都沒地方放。
  這段時間白礱頻頻出沒於凌揚和徐賢合租的房子,還經常留下來蹭飯,凌揚對他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
  白礱看到凌揚尚濕漉漉的頭髮和手上拎得游泳裝備,臉上難得露出意外的神色。
  「你重新下水了?」
  「嗯哼,厲害不?」
  「這是不是意味著你準備正式跟過去說再見了?」
  凌揚抬起右臂擺出一個衝鋒的造型,「毛主席說了,人要向前看!」
  白礱懶洋洋地十指交叉,雙手置於腦後,「哎呀呀,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你才認識他幾天啊?我真替某個人感到惋惜。」
  凌揚把泳衣晾好回到客廳,「你懂什麼,人家長得帥,身材好,有錢不花心,毛主席說了,遇到這種極品的男人要把握!」唔,雖然在網上脾氣有時是大了點,但是現實中真是難得的有耐心,這點大出凌揚所料。
  說起來夜狼對鈴鐺兒各種兇殘,但葉朗對凌揚倒是客客氣氣,難怪人們說網上網下兩個樣兒,就是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
  只不過凌揚覺得夜狼兇殘起來也很迷人罷了。
  徐賢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正好聽到了凌揚的話,很驚訝,「你怎麼知道阿朗有錢?」
  要知道,他那個發小可不像別的富二代那麼張揚,吃穿用度都與常人無異……好吧或許穿著上不是,但那也要業內人士才能看出來,其他的也就是在電腦配置上和遊戲裡花費比較多而已,就連葉朗的同學很多都不知道他有錢。
  凌揚哼哼兩聲,「你當初還騙我他窮到要去打工。」
  徐賢更驚訝了,「我什麼時候騙你說他窮得打工?再說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凌揚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葉朗打工這件事是花滿樓跟鈴鐺兒說的,凌揚當然不可能知道,他支吾了半天,「就憑……就憑……啊!」
  他飛快地竄回房,片刻後又跑了出來,把一件疊好的衣服拍在茶几上,「我說這衣服過兩天還他,他讓我隨意,這還不叫有錢?」
  白礱只瞥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麼,「那件還是我特地挑得呢,以為你不會穿,沒想到你還真穿了。」
  「為什麼不穿?我買不起,穿著過過乾癮還不行?」
  徐賢湊過去一看,正是那天凌揚在森藍游泳館落水後葉朗借他的衣服。
  徐賢不解,「這不就是件普通襯衫?」
  凌揚把衣服展開,「看,就說你孤陋寡聞了吧,你知道夏汴德·尼查布道這個人嗎?」
  徐賢連忙搖頭,「外國人名,聽起來都一樣。」
  「夏汴德可是二戰時期最有名的飛行員,他駕駛得隼鷹戰鬥機在那個年代被譽為鬼魅一般的存在,」凌揚指著衣服左邊一長串的英文和數字,「這些就是他的名字和取得的榮譽,他第一次試駕隼鷹就是在1923年,也是這個戰鬥機種首次上天的時間。」
  徐賢把那件衣服翻過來倒過去的看,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凌揚繼續耐心地為他解釋,「這個衣服是夏汴德逝世五十週年推出的紀念衫,其中黑色款是全球限量發行,國內只有一千件。」
  白礱戲謔道,「某人還跑去專賣店外面流了一個禮拜口水,結果也只能看看。」
  凌揚癟癟嘴,「看看又不要錢。」
  「有人肯買給你你又不要,活該只能過眼癮。」
  凌揚脖子一梗,「媽媽沒有教育過你,不能隨便收受別人恩惠嗎?再說了,我有同款白色的,那個又不限量。」
  凌揚說到這裡突然一拍大腿,「啊哈!」
  只見他又飛奔回臥室,出來時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件,「我們有情侶裝,怎麼樣?」
  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讓徐賢很想找桶油漆就這麼潑過去。
  「哎,不跟你們浪費時間,我先閃了。」凌揚把上次跟葉朗借得褲子拖鞋連同襯衫一起仔細打包裝好,拎起就要出門。
  「你去哪兒?」徐賢在他身後叫道。
  「去還情侶衫!」凌揚的聲音遠遠傳來。
  徐賢無奈地扭頭看白礱,對方仍然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一副要有好戲看了的樣子。
  ※
  森藍理工的學生宿舍,確切地說是學生公寓,由於是新修建的,條件十分人性化,一間公寓內含一個公共客廳,一個衛生間,外加三個寢室。
  每間寢室只住三個人,進門左手邊是兩張下層書桌上層床鋪的多功能床位,右邊除了一個床位外,還有一個組合衣櫃。
  凌揚一進葉朗寢室門就開始各種羨慕嫉妒恨,「你們的住宿條件也太好了,相比之下我們住得那個簡直是狗窩啊。」
  「反正你們都搬出來住了不是麼,在外面租房也挺自由的,」葉朗副本正打到BOSS停不下來,就放由他一個人東張西望。
  「那你怎麼不出來租房住?」
  其實葉朗在學校附近有一個房子,只是他嫌進出麻煩沒有去住,但那個房子也不算完全閒置,葉朗另有它用。
  「在學校裡住比較方便。」
  「也是,我要是有這種住宿條件我也不搬。」
  凌揚把東西往葉朗上方的舖位一撩,低頭見他手指敲數字鍵敲得飛快,就知道他在打遊戲,「做什麼呢?」
  「下副本。」
  凌揚湊過去一看,可不是麼,在打菊花宮呢。
  凌揚對《魂淡OL》的背景故事可謂如數家珍,每個BOSS的出身來歷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之前他們那個課外興趣小組給雜誌供稿的時候是有字數要求的,除了副本攻略,還經常要寫一些廢話來湊篇幅,這些廢話一般就是介紹這個BOSS有段什麼悽慘的身世,出過什麼驚天的緋聞,江湖上有過什麼隱秘的傳說,等等等等。
  凌揚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能說,一個男寵出身的BOSS經歷愣是被他講成一段催人淚下、蕩氣迴腸的評書。
  等凌揚講完,葉朗BOSS也打完了,他這才停下手問凌揚,「你連線都不上就知道這麼多?」
  「誰說我不上線?我天天都有上啊?」凌遠詫異。
  「我有加你好友,這個月就只見過你上線過一次。」葉朗搖搖頭否定他的話。
  「你加了我好友?」凌揚眨巴眨巴眼睛,「……啊對哈,我想起來了,呵呵!」
  「呵呵?」
  「我說得天天上線其實是……上線打QQ斗地主啦。」凌揚捏了一把冷汗,因為葉朗已經很久不再懷疑他的身份,他也隨之放鬆了警惕。
  「可是小賢說你根本不會鬥地主,上次跟他們打你把大小王跟四個2一起出了。」
  「……這麼丟人的事他也跟你說?」凌揚很是鬱悶,「就是因為不會才要練麼。」
  凌揚正想把這個話題趕緊模糊過去,就聽葉朗問:
  「你等下有空嗎?」
  凌揚眼睛一亮,這是他邀請我約會的前奏嗎?


Chapter.42 黑白搭配情侶衫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吃膩了能量塊想換個口味),信區:Homosexual
  標題:絡明清真,森藍小吃城,煙大二食堂,哪個好吃一些?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調查一下。
  -------------------------------
  發信人:Loctar(人人都愛洛克塔),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絡明清真,森藍小吃城,煙大二食堂,哪個好吃一些?
  發信站:森藍理工森海之藍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請問最後那一個有可比性嗎?
  -------------------------------
  
  「你等下有空嗎?」葉朗問。
  凌揚連忙點頭,葉朗要邀請自己約會,就算沒空也得有空啊,「有空,怎麼?」
  「我帶你練級?你可以用我的本子。」
  凌揚:「……」
  「怎麼了?」
  「沒,」凌揚一下子跳起來,「你先開機等我一下,我借用下洗手間。」
  凌揚蹭地竄進了衛生間,掏出手機發短信。
  ——江湖救急!落冥影的賬號請務必借我一用!
  傳說中賬號從不外借的戚風很夠意思,不到一分鐘的功夫賬號密碼就發了過來,凌揚認真看了兩眼默記住。
  凌揚出來的時候葉朗已經把筆記本準備妥當,連遊戲客戶端都開好,直接停留在遊戲賬號輸入界面。
  凌揚嫻熟地輸入了落冥影的ID和密碼,登入到遊戲中,順便把夜狼加入好友。
  凌揚因為要PK,對各種職業都有過深入地瞭解,此時操作起影武來也不算陌生,更何況還有葉朗帶他,他只需在一旁意思意思而已。
  兩個人去把落冥影這個等級能做的任務接了接,然後一起去野外清小怪。
  此時的世界頻道:
  「一定是我打開客戶端的方式不對。」
  「怎麼了?」
  「劍情的MT居然在跟落冥的人一起組隊解任?」
  「真的假的?求圍觀!」
  「銅球!」
  「在哪裡在哪裡?」
  「隱霧瀑布(729,36)」
  「我到了,果然是真的,我客戶端打開的方式也不對了。」
  「好像是夜狼在帶落冥的人升級?那個人還沒滿級。」
  「落冥哪個?」
  「落冥影,沒聽過,是小號?」
  「夜狼和他家那位不是模範夫妻嘛?召喚鈴鐺兒!」
  「報告,鈴鐺兒不在線。」
  「鈴鐺兒不是勾搭上落冥風了嘛?所以夜狼拐走落冥影?(這因果關係帥氣得讓人無法直視)」
  「恭喜夜狼終於意識到BG戀不靠譜轉投耽美大神的懷抱!」
  「這樣的劇情太帶感我停止腦補不能哦救命誰來阻止我!」
  「我來阻止你了!藥藥切克鬧!動詞大慈,動詞大慈,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相對於世界頻道熱鬧非凡,這廂卻是安靜無比,因為兩個人都有一個良好習慣,就是上線就屏蔽世界頻道,葉朗為了帶凌揚升級,更是連幫聊都關了,而落冥影這個號根本連幫會都沒加。
  兩個人還都不約而同地按F11屏蔽了隊伍以外的玩家,地圖上越來越多的圍觀者也因此被完全無視掉,大家一臉狗血地看著二人旁若無人的一個打怪,一個撿東西,兩個人都淡定無比,眾人頓時蛋疼不已。
  一道金光閃過,落冥影升級了。
  「哇,我73了,厲害吧!」
  「一個月前你72,現在73,也不是很快啊,」葉朗無情地吐槽道。
  凌揚只好「……」
  凌揚看了眼天色,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玩得忘了時間,瞅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鐘,「哎呀,都七點了。」
  「嗯,餓了沒?去吃東西?」
  凌揚左右望瞭望,「怎麼你的室友都不回來的嗎?」
  「一個野外拓展訓練去了,一個週末跟女朋友在外面住。」
  「哦……」
  「你晚上要留下來嗎?」
  凌揚心中一動,難道他也有那個意思?
  「我留下來做什麼?」
  「通宵練級啊。」葉朗的口氣再自然不過,彷彿是說不然你以為留下來做什麼。
  凌揚默了幾秒,「你們晚上不斷電的?」
  「今天週末,再說就算斷也可以偷電。」
  「……這麼厲害?」
  「學過電路的都會。」
  凌揚撇撇嘴,理工男真變態。
  其實沒有電能幹得事更多哦親!
  凌揚手機響了,是徐賢。
  「親愛的花花大人有何吩咐?」
  「門禁是八點。」
  「哈?咱家什麼時候開始有門禁了?」
  「從今天開始有了。」
  凌揚偷偷瞄了一眼葉朗,側過身去,用手遮住嘴,壓低聲音,「拜託,你又不是我家長。」
  「抱歉,我是男方家屬。」
  「我們現在還在自由戀愛階段,家屬請不要摻和。」
  「我是封建家屬,要把萌芽扼殺在自由戀愛初期。」
  「嗚嗚嗚花花你欺負人,你自己的個人問題解決了就不顧昔日難兄難弟了。」
  「少來這套,你把手機給阿朗。」
  「幹嘛?」
  「給他就是了,我有事兒跟他說。」
  凌揚把手機遞給了葉朗,只聽他嗯嗯啊啊地應著,也猜不出那邊到底說了些什麼,凌揚抓心撓肝得難受。
  葉朗一掛電話凌揚就追問他,「花花跟你說了些什麼?」緊接著又道,「他跟你說什麼你都別信,他逗你玩兒呢。」
  葉朗默了默,「他讓我今晚好好照顧你,順便明天去你們家吃晚飯。」
  「……就這?」
  「不然呢?」
  凌揚內牛滿面45度望天,花花你就是我心中一朵高貴的白蓮花。
  「那還等什麼呢,走,」凌揚跳起來,「你們學校食堂好吃不?」
  「如果跟你們二食堂比的話……是的。」
  凌揚原地僵硬了幾秒,「標準不要放得那麼低。」
  葉朗也站起來,瞅了眼凌揚身上的襯衫,「外面冷嗎?」
  一直待在寢室,他穿得還是件單衣。
  「有風。」
  葉朗順手就把上鋪的襯衫拿出來套上,凌揚看看他,再低頭看看自己,還真有幾分情侶裝的意思。
  這個時間食堂大鍋飯基本都撤了,葉朗帶凌揚去小吃城吃小炒。
  兩個人並肩走在校園裡,身上穿著同款不同色的情侶衫,凌揚心裡別提有多美。
  突然身後有人叫葉朗的名字,凌揚聞聲一愣,方才他聽到得好像不是三聲的「朗」,而是二聲的「狼」?
  二人轉頭去看,一人雙手插兜拖拉著雙拖鞋慢悠悠晃過來,表面上是衝著葉朗而來,其實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凌揚。
  凌揚也一直盯著對方,心想此人好生面熟,但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那人來到二人面前,跟葉朗互相打了個招呼,又轉向凌揚,「是你。」
  凌揚怔,「你認識我?」
  那人揚了揚眉毛,又看向葉朗,似是在詢問。
  葉朗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認識凌揚,不過還是介紹道,「我朋友凌揚,我學長慕容。」
  慕容一歪頭,「你朋友不是森藍的吧,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來我寢室打遊戲。」
  「打遊戲?魂淡?」
  葉朗點點頭。
  慕容轉向凌揚,「能問下你的ID是?」
  凌揚猶豫半天沒說話,葉朗只好又替他回答,「落冥影。」
  「落冥什麼?」
  「影。」
  那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凌揚不知為何打了個冷顫。
  等那人走遠了,凌揚才小心翼翼地問葉朗。
  「你剛才說他叫什麼?」
  「慕容霏天啊,他認識你,你不認識他?」
  「慕容霏天?這是真名?」怎麼這年頭還有複姓嗎?不過這名更耳熟了,凌揚確定他一定見過,但就是死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是網名,我們幫會的會長。」
  「啊!!!」
  葉朗被凌揚誇張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
  「可我從來都沒見過他上線啊?」
  葉朗無語地看著他,「你一個月也就上了一次而已,有資格說人家嗎?」
  凌揚:「……」
  葉朗去窗口點吃的,凌揚叼著筷子百無聊賴地在位子上等。
  「HI,我們又見面了。」慕容在他對面坐下。
  凌揚嘴角開始抽筋,我們好像剛剛分開不到五分鐘好不好。
  「慕容老大好!」
  「咦?你剛剛還不認識我。」
  「我八卦嘛,你剛走我就打聽你了。」
  「哦,那都打聽到什麼了?」
  「……就打聽到個名兒。」
  「那再多打聽一點兒。」
  「……成。」凌揚重重地一點頭。
  「我能不能先打聽一句?」慕容又道。
  「您說。」
  「你騙我們家MT幹嘛?」
  凌揚鬱悶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騙他?」
  慕容不說話,繼續面帶笑容盯著凌揚瞅,又差點兒把他給瞅毛了。
  「好吧就算是騙也是善意的欺騙……」凌揚心虛道。
  慕容餘光掃到葉朗端著托盤朝這邊走來,身體前傾用手指點點凌揚的鼻子,「說謊的孩子鼻子會變長哦~落·冥·影·同學。」
  葉朗回來了,看到慕容也很驚訝,「學長怎麼又來了?」
  「我不能來吃飯嗎?」慕容站起來,「你們吃,我不打擾了。」
  經過葉朗時他伸手拍拍對方肩膀,「對了,情侶衫不錯。」
  葉朗:「……」
  然後又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羚羊醬BYEBYE~」
  凌揚:「……」
  葉朗坐下來,「他果然認識你。」
  「……也許吧。」
  葉朗邊吃邊說:「其實慕容他不是不上線,只是上線時間跟一般人不一樣。」
  「怎麼?」
  「他不是競技場跟人打2V2嗎?今年換了個搭檔,好像對方在國外,為了配合時差什麼的,每次都是後半夜上線。」
  凌揚頓時想起那天在體院戚風跟他說過的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搭檔叫什麼?」
  「你不知道?對方還是你們幫會的呢,」葉朗夾了一筷子菜到凌揚碗裡,「叫落冥戚二少。」
  凌揚手裡的筷子掉了下來。


Chapter.43 錯綜複雜五角戀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標題: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霖山的朋友誰能來幫我解釋一下
  發帖人:探子
  內容:落冥風,賀大爺,夜狼,鈴鐺兒,現在又多出來一位落冥影,這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我怎麼看不懂?
  1L:據說劍情昨晚連開荒都取消了就是因為MT要陪這位新歡升級。
  2L:不是吧,我怎麼聽說是因為鈴鐺兒跟大神在一起劍情缺治療所以才取消開荒?
  3L:大神那句「她身體不舒服」真是戳中了我柔軟的心肝……
  4L:三角戀都弱爆了!四人麻將戀也不給力!現在流行五角星星戀!
  5L:BG、BL各種靈活交叉毫不違和有木有!
  6L:我一晚上什麼都沒幹,就尾隨那兩位神仙了/捂臉
  7L:你們確定落冥和劍情是敵對幫會而不是夫妻幫會?
  8L:其實把鈴鐺兒踢出去他們兩兩一對不是很好?
  9L:為什麼莫名地覺得樓上真相了?
  ……
  -------------------------------  二人吃完飯又回到葉朗的寢室。
  世界頻道馬上又熱鬧開了:
  「動了動了!他倆動了!」
  「幾乎是同時動的!」
  「兩個人一起做任務,一起掛機,又一起動,這是何等的JQ啊!」
  「報告,兩個人一共暫離了四十二分鐘十七秒!」
  「哇四十分鐘夜狼厲害啊!」
  「持久不高的人怎麼做MT?(PS,我也是MT!歡迎GD!)」
  「你們會不會想太多啊,或許人家只是去吃頓飯呢。」
  「切~~沒創意。」
  與此同時,淡定無比的隊聊頻道:
  【隊伍】落冥影:收集14個魔蓮花的任務還差倆。
  【隊伍】夜狼:嗯。
  【隊伍】落冥影:殺流氓和宵小各差四隻。
  【隊伍】夜狼:好。
  【隊伍】落冥影:還有找一個叫獨孤彤的人。
  【隊伍】夜狼:那個要殺BOSS,在北面,最後上去做。
  【隊伍】落冥影:知道了。
  【隊伍】夜狼:還有
  【隊伍】落冥影:什麼?
  【隊伍】夜狼:你就坐我旁邊,不能說話嗎,非要打字?
  凌揚:「……」
  「抱歉抱歉,跟你打字習慣了,忘了你就在跟前兒。」
  「跟我打字習慣了?」
  「……」凌揚又想打嘴,「我是說,玩兒遊戲打字習慣了,跟誰都一樣。」
  葉朗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凌揚只好祭起自己的必殺技,肩膀一耷,嘴巴一癟,眼睛無辜地眨巴眨巴,活像一隻受委屈的小狗。
  葉朗也不知怎麼,看到對方這個樣子就拿他沒轍。
  「對了,你先自己練一會兒,」葉朗說。
  「怎麼?」
  「八點我公會活動,已經開始集合了。」
  凌揚一拍頭,壞了,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葉朗要活動,自己也要活動啊,鈴鐺兒如今是夜狼的主治療,缺席的話會有很多麻煩,治療的人數會不夠,治療不夠,隊伍就組不起來……
  但是在這裡上線的話……估計葉朗連殺他的心都會有吧。
  凌揚偷偷查了一下,小扣兒不在線,他也沒有對方的手機,更沒可能現在上QQ敲他。
  再說,小扣兒上他號替他打個小副本什麼的還行,代他開荒就基本就是痴心妄想了。
  凌揚認命地往椅背上一倒,得,乖乖等著明天在遊戲裡被葉朗訓吧。
  八點半了,葉朗的隊伍還停留在集合狀態。
  凌揚小心地湊過去,「還沒開打?」
  葉朗皺眉,「我的治療沒來。」
  「你的治療是你老婆?」
  葉朗斜眼看他,「這你也知道?」
  「我八卦嘛。」
  凌揚裝作好奇的樣子去看葉朗的屏幕,果然大家幫聊裡都在討論他。
  【幫會】鶼鰈:鈴鐺兒怎麼還沒上?她昨天有跟誰請假說不來嗎?
  【幫會】莫殤心:至少沒有跟我請假。
  【幫會】萌蛋蛋: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幫會】呂小布:呸呸呸,烏鴉嘴,為什麼要說又。
  【幫會】萌蛋蛋:我CHUO了 T_T
  【幫會】莫殤心:老狼知道嗎?
  【幫會】夜狼:抱歉,我也不知道。
  【幫會】莫殤心:你也聯繫不到她嗎?
  【幫會】夜狼:是的。
  【幫會】鶼鰈:她是你老婆,你連她手機都沒有?太失敗了吧。
  【幫會】夜狼:下次她上線我會記得要。
  凌揚心想糟糕,難道要我為鈴鐺兒單獨配個手機號?
  哎,不曉得大家要是知道我其實就在電腦前看他們議論我卻不能上線會是個什麼苦逼表情。
  又等了十五分鐘,鈴鐺兒依舊沒有上線,凌揚看得出來葉朗眉宇間有些不悅。
  「那個,他不來你們就打不了嗎?」
  葉朗無奈地搖搖頭,「如果是收割還好說,我們現在在開荒,這個BOSS很難打,治療人數本來就緊張,何況他還是主治療。」
  「聽上去他操作很好?」
  「還過得去吧。」
  凌揚:「……」
  「不來也不提前請假,讓這麼多人等他一個,太不負責任了一點。」
  「……也許是有了意外來不了呢?」
  「意外?譬如?」
  「譬如……出車禍什麼的?」
  「出車禍這種爛梗用一次就可以了,怎麼可以次次都用?」
  凌揚:「……」
  「外界傳聞你們夫妻感情很好,我看不太像啊。」
  葉朗歪著頭瞅他,「你八卦消息來得挺快啊,你這才上線兩三個小時而已。」
  「你們出名嘛,連路人都知道。」
  葉朗沉默了不說話,他一點都不想跟身邊這個人談論他遊戲中老婆的事情。
  「你介意嗎?」葉朗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凌揚全然摸不清狀態。
  「介意什麼?」
  葉朗指了指屏幕,「像這樣遊戲中找老婆的事。」
  「……完全不,我為什麼要介意?」我就是你老婆,我為什麼要介意我自己?
  這個問題把葉朗也問住了,是啊,人家為什麼要介意你在遊戲裡有沒有老婆呢?
  可他還是想解釋,「我跟他只是玩遊戲而已,不是真的。」
  凌揚無語,你為什麼要跟我解釋這個呢?
  再說了,你這樣解釋我一點都沒有開心好不好!
  有人敲門,葉朗喊了聲「進」,進來一位斯斯文文的眼睛仔。
  「老狼。」
  「莫莫有事?」
  凌揚聽到稱呼後仔細觀察了下眼睛仔,原來這就是莫殤心本人,真人感覺跟網上還蠻像的。
  「九點了,想問問你看看怎麼弄?」
  葉朗皺眉,「完全沒可能嗎?」
  「你也知道,幫會祭司本來就不夠,何況這個BOSS太考治療,除了鈴鐺兒,沒人加得住你。」
  葉朗低頭沉思,「要不借個外援?」
  「這種開荒本上哪兒借外援去。」
  葉朗回頭看了看凌揚,後者身體一僵。
  「算了,你們會的不可能……」
  凌揚鬆了口氣。
  「要不就解散吧,明天再說。」
  莫殤心也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莫殤心以為凌揚是葉朗某位沒見過的同學,點個頭就走了。
  「白浪費一個小時,早知道帶你練級,現在估計也能攢夠半級經驗了。」
  「沒事兒。」自己害自己不能升級這種事兒我真得一點也不介意!
  「那現在走吧,組我。」
  「嗯。」
  葉朗又把幫聊和隊伍以外的玩家屏蔽掉,專心帶凌揚做任務升級,期間戚風密過來一次。
  【私聊】落冥風:什麼情況?
  【私聊】落冥影:一言難盡。
  【私聊】落冥風:今天的3P怎麼辦?
  【私聊】落冥影:P不成了,鈴鐺兒因為失蹤已經快被全幫通緝了。
  【私聊】落冥風:我幫你捎個信?
  凌揚打了個響指,怎麼就忘了他?
  【私聊】落冥影:對哈!
  【私聊】落冥影:你不說,我都想不起來,多謝提醒!
  【私聊】落冥風:客氣什麼。
  【世界】落冥風:劍情的朋友,鈴鐺兒今晚身體不舒服不能上線,代她請假,還望見諒。
  ?——
  世界頻道炸了。
  【私聊】落冥風:幫你請完了。
  【私聊】落冥影:謝謝謝謝,好人好人。
  【私聊】落冥風:不用謝:)
  【私聊】落冥影:對了,你跟誰請的?莫殤心?
  【私聊】落冥風:不是。
  【私聊】落冥影:鶼鰈姐?
  【私聊】落冥風:也不是。
  【私聊】落冥影:那是誰?不是直接跟我勞工說的吧?
  【私聊】落冥風:你猜。
  凌揚偷看葉朗,對方沒有在打字,也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看來也不是跟他說的。
  凌揚拳頭與掌心一擊,一定是跟賀大爺說的,這傢伙估計又找機會欺負暴暴龍了。
  【私聊】落冥影:我知道了,你真壞。
  【私聊】落冥風:呵呵。
  葉朗見凌揚十指如飛鍵盤敲個不停,不由好奇。
  「跟誰聊天呢?」
  凌揚迅速按下了清屏鍵,把聊天記錄抹去了。
  「一個朋友。」
  「落冥的朋友?」
  「對。」
  葉朗看了看落冥影的資料,「你怎麼沒加幫會呢?」
  「幫會人滿了,會長說等我滿級了再加我進去。」
  「嫌你升級太慢吧。」
  「有可能。」
  「要不要加我們幫?」
  凌揚無語了。
  「開個玩笑。」
  「……哈哈真好笑啊。」
  葉朗想了想,「你們會長落冥風……」
  「怎麼?」
  「就是上次在寶塔山上抱你的那個?」
  凌揚又習慣性地伸手摀住額頭。
  「對不起,我也很八卦。」葉朗的語氣裡完全聽不出歉意。
  凌揚難過地搖搖頭:「我沒有指責你的立場。」
  葉朗還想說話,凌揚連忙打住,「春宵苦短,一刻千金,咱們還升級吧。」
  「你剛才是在說髒話?」
  「……咱們還升級~~好吧?」
  葉朗召喚出雙人獨角獸,發過來一個同騎邀請,凌揚猶豫了下,點了接受。
  他還沒滿級,坐騎沒有葉朗的快,想減少一些做任務跑路的時間,同騎是正確的選擇,就是兩個男號同騎看起來怪怪的,不像鈴鐺兒和夜狼同騎時看上去那麼協調。
  從落冥風發完世界那一刻起葉朗的私聊頻道就瘋狂地閃個不停,他不想被打擾,連看都不看就把私聊也關掉。
  兩個人騎著獨角獸跑到下一個地圖接任務,在二人屏蔽掉的身後,因為落冥風的一句話而前來圍觀的群眾又翻了一番,浩浩蕩蕩地組團跟在後面。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圖比剛才那裡卡了點兒?」凌揚一邊撿東西一邊問。
  「有嗎?可能是本子配置低,我台式機還好。」葉朗一邊打怪一邊答。
  「你的電腦是自己配的?」
  「是啊。」
  「真厲害,我硬件方面完全白痴。」
  「其實沒什麼的,等有空我幫你看下。」
  「我的顯卡特別爛,你一出現在屏幕上我就卡。」
  「我一出現你就卡?」
  凌揚說:「你小時候看沒看過機器貓?就是現在被叫做哆啦A夢的那個。」
  「看過,不過我還是很關心你剛才說得那個話題。」
  「我從小到大經常說錯話,我就想,要是我有機器貓,就讓它從口袋裡給我拿出一支塗改筆來,可以把對白框裡說錯的文字都擦去。」
  「經常說錯話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你話太多?另外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所以我決定接下來一段時間都不說話了。」
  「等等,你回答我上面那個問題先?」
  凌揚轉頭面向葉朗,用兩根食指在嘴上比了一個叉。
  【當前】凌揚:( ⊙ x ⊙)
  ※
  凌揚原本就不喜歡練級,一練級就犯困,過了兩點,眼皮就開始打架。
  葉朗拍了拍他,「你上床上睡會兒吧,我帶你就行。」
  「唔,」凌揚迷迷糊糊答應了,直接爬到上鋪葉朗的床上去睡。
  葉朗把筆記本搬到自己旁邊,帶著落冥影又升了兩級,天色竟已濛濛亮,此時葉朗也有些倦意,準備收拾一下下線睡覺。
  屏幕上文字一跳,這個時間居然有私聊進來。
  【私聊】落冥風:你倆居然練了一個通宵?厲害。
  葉朗對落冥風此人全無好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他在遊戲裡跟鈴鐺兒曖昧不清,還是當日寶塔山頂的那一幕潛意識裡讓他覺得不高興了。
  葉朗抓過本子想也不想地就打字回覆他。
  【私聊】落冥影:呵呵。
  戚風有早起晨練的習慣,原本只想例行上線看一眼,誰知道竟然看到自己的小號還在線。
  他下一句話打到一半,看到私聊頻道里落冥影發過來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片刻後,他把食指放在Backspace鍵上,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刪掉了剛才打到一半的對話。
  【私聊】落冥風:乖,早點去睡吧。
  【私聊】落冥影:呵呵。
  【私聊】落冥風:累壞那個傻帽不重要,累壞了寶貝兒你我會心疼的。
  【私聊】落冥影:呵呵。
  【私聊】落冥風:別忘了今晚兒的約會。
  【私聊】落冥影:呵呵。
  【私聊】落冥風:愛你:)
  【私聊】落冥影:呵呵!
  媽的!
  葉朗啪地一聲拍下了ESC鍵,調出系統面板,對準退出那個選項狠狠地點了下去。
  葉朗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他起身看了眼室友的兩張床,最後還是翻身上了自己的床鋪。
  凌揚的睡相還算OK,至少沒有四仰八叉地佔滿整張床,葉朗稍微往裡擠了擠,緊挨著對方貼了個床邊就躺下了,因為地方不夠不能平躺,他只能面朝凌揚側躺著。葉朗累了一宿,即使此刻條件艱苦點兒也很快就入睡了。
  凌揚睡著睡著覺得床變擠了,周圍溫度也升高了一些,掙扎著睜開眼,發現葉朗不知什麼時候擠到了床上,早已睡熟了。
  凌揚偷偷地翻身跟葉朗面對面側躺著,又輕輕把他的胳膊拿過來搭在自己身上,做出葉朗抱著他的假象,接著在對方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過去了。
  葉朗睡眠一向不多,幾個小時就完全恢復了精神,他醒來後,發現凌揚居然還在睡,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趨勢,難怪徐賢說他是睡神轉世。
  不過他倆現在的姿勢是怎麼回事,自己是有抱著人睡覺的習慣嗎?
  葉朗沒有收回手,就這樣打量起對方的睡顏來,視線從對方隨呼吸勻速起伏的睫毛上移到他的唇,昔日在二食堂前凌揚的回眸一笑又在他腦海中重現。
  鬼使神差地,葉朗慢慢地,慢慢地接近……
  葉朗猛然坐起來,身形一晃,差點從上鋪摔下去。
  媽的,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Chapter.44 夜狼之怒狄霸夫

  發信人:Murong(慕容小甜甜),信區:Homosexual
  標題:羚羊醬乖乖~進來
  發信站:森藍理工森海之藍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跟哥哥解釋的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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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pe(小羚羊真心悔過ING),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羚羊醬乖乖~進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我錯了!你別玩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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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再次醒來的時候,葉朗已經起了,葉朗本想留他到下午兩人一起過去,奈何凌揚堅持要回去洗澡,葉朗只好由他。
  等到下午葉朗到凌揚家的時候,白礱早就來了,徐賢在廚房裡忙活,凌揚正跟白礱在徐賢的電腦上對戰拳皇,兩個人打得風生水起,嘴上也一刻沒閒著。
  「縮頭羊,有本事你就蹲防到死。」
  「有本事你破防啊!」
  「吃本少爺的連招!」
  「連上癮了你?連起來沒個夠!」
  「你還鎖我鍵盤?」
  「靠靠靠!我靠啊!」
  「大笨羊,服了沒?」
  「我讓著你,再來!」
  「居然選瘋怒加?凌揚你有臉沒?」
  葉朗靠在門邊看了一局就知道凌揚不是白礱的對手,可以看得出來兩人手速都很快,白礱大概是中上水平,至於凌揚基本就是在亂打,出招毫無章法。
  兩個活寶從拳皇對決發展到真人PK,要說拼拳皇凌揚偶爾還能碰到對方兩下,比這個基本就是完敗,他哪裡是白礱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被白礱給制服了。
  凌揚臨倒下前看到了站在門口旁觀的葉朗,嘴裡還不忘問了聲「嗨」。
  白礱見葉朗來了,大大方方地放開凌揚,拍了拍手,「服了沒?」
  凌揚趴那兒哼哼兩聲,不敢說沒服,但也不肯說服了。
  白礱懶得理他,衝著葉朗一抬下巴,「連兩把?」
  葉朗小時候家裡主機比較多,他基本就是玩兒格鬥遊戲長大的,水平自然不差,對上白礱之後,保留了三分實力,雙方打了個平手。
  凌揚剛剛被白礱欺負了,此時自然向著葉朗,葉朗贏了他就喲,白礱贏了他就噓,吵得白礱幾次都想拿鍵盤拍暈他。
  凌揚也看出葉朗很厲害,嚷著要葉朗教他,一邊還趕白礱出去,白礱也無心做燈泡,打了幾局就藉口去幫廚。
  白礱站起身後,凌揚連忙接過他的位置,白礱習慣性地說了他一嘴,「別玩太久,小心眼睛。」
  凌揚選人的手一僵,白礱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改口道,「瞎了以後就看不了帥哥了。」
  凌揚狠狠瞪了他一眼,開玩笑也不分清場合,我老公還在這兒呢。
  凌揚一瞬間的不自然沒有瞞過葉朗的眼睛,白礱走後葉朗問他,「又是因為飛行員的事兒?」
  凌揚點頭,「嗯,小時候別人打街機的時候,他們都看著我不讓我玩兒,說是怕打壞眼睛,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菜,連小白龍都能欺負我。」
  說罷凌揚立刻又變星星眼,「不過現在可以隨便玩兒了,來英雄,教我!」
  凌揚選了七枷社,原因無他,七枷社胸肌最棒,腿也很長。
  葉朗給他講了講,其實凌揚招式都記得,就是經驗不足,實際對戰起來應用得亂七八糟。
  沒有辦法,葉朗只好從背後伸出雙手給他示範。
  葉朗教學的時候倒是心無旁騖,可等他示範完一局,輪到凌揚練手的時候,看著對方聚精會神盯著屏幕的模樣,他又有些心猿意馬。
  剛才的動作怎麼看都像是他從背後親密地摟著凌揚。
  早上的回憶又湧上心頭,葉朗對於自己懷有這樣的心思感到愧疚。
  葉朗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連忙站起來,「你不是說你顯卡有問題麼?我去給你看看。」
  「行,」凌揚正打到興起,頭也不回道。
  葉朗來到隔壁凌揚的房間,按下開機,從啟動到進入WINDOWS用了兩分半的時間。
  360開機助理驕傲地宣佈著,本次開機你打敗了全國2%的用戶……
  葉朗黑線了,他從沒見過這麼久的開機時間。
  大刀闊斧該刪的刪,該關的關,雖然不能大修,小檢也能優化不少。
  約莫著就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再折騰下去就得帶軟件包來,葉朗覺得下次有必要好好收拾一下凌揚的電腦。
  想試一下改造的成果,葉朗點開了《魂淡OL》的客戶端。
  話說凌揚這傢伙雖然不怎麼上線,客戶端倒是放在桌面上的……
  熟悉的畫面出現,葉朗跳過開場界面,耐心等待LOADING,來到登錄界面,凌揚的遊戲賬號因為勾選了記憶功能自動保存著,只有密碼那一欄是空白。
  他抬手把凌揚的ID刪除,輸入了自己的賬號密碼,點擊登錄,又是LOADING畫面,讀條速度要比他的電腦慢多了。
  上線後幫會裡幾個人跟他打了招呼,其中有問鈴鐺兒今晚來不來的,葉朗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打開人際交際面板,夫妻那欄裡對方的名字依舊是灰的,最後上線時間寫著兩天前,就是說這段時間鈴鐺兒一直都沒有來。
  今天葉朗上線沒屏蔽世界頻道,有人在世界上八卦起五角星星戀,正好被葉朗看到,這提醒了他另一個不好的回憶。
  葉朗這頓飯始終吃得心不在焉。
  連徐賢都看出了他的反常。
  「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徐賢問。
  葉朗回神,「怎麼會。」
  「你基本都沒怎麼動筷子。」
  葉朗低頭看了看,確實自己一直在扒白飯。
  三個人都停下來關心他,可接下來葉朗的話卻令三人大吃一驚。
  只聽他對凌揚道:「今晚還去我那兒?」
  凌揚筷子又掉了,同樣掉下去的還有徐賢的下巴,只有白礱饒有興趣地看看葉朗,又看看凌揚。
  「去你那兒做什麼?」凌揚首先找回了聲音。
  「升級。」葉朗知道這個理由很牽強,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別的藉口。
  「這個,不去了吧……」凌揚吞吞吐吐地說。
  「為什麼?」
  為什麼……凌揚此刻心情好苦逼。
  鈴鐺兒今晚再不上線,估計會被葉朗生吞活剝得有木有?!
  可是這個理由根本說不出口……
  「那個,我、我晚點兒還有事。」凌揚開始找藉口。
  「這麼晚還有什麼事?」
  「我有約了。」他睜眼胡謅。
  葉朗臉色一沉,就是因為知道你跟那個混蛋有約了,才不想你去!
  凌揚根本就不知道早上還有落冥風那宗無頭冤案,只是信口一編,沒想到歪打正著,要不怎麼說,人生處處都是茶几……
  送走了明顯不太高興的葉朗,徐賢立即破功,故事的發展實在太超乎他的預料了。
  「這麼好的機會,我以為阿朗招招手,你就會屁顛屁顛地跟過去,結果你居然拒絕?」
  「你拒絕他已經夠讓我驚訝了,可他邀請你簡直更加不可思議。我是他發小,他都沒有提過讓我去他寢室過夜……再說了,一般男生會叫同性朋友去自己寢室住嗎?」
  「要不是太瞭解你們兩個,我都懷疑其實是不是他是彎的,你才是直的?」
  凌揚也很委屈,「其實我恨不得隨他飛奔而去,可是我也有說不出口的苦衷。」
  「別告訴我你怕你一個沒忍住把他給亂性了,」白礱在旁煽風點火,唯恐世界不亂。
  凌揚又擺出那副可憐小狗的表情:「小白,從小到大,你都是最懂我的那個人,這點從來都不曾改變。」
  ※
  今天劍情幫會的開荒本打得很順利,不,應該說,是太順利了。
  他們的MT就像吃了火藥一樣,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秒傷比某位划水的打手還多。
  這位划水的打手當然不是正式團員,而是個替補,頂替暴暴龍的,暴暴龍今天請假,據說在外面租了房子,晚上要搬家。
  不過很快這個倒霉蛋被MT一腳踢出了團隊,扣除當天的出勤分,附加兩個CD不准拿裝備,全團上下都籠罩著一層名為「夜狼之怒」的負面狀態。
  很多人都受不了了,偷偷密夜狼的老婆——鈴鐺兒。
  【私聊】萌蛋蛋:鈴鐺兒姐,好怕怕,大野狼發飆真嚇人T.T
  【私聊】鈴鐺兒:乖……
  【私聊】呂小布:嫂子,勸勸狼哥啊,用用美人計,哄哄什麼的也好,再折騰下去弟兄們都要萎了。
  【私聊】鈴鐺兒:你……
  【私聊】小划水:嫂夫人大人求美言幾句,不要扣我DKP啊!我保證我再也不划水了!
  【私聊】鈴鐺兒:該……
  【私聊】鶼鰈:你老公怎麼回事?吃炸藥了?還是你倆性生活不和諧?
  【私聊】鈴鐺兒:靠……
  【私聊】小受別跑:我們都知道了,雖然這對你來說有點不公平,但你就成全他倆吧!
  【私聊】鈴鐺兒:我#¥&*!
  由於MT的神武表現和團隊成員被迫的超水平發揮,原定三個小時的開荒任務不到兩個小時就搞定,RL莫殤心見夜狼還有發洩下去的意思,連忙提前宣佈團隊解散,自由活動,大家拔腿就跑。
  凌揚想這麼精分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看起來戚風說得好像是對的?但是要怎麼跟葉朗坦白呢?
  要知道,以鈴鐺兒之前的表現,跟葉朗坦白自己的身份幾乎就等於變相跟他告白,凌揚有過一次跟直人告白失敗的慘痛經驗,那次給他的教訓太深,他可承受不了歷史重演的悲劇。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能想像到葉朗知道真相後憤怒的樣子……
  凌揚痛苦地摀住頭,這次是玩兒得有點大。
  深思熟慮之後,凌揚還是決定選一個葉朗高興的時候跟他坦白。
  他連謝罪禮都想好了,就是他跟落冥開荒時拿得那個武器配方,因為通月亮井的幫會暫時只有落冥,那個配方在服務器還是獨一份,成品屬性也很NB,他決定把槍做出來送給葉朗,到時候再多說說好話,賠賠不是,搞不好能過關。
  凌揚想到就做,鈴鐺兒這個號的採藥和煉金彼時已經練到滿級,他果斷刪除,重新學了挖礦和鍛造,緊接著去城門口的低級地圖練採礦。
  采了沒幾下,凌揚突然發現自己頭上冒出紫色煙霧的骷髏,他暗叫一聲不好,這是咒術系法師的獨門招數,是野外最難纏的對手之一,也是正克凌揚自然系祭司的職業,遇到咒法,如果兩個人實力相當,那凌揚基本就只有挨打的份。
  凌揚連對手在哪都不想看,給自己丟了個加速就想跑路。
  可對方顯然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一連串的負面狀態劈頭蓋臉地降了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凌揚整個角色都籠罩在黑煙之中,行動也被束縛了。
  凌揚被逼無奈,只好留下來與之正面應戰。
  這場戰鬥足足持續了三十分鐘,凌揚一次也沒死,但凌揚卻輸了七次。
  這麼說的原因,是對方每次把凌揚打到還剩5%的血就停手,任由凌揚把血補滿,再出手,依次循環,一共七次。
  而對方最多一次被凌揚打到12%,後來又慢慢靠吃紅藥補了一些上來。他的血始終不滿,一直在半數徘徊,可凌揚就是殺不死他。
  能把凌揚逼到這種程度的高手不多,凌揚很想知道他是誰,可對方吃了匿名藥水,凌揚連對手的名字都不知道,輸得叫一個憋屈。
  七次過後,凌揚鼠標一扔,輸入一個躺下的指令,賴在地上再不肯起來。
  這傢伙根本就不是正經在跟他打,凌揚看的很清楚,從頭到尾,他都是在誘打!
  就是出招把自己逼到一個不得不動手的地步,然後故意露出破綻,看對方要如何應對,以此瞭解對手PK時的各種習慣和手法。
  凌揚如何能不懂,想當初,他也曾用同樣的方法誘打過許多競技場上的對手。
  如今小白鼠變成他自己,這滋味真是讓人氣到吐血。
  【當前】匿名:起來啊,怎麼不打了。
  【當前】鈴鐺兒:不打了,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當前】匿名:噗,你是香還是玉?來讓哥哥我聞聞你香不香~
  【當前】鈴鐺兒:人家是有婦之夫,請你自重!
  【當前】匿名:有婦之夫?就怕你這個婦別有企圖。
  【當前】鈴鐺兒:你什麼意思?
  【當前】匿名:你到現在都不想跟哥哥解釋嗎^_^
  凌揚一拍空格跳了起來,ALT+F12打開動作面板,PAGE DOWN迅速下翻兩頁,精準地點選了右排倒數第三個按鈕,這一套動作只在零點幾秒內完成,只見屏幕上婀娜多姿的女子雙手交疊,置於腰側,對著面前的男人款款拜了下去。
  【當前】鈴鐺兒:會長大人吉祥。


Chapter.45 正義力量集結號

  《魂淡OL》八卦江湖版
  標題:六個月了,整整六個月了!帝釋大還在逝汶湖釣魚!
  發帖人:為你感動
  內容:琉璃扣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1L:一聲嘆息坐沙發,默默無語兩眼淚。
  2L:趕緊甩了那個不知道是女人還是男人的傢伙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3L:琉璃也算石頭的一種吧?
  4L:外服的人請問,岱山的逝汶湖裡還有魚嗎?
  5L:帝釋大大不是要釣到逝汶湖水乾吧……
  6L:受不鳥了,琉璃扣有什麼好的,變態人妖一個,帝釋大大你是不是瞎啊!我都比他好很多,來考慮考慮我嘛~
  7L:樓上就是岱山那個七結七離的奇葩?呵呵……
  8L:弱弱地說一句,說不定人家就是喜歡釣魚呢…抱頭逃走
  9L:有沒有可能,是琉璃扣SAMA出了什麼意外,不是不想上線,是不能上線,譬如,出了車禍失憶神馬的。。好吧我也知道這個梗有點爛T^T
  ……
  -------------------------------  
  慕容並沒有立刻回覆凌揚,而是先點掉了匿名藥水。
  【幫會】慕容霏天:小的們好啊^_^
  【幫會】萌蛋蛋:老大!!!
  【幫會】呂小布:臥槽,老大上線了!
  【幫會】莫殤心:呵呵,會長好久不見。
  【幫會】鶼鰈:喲,某人還知道上線啊,我還以為都不記得我們了。
  【幫會】小受別跑:我們都是棄兒麼,555
  【幫會】花滿樓:幫主你可來了,大家都很想你^ ^
  【幫會】鈴鐺兒:O(∩_∩)O會長好
  【幫會】慕容霏天:上面的都乖~群麼
  
  凌揚三思之後,覺得在這個變態面前,坦白從寬才是明智之選。
  【私聊】鈴鐺兒:老大好,我是小羚羊!
  【私聊】慕容霏天:嗯哼?你終於肯說實話了嗎?
  【私聊】鈴鐺兒:之前沒認出您來是我瞎!
  【私聊】慕容霏天:別這麼說,咱倆沒交過手,你認不出來無可厚非。
  【私聊】鈴鐺兒:不,其實今年PK賽的時候我遠遠圍觀過您的!您有如天神般的操作瞬間征服了我,我是您的腦殘粉!
  【私聊】慕容霏天:雖然知道只是客套話,不過還是挺動聽的。
  【私聊】鈴鐺兒:是真的!不過當時離得太遠了看得比較模糊,要不然那天也不會沒想起來!
  【私聊】慕容霏天:想起來就不會說自己是落冥影了是嗎?^_^
  【私聊】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老大我知錯了!
  【私聊】慕容霏天: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私聊】鈴鐺兒:不過你怎麼知道鈴鐺兒是我?
  【私聊】慕容霏天:我不知道,是小影說他哥找了個新搭檔,居然還是我們家MT的老婆,我很好奇,所以來看看。
  【私聊】鈴鐺兒:……所以我白招了是嗎?
  【私聊】慕容霏天:你覺得呢?你一出手我就猜出來你是誰了,主動招供是你識相,不然我可不確定會在幫會頻道里說出什麼。
  【私聊】鈴鐺兒:知道你還誘打我七次!
  【私聊】慕容霏天:想深入瞭解你一下^_^
  【私聊】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老大求你別玩兒我了!
  【私聊】慕容霏天:我們家MT知道嗎?
  【私聊】鈴鐺兒:你不說他就不知道!
  【私聊】慕容霏天:嗯哼?
  【私聊】鈴鐺兒:我真得沒惡意的!
  【私聊】慕容霏天:給我個理由先。
  【私聊】鈴鐺兒:……我想泡他!
  【私聊】慕容霏天:理由通過^_^
  【私聊】鈴鐺兒:囧
  【私聊】慕容霏天:不過,你能把小影他哥的賬號弄來,就代表他跟你是一夥的,說不定你們還有別的同黨吧?我們家MT這麼單純,搞不好被你們聯手騙得很慘。
  【私聊】慕容霏天:我這人比較護犢子,我給你時間,到時候如果你不主動說,我只好幫你說。
  【私聊】鈴鐺兒:我會的!我已經在積極準備了,請老大再給我點時間!
  【私聊】慕容霏天:那就好,我還有一個忠告,我們家MT脾氣不是很好,你不要總惹他生氣。
  【私聊】鈴鐺兒:我哪有惹他生氣!
  【私聊】慕容霏天:難道不是你?我上線他連招呼都沒跟我打,密他說什麼他都只回兩個字。
  【私聊】鈴鐺兒:哪兩個字?
  【私聊】慕容霏天:呵呵。
  【私聊】鈴鐺兒:囧
  ※
  「凌揚。凌揚。凌揚同學!」
  熊哥一推身邊睡得淌口水的凌揚,「揚揚!」
  「到!」凌揚條件反射地竄了起來。
  「你覺得我剛才的話對嗎?」講台上唐修文老師面無表情地問他。
  「當然正確!老師我無比認同您的觀點!」凌揚慷慨激昂地回答道。
  周圍響起一片哄笑聲,熊哥一邊憋笑一邊小聲給凌揚前情回顧,「唐老師剛才闡述得是,白天睡眠不足的理由多半是由於夜生活過於豐富導致,請問你認同他的觀點嗎?」
  「啥??」
  「下課後留下來,請坐。其他同學接著看書的第113頁……」
  凌揚垂頭喪氣地坐下,前一天晚上他為了練挖礦給葉朗做槍折騰到凌晨兩點多,早上第一節恰好是唐修文的課,唐修文如今是凌揚班上的代理班導,他的必修課凌揚自然是不敢逃,誰知道跑來補覺也能中槍,真是衰到家。
  下課後,別的同學都一窩蜂退散,熊哥在幸災樂禍地慰問凌揚一番後也果斷閃人,要知道,他最怕的人就是這位冰山唐老師了。
  「凌揚。」
  凌揚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頭一看,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來人不是班導唐修文,竟然是被發配到西部好久不見的班長衛施,也是凌揚遊戲裡的徒夫,小扣兒的前夫。
  「你你你,你怎麼回來了?」
  「課題提前完成了,我自然就回來了。」
  凌揚心想大事不妙,這固執的傢伙怎麼還沒放棄,立刻想找藉口開溜,一扭頭見到唐修文,便像看到救星一般撲了過去。
  「老師!我來向你承認錯誤來了!我們邊走邊說好不好?」
  唐修文瞥了他一眼,抱起課本徑直往外走,凌揚連忙跟上,這次衛施居然沒有追過來。
  「啊,得救了得救了。」凌揚順著胸口慶幸道。
  「凌揚同學。」唐修文開口道。
  「老師您說?」凌揚對自己恩人做討好狀。
  「不要每次都拿我當你的擋箭牌。」
  「呃……」凌揚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老師你看出來了?我做得有那麼明顯麼。」
  「你欠了他很多錢?」
  「不不不,怎麼會,」凌揚連忙撇清,「是一個笨蛋欠的,我只是一個無辜被拖下水的擔保人而已。」
  唐修文突然話題一轉,「你一次都沒有來上過晚課。」
  「……」凌揚嘴巴張得大大,一句話都說不出。
  唐修文指得晚課是六點以後的公開課,這種在階梯教室裡進行教學的晚課起碼有兩三百人同時選修,因為學生太多老師不可能點名,期末又絕對是開卷,掛科率幾乎為零,實在是混學分的首選課。
  凌揚選了一門唐修文的晚課,每週二六點到八點上課,但是由於他晚上要參加活動,一次都沒去上過,像凌揚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晚課的老師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凌揚怎麼也想不到,唐修文居然在幾百人中發現他缺席,而且次次如此。
  「那個,其實我……我晚上要打工。」在副本裡打工,也算打工吧,還有DKP賺呢!
  唐修文又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凌揚心想完了完了,他一定是暗戀我,不然為什麼要特地留意我?
  不行,自己已經心有所屬,一定要找機會暗示他放棄才行!凌揚暗暗打定主意。
  ※
  下午三點半,凌揚給葉朗打電話,電話那頭非常吵。
  「你等一下。」凌揚勉強從聽筒中辨認出這四個字。
  過了片刻,電話裡嘈雜的噪音消失了,「你說。」
  「你在哪兒啊?你那邊怎麼那麼吵?」凌揚問。
  「我在車間。」
  「車間??你去車間做什麼?」凌揚甚是驚奇。
  「金工實習。」
  凌揚撓了撓頭,他是文科生可不懂這個,「哦,就問你一會兒有沒有空去游泳,沒空就算了。」
  「有空,」葉朗道,「我們快就下課了,你先去我寢室等我一下吧。」
  「成。」
  葉朗回到寢室的時候,凌揚正坐在他位置上玩兒電腦,一見他回來就站了起來。
  「朗哥你回來啦。」
  「嗯。」
  凌揚打完招呼才發現今天葉朗穿得很特別,不僅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
  「你怎麼……這麼個打扮?」葉朗穿了一身灰綠色連體工裝,外加一雙棕色牛皮工裝靴。
  「因為要進車間實習,穿成這樣比較耐髒。」葉朗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面上,轉身去取泳具。
  凌揚不動聲色地垂下視線對著葉朗腳上那雙牛筋底的工裝靴YY了一會兒,然後才把注意力轉移到葉朗帶回來的東西上。
  「這又是什麼?」他忍不住拿起來仔細端詳,那是一個金屬細棍,上面雕著精細的裝飾螺紋。
  「錘柄。」
  「錘柄?」
  「金工實習的作業,每人做一把錘子,錘頭是鉗工,這個是車工。」
  「啊?錘子都能自己做?怎麼做的?」
  葉朗想了想,儘可能簡單地給他解釋了一下,不過凌揚還是像聽天書。
  「哇,你們居然做這麼複雜的東西,好牛掰。」
  葉朗的室友回來了,手裡也拿著個錘柄,見到凌揚,先是愣了愣,緊接著「啊」了一聲,「你不就是那個……」
  凌揚嚇了一跳,森藍理工不會人人都認識我吧?
  葉朗瞪了室友一眼,後者連忙把「阿朗手機裡那個道士」幾個字吞了回去。
  「同學你也做了錘柄?借我瞧瞧。」凌揚自來熟,逮誰都不見外。
  他把葉朗室友的錘柄接過來看了看,還跟葉朗的放在一起比較了下,最後下了結論,「都很厲害,不過朗哥這個更精緻些。」
  葉朗聽到他的話後遲疑了一下,「你喜歡嗎?喜歡等做好了送你。」
  葉朗的室友正往外走,聽到這句話後腳下打了個趔趄,不禁回頭向葉朗看去,見對方又在瞪自己,連忙一溜煙地灰走了。
  「誒?可以嗎?你不用交作業?」凌揚聞言有些驚喜。
  「只要給老師打個分就可以。」
  「好啊,」凌揚開心地樂了起來,老公親手做的禮物,跟市面上買來的大眾貨可不一樣,那可是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
  兩個人帶上泳具朝游泳館出發,途徑森藍小吃城,完全沒留意有一男一女正在裡面密談。
  「幫主,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心,居然主動請我喝水?別告訴我你看上我了喲。」森藍小吃城內,劍情的副幫主鶼鰈和幫主慕容兩個人正面對面坐著。
  「我這是為了答謝你,這段時間幫會的事情麻煩你和莫莫打理了。」
  「你還好意思說?」鶼鰈一副誰信你的表情,「你做甩手掌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麼今天才想起來答謝?一定是別有企圖對不對?」
  慕容咧嘴一笑,「還是我們家副幫主聰明,那我就直說了,我對你們那個什麼瀕臨滅絕野生狼種保護計劃很感興趣,不如你給我講講?」
  …………
  「所以,你是說,鈴鐺兒的徒弟隨後也跟來了是嗎?」慕容聽完鶼鰈的講述後總結道。
  他用手指敲打著桌面,口中自言自語著,「小羚羊的徒弟……琉璃扣?原來他也來霖山了嗎?」慕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幫主,聽你的口氣,你認識二代鈴鐺兒不成?」鶼鰈問。
  慕容一聲冷笑,「小羚羊,落冥風,琉璃扣,這三隻都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可以想像,我們的純情狼一定被他們聯合起來騙得很慘。」
  他緩緩地搖頭道,「小羚羊啊小羚羊,敢在我的地盤興風作浪,欺我大劍情無人麼?」
  慕容對鶼鰈道,「你們的計劃,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有一點你們或許搞錯了,保護野生物種,最重要的不是圈養,而是放生。」
  「放生?」
  「恢復它的原始野性,放它回歸大自然,讓它憑藉自己的力量生存繁衍,這才是正確的保護方式,簡單地說,就是要讓狼,自己能抓到羊。」
  鶼鰈不解,「幫主你的意思是……?」
  慕容拿過桌上的汽水吸了一口,「接下來服務器裡可能會不太平靜,但是你們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務必要做到不動聲色。」
  他微微一笑,「邪不勝正,讓他們幾個跳了這麼久,也該是粉碎三人幫的時候了。」


Chapter.46 理工之愛深似海

  發信人:Jiangyounv(醬油女),信區:Love
  標題:暗戀的學長送了我一個錘子,他什麼意思?
  發信站:森藍理工森海之藍BBS
  就一個錘子,再什麼都沒說,不懂他是想表達什麼意思,有人能幫我解釋下嗎?
  -------------------------------
  發信人:Jiangyounan(醬油男)信區:Love
  標題:Re:暗戀的學長送了我一個錘子,他什麼意思?
  發信站:森藍理工森海之藍BBS
  LZ是大一新生?恭喜,你們可以撥云見日了。
  這是本校傳統,理工之愛深似海啊!
  -------------------------------  
  凌揚中午下課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葉朗在他教室外等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驚訝地問。
  其實葉朗上午第四節沒有課,他去了凌揚家,只有徐賢在,凌揚房間的牆上有課表,徐賢告訴葉朗教室的位置,他就找了過來,一直等到現在,不過他沒打算告訴對方。
  「正好來辦點事,小賢說你在這裡上課,就順道過來了。」
  凌揚很高興,「找我有事?」
  「你上次不是說喜歡那個錘子嗎,我做好了,」葉朗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送你。」
  凌揚接過來一看,果然是上次在葉朗寢室見到的那個錘柄的成品,居然還用盒子裝好了。
  「這是怎麼做出來的?」他好奇地指著錘頭問。
  「用鋸條鋸,然後用銼刀磨。」
  凌揚十分驚奇,「用鋸子鋸這麼大塊鐵?那得鋸多久?」
  「幾課時吧,不記得了。」那鐵很硬,甚是難鋸,即使力氣大的男生,也要用力鋸上數個小時,然後還要粗磨幾小時,細磨幾小時,最後熱處理打孔,車螺紋,安錘柄,十分費力,很多人的手因此磨出泡來。
  凌揚把錘子握在手裡翻過來調過去的看,心裡不知有多喜歡,恨不得上去親葉朗一下。
  「這是什麼?」他突然留意到錘柄底端還刻著東西,上次他看的時候還沒有。
  他舉起來對著陽光仔細辨認,發現那是一個字母Y,「Y?葉朗的葉?」
  葉朗沒說話。
  「嘿嘿,謝啦,」凌揚把錘子仔細裝回盒子,「走我請你吃二食堂。」
  ※
  【幫會】呂小布:哈哈哈哈,哥的錘子送出去了!!
  【幫會】萌蛋蛋:真的??恭喜!!!
  【幫會】孫小權:不是吧,你走了什麼狗屎運,那豈不是意味著你脫黨了?不厚道,哥兒幾個還單著呢!
  【幫會】呂小布:羨慕嫉妒恨吧,木哈哈哈!
  【幫會】萌蛋蛋:仲謀的錘子送掉了嗎?
  【幫會】孫小權:送個錘子啊!我連送錘子的對象都沒有!
  【幫會】莫殤心:奉先表白成功了?恭喜^^
  【幫會】花滿樓:莫莫也送錘子了嗎?
  【幫會】莫殤心:呃,我是學理的,沒有金工實習^^!
  【幫會】小受別跑:我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理工男,理科的就編個小程序,工科就送個錘子,連束花都沒有,尼瑪哪個妹紙知道你們那是在表白啊!
  【幫會】萌蛋蛋:跑跑姐不懂,我們這個叫浪漫!
  【幫會】小受別跑:一個破錘子有什麼好浪漫的?
  【幫會】孫小權:這就是你不懂了,什麼花啊鑽戒啊巧克力啊,都是金錢能買得到的,俗!要的就是這種親手做的東西,才能體現出咱理工男的誠意來。
  【幫會】孫小權:別的學校咱不知道,至少在森藍,這送錘子就是工科男生的傳統,是默認的表白,只要對方接受,就代表告白成功!
  【幫會】呂小布:錘柄底端還要刻上對方名字的英文字母,要不怎麼說,理工之愛深似海啊!
  【幫會】[鈴鐺兒]上線了。
  【幫會】鈴鐺兒:大家晚上好O(∩_∩)O!
  【幫會】萌蛋蛋:鈴鐺兒姐^o^
  【幫會】孫小權:嫂子嚎!
  【幫會】花滿樓:晚上好(*^__^*)
  【幫會】小受別跑:鈴鐺兒來啦~刷小去嗎?
  【幫會】鈴鐺兒:今天不啦,我要去練鍛造\(^o^)/
  葉朗送了自己錘子,凌揚當然也要抓緊時間把槍做出來送給他,順便坦白身份,跟他告白!
  雖然告白不一定能成功,但凌揚認為對方值得自己再賭一把。
  凌揚高高興興去挖礦,挖了一陣兒,幫會頻道刷出了花滿樓被彭大帥殺死的消息,凌揚吃了一驚。
  自從彭大帥被徐賢狠狠地收拾過之後,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來囂張過,凌揚正疑惑著呢,幫會頻道里又陸續刷了三遍同樣的消息。
  凌揚從包裡翻出張好友傳送符飛了過去,他到場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劍情的人,彭大帥幫會的人,以及湊熱鬧的圍觀黨,擠了滿滿一屏幕,凌揚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在世界頻道上已經開戰半天了。
  兩個幫會的人吵得不可開交,幫會戰爭一觸即發。
  凌揚在人群中發現了小扣兒,密過去詢問。
  【私聊】鈴鐺兒:什麼情況?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彭大帥這渣太不像話,前不久他又找了個老婆,但是兩個人結不了婚,舊的婚姻稱號也隱藏不了,他那個老婆看花花不順眼,這兩天有事沒事就來找他麻煩。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剛才我跟花花在這裡做每日,碰上他們兩個,彭大渣那個奇葩老婆硬說花花搶他們怪了,二話不說就開紅,彭大渣也幫著她殺了花花好多次,我都看不下去了,真是欺人太甚!
  【私聊】鈴鐺兒:暈,這人真是不吃教訓,看來當初一百式還是少了,應該殺他一千式。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們想幫花花殺回去,但是他不讓。
  凌揚不解。
  【私聊】鈴鐺兒:為什麼不讓?這種人還留著他做什麼?
  還不等小扣兒回答,就見花滿樓在公頻裡打字道:
  【當前】花滿樓:我們殺來殺去這麼久,你不累,我都嫌累。
  【當前】花滿樓:現在你有老婆,我也有老公了,有什麼恩怨都一次性解決吧。
  【當前】花滿樓:今天我跟你打,只要我贏你一次,以後咱倆就井水不犯河水,你再也不要來煩我。
  【當前】彭大帥:哈哈,真好笑,打贏我?就憑你那兩下子?
  【當前】花滿樓:就算贏不了你,我也要跟你打下去,直到你放棄為止,我要讓你看到我的決心。
  【當前】彭大帥:行,那我也把話撂這兒,只要今天你能贏我一次,我就離開這個服務器!
  【當前】花滿樓:來吧!
  花滿樓給自己上了BUFF,召喚出寶寶,主動向對方發起攻擊。彭大帥漸漸消失不見,片刻後出現在花滿樓身後,花滿樓頓時被暈住,對方上手一套連招,花滿樓毫無還手之力。
  這兩個人的實力凌揚是知道的,彭大帥只能算是個中等水平,可徐賢恐怕還遠不及他。
  打BOSS和打玩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手法,BOSS是死的,玩家是活的,PVP擅長的人多半PVE也不會弱,但PVE強的人未必PVP出色,徐賢主要精力都放在副本裡,PVP方面只打個3V3便當,連戰場都不下,PK方面幾乎沒有什麼經驗,除非對方有重大失誤,否則贏的可能性太小。
  果然不出凌揚所料,花滿樓很快就在對方的密集攻勢中倒下,對方的血只下了30%。
  【當前】花滿樓:鈴鐺兒,復活。
  凌揚皺了皺眉,還是對著花滿樓施放了起死回生術,對方復活後,原地坐下吃東西回血回藍。
  恢復好後,花滿樓站了起來,又給自己套上BUFF。
  【當前】花滿樓:再來!
  兩個人打了一遍又一遍,花滿樓倒下一次又一次,彭大帥幫會的成員不停地嘲笑花滿樓,還出惡言譏諷,凌揚有幾次都看得窩火,恨不得開紅把他們強P了。
  劍情的朋友一個勁地給花滿樓鼓氣,圍觀群眾不痛不癢地說著閒話,似乎在看一場不要錢的熱鬧。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
  【當前】花滿樓:鈴鐺兒,復活。
  花滿樓不知道是第幾次說這樣的話,凌揚對著他的屍體狠狠地按下了復活的快捷鍵,周圍的人群已經漸漸安靜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個人都被花滿樓的舉動震住了,他們的心情從最初的看熱鬧,中途的輕視,到後來的感動,最後由衷地開始為他加油。
  「花滿樓,加油!」圍觀者中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打出來。
  「加油!你可以的!」接二連三鼓勵的話刷滿了整個當前頻道。
  每個人都被花滿樓的執著所打動,局勢開始一面倒,就連彭大帥幫會的人也逐漸銷聲匿跡了。
  花滿樓一次又一次地倒下,鈴鐺兒一次又一次地復活,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卡得凌揚幾乎動不了。
  【當前】花滿樓:鈴鐺兒,復活。
  凌揚遲遲沒有動。
  現場鴉雀無聲。
  【當前】花滿樓:鈴鐺兒,復活!
  凌揚重重地錘了桌子一拳頭。
  徐賢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徐賢驚訝地回頭,眼眶內還有點來不及收回的小泛紅。
  凌揚不由分說地走過去,示意徐賢讓開,徐賢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把電腦讓給了凌揚。
  凌揚低頭研究了一番花滿樓的快捷鍵。
  「雖然幻獸祭司的主要職能是輔助,但是操作對了的話,即使單P也可以很強大。」凌揚一邊調整鍵位一邊說。
  「尤其是像影武這種職業,只要帶控制系的寶寶不讓他近身,然後慢慢磨死他,對方絕對一點脾氣都沒有。」凌揚對花滿樓的寶寶都很熟悉,此時從寵物欄裡把他的浣熊放出來,浣熊可以變身,可以迷惑對手視線,還可以用眩暈術限制對手行動。
  徐賢驚訝地看著凌揚,完全不明白他這是唱得是哪一出。
  凌揚也沒向他解釋,抬手就向彭大帥發起猛攻。彭大帥跟花滿樓打了幾十場,一是很疲倦,二是有些託大,連隱身都沒用就抄起匕首還擊,等反應出不對勁時整個人已經被限制在花滿樓的攻勢下無法脫身。
  凌揚手指動得飛快,徐賢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彭大帥啊地一聲不敵倒地,他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凌揚重重地拍下回車。
  【當前】花滿樓:小扣兒,復活!
  凌揚這句話雖然是打出去的,但竟似有氣吞山河之勢,驚天動地之魄,一時間,竟震撼住了現場所有人,連徐賢都被他的氣場震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響徐賢才小聲指著屏幕道,「那個,我就是祭司,我可以復活。」
  凌揚一扭頭,「嚇??」
  凌揚復活了彭大帥,給他補滿血,又連著殺了他兩遍,這才解恨。
  他終於收手,轉向一邊一臉困惑的徐賢,嘆了口氣,「花花,我是鈴鐺兒。」


Chapter.47 浮出水面琉璃扣

  標題:【視頻】獻給昨夜霖山的英雄——花滿樓
  發帖人:鶴導
  內容:昨晚發生在霖山服務器的一幕,深深地感動了我,那句「鈴鐺兒,復活」,從最初的無關痛癢,到最後字字敲打我的心扉,讓我情不自禁喜歡上了這個柔軟又堅強的人。
  事情發生時,我正好開著錄像軟件,就順手把後半程錄了下來,又在之前花滿樓的殺死老公一百式視頻中取了些素材,連夜剪成這部MV,向我心中的英雄花滿樓致敬,一次又一次倒下又站起來的你最美!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真正屬於你的歸屬,祝你幸福!
  PS,請彭大帥履行諾言,滾出霖山!
  [視頻]
  ……
  -------------------------------  
  凌揚嘆了一口氣,「花花,我是鈴鐺兒。」
  徐賢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像一隻光張嘴不出聲的魚。
  「我之前是玩兒老服的,鈴鐺兒是我在3715上買的號,就是咱倆剛搬進來那天買的。」
  徐賢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阿朗知道嗎?」
  凌揚點頭,又搖頭,「他知道鈴鐺兒是男的,但不知道鈴鐺兒是我。」
  徐賢依舊很困惑。
  「我第一天上線就遇到他了,然後他……」凌揚停下來,想了想,「因為鈴鐺兒這個號之前的記錄不太光彩,我擔心自己會被追殺到玩兒不下去,所以就拜託他幫我隱瞞身份,謊稱被盜了號,自己出了車禍。」
  徐賢沉默了,半響之後搖搖頭,「你騙人。」
  這回輪到凌揚驚訝了。
  徐賢屈起雙腿,抱住膝蓋,「都說人在網絡上的一面更真實,阿朗的性格應該像夜狼更多一些,他這人的少爺脾氣其實很大,畢竟他生長的那個環境……只是他在現實中掩飾得很好,只有關係很近的人才知道,你如果是鈴鐺兒,就一定瞭解夜狼的脾氣有多大了。」
  「你要是說夜狼強迫你留下來繼承鈴鐺兒的身份,我信,要是說他願意配合一個陌生人演戲,還是跟對方假扮夫妻,」徐賢搖頭,「不太可能。」
  凌揚也張大了嘴,果然十幾年發小不是白處的。
  「唔,你猜得,倒也沒錯……」凌揚支吾道,「不過後來還是我纏著他的時間比較多。」
  「那落冥影又是哪來的?」
  「是落冥風的小號,他借我偽裝身份用。」
  「你跟落冥風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在老服認識的,我來新服也是投奔他,誰知道中途擺出這麼個烏龍。」
  徐賢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你的意思不就是說,之前的鈴鐺兒真得是……?」
  「或許吧,」但這種事誰也沒辦法一口篤定,「也有可能是出了車禍失憶了。」
  「我居然真有被你的爛梗騙到,」徐賢嘴角一抽,「不過我之前以為你是被阿朗的表象欺騙,原來你知道他的真實性格還敢湊上去。」
  徐賢回憶到,「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們下25人本兒,出了個護腕,同時有兩個人想要,男生出得DKP比較高,女生就撒嬌想讓莫莫照顧她,阿朗直接在YY裡把人家批評到哭誒,一點都不顧女生面子,好過分。」
  「那天RAID完我們就嘲笑他,說以他的脾氣在遊戲裡不可能找到老婆,他一氣之下就去了新手村,把當時的鈴鐺兒撿了回來,那時我們還感嘆這個鈴鐺兒性子怎麼這麼好,對阿朗百依百順,誰知道……」
  「現在想想,能受得了阿朗的,不是貪圖他的錢,就是純M,」徐賢眼神怪異地瞅著凌揚,「羊羊你該不會……?」
  「喂!」
  徐賢歪著腦袋說,「那你之前跟阿朗走得那麼近,難道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開始是有,但那個時候我很怕他知道我的身份後疏遠我,就一直想辦法隱瞞到現在。」
  「那你是打算以後一直瞞著他?」徐賢問。
  凌揚苦惱地扒了扒頭髮,「一言難盡,我不小心玩得有點大,現在想收一下子也收不回來……不過我已經在努力彌補了,我決定找個合適的時機對他坦白一切,大概也就在這兩天吧。」
  徐賢偷偷想像了一下葉朗知道真相後的樣子,不禁抖了抖,羊羊啊羊羊,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過,咱倆還真是有緣啊。」徐賢感慨。
  「是啊是啊,我們結婚吧!」凌揚星星眼。
  「你還好意思說?你連我都瞞著,還瞞了這麼久?阿朗脾氣不好,難道我的脾氣就很好嗎?我也生氣了,我決定把鈴鐺兒關小黑屋10分鐘!」
  「花花不要啊~我再幫你殺兩次彭渣渣,不要關我小黑屋啊~~」
  徐賢才不聽他求饒,作勢就要去搶鼠標,凌揚連忙把鼠標舉高,兩人嬉笑著爭搶,一回頭發現遊戲裡居然又打起來了。
  方才徐賢跟彭大帥決鬥的時候,引來不少圍觀群眾,人多了就容易出亂子,有些不瞭解情況的新玩家在那裡指責花滿樓裝人妖騙感情,劍情的人當然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其中又以暴躁聞名的暴暴龍戰鬥力最旺盛。
  批評花滿樓的人中有一個叫「你大爺」的人,跟「賀大爺」兩個名字雷同,兩人說話用詞又是一樣的火爆,很快兩個人矛盾激升,甚至叫囂著要真人PK。
  【當前】賀大爺:你在遊戲裡拽有什麼用,有本事來真人PK!
  要不怎麼說地域性服務器的優點就體現在這裡,別的遊戲裡大家有矛盾了就打,打不著就罵,過把嘴癮就算完。可在《魂淡OL》中這種真人約戰時有發生,就湖朔市巴掌大的地方,打個車從城東頭到西頭都用不上一張毛爺爺。
  凌揚見到這種熱鬧就興奮,恨不得能去現場圍觀,就是不知道這位叫你大爺的地理位置離自己遠不遠。
  【當前】你大爺:誰怕誰,煙山大學北區男生四捨737,明晚六點,不來你是孫子!
  凌揚眨巴眨巴眼睛,又揉了揉,上下橫豎正反順逆把你大爺報出來的坐標看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他扭頭看了看徐賢,對方也是一副錯愕的表情,這說明自己不是眼花了。
  我勒個去這不是他自己的寢室嗎?!
  ※
  第二天下課凌揚直奔二食堂,買了半打包子就往寢室跑,到那兒的時候五點四十,這個點兒大家不是在吃飯就是飯後消食,宿舍裡就一個人。
  凌揚一進去就熱情地招呼,「熊葛格還沒吃呢吧?來來吃包子吃包子。」
  熊哥見推門進來的是他,一愣,「你怎麼回來了?」
  「這不是想你了來看看你嘛。」
  「上午專業課的時候不是見到了嗎?你還坐我旁邊呢。」
  「……怎麼我回寢室看看都不行了?」上午我不是還不知道是誰嘛,萬一打草驚蛇被套出ID了怎麼辦!
  「行行,我揚弟弟最體貼了,回來就回來唄還帶什麼包子,」熊哥接過凌揚手裡的包子咬了口,「臥槽是二食堂的啊。」
  凌揚擺擺手,「有得吃就不錯了,吃飽了才有體力打架。」
  熊哥愣,「你怎麼知道我要打架?」
  「你昨天在遊戲裡說得那麼大聲,全服的人都知道了。」
  「哦……可是我怎麼記得你是老服的啊?」
  「我還記得你不玩兒遊戲呢!怎麼,墮落啦?」
  「剛被朋友拉去的,覺得還行,這不就玩兒上了。這麼說你換服了?太好了,以後可以一起下本兒,對了,你遊戲裡叫什麼?還是原來那個?」
  「不是……對了你知道那個賀大爺是誰嘛你就敢隨隨便便下戰帖?」凌揚迅速轉移了話題。
  「我管他是誰呢?」
  「他可是體院暴暴龍啊,會噴火的!」
  「他就是霸王龍,來了我也把他揍成化石標本。」熊哥說到興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凌揚嚇了一跳,手裡的包子差點都扔了,此刻仰望這個兩米高身材魁梧的大塊頭尷尬地笑了兩聲。
  六點整,只聽門口又是一聲巨響,凌揚轉頭一看,一個人黑著一張臉踢門進來了。
  好吧,未必就是黑著臉,也可能臉的主人原本長得就黑……
  來人踹開門後看到凌揚明顯一愣,凌揚一舉右手,「YO~!」
  暴暴龍抓狂了,「怎麼又是你!」
  凌揚連忙擺手,「這次真不是我,」他又往旁邊一比劃,「他是你大爺。」
  「他是你大爺!」暴暴龍怒吼。
  凌揚包子一扔堵上耳朵,悲催地想,我真得有在認真地做介紹。
  熊哥見來人如此無禮,趕忙上前英雄救美,「你哪條道上的?誰准你衝我們家揚揚吼!」
  「你們家揚揚?是你們家的你就拴好,別整天跑出去勾引別人家男人!」
  熊哥聽到後傻眼了,這樣的對話會不會太八點檔了?可是為什麼是勾引別人家男人?這樣的台詞從面前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真得不違和嗎?
  「你什麼意思,揚揚把你男人三了,你現在上門來鬧是嗎?」
  暴暴龍氣得臉黑裡泛著紅,「你才有男人呢!你才被三呢!老子是來赴約應戰的!」
  熊哥眨了眨眼睛,有點明白了,「你是賀大爺?」
  「你又是誰?」暴暴龍面色不善地問。
  「我是你大爺。」
  「我是你大爺!!!」
  二位大爺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眼瞅就要開火,這時從門外又進來一人,凌揚原本以為會是戚風,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來人竟然是代理班導唐修文。
  「老師好!」凌揚迅速起立大聲打招呼,順便提醒一旁熱血上腦那兩位。
  熊哥一見班導來了,緊忙收斂了殺氣,畢恭畢敬地問了聲好,又屁顛屁顛搬來把椅子讓他坐。
  暴暴龍雖然不是這個學校的,不過學生本能對老師感到敬畏,此刻也不敢繼續造次。
  一場真人約戰就這麼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凌揚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他沒想到阻止這場鬧劇的不是戚風而是唐修文。
  不過不管怎麼說,班導出現得時機可真是恰到好處,適時化解了一場由遊戲內矛盾引發的校際風波。
  凌揚狗腿地湊了上去,「老師,又來查寢啊,這三天兩頭的到崗視察,真敬業!」潛台詞,我們都大二了,別像個保姆似的管那麼嚴!
  唐修文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完全無視他話中有話,「你不是搬出去住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凌揚總不能說,我回來看戲吧,只好胡亂編了個理由,「我聽說熊哥表弟來了,過來打個招呼。」
  「表弟?」唐修文偏過頭去打量暴暴龍。
  暴暴龍平白被人佔了便宜,卻不能反駁,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下頭。
  「所以你們剛才不是要打架嘍?」
  「怎麼會,」熊哥一臉訕笑,「我們哥倆兒關係好著呢,剛才是鬧著玩兒。」為了證明他所言非虛,還特地摟了摟身邊人的脖子。
  暴暴龍身子僵了僵,倒沒掙扎。
  唐修文點點頭,「那就好,不要惹事。」
  寢室又有人來,原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加擁擠,凌揚一瞥,這次來得是戚風了。
  「你怎麼才來?」凌揚問,方才要不是唐修文突然駕到,場面差點沒HOLD住。
  「一下課暴暴就嚷著要過來,連飯都沒吃,」戚風把手裡的袋子遞給暴暴龍,「嘗嘗煙大二食堂的包子。」
  凌揚&熊哥:「……」
  暴暴龍接過來咬了一口,「臥槽這是什麼凶器?」
  一句話提醒了凌揚,他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盒思密達,打開後裡面有兩板藥,一板遞給熊哥,一板給了暴暴龍,「來來,吃點兒這個,止吐止瀉,保健防身,滋陰養顏,益壽延年。」
  「你還隨身攜帶這個?」熊哥疑惑地接過藥。
  「給你買完包子後順便去隔壁藥房拿的,難怪大家都說二食堂旁邊的大藥房效益最好。」
  「靠!」
  戚風問暴暴龍:「還打不打?不打走了。」
  熊哥嚇得連忙道,「表弟你趕緊回去吧,拳皇什麼的改天再打也是一樣。」
  「表弟?」戚風揚了揚眉。
  賀家威哼了一聲。
  戚風又把視線調轉到熊哥,「表哥?」
  熊哥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
  「不是大爺嗎?」
  熊哥又連連搖頭,「我怎麼敢是他大爺,他是我大爺還差不多。」
  轉頭一看唐修文正盯著自己,連聲糾正,「是表弟是表弟是表弟……」
  賀家威被戚風帶走了,凌揚也跟著唐修文一起下樓。
  「怎麼老師你不繼續視察了?你就來看我們一個寢室是嗎?」
  「對。」
  「嚇?737何德何能值得老師如此特別關照?」而且,你出現的時間未免也太巧了吧!
  唐修文沒正面回答,只是又瞥了他一眼,從那細長的鳳眸中散發出的精光讓凌揚覺得這個人一定別有用心。
  凌揚想,完了完了完了,他一定暗戀我,所以跟蹤我,知道我回了寢室,故意找藉口來見我。
  兩個人經過校內一間小奶茶鋪,「進來,我請你喝茶。」
  雖然是請客,但唐修文的語氣很強勢,完全容不得凌揚拒絕。
  兩個人一人一杯奶茶面對面坐著,凌揚想,糟糕,該不是這就要表白了吧。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還沒想好拒絕的話。
  可班副不是說他是個冰山美人受嗎?難道他是受的表象,攻的本質?
  蒼天吶,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師生戀啊!再說我已經有朗哥了!
  我要是拒絕的話,期末他不會把我掛了吧。
  嗯?這家奶茶還挺好喝的,一會兒給花花帶回去一杯。
  「凌揚同學,」唐修文開口,把凌揚發散性的思維及時拉了回來。
  「老師有何指示?」凌揚坐得正了正。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另外一個稱呼。」
  「……修文哥?這個,不大好吧……」自己以前是這麼叫過他,不過那還是在他念高三的時候,當時凌揚跟他弟弟比較熟,唐修文去看過他弟弟兩次,就這麼認識上了。
  唐修文盯著凌揚半晌,突然揚起嘴角,邪魅一笑。
  凌揚腦海中浮現出這四個字來的時候,頓時傻了,下意識地把手伸到右上角。
  唐修文抬起眼皮瞄了一眼,「你舉手做什麼?」
  凌揚也抬頭瞅了瞅自己先於大腦反應高高舉起的右手,居然還伸出了食指,連忙收了回來,「抱歉,看到邪魅一笑,條件反射地就想點叉。」
  唐修文無視他的弱智行為,兀自地說了下去,「凌揚同學,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我知道,它可能對你衝擊很大,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凌揚手掌一抬,做了個停的手勢,「等等。」
  他端起桌上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又重重放下,擺出一副誓死而歸的架勢。
  「修文哥,你說吧,現在就算你跟我表白,我也承受得了。」
  唐修文用三隻手指斯文地捏住杯把,送到嘴邊,優雅地抿了一口,放下,衝著凌揚又是邪魅一笑。
  只見他朱唇微啟,輕輕吐出幾個字。
  「師父,我是小扣兒。」
  凌揚身形晃了晃,喉嚨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Chapter.48 冰山美人精分帝

  發信人:Hana(花花@戀愛ING),信區:Homosexual
  標題:羊羊今天帶回來的奶茶很好喝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推薦一下,北園門口的「有間奶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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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被迫戀愛ING),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羊羊今天帶回來的奶茶很好喝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那是我賣身換來的,一定要珍惜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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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是在遊戲裡認識帝釋的,他們是《魂淡OL》公測時第一批進入服務器的老玩家,因為玩得時間比別人久,遊戲數據自然比新手要漂亮一些。
  在岱山人人都管帝釋叫大神,凌揚從來不覺得大神有什麼特別之處,在老服,他認識的大神可以論斤稱,基本上,只要跟他同期,宅一點的,都可以被叫做大神。
  可他這麼想,不代表別人也這麼想,尤其是一些網遊文看多了的年輕小姑娘,以及一票意圖不軌的人妖,都以攀上大神作為自己的首要遊戲目標。
  就在凌揚大一開學後不久,煙大的魂淡玩家舉行了一次小範圍線下聚會,凌揚意外地發現遊戲裡的帝釋竟然就是自己現實中的班長衛施,這奇妙的緣分讓二人一度關係很好。
  彼時衛施正為遊戲中接連不斷的桃花煩心,凌揚見狀就提議把自己的女號徒弟介紹給好友擋煞,雖然他那個小徒弟是二缺了一點,但優點是獨立自強,從不黏人,正好符合衛施的要求。
  《魂淡OL》中規定最低結婚等級是30級,凌揚提出這個意見的當天,小扣兒正好升到了30級。
  凌揚至今還記得介紹兩人認識的那天,身材嬌小可愛一襲粉衣的琉璃扣款款走來,對帝釋說得第一句話,只有四個字:瓦素男銀。
  對方的回覆更簡潔:無所謂。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結婚了。
  因為這是一場形式婚姻,二人結得是最初級的露水姻緣,連婚禮都沒辦,前來觀禮的就只有關係最好的朋友三兩隻,直到後來其他人看到二人故意露出來的夫妻稱號後這件事才在服務器裡炸開了鍋。
  小扣兒平素為人比較跳脫,說話很娘,又光明正大地承認自己是人妖,嫁給許多人都想染指的大神之後,在服務器內惹來不少非議。當時很多人都猜測二人只是形式婚姻,並懷著各式各樣的目的對小扣兒進行人身攻擊,可小扣兒向來對他們的說辭不屑一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衛施漸漸開始袒護起小扣兒,還主動帶他練級,用實際行動堵住悠悠之口,慢慢地,對二人婚姻性質的質疑聲便銷聲匿跡了不少。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簡直好到形影不離,給曾經放話要看二人笑話的人重重一個耳光,甚至有了模範夫妻的美譽,成為岱山著名的情侶檔,那個時候,夜狼還沒有遇到鈴鐺兒。
  再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扣兒突然要求離婚,但衛施卻沒有履行當初的承諾,甚至擅作主張開對方賬號,將二人結為情比金堅,這事在岱山鬧到沸沸揚揚。
  小扣兒一氣之下潛入逝汶湖中心下線,從此再未出現過。
  而衛施自那以後就每晚守在湖邊釣魚,這一釣就釣了整整半年之久,在岱山乃至全服,這件事都成為了一個動人的傳說,帝釋這個名字已經成為專情的代名詞,甚至連逝汶湖都成為了遊戲內的情侶約會勝地。
  如今,那個集脫線二缺腦殘與一身的小扣兒正坐在自己面前,優雅高貴冷豔地向自己坦白身份,凌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真的是小扣兒?」
  「嗯哼。」
  「就是我的那個腦殘徒弟小扣兒?」
  唐修文臉上露出意義不明的笑。
  「就是說『瓦素男銀』的那個小扣兒?」
  「事到如今你還在懷疑我的性別嗎?」
  「就是問我要不要視頻看你JJ的小扣兒?」
  唐修文音調上揚,「怎麼師父你想看嗎?」
  凌揚下意識抓過面前的杯子穩定情緒,送到嘴邊之後才發現剛才他已經一口氣把奶茶喝光了。
  唐修文打了個彈指,又給他叫了一杯,凌揚一口氣灌下去半杯這才鎮定了一些:「那班長他知道嗎?」
  唐修文優雅地搖搖頭,「應該還不知道。」
  「應該?還?」凌揚絕望地捂上眼睛,那就是應該快知道了。
  「那麼我猜你現在選擇跟我坦白身份是因為遇上麻煩了,需要尋求為師的幫助。」
  「那你的決定是什麼呀師父?」
  「我還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什麼樣的麻煩。」
  「他開始懷疑我了。」
  「再見。」
  「坐下!」
  凌揚剛抬起一半的屁股被迫坐了回去,「好吧,那麼告訴為師,徒兒你是怎麼露出馬腳的?」
  「不對,」凌揚改口,「你先跟我說說你當初為什麼突然要離婚?」
  「哦,那個啊,」唐修文輕描淡寫道,「那時候我弟弟休假,來我宿舍玩兒,結果被他看到有人在遊戲裡叫我老婆,當時就用我的賬號跟帝釋吵了一架。我說我跟他只是玩遊戲而已,可他還是有意見,我見他不喜歡,所以就離嘍。」
  凌揚簡直要瘋了,「就因為你那個兄控弟弟不同意這點小事,你就跟他離了?」
  唐修文點點頭,「不然呢?」
  「那你自己的態度呢?」
  「我?」他聳聳肩,「我一開始也是因為師父你說要我幫忙演戲才同意的,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假的不是嗎?」
  「可是後來你們明明很好啊?他幾乎每天都去帶你做這個做那個。」
  唐修文冷笑一聲,「是他要帶我,關我什麼事,再說了,他私開我賬號結婚那筆帳我還沒跟他算呢,上學期沒掛了他已經很客氣了。」
  凌揚:「……」
  「那問題是,他後來為你釣了整整半年的魚,你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
  「那只是因為他喜歡釣魚而已,再說了,他還是我學生,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凌揚慶幸道,「原來老師您還是有師德的。」
  「師德是什麼,能吃麼?我只是單純不喜歡他那種類型,撲克臉很悶。」
  凌揚:「……」
  「就算要搞師生戀,也要跟我喜歡的那一型,我最喜歡性格開朗的陽光型,就像……」唐修文聲音拉長,食指摩擦著下巴,眯著眼睛直勾勾盯著凌揚。
  凌揚菊花一緊。
  「……我弟弟那種。」
  凌揚長吁一口氣,「拜託老師您以後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劍情的會長私下找過我,」唐修文突然話題一轉,「你是不是把身份暴露給他了?」
  「那個變態找過你?我是被迫曝光的,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無非就是暗示我他知道了我的身份,要我收斂一些,真好笑,我不過上你的號幫你打過幾次小副本而已,這都不可以?」
  「……這傢伙果然護犢子,」凌揚自言自語道。
  「不過主要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是你。」
  「我?」
  「我在新服一直很低調,老老實實從來沒惹過事。反倒是師父你,緋聞不要錢似的一樁連著一樁,三天兩頭就上八卦版頭條。」
  凌揚無語,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是群眾捕風捉影的能力太強!
  「昨天花滿樓的事,有人錄了視頻,包括你最後那句話在內,要是有心人看到了,一定會發現問題。」
  「……這個,班長他應該不會特地去看這種視頻吧?」
  「你最好祈禱他看不到,不然的話……」
  凌揚又是菊花一緊。
  「期末我連你一起掛。」
  凌揚:「……」
  「好了,」唐修文擺擺手,「閒話完畢,我該說正經事了。」
  「我靠難道剛才那些都不叫正經事嗎?!」
  「前幾天衛施去我電腦裡拷課件,結果不小心被他發現我硬盤裡的遊戲客戶端。」
  「…………老師你也太不小心了一點吧!!!」
  唐修文根本就不理會凌揚的咆哮,「他之前有我的賬號,見過我在官網登陸的IP,知道我是煙大的,我每週二週五有晚課又鐵定不會上線,現在又看到了客戶端,所以,你懂得。」
  「我不懂!!!」
  「我當時編了個藉口,說那是學生來我宿舍玩兒,在我電腦裡拷的。」
  「哈哈哈,真好笑,老師您是文院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哪個不長眼的敢去你宿舍打遊戲,他一定是跟你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唐修文又笑了。
  凌揚呆若木雞。
  他突然繃直身體,似乎整個人都戒備起來,片刻後,又像失去全身力氣一般癱了下去,趴倒在桌子上。
  「你現在懂了?」唐修文嘴角勾得無比邪惡。
  凌揚不說話,就用頭去撞桌子。
  「畢竟這件事也算因你而起,我現在是在給你補救的機會,」唐修文慢條斯理地喝完面前的奶茶,站起身來,「話我都說完了,沒問題的話就這樣吧,跟我有不可告人關係的凌·揚·同·學。」
  凌揚憤慨地抬起頭,「兩杯奶茶就想逼我賣身?不行,」他揚起聲音,「老闆再來一杯打包帶走!」
  凌揚拎著奶茶有氣無力地跟在唐修文身後出門,一出去就聽旁邊有聲音傳來,「老師,凌揚。」
  凌揚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僵了,這一秒他終於懂了什麼叫冤家路窄。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衛施慢慢走了過來。
  唐修文看向凌揚,凌揚連忙轉頭回覆衛施,「我找班導討論一下我入黨的問題。」
  「入黨?」
  凌揚拍了拍胸口,「在下根紅苗正,家裡三代紅軍,入黨一事我是勢在必得,這個名額班長你千萬別跟我爭。」
  凌揚知道這個藉口雖然蠢了點,但總比承認他和唐修文是那種關係好吧!
  衛施狐疑地瞪著他,凌揚連忙一扯唐修文的袖子,「老師,關於入黨申請書的細節我還想跟您詳細討論下,不介意的話我們邊走邊聊。」
  凌揚拉起唐修文轉身就走,沒有注意到身後之人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時眼中迸發出的強烈光芒。


Chapter.49 沉睡之獅今甦醒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要抓狂),信區:Homosexual
  標題:求助,如何擺脫執著的人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冰天雪地果體360度空翻打滾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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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Lionking(沉睡的獅子),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求助,如何擺脫執著的人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給他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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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悄無聲息地推開了737寢室的大門,寢室裡只有熊哥一個,正下戰場殺得熱火朝天,一邊還在YY上吼著:
  「來古道,古道被人守了!草,草,草,干死那個遠程!老子被變羊了速度求驅散!」
  來人在他背後默默看了半天,突然幽幽開了口,「你大爺。」
  「你大爺!」熊哥條件反射地罵回去,過了幾秒,突然感覺不對,摘下耳機往後一看,嚇了一跳。
  「班長你怎麼來了?別站著,坐啊。」
  「來關心一下同學的課餘生活。」
  「啊哈哈,這有什麼好看的,打遊戲嘛,不違反紀律吧?」
  衛施搖搖頭,「我不知道你也打網遊,以前你不是不玩兒的嗎?」
  「是啊,最近才開始的,還挺有意思的。」
  衛施坐下來看他打了一會兒,狀似隨意道,「這遊戲看起有點眼熟,凌揚是不是以前也玩兒這個?」
  「可不嘛,他大一一直在玩兒。」
  「那……他現在還在玩兒?」
  「在,不過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什麼意思?」
  「他以前在老服,我在新服,本來以為不在同一個服務器,沒想到他轉服了。」
  「凌揚轉服了?他去了霖山?」
  「呀?班長你也知道這個?」
  衛施皺了皺眉。
  「這麼說你們兩個現在在一起玩兒了?他還用之前的名字嗎?」
  「說起這個你倒提醒我了,我問了他,結果被他岔開,回頭我還得好好審訊審訊這小子。」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在霖山的?」
  「嘿,說來就巧了。」
  熊哥把昨晚遊戲裡發生的事和今天宿舍的一幕原原本本跟衛施講了一遍,說得叫一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衛施不動聲色地聽完全程,默默過濾掉無用元素。
  「你的意思是說,你在遊戲裡跟人約戰,報出了真實地址,凌揚看到了,以他愛湊熱鬧的個性,地址又恰好是你們的寢室,所以他也來圍觀了是嗎?」
  「沒錯。」
  「那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報地址的時候,是在世界頻道說的,還是在當前頻道說的?」
  熊哥一怔,「這上哪記得去?」
  「你再好好想想。」
  熊哥仔細回憶起來,「當時我在當前頻道里跟那SB吵,後來他就叫囂著真人PK,然後我就直接打字回他了,應該沒有切頻道……沒錯,就是在當前頻道說的。」
  「那麼說凌揚當時就在現場?」
  「應該……是吧。」
  「當時在場的都有誰?」
  「哇~你不是吧班長,現場好幾百號人呢,我哪能記得住。」
  「你仔細回憶一下,想起幾個是幾個。」
  熊男又想了想,一拍手,「是了,當時我怕那孫子放狠話又不敢來,特地截圖存檔來著,等我調出來給你看。」
  衛施眸色一亮,把椅子朝電腦挪了挪。
  「我看看,截圖保存在哪裡來著……啊,是這張了。」熊哥翻出要找的圖片,雙擊放大。
  衛施一眼掃過去,果然畫面上密密麻麻擠滿了人,這還僅僅是拍到的一部分。
  他迅速把在場的人的名字過了一遍。
  「這個賀大爺就是跟你約戰的人?」
  「對。」
  「你知道他是哪兒的嗎?」
  「聽凌揚說他是體院的什麼噴火龍?」
  衛施指著屏幕上的某個人,「這個人是體院的嗎?」
  熊哥湊過去認了認,「沒錯,他們體院的人名字前面都有落冥兩個字。」
  「這個賀大爺為什麼沒有?」
  「那我就不清楚了。」
  衛施站起來拍了拍他肩膀,「謝你了。」
  「小意思,不過你打聽這個幹嘛?」
  「滿足一下好奇心。」
  衛施走到門口,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問道:
  「你說今天架沒打成是因為班導恰好來了?」
  「對,真巧。」
  「他有沒有說來做什麼?」
  「誒?不是突擊查寢嗎?難道沒查你們寢室?」
  「今晚我不在寢室。」
  「哦……不過話說回來,體院的人走了以後他也跟著凌揚一起下樓了。」
  衛施點點頭,「我知道了。」
  衛施回到寢室,打開電腦,他的室友洗漱完端著臉盆回來了。
  「又玩兒遊戲啊?天天上線釣魚有什麼意思。」
  衛施沒回他的問題,「今晚六點多那會兒你在寢室嗎?」
  「在啊,我見食堂人太多,就打回來吃了。」
  「然後你一直在?沒離開?」
  「沒,我攢了一個月的美劇,就等著今天看呢,你也知道那玩意一看就停不下來,一直到剛剛才看完。」
  「今天班導來查寢了你知道嗎?」
  「不是吧?我還用熱得快燒水來著。」
  「你沒見到他?」
  「他壓根就沒來咱屋啊。」
  衛施眯起了眼睛。
  【私聊】落冥獅:老賀。
  【私聊】賀大爺:??你是誰?
  【私聊】落冥獅:你今天去煙大找那SB打架了?
  【私聊】賀大爺:對,老子是去了。
  【私聊】落冥獅:結果呢?
  【私聊】賀大爺:你問這個幹嘛?
  【私聊】落冥獅:現在外面大家都在傳你沒打過人家,給咱體院丟人了。
  【私聊】賀大爺:臥槽!這誰TM說的!
  【私聊】落冥獅:反正是煙大那邊傳出來的。
  【私聊】賀大爺:我日他們大爺!
  【私聊】落冥獅:到底怎麼回事?
  【私聊】賀大爺:老子前腳剛到,那SB的導員死巧不巧地後腳就到了,還害我被那SB佔了便宜!
  【私聊】落冥獅:所以你們沒有打成?
  【私聊】賀大爺:當著人家導員的面打嗎?我又不是混黑社會的!
  【私聊】落冥獅:看來是有人冤枉你,故意造謠。
  【私聊】賀大爺:要是被老子查出來弄不死他!
  【私聊】落冥獅:那你仔細回想下,今晚都有誰在場,這事兒可能是誰傳出來的?
  【私聊】賀大爺:有誰在場?我想想……那SB和他導員,我,還有戚風。
  【私聊】落冥獅:就你們四個?
  【私聊】賀大爺:哦不對!還有一個!草我知道是誰幹得了,那傢伙一向跟我有仇,一定是他!
  【私聊】落冥獅:也是咱服的?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私聊】賀大爺:廢話!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凌揚躺在床上,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想著想著他突然坐了起來,「啊呀!」
  【私聊】鈴鐺兒:大爺大爺大爺大爺!
  【私聊】賀大爺:鈴鐺兒你怎麼了,激動什麼?
  【私聊】鈴鐺兒:我突然想起來今晚你和你大爺約戰,戰況如何?
  【私聊】賀大爺:我靠,你能不那麼叫他不?聽著真彆扭!
  【私聊】鈴鐺兒:哎呀,那些都不是重點,告訴我告訴我,打架結果怎樣?
  【私聊】賀大爺:你問這個幹嘛?
  【私聊】鈴鐺兒:人家八卦嘛。
  【私聊】賀大爺:別提了,我到那兒還沒打起來,他們導員居然來了,真TM會趕點兒。
  【私聊】鈴鐺兒:然後吶?
  【私聊】賀大爺:然後?然後我就走了唄,難道還當著老師的面打架嗎?
  【私聊】鈴鐺兒:哦,醬紫啊……
  【私聊】賀大爺:更特麼可惡的是對方還到處散播謠言,說我打輸了,我懷疑他們跟本就是跟導員串通好的,不敢打就來陰的。
  【私聊】鈴鐺兒:散播謠言??
  【私聊】賀大爺:一定又是那個什麼落冥影干的,最好別叫老子逮住!
  【私聊】鈴鐺兒:( ⊙ o ⊙)落冥影不是咱學校的嗎?
  【私聊】賀大爺:不是!鬼知道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私聊】鈴鐺兒:你的意思是當時他也在現場?
  【私聊】賀大爺:對!真是見了鬼!走哪裡都能遇上,陰魂不散!
  【私聊】鈴鐺兒:……興許是緣分呢?
  【私聊】賀大爺:跟他有緣分?我呸!不過真奇怪,你們今天一個兩個都打聽他幹嘛?
  凌揚心一沉。
  【私聊】鈴鐺兒:你們???還有誰問過你落冥影的事?
  【私聊】賀大爺:一個叫落冥獅的人,看樣子是咱學校的,不過我不認識。
  凌揚手掌捂上嘴巴,壞了。
  衛施的面前擺了一張紙,上面寫了一個等式,小羚羊=落冥影。
  他在遊戲中搜索了一下落冥影這個名字,出現一個沒滿級的武士,沒有加幫會,衛施本能地覺得,這不像是凌揚的風格。
  雖說凌揚對很多職業都有涉獵,但最有興趣的還是祭司,尤其是自然系祭司,這已經是凌揚的一個標誌。
  衛施打開《魂淡OL》官方論壇,凌揚是一個不知道低調為何物的傢伙,他不玩遊戲便罷,只要他還在遊戲中一天,就絕對安靜不下來,這點衛施可以打包票。
  他在論壇中搜索落冥影,發現這個名字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出鏡率很高,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其他四個名字:落冥風、賀大爺、夜狼和鈴鐺兒。
  落冥風這個名字衛施知道,是BBS上的Sevenwind,凌揚失蹤後跟他走得很近,他曾經拜託白礱去查他,結果後來白礱沒有了消息。
  賀大爺是跟熊哥約戰的人,也不可能是他。
  夜狼和鈴鐺兒貌似是一對夫妻,衛施又回到遊戲裡查了查,這兩人一個戰士,一個祭司,兩個人都隸屬於同一幫會,劍情。
  衛施繼續在論壇裡搜索劍情和鈴鐺兒的線索,發現幾件很有趣的舊聞。
  一是鈴鐺兒這個號曾經騙過錢,消失過一段時間,再出現後號稱自己出車禍失憶,同時被盜號,再度出現後開始跟敵對幫會的會長落冥風傳緋聞;
  二是劍情曾經全服FD過呼延覺,但是沒有任何打法傳出來,論壇上玩家普遍質疑他們使用外掛,甚至連GM都出面調查了此事,但是結果顯示他們並沒有違反遊戲條例,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三是鈴鐺兒作為外援參與了落冥的開荒,該團隊是霖山第一支打通月亮井的隊伍,同一時間她還與落冥風和落冥小哥組成了3V3競技場戰隊「小風鈴」;
  最後便是落冥影這個ID橫空出現,跟鈴鐺兒的老公夜狼走得很近,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衛施在搜索中還看到有人把昨天發生的事拍成了視頻,他點開反覆看了幾遍,發現花滿樓從勝出的那一局開始,整個人的操作就像換了一個人,但此人全程並沒有下過線,也就是說,如有代打,這代打的人一定就在花滿樓身邊。
  衛施又把視頻重頭放了一遍,這次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聊天窗口上,終於,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
  【當前】花滿樓:小扣兒,復活!
  衛施牽起了嘴角。
  他拿起筆,在落冥影后面又畫了一個等號。
  ——小羚羊=落冥影=鈴鐺兒
  至於那個花滿樓,八成就是跟凌揚合租的對象,衛施記得他的BBS ID是……
  ——Hana=花滿樓
  至於另外一個人……
  【私聊】落冥獅:你好,請問是劍情的幫主嗎?
  慕容一上線就收到這樣一條消息,好像此人是特地在線等他。每個幫會的信息都可以在幫會管理員那裡查詢到,是不是幫主一目瞭然,此人明顯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例行開場白而已。
  慕容點擊對方的名字查看了一下,是一個一級的小號。
  【私聊】慕容霏天:何事?
  【私聊】落冥獅:想冒昧地向你打聽一個人。
  【私聊】慕容霏天:何人?
  【私聊】落冥獅:貴會成員鈴鐺兒的徒弟。
  慕容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不由笑了出來。
  他的室友看到了這一幕,「發生了什麼事,笑得這麼神秘?」
  慕容懶洋洋地似答非答道,「沉睡的獅子甦醒了。」
  「哈?」
  第二天早上,衛施的室友起床,看到地上掉了一張紙。
  「衛施,這是你掉的不?」他撿起來看,「你這列得什麼公式,我怎麼看不懂?」
  那上面只寫了三行字,最後一行用一個醒目的圈圈起,室友的注意力直接被吸引過去。
  ——扣兒=相公、請溫柔地
  衛施從上鋪伸手把紙接了回去,揉成一團扔掉,「沒用了。」


Chapter.50 山雨欲來風滿樓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預防艾滋人人有責),信區:Homosexual
  標題:寢室裡有志願者來發套套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說是世界艾滋病日的公益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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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關心公益),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寢室裡有志願者來發套套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那我們這些不住寢室的人怎麼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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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這天超難得起了個大早,實際上,前一天晚上他就沒有睡好,自從得知衛施私下找暴暴龍打探到他的賬號(之一)後,他就一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他這會兒會不會已經把我人肉出來了?」凌揚趴在唐修文宿舍的桌子上長吁短嘆。
  「只要是你走過的路,草都被啃禿了,順藤摸瓜,一點都不難。」唐修文好整以暇地雙腿交疊坐在另一張椅子上,膝上攤開一本書,但又許久沒有翻頁,不曉得心裡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喂,老師你那麼幸災樂禍做什麼,咱倆之間可是唇亡齒寒的關係!」
  「我真是後悔跟你有這種關係,」唐修文冷哼道,「真是不怕獅子一般的對手,就怕羚羊一般的隊友。」
  唐修文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一看,嘁了一聲。
  「衛施同學,請問有什麼事?」
  凌揚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正襟危坐,豎起耳朵。
  只見唐修文斂眉道,「我不著急要,不必麻煩你特地跑一趟。」
  那邊又說了些什麼,唐修文再次拒絕,「你不用過來,我這裡不方便……你在樓下了?」
  唐修文啪地一聲扣了手機,鳳眸再次眯了起來,似乎在醞釀什麼計謀。
  「不是吧,班長要來?」
  唐修文把視線轉移到他身上,思索了兩秒,「就這樣吧。」
  他站起來就往凌揚的方向走去。
  「就哪樣?」
  唐修文已經來到凌揚面前,一把把他從椅子上撈起來,「脫衣服。」
  「啥??老師你要做什麼?」凌揚一臉的驚悚。
  「讓他死心。」
  唐修文邊說邊去解凌揚的衣服,事發突然,凌揚毫無防備,等他從巨大震驚中反應過來時,自己的上衣已經被唐修文脫得精光。
  「喂!!!!」
  唐修文雙手抓住凌揚的肩膀,邪魅一笑,湊了上去。
  凌揚大腦頓時當機。
  唐修文一吻結束,摩擦著凌揚的鎖骨,滿意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然後用力把他推到床上去。
  「躺著。」
  他又撩過來一床被子,「蓋上。」
  凌揚像個機器人似得一步步照做,然後看著唐修文轉過身去飛快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得只剩一條內褲,凌揚不知為什麼到這個時間腦子裡浮現的念頭居然還是「身材真好……」
  唐修文手一揚套上一件浴袍,那動作瀟灑得就像動作片裡的大俠。
  他把衣帶鬆鬆垮垮地在腰間一紮,半抹酥胸依舊袒露外面,凌揚簡直看傻了。
  唐修文把地上散落的二人的衣物撿起,從床邊開始,一件件重新扔回到地上,一直扔到門口,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他一腳把門口擺放整齊的鞋子踢得七零八落,就像兩個人進屋連鞋都來不及脫就迫不及待地糾纏在一起一般。
  凌揚絕望地用被子矇住了頭。
  唐修文一直等到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大聲,這才一把拉開門,胸口還劇烈起伏著,似乎剛剛在進行某種劇烈的運動。
  他身上的浴袍一看就是臨時披上去的,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胸前某點若隱若現,呼吸略顯急促,臉上還帶著明顯欲求被中斷的不滿神色。
  表情萬年不變的衛施居然被這個樣子的唐修文弄到有一剎那的恍惚。
  唐修文伸出手去,「東西拿來,你可以走了。」
  衛施透過唐修文向他身後打望,見到室內混亂的景象,臉色一沉。
  「看夠了沒有?」唐修文冷冷道。
  「誰在裡面?」衛施的視線最終落在隆起的被子上。
  「關你什麼事?」
  衛施一把推開他就往屋裡走,唐修文作勢要攔,「你要擅闖教師宿舍嗎?」
  衛施根本不理會他,徑直往裡走,唐修文不想跟他做肢體接觸,只擺了個姿態就退到一邊,雙臂交叉倚著牆,準備看戲。
  衛施走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凌揚一臉無辜地舉起右手,「HI~班長,真是好巧。」
  他上身赤裸,臉色因為悶在被子裡缺氧有些微微泛紅,鎖骨附近一處明顯的吻痕,想不讓人注意到都難。
  衛施握緊了拳頭,凌揚暗叫糟糕,他不會是想打我吧。
  好在衛施只是默默注視了他一會兒,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唐修文反倒在門口把他截住,「真不好意思被你看到了,」他的語氣中一點不好意思都聽不出來,「不過因為我的身份比較特殊,能不能拜託衛施同學幫我們保密?」
  衛施冷冷地瞪著他,二人無聲地對視著,波瀾不驚的表面下暗流湧動。
  衛施終於走了,凌揚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自肺腑地感慨,「我還以為自己是男豬腳,鬧了半天只是個炮灰男配……」
  「能做我的炮灰,也算是你的福氣,」唐修文剛剛擺脫了一個大麻煩,連語調都顯得輕鬆。
  「啊~~我不能接受我的親親徒弟變成這個樣子!你還我小扣兒來!!」凌揚憤慨地叫道。
  唐修文低下頭,再抬起來時整個人已經換了一副表情,「師父~~人家的床是不是很香很軟?你要是沒躺夠的話,不如我們來做點別的~\(≧▽≦)/~?」
  凌揚一個?轆翻起來就開始穿衣服。
  從教師宿舍裡出來,凌揚被戶外的冷空氣凍得打了個激靈,不由自主護緊了外套。
  啊,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二月了,距離第一次在遊戲裡遇到夜狼已經過了整整五個月。這五個月來凌揚精分了各種身份與對方接觸,現在他確信葉朗對他不是完全無動於衷,也該是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時候了,就算對方要生氣也好,再這麼精分下去,恐怕連他自己都要崩潰。
  一個拿著一打傳單的人在半路攔下了凌揚。
  「這位同學你好,今天是世界艾滋病日,請看下我們的傳單吧,關心預防艾滋病人人有責。」
  凌揚接了過來,「好說好說,我最關心公益了。」
  對方聽了很高興,連忙又從兜裡掏出一打紀念品,「這是我們派發的紀念品,原本應該一人一個的,既然你這麼關心公益,就多送你一些吧。」
  凌揚哭笑不得地接過那一打保險套,心想就是不知道朗哥腎好不好,這麼多得用到什麼時候去,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保質期沒。
  凌揚到家的時候,葉朗居然在。
  葉朗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天一整天沒有見到凌揚,今天神差鬼使地就過來了,連理由都沒想好,誰知道早上沒有課又愛睡懶覺的凌揚竟然一大早就出去了。
  徐賢自從知道凌揚就是鈴鐺兒的真相後,再見到葉朗難免有些心虛,給他開了門就借課遁,葉朗獨自待了一陣正想離開,對方就開門回來了,好在凌揚看到葉朗時心情不錯,都沒有問他為什麼會過來。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葉朗問。
  「唔,有點事,去了趟我們班導宿舍。」凌揚一邊脫外套一邊回答他,不留神一個東西從外套口袋中掉落。
  凌揚沒注意,葉朗幫他撿了起來,在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之後葉朗的臉色變了。
  「啊,那個,」凌揚這才意識到自己掉了什麼,「那是路上志願者發的,今天不是什麼世界艾滋病日麼。」
  「發了一打?」葉朗明顯不相信的樣子。
  凌揚被噎住了,「……我關心公益嘛。」
  「哦對了,你看我還有傳單呢,」凌揚連忙去兜裡翻傳單,翻了半天卻沒翻到,糟糕,該不會是半路掉出去了吧。
  葉朗默默地把套子遞給手忙腳亂的凌揚,對方口裡還在不住地解釋,「我沒騙你,真得是路上發的,哎呀該死的掉到哪裡去了。」
  葉朗的手突然抬了起來,落在凌揚的脖子上,凌揚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蒙了,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詫異地望著對方。
  葉朗的大拇指摸上了凌揚的鎖骨,「這是什麼?」
  凌揚心中一驚,本能地就想撒謊掩飾過去,「蚊、蚊子咬的。」
  「現在是十二月。」葉朗的聲音比戶外的溫度還冷。
  凌揚一愣神,方才那一瞬間他似乎見到對方被夜狼附體。
  「不是,這個真得不是你想得那樣,這個,他這個……」凌揚鬱悶了,總不能這個時候說這是被小扣兒強吻得吧。
  葉朗看到對方那副慌亂的樣子,又回想起早上見到徐賢時對方閃爍其詞的不自然,終於意識一個問題,凌揚或許不是早起外出,而是根本就徹夜未歸。
  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他覺得繼續待在這裡搞不好情緒會失控,繞過凌揚就出去了,把門重重地摔在身後。
  凌揚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這根本就是早上那一幕的歷史重演,只是自己的地理位置從床上轉移到地上……可無論在哪裡他都是最悲催最無辜的那個好不好!
  還有,剛才葉朗那個反應難道是在吃醋嗎?
  不對,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完全誤會了啊啊啊!!!
  ※
  「葉朗,喂,葉朗!」同組的同學猛地拉開葉朗的手,不過還是遲了一步,葉朗感到左手傳來一陣疼痛。
  「葉朗你沒事吧,焊電路板你都敢走神?」
  葉朗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的虎口,已經起了一塊明顯的燙傷,有起泡的跡象。
  同學拿起葉朗的半成品檢查著,「得,這裡的元件都焊壞了,你這個收音機怕是收不到台了。」
  葉朗一整天都壓著一股無名火,此刻把電烙鐵往槍架上一擱,起身就要走人。
  「葉朗你去哪兒?」
  「不焊了。」
  「哇不是吧,電工實習你都逃?那你要怎麼交作業啊?」
  下午兩點起來吃早飯的慕容從小吃城裡面出來,與一身低氣壓的葉朗撞了個正著。
  「喲,這又誰惹我們家MT生氣了,你看你這氣場,方圓百里都要無活物了。」慕容調侃道。
  葉朗今天沒心思與任何人周旋,他現在只想回寢室開遊戲下戰場殺人發洩一下。
  葉家的家訓是低調做人,踏實做事,一直以來,他都在現實中把自己的脾氣隱藏得很好,只有在網絡上才會肆無忌憚地恢複本性。
  在與凌揚的接觸中,葉朗更是把性格中耐心的那一面發揮到極致,毫無怨言地陪對方做PTSD復健,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的性子在逐漸轉好。
  然而自從早上在凌揚家見到那一幕起,他就始終徘徊在失控的邊緣,如果當時留在那裡,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傷害對方的事來。
  慕容看著他那副樣子,心裡猜出個七八分,一把勾住對方脖子往前走,「啊拉啊拉,是不是你的小男友又惹你生氣了?哎,我明明都提醒過他了,那傢伙真是沒記性。」
  葉朗發現對方話中的疑點,「你提醒過他?什麼意思?」葉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把慕容口中的小男友自動代入為凌揚。
  慕容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看來他還沒跟你坦白啊。」
  「坦白什麼?」
  「坦白他喜歡你啊。」
  葉朗怔了怔,「真的?」
  「當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哥哥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葉朗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不過我猜……」慕容賣起了關子。
  「你猜什麼?」葉朗見他遲遲不講,忍不住追問。
  「他不跟你說的理由是因為他心存顧慮。」
  「什麼顧慮?」
  慕容掛在葉朗脖子上的手大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就要你自己去想了,還有,必要的時候,你要主動一些,別忘了,你是狼,他是羊,是你要把他叼回窩裡,別總讓羊牽著鼻子走。」
  慕容見葉朗還是一臉困惑,提議道,「咱幫裡也好久沒聚了,後天週六,不如我去飯店定個包間,把你的小男友也叫上,大家一起吃頓飯如何?」
  葉朗遲疑著點了點頭。
  ※
  白礱與徐賢約好了下午三點見面,煙大校園這麼大,他竟意外地遇上了衛施。
  在凌揚玩兒失蹤,衛施被唐修文發配西部期間,衛施主動在網上找到白礱,白礱接受了對方的提議,與他合作追查凌揚的下落。
  然而在找到凌揚之後,卻在對方的要求下與衛施中斷往來,決口不問凌揚徒弟的去向,在這一點上,白礱自知有愧,再度碰面難免尷尬。
  反倒是衛施主動跟白礱打了招呼,之前放他鴿子的事情就像沒發生過,白礱不禁心生疑惑。
  衛施說話向來不拐彎抹角,問過好之後就把話題直接轉到凌揚身上。
  昨夜他跟慕容二人密談直到熄燈,這個劍情幫會的幫主知道的事情比他想像中要多得多,二人在某些觀點上志同道合。在得到衛施想要的情報後,慕容還主動透露給他不少關於凌揚的「三角戀情」,衛施是個聰明人,對於這種情報,當然不會只作為八卦去聽。
  「聽說凌揚最近又找了個直人?你不怕他重蹈覆轍?」
  白礱想不到對方會問得這麼直接,只好道,「或許他不像想像中那麼直。」
  「上次你也是這麼想的,結果怎樣你也看到了,」衛施毫不留情地說,「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曉不曉得。」
  「什麼事?」
  衛施上前一步,「我有可靠消息,凌揚這次相中的這位直人,」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緩慢說道,「也、有、老、婆。」
  衛施滿意地看到對方瞳孔驟然縮緊,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不再理會白礱的反應,冷笑一聲離開。
  小羚羊啊小羚羊,竟然欺騙了我那麼久,還染指我的人,現在也該輪到你自食其果了。
  白礱獨自在原地站了半天,摸出手機撥響了徐賢的電話。
  「我臨時有點事,今天就先不過去了。」
  ※
  上次凌揚落水後,白礱跟徐賢到過一次葉朗的寢室,記下了對方的地址,今天二次到訪,寢室裡只有葉朗一人,正坐在桌邊沉思。
  葉朗見到白礱也很意外,「你怎麼會來?」
  「我有事情想問你,」白礱表情嚴肅,葉朗見過白礱幾次,對方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風流神韻,極少露出像這樣的表情,他唯一見過一次,就是在游泳館徐賢提到凌揚手的時候。
  「小賢的事?」
  白礱緩緩搖頭,「是凌揚的事。」
  葉朗用眼神詢問對方。
  「我知道,我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你們的私事,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弄清楚。」白礱認真問道,「你有老婆是不是?」
  葉朗一怔,這個問題,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這根本就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事。
  白礱見他不說話,只當他默認。
  「如果真得是這樣,那麼我奉勸你最好離凌揚遠一點。」白礱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幾分威脅,他從小在部隊長大,又是軍校生,當威脅一個人的時候,那真真正正就能讓對方感受到殺氣。
  「你什麼意思?」葉朗雄性好鬥的本能被對方激發出來。
  「凌揚他喜歡你。」白礱毫不掩飾道。
  葉朗愣住了,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句「告白」了。
  「但是他不能跟你說,因為他有顧慮。」
  ——慕容:他不跟你說的理由是因為他心存顧慮。
  葉朗心中一動。
  「凌揚曾經喜歡過一個直人,對方有女朋友,但對他好得不得了,甚至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凌揚以為對方也有那種意思,跑去跟他告白,結果輸得很慘。」
  「雖然我不這麼以為,但凌揚一直認為是自己當了小三,所以就算受了委屈,他也寧可忍氣吞聲,連事情的真相都不敢讓對方知道。凌揚是個謊話很多的人沒錯,但他每次說謊不是為了逃避就是出於好心,就算自己被誤解,也不願意傷害別人。」
  「他的膽子很小,在海裡受過一次傷,從此再也不敢下水。但他的勇氣很大,為了朋友,可以犧牲掉自己畢生的夢想。」
  「你懂我的意思嗎?凌揚在你這樣的人身上摔過一次,他輕易不敢嘗試第二次,而我,」白礱一字一句說道,「也絕對,絕對不會允許那種事情再次發生!」
  

Chapter.51 倩女離魂月亮井

  12月1日星期四20:00
  【團隊首領】莫殤心:這是我們開荒月亮井的第9個CD,光在最後一個BOSS這裡我們就卡了3個CD,今晚大家給點力,爭取把他過掉!
  月亮井的最後一個BOSS叫李煙羅,玩家給他起了個諢名叫閻王,管他所處的房間叫閻羅殿。
  閻羅殿是名符其實得有來無回,有多少團隊在這裡撲得死去活來,就連當初實力強勁的落冥也在這裡撲了整整兩個CD才搞定。
  雖然有凌揚整理的完備攻略在手,但李煙羅卡得不是戰術,也不是坦克或治療,而是DPS。他有一個15分鐘的擊殺時限,如果過了一刻鐘還未死,就會進入狂暴姿態,打防戰普攻2萬+,任何人都會被秒殺。
  在李煙羅面前DPS的壓力和消耗都很大,每次戰鬥前各種食物合劑不要錢得磕,戰鬥過程中又是敲鼓又是打鑼,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就為提高一點點自己的秒傷。
  劍情經歷了三個CD的李煙羅開荒,已經可以保持在他狂暴前將他血量逼到10%以下,最好成績4%,但就剩最後這幾十萬血怎麼都突破不了。
  除了劍情,霖山還有四個幫會都卡在李煙羅這裡,彼此進度都差不多。
  劍情開荒團7點30組隊,8點準時進本,由於前兩天已經把路上小怪清乾淨,只花十分多鐘就來到閻羅殿門前。
  莫殤心慣例講了一下注意事項,群眾們整備BUFF,一切就位以後,夜狼一個衝鋒上前開怪,他的治療鈴鐺兒緊隨其後,接著大部隊快速圍上來,找準自己的站位後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開始輸出。
  十五分鐘後,BOSS的血量被打到6%,進入狂暴。
  大家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迅速有素地恢復整裝再來,如此循環了數遍,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5%,4%,3%……莫殤心的副本插件自動開始BOSS血量倒計時,鮮紅的文字出現在屏幕正上方,伴隨著提神的警報音,每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2%,大家的神經都繃得緊得不能再緊,哪怕明知有共CD的存在,DPS們仍舊瘋狂地按著鍵盤,生怕錯過0.01秒的技能間隙。治療也儘可能地加入戰鬥,以輔助著稱的幻獸祭司花滿樓使出人獸合一的終極招數,將自己和猩猩合二為一,發出咆哮的怒吼。瞬間只見花滿樓的小隊成員體積頓時擴大二倍,周身變得通紅,攻擊施法速度均提升了一倍,就像使用了加速齒輪。
  【團隊首領】莫殤心:[BOSS血量自動通報]1%
  夜狼開了盾牆,三個明晃晃的發光銀盾圍繞著他旋轉,這已是防戰的最後一道防線。
  【NPC】李煙羅:太可笑了,這就是你們的實力嗎?我可沒空再陪你們玩兒下去……
  凌揚暗叫不妙,這是李煙羅進入狂暴狀態的台詞,1%,怎麼可以斷在這裡,他盯著右下角的技能圖標,突然靈機一動。
  下一秒,明明血量還有80%+的鈴鐺兒血槽瞬間清空,小隊頭像顯示為靈魂狀態,團隊成員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一抹魂魄從鈴鐺兒的屍體上飛昇,一瞬間飄到夜狼的上空,伸出雙手,無限溫柔地攏住了對方的頭部,就像在守護世間最寶貴的珍寶。
  同一時間,夜狼周身閃爍著金色的針狀光芒,進入了無敵狀態,李煙羅狂暴後的攻擊打在他身上,不停地跳出免疫的字樣。
  【團隊】鈴鐺兒:DPS全開!!!
  團員們看到這句話就像打了雞血一般,一鼓作氣的BUFF降臨到每一個人頭上,這最後的1%就像一場世紀末的戰鬥,又像一個超慢鏡頭回放,所有人都口乾舌燥,手心出汗,指尖的動作竟似要把那鍵盤按穿。
  這最後的60秒過得就像60分鐘、60小時一般漫長,終於,李煙羅嘶吼一聲,以一個帥氣無比的臉部著地POSE倒下。
  在他倒地的同時,鈴鐺兒的魂魄仰頭閉目,萬般不捨地升騰著,透明化,最終變成無數細小的泡沫,消逝在閻羅殿的空氣中,再也遍尋不到痕跡。
  夫妻技能中女方的終極技:
  ——倩女幽魂:角色死後化魂,60秒內為對方承擔一切傷害,限女性角色使用。
  這是凌揚操作下的鈴鐺兒第一次為夜狼使用這個捨身技能……
  也將是最後一次!
  25個人整整安靜了一分鐘。
  突然YY裡傳來一陣歡呼,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所有人都沸騰了,整個YY和聊天頻道都被團員的巨大興奮感所佔領,為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吶喊。
  夜狼單膝跪下,檢查李煙羅的屍體,有三件掉落物,一個戰士的盾,按照MT CL制度,防戰的裝備一律優先MT拾取,他自動收入包裹。
  一把極品彎弓,團隊裡三個弓手高呼狼哥好手,並開始有秩序地叫分。
  最後是一個祭司飾品,[李煙羅的眼淚],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前提下,飾品落入了鈴鐺兒的包裹,凌揚看到頻道上的拾取消息後一愣。
  【私聊】鈴鐺兒:???
  夜狼沒有回覆他,反而在團隊頻道里打字。
  【團隊】夜狼:莫莫從我DKP裡扣。
  鈴鐺兒因為是後加入劍情開荒的,並沒有什麼分,而夜狼更慘,從古至今,就沒有一個MT的DKP正過,所以才有了MT裝備保護制度。
  不過,即便夜狼是MT,他這種做法也嚴重違反了DKP分配準則,在沒有詢問其他祭司的意見前把裝備X給自己老婆,這跟NINJA沒有什麼區別,有的團隊甚至因為發生過這種情況導致幫會成員大面積退會,幫會被迫解散。
  凌揚完全不明白葉朗的做法,他一向是一個有公無私的人,這點從上次徐賢的講述中就可略知一二,又怎會做出這種惹眾議的事來?
  但更出乎他所料的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意見,花滿樓跑了過來把鈴鐺兒復活,另外兩名祭司更是在團隊頻道里打字恭喜他。
  夜狼跑到那兩名祭司跟前不知道跟對方私聊了些什麼,但是後來兩個人都跑了,凌揚正摸不清狀況的時候,徐賢密了過來。
  【私聊】花滿樓:阿朗在給我們幾個提出經濟補償。
  【私聊】鈴鐺兒:哈?
  【私聊】花滿樓:他說你功勞比較大,所以優先分配給你,但是因為這樣不合規矩,就把DKP折成等量的錢再加倍賠給我們。
  【私聊】鈴鐺兒:……
  【私聊】花滿樓:不過我不可能要,那兩個MM看上去也沒要的樣子。
  凌揚按B打開包裹,看著裡面[李煙羅的眼淚]的淚狀圖標有些感動。
  想了想他還是分別密了兩位女生表示感謝,兩個人都異口同聲地說不用謝。
  「老狼都跟我們說了,之前我們開荒也是你在背後做指導,你回來又擔任主治療,今天功勞也最大,CL你是應該的,千萬不要感到不好意思!」
  凌揚看著對面發過來的話心中湧起一陣暖意。
  他點了對方名字密過去準備表達一下謝意。
  【私聊】鈴鐺兒:老公~\(≧▽≦)/~
  【系統】[夜狼]下線了。
  凌揚愣了。
  或許他是有事情吧,凌揚這樣想。
  劍情成為了霖山第二個通月亮井的團隊,就在他們DOWN掉李煙羅後不久,世界上傳來了第三個公會打通月亮井的消息,先後相差不過半個小時。
  幫會頻道上無比熱鬧,就連神出鬼沒的幫主慕容都出來發言了。
  【幫會】慕容霏天:小的們幹得漂亮啊~獎勵群麼╭(╯3╰)╮
  【幫會】慕容霏天:為了表示慶祝,後天也就是本週六晚上我在南門外的小酒樓定了包房,大家聚一聚,6點半,不到的扣一個月RAID出勤分。
  下面一陣歡呼。
  【幫會】慕容霏天:到時候順便再給你們介紹一位新朋友;)
  慕容不再理會幫會頻道上眾人的猜測,直接密了凌揚。
  【私聊】慕容霏天:記得準時出席哦,新朋友。
  【私聊】鈴鐺兒:orz以什麼身份去?
  【私聊】慕容霏天:我的小情人兒?或者MT的新任老婆?你挑一個吧。
  【私聊】鈴鐺兒:不用挑了!我明天就告白,預祝我成功吧!後天我絕對名正言順地到場!
  12月1日星期四 22:30
  297、298、299……
  【系統】恭喜!你的鍛造等級已經達到滿級,你可以學習新的鍛造配方了!
  【系統】[鈴鐺兒]獲得[能工巧匠]成就!
  凌揚一握拳,YES!
  他連忙從倉庫裡把那張配方翻出來,學會。
  然後他才發現這個配方真是坑爹,要雪山氪金礦石十塊,犀牛皮五張,大地水晶、火焰水晶、風靈水晶各一,外加一些細瑣物件。
  氪金礦是遊戲中最頂級的礦石,在積雪覆蓋的崑崙山巔採集氪金礦,有一定概率獲得雪山氪金,氪金礦脈本身已經很稀有,雪山氪金更是稀有中的稀有,凌揚採礦滿級後一直在崑崙山脈附近採礦,到鍛造滿級時也就采到區區3塊而已。
  犀牛皮是一種相對昂貴的皮類,產量不多,不過比起雪山氪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而所有材料中,最麻煩的莫過於水晶,需要打該屬性的小怪獲得水晶碎片,每99個碎片合成一塊水晶,譬如說,想要火焰水晶就要去殺火焰哥布林,平均每十隻哥布林能掉落一個碎片,湊成一個完整的水晶起碼要殺掉1000只哥布林才行,更何況三塊水晶就是1000的3倍,以凌揚一個祭司的能力,不知道要殺到猴年馬月去。
  不過凌揚沒打算放棄,他先去拍賣行搜刮了所有的雪山氪金和犀牛皮,加上自己積攢的一共是5塊礦石,3張皮。
  他又上世界去喊收:
  【世界】鈴鐺兒:高價收雪山氪金X5,犀牛皮X2!售者密!
  他這句話喊完不過五分鐘,就收到一封帶附件的信,打開一開,竟然是小受別跑給他發來了兩張犀牛皮。
  【私聊】鈴鐺兒:啊,謝謝跑跑,多少錢?
  【私聊】小受別跑:不要錢!我從莫莫那裡搜刮的,一直沒用上,你先用,以後我要是用到了再還我就好!
  【私聊】鈴鐺兒:!!謝謝!!T^T
  【世界】鈴鐺兒:高價收雪山氪金X5,售者密!
  凌揚又陸陸續續從玩家手裡收上來3塊氪金,然後喊了許久世界都沒有進展,把高價改成天價,天價又改成不在乎價也沒用。
  徐賢看到了凌揚的喊話。
  【私聊】花滿樓:你去阿朗家裡看看?我記得他房子裡通常有存不少材料。
  一句話點醒了凌揚,夜狼在遊戲裡有個房子,不過凌揚沒有回家的習慣,上線這麼久也就去過兩三回。
  鈴鐺兒和夜狼是夫妻,因此可以隨意進出對方名下的房產,連房內倉庫裡的物件也可以隨意取走。鈴鐺兒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據說不久之前夜狼剛剛把所有東西變賣掉給鈴鐺兒還債,因此房間還有些空蕩蕩的,所以這次來了之後凌揚大吃一驚,房間倉庫裡密密麻麻堆滿了各種稀有物品和材料,以及各種生產成品、配方、裝備,還有稀奇古怪的小玩物,凌揚跟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收集得這些東西。
  凌揚一邊看一邊想,我老公的小金庫還真不少。
  他又轉念一想,不對,這些東西鈴鐺兒也能拿,基本就屬於公開財產,如果自己有心騙他,早就把他再度洗劫一空。夜狼能把這些東西光明正大地存放在這裡,可見他對鈴鐺兒的信任程度。
  夜狼的倉庫裡還真有雪山氪金,不僅有,而且有六塊之多,凌揚白白花高價收了半天。
  搞定氪金,又把其他材料備齊,凌揚才出發,去職業導師那裡把技能點洗成毀滅系,這樣殺怪能快一些。
  在職業導師這裡凌揚多站了一會兒,想當初,自己就是在這裡第一次遇到夜狼,那天夜狼藉給他20個金幣洗點,他則被迫賣身做對方的老婆,兩個人發展到如今,不得不說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凌揚召出坐騎,來到風之谷殺羽人,這種長著翅膀的人形怪掉落風靈水晶碎片。
  獨自殺了一會兒,徐賢敲門進來了。
  「做什麼呢?」他問。
  凌揚給他看了看配方。
  「真坑爹。」徐賢評價道。
  「可不是嘛。」
  徐賢又看了看成品屬性,再次發表意見,「真變態。」
  「挺適合夜狼用的。」
  「不過你這得殺多久?起碼要殺3000只怪吧,運氣好的話能湊夠。」
  「通宵殺唄,」凌揚拿起桌邊的罐子晃了晃,「我買了紅牛。」
  徐賢默了默,轉身,「我幫你一起。」
  不一會兒花滿樓飛了過來,招出專克風屬性羽人的火屬性火焰熊,一噴火燒一大片,凌揚看了覺得好笑。
  【當前】鈴鐺兒:你是在做鳥人燒烤嗎?
  【當前】花滿樓:不知道味道會不會好,烤完了給你吃。
  【當前】鈴鐺兒:免了!小羚羊可是食草動物!


Chapter.52 勞燕分飛各西東

  12月2日星期五 00:20
  暴暴龍打風之谷經過。
  【當前】賀大爺:鈴鐺兒你們做什麼呢?這麼晚咋沒不下?
  【當前】鈴鐺兒:殺鳥人打碎片,要殺1000只,殺到吐血TAT
  【當前】賀大爺:你要那麼多碎片幹啥?
  凌揚把配方交易給他看。
  【當前】賀大爺:好NB的槍,你要做給夜狼?
  【當前】花滿樓:他倆要奔現了,鈴鐺兒在準備表白信物(噗
  【當前】賀大爺:真的?好事啊!正好我閒著,我去幫你打火碎片吧。
  【當前】鈴鐺兒:啊?那多不好意思。
  【當前】賀大爺:客氣啥?夜狼也是我兄弟!
  12月2日星期五 00:40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師父~~~~~~你居然在線?
  【私聊】鈴鐺兒:……自從知道了你的身份,再看你這麼說話感覺好違和。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習慣就好~\(≧▽≦)/~做什麼吶?
  【私聊】鈴鐺兒:[幻滅長槍鍛造配方]打水晶碎片,給你師公做槍!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打多少了?
  【私聊】鈴鐺兒:風的打到一半,火的暴暴龍在幫我打。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噢。。。加油!
  12月2日星期五 02:50
  【私聊】落冥風:真是執著啊。
  【私聊】鈴鐺兒:?你怎麼還沒睡?
  【私聊】落冥風:你說呢?暴暴一直在給你打碎片。
  【私聊】鈴鐺兒:啊?不是吧!讓他去睡好啦。
  【私聊】落冥風:勸不動,他說要幫你打夠99個。
  【私聊】鈴鐺兒:那你呢?
  【私聊】落冥風:你說呢?當然也在陪著他打,不過,我都記賬了,以後你可是要還的。
  【私聊】鈴鐺兒:!!!
  凌揚突然發現花滿樓有陣沒動了。
  【當前】鈴鐺兒:花花?你打多少了?
  半天沒有反應。
  凌揚起身走到隔壁,發現徐賢已經趴在桌上睡過去了,他躡手躡腳走過去,輕輕給他蓋上薄毯,再把花滿樓背包裡的水晶碎片郵給自己,又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凌揚用冷水洗了把臉,回去算了下風靈碎片數量夠了,又轉移陣地去打大地碎片。
  12月2日星期五 6:00
  凌揚秒睡了,背包裡有99個風靈碎片,99個火焰碎片,以及48個大地碎片。
  在他屏幕的右上角,新信件的提示標誌一直在閃啊閃,他的信箱裡躺著一封小扣兒的來信,信的附件裡赫然是60個大地水晶碎片。
  12月2日星期五14:30
  凌揚醒來的時候,身上也多了一條毯子,電腦旁是用毛巾包裹的早餐,把手放上去,似乎還能感受到留存的溫度。
  他起來洗漱,吃早餐,拉開窗簾,冬日午後的陽光照耀進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凌揚去森林殺了一隻兔子,打到一隻[幸運兔腳]。
  幸運兔腳是灰色物品,但是因為名字的原因,許多人都認為這是幸運的象徵,做生產或者摸屍體的時候總喜歡帶在身上,頗有些封建迷信的味道。
  凌揚帶著材料爬上崑崙山巔,朝天邊拜了三拜。
  【當前】鈴鐺兒:上帝耶穌聖母瑪利亞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土地老兒崑崙山神以及朗哥保佑我出個上品吧。
  《魂淡OL》中生產出的武器和裝備有四種等級,分別是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中品最常見,上下品次之,極品就不用說了,出得概率很低,一旦做出一個極品,是會全服播報的。
  做生產的人大多很迷信,凌揚這樣還不算最過分的,有的人甚至在做高級裝備前占卜算卦,夜觀天象,必須找個黃道吉日,風水勝地才動手。
  凌揚雙擊學習了[幻滅長槍鍛造配方],點開生活技能面板,鼠標對準製作的按鈕,忐忑地點了上去。
  讀條的時間似乎無比漫長,終於,長槍製作完畢,屏幕上方刷出一句公告,一時間,凌揚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告】[鈴鐺兒]鍛造技藝精湛,人品爆發,[極品幻滅長槍]橫空出世,此物一出,誰與爭鋒!
  世界頻道炸開了鍋。
  「臥槽!這是什麼逆天神器!」
  「屬性好特麼變態!!」
  「這是月亮井出的新配方?以前從來都沒見過。」
  「啊啊啊這是什麼人品啊,哥洗鍛造倆月了從來沒出過什麼極品!」
  「製造者請開價,多少都行。」
  「RMB高價收,價格你開。」
  「上面那些喊價的都看好了,這武器一看就是防戰的,製作者是鈴鐺兒,那肯定是做給某人的,你們怕是沒戲了。」
  凌揚的私聊頻道里此刻也被幫會朋友的祝賀和前來詢價的私聊刷爆了。
  他猶豫了一下,切出遊戲,打開官網充值頁面。
  凌揚玩《魂淡OL》玩了一年有半了,從來沒衝過錢,第一次在上面花錢就是買號的那五百塊,相反,因為他的團隊之前給遊戲雜誌供稿的原因,還賺了不少稿費。
  他掏出網銀卡,往遊戲裡沖了200大元,然後去商城裡全買成武器升級道具。
  遊戲裡武器和裝備可以被強化到+10,6級以下用遊戲中道具升級,以上就要在商城裡購買[上品強化寶石]才行。
  凌揚先是用下中品強化寶石把長槍強化到+6,然後往上一個一個砸上品石頭。
  遊戲公司為了鼓勵消費,但凡用上品強化寶石強化成功必發世界公告昭告天下。
  【公告】[極品幻滅長槍+6]被[鈴鐺兒]強化到[極品幻滅長槍+7]!
  【公告】[極品幻滅長槍+7]被[鈴鐺兒]強化到[極品幻滅長槍+8]!
  【公告】[極品幻滅長槍+8]被[鈴鐺兒]強化到[極品幻滅長槍+9]!
  世界頻道方才討論的餘波還未過,接連三個強化信息又閃瞎了眾人眼。
  「鄙視有錢人!」
  「有錢人真可惡!」
  「是有錢人的老婆╮(╯▽╰)╭」
  「生得好不如嫁得好╮(╯▽╰)╭」
  「拿著老公的錢往老公身上砸╮(╯▽╰)╭」
  「上面全部是羨慕嫉妒恨不解釋。」
  200元的上品強化一眨眼就砸沒了,武器才升到+9,凌揚想既然都到這份兒上了,一咬牙,心一橫,又沖了200。
  這次他先買了100元的寶石,繼續砸。
  +9到+10失敗率變態得高,凌揚已經做好剩下一百也血本無歸的準備,誰知道最後一塊寶石砸下去,竟然成功了。
  【公告】[極品幻滅長槍+9]被[鈴鐺兒]強化到[極品幻滅長槍+10]!
  世界頻道沸騰了。
  【系統】你的好友[鶼鰈]想使用好友定位符前來此處,是否同意?確定取消
  凌揚點擊了確定。
  【當前】鈴鐺兒:鶼鰈姐有事?
  鶼鰈直接點了他交易。
  【當前】鶼鰈:把槍放上來。
  【當前】鈴鐺兒:哈?
  凌揚雖然不解,但還是把槍放進交易欄裡,對方並沒有跟他交易,半分鐘後鶼鰈關閉了交易窗口。
  【當前】鶼鰈:好了。
  凌揚把鼠標放上去看,發現方才鶼鰈已經給長槍附了魔,是遊戲中加防禦等級的最高級附魔。
  【當前】鈴鐺兒:啊!這個成本很高吧!
  【當前】鶼鰈:沒什麼成本,結晶是從幫會倉庫裡提的,粉塵是大家把不用的裝備捐出來拆的,不過呂小布那豬看錯屬性,把正在穿的褲子拆了,現在光屁股果奔中。
  【當前】鈴鐺兒:……
  【當前】鈴鐺兒:謝謝大家TAT
  【當前】鶼鰈:再說這麼見外的話就把槍沒收。
  【當前】鈴鐺兒:( ⊙ x ⊙)
  強化完了,魔也附了,槍上還有一個寶石插槽空著,凌揚拿不準是該插加血還是加防的寶石。
  正在猶豫中,他又收到一封信,打開後凌揚驚呆了。
  【私聊】鈴鐺兒:?????
  【私聊】慕容霏天:配得上我們家MT的槍不?
  慕容發給他的不是別的,正是今年PK賽冠軍的獎品,一顆黑色七級寶石,所有屬性增加3%。
  遊戲中寶石最高等級是六級,七級寶石只有極特殊的情況下才會作為獎勵發放,今年PK賽一共發放了三種七級寶石,分別是冠軍的黑色寶石,亞軍的紫色寶石和季軍的橙色寶石,凌揚應該也有一個,不過他一直沒有上舊服的號去看。
  由於寶石在《魂淡OL》中屬於可拆卸循環使用物品,因此這樣一顆七級寶石可以說是天價之物,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私聊】鈴鐺兒:你真捨得!!
  【私聊】慕容霏天:你都舍得,我為什麼捨不得,MT是一個幫會的臉面,我們家MT帶這樣的槍出去,也算給我長臉。
  【私聊】鈴鐺兒:!!!成,大恩不言謝!
  【私聊】慕容霏天:告白失敗就賣身來還吧。
  【私聊】鈴鐺兒:囧
  12月2日星期五17:30
  徐賢跟白礱坐在有間奶茶鋪喝茶,徐賢不住偷偷地看表。
  「你有事?」白礱問。
  徐賢猶豫了下,搖搖頭,今天白礱把他叫出來,但是心情貌似不是很好的樣子,他一邊惦記著凌揚的告白,一邊又擔心白礱,不忍心放他一個人。
  兩個人又默默坐了一會兒,白礱突然開口,竟是回憶起往事。
  「我,凌揚,還有一個人,我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徐賢被他的話題吸引過去。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凌揚把我推倒河裡那次嗎?我爬上岸後,凌揚跑掉了,我沒處出氣,只好跟岸上另外一個我們院裡的孩子打了一架,他就住在我家隔壁,也是凌揚最好的朋友。」
  「從小到大,他倆好得都像一個人,那個人特別寵凌揚,他家裡條件比凌揚好,有什麼好東西都優先拿給凌揚,走到哪裡都照顧他,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未必能做到他那樣。」
  白礱遲疑了一下,「凌揚總說他是天生彎,其實他不是。」
  徐賢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一直認為是那個人對凌揚太好,以至於把他掰彎了,雖然凌揚始終不肯承認這一點。」
  「凌揚的初戀就是他,他從青春期就開始暗戀他,但是因為大家都是好兄弟,他一直都沒有說出口,直到高中畢業後那個人突然交了女朋友。」
  「我很早就看出來凌揚的心思,那段時間他過得很辛苦,那個人總去找凌揚,跟凌揚在一起的時間比跟他女朋友還多,凌揚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他相處……真是蠢閉了。」
  「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對凌揚不只是兄弟情那麼簡單,於是我就跟凌揚打了一個賭,只要我贏了,他就得去跟對方告白,不管成或不成,都了卻掉這樁心事。」
  「其實那個賭約我只有一半的把握,但是那天不知道老天是想幫我還是害他,竟然讓我輕而易舉地贏了。」
  「凌揚輸了賭約,在我半引誘半強迫下,主動去跟對方告白,直到他去的那一刻,我還自以為是的認為,我的直覺是正確的,那個人的女朋友只是幌子,其實他是喜歡凌揚的。」
  「只是沒想到……」白礱使勁握著杯子,徐賢幾次都懷疑那杯子會被他捏碎。
  「如果當初不是我的自以為是,我們十六年的感情就不會產生那麼大的裂隙,我們三人竹馬就不會一夜之間成為路人,凌揚的手也不會……」白礱的聲音噎住。
  徐賢被白礱反常的樣子嚇到了,他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對方。
  12月2日星期五18:00
  唐修文走上階梯教室的講台,打開電腦裡的課件,用投影儀放出幻燈片。
  他掃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晚上六點整。
  教室裡兩百多個同學逐漸安靜了下來。
  他帶上麥克,試了下音,「現在開始上課。」
  12月2日星期五18:30
  【系統】[夜狼]上線了。
  【私聊】鈴鐺兒:老公你來啦~\(≧▽≦)/~
  【系統】你的娘子[鈴鐺兒]正在通過比翼雙飛技能召喚你,是否同意?確定取消
  葉朗點擊了取消。
  【私聊】夜狼:辦點事,等下就過去。
  【私聊】鈴鐺兒:好,我等你~\(≧▽≦)/~
  葉朗先去了房屋管理處,然後在NPC那裡買了一樣東西,一個天涯海角飛到鈴鐺兒身邊,對方正在逝汶湖邊等他。
  凌揚一見他來馬上按空格跳了跳,表達自己的喜悅。
  【私聊】鈴鐺兒:老公~~~~
  【私聊】鈴鐺兒:我有話要跟你說~\(≧▽≦)/~
  【私聊】夜狼: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私聊】鈴鐺兒:我先說我先說,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做了個約法三章?
  【私聊】夜狼:記得。
  【私聊】鈴鐺兒:當時我的第三個條件還沒用,現在我可以用嗎?
  【私聊】夜狼:可以。
  【私聊】鈴鐺兒:那,我的第三個條件就是,等下不管我說什麼,老公你都別生氣。
  對方半天都沒有答覆。
  【私聊】鈴鐺兒:好嗎?
  【私聊】夜狼:好,那我的第三個條件也同上。
  【私聊】鈴鐺兒:~\(≧▽≦)/~
  【私聊】鈴鐺兒:那我先說啦,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私聊】夜狼:不,還是我先說吧,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夜狼頭上出現了商城的標誌,片刻之後,凌揚的屏幕上出現了禮物圖標。
  他疑惑地點進去,發現葉朗竟然送了他一個商城裡最昂貴的永久雙人坐騎。
  【私聊】鈴鐺兒:???老公什麼意思?
  【私聊】夜狼:這是我的第一樣禮物。
  【私聊】夜狼:我剛才去房屋管理處把我的房子轉到你名下,房屋倉庫裡有不少東西,也都送給你,這是我的第二樣禮物。
  【私聊】夜狼:以及我的第三樣。
  葉朗申請了交易。
  凌揚同意。
  交易面板打開。
  葉朗把第三樣禮物放了上去。
  凌揚放在鼠標上的食指都有些微微發抖,遲遲未能點下去。
  【私聊】夜狼: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我強迫你留下來,我用債務要挾你,實際上你根本不欠我一分錢。
  【私聊】夜狼:你留下來,陪我演戲,幫我維護鈴鐺兒的聲譽,雖然你有時很氣人,但無論如何,我必須承認,你對我的幫助很大,是我不可或缺的戰友,如果沒有你,我們不可能這麼快通月亮井。
  【私聊】夜狼:我知道這樣做很渣,甚至有過河拆橋的嫌疑,但我想不出別的方式可以補償,如果還有什麼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滿足。
  凌揚很想問為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問不出口。
  他木木地點下確認,打開包裹,長槍和剪刀並排挨著,多麼諷刺。
  他從來都不知道鈴鐺兒和夜狼這樣一對模範夫妻,結得竟然是露水姻緣,他本以為像葉朗那樣捨得在遊戲中花錢的人,一定會給對方一個情比金堅的承諾。
  原來這樣一段人人稱頌的婚姻,只要區區一把價值12個銅板的銅剪刀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剪斷;原來兩個人能走多遠,從來都不取決於最初的誓言。
  【私聊】夜狼: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容忍,從今以後,你願意去哪裡,願意跟誰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
  【私聊】夜狼:由你來剪的話,發公告的時候,對你的聲譽也會好些。
  【私聊】夜狼:所以這一剪刀,希望可以由你來下。
  【私聊】夜狼:對不起。
  凌揚顫抖著雙擊了剪刀。
  屏幕上彈出窗口:你確認要剪斷二人姻緣,與夜狼斷絕夫妻情誼嗎?
  凌揚把鼠標移過,閉上眼,點了下去。
  與此同時,所有在線玩家的屏幕上,都刷新了這樣一條消息。
  【公告】[鈴鐺兒]手起刀落,斬斷與[夜狼]的情緣,從此二人勞燕分飛,各奔西東,彼此無牽無掛,相忘於江湖。


Chapter.53 三對新人換舊人

  12月2日星期五19:30
  【公告】[鈴鐺兒]手起刀落,斬斷與[夜狼]的情緣,從此二人勞燕分飛,各奔西東,彼此無牽無掛,相忘於江湖。
  【私聊】落冥風:要幫忙嗎?
  凌揚看到私聊裡突然出現這麼一句話,想也沒想就有氣無力地打字回他。
  【私聊】鈴鐺兒:好啊~
  【喇叭】落冥風:八點在下與鈴鐺兒舉行婚禮,歡迎各位來月老廟觀禮:)
  臥槽!
  世界頻道就跟被打了廬山升龍霸似的瀑布一樣瘋狂得向上刷屏,凌揚抓過鍵盤?裡啪啦地就敲過去。
  【私聊】鈴鐺兒:你搞毛!!!
  【私聊】落冥風:你不是要幫忙?
  【私聊】鈴鐺兒:我以為你的幫忙只是去PK他兩把!
  【私聊】落冥風:我在忙著籌備婚禮,哪有時間PK?
  【私聊】鈴鐺兒:籌個毛婚禮啊!誰要跟你結婚啊!
  【私聊】落冥風:是我要跟暴暴龍結。
  【私聊】鈴鐺兒:哈???
  【私聊】落冥風:我一直在偷偷準備婚禮,想給他個驚喜,正好你給我當個擋箭牌,你一向很擅長趕時機。
  【私聊】鈴鐺兒:你確定不是只有驚,沒有喜?
  【私聊】鈴鐺兒:還有,到底是你幫忙我還是我幫忙你啊?!
  【私聊】落冥風:哦,抱歉,我的「要幫忙嗎」全句是「要幫我的忙嗎」,一不小心漏了兩個字,你知道,我有時候打字比較簡練:)
  【私聊】鈴鐺兒:我覺得你一向打字太多!!!
  【私聊】鈴鐺兒:不對,你們兩個男號怎麼結婚?
  【私聊】落冥風:[變裝寶珠]
  【私聊】鈴鐺兒:這樣也可以??
  【私聊】落冥風:嗯,我拿小號試驗過。
  【私聊】鈴鐺兒:那結完婚哪個算女性角色?
  【私聊】落冥風:自然是變身的那個。
  【私聊】鈴鐺兒:不過你確定暴暴龍的珠子沒扔?
  【私聊】落冥風:當然,他號上有些什麼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私聊】鈴鐺兒:我這次可被你坑毀了,別人都會說我是甩了那頭扒這頭,最後一場空有木有!
  【私聊】落冥風:作為補償,我送你一個禮物。
  【私聊】鈴鐺兒:我現在一聽到禮物兩個字就哆嗦,你見過有人在滿腔熱血表白之前收到小剪刀當禮物嗎?那真是一桶冰水澆下來透心涼啊!
  【私聊】落冥風:我這個禮物你一定喜歡,雖然鈴鐺兒被甩了,但你還可以用別的身份去接近他不是麼?落冥影那個號以後就送給你了,你願意精分也好,自攻自受也罷,都隨你。
  【私聊】鈴鐺兒:……我謝謝您!
  【私聊】落冥風:不客氣,現在,來月老廟,當好你的佈景板。
  凌揚仰天長嘆,我還以為自己是男豬腳,沒想到走到哪裡都是炮灰男配!
  凌揚操作著鈴鐺兒慢吞吞蹭到月老廟,不出他所料,這裡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人,他的小受機又傲嬌了起來,FPS甚至一度降到了一秒1幀,就像在放幻燈片。
  他調出系統菜單,把所有特效屏蔽,又把顯卡效果全都降到最低,這才稍微好了些。
  戚風見他來了,點他交易,給了他一套喜服和一個鞭炮。
  【私聊】落冥風:衣服換上,鞭炮留著一會兒說點吉利話。
  凌揚一看,戚風還真夠大方,塞給他的是商城的六十六元六角六分的煙花,因為售價的原因,大家都親切地叫他溜溜炮。
  凌揚一直認為這是遊戲中最坑爹的道具,沒有之一,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鞭炮居然可以賣到66.66元,簡直就是在燒錢。
  這個溜溜炮最大的特色就是使用時可以輸入一句心情告白,點燃後在全服的天空燃放六分鐘焰火,心情告白自然也隨之出現在空中,就視覺效果和震撼度來說,做得無可挑剔,但儘管這樣凌揚還是覺得物非所值。不過,既然是戚風給他的,那他就不放白不放。
  鈴鐺兒前腳與夜狼離婚,後腳就放出與大神的婚訊,這個驚天八卦震驚了整個服務器,幾乎所有人都停下手頭的事,有的幫會甚至連開荒都取消了,就為趕過來圍觀這一場世紀婚禮。
  與熱鬧非凡的世界頻道相比,劍情幫會頻道冷清得就像無人在線一般,大家之前都收到了鶼鰈轉達的幫主命令,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做到不動聲色,儘管實際上每個人都在私底下憋到內傷。
  凌揚給鈴鐺兒換上大紅喜袍,心情複雜地站在人潮洶湧的月老廟,周圍明明都是人,但他的感覺卻是孤零零的,就像與其他人處在不同的位面。
  他突然想到一個人,試探性地密了過去。
  【私聊】鈴鐺兒:暴暴龍……
  【系統】[賀大爺]已將你加入黑名單。
  凌揚欲哭無淚,只想把戚風拎到野外開紅強P一萬次。
  他計劃著,等這兩個祖宗成了,他一定要好好修復跟暴暴龍的關係,不知道請他去看女子柔道比賽這個主意如何?
  暴暴龍拎著兩把單手斧在野外殺人發洩,突然發現自己被一團黑紫色煙霧籠罩動彈不得。
  【當前】賀大爺:哪來的孫子,敢偷襲老子,有本事當面打!
  【當前】慕容霏天:哎呀,大爺好大的火氣,這樣可不好。
  【當前】賀大爺:老大?你怎麼在這兒?
  【當前】慕容霏天:我可是來幫你的喲(*^__^*)嘻嘻……
  12月2日星期五20:00
  徐賢送走了白礱,急匆匆往家趕,也不知道這會兒凌揚的告白進行得怎麼樣了,葉朗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以他對對方的瞭解,他很難接受被一個人欺騙隱瞞這麼久,一旦葉朗情緒失控,凌揚怕是凶多吉少。
  徐賢走到東門附近,左右猶豫了下,最後腳下一拐選擇了去森藍理工的路。
  萬一狀況真得像他想像得那麼糟,至少他還可以幫忙勸勸葉朗,或許能有一絲補救。
  徐賢到達葉朗宿舍的時候對方並不在寢室,他的室友說他打水去了,徐賢很困惑,這不像是有大事發生過的反應啊,難道羊羊還沒開口?
  葉朗的電腦是開著的,徐賢上去碰了碰鼠標,取消了屏幕保護,這才發現夜狼居然在逝汶湖掛機。
  他盯著屏幕正中間那個每天都能見到熟悉無比的戰士看了半天,總覺得哪裡變得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
  他又仔細觀察了一番,終於發現了是哪裡不一樣,這個結果讓他驚呆了。
  夜狼頭上從未消失過片刻的<鈴鐺兒的相公>六字稱號蕩然無存。
  雖然夜狼和鈴鐺兒當初結得不是情比金堅婚,情侶稱號可以隱藏,但自從他們結婚那天起二人就從來都沒有隱藏過稱號。
  徐賢抱著最後一絲僥倖按O打開人際關係面板,配偶欄裡只有一個孤零零刺眼的「無」。
  徐賢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在樓梯口撞到了剛剛回來的葉朗。
  「這個點兒你怎麼會來?」葉朗見到是他,奇怪地問。
  徐賢被對方完全若無其事的樣子氣道了,指著他說,「你你你你你……」
  「我什麼?」葉朗不解。
  徐賢氣得說不話出來,心裡又惦記著凌揚,乾脆推開他往家跑。
  凌揚的房門緊閉,徐賢小心翼翼地敲開門,對方正窩在椅子裡抱膝發呆。
  「羊羊……」徐賢試探著問道。
  凌揚一扭頭,「你回來啦。」
  「……」徐賢被他的反應弄蒙了,「你做什麼呢?」
  「結婚。」
  徐賢:「………………」
  他走了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跟阿朗說了嗎?」
  「沒說成。」
  「為什麼?」
  「他一上線二話不說就送了我一堆東西,一個坐騎,一棟房子,還有一把小剪刀。」
  「小剪刀?」
  「本來我以為他是要我揮刀自宮,不成想他竟然提出離婚。我原本自信滿滿,這兩天貌似連老天爺都在眷顧我,每個人都不求回報地幫助我,副本通了,鍛造出極品,+10居然都砸成了,就好像我想做的一切事情都能做成,連告白也不意外……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其他方面太得意了,情場就注定要失意。」
  徐賢突然一陣心疼,他上去抱了抱對方。
  凌揚還在認真思考,「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他討厭鈴鐺兒啊?」
  「我喜歡葉朗,也喜歡夜狼,這兩個人都是他,他的每一面我都喜歡,但鈴鐺兒也是我的一部分,他討厭鈴鐺兒,是不是代表著他也討厭我?」
  「怎麼可能,你別在那瞎猜,我看你與其在這胡思亂想,還不如當面去……」徐賢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白礱下午跟他講得那番話,立即住了嘴。
  凌揚偏過頭認真地看著他,「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我決定明天當面去問他,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他又轉過頭指著屏幕道,「這次我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等我在別人的故事裡客串完炮灰男配,就回自己的故事裡重新當好我的男豬腳。」
  12月2日星期五20:30
  前來月老廟觀禮的賓客越來越多,婚禮遲遲沒有開始,人們逐漸等得有些不耐煩。
  凌揚不用去看就知道這會兒大家都在說什麼,無非是抨擊鈴鐺兒愛一個踹一個的老一套,什麼她騙前夫千百遍,前夫待她如初戀,公然爬牆,勾搭大神,朝三暮四,水性楊花……比八點檔還狗血,毫無新意可言。
  他嘆了口氣,就不能有什麼讓人感到意外的進展嗎?
  【系統】[相公、請溫柔地]邀請你加入隊伍。
  【隊伍】[鈴鐺兒]加入了隊伍。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師父~~~~~新婚愉快!!!
  【隊伍】鈴鐺兒:…………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點嗎師父?
  【隊伍】鈴鐺兒:……不知道。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你無論做什麼事,結局都能神展開,這種不可預料的未知讓我對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滿了期待。
  【隊伍】鈴鐺兒:……多謝徒兒賞識,為師慚愧至極。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對了師父,我要給你介紹一個人。
  【隊伍】鈴鐺兒:誰?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我剛才在觀禮的人群中無意發現了我宿命中的戀人!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加入了隊伍。
  【隊伍】鈴鐺兒:……………………………………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師父~\(≧▽≦)/~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挖!你師父大名人!世界頻道上全是刷她的,好蔥白!!!
  【隊伍】鈴鐺兒:……求講解。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他說他是今天才買的號,純新手。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系噠!朋友拉我來玩又不帶我,練了二十幾級,天天跑屍,一氣之下就買了這個號,小白一個什麼都不懂,名人師父以後要罩著我啊~~要不我也拜你為師好嘛?>」<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她是我師父,也就是你師父,不用客氣!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隊伍】鈴鐺兒:…………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對了相公,我找師公加你入幫~~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啊!我也能加幫會嗎?好期待>」<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呀,不對,師公變前師公了,找新任師公的話,就加到別個幫會去了。
  【隊伍】鈴鐺兒:…………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咱師父好像很喜歡露點?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她只是沉浸在結婚的喜悅中說不出話來。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那咱倆也結婚嗎?
  【隊伍】好啊,我們趕在師父前面結婚,搶她的風頭~\(≧▽≦)/~
  【隊伍】鈴鐺兒:…………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相公來月老這兒~~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來嘍~~~娘子來交易~~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你怎麼也露點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這是什麼?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戒指啊~~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你哪來的?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商城裡買的,怎麼買的不對嗎?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不是啊,結婚跟月老說話就行,不用買戒指的!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啊???那系統不是騙我錢?我花了99啊!!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你真是豬!!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嗚嗚嗚,娘子不要這麼說人家嘛,人家真得不懂>_<,不過買都買了,乾脆就用了吧,不然多浪費呀!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那個是情比金堅戒,結了以後就離不成了!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誒?是嗎?不過這有什麼問題?我結婚又不是為了離的!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哈哈哈,有個性,我喜歡!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成,我就跟你情比金堅!
  凌揚默默地把鼠標移到那兩個名字上,把他倆加入黑名單,整個世界瞬間清淨了。
  他又獨自孤零零的站了一會兒,沒有一個人上來恭喜鈴鐺兒這位再嫁娘,現場的熱鬧似乎與他無關,這個身穿大紅色喜袍的新娘子竟成了這場婚禮的局外人。
  凌揚看了眼幫會名單,夜狼還在線,他想了想,決定挑戰一下自己小受機的極限,他把遊戲切成窗口模式,又雙開了一個客戶端,輸入落冥影的賬號。
  他在落冥影的包裹裡劃拉了一下,居然也有幾張好友傳送符,他向夜狼發出了傳送申請,對方幾乎是立刻通過了,比平時還要久的LOADING後,他所在之地變成了逝汶湖,夜狼正坐在湖邊釣魚。
  凌揚看了看,落冥影這個號沒學釣魚,他就乾脆走到夜狼身邊坐下看他釣。
  葉朗由始至終一言不發,凌揚自然也無話可說,兩個人就這麼肩並肩安靜地坐著。
  跟那邊的喧鬧相比,這邊無比的靜謐,二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凌揚默默地陪夜狼坐了一會兒,發現隔壁月老廟一陣騷動。
  他切過去一看,竟然是暴暴龍!
  暴暴龍的職業跟他本人的性子異曲同工,犧牲命中,犧牲防禦,追求力量極大化的狂暴系武士,是所有職業中唯一一個不能裝備胸甲的職業。
  此刻,他正袒露著上身,胸前交叉捆綁著兩條皮帶,雙手各持一把巨斧,頂著紅名從圍觀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說不出的霸氣威武。
  只見他一路殺到月老處,雙板斧舞得虎虎生風,很多人都是被他的魄力逼退。
  他來到落冥風和鈴鐺兒面前站定。
  【當前】賀大爺:我要搶親!
  現場一片嘩然,大家都覺得今天這票買得特值!
  「真不知道那個鈴鐺兒有什麼好的,居然還有人為了她搶親?男人們都瞎了眼嗎?」有人刷了句酸溜溜的話。
  【當前】賀大爺:我是來搶新郎的!!
  凌揚激動地握拳,暴暴龍!純爺兒們!!
  暴暴龍這話一出,就像一個暗號,落冥的幫眾同一時間點燃焰火,各式各樣美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將月老廟的上空妝點得璀璨奪目。
  「恭喜老大!恭喜嫂子!」名字前面頂著落冥兩個字的人開始在世界和當前頻道上刷屏。
  大家排著隊把準備好的禮物交給暴暴龍,饒是他再粗線條也發現了不對勁。
  【當前】賀大爺:怎麼你們的賀禮都是武士用的?你們一早就知道是要給我??
  下面一片啊哈哈企圖矇混過關。
  凌揚被現場的氣氛感染,也把戚風給他的溜溜炮點開,琢磨著要說點什麼。
  這時只見屏幕上升騰起一片桃紅色小心,凌揚見過很多次這種場面,這意味著服務器裡有人用情比金堅戒求婚了,《魂淡OL》在這種小細節上做得還是相當不錯,至少能讓你覺得這99大元花得特別有面子。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最醒目的位置用金黃色的大字刷出了結緣公告。
  【公告】[娘子、春宵苦短]與[相公、請溫柔地]共結連理,情比金堅,此生此世,再不分離。
  一分鐘之後,又刷出內容幾乎一樣的一條,只是名字變了。
  【公告】[賀大爺]與[落冥風]共結連理,情比金堅,此生此世,再不分離。
  凌揚心有觸動,手一滑,碰到回車,手上的煙花就這麼放了出去。
  整整六分鐘,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中伴隨著煙花綻放出的心語,那是凌揚先前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告白。
  ——鈴鐺兒:夜狼,我喜歡你。
  凌揚切到落冥影的窗口,夜狼依舊一動不動坐在那裡釣魚。
  他頗有幾分自虐地打開世界頻道。
  「不知道為什麼老娘看到那個溜溜炮好有快感。」
  「同上!甩了前夫傍大神,結果大神也不要她,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活該!」
  「大神果然慧眼,我剛才差點誤會他了,大神好樣!賀大爺超帥!從此萌上這一對。」
  「夜狼也是好男人,可惜之前被矇蔽了雙眼,好在回頭是岸,為時不晚!」
  「我辛苦守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看那個奇葩女人被甩,真是一場快意上心頭啊,哈哈哈!」
  凌揚看了有點難受,鈴鐺兒這個號雖然不是他的,但畢竟在他手裡那麼久,也傾注了他的感情,倘若遊戲角色也有靈魂,勢必恨透了他這個操縱者。
  他無法再看著別人詆毀鈴鐺兒無動於衷。
  【私聊】落冥影:她至少也是你前妻,你就忍心這麼看著別人誤解她?
  對面一陣沉默,不一會兒,天空中又散出絢爛的煙花。
  ——夜狼:是我的錯,請大家不要錯怪鈴鐺兒,是我對不起她。
  凌揚眉頭一皺,把鈴鐺兒這個號加為好友,一個傳送符飛了過去。
  他先前為葉朗強化武器,先後沖了四百,買強化寶石用掉三百,剩下的錢正好夠在商城裡買一個情比金堅戒。
  他只是看不下去鈴鐺兒受這樣的委屈,頭腦一熱,根本不計後果。
  【公告】[落冥影]與[鈴鐺兒]共結連理,情比金堅,此生此世,再不分離。
  世界安靜了。
  鈴鐺兒召出夜狼送她的雙人坐騎,向落冥影發出了同騎邀請。
  落冥影欣然接受,翻身上騎,與鈴鐺兒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兩個人在眾人的注視下瀟灑地離開,衣袂飄飄,不留下一片云彩。
  凌揚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最後還是駕馭著雙人坐騎跑到了逝汶湖,夜狼還在老地方,連姿勢都沒變,凌揚簡直開始懷疑對方被衛施附體了。
  【私聊】夜狼:其實我知道。
  凌揚一愣,他知道什麼?
  【私聊】夜狼:你是小羚羊。
  【私聊】夜狼:你是小肥羊的師父。
  凌揚頓時呆滯,他已經完全把這張小紙條搞丟了。
  【私聊】夜狼:小肥羊說你喜歡他,所以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嗎?
  【私聊】夜狼:我是不是可以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
  【私聊】夜狼:呵呵。
  【私聊】夜狼:對了,別多心,這個呵呵的意思就只有呵呵而已。
  【系統】[夜狼]下線了。
  凌揚徹底石化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石化的凌揚終於裂開了……
  尼瑪這是什麼狗血滾滾天雷陣陣的劇情!!!
  誰說學工科的匱乏想像力,朗哥你不去寫小說真是浪費你的才華啊!!!
  徐賢?地一聲推門而入,「羊羊你到底在搞什麼啊!」
  凌揚正低頭在一張紙上寫寫劃劃。
  「你這畫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人物關係圖。」
  「那是什麼?」
  凌揚把紙舉起來示意他,「這個故事的大綱是這樣的:我,喜歡上了我,我,向我告白,我,不喜歡我,我,離服出走,我認識了我老公,我喜歡上了我老公,我追了過來,我三了我和我老公,我老公喜歡上了我,我老公甩了我,最後我和我HE了。」
  徐賢掏出手機,「喂120嗎?精神分裂患者你們收不收啊?」


Chapter.54 真相大白於天下

  12月3日星期六 18:00
  ——唐修文宿舍
  「怎麼,你已經決定了嗎?」唐修文懶洋洋地坐在桌邊,面前放著兩個手機,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是凌揚的。
  「嗯,」凌揚點頭道,「我準備放棄鈴鐺兒這個號,再重新練一個祭司,雖然她陪伴了我這麼久是有點捨不得,不過那畢竟是別人的號,就是這樣對小哥有點不公平,我們之前打的競技場等級又得重頭開始。我早上徵求過小哥的意見,他同意了,至於戚風,他不同意也不行,反正以後不用開荒了,大不了大家打得勤快點。」
  「那我師公那邊呢?」
  「他之前就在鈴鐺兒身上投入不少,這次又給了這號不少東西,把號送給他也是應該的,我給他做得那把槍還在鈴鐺兒身上呢,放著可惜。反正以後我也不上了,就把號給他讓他自提吧,就算不想練,當個倉庫什麼的也好。」
  ——凌揚&徐賢家
  徐賢給葉朗開門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經過昨晚的事,他也對葉朗有點生氣。
  葉朗見徐賢黑著臉開了門轉身就走,也不跟他打招呼,再加上昨晚的那一出,自是詫異。
  「小賢,你怎麼了?」
  「我沒事,與其關心我,還不如多關心關心別人。」徐賢話裡有話。
  葉朗左右望瞭望,「凌揚呢?」
  徐賢翻了個白眼,你還知道問羊羊啊,「他不在。」
  「他等下不去?」
  徐賢一點都不想告訴他,反問他,「你昨天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離婚?」
  葉朗被他轉換話題的速度弄得怔了怔,「我跟鈴鐺兒的關係很複雜,不像你想像的那樣。」
  「你就回答我為什麼要離婚。」
  「我不能繼續跟他在一起。」
  「理由呢?」
  「我喜歡上了別人。」
  徐賢吃驚了,「你喜歡上了別人?誰?」
  「凌揚。」
  ——唐修文宿舍
  「對於我師公來說,鈴鐺兒現在已經是他的情敵了吧,他又怎麼可能接受情敵的餽贈?」
  「我可以說我對鈴鐺兒只是出於同情,或者路見不平,總之我們的感情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現在已經喜歡上了別人。」
  「哎,要不怎麼說我很佩服你呢師父,自嫁自三,自離自娶,自攻自受,什麼時候自生子啊?」
  凌揚苦著臉,「老師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要挖苦我了。」
  ——凌揚&徐賢家
  「你說什麼?你跟鈴鐺兒離婚的理由是因為你喜歡上了凌揚?」徐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葉朗平靜地點了點頭。
  徐賢深深埋下頭,狠狠地握住了拳頭,羊羊啊羊羊,你能有今天,完全就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的結果,怨不得別人。
  「那,那你昨天為什麼不先聽鈴鐺兒把話說完?」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
  「你知道?」
  「我一上線,就有很多人密我,有恭喜我的,還有要出錢跟我買槍的,他們開的價都很高,我知道是鈴鐺兒要送我東西,而且很貴重。」
  「我已經虧欠鈴鐺兒很多了,他是個好人,對我有情有義,但是我注定只能辜負他,我不能再接受他任何好意,也很怕他會藉機說出別的話來,所以我必須提前拒絕他。」
  ——唐修文宿舍
  「那你現在是想怎樣,用凌揚這個身份去跟我師公告白?」
  「對,雖然我們之間現在誤會很大,但是我相信既然是誤會,就肯定有解除的一天。我之前瞞了他那麼久,編了那麼多小紙條,現在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我的報應。」
  「不過,我種得果,就要我自己去承擔,等下聚會,我就找機會跟他表白,用我本人的身份。」
  他的目光堅決,「我已經錯過一次,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打算再逃跑了,到時候就算他生氣也好,不同意也罷,我都要死纏爛打黏著他,直到他接受我為止。」
  ——凌揚&徐賢家
  「其實昨天凌揚跟鈴鐺兒結婚的事不是……」
  「是我的錯,我之前一直猶豫不決,因為我沒法確認自己的心意,雖然我送了他錘子……」
  「你送了凌揚錘子?」徐賢驚喜道。
  「雖然我送是送了,但是我什麼都沒說,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只認為是個普通的禮物。我錯過了很多機會,是白礱和慕容點醒了我,如果不是他們,我到現在也沒辦法心情平靜地跟你承認這件事。」
  他的語氣堅定,「慕容說,男人要主動,所以,儘管凌揚心有所屬,我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等下我會跟他表明心跡,我喜歡得是他,不管他喜歡得是誰,我都要把他追回來。」
  ——唐修文宿舍
  「嘁,難得看你硬氣一把,」唐修文拿起面前的手機,「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幫你發了。」
  「發吧,」凌揚平靜道,「就讓鈴鐺兒成為小羚羊的黑歷史吧,以後永遠都不要讓朗哥知道。」
  ——凌揚&徐賢家
  徐賢開始聽得一頭霧水,凌揚什麼時候喜歡上別人?這裡面又有白礱什麼事?不過在聽到最後那一句表白時他的心情整個飛躍了起來,上去重重地拍上對方的肩膀,「我就知道阿朗你是個有勇氣、有擔當的好男人,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羊羊有事去他導員那裡,他說他一陣自己過去,我猜他一定很高興聽到等下你要說的話。」
  葉朗嘴角情不自禁有了些許的弧度,「嗯。」
  徐賢竄回臥室,「我手上還有一點點事,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我們馬上出發去找羊羊!」
  葉朗信步踱入凌揚房間,下意識又瞥了眼牆上醒目的巨幅海報。
  他走到電腦前坐下,右手撫上凌揚的鼠標,大拇指在12個數字鍵上依次掃過。
  說起來他還沒問過凌揚為什麼要用這麼複雜的鼠標。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有短信。
  葉朗點開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老公,感謝你五個月以來的照顧,我已經決定從遊戲中AFK,從此不會再登陸鈴鐺兒這個賬號,今天我把她託付給你,希望你能善待她。又及,小羚羊昨天只是為了幫我,我們之間不是你想像得那種關係,請你不要誤會。最後一次叫你老公,再見。愛你的鈴鐺兒。
  葉朗皺眉,鈴鐺兒怎麼會有他的手機號碼,難道是凌揚告訴他的?
  他的拇指一路往下按,短信後面附著鈴鐺兒的賬號和密碼。
  葉朗停留在按鍵上的手指僵住了。
  半響,他面無表情地俯下身去按開凌揚的主機,等待他的電腦慢慢啟動,這次只用了2分18秒就進入了WINDOWS,360開機助理驕傲地宣佈著,本次開機你打敗了全國3%的用戶。
  他雙擊了放在桌面上的遊戲客戶端。
  跳過開場畫面,進入登陸界面,凌揚的賬號因為勾選了記憶功能被自動保存下來,葉朗只見過一次,但或許是對這個人很在意,一次就足以記住。
  他把手機貼到顯示屏上,兩個賬號並排挨著,有如複製粘貼。
  他拉出鍵盤,對著短信裡的密碼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敲了上去,按下回車。
  經過短暫的驗證,遊戲進入到選人界面,屏幕正中央一個無比熟悉的女祭司煢煢孑立。
  葉朗盯著女祭司看了數秒,不動聲色地退了出來,從桌面快捷方式裡找到遊戲原始路徑,打開我的電腦,按著路徑一級一級點下去。
  他打開遊戲默認的截圖文件夾,從第一張開始雙擊點開看。
  截圖裡是兩個陌生的男性角色,一個祭司,一個戰士,他往後翻,大部分都是這兩個人在各種風景勝地的合影,偶爾也會有第三個人出現。在經過了某個日期之後,截圖裡的人物突然一變,變成另外兩個男性角色在月下接吻,其中一個他幾乎每天都能見到……
  ——七夕副本,變裝寶珠。
  葉朗接著往下翻,幾張接吻照片過後,其中一人變成了女生,身穿一襲雪白的小龍女COS裝,另外一人一身納粹軍裝,兩人身後的背景不斷地變幻,拍照角度曖昧無比。
  他的手指機械地點下去,一張張截圖在他面前像放紀錄片一樣閃現,兩個人在逝汶湖邊擁抱的照片,在競技場外排隊等待的照片,在副本裡並肩作戰的照片……五個月,上百張截圖,張張記錄著夜狼和鈴鐺兒的過去。
  葉朗終於點了右上角的紅叉,閉上眼,深呼吸。
  他再次睜開眼,見到面前的手機,鈴鐺兒的賬號還孤零零躺在那裡,每個字母都似乎是對他的嘲弄。
  他突然抓起手機,手一揮,手機在牆上摔到粉碎。
  葉朗站起來,開始在凌揚的房間裡瘋狂地東翻西找,他拉開每一個抽屜,打開每一個櫃子,把眼見的所有東西都翻得亂七八糟,終於在櫃子的最底層發現了一張X光片。
  他把X光片放到桌面上。
  他伸出左手按了上去。
  ——酷哥,你對誰都那麼酷嗎?咱倆好歹也那麼熟了,連句話都沒有。
  ——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我猜你老婆也一定很喜歡你。
  ——暈水很丟人嗎?
  ——每98個人中就有一個人有輕度或以上的暈水反應,我認識很多人都暈水。
  ——他怎麼可能一下午都在線!
  ——為什麼不可能?她一開機就上線了,然後我們就組起了,難道是我們隊裡其他四個人靈異了?
  ——他傷得是左手小指,不礙事的!
  ——你是不是又被他騙了,鈴鐺兒受傷的可是左手小指。
  ——羊羊他傷得是左手的……食指、中指……還有無名指。
  ——誰說我不上線?我天天都有上啊?
  ——抱歉抱歉,跟你打字習慣了,忘了你就在跟前兒。
  ——我的顯卡特別爛,你一出現在屏幕上我就卡。
  徐賢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動靜,趕過來看,被有如龍捲風過境的現場震驚住了。
  「阿、阿朗……」
  葉朗緩緩轉過頭去,徐賢心中警鈴大作,他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葉朗!
  「你、你……」
  「你知道的是不是?」葉朗的聲音比冰窖還冷。
  「我……」
  葉朗直起身,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阿朗你去哪?」徐賢緊張地追了上去。
  「去小酒樓,會前妻。」
  徐賢一驚,右手下意識往後摸。
  「不許打電話!」
  徐賢嚇得一哆嗦,手收了回來。
  他心底有個巨大的聲音在吶喊:怎麼辦!誰來通知羊羊!


Chapter.55 留校察看不許浪

  野狼帝國社區情感討論區
  樓主:求助!如何迅速有效地掰彎直男?
  1L:為什麼要掰直男?……
  2L:珍愛生命,遠離直男。
  3L:咬字拆開不解釋。
  4L:雖然不贊成,但如果一定要,最高效的方式就是給他咬。
  5L:同意樓上,男人都是感官動物,如果你只是給他擼,直人之間有時也會互相打著玩,而他又不可能對你的菊花感興趣,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咬,絕對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多咬上幾次爽了自然也就彎了。
  6L:羞澀地說,我現在的BF就是這麼彎的,不過後遺症就是他現在很喜歡BJ,不喜歡10。
  ……
  NL:謝謝大家,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  
  小酒樓是劍情幫會的根據地,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裡聚會了,慕容每次定的包間都是同一間,大家都不用問就輕車熟路地找到集合地點。
  小受別跑第一個進到包間,身後跟著莫殤心等人,幫主慕容跟一個陌生男生已經坐在包間裡,見大部隊來了兩個人都站了起來。
  「這就是老大你說的新同學嗎?」小受別跑問,心想這位新同學怎麼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凌揚剛想說話,慕容就攔住了,「等下人齊了再介紹。」
  「啊,老大好壞,還賣關子。」
  「主角還沒到,你們急什麼急,」慕容下巴一抬,「你們先點菜,我和新同學還有點兒話聊。」
  慕容把凌揚帶了出去,身後幾雙眼睛齊刷刷目送他們離開,在門關閉之後幾個人迅速圍成一圈交頭接耳起來。
  包間的門再度打開,一陣冰冷的寒意迅速滲入房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抖了三抖。
  葉朗冷冷地在房間內掃了一圈,「凌揚呢?」
  他身後的徐賢伸出食指不住地在嘴上比劃著,包間裡的人都看到了,不過誰也不敢無視葉朗的問題。
  「凌、凌揚是誰?」小受別跑壯著膽子問。
  「有新同學來麼?」葉朗又問。
  「有……是有,」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指著門外,「剛才跟老大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葉朗立即轉身,徐賢冷不防跟他撞在一起。
  「你留下,不許打電話。」葉朗的聲音中透露著說不出的威力,讓徐賢從心底感到害怕,不敢違背。
  慕容帶著凌揚來到洗手間,「你可真厲害,不過告個白而已,結果把霖山鬧了個天翻地覆,改天你要是求婚,還不得把服務器給弄癱瘓了?」
  凌揚也很不解,「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突然就提出要離婚。」
  慕容回憶了一下,「難道是因為他誤解了我的話?」
  凌揚嚇了一跳,「你都跟他說什麼了?」
  「我暗示他你不敢跟他坦白,是因為你心存顧慮……但我的本意你顧慮得是你是鈴鐺兒這件事,難道他以為你顧慮他有老婆?」
  凌揚痛苦地摀住了頭,「老大,朗哥的想像力很豐富的,你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幫倒忙啊。」
  慕容無辜地攤開手,「我也不知道會弄成這個樣子,看你現在也怪可憐的,要不哥哥抱抱?」
  慕容張開懷抱作勢要摟,突然感覺到一陣殺氣,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那個,還是不抱了吧,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倆慢慢聊。」
  你倆?凌揚不解地回過頭去,也嚇了一跳。
  葉朗正站在洗手間門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不知為什麼,葉朗今天的氣勢特別凌人,凌揚下意識嚥了下口水。
  不對,這個人不是葉朗,是夜狼,而且是狂暴狀態下的夜狼!
  葉朗慢慢走進來,慕容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學弟這副樣子,雖說他素來不畏懼任何人,此刻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走出洗手間,幫二人帶上門,猶豫了一下,把一邊清潔中的指示牌移到了門口。
  葉朗走到凌揚面前,片言不發,目不轉睛對著他。
  凌揚被對方的氣勢嚇到了,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糟糕,難道是剛才跟慕容的對話被他聽到了?他知道了?凌揚意識到不妙。
  兩個人無聲地對視了半天,葉朗這才慢慢開了口,「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親-愛-的-老-婆。」
  凌揚心口一緊,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怎麼辦!
  凌揚心中迅速閃過無數道方案,又迅速地否決掉。
  怎麼辦!怎麼辦!
  凌揚把心一鐵,拼了!
  他邪魅一笑。
  下一秒,凌揚突然傾身上前,用嘴巴堵住了葉朗的嘴,趁對方驚愕之際,撬開牙關把舌頭探了進去,靈活地挑逗著葉朗。
  葉朗怎麼也沒料到情節會是這樣的神展開,一時間措手不及,任由凌揚在自己口中放肆。
  一吻完畢,凌揚迅速退了回去,又懶洋洋地靠在洗手間的理石牆面上,眼睛彎彎帶著笑意看著他,就像方才那一幕全然沒有發生一樣。
  葉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身為一個男人,自己竟然被另外一個人強吻!
  這件事比受到欺騙還讓他無法接受!他的大男子主義自尊心此刻完全被激發出來!
  葉朗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子,原樣還了回去,這個吻比方才那一吻更久,更濃烈,雙方都在主動索取著對方,男性的氣息湧入葉朗的鼻腔,並沒有讓他感到厭惡,反而刺激了他雄性的荷爾蒙,壓倒對方的慾望佔據了整個神經系統。
  第二吻終了,雙方都有些微喘。
  凌揚還是那一副挑逗的樣子,他抬起腿蹭了蹭葉朗胯間,嘴角帶著一抹戲謔的微笑,「老公,你硬了。」
  「老公」兩個字一出口,葉朗感覺下面又膨脹了幾分,被緊身的牛仔褲繃得難受。
  還沒等他有進一步的舉動,凌揚一把拉起他往廁所的隔間走去,把他按到牆上,一手撈上門,一手熟練地解起他的褲子,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慾望脫離了束縛一下子彈了出去。
  「你幹什……」最後一個字被葉朗生生嚥下,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凌揚在他面前跪了下來,把頭埋在他腿間,吞吐起他的慾望。生理和視覺上的雙重刺激導致的巨大快感如巨浪般襲來,瞬間將他捕獲,使他無法拒絕對方的動作。
  此刻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人們都說男性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還有什麼能比一個充滿陽剛之氣的同性跪在自己面前膜拜自己的胯下之物更能激發一個男性的佔有慾和控制慾呢?更何況是對葉朗這種在血液裡都流淌著征服因子的雄性動物?
  葉朗有生以來從未享受過如此清晰劇烈的快感,他興奮得連手指都在發抖,卻還要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在這個半公開半私隱的狹小空間裡,只有略顯急促的低沉喘息昭示著這個男人的失控。
  感受到慾望的不斷攀升,葉朗下意識抓住對方的頭髮,前後抽送了起來,突然眼前強光一閃,他本能地閉上雙眼,腦中一片空白,渾身像電流經過一般,葉朗就這樣在凌揚口中達到了高潮。
  葉朗睜開眼低下頭,只見到凌揚被他蹂躪得有些凌亂的頭頂,無法知曉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下一秒,他感覺到凌揚的嘴離開了自己,頭稍微往一旁偏了偏,從葉朗的角度,看不清他到底是把自己的東西吐了還是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湧現的異樣感覺究竟是排斥還是興奮。
  激情過後,理智回歸,一會兒凌揚站起來,他想不出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
  凌揚倒是伺候得有始有終,幫他把內褲提好,拉鏈拉上,鈕子系好,整理妥當了才起身。
  看到葉朗一臉無所適從還極力掩飾的樣子,凌揚莞爾,舌尖還挑逗性地伸出來舔了舔嘴角。
  把他的小動作收入眼底,想到那裡才剛剛和自己最隱秘的部位零距離接觸過,葉朗心裡對凌揚的評價只剩下兩個字:欠操……
  「快點回去吧,不然他們該以為我把你吃了。」凌揚面不改色地推門走了出去,心想還好昨天在網上看了個帖子,果然男人就吃這套,前輩們誠不欺我也。
  凌揚與葉朗一前一後回到包間,徐賢頓時用眼神緊張地詢問凌揚,凌揚偷偷把手伸出來對他比了一個V。
  徐賢吃驚了,怎麼可能,剛才葉朗明明連拆了飯店的怒火都有!
  他再去看凌揚身後的葉朗,對方依舊面無表情,但明顯不像來時那邊殺氣騰騰了。
  徐賢對凌揚滿心的擔心和緊張換成了崇拜: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大家都到齊了,慕容身邊還空著兩張位置,見二人回來了,連忙招呼凌揚坐到他身邊,葉朗坐到凌揚旁邊,挨著徐賢。
  徐賢此刻很想知道事情經過,但是他沒膽量去問葉朗,更不敢隔著葉朗去問凌揚,忍得各種難受。
  慕容習慣性地就想摟上凌揚的肩,一伸手,看到葉朗又在瞪著他,連忙在空中繞了一圈就勢舉起面前的杯子。
  慕容心想,靠,什麼情況,狼這就開始護食了嗎?
  慕容清了清喉嚨,「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上次提到的新同學,落冥影。」
  這三個字砸下去,在場的除了幾個知情人,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倒是凌揚大大方方的,在場的人雖然他對不上號,不過看著每個人都很親切,再加上他天性自來熟,人再多的場合也不怯生,雖然身份特殊了點,倒也不覺得尷尬,「很高興認識大家,你們可以叫我羊羊。」
  徐賢也連忙幫著打圓場,「羊羊是我的合租人,我倆都是煙大的,不過遊戲裡是後來才認親的。」
  劍情幫眾面面相覷,聯想起過去五個月來的經歷,外加昨晚那一番狂轟濫炸,每個人心底的反應都是臥槽!這個人要不是鈴鐺兒我把頭拿下來給老狼當凳子坐!
  小受別跑突然「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羊咩咩,我在微博上看過你的照片,當時老狼也在,原來那個時候他去煙大是去看你啊!」
  凌揚偷偷看了葉朗一眼,對方也在看他,「啊哈哈,是這樣嗎?」
  莫殤心也想起來了,「我那天晚上在老狼寢室看過你,原來你不是他同學。」
  晚上?寢室?每個人又不約而同地想歪了。
  慕容連忙打斷大家豐富的聯想,「既然大家這麼有緣不如乾一杯,一起歡迎新同學!」
  劍情幫眾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很快從震驚中走出來,場面氣氛逐漸恢復活躍。
  徐賢全程在偷偷關注那兩位,凌揚還是老樣子,跟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有話聊,還不住地往葉朗盤子裡夾菜,頗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葉朗雖然一直板著臉不怎麼說話,但還是把凌揚夾給他的菜一一吃掉。
  小受別跑看到二人的相處模式,激動地跟旁邊的鶼鰈兩個竊竊私語。
  大家吃到很晚,但興致不減,又叫嚷著要去唱K。
  葉朗和凌揚走在最後面,洗手間出來後二人第一次獨處,凌揚立即恢復了本性。
  「老公,你渴不渴啊?」
  「老公,你餓不餓啊?」
  「老公,你累不累啊?」
  「你煩不煩啊!」
  凌揚一副作小服低狀,「老公,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我內疚,我慚愧,我真心悔過,你別生氣了麼~」
  他跑到葉朗面前一邊雙手合十一邊晃,「原來我吧~原諒我吧,好不好麼~」
  「觀察吧!」
  凌揚眼睛一亮,「就是原諒我了?」
  「我說了是觀察。」
  「觀察吧觀察吧,我一定好好表現,爭取立功,不會讓組織失望的!」凌揚圍著葉朗左轉右轉,「不過觀察期是多久呢?半年?三個月?一個月?一週?一天好不好啊~~」
  葉朗瞪了他一眼,凌揚立刻停止講價。
  「啊,我就知道老公你最好了~~~~」
  「不許浪!」
  凌揚被噎住了,想笑又不敢笑,抿著嘴忍了半天,「嗷嗚,老公你本人說這句話更有感覺,再說一遍唄?」
  葉朗被氣笑了,正想扭頭教訓他兩句,突然視野中出現一個人,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怎麼了?」凌揚見對方突然停下,視線直直盯著不遠處一個160左右,身材瘦弱的女生,不由奇怪道。
  葉朗衝了過去,伸手去拉對方的胳膊。
  在葉朗接觸到對方那一瞬間,那女生突然一把扣住葉朗的手,竟然把183公分,體重接近80KG的葉朗整個人摔了出去。
  凌揚見狀嚇壞了,連忙跑了過去,蹲下扶葉朗,「你怎麼樣了?」
  那女生見自己惹了禍,連忙不住地點頭向葉朗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個習慣就……」
  「你不認識我?」葉朗的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
  女生聞言抬起頭來,打量著葉朗,「我應該認識你?」
  凌揚心中暗叫不妙,這對話好生耳熟!
  那女生的視線又在葉朗和凌揚兩個人之間來回掃視了幾番,突然伸出食指,「啊,你是……」
  一個面容猥瑣的男生從遠處走來,見到地上的葉朗,臉色一變,急急忙忙拉上那個女生就走。
  凌揚完全摸不清狀況,焦急地用眼神詢問著葉朗。
  葉朗一直目送二人走遠,這才轉頭看向凌揚,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是鈴鐺兒。」


Chapter.56 兩個傻瓜談戀愛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標題:史上最混亂的一天!霖山最強五角戀精煉總結帖!
  發帖人:探子
  內容:鄙人總結如下,如有不對,請指正:
  1)夜狼與鈴鐺兒是夫妻;
  2)鈴鐺兒與落冥風曖昧;
  3)賀大爺向落冥風告白;
  4)夜狼與落冥影曖昧;
  5)夜狼與鈴鐺兒離婚;
  6)落冥風與鈴鐺兒舉行婚禮;
  7)賀大爺婚禮搶親;
  8)賀大爺與落冥風結婚(尼瑪兩個男號還特麼能結婚,見識到了);
  9)落冥影與鈴鐺兒結婚。
  總結完畢。
  1L:樓主神總結!真不知道這麼簡單的幾句話怎麼就能有人寫出幾十萬字去騙錢。
  ……
  -------------------------------  
  葉朗:「她是鈴鐺兒。」
  凌揚也意外地半天說不出話來,「鈴鐺兒……不是人妖嗎?」
  葉朗肯定道,「我跟她視頻過,不會錯。」
  「那,那……就算她不是人妖,那至少也是騙子吧,反正,反正……」
  葉朗這才注意到凌揚的不自在,大概猜出他腦子裡在擔心什麼,心裡頓時覺得好笑。
  「不好說呢,也許人家只是車禍失憶了,你以為只有你能用這種爛梗嗎?」
  凌揚的嘴一下子癟起來了。
  之前葉朗看到對方這幅表情就拿他沒轍,如今看到就覺得丫欠虐。
  凌揚此刻心情更苦逼:自己才剛剛在情感大道上邁出第一步,怎麼就冒出來這麼強勁的隱藏情敵,為什麼命運多舛的總是我?
  ※
  凌揚到家後被自己颱風過境的臥室嚇壞了,他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往裡走,爭取不踩到散落一地的東西。
  他站在屋子中間四下張望了一圈,心中一陣後怕:朗哥這是要拆了我的房子啊。
  凌揚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X光片對著燈光晃了晃,嘖嘖,這是誰的芊芊玉爪,真美。
  電腦開著,他碰了碰鼠標取消屏保,《魂淡OL》的截圖文件夾露了出來,得,自己之前YY夜狼特地找曖昧角度拍得那些個照片怕是都曝光了。
  他又巡視了一番,最後在牆邊發現了葉朗的手機……的屍體,
  凌揚把手機零件收拾到一起,心想工程學滿級也救不了你了親,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恐怕現在粉身碎骨的就是我了。
  徐賢也回來了,他晚上沒跟大夥一起去唱K,不知道跑去哪裡鬼混。
  「Need help?」他從屋外探進來個頭。
  「你別說阿語,我聽不懂。」徐賢是外語學院的,歐洲語專業阿爾巴尼亞語方向,全校學這個語種的只有兩個人。
  徐賢嘴角一抽,「我剛才說得是英語。」
  兩個人一邊收拾屋子一邊交流狂暴野狼BOSS擊殺攻略及心得,凌揚當然不可能把實話告訴他,好在說謊是他的強項,一頓胡吹亂侃,徐賢明知他在吹牛,也不點破,就當單口相聲聽。
  「對了,你認識衛施嗎?」徐賢等他胡掰完了問。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聽白礱說的。」
  「他是我班長……怎麼了?」
  「阿朗今天下午說白礱去找過他,我很好奇,就去打聽,結果你猜怎樣?」徐賢神秘兮兮地說。
  「白礱去找過朗哥?為什麼?」凌揚也是一臉的好奇。
  徐賢就把從白礱那裡聽到的,衛施跟他說葉朗有老婆,他跑去為凌揚出頭的事講了一遍,凌揚聽了嚇了一跳。
  「原來阿朗是因為這個事才突然提出離婚的。」
  「暈,那你有沒有跟小白龍說什麼?」
  「當然沒有啊,我又不蠢,我就告訴他阿朗已經跟他老婆分了,他很滿意。」
  「啊~~沒說就好,要是讓小白龍知道衛施拿他當槍使,非廢了他不可。」
  「他跟你有仇?」
  「……豈止是有仇,簡直是奪妻之仇。」
  「你怎麼走到哪都能惹上仇家?」
  「可能因為我是仇恨吸引體質?」
  徐賢歸攏好一摞書,搬起來後發現凌揚沒在收拾,反倒坐在床邊發短信。
  「在給誰發短信?」
  「朗哥。」
  「……你給他發短信幹嘛?」
  「唔,問他明天要不要去修手機。」凌揚頭也不抬道。
  徐賢抽搐著扭過頭去看了眼桌上葉朗手機的殘骸,又回頭看了看專心發短信的凌揚,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
  好不容易把房間恢復成本來面貌,凌揚雙擊了客戶端登陸遊戲,上得當然還是鈴鐺兒這個號。
  夜狼不在線,落冥風倒是在,自從他大婚後,凌揚還沒見過他,凌揚去夜狼家——現在是鈴鐺兒家裡翻了翻,找出件還過得去的玩意做賀禮,飛了過去。
  地圖上,落冥風和鈴鐺兒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鈴鐺兒已經足足十分鐘沒有動了。
  突然鈴鐺兒跳了跳,證明人已經回來了。
  【私聊】落冥風:笑夠了?
  此話一出,凌揚又跑去笑了五分鐘。
  【私聊】鈴鐺兒:尼瑪太搞笑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笑的事情。
  之間落冥風的頭上,赫然頂著<賀大爺的娘子>六個字。
  說起來,系統發結婚公告的時候,都是新郎名字在前,新娘在後,當時凌揚心思不在那個上面,也就沒注意到底誰是新郎誰是新娘。
  【私聊】落冥風:還不是你們會長幹得好事,他竟然慫恿暴暴把變裝寶珠銷毀。
  【私聊】鈴鐺兒:戚風啊戚風,原來你也有今天,認識你那麼久,第一次看你吃癟。
  【私聊】鈴鐺兒:突然覺得整個人生都光明了,前途充滿了希望!
  【私聊】鈴鐺兒:感謝你帶給我這麼大的快樂,我決定不計較你不為我洗白的事了。
  【私聊】落冥風:用不著我,有人會搶著幫你洗白的。
  戚風剛說完,暴暴龍就飛了過來,用得居然還是夫妻傳送技,凌揚看到他頭上<落冥風的相公>幾個字又忍不住笑得捶桌。
  【當前】賀大爺:鈴鐺兒!!!對不起!!!!!
  【當前】鈴鐺兒:哈哈,沒事,對了,恭喜大婚,這是我的賀禮^o^
  【當前】賀大爺:之前是我誤會你,我向你賠罪!!
  【當前】鈴鐺兒:真得沒事>」<
  【當前】賀大爺:不行,你是因為我被誤會的,我要為你正名!
  果然不一會兒,屏幕正上方刷起了喇叭。
  【喇叭】賀大爺:昨天我媳婦跟我鬧彆扭,跑去跟鈴鐺兒假結婚氣我,現在媳婦已經哄回來了,鈴鐺兒是無辜的,大家不要冤枉她!以後誰再說她閒話,老子見一次砍一次!!
  賀大爺把這段話整整刷了五遍,凌揚眼淚都笑出來了。
  【私聊】鈴鐺兒:我,我不行了……
  【私聊】鈴鐺兒:我突然好蔥白慕容老大,我要做他的腦殘粉。
  【私聊】落冥風:哼,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他討回來的,走著瞧吧。
  ※
  第二天是週日,葉朗到凌揚家的時候他正在打競技場,見葉朗來了撩下鼠標就迎了上去,氣得小哥又是在YY裡一頓抱怨。
  「你怎麼沒回我短信?」凌揚問。
  「你發得什麼?」
  「問你今天要不要一起去修手機。」
  「我沒收到。」
  只聽砰——地一聲,兩個人都循聲望去,見方才坐在餐桌上的徐賢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決定了。」徐賢說。
  兩個人等了半天不見下文,凌揚問他,「你決定什麼了?」
  「離你們兩個遠一點,我怕笨蛋會傳染。」然後他就跑回房?地一聲關上門。
  「他怎麼了?」葉朗問。
  「更年期了?」凌揚也不清楚。
  兩個人把手機碎片拿去大學城商業區裡的電子城,修理店的師傅掃了眼,「我這是手機修理鋪,不是廢品收購站。」
  葉朗也瞪了凌揚一眼,「就跟你說不能修了。」
  凌揚搖搖頭嘆道,「哎,真可惜。」
  「你還好意思說?」
  正好附近就有一家葉朗那個手機牌子的專賣店,葉朗直接走了進去,找到自己原先那一款表示要買。
  「反正你都要換,為什麼不換個新款的?」凌揚趴在櫃檯上看,葉朗那款機是兩年前出的,功能什麼的都有些落伍了。
  「舊的用順手了,不想換。」葉朗是個很戀舊的人,不管吃的還是用的,基本上習慣了就固定那幾種,輕易不會改變。
  專賣店的工作人員還是很熱情,表示他們這個品牌的機器特別內置了記憶卡,舊手機壞了還可以把記憶卡移植到新手機上,裡面保存的數據都不會丟,於是葉朗又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新手機,交給技術人員讓他幫忙移植記憶卡。
  凌揚沒過一會兒就又跟技術小哥打得火熱,葉朗見他聊得開心,就自己出去買水。
  葉朗交完錢剛轉身要走,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拽住了,他回頭一看,竟然是鈴鐺兒。
  「你……」
  鈴鐺兒衝他一哈腰,「你好,那天我不小心把你過肩摔,真是對不住,你沒摔壞吧?」
  葉朗疑惑地看了她半天,又低頭瞅了瞅,把自己的手慢慢抽了回來,搖了搖頭。
  鈴鐺兒又沖了他點了點頭,「那就好,我經常條件反射地把人摔出去,這個習慣總是改不了。」
  葉朗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個,」鈴鐺兒猶豫起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葉朗點頭。
  「請問我是不是認識你啊?」
  葉朗眼中透露著驚訝。
  「我知道這麼問很失禮,但是……」鈴鐺兒咬了咬下嘴唇,「之前我出了車禍,然後就失憶了,很多關於我自己的事情,我都想不起來。」
  葉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那天晚上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葉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車禍失憶了?什麼時候?」
  「半年前,就是今年六月。」
  那正好是鈴鐺兒失蹤的時候!
  「那你的親人呢?身邊的人呢?」
  「其他人我都已經重新相認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只是……」
  「只是?」
  「上次拉我走的那個男生,他說他是我男朋友,可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鈴鐺兒皺著眉頭,「我總感覺我好像有過一個喜歡的人,但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他是誰。」
  「我男朋友見過你之後,就變得很奇怪,我問他什麼都不說,還說以後見到你就要躲開,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她整個人的聲音都迫切起來,「請問你是不是認識我?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
  「凌鐺!」遠處一個女生叫她。
  鈴鐺兒回頭應了一聲,又轉過來急匆匆道,「我朋友叫我,我得走了,」她從包裡掏出一隻筆,拉過葉朗的手,「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你真得知道什麼,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再見。」鈴鐺兒寫完電話轉身朝著叫她的女生跑了過去,葉朗瞪大眼睛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手心裡的電話號碼,怎麼都覺得不可思議。
  葉朗回到專賣店的時候,手機數據已經恢復好了,兩個人從店裡出來走了好遠,凌揚一直笑得賊兮兮的。
  「你笑什麼?」葉朗問。
  「嘿嘿,我發現了你的小~秘~密!」凌揚一臉得意。
  「什麼秘密?」
  凌揚捏著下巴,「你手機裡有我照片,居然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照片,吶,是不是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暗戀我了?啊,」凌揚咬著食指指甲,「其實你對我是一見鍾情對不對?」
  葉朗看他那一臉欠抽的樣兒手就癢癢,「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穿得人模狗樣,白衣飄飄,我還以為見到了小龍女。」
  凌揚眼睛發亮,「那我豈不是你的夢中情人?」
  葉朗一聲冷笑,「時間久了,我才發現你根本不是小龍女,你是小龍人。」
  凌揚不解,「怎講?」
  「角和尾巴都露出來了。」
  葉朗說完轉身就走,凌揚站在原地尋思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哈哈一聲樂了出來。
  他追上去,整個人都掛到葉朗肩上,歡快地唱了起來,「我有許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
  「跑調了!」
  凌揚才不管,又拔高了一個音量,「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葉朗偏過頭去,抿起的嘴角也有了三分弧度。


Chapter.57 帝國王朝入霖山

  野狼帝國社區遊戲討論部
  老槍:帝國遊戲部決定正式進駐《魂淡OL》
  服務器:湖朔霖山;
  幫會名:帝國王朝;
  福利:新人入幫送啟動資金送包,滿40級送坐騎;
  線上聯繫人:老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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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每介紹一名新會員入幫獎勵社區權限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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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天凌揚剛到家就接到葉朗電話,剛「喂」了一聲,對面就鋪天蓋地質問過來。
  「你退幫會做什麼?」
  「哈?」
  「上線一句話不說就退會,密你也不回,怎麼回事?」
  凌揚鬱悶了,「我今天忙了一天剛到家,連電腦都還沒開。」
  葉朗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止住了,然後也琢磨出不對勁來。
  「你被盜號了?」
  凌揚連忙把電話開了免提放在一旁,開機登錄遊戲。
  「密碼沒變啊?能上。」
  他上線後,發現鈴鐺兒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少,甚至人物連地方都沒動過,唯一的變化就是所屬幫會由<劍情>變成了<帝國王朝>。
  「怎麼樣?」免提裡傳來葉朗的聲音。
  「唔,新加了個別的幫會,其他的暫時沒看出來。」
  「裝備和錢都沒動?」葉朗也不解了。
  「沒……貌似對方盜我的號就是為了給我換個幫會?這也太詭異了……」
  「算了,你先別管那麼多,退幫加回來,把密碼改掉。」
  「哦好。」
  凌揚在幫會面板裡點了退出幫會,又找到劍情幫會重新申請加入,熟悉的名字終於又出現在幫會頻道上。
  經過上次的聚會,大家都猜到了鈴鐺兒的真實身份,言語之間也就不再把他當做女生對待,也敢開一些男生之間的玩笑了。
  【幫會】小受別跑:歡迎迷途的孩子知返~撒花~~
  【幫會】鶼鰈:孩子,無論你走到哪裡,劍情是你永遠的家!
  【幫會】孫小權:這裡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幫會】莫殤心:鈴鐺兒要記得給電腦殺毒啊,估計你是中招了。
  【幫會】萌蛋蛋:一定是上什麼見不得人的網站了,要不就是下什麼羞死人的東西了,所以電腦才惹上髒東西!
  【幫會】鈴鐺兒:……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第二天凌揚有唐修文的晚課,臨近期末,他都有乖乖去上課,結果快到下課的時候又接到葉朗的電話。
  凌揚連忙跑回家,登錄遊戲,顯示密碼錯誤,他心底一寒。
  轉念想到昨天他被盜後就改了密碼,剛才一著急忘記了,輸得還是舊密碼,連忙又重輸了一遍,這次順利進去了。
  看來不管是誰盜得號,都沒有改他密碼的打算,不然他早就登錄不能了。
  上線後,一切照舊,沒有半點變化,除了幫會又變成了該死的帝國王朝以外。
  凌揚打開幫會面板看了看,包括他有七個人在線,但是沒人說話,他不抱希望地在幫會頻道里說了句「大家好」,六個人中居然有五個都跳出來冒泡了。
  【幫會】鈴鐺兒:我能不能請問一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明明沒有申請入幫。
  「你不是自己申請入幫?哦,那我們知道了。」
  「八成又是君子幹得吧。」
  「他總整這事兒。」
  最後總算有個話事的出現了。
  【幫會】老槍:我知道了,新人你高興就待著,不喜歡就退,回頭我會跟君子說,讓他別搞你了。
  凌揚聽得一頭霧水。
  【私聊】鈴鐺兒:抱歉,可不可以問下,君子是誰?他是怎麼做到把我強制轉會的?
  【私聊】老槍:他是個黑客。
  【私聊】鈴鐺兒:黑客?!Σ( ° △ ° )
  【私聊】老槍:有問題你自己問他吧,他在線呢。
  【私聊】鈴鐺兒:好……
  凌揚找到剛剛唯一沒在幫會頻道里說話的那個名字密了過去。
  【私聊】鈴鐺兒:你好!
  【私聊】正人君子:YO!
  敢情這位黑客大哥還挺開朗。
  【私聊】鈴鐺兒:請問是你盜得我的號嗎?
  【私聊】正人君子:不是!
  【私聊】鈴鐺兒:可他們都說是你幹的。
  【私聊】正人君子:我沒動你錢,沒拿你裝備,沒改你密碼,只是幫你換了個幫會而已,所以我沒有盜你的號,只是上了你一下而已。
  【私聊】鈴鐺兒:拜託請把句子說完整(#‘皿′)
  【私聊】鈴鐺兒:可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私聊】正人君子:我入侵了你的電腦。
  【私聊】鈴鐺兒:……為什麼是我?還有,為什麼要給我換幫會?
  【私聊】正人君子:我覺得我們幫會更適合你。
  【私聊】鈴鐺兒:你憑什麼這麼覺得!
  【私聊】正人君子:因為我們是帝國遊戲部,而你是帝國的會員。
  凌揚掀桌,我靠,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隱私了!
  【私聊】鈴鐺兒:靠靠靠,你怎麼知道?
  【私聊】正人君子:我在數據庫裡檢索同時有社區訪問記錄和《魂淡OL》客戶端的電腦,如果條件符合又恰好是同區的玩家我就拉攏對方入會。
  【私聊】鈴鐺兒:你那個已經不叫拉攏了好不好!!!
  【私聊】鈴鐺兒:就算我是帝國會員又怎樣,不代表我也要加帝國的遊戲幫會啊!
  【私聊】正人君子:不要這樣,我們是弱勢群體,要團結。
  【私聊】鈴鐺兒:我沒看出來你哪裡弱!!!
  【私聊】正人君子:你是在誇我很強嗎?我會害羞的*^ ^*
  【私聊】鈴鐺兒:要不要加幫會是我的私事,是要我自己決定的!
  【私聊】正人君子:可是我們幫很好啊,大家都是圈內人,共同話題多,還可以約出來玩,你身份是什麼?
  凌揚深吸一口氣。
  【私聊】鈴鐺兒:不要!我在原幫會待得好好的,我老公也在那裡,我才不要加你們幫!
  【私聊】正人君子:那正好,讓你老公一起加過來。
  【私聊】鈴鐺兒:…………
  【私聊】正人君子:你告訴我他遊戲裡叫什麼名就可以了,其他的我能搞定。
  【私聊】鈴鐺兒:你不是吧?!
  【私聊】正人君子:哦也不用,等你下了我自己上你號看也行,不用麻煩了喵~
  【私聊】鈴鐺兒:喵你個頭啊喵!
  【私聊】鈴鐺兒:你到底為什麼非加我入幫不可?
  【私聊】正人君子:幫主發話,每拉一個人進幫就獎勵一點社區權限,我還差6點權限就滿20可以進小說版看小說了。
  【私聊】鈴鐺兒:……所以你費力黑我的電腦盜我的號就是為了加權限?
  【私聊】正人君子:其實也不是很費力。
  【私聊】鈴鐺兒:那你為什麼不更省力一點,直接黑帝國服務器,進到後台給你的賬號加點權限不就完了?我想這個對於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私聊】正人君子:!!!!!
  【私聊】正人君子:你簡直是個天才!
  【私聊】鈴鐺兒:……
  【私聊】正人君子:我這就去弄,成了給你也加點兒。
  【私聊】鈴鐺兒:我不用!
  【私聊】正人君子:有了權限可以下電影種子。
  【私聊】鈴鐺兒:請務必多加一點。
  【私聊】正人君子:為了感謝你,回頭我再幫你看看電腦。
  【私聊】鈴鐺兒:這個真得不用。
  【私聊】正人君子:別客氣,你的電腦跟裸雞差不多,E盤裡那些片子都過時了,還有你收集的猛男圖片才兩張,清晰度也一般,一看就是偷拍的,我又拷了一些給你,都是我的珍藏,尺度和清晰度都比你那兩張好多了,沒看見嗎?
  【私聊】鈴鐺兒:……普利茲滾!不要停!
  打發走黑客大哥,凌揚才想起來,什麼兩張猛男圖片,他怎麼沒有印象?
  葉朗來了,還帶來了自己的筆記本和軟件包。
  「太好了,你趕緊幫我裝殺毒軟件,要最NB那種,越兇殘越好。」
  「你的電腦防護本來就做得很差,怨不得人家能盜你號。」
  「你老婆被人上了,還上了兩次,你居然還挖苦我?」
  「真抱歉,鈴鐺兒現在不是我老婆,是你老婆,」葉朗面無表情吐槽道。
  凌揚無語望天,「這段黑歷史咱們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了。」
  葉朗在電腦上熟練得點來點去,「E盤裡有個文件夾名字很奇怪。」
  「叫什麼?」凌揚把頭湊了過去,果然看到一個不是他創建的文件夾,名字叫「看這裡看這裡看這裡」。
  「剛才那個黑客說給我拷了東西,八成就是這個吧。」
  「你倆還聊天了?他給你拷東西?拷了什麼?」葉朗作勢就要去點。
  凌揚突然反應過來,連忙上去掰葉朗的手。「黑客傳的東西,一定不是好東西,萬一是病毒怎麼辦?快刪了快刪了。」
  葉朗見他反應有點過度,不禁心生懷疑,「有我在這裡,是病毒也能殺掉,你擔心什麼?」
  說著他已經點開了那個名字古怪的文件夾,露出裡面的子文件夾,子文件的名字很直白,只有三個字,「打手槍」。
  凌揚見事情要敗露,索性伸手去搶鼠標,被葉朗左手一把按住手腕,同時右手雙擊了打手槍,一張張大尺度的猛男圖片刷新出來。
  「你們兩個還交流了這些?」葉朗斜睨著他。
  「不是,這個東西吧……你不能只看表面,它一定是病毒的某種載體。」凌揚拚命辯解。
  「是麼?」葉朗鼠標一路往下拖,最後發現兩張明顯跟其他圖片不屬於一個系列的縮略圖。
  「這是什麼?」
  凌揚靈光一現,他終於知道那個黑客說的他收集的那兩張猛男圖片是什麼了,「別看!」
  太晚了,葉朗已經雙擊點開大圖,那不是別的,正是凌揚用手機偷拍得葉朗的泳裝照,他後來又倒到電腦裡做備份,不過之前他存放的文件夾名字明明是我的嫁,怎麼就變成了打手槍!
  「你就看著這個打手槍?」葉朗拔高了音調。
  凌揚痛苦地摀住了眼睛,尼瑪老子的臉都被你這個黑客丟盡了。
  葉朗蹬了他一眼,抬手把其他照片都刪了,居然還把自己那兩張留了下來。
  凌揚內心萬般不捨:我還一張沒看呢,表面上則充分肯定了葉朗的行為,「刪得好!」
  葉朗裝好殺毒軟件,徹底查殺了一遍,查到各色病毒十幾個,也不知道凌揚平時都瀏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網站,到現在才被盜號實屬幸運。
  凌揚再次換了密碼,登錄遊戲,又把鈴鐺兒加了回去。
  葉朗還是第一次見到凌揚的界面,《魂淡OL》是一個自由度很高的遊戲,可以用插件把界面調整得面目全非,不同的界面拿出去甚至會被誤認為是不同的遊戲。
  葉朗是MT,BOSS動向對他來說最為重要,因此他的界面以開闊為主,所有元素儘可能擺在屏幕四周,中間絕大部分留白。而治療就恰恰相反,他們更關注隊友的血量,通常習慣把團隊血條擺在醒目位置,有很多治療甚至打完副本都不知道BOSS長什麼樣子。
  凌揚一看就是插件方面的高手,他的界面改動得非常嚴重,HP和MP被調整為一紅一藍兩道現代感十足的弧線位於角色兩側,看上去就像第一視角的FPS射擊遊戲。
  除了幾個簡單的系統默認圖標,葉朗沒有在屏幕上看到任何一個技能或是物品圖標。
  「你的技能呢?」
  「都隱藏了,治療屏幕上要放得東西太多,要是把技能也擺出來就太擠了,不容易看清大局。」
  「那你要怎麼用技能?」
  「快捷鍵啊,」凌揚隨便按了幾個鍵給他示範,「1是綻放,2是春意……F9是木錘,CTRL+F是風守,ALT+1是選擇對第一順位的隊友炸HOT,CTRL+ALT+L是大藍……」
  凌揚一口氣說了幾十個,葉朗越聽越驚訝,「這麼多你都背得下來?」
  「多嗎?剛才只是基礎技能,我還有宏呢,連有些小動作我都綁了,比如說小鍵盤4是嘲笑……」
  「嘲笑?」
  「下競技場的時候,遇到熟人,贏了就順便嘲笑一下,很方便。」
  「……」葉朗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看不見技能圖標,你怎麼知道技能CD好沒好?」
  「有CD監控,」他用了個帶CD的技能,果然中下方出現一個讀秒的監控,CD結束後圖標還放大了一下作為提醒。
  「啊,還有這個鼠標,這才是神器呢,」凌揚介紹到興起,開始給葉朗演示他的鼠標,「一般治療要先選中目標,再按快捷鍵加血,太麻煩。我的常用技能都綁在鼠標上,再配合我這個插件,只要把鼠標移動到血條上點數字鍵就可以直接對人使用技能,兩步變一步,下小副本一個手就能搞定。」
  葉朗這才瞭解到那個複雜鼠標的真正用途,他偏過頭去打量凌揚,凌揚一講起自己喜愛並擅長的東西就非常投入,臉上泛著光彩,嘴裡滔滔不絕,整個人都充滿了生命力。
  葉朗的視線落在對方的嘴唇上,勾起了他某種回憶,他的眼睛都逐漸眯了起來。
  凌揚察覺到對方的走神,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你有沒有在聽啊?」
  葉朗慢慢抬起胳膊,把手放到對方的脖頸後面摩擦著,頓了頓,之後用力向下壓了一下。
  「給我舔舔,」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又沙啞。
  凌揚愣了。
  下一秒他又樂了,「你還上癮了怎麼?」
  葉朗最不爽看凌揚這樣笑,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是處男沒吃過肉一樣,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兒。
  葉朗騰地站起身來,提起凌揚就扔到了床上。
  凌揚畢竟身高在那裡擺著,體重自然也不會太輕,虧得葉朗平時訓練時有強化過上肢力量。
  葉朗順勢就跨到對方脖子上,也不低頭,只用眼睛居高臨下睥視著凌揚。
  「我現在終於懂了……」葉朗不緊不慢,還打算來段開場白。
  「什麼?」
  「為什麼小賢說你是個妖道。」
  「……」
  「就讓本高僧收了你這個妖道。」
  葉朗掏出下身對準對方的嘴就塞了進去。
  凌揚一下子就被嗆到了,但葉朗明顯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二人第一次的主動權掌握在凌揚手中,雖然也是凌揚為他服務,但葉朗始終覺得不爽。
  他可不是一個在這種事情上被動的人。
  如今,葉朗的分身在凌揚口中快速得抽送,雖然沒有上次被口腔緊裹的體驗,但多了一分凌虐的快感。
  心理上呼嘯而來的滿足感足以彌補生理上的輕微的不足。
  看到凌揚皺著眉頭反抗不能的可憐模樣,葉朗亢奮地連十個指尖都酥麻不已。
  他的頭不僅沒有低下,反而還有點微微揚起,從高處欣賞著凌揚的表情,就彷彿是主人在打量著自己的奴隸。
  他用牙齒咬住下唇,嘴角隨著快感的加強微微揚起。
  凌揚被摧殘得無處可逃,只能無奈地被動接受,感受到葉朗的亢奮,呼吸著對方雄性的氣息,他自己也變得有些激動,下身逐漸起了反應,血液漸漸沖上了面頰,思維也開始變得模糊。
  他從下方半眯著眼睛打量這對方的下巴,竟然覺得葉朗此刻的表情性感到破表。
  真是無藥可救了。
  葉朗這回比上次更持久,等他終於在對方嘴裡發洩出來的時候,凌揚的嘴巴都麻了。
  見葉朗的分身還停留在自己口腔裡一跳一跳沒有離開的意思,凌揚壞心眼地舔了一下高潮後過分敏感的前端,葉朗果然迅速抽了出去。
  有一些白色的液體被帶了出來,順著嘴角流下,凌揚反手用手背抹去。
  這次葉朗看得很清楚,對方是把他的東西嚥了,他頓時興奮得想再來一發。
  凌揚的嘴巴一自由,馬上又控制不住自己話多的毛病
  「你知道嗎,高僧從來不管自己叫高僧,人家都自稱老衲。」
  釋放過的葉朗才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他翻身下來,饜足地往床頭一靠,連聲音都帶上幾分慵懶,「果然你的嘴就應該拿東西堵上。」
  凌揚飛他個白眼,半撐起身往床頭尋紙巾。
  「喂,」葉朗此刻心情大好,「你不來嗎?」
  凌揚手裡的動作驟停,他回頭斜睨著葉朗,半晌,從鼻腔發出一聲冷笑,「哼。」
  這可大大惹惱了葉朗,他不由分說地把對方拉了回來,按到身下,隻手扒下他的褲子,凌揚半抬頭的下半身就暴露在空氣中。
  葉朗從上面看著那傢伙,皺著眉,半天沒有動作。
  凌揚嘆了口氣,拉著對方的手附了上去。
  「用手就好。」
  感受著對方不熟練的套弄,凌揚內心苦逼地想,掰彎直男的過程就像一個人單刷25人的H本兒……
  還好那是喜歡的人的手,在心理慰藉的作用下,凌揚很快射了出來。
  葉朗看著手心裡凌揚的精華發愣。
  凌揚取來紙巾想給葉朗擦乾淨,葉朗突然手一收,問,「什麼味道?」
  凌揚奸笑,「你嘗嘗不就知道了麼。」
  葉朗臉色一沉,伸手把液體盡數抹到凌揚臉上。
  「臥槽!」凌揚抓狂了。
  「下次沒這麼簡單放過你。」葉朗正色道。
  「你特麼還有下次?」
  「下次把你幹到射。」葉朗揚了揚眉,用「你敢說沒有下次試試看」的表情道。
  凌揚好不容易把兩個人都收拾乾淨,葉朗又發話了,「餓了,有吃的嗎?」
  凌揚想了想,「只有泡麵。」
  「你家難道連個掛面都沒有嗎?」葉朗不滿道。
  凌揚沖徐賢房間一甩下巴,「那種高級貨你要去隔壁問。」
  「算了,泡麵就泡麵吧。」
  凌揚坐在床上盯著葉朗看了會兒,對方始終懶洋洋地靠在床頭。
  「看什麼看,去泡。」葉朗伸過腿去踹了凌揚一腳。
  「是你要吃,憑什麼我去?」
  「我剛才運動了,很累,再說下廚本來就是女人的工作。」
  「我是男的!」凌揚吹鬍子瞪眼睛。
  「下廚本來就是老婆的工作。」葉朗又換了個說法。
  凌揚氣得直咬牙,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爬起來去泡麵。
  說起來這泡麵還是搬家時買得那一箱,也不知道過期了沒?
  凌揚轉念想到葉朗那副德行,心裡巴不得它過期了。
  聞到面香凌揚也有點餓了,翻了翻冰箱,居然有胡蘿蔔,他拿了一根出來洗淨開始削皮。
  凌揚長這麼大下廚房的次數用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連胡蘿蔔都不是很會削。以前唸書的時候,有人每天都把胡蘿蔔削好給他帶到學校去,起初他還很不愛吃,不過對方一直強迫他吃,吃得多了也就喜歡上了。
  凌揚把泡好的面和削得像羊啃過一般的胡蘿蔔一起端到屋裡,葉朗看到了問,「這是什麼?」
  「胡蘿蔔,別告訴我你沒見過。」
  「我是說你拿個生胡蘿蔔來做什麼?」
  「吃啊,」凌揚咬了一口,「多好吃。」
  葉朗疑惑地看著他,好像在說那玩意兒是人吃的嗎?
  「真得好吃,又甜又脆,不信你嘗嘗。」
  凌揚把胡蘿蔔遞過去,葉朗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皺著眉頭嚼了半天,最後說,「難吃。」
  凌揚撇撇嘴,「這是好物,可以明目。」
  葉朗下了結論,「你果然喜歡棍狀物。」
  「……」凌揚盯著手裡的胡蘿蔔突然之間沒有了胃口。
  床上夜狼床下葉朗,直到今天凌揚終於認清了對方的本質,可一切會不會來得太遲了?
  

Chapter.58 真假鈴鐺難分辨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標題:昨晚真假鈴鐺兒身份的事大家怎麼看?
  發帖人:探子
  內容:鈴鐺兒這個人身上疑點太多,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誰說的是謊言?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歡迎踴躍探討。
  1L:個人感覺,最近半年的鈴鐺兒確實跟之前有所不同,不過具體是哪不同,我也說不好,畢竟跟這兩個人都沒有過多接觸。
  2L:鈴鐺兒半年前說自己車禍失憶被盜號,如今又說自己是另一起車禍失憶被盜號,我就奇了怪了,就算被盜號很普遍,可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車禍失憶的人?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個梗很爛嗎?
  3L:有件事情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鈴鐺兒原本一直是聖光系,可復出後突然變成了自然系,這算線索嗎?
  4L:回三樓,還不允許人洗天賦嗎?我還沒事就洗技能點呢。
  5L:我按照昨晚鈴鐺兒的話去查詢了千度快照,果然在3715上發現了這個賬號出售的信息[圖片]
  6L:認為樓上的圖片有很大的說服度。
  7L:樓主及樓上所有人,難道你們不覺得整件事的關鍵已經不再是鈴鐺兒本人是真是假,而是昨晚夜狼的公開表態嗎?在下認為這才是整個事件中最狗血的一出,我是一個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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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啃著胡蘿蔔閒來無事就想上線看一眼,誰知道輸入密碼之後竟然顯示賬號密碼錯誤。
  他以為是打錯,再次輸入了一遍,還是錯誤。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晚上新改的密碼,又檢查了大小寫,第三遍輸入,仍然提示賬號密碼錯誤。
  「靠!」他罵了一句,不是黑客大哥又把他的號盜了吧,這次居然還把密碼改了,簡直太過分,不行,他一定要去社區投訴他!
  這時坐在床上的葉朗說話了,「你在線。」
  「什麼?」凌揚聽了一驚,連忙躍上床,扒在葉朗背後看他筆記本的屏幕。
  如今鈴鐺兒已經不是夜狼老婆了,此刻出現在夜狼的好友名單裡,名字是亮的。
  「密過去罵他,怎麼回事,又盜我賬號!」凌揚十分憤慨。
  可還不等葉朗密他,那邊卻密了過來。
  【私聊】鈴鐺兒:老公,是我。
  【私聊】鈴鐺兒:我回來了。
  葉朗轉頭與凌揚近距離對視了一眼,半響凌揚才酸溜溜地說:「老、公……」
  「你有空吃醋,還不如想想怎麼救你的號,房子還在你名下呢。」
  「啊!」凌揚被提醒了,那房子倉庫裡都是些稀有物品和材料,起碼值個幾萬金,要是再被洗了真是要哭死。
  他迅速回到自己的電腦上登錄了落冥影,搜索正人君子,幸好對方在線。
  凌揚把來意一說,黑客大哥是個敞快人,頓時保證沒問題,包在他身上,讓凌揚等著瞧好,凌揚這才放下半顆心來,看來認識個黑客還是有好處。
  還有半顆心沒放下,是鈴鐺兒到底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回來,難道是那天晚上撞到葉朗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看世界。」葉朗突然說。
  凌揚把頻道切到世界,就看到鈴鐺兒在世界上發公告。
  【世界】鈴鐺兒:今年六月本人賬號被盜,今日才找回,之前上此賬號的均不是本人。
  下面一群表示驚奇的。
  「不是吧,鈴鐺兒這半年來一直有玩兒啊?」
  「我有朋友就是劍情的,從來沒聽他說過鈴鐺兒這個號有換人,上面的別又是來找存在感的吧,你的新聞已經不少了。」
  「不過說起來鈴鐺兒這個人之前確實挺低調,大家一般都是因為她是劍情MT的老婆才知道她的,但是這半年來似乎很跳脫啊,天天爆緋聞。」
  「上次就說過一次是被盜號,現在又盜號?當大家是白痴嗎?是不是又騙了錢準備轉移仇恨啊?」
  【世界】鈴鐺兒:我的號被盜之後,盜號人在3715上把我的賬號賣掉了,大家可以查詢今年七月初的千度快照,還有這個賬號出售的信息。
  「暈,不是吧,說得跟真的似的,我都有點信了。」
  「這麼說一直以來上這個號的都是別人?那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夜狼能不知道嗎?當初鈴鐺兒回歸的時候還是夜狼出面保她的。」
  「是啊,連自己老婆換人了都不知道?不可能吧,太離譜了。」
  【世界】鈴鐺兒:買號的人明顯是想借我的身份騙我老公,我老公就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才跟他離婚的,可惡的是偽鈴鐺兒又把我的號跟別人結成情比金堅,他一定又是想騙對方的錢!
  世界頻道里聽到這番話各種猜疑,有相信的,有不信的,也有看熱鬧的,最後終於有人提出了質疑。
  「你說你被盜號,為什麼這麼久才找回?」
  「是啊是啊,為什麼啊?」
  【世界】鈴鐺兒:因為我出了車禍,失憶了!
  凌揚終於忍不了了。
  【世界】落冥影:爛梗!
  【世界】鈴鐺兒:梗爛不爛不是你說得算!人民群眾自有公斷!
  【世界】落冥影:那你怎麼又突然恢復記憶了?
  【世界】鈴鐺兒:是我朋友告訴我的!
  【世界】落冥影:你朋友之前怎麼不說,過了半年才說?
  【世界】鈴鐺兒:那是因為我去參加了二零叉叉年度湖帥杯世界大學生柔道聯賽中國賽區女子柔道48公斤級的比賽!
  【世界】賀大爺:臥槽!這個是真的!
  凌揚打字的手愣在當場,幾秒後他突然蹦了起來,在房間裡一頓東翻西找。
  「你找什麼?」葉朗問。
  凌揚沒空回答他,最後在桌面上堆得一摞書的最下面抽出一本,又跳著跪到了床上,葉朗掃了一眼那書皮,書名是《做人以誠信為本》。
  凌揚把書拎起來嘩啦啦抖著,飄下來幾張小紙條。
  「這是什麼?」葉朗撿起其中一張仔細瞧。
  「小羚羊的小紙條系列,」凌揚把紙條一張張排好,從頭到尾讀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來一臉驚悚地看著葉朗,「天哪,我架空了一個人出來!」
  葉朗掃了眼筆記本,鈴鐺兒居然在世界上呼叫他。
  【世界】鈴鐺兒:老公,我知道你在,請你出來說句話,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棄我們昔日夫妻情分於不顧。
  下面也一連串聲音呼喚夜狼出面表態。
  【世界】夜狼:對不起。
  世界頻道整個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著看傳說中的男主角準備說些什麼。
  【世界】夜狼:我現在喜歡得是你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揚盤腿坐在筆記本前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葉朗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自己對自己表白有意思嗎?」
  凌揚雙臂一伸勾上對方的脖子,「我老公不跟我表白,我只好繼續精分嘍,怎麼樣,我模仿得像不像你?」
  「一點都不像,我沒你那麼蠢。」
  「嗚嗚嗚,老公你就不能表揚一下我嗎?人家是不表揚會死星人~~」
  「你是不打擊會跳死星人。」葉朗毫不留情地打擊他。
  黑客大哥的效率果然夠高,鈴鐺兒還來不及對夜狼的表白發表什麼感慨就下線了,凌揚回到落冥影的賬號上看,果然正人君子傳來喜訊,他不僅把號拿了回來,還偷偷在對方電腦裡做了點手腳,一段時間之內對方怕是甭想開機了。
  凌揚連忙第三次改了密碼,但轉念一想這號原本就是鈴鐺兒的,她隨時可以用身份證和郵箱把賬號找回,方才的得意頓時洩了氣。
  他沮喪地趴回到床上,有氣無力地蹭著自己老公的腿求安慰,葉朗沉吟了一下,「那天之後,我又見過鈴鐺兒一次。」
  凌揚第一次聽說還有這事,立即坐了起來,「什麼時候?」
  「就是聚會第二天,咱倆去買新手機的時候。」
  「啊,老公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你一定是有事瞞著我,」凌揚嘴憋得像要哭。
  「她給了我她的電話號碼。」
  「你們還交換了電話?!」
  「是單方面的給,不過我沒打給過她。」
  「嗚嗚嗚,就是還是有打的可能性。」
  葉朗搖搖頭,「雖然那天她也是跟我說她車禍失憶了,但是今天給我的感覺跟那天相差很大,」他指了指面前的屏幕,「我相信事情不像我們想得那麼簡單,這裡面一定還有別的隱情。」
  ※
  煙山大學北園的有間奶茶鋪今天迎來一位慕名前來的客人,把店裡所有口味的奶茶各點了一杯,在面前一字排開,逐一體驗過去。
  另一個人走進店裡時看到這幅景象,真心不想與之相認。
  「慕容?」那人強忍著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帝釋大?見到你很高興,喝茶不?」慕容指著面前的幾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幾種我覺得是比較讚的。」
  「免了,」衛施一點都不想陪他丟人,「有什麼事直說吧。」
  慕容知道對方一貫是個開門見山的人,也就不再寒暄,把手邊一頁打印好的A4紙遞了過去。
  衛施只用了一分鐘不到就快速掃完,「你什麼意思?」
  「帝釋大都能通過蛛絲馬跡查到琉璃扣的下落,查這個人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你之前說要為夜狼在三人幫那裡討回公道,現在是怎樣,開始轉向幫著凌揚了嗎?」
  慕容嘿嘿一笑,「我是有那麼說過,不過我只是想給他們三個一點小教訓而已。我私下打聽過了,是你教唆姓白的去找我們家MT的對不對?如果你只是為了報仇,那你的目的也達到了,那天晚上你也在場,你也看到了小羚羊被你害得有多慘。現在好不容易那兩個人在一起了,又殺出個程咬金出來,你跟小羚羊是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當好心幫他一把嘍。」
  衛施冷笑,「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這個護犢子的大家長已經接納凌揚作為你羽翼保護下的一員?」
  「自然,畢竟他也是劍情的一份子嘛。」慕容攤手道。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不是為了幫凌揚,」衛施站起身來準備走人,「別忘了,我現在也是劍情的正式成員,你可也要護著我才行,慕容幫主。」
  等他走後慕容才搖搖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傢伙真是不可愛。」他又拿起一杯抿了抿,「誒這種味道也不錯。」
  ※
  臨近期末,遊戲內各種活動都暫停了,不過三次元倒是臨近年終,節日頗多,首當其衝的就是聖誕。
  大學城內有一個傳統,每年平安夜,大家都會聚集在中心廣場進行一項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打人。
  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各種充氣玩具就開始暢銷——不要誤會,當然不是充氣娃娃,而是充氣錘、充氣棍、充氣狼牙棒等。
  這種熱鬧的群體活動凌揚當然不可能錯過,此刻他正手持充氣棒球棍衝進人群,也不管認不認識,逢人就砸,很快換來眾人的反擊,幾個圍攻他一個。
  徐賢跟他後面,手裡也拿著個充氣錘子,本想幫好友一把,奈何看到對方樹敵太多,己方勢單力薄,乾脆倒戈相向,跟著大夥一起舞錘霍霍向羚羊。
  凌揚雙蹄難敵眾爪,終於敗下陣來,抱頭鼠竄逃回葉朗身邊,眾人見他跑了,也就不再追擊,四散開去尋找別的目標。
  徐賢也跑了回來,凌揚想起方才對方落井下石的樣子,又對他發起了猛攻,徐賢連忙還擊,兩個人邊跑邊打,後面跟著葉朗和白礱,四人來到一處僻靜所在,徐賢提出休戰,凌揚正有此意,欣然同意。
  四個人閒下來無事,又無麻將在手,凌揚索性提出每人講一個笑話活躍氣氛,徐賢和白礱頓時會意,凌揚是想看葉朗的樂子,因為他實在不像是一個會講笑話的人。
  果然葉朗皺了皺眉,「我不會。」
  徐賢連忙提醒他,「你會一個的,六個字的那個。」
  「六個字的笑話?」凌揚也好奇起來。
  「哦,」葉朗也想起來了,「那個是因為好記。」
  「講講麼,」凌揚搖搖對方的手。
  葉朗一本正經地講起來:「疼麼?嗯。算了?別。」
  一道冷風吹過,剩下三人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經過葉朗這麼一說,凌揚才想起來他聽過這個笑話,不過那個時候他怎麼沒聽出這種效果來。
  白礱嚴肅地提議,「咱還是別講笑話了。」另外兩個人連忙附議。
  白礱不知想起了什麼,貼在徐賢臉側耳語了幾句,徐賢的表情變得有點小羞澀,兩個人藉口買水遁,留下凌揚和葉朗獨處。
  凌揚一低頭就注意到了葉朗腳上穿得那雙方頭哈雷靴,純黑色鞋面,煙灰色鞋帶,兩道迷人的皮帶在腳腕處交叉,又用金屬丁字扣固定在腳踝兩側,皮帶上均勻地鑲嵌著銀扣,鞋尖性感地上揚著,鞋頭還嵌著閃亮的金屬片,凌揚很想知道那上面寫得是什麼。
  原本凌揚就是個會對靴子起衝動的人,何況這雙靴子眼下正穿在自己喜歡的人的腳上,這種誘惑力讓凌揚很難自持,莫名地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他們兩個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葉朗等了半天不見人來,隨口問道。
  「你管他們呢,搞不好野戰去了。」凌揚漫不經心地應著,思維早就天馬行空地擴散開去。
  「野戰?」葉朗對凌揚的猜測深表懷疑。
  凌揚其實很想建議要不我們也去,突然有人在他身後大力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竟是個一臉狂傲不羈的少年。
  「小羚羊哥哥!」對方下巴一揚跟他打招呼。
  凌揚上下打量了一番,好不容易想起這是誰,「怎麼是你?你不是出國了嗎?」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落冥影最原始的主人,戚風的弟弟,戚影。
  「我們放聖誕假啊,然後接著放寒假,整整放三個月呢,」他得意地宣佈。
  「哎,」凌揚遺憾地搖搖頭,「可見外國的花朵沒有什麼前途,大好的青春都用來放假。」
  面對對方的挖苦戚影才不甘示弱,「我聽說小羚羊哥哥你用我的賬號把你自己給三了是嗎?你真得好厲害!我好佩服你!」
  凌揚鬱悶了,戚風怎麼連這種事情都跟小孩子說,還有,這件黑歷史難道要跟著自己一輩子嗎?
  有兩個人走了過來,果然是戚風和暴暴龍。
  戚影回頭看到他倆,高興地叫道,「嫂子!」
  「嫂你個頭啊,」暴暴龍毫不留情地彈了他腦門一下,「我是你哥夫。」
  不知道戚風怎麼跟暴暴龍解釋得凌揚和葉朗之間的關係,反正這次暴暴龍看到凌揚後沒再像之前那樣沒有好臉色看。
  倒是凌揚見到暴暴龍很親切,還主動跟對方打招呼,暴暴龍就只是簡簡單單地唔了一聲。
  凌揚靈機一動,「暴暴龍,過幾天我想去體院玩兒,你帶我參觀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帶你參觀啊!」暴暴龍有些不情願。
  「啊,因為我想去旁觀摔柔專業的訓練,但又不知道柔道場館在哪裡,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個女子柔道粉兒!」
  暴暴龍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好看,又是雀躍又是掩飾的,半天才別彆扭扭道,「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
  「慕容哥哥!」戚影又叫了起來,凌揚一抬頭,來人雙手插兜腳不離地蹭啊蹭地走過來,不是慕容是誰。
  「真熱鬧,你怎麼也來了?」凌揚話裡帶了幾分不滿,想跟葉朗獨處一會兒,結果燈泡不要錢地一波一波來。
  「我是特地來找我們家MT的,」慕容沖葉朗一點下巴,「讓你叫得人你叫了嗎?」
  身邊一直沉默的葉朗點點頭,「叫了。」
  凌揚好奇地扭頭問他,「你叫誰了?」
  用不著葉朗回答,凌揚就看到答案自己走了過來,竟然是那天將葉朗過肩摔的鈴鐺兒!
  「什麼情況?」凌揚大驚,葉朗竟然會叫鈴鐺兒來,而且居然是慕容讓他叫的。
  「真相大白的情況。」慕容笑得一臉神秘。
  鈴鐺兒走過來,身為柔道選手,習慣性地向大家鞠了一躬。
  凌揚被嚇到了,真得打起來,他還真得不是這位48公斤級以下的對手。
  鈴鐺兒抬起頭來,認真地跟葉朗說,「我朋友告訴我,原來你真得是我老公,我們之前網戀了半年,為什麼你上次都不告訴我呢?」
  「喂,」凌揚在一邊聽得不樂意了,「老公兩個字不能亂叫,還有別又拿車禍失憶了這套來糊弄人,這個梗我已經用過了。」
  「我是真得失憶了,」鈴鐺兒轉向凌揚,眼神無比地真誠,「雖然我朋友這樣跟我說,但我還是不能完全想起來他是誰。」
  她又轉回去,「不過我願意努力去回憶我們的過去,你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嗎?」
  凌揚要抓狂,這女的好坦率,我還在這兒杵著呢,當我是空氣嗎?
  不過她真得是以原配身份自居的,凌揚一想到葉朗那戀舊的性格,就覺得前途堪憂。
  「對不起,」就在凌揚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朗開了口,「我對你的遭遇深表遺憾,但我的態度上次在遊戲裡已經闡明了,很抱歉。」
  上次在遊戲裡?凌揚回憶著,不對,那句話不是我用朗哥賬號發的嗎?
  鈴鐺兒聞言一臉的疑惑,「遊戲裡?」她搖頭,「我沒上過什麼遊戲啊。」
  「啊?」這下輪到凌揚驚訝了,難道那天在世界頻道上刷屏的不是她?
  這時從周圍一下子刷新出好幾個男生來,見到鈴鐺兒都圍了上來,每個人口中都老婆老婆得叫著,問她為什麼突然消失了,還差點互相打了起來。
  鈴鐺兒被包圍在其中,完全不知所措,一臉的驚恐,「你們做什麼?我不認識你們?」
  「你們要找得老婆恐怕是這位吧,」凌揚這才發現方才慕容不知跑去了哪裡,此番再度出現,手裡還拎著一個人的脖領,正是那天見到的猥瑣男。
  慕容把猥瑣男往人群中一丟,「這傢伙是慣犯了,之前就被人肉出來教訓過,他一直用他女朋友的身份,」慕容對著鈴鐺兒,「也就是你,在遊戲裡裝人妖騙錢,他是你男朋友這件事他並沒有騙你。」
  「只是你開始不知道他利用你做什麼,知道了之後跟他起了爭執,一不小心出了車禍,」慕容聳聳肩,「真抱歉事實讓你失望了,可惜生活有時就是這麼狗血,爛梗無處不在。」
  猥瑣男唯唯諾諾低下頭,先前糾纏鈴鐺兒的那幾個人聽到真相後,都氣得圍上去找對方算賬,凌揚幸災樂禍地瞅了眼葉朗,「你不上去保護你的前妻?」
  葉朗哼了一聲。
  鈴鐺兒臉上也充滿了失望之色,不過她還是對葉朗和凌揚重新鞠了一躬,「真是很抱歉,我的行為給你們帶來了困擾。」
  「沒有沒有,」凌揚連忙擺手,「你也是受害者嘛,可以理解。」
  葉朗突然插嘴,「但是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
  大家都把注意力轉移到葉朗身上等待下文。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明明指著我就像認出來我一樣,為什麼?」
  鈴鐺兒搖了搖頭,「我當時指得不是你。」
  「不是我?」
  她點頭,又伸出食指指著葉朗,「我當時認出來的不是你,」她的手指轉移到葉朗的身邊,「是他。」
  「我?」凌揚好不驚訝,「你怎麼可能認出來我,你不是失憶了嗎?」
  「我是車禍後認識你的,不,只能說是見過,但是你給我印象很深,只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凌揚撓撓頭,「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在哪裡見過你?」
  「煙大附醫的腦科和骨科是在一起的,那天早上我去照相室拍片,你也在,等候大廳裡有很多人,我之所以記住你是因為,當時有人打電話來把你罵了一頓。」
  凌揚臉色頓時變了。
  鈴鐺兒的手指慢慢平移著,最後又落到戚風身上,「那通電話還是他接的。」
  凌揚和戚風相互對視了一眼。
  一邊的暴暴龍突然大叫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也指著凌揚,「我想起來了,難怪我一直覺得你眼熟,你是小羚羊,你是……」
  戚風一摟暴暴龍的脖子,他即將脫口的話也被戚風用手掌堵到嘴裡。
  「走了。」戚風用力把對方拖走,暴暴龍還試圖掙扎,「唔唔唔唔唔唔……」
  戚影嘻嘻一笑也跟了上去,臨了還回頭沖凌揚揮了揮手,「可惜來年碰不到你了,加油吧,小羚羊哥哥!」
  方才無比熱鬧的人群頃刻間散光,最後只剩下凌揚和葉朗兩個人還留在原地。
  凌揚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葉朗,對方正專注地注視著他。
  「你的手……」
  「我的手……」凌揚猶豫著。
  葉朗搖頭,「你如果不想說,就不說,不用辛苦找理由,等你願意說出真相的那一天,再告訴我,我不強迫你。」
  凌揚望了他半天,最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凌揚眼珠一轉,葉朗知道對方準沒好事。
  「不過什麼?」
  「如果鈴鐺兒真得是之前跟你網戀的那一位,後來又車禍失憶的話,你選誰?」
  「你說呢?」葉朗揚了揚眉。
  「當然那還是選我,」凌揚狡黠道。
  「你哪來的自信?」
  凌揚笑得一臉奸詐,「我瞭解你嘛,你絕對不可能會跟一個隨隨便便就把你過肩摔的女生在一起對不對?」
  葉朗被他猜中了心事,一把把他手裡的充氣棒搶了過去,敲了下對方的腦袋,「少廢話,回家了。」
  凌揚在他後面左竄右竄,跳脫得無比欠揍,「我猜對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閉嘴!」


Chapter.59 正牌情敵終出場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好久沒出場哥很寂寞),信區:Homosexual
  標題:新年快樂!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新的一年要到了,各位版友們要不要出來聚聚,辭舊迎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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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與夜太狼),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新年快樂!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你也快樂XD
  估計大家都在忙著考試,等開學再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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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高校正式進入考試周,理工科的學生每學期最忙碌的一段時期,劍情的上線人數少得可憐,像徐賢這樣的文科生也暫時從遊戲中AFK,起早貪黑地苦背。相比之下,凌揚大部分專業課都是寫論文,偶爾還能複製粘貼一下,過得比別人稍微滋潤些,不過也是經常要往圖書館跑。
  葉朗這天上課的時候借了某個同學的書,晚上拿去對方寢室還他,發現他一邊胳膊上戴了個奇怪的東西。
  「你戴得什麼?」
  「棉套袖,我媽縫的。」
  「戴這個做什麼?」
  那同學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我小時候淘氣,爬到樹上玩兒又摔了下來,沒敢跟大人講,骨折了也不知道,長大後才發現骨頭自我癒合時錯了位,還落了個病根,一到冬天骨頭就疼,所以我媽就給我縫了這個保暖。」
  葉朗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凌揚從圖書館搬了一摞書跑回家,一進門就見到葉朗在,連聲抱怨好冷。
  葉朗過去摸了摸他的手,果然冷得像冰,他二話不說拿起外套拉著對方就往外走。
  「去哪?」凌揚被動地被他拉著走。
  「逛街。」
  「哈?」
  葉朗一路把凌揚的左手揣在自己兜裡捂著,這讓凌揚很驚訝,他本以為葉朗會很抗拒在公共場合下與自己親密接觸,畢竟很多先天同志都做不到這點,葉朗一個超級在乎面子的男人就更不會了,沒想到葉朗居然可以為了他不顧忌旁人的眼光。
  葉朗帶著凌揚來到商業區購物中心,男人所謂的逛街與女人不同,他目的明確地直奔一樓手套櫃檯,售貨員笑臉相迎,葉朗直抒來意,「他戴,要保暖的。」
  售貨員會意,立刻給他推薦了幾款,葉朗選了一款棕色反毛皮的給凌揚戴上,大小剛剛好。
  售貨員見了連忙誇讚道,「這位同學戴上去很合適,這款手套是羊皮的,保暖效果特別好。」
  凌揚聽了噗得一聲笑出來,「羚羊戴羊皮,相煎何太急。」
  葉朗沖售貨員點了點頭,「就它了。」
  凌揚被他買東西的速度弄得很是無語,「你如果帶女孩子出來購物,一定會被扔到老公寄存處的。」
  他又一想不對,「你人根本也沒必要出席,只要卡到就行了。」
  售貨員開好了單據,凌揚正要伸手去取,葉朗已經一把接過,等凌揚再想發表什麼意見時,對方已經往款台的方向走出去好遠,被獨自撩在櫃檯的凌揚看得是好氣又好笑,這大男子主義怎麼就不能改改?再說我根本就不是女人好不好。
  售貨員把手套包好遞給凌揚,「你們的相處模式很有趣。」
  凌揚完全能猜出她的潛台詞,這年頭十女九腐,他連忙把話題岔開聊別的。
  等葉朗交完款回來也不過用了十分鐘,凌揚已經跟售貨員親切地姐弟相稱,臨走時對方還在裝手套的袋子裡塞了塊手帕做贈品。
  凌揚見葉朗轉身要往商場外走,連忙一把拉住,「來都來了,去二樓逛逛。」
  葉朗從來不會無目的性逛街,不過見凌揚這麼說,還是隨著他上了二樓。二樓的主營項目是男女鞋包,想當然爾,凌揚一路帶著葉朗來到男鞋區。
  「你要買鞋?」
  「看看。」凌揚的視線早就被各種各樣的男靴吸引過去,現在是冬天,正是靴子熱賣的季節,貨架上琳瑯滿目,五花八門,晃花了凌揚的眼。
  凌揚每看到一雙中意的,就腦補它穿在葉朗腳上的樣子,心情都蕩漾了起來。
  葉朗見凌揚聚精會神地研究那些靴子,哪想得到對方是在YY自己,還以為他是在認真挑選。
  「難道你要買靴子?」
  「嗯?」凌揚從幻想世界中穿回來。
  「從沒見你穿過。」
  「啊,我從來都不穿。」凌揚想也不想地就回他。
  「那你看它做什麼?」葉朗不解。
  「給你穿啊,」凌揚眼睛一轉,「老公試試這雙怎麼樣?」
  葉朗被對方的稱呼弄到一怔,在外凌揚一向是叫他朗哥的,像現在這樣四下有人還以老公相稱的情況幾乎沒有過。
  凌揚見他沒有拒絕,揚聲叫售貨員,「麻煩拿雙43。」
  「你怎麼知道我穿43?」葉朗疑惑道。
  凌揚這才發現走了口,他難道能告訴對方他目測腳碼的能力就跟有的人目測胸圍一樣准嗎?
  「唔,我猜的,你應該比我穿大一碼……我猜得對嗎?」
  葉朗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售貨員從庫房裡取來一雙43碼,葉朗接過來之後才發現凌揚相中的是一雙深棕色高筒海盜靴,海盜靴普遍設計繁瑣,鞋帶皮扣都很多,有些起實際作用,有些只是純裝飾,不太好分辨。
  葉朗把靴子換上後還在那裡研究哪個是真帶,哪個是裝飾帶,凌揚見狀單膝跪了下來,葉朗一愣,卻見凌揚已經嫻熟地把複雜的皮扣整理好,系好鞋帶,最後還正了正最上方海盜骷髏頭金屬裝飾物。
  售貨員見狀把另外一隻也遞了過來,「靴子要穿一對才能試出效果。」
  這次葉朗換好後自然地把腳伸到凌揚面前,凌揚又幫他把這只系好,葉朗起身走到鏡子前一看,效果確實不錯。
  售貨員也由衷感到讚歎,「帥哥你的身材真得很適合穿靴子,這種高筒的男靴不是所有人都能穿出效果的,這雙靴子很多人試穿過,比你更合適的我還真沒見過。」
  凌揚也在歪著腦袋打量著,他一點都不覺得售貨員只是在恭維顧客,這雙靴子葉朗實際穿上腳的效果比他想像中還要美好,惹得他浮想聯翩,差一點不能自持。
  「大小合適嗎?」
  葉朗走了幾步,點點頭。
  「就要這雙。」凌揚轉頭對售貨員說,售貨員高興地回去開票。
  這次凌揚搶在葉朗前面接過繳款單,「你送了我手套,這個當我送你的。」
  葉朗剛要說話,凌揚就打斷他,「我知道,你想說男人給女人買單是天經地義的事嘛,第一,我不是女人;第二,明天不是你生日麼,就當是我買你的生日禮物,OK?」
  葉朗無法反駁他,只好任由他去了。
  售貨員找出鞋盒,「請問要穿走嗎?」
  葉朗想到再脫起來會很麻煩,於是點頭。
  售貨員抿著嘴把葉朗穿來的鞋裝好遞給他,「你們的相處模式很有趣。」
  葉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只好把頭調到一邊。
  凌揚與葉朗從購物中心出來,凌揚的視線時不時向下飄去,越看越喜歡,他沒看走眼,葉朗果然是他認識的人當中最適合穿靴子的人,簡直可以去當靴模了。
  葉朗注意到了他的反應,「你很喜歡靴子?」
  「相當喜歡。」
  「為什麼自己不穿?」
  「我穿不好看。」凌揚隨口道,至於真實理由他當然不可能跟對方講。
  葉朗想起了當初鈴鐺兒不擇手段強迫夜狼穿軍裝那樁往事,「所以你就是喜歡看別人穿?」
  「最喜歡看老公你穿。」
  「你這是什麼奇怪的嗜好?」
  凌揚嘿嘿一笑不解釋,陰謀論三個字浮現在葉朗腦海,他一定又有什麼事瞞著我。
  凌揚走著走著也冒起一個疑惑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葉朗也算是個靴控了,他經常見到對方穿各式各樣的靴子,而且一次都沒有重樣過……可問題是,靴子是一樣很佔空間的東西,葉朗的寢室他去過,雖然寬敞但畢竟有限,那對方到底是在哪裡存放這些靴子的呢?
  ※
  今晚凌揚家開飯的時間比平日要早一點,原因是晚些白礱要去見個朋友。
  「你要去見什麼朋友?」徐賢在飯桌上問。
  白礱意味深長地看著凌揚,「見一個我和凌揚的老朋友。」
  凌揚正在扒飯的手一頓,隨後表情恢復自然,「他回來了?」
  「嗯,期末了,去外地實習那批人都回來了。」
  徐賢從白礱和凌揚的表情中大概能猜出他們口中所說的老朋友是誰,但葉朗對此完全不知情,「是你的老朋友,你不去見?」
  凌揚搖頭,「不去。」
  凌揚家裡的分工是徐賢做飯,凌揚洗碗,雖然他也不喜歡洗碗,但總不能家務活讓徐賢一個人全包。
  凌揚才剛洗好一個碗,葉朗走了過來,把手伸到龍頭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怎麼用冷水?」
  凌揚覺得這再正常不過,「這種老式住宅熱水器年代也很舊了,等水熱起來碗都洗完了。」
  「那也不能用冷水。」
  凌揚忍不住笑了,「你當我是女生來大姨媽?還不能碰冷水。」
  葉朗想說這樣容易落下病根,不過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提凌揚的手傷,「你走吧,我來洗。」
  ?當——嘩啦——瓷器摔碎的聲音。
  兩人回頭一看,竟然是徐賢收碗時一不小心把碗打翻在地,當場碎成幾半。
  此刻徐賢心中也是無比的震驚,他簡直難以置信,那個男權至上的葉朗,那個向來認為做家務是女人的義務的葉朗,竟然會主動要求洗碗?他還是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那個葉朗嗎?
  徐賢苦逼地蹲下去拾地上的碎片,被白礱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別動,我來。」
  ※
  第二天是元旦,新的一年初始的一天,也是葉朗的生日,凌揚提出要去游泳慶祝。
  儘管大家普遍覺得在這種寒冬天氣去游泳比較蠢,不過礙不住剛剛克服了暈水症的凌揚軟磨硬泡,於是真得集體整裝出發,去了市裡一家全年開放的室內游泳館。
  這家游泳館的條件不錯,有按摩池,還有溫泉,冬天人又少,他們是上午去的,幾乎等於包了場子,大家頓時又覺得凌揚這個主意挺好。
  他們四人從上午十點一直逗留到下午三四點鐘才出來,葉朗第一個走出遊泳館,就看到街對面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
  那人雙手插兜靠在路燈上,半低著頭,雙腳交叉,全身重量都集中在右腳上,左腳腳尖點地,明明看上去很隨意的動作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按理來說一個路人不會吸引葉朗的注意力,但是那個人穿著很醒目,一套城市裡不常見的三色沙漠迷彩裝,卡其色沙漠靴,即使靜止不動也掩飾不住渾身上下散發出野性氣質,惹得葉朗也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幾眼。
  他想要是凌揚看到了一定會嚷著說那靴子是他的菜。
  要不自己也考慮入一雙?
  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他回過身,看到凌揚和白礱一邊拌嘴一邊走出來,白礱首先發現街對面的人,拍了拍凌揚的肩膀,用下巴比劃了一下,示意他往那邊看。
  凌揚順勢望了過去,路燈下那人也心有靈犀似得抬頭往這邊看,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二人相隔一條馬路,誰都不說話,不動,就那麼遙遙對視著。
  葉朗心底湧起一陣怪異的感覺,他直覺有什麼事情開始不對勁了。


Chapter.60 朗哥問鼎奧斯卡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是影后),信區:Homosexual
  標題:這種天氣吃火鍋最爽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食草動物偶爾也要吃吃肉才能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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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免費看大片),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這種天氣吃火鍋最爽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就怕你的火鍋是拿火藥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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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與凌揚隔街對視良久,從兜裡掏出手機低頭按了幾下。
  凌揚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會兒上面的號碼,接了起來。
  街對面那人也把手機拿到耳邊,「你別怪小白,是我硬逼著他把你號碼給我的。」
  「哦。」凌揚聽不出情緒地應著。
  「你別掛,我就想跟你說句話。」
  凌揚靜靜聽著。
  「我知道你還在為那件事怪我,可能不能只有今天,我們不提那天發生的事,就像以前一樣,做一天好兄弟,一天就好?」
  等了很久,電話那邊才傳出來輕輕的一個字,「好。」
  孟琥掛了電話,朝街對面走去,他跟白礱一樣是軍校生,就算很隨意地走著也能顯出挺拔的身姿,葉朗雄性的本能察覺出了危險,下意識地直了直身子,似乎進入了備戰狀態。
  孟琥走了過來,跟白礱對視了一眼算打過招呼了,然後對著凌揚道,「揚揚。」
  凌揚衝他笑了笑,「你回來了。」
  他點頭,「這學期實習完了。」
  「飛行基地很好玩吧?」
  「很偏僻,很荒涼,」他頓了頓,「很想你。」
  凌揚不動聲色地岔開,「那是一定的,我和小白也很想你。」
  「難得回來,不去陪女朋友?」凌揚又問。
  孟琥神色有些複雜,「我們早就分了。」
  「啊,那真可惜,」凌揚道,「你這幾天還住校?」
  「嗯。」
  「那,晚上一起吃飯?」
  「好。」
  天氣很冷,凌揚嚷著要吃火鍋,徐賢附議,剩下三人自然沒有疑議。一行人來到超市,白礱和徐賢推了輛車直奔生鮮區買肉,凌揚等人負責解決其他東西。
  葉朗也推了輛車,凌揚在貨架上拿東西往車裡扔,時不時還跟葉朗討論著。
  孟琥在後面看著兩個人和諧的樣子,覺得有些刺眼。
  孟琥專注地打量著凌揚,整整半年沒見,他幾乎沒有變化,依舊是過去那般神采飛揚的樣子。
  打小他就覺得凌揚是個從來沒有煩惱的人,臉上永遠帶著不摻雜質的笑容,連帶著自己每次看到他,心情都會變得莫名得好起來。
  他曾經發誓要讓對方保持這種無憂無慮的笑容一輩子,可到頭來這個誓言卻葬送在自己手中。
  凌揚穿得是連帽的大衣,方才在戶外他的帽子一直是戴著的,此刻進了超市才摘下來。看著凌揚半濕半乾的頭髮,孟琥突然覺察出不對勁。
  「揚揚,你去游泳了?」
  「是呀,你剛才不就等在游泳館門口嗎?」
  「我以為你只是去看,怎麼你……你不暈水了?」
  「好了喲。」
  「怎麼做到的?」孟琥半驚半喜。
  凌揚得意地瞥了眼葉朗,「我有很棒的私人遊泳教練!」
  葉朗偏過頭看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東西選完,凌揚等在款台結賬,徐賢把東西分門別類裝成四個袋子,自己拎了一個就往外走。
  白礱右手拎起一隻,快步追上,左手一抄,把徐賢手裡的袋子也接過來自己拎著,兩個人並肩離開。
  超市收銀員嫻熟地在面板上敲打了幾下,報出了總價。
  孟琥掏出錢包就遞了過去。
  凌揚手一伸,接過了從孟琥身後遞過來的葉朗的錢包。
  「揚揚?」孟琥不解地問。
  「你難得回來一趟,怎麼能讓客人破費呢?」凌揚笑道,輕車熟路從葉朗錢包裡掏出幾張紙鈔,又把錢包還了回去。
  孟琥聽到客人兩個字,皺了皺眉,不禁回頭看了葉朗一眼,對方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凌揚結完帳,順手把剩餘的兩個袋子拎了出來。
  孟琥在收銀台外面等,此刻見他出來,伸手就要去接。
  凌揚手一抬,兩個袋子都給了葉朗,葉朗自然地一手一個接了過去,轉身往超市出口走,凌揚跟在他後面拿著水單邊走邊看。
  孟琥覺得氣悶,卻無計可施,只好大步跟上。
  凌揚和徐賢家什麼東西都是四人份的,好在細心的徐賢方才在超市多拿了雙拖鞋,但椅子就沒有辦法。經過一番討論,他們決定把陣地轉移到客廳的茶几上,這樣就可以把沙發利用起來。
  孟琥第一次來到凌揚的租房,走進他臥室,第一眼便留意到了桌上的鼠標。
  「鼠標還好用嗎?」他隨口問道。
  凌揚作勢就要去拔,孟琥連忙攔住,「你做什麼?」
  「還給你呀?」凌揚回答得理所當然。
  孟琥沉默了一下,「你給我我也沒有用,繼續寄存在你這兒吧。」
  凌揚最近跟葉朗練拳皇自許小有所成,此刻非要讓孟琥見識一下自己的進步。
  兩人對戰了幾局,凌揚還是完敗,孟琥就是有心放水,也不好做得太明顯。
  葉朗過來叫二人開飯,凌揚見他來連忙招呼他,「師父快來幫我。」
  葉朗走過去,站在凌揚身後把手從兩側伸了過去,很隨意地用一個人推掉了孟琥三個,上次他跟白礱打的時候還保留了三分實力,這次則是水平全開,毫不留情。
  凌揚一副崇拜的表情,「師父好厲害!」
  葉朗面不改色地直起身來,拍了拍對方,「走吃飯了。」
  凌揚有些小失望,「啊我還沒打夠。」
  孟琥隨口接道,「別打太多了,小心眼睛。」
  凌揚噗嗤一樂,「我現在還用得著小心什麼眼睛啊,」他站了起來,「不過倒是你要小心眼睛才是,不打了不打了,走吃肉去!」
  湖朔市隸屬北方,冬天有暖氣,屋裡屋外截然不同的兩個溫度,再加上吃火鍋,大家都提前把多餘的外套脫掉,只穿一件單衣。
  凌揚是個即使吃飯嘴也閒不住的人,一會兒跟白礱鬥嘴,一會兒和徐賢聊天,葉朗本來話就不多,偶爾插上兩句,剩下的時間都在默默涮肉,然後往凌揚碗裡夾,凌揚除了第一筷子是自己涮得以外,一直在吃現成。
  凌揚雖然聊得開心吃得省心,也沒忘記待客之道,一個勁招呼孟琥,生怕怠慢到他一樣。
  孟琥見凌揚跟誰相處都無比自然,唯獨對自己像對個外人,心中那種憋屈的感覺愈發嚴重。
  他沖葉朗舉起酒杯,「孟琥。」
  兩個人見面後還沒做過自我介紹,確切地說,兩個人連對話這都是第一次。
  葉朗也拿起了酒杯,「葉朗。」
  「聽小白說,這段時間一直是你照顧揚揚,辛苦你了。」
  葉朗搖搖頭,「分內之事。」
  孟琥聞言手一抖,半杯啤酒灑了出去,他並不是故意的,此時也被嚇了一跳。
  「對不起。」
  「沒事,」衣服被淋濕的葉朗毫不在意地放下杯子,站了起來,「我進去換一下。」
  說完就走進凌揚臥室關上了門。
  片刻後孟琥看到從凌揚臥室裡走出來的葉朗,瞪大了眼睛。
  葉朗肩膀比凌揚寬,兩個人的衣服尺碼顯然不一樣。
  此刻長眼睛的人就看得出來葉朗新換上的衣服是他自己的。
  而且他身上那件衣服,孟琥怎麼可能不認得。
  那件全球限量的飛行員紀念襯衫,整個湖朔市只有一件。
  當初凌揚每天放學都要跑到這個牌子的專賣店櫥窗外面流口水,然而以他的經濟能力不可能買得起。
  孟琥家境比凌揚要好很多,但軍人家庭家教向來比較嚴格,給小孩子的零花錢也有限,孟琥省吃儉用,把每天的午飯錢攢下來,足足攢了一個月,又動用了自己的壓歲錢才湊夠。
  可等他好不容易攢夠錢,自己的計劃不知怎麼被凌揚知道了,又死活不肯讓他買。
  就在他瞞著對方跑到專賣店裡的時候,老闆說那件衣服前一天剛剛被人買走了,難道那個人就是他?
  這件衣服上次凌揚落水後借去穿,沒多久就還給了葉朗。
  後來葉朗見他喜歡,有次找了個藉口把它放在凌揚家。
  葉朗存衣服時沒有特別的想法,沒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場。
  如今看到對方吃驚的表情時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孟琥又回頭去看了看其餘三人,沒有人表示出任何意外,彷彿凌揚的臥室裡有葉朗的衣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凌揚對啤酒不感冒,喝了幾杯就吵著要換飲料,葉朗起身去拿,凌揚在後面喊,「給老虎也拿一瓶,他不能喝太多酒。」
  葉朗拿過來兩瓶綠茶,一瓶奶茶,凌揚和徐賢都是喜歡綠茶的,徐賢拿走瓶綠茶後,凌揚順手把奶茶拿了過去。
  「你不是喜歡喝綠茶?」葉朗見狀問道。
  已經打開綠茶的孟琥聞言,把手裡的綠茶遞給凌揚,「那這個給你。」
  「我喝奶茶就好,你不是乳糖不耐?」
  孟琥似乎是被這個問題噎到了,半天才開口,「現在喝一點沒有關係。」
  「沒事,我喝這個就好,我也很喜歡喝奶茶。」凌揚晃了晃手裡的奶茶。
  一行人吃飽喝足,白礱嫌棄他們三個燈泡,拉上徐賢外出散步消食去了。
  孟琥又在凌揚家坐了一陣,三個人胡亂聊些不輕不重的話題。
  天色漸晚,孟琥見葉朗始終沒有要走的意思,心生狐疑。
  凌揚沖孟琥揚揚手錶,「要沒公車了。」
  錢唐在大學城的位置最偏僻,光用走得還是比較辛苦,一般都是坐公車。
  孟琥又瞅了眼葉朗,見對方站了起來,這才跟著起身,「嗯,回去了。」
  凌揚跟他一起走到門口換鞋,「我送你去車站。」
  孟琥心情指數這才回升了一點。
  葉朗本意是想跟他們一起下樓順便監督,聽到這句話臨時改變了主意,也不換鞋,雙手插兜站在一旁,就像主人在送客人。
  孟琥換好鞋站起來後見他還沒動作,忍不住問出口,「你不走?」
  葉朗搖頭,「我看你們可能還有話要說,我就不送你了。」
  這麼明顯的言下之意,就像是在說我本來就住在這裡,為何要走?
  孟琥哪會聽不出來,臉上充滿了驚訝之色。
  他迅速轉頭看向凌揚,想聽聽他怎麼說。
  凌揚表情再自然不過,「那我不帶鑰匙了。」
  葉朗點點頭。
  孟琥的臉色瞬間變了。
  凌揚家離最近的車站只有五分鐘路程,兩個人一路無話,直到車站。
  「揚揚,」孟琥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問出了心底藏了一路的疑問,「你跟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凌揚一臉坦然,「就是你想像得那樣。」
  孟琥眸色一沉,「那天早上……」
  凌揚打斷他,「那天早上你說過的話,我都忘了。」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說過的話,你也都忘了吧。」
  「可是我……」
  「你說過了今天不提,」凌揚第三次打斷他,指了指前面,「車來了。」
  凌揚和孟琥離開以後,葉朗就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時不時瞥一眼電視上方懸掛的時鐘。
  二十分鐘後,凌揚回來了,葉朗給他開了門。
  「你晚了十分鐘。」
  凌揚覺得好笑,「總要等車的嘛,你當是打出租?」
  葉朗也不說話,就站在那兒盯著他。
  凌揚抬頭看了眼表,已經很晚了,「你還不走?」
  兩人雖然已經是那種關係,但葉朗之前從未留宿過,總是趕在熄燈前回寢室。
  「為什麼要走?」
  凌揚樂了,「影帝,你還沒演夠?」
  葉朗點點頭,「你說得對,我不演了。」
  他徑直走上前,按住凌揚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Chapter.61 拆吃入腹小肥羊

  葉朗右手托住凌揚的脖子不由分說地就吻了上去,他的吻從來都是充滿掠奪性的,還不等凌揚反應過來,就強制性地探入對方口腔,凌揚唔唔了幾聲,漸漸也被他吻出了感覺,手不自覺地攬上對方的脖子,彼此的唇舌激烈地交纏著,晶瑩的液體時不時從嘴角溢出,拉出曖昧的絲線。
  葉朗手上一用力把凌揚帶到屋裡,腳一抬把門蹬上,又把他壓倒在床上,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分開過,直到葉朗開始對凌揚上下其手時對方才反應出不對勁來,使勁把他推了開去,「不對,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葉朗喘著粗氣問,心裡很不滿情慾被打斷。
  「可是……什麼都沒準備啊?」就連上次發的公益套套,也因為告白失敗轉身甩給了徐賢。
  葉朗伸手往身後一摸,奇蹟般地變出了套套和潤滑劑,凌揚嚇了一跳,「你,你哪來的?」
  「剛才打電話問小賢在他臥室拿的。」
  凌揚眼睛都瞪圓了,「不是吧!這個你也問他要?」
  葉朗真心覺得對方太囉嗦,「這有什麼,到時候再買了還他不就得了。」
  「……那根本不是重點好不好!」重點是這樣人家就知道你要做什麼了!!!
  「你廢話真多,」葉朗不爽地低下頭,又堵住了對方的嘴。
  說不出話的凌揚內心無比苦悶,上一刻還是溫柔體貼的葉朗,一上床頓時化身暴躁鬼畜的夜狼,知道你是戰士,用不用姿態切換得這麼嫻熟啊!!
  凌揚還在苦悶的時候,自己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對方剝得精光,葉朗的吻不斷落在他嘴角、耳畔,脖頸、鎖骨,凌揚在對方的密集攻勢下不禁情動,方才的想法早已拋之腦後。他抱住葉朗的頭,努力抬高腰部,在對方身上緩慢摩擦著,做出邀請的暗示,葉朗的舌尖從他的鎖骨處又一路慢慢返回到他的唇,兩個人又熱情地交織在一起。
  一吻完畢,凌揚閉著眼睛喘息著,他能感受到葉朗坐了起來,但是等了半天都不見對方進行下一步,他忍不住睜開眼,看到葉朗盯著手裡的套子在發愣。
  「怎麼做?」葉朗問。
  凌揚簡直想一頭撞死在套子上。
  「你問我,我問誰?你是第一次,難道我就不是嗎?」
  葉朗一臉的不相信,「你都帶著這個夜不歸宿了。」
  「都說了那個是公益!是公益啊!」
  葉朗盯著凌揚,一會兒功夫臉上變化了好幾種表情,先是驚訝,然後是高興,最後是得意,凌揚完全能猜出對方的心路軌跡,氣得直撓床單。
  「那你還總嘲笑我是處男?」
  「我什麼時候嘲笑過你!你不要總是自己在那裡腦補!」要不怎麼說,這種不愛說話的悶騷型最可怕了,你完全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葉朗還在那裡似笑非笑地盯著凌揚看,凌揚明知對方又在腦補,卻無計可施,只好恨恨道,「小龍女的第一次給得也不是楊過啊,」他脖子往後一仰,擺出一副任君處置的POSE,「來吧,志平。」
  葉朗氣得抬起凌揚的腿衝著對方的屁股就給了他一巴掌,然後重新壓了下去,動作都帶上幾分粗暴,連啃帶咬,惹得凌揚周身酥麻不已。
  葉朗一路向下,舌尖在凌揚小腹處打著圈,凌揚怕癢想躲開,卻被對方牢牢控制住,只好努力收縮腹部肌肉,身體拚命扭動著。
  葉朗把對方的小腹舔得濕漉漉的,在燈光的渲染下映出一片金色的光輝,他抬起頭欣賞自己的傑作,又低頭用牙齒在上面咬了一口,滿意地聽到對方吃痛的呻吟。
  凌揚的下身一直被摩擦著,他難受地用腿在葉朗身上蹭著,示意對方快一些。
  葉朗一口含住了凌揚,只聽「啊……」,凌揚一聲愉悅地低呼,脖子拚命地後仰,腰部下意識地向前頂。
  凌揚嘴角陸續溢出的呻吟大大鼓舞了葉朗,他開始學著凌揚的樣子慢慢吞吐起對方的慾望,一隻手摸到一邊的潤滑劑,擠了一些在手指上,向凌揚身後探去。
  葉朗的中指緩緩探入凌揚的甬道,伴隨著前方的節奏一進一出,感受到緊繃的肌肉稍微有些軟化,食指也順勢加入進去,這次他進入了更深的地方,在那裡來回劃著圈。
  前後夾擊讓凌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一陣陣電流從下體湧上丹田,最後上升到大腦,讓他徹底沉浸在慾望之海,一波一波的潮汐湧來,從四面八方包裹了他,溫柔地衝刷著每一寸肌膚。
  凌揚感覺到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連忙示意葉朗住手,「停,停……」,葉朗會意,放開了凌揚的分身,彼時身後的手指已增加到三根,凌揚的身體已不再像最開始那樣排斥異物的入侵。
  葉朗扶住凌揚的腰,用早已硬得不像話的下身抵住入口處,一點點進入,明明他感覺剛才已經擴張得不錯,可那裡還是緊得讓他懷疑自己會被夾斷。
  「放鬆……」進門而不得入的葉朗有些難耐,儘可能安撫著對方。
  凌揚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那種被貫穿的痛苦抵消了快感,神經本能地緊繃著,瘋狂地驅逐著外來之客。他從來都沒想過會有這麼疼,GV裡的0號明明都表現得很興奮,葉朗的手指進入的時候,他也感受到了快感,甚至期待對方的進入,可等到真槍實幹的時候,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葉朗靜止不動了,凌揚儘可能地趁這個時間適應,他原本堅挺的分身因為感受到疼痛都漸漸軟了下去。
  葉朗俯下身來,吻著他,這讓凌揚感覺稍微好了些,葉朗稍稍抽出了一些,又慢慢往裡挺近,反覆數次,每一次進入都比前一次更深一些,每一次凌揚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撕裂,只好拚命地回吻對方,分散精力。
  葉朗的聲音因為隱忍變得十分沙啞,「疼嗎?」
  「嗯。」
  「忍著。」
  「我……」
  那六個字的笑話根本不是這麼講得好嗎?!
  凌揚覺得自己的神經簡直太厲害了,這種時候還能樂出來,儘管他能想像出自己八成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他努力地睜開眼睛,葉朗的臉近距離地出現在他視線中,看得出來對方也在極力忍耐,望著對方亮晶晶的眼睛,這次他是真心笑了。
  「你動吧,我好多了。」
  「真的?」
  「嗯。」
  葉朗得到肯定的答覆,立刻迫不及待地抽送了起來,理智上他知道凌揚又是在騙他,但身體的本能卻無法忤逆,他已經辛苦忍耐了半天,實在無法再堅持片刻。
  凌揚的臉色隨著對方的動作變得蒼白,細細的汗珠從額頭湧出,他咬緊牙關,手用力抓緊床單,指節都變得發白。
  這一刻,他完全是靠一種精神力量支持著,那種可以跟自己心愛的人合為一體的精神慰藉,彼此的身體緊密契合著,全身心地為對方付出,這種靈魂層面的能量超越了一切,讓他心甘情願地克服一切痛楚。
  葉朗一旦動了起來,便再也停不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的結合部位漸漸變得麻木,伴隨著痛感,一股微弱的快感悄悄滋生,慢慢擴大,逐漸擴散到四肢,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互相拉鋸著,撕扯著,彼此爭奪著地盤,企圖控制凌揚的整個神經。
  葉朗察覺到凌揚的變化,他俯下腰,把凌揚胸前敏感的一處含到嘴裡,舌頭繞著它打著轉,手也撫上了凌揚重新有些抬頭的下身,順著方向揉搓著,在葉朗的碰觸下,那裡漸漸恢復了精神。
  「啊……啊……嗯啊……」房間裡漸漸響起了凌揚細碎的呻吟,這呻吟聲大大取悅了葉朗,他來回刺激著凌揚左右兩點,手上也加快了動作,凌揚的喘息越來越急促,呻吟聲越來越大,最後腰一挺,腦中強光一閃,在葉朗手中射了出來,白蝕濺了對方一手。
  凌揚高潮的同時,後穴也隨之猛烈地收縮,一緊一緊地,葉朗察覺到不對,頓時停下動作,緊鎖陽關,這才免於被對方生生夾出來。
  高潮後的凌揚有氣無力地攤在床上,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著,葉朗控制住了慾望,又要提槍上陣,凌揚連忙求饒,「別別,CD五分鐘。」
  葉朗知道高潮後經不住擺弄,於是把動作放緩,低頭看到手上的白色液體,又看了眼張嘴喘息的凌揚,壞心頓起,把沾了凌揚精華的手指強行伸到對方嘴裡,凌揚無力反抗,只得任由其擺弄,最後還迎合起對方的動作,含住葉朗的手指,舌頭在上面靈活地舞動著,挑逗著對方的慾望。
  葉朗的手指在凌揚嘴裡不斷進出著,模仿著吞吐的樣子,凌揚嗦舔了半天,突然牙齒一用力,緊緊將對方中指咬住,葉朗腰部重重一頂,果然凌揚「啊」地一聲鬆開了葉朗的手。
  葉朗狂性大發了,也不再管凌揚CD好了沒有,坐起身來,抬高凌揚的右腿,把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開始新一輪更猛烈地動作,凌揚就像一葉無力的孤舟在波濤中沉浮,他的身體已經全然鬆弛了下來,但緊致程度依舊,這讓葉朗得以更順利地挺進,每次進入時都感受到對方無奈的阻力,在退出時又體會到不捨的挽留。
  無與倫比的體驗惹得葉朗下身愈發變得滾燙堅硬,凌揚已經天堂地獄走了一遭,葉朗似乎才剛剛開始進入佳境,凌揚對於自己已經很努力地DPS可對方完全沒有受到一點傷害的樣子感到不滿。
  「你真得是處男嗎?」不知道又被對方按住做了多久的凌揚終於忍不住有氣無力問道,「為什麼怎麼打你都不掉血?你一定是開掛了,我要去GM那裡投訴你。」
  葉朗見他都虛弱到這份兒上了還管不住那張嘴,不由得想笑,「不好意思,我是MT,血高防厚,沒那麼容易掛。」
  凌揚好想拔了他的電源,「那也是因為我奶得好。」
  葉朗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了,「那你就繼續奶著,看我能堅持多久。」
  凌揚伸手摸到一邊的枕頭,想拿它當凶器砸過去,卻發現自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只好乖乖放棄,任由對方繼續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為所欲為。
  葉朗把凌揚翻了過去,凌揚突然意識到什麼,「不要看!」
  葉朗溫柔地吻了吻他背上的疤痕,「不難看。」
  凌揚深深把頭埋進枕頭裡,葉朗挺身從後面進入了他,這個角度幾乎不會讓身體已經逐漸開始適應對方的凌揚感到疼痛,相反,或許是因為葉朗每動一下都會直頂花心,凌揚下身反倒有了甦醒的趨勢。
  葉朗發現了凌揚的弱點,開始持續穩定地對著那一點進行攻擊,果不其然,凌揚很快再度被對方俘獲,開始了新一輪的慾海沉浮。
  葉朗不愧是游泳運動員,體力和腰力完全不是蓋的,這也是當初凌揚相中對方的原因之一。但他萬萬想不到葉朗的等級竟然可以高到這種程度,簡直可以媲美永動機。要是在線上,凌揚還能靠他那張嘴和一腦袋古怪精靈的想法佔上點便宜,可到了線下,局勢就完全一邊倒,葉朗就像一匹野性大發的狼一樣咬住他的脖頸,將他釘得死死,讓他再也跳脫不起來。
  凌揚的下體與床單摩擦著,身後是葉朗猛烈的攻擊,在雙重攻勢下,凌揚終於再也把持不住,他一把反握住對方的手,開始喊術語,「血條見底!大招CD!OOM!」葉朗才不管他,持續幾個挺身,凌揚一聲驚呼,棄械投降。
  葉朗又感受來自對方後穴的痙攣,這次他直接把凌揚轉了過來,扶住對方的腰,在他體內猛烈地衝刺,經過數十下劇烈地抽送後,葉朗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腰部重重一頂,與凌揚無縫地貼合在一起,一股熱流噴射出來,打在凌揚的內壁上,緊接著又是一股,足足射了七八次才停下來,堅挺的昂揚由兀自在凌揚體內有節奏地跳動著。
  他鬆開了凌揚的腰,雙臂撐在凌揚頭部兩側,一滴汗珠順著他的臉側滑下,在下顎處流連著,終於屈服於重力滾落,打在凌揚的鎖骨上,碎成無數片。
  此時凌揚很想問你特麼地拿套子有毛用,但他實在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葉朗從巨大的高潮餘韻中緩緩回過神來,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凌揚略顯蒼白的臉,他眉心微蹙,雙目緊閉,氣若游絲,濕漉漉的黑髮貼在臉頰兩側,整個人似乎都已經虛脫,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最令他滿意的是凌揚那張一刻都閒不下來的嘴,平時說出來的話經常讓他氣得想揍人,此刻也只剩下出氣的份兒。
  看到凌揚這副樣子,除了憐惜以外,葉朗心底莫名地湧現一陣濃濃的復仇快感,想到自己之前在遊戲裡被對方殺得死去活來,頓時覺得那一切都是浮云,如今,他終於找到了徹底制服凌揚的方式。
  他俯下身,在對方的臉上親了一下。
  「干死老婆的一百種方式——第一式。」
  「…………………………」
  

Chapter.62 自由模式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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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睡得朦朦朧朧的,就感覺身上有只不安分的手在亂動,他有氣無力地拍掉遊走在他身上的狼爪,可對方反倒變本加厲起來。
  天可憐見,凌揚平時無事也要睡到日上三更,更何況昨夜才被這樣那樣過,之後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事後的清洗都不得不完全依賴葉朗進行。
  最糟糕的是凌揚的租屋連浴缸都沒有,淋浴的時候他的腿都在抖,整個人搭在葉朗身上才勉強站住。他覺得葉朗那個干死老婆的說法一點都不誇張,此刻他渾身癱軟,腰酸背痛,整個一靈魂虛弱狀態,還要忍受來自始作俑者的性騷擾,他好有開紅PK掉對方的衝動。
  葉朗向來睡眠較少,經過昨夜的睡前運動,睡眠質量更是提高了一個等級,一大清早就神清氣爽,心情愉悅。
  這是他第一次在凌揚家裡過夜,他終於發現對方一個不錯的優點,就是他喜歡裸睡這個習慣很好,上下其手起來非常方便。
  葉朗對於凌揚在半夢半醒中拒絕他很不滿,再度撫上去的手掌便帶上了幾分力度,終於成功地把凌揚給弄醒了。
  「別鬧。」凌揚嘟嘟囔囔地說。
  葉朗才不可能是一個乖乖聽話的人,他從背後摟著凌揚,不停地挑逗著。
  「快滾回去上課,」凌揚嗓子裡哼出的聲音就像蚊子叫,要是擱到平時,凌揚敢這麼跟葉朗說話,他早就一巴掌招呼到對方屁股上了,不過他剛剛稱心如意地把對方吃到口,再加上眼下凌揚這種狀態,他只當對方是在調情。
  「今天放假,」葉朗一邊騷擾一邊道,凌揚已經明顯感覺到身後有東西頂著他。
  凌揚想起來了,今天是元旦三天假的第二天,他第一次這麼討厭放假。
  葉朗親暱地啃著對方的脖子,「第二式不?」
  「……二你個頭啊!!!」
  ※
  忙碌的考試周過去,就迎來幸福的寒假,煙大和森藍都已經陸續放假,反倒是錢唐搞了個冬季野外特訓,白礱過去整整兩週處在與世隔絕狀態,剛從冰雪覆蓋的深山老林裡打道回府,此刻正一身愜意地坐在凌揚家的沙發裡,身上的雪地迷彩還沒換下來,右手把玩著一把軍用摺疊刀。
  徐賢生怕白礱被凍壞,特地煮了薑茶,還不忘給凌揚端去一杯。
  「羊羊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啊,」徐賢關心地問。
  凌揚懨懨地趴在餐桌上,你那個該死的發小最近在研究殺妻一百式,我有精神才有鬼咧,要不然人們怎麼說,開了葷的處男最可怕。
  「你寒假也不回去嗎?」白礱喝著薑茶問。
  「家裡沒電腦也沒網,回去也沒什麼事做,等過年了再回,你呢?」凌揚依舊趴在桌子上挺屍。
  「你還是回去吧,把房子讓給我和花花,」言下之意,我也沒打算回。
  凌揚翻了個白眼,我偏不遂你願。
  「不過你為什麼不去阿朗家住?」徐賢指得是葉朗在學校附近那套房子,不過凌揚不知道,他還以為徐賢說得是葉朗正式的家,他想,現在登堂入室也太早了點吧。
  「我偏要留在這裡做電燈泡,攪合你倆,」凌揚擺出一副陰險的笑容,白礱斜睨著他,手裡的刀靈活地在他指間切來切去,舞出了殘影。
  徐賢坐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腿,「你別嚇唬他,人多熱鬧,對了阿朗怎麼還沒回來?」
  葉朗考完試第二天就回公司報導去了,一天都沒耽擱,堪稱勞模。大學城位於湖朔北郊,葉朗實習地點在市中心,好在湖朔市面積不算大,寒假實習量也比暑假少,葉朗還可以來回跑。
  葉朗到家的時候,凌揚正趴在床上用手機刷微博,在別的靴主發的照片下面跟兩個人版聊,聊得太投入,連葉朗進屋都沒察覺,直到感覺床身下陷,才發現葉朗回來了,連忙手忙腳亂地把微博客戶端按掉。
  葉朗見他一副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樣子就起了疑心,「做什麼呢?」
  「刷,刷微博。」
  「刷微博這麼緊張?」
  「明明是你一聲不吭地進來嚇了我一跳。」
  葉朗把手一伸,意思是手機拿來,凌揚連忙把手背到身後,開什麼玩笑,自己轉發得那些個內容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這,這是我個人隱私。」
  葉朗見凌揚如此緊張,便知道對方一定又是瞞著自己在做一些不好的勾當,於是伸出去的手一轉掏出自己的手機,「那好啊,你微博ID什麼,我們互粉一下。」
  凌揚嚇壞了,「不行!」
  「這也不行?老公老婆互相關注一下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說不行,我的意思是……」凌揚的大腦飛速地轉動著,「啊,對了,你是在夏浪微博吧?」
  「對。」
  「那就是了,我在布須浪微博,咱倆不是一個平台的,互粉不了,」臨了他還虛偽一下,「哎,真可惜。」
  葉朗一挑眉,「是嗎?還有那個平台,我怎麼沒聽說?」
  「是個小網站,不出名的。」
  「那我去註冊一個,」葉朗作勢就要去按手機。
  「別別別,」凌揚連忙拉住他的手,「我們那個微博人太少,不熱鬧,還是我去你那裡註冊一個吧。」
  葉朗更加篤定了對方有事瞞著他,也不再逗他,把手機收了回去,心裡冷哼一聲,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的狐狸尾巴揪出來。
  假期開始後劍情又恢復了團隊活動,每週兩個大型副本,伽藍殿主要是帶新人和武裝小號,月亮井雖然已通,但是打起來依然費力,鈴鐺兒不再是夜狼老婆,最後一個BOSS過起來要看運氣。
  不是沒有人提議讓團裡其他女號跟夜狼假結婚使用夫妻技,但均被夜狼和鈴鐺兒否了。是人就看得出來,這對前模範夫妻如今的感情比離婚前還要好,而鈴鐺兒的現任老公自從那晚被夜狼公開表白後就沒上過線,劍情的人固然知道真相,可外面的人原本就霧裡看花,如今更是被這複雜的關係弄到暈頭轉向,到後來索性就不八卦了,八也八不明白。
  葉朗沒搬台式機,整了個床桌,用筆記本。本子之前上得是3G網,耗流量又慢,他又買了個路由,把凌揚家裡的線改了一下,這樣就算再多一台電腦進來也可以上網。
  凌揚像個殼似得扒在葉朗背後看他玩遊戲,如今夜狼拿得正是當初鈴鐺兒給他做得那把+10的極品幻滅長槍,那槍打了慕容給得黑色寶石之後,槍尖被附上一層黑色的特效光芒,跑動時還會拉出長長的流星軌跡,別提有多拉風,每天都有不少人因為這個偷窺夜狼的裝備。
  「聽說要合服了。」葉朗突然說。
  「誒?真的?」凌揚頭一次聽說。
  「你不看官網的嗎?」
  「沒那習慣,那豈不是……?」自己又要和先前那幫人碰面?
  「豈不是什麼?」
  「……沒。」
  團員們已經陸陸續續地進本,莫殤心發出了Ready Check,凌揚回到自己電腦前點了確認,今天他們要打得是月亮井四號BOSS,四號位於一個平台下面,台下的玩家會受到群體法術攻擊,台上有一道凸起的邊緣,如果離開這個邊緣範圍,就會強製成為雙子的攻擊目標,而且會被秒殺。
  劍情的戰術是開打前所有遠程站到邊緣區,準備好了之後由MT帶頭,所有近戰跟著跳下去,遠程和治療全程留在平台上,減少群體法術帶來的傷害。
  要想成功地站到檯子上,就必須切換到走路模式,對準檯子斜45度小跳按前,起跳的位置遠了則跳不上,進了會跳過,按前也必須只能按一下,多走一步就會掉下去。每次打到四號,都會在跳檯子的問題上耗費大量的時間,總是不停地有人掉下去,一掉下去就得滅團重來。
  今天在四號這裡打了兩次,準備時已經有三個人掉到檯子下面去了,加一起統共團滅五次,葉朗——不,現在應該是夜狼了——在T團隊本的時候脾氣就沒好過,直接宣佈再掉下去一次扣5點DKP。
  劍情的諸位對夜狼的脾氣早已習以為常,實際上不只夜狼這樣,絕大多數MT的脾氣都好不到哪去,而且很多MT的能力和脾氣都成正比,時間長了,大家都覺得越殘暴的MT水平就越高,就像越凶的醫生醫術越高明一樣。
  其實這是個大誤區,真實原因是喜歡當T的人,性格中或多或少會有像葉朗這樣唯我獨尊的元素,大幫會的MT又被眾星捧月般供著,再加上RL和MT軟了團隊紀律鬆散,強勢一些反倒有利進度,久而久之就形成這種局面。
  可是大家越是戰戰兢兢,就越是容易出錯,重新打了兩次沒過,又掉下去兩個人,凌揚看得出葉朗已經處在憤怒的邊緣。
  果然在又一個倒霉蛋不小心跳過了頭,尤其是他之前已經掉下去過一次的情況下,葉朗終於爆發了,直接在YY裡開始訓人,凌揚之前就在YY上見識過葉朗發火,不過當面見到這還是第一次。
  團隊頻道和YY裡大家都靜悄悄地一句話不敢說,不過私底下都在敲鈴鐺兒,他們知道雖然這兩個人離婚了但是關係今非昔比,也只有他能勸得住暴走的夜狼。
  於是凌揚的私聊頻道刷出一片求情的話。
  【私聊】萌蛋蛋:鈴鐺兒姐,我嚇得手都軟了,估計下一個出錯的就是我了,萬一我不幸掉下去,你可一定要幫我跟大野狼美言幾句呀T口T
  【私聊】莫殤心:鈴鐺兒勸勸老狼好麼,扣DKP說兩句就行了,也別批評得太過火了^^!
  【私聊】呂小布:嫂子求給力,馴服狼哥!
  【私聊】小划水:嫂夫人大人!我真得不是故意掉下去的!MT大人搞得我太緊張了,求拯救!!!
  【私聊】鶼鰈:老狼又慾求不滿了?快去滅火。
  【私聊】花滿樓:我YY開靜音,在隔壁都聽到了,嚇死人><
  【私聊】小受別跑:鈴鐺兒此時不上何時上?快去色誘沒商量!
  凌揚被這群人搞得哭笑不得,瞥了眼坐在床上的葉朗,也覺得放任下去他一時半會也消不了氣,只好硬著頭皮湊上去。
  「老公別生氣了,」凌揚從身後摟住葉朗的脖子,向他耳朵裡吹氣。
  「別鬧。」葉朗撥開他。
  「哎,不就是掉下去麼,開荒時你不也掉下去過?」
  「你們掉下去叫掉下去,我掉下去那叫開怪。」葉朗不講道理地說。
  凌揚被他逗樂了,「你那個也好意思叫開怪,BUFF都沒打好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再說你都扣他分了。」
  凌揚一直趴在葉朗耳邊說話,呵出來的氣弄得葉朗耳朵發癢,他一把抓住凌揚纏在他脖子上的手,正色道,「你別勾引我啊。」
  凌揚故意擠了擠眼睛,「我就勾引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啊?」說完他還笑得好淫蕩。
  葉朗一個翻身把凌揚按倒,「我還治不了你了?」
  凌揚見形勢不妙,連忙打住,「你來真的?還在活動呢。」
  「我管?你自己挑起的火你負責滅,」葉朗毫不客氣地壓了上去。
  凌揚想,不帶這樣的,他是來幫別人求情的,怎麼到頭來把自己搭了進去?不過由不得他多想,如今葉朗的技術比第一次進步不少,三兩下就挑起了他的情慾。
  可就在凌揚情到濃時,葉朗突然停了下來,凌揚氣壞了,不帶這麼撩撥人的,他用胯頂了頂葉朗,「你到底做不做啊?」
  葉朗皺著眉頭沉思,「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凌揚想了想,也反應出是哪裡不對勁,「你剛才YY開得什麼模式?」
  「自由。」
  「我日!」
  兩個人迅速爬起來衝到電腦前,切到YY一看,果然是自由發言!
  再一看YY左邊的人員列表,每個人都改了簽名。
  莫殤心(掛機人不在)
  萌蛋蛋(去小吃城吃小炒)
  孫小權(耳機壞了去借新耳機)
  呂小布(WC中)
  賀大爺(跟媳婦親熱去了)
  鶼鰈(看韓劇勿擾)
  小受別跑(聽廣播劇,YY靜音,有事私戳)
  花滿樓(其實我根本就沒開YY)
  ……
  「都怪你!我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凌揚氣得去掐葉朗的脖子。
  「你有臉說我?明明是你先來勾引我的。」葉朗一個反手又把凌揚制住了。
  「我勾引你?我明明是看你發火了幫你滅火!」凌揚雖然被壓制住,嘴上仍然不依不饒。
  「滅火?我看你是來點火的還差不多。」
  「你是種馬嗎?隨便一點你就發情?」
  「那好啊,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種馬。」
  「起開唔唔唔……」
  一分鐘後。
  「老公……」
  「嗯?」
  「……」
  「……」
  「…………」
  「…………」
  「自由啊臥槽!!!」
  YY上:
  莫殤心(掛機人不在,根本就沒回來過)
  萌蛋蛋(發現假期小吃城不開門,去煙大二食堂看看有沒有包子賣)
  孫小權(借來了新耳機,但是發現原來是聲卡燒了)
  呂小布(便秘中)
  賀大爺(媳婦太熱情不放人)
  鶼鰈(韓劇太長一時半會兒看不完)
  小受別跑(聽完廣播劇聽訪談,YY繼續靜音中)
  花滿樓(老式住宅隔音好,什麼都聽不到)
  慕容(我是來監督幫會副本進度的,大家不用理會我)
  ………………


Chapter.63 瘋人院長白少堂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標題:合服了,八一八岱山昔日知名的大神們之一——白少堂
  發帖人:百曉生
  內容:眾所周知,岱山是《魂淡OL》公測時開放的十六個服務器之一,是資格最老的大牌服務器之一,大神遍地,雖然現在沒落了,但很多老玩家仍能對他們的名字如數家珍,今天小生就來八一八岱山服知名的大神們。
  白少堂
  風息系法師,二○一瘋人院幫主綽號:白少、院長
  這個人比較神秘,上線時間並不多,經常神出鬼沒。純PVP玩家,PK手法很詭異,有人這樣形容過他:職業是法師,跑位像影武,死磕起來當自己是戰士,卻跟祭司一樣怎麼都死不了。他還有一個眾所周知的嗜好,就是無論什麼裝備必須用染色劑漂成白色才穿,而且喜歡隨身帶一隻純白色的小兔子非戰鬥小寵物。
  江湖上關於白少堂的傳聞很多,他最大的功績應該就是創立了二○一瘋人院,吸收了岱山一票著名的瘋子變態加盟,把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怪物集成為有組織無紀律的不良團體(=_,=),在服務器內,好事做盡,壞事也幹絕,總結一下,就是瘋人院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憑性子,霖山的玩家如果遇到院兒裡的人,千萬不要試圖跟他們講理,因為他們就是理……
  ……
  -------------------------------  
  合服的日子終於來了,對於這一天,岱山玩家很期待,因為老服已經蕭條了很久,新玩家不會選擇來舊服發展,而老玩家又陸續AFK,他們迫切地需要新鮮血液的注入。在得知合服的消息後,有不少已經離開的老玩家陸續回歸,希望可以在遊戲中再展身手。
  與岱山的玩家相比,霖山玩家的心情很忐忑,因為舊服大神遍地,隨便走一步都能踢到全服知名的人物。這些人未必都是正面出名,也有以負面形象出名的:有專門蹲殺小號的,殺死的小號連起來能繞地球三週;有專門蹲殺人妖的,甚至還因為手刃人妖過多被製作公司將其做成了副本裡的BOSS。
  偏巧這些人還都在同一個幫會,那個幫會在老服被稱為是「連名字都不能提的幫會」,「提了就會手黑整整一個禮拜」,「要什麼不出什麼,出了也會被NINJA」,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管那個幫會的成員叫「院兒裡的人」。
  還沒合服,論壇上就有老服玩家好心告知新服玩家:
  遇到院兒裡的人要繞著走;
  實在繞不開,就順著他們走;
  千萬不要試圖跟院兒裡的人講道理。
  合服第一天,新霖山服務器爆滿,凌揚上線的時候居然發現要排隊,這種情況自從公測以後就再沒發生過。
  好不容易排上了,又發現線上人山人海,延遲一路飄紅,畫面幾乎靜止,沒一會兒就顯示與服務器斷開連接。
  凌揚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再上線找虐,索性機器一關出去玩兒了。
  凌揚第二次上線的時候是合服第二天早上六點,為了能在這個時間起床,他還特地定了鬧鐘。不過到底凌揚還是睡死過去,最後是鬧鐘鬧醒了葉朗,葉朗又叫醒了凌揚,鬧鐘也算間接發揮了作用。
  「你起這麼早是要做什麼?」
  「嘿嘿,不告訴你,我要給你個驚喜,你不許偷看,」凌揚其實也不算起,還賴在床上用葉朗的筆記本登錄了遊戲,上得卻不是鈴鐺兒這個號,更不是落冥影。
  整整半年沒見過小羚羊這個賬號,凌揚對眼前的男祭司都有了幾分陌生。
  他先打開交際面板,果然好友名單如他所料灰白一片,不知道這些人是此刻沒有在線,還是壓根已經不玩了。望著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凌揚心底一陣唏噓。
  不過現在不是他發表感慨的時候,他故意趁著這個時候人少上來瞅一眼,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很滿意,這個號的人際關係太混亂,暫時他還沒有復出的意思。
  
  小羚羊這個賬號畢竟半年多沒玩兒了,也沒有太多值錢的東西,凌揚看了看包裹,果然在裡面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一顆紫色七級寶石,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顆寶石。
  作為PK比賽的獎品,寶石是自動發放到選手賬號裡的,要不是前些日子看到慕容那顆黑色的七級寶石,凌揚壓根都忘記了這一茬。
  凌揚跟慕容組別不同,得到的寶石鑲嵌位置也不同,慕容的寶石是武器專用,所有屬性+3%,凌揚這顆是頭盔專用,所有屬性+2%,比黑色寶石略遜一級,不過也屬於絕世珍品了。
  凌揚收拾了一下倉庫,把還用得著的東西跟寶石一起打包郵給了鈴鐺兒,這才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線,從頭到尾都沒人知道小羚羊上線過。
  早起的凌揚關了筆記本回去補眠,期間又被葉朗折騰醒一次,再次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飢腸轆轆的他跑去吃了東西,回來再上線時發現情況已經不對勁。
  凌揚趕到菊花谷的時候,劍情的人已經跟二○一瘋人院打起來了,地圖上各種群體法術特效無比華麗,屏幕上時不時刷出一句XXX被XXX送去閻羅殿喝湯的系統消息。
  凌揚見自家人跟自家人打起來了,好是拙急。
  【當前】鈴鐺兒:你們在搞什麼啊,都別打了!
  【當前】小受別跑:鈴鐺兒你來了?不是我們想打,是他們幫會的人根本就不講道理!
  凌揚好不容易在一片混亂中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小受別跑跟花滿樓兩個人一起練小號,遇到一個好心人要帶他們做任務。
  起初倒也沒什麼,可做著做著有一票人路過,這些人據說跟好心人是敵對幫會,二話不說上來就開紅,順便也波及到了兩個小號。
  這種事情在遊戲中常有發生,小受別跑和花滿樓也司空見慣,可詭異地是最後殺死二人的不是敵對幫會的人,而是好心人本人。
  對方給出的解釋是,我帶的小號不能給別人殺,要殺也得是我殺。
  這兩個人頓時就無語了,可畢竟好心人之前幫過他們,看到他被對方幾個人圍攻,還是心有不忍,於是各自開大號前來幫忙。
  好心人這個時候也叫來了援兵,很快就把敵對幫會的人清理乾淨,小受別跑就叫花花換小號來繼續練級。
  誰知道援兵中有個叫白少堂的人聽了這句話之後,直接開紅殺了花滿樓。
  雖然小受別跑一再解釋花滿樓不是敵對幫會的人,是來幫好心人忙的,但對方壓根不聽,劍情的人收到消息也趕了過來,發現對方行事完全不能用常理判斷,最後終於爆發了兩個幫會之間的戰爭,這期間白少堂就盯準花滿樓一個,來來回回殺了他十餘次。
  【當前】鈴鐺兒:你殺了花滿樓十幾次??!
  凌揚這話明顯是衝著白少堂喊的,被喊到的人雖然不知道面前這個鈴鐺兒是誰,但還是回答了他的質問。
  【當前】白少堂:聽到他的暱稱不爽。
  【當前】鈴鐺兒:你還不爽起來了?就行你老婆叫花花,不行別人也叫花花?
  【當前】白少堂:對。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老婆叫花花?
  凌揚掀桌。
  【當前】鈴鐺兒:因為花滿樓就是你老婆!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徐賢第一個反應過來。
  【當前】花滿樓:我靠!
  他當即掄起手裡的權杖就照白少堂敲去,對方傻站在原地任他敲,也不還手。
  瘋人院的人看著老大不還手,又有那麼驚人的言論在前,也不敢出手。
  劍情的人自然更不會出手……
  一群人就這樣看著一幫之主被一個祭司用權杖一點一點地敲死,每個人心中都有無數匹草泥馬呼嘯掠過。
  白少堂被敲死了之後,也不復活,也不說話。
  【當前】花滿樓:他人呢?!
  【當前】鈴鐺兒:估計是過來了吧……
  【當前】花滿樓:不許給他開門!
  【當前】鈴鐺兒:他有鑰匙……
  【當前】花滿樓:打電話叫人來換鎖!
  然後這兩個人也變化石原地不動了。
  留下兩撥不明真相的群眾空對著如此大的一個八卦風中凌亂。
  凌揚和徐賢同時竄出了臥室。
  「換鎖的電話呢!」徐賢叫道。
  「不是吧,你來真的?」凌揚難得看到徐賢情緒這麼激動,「不過你倆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居然還沒告訴他你打遊戲?」
  「我不是不想告訴,是不敢告訴啊!」徐賢緊張地直轉。
  「為什麼?」凌揚不明白了。
  「你忘了我那個號的稱號?」
  凌揚嘴巴張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花滿樓的頭上還頂著彭大帥的名字呢!
  別看小白龍自己一副風流不羈的樣子,私底下,他傳統得跟他那將軍老爹一模一樣,他才不管你是前夫還是姘頭,完全不講道理!
  凌揚也慌了,連忙跑到門口去找小廣告,「換鎖的電話呢!」
  最後到底換鎖的沒來,白礱來了。
  凌揚有心幫忙,奈何打不過對方,只好眼睜睜看著白礱把徐賢拎到屋裡,要跟他「說道說道」。
  凌揚在門外一邊畫十字一邊幫徐賢祈禱,花花啊花花,這次誰都幫不了你了,你可得自求多福了。
  一直到晚上葉朗回家,那兩個人還沒說道完,凌揚約摸著今天晚飯肯定沒戲,早早就叫好了四人份的外賣。
  葉朗對於徐賢罷工,突然改吃外賣一事很不解,凌揚嚴肅認真地提醒他:勿聽、勿想、勿問,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就是打遊戲神馬的千萬不要瞞著老公,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教訓,也不知道徐賢的臨場應變能力有沒有他強。
  飯後凌揚一臉神秘地把葉朗拉到電腦前,登錄夜狼的賬號,葉朗發現自己的頭頂居然冒著紫光。
  「這是什麼?」葉朗不解地問。
  「我送你的禮物,打開看看。」
  葉朗點開裝備欄,發現自己頭盔上原本加防的六級寶石被扣掉了,取而代之得是一顆七級紫色寶石,「你哪裡來的?」
  「秘密。」
  「你是不是又要唱小龍人?」
  凌揚嘿嘿一笑。
  七級寶石的光芒實在太耀眼,就像頭上頂了個三萬瓦的燈泡,葉朗在城門口站了一會兒,就引來好多人圍觀。
  「哇,七級寶石,NB。」
  「我沒看錯的話,他身上有兩顆吧,頭上一顆,槍上一顆。」
  「七級寶石不是非賣品嗎?我記得就去年PK大賽發過一些,這個人從哪冒出來的,怎麼會有兩顆?」
  「根本沒見過這個名字,不會是偷來的吧?」
  「你們是老服的吧,夜狼是新服出了名的有錢人,估計是他買的。」
  「開什麼玩笑,這種絕版寶石根本有錢都買不到,之前我們會長出一千塊買一顆橙色的對方都不賣,何況他帶的還是黑的和紫的,只有冠亞軍才發這兩種顏色。」
  「老服的玩家別SB了,別以為只有你們有PK高手,別忘了2V2的冠軍就是霖山的,還是劍情的幫主,幫主把自己的獎品給了幫會MT不行嗎?」
  「新服的玩家才SB,這種寶石每一顆都釘死到個人,你說黑色的是他們幫主給的,那紫色的呢?頭盔上用的紫色寶石一共就只有三顆,都在老服,這才合服一天,他又是哪來的?」
  一顆寶石頓時引發了一場新老服玩家口水戰,眼看戰火就要升級,突然空降了一群人,將夜狼團團包圍住,非要夜狼給他們一個交代。
  「你偷了我們幫主的石頭。」領頭的人上來就道。
  【當前】夜狼:你們幫主的石頭?
  「頭盔用的紫色七級寶石在岱山只有三顆,有兩顆早就失蹤了,還有一顆是原主人送給我們幫主的,前幾天我們幫主被盜號了,這麼巧你就有了,結論不是很明顯嗎?你要麼是盜號的,要麼是買了贓物,希望你能自覺歸還!」
  葉朗回頭看了眼凌揚,對方一臉的坦然,於是他轉過去打字道:
  【當前】夜狼:不好意思,這不是贓物,這是朋友送我的禮物。
  「真好笑,你的什麼朋友這麼厲害?能不能拉出來給我們瞧瞧?」
  【當前】夜狼:說話客氣一點。
  其中有一人說,「副幫,跟小偷客氣什麼,開紅殺他幾次就老實了。」
  又有人道,「不還石頭,就別怪我們讓你在這裡玩不下去。」
  【當前】夜狼:呵呵。
  夜狼「呵呵」兩字一出口,對面所有人集體開紅,一瞬間各種技能就衝著夜狼砸了過來,夜狼縱使再防高血厚,也經不住這麼多人同時攻擊,血條頓時見了底。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身影運著輕功飛了過來,在空中刷刷幾下就把夜狼的血條補滿,然後衝進人群,在每個人身邊繞了一圈,權杖一揮,地上開出血紅的鮮花,那是自然系祭司的終極輸出技——萬物凋零。
  大家在看到這個人的名字後集體愣住,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是哪裡冒出個武林高手一瞬間點住了所有人。
  這人在人群中突了一圈後,一個凌空後跳,不偏不斜地落到夜狼身邊,與之並肩而立。
  【當前】小羚羊:他的寶石是我送的,誰有意見?


Chapter.64 開山高手小羚羊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標題:合服了,八一八岱山昔日知名的大神們之二——孟加虎&小羚羊
  發帖人:百曉生
  內容:今天來八岱山名人堂第二彈,瘋人院的兩位副幫主。
  孟加虎,戰士,雙修,PVE防禦系,PVP魔劍系,二○一瘋人院副幫主,瘋人院一團MT。
  岱山三大名T之一,操作一流,從公測開始,帶領瘋人院一團幾乎拿下了近三分之二副本BOSS的FD,出過不少MT視角的BOSS攻略,不誇張地說,新生代很多MT都是看著他的攻略長大的。另外有傳聞說他本人是飛行員,可信度有待調查。
  小羚羊,自然系祭司,前期主PVE,後期主PVP,二○一瘋人院副幫主,瘋人院一團MH。
  此人初期在服務器內以惹是生非聞名,中後期陸續推出多部自然祭司PK視頻,一時間帶動了全服範圍的自然系熱潮,改變了聖光毀滅雙系平分天下的局面,引領祭司這個職業向更多元化的方向發展,被譽為自祭開山鼻祖,又因為他的PK手法觀賞性十足,擁有粉絲無數。
  小羚羊最出名的一句話:自然祭司是一個呼吸之間就可以汲取天地萬物靈氣的職業。
  白少堂、孟加虎、小羚羊,三人除了建立瘋人院幫會以外,還成立了空軍二○一院課外興趣小組,吸收了岱山許多高手加盟,出品各類實用性、娛樂性、純屬找抽性遊戲攻略,並在《遊戲基情》雜誌上以贈品分冊的形式連載,也就是俗稱的小冊子,很多《魂淡OL》的玩家都是為了小冊子而訂閱該雜誌。
  同時,這三人也是第一屆湖朔地區PK大賽3V3組的亞軍,在四強賽中擊敗由落冥風、落冥小哥和落冥戚二少組成的隊伍晉級總決賽,但是在決賽時棄權退賽,原因未知。
  PK大賽之後,三人集體在公眾視野中失蹤,下落不明。
  ……
  -------------------------------  
  【當前】小羚羊:他的寶石是我送的,誰有意見?
  全場安靜許久,終於有人說話。
  「……小羚羊?」
  「是小羚羊……」
  「臥槽,真的是小羚羊!」
  「於是,這就是活的小羚羊?」
  很快這股聲音傳到了世界頻道上。
  「我沒瞎吧,我居然看到了活生生的小羚羊。」
  「樓上確定沒有穿越?那傢伙都半年多沒出現過了。」
  「回樓上,樓上的樓上說得是真的,因為我也看見了小羚羊,就在主城門口,一群人這裡。」
  一傳十,十傳百,主城門口迅速聚集起了一群人。
  「暈,真的是小羚羊,是本人嗎?」
  「我好激動!我居然見到了小羚羊!求合影求簽名求交往!!!」
  「小羚羊是我的偶像,我就是因為他才洗得自然系,之前一直都是聖光。」
  「我還因為他轉到岱山了呢,結果我一來他就不見了,沒想到居然會在合服後出現,這代表小羚羊要回歸魂淡了嗎?」
  期間也有新人弱弱地問小羚羊是誰,不過很快就淹沒在刷屏的大潮中消失不見。
  很快,又有一群人整齊劃一地從天而降,每個人頭上都頂著明晃晃的「二○一瘋人院」幫會徽記,他們說得話跟之前那些人說過的異曲同工:
  「小羚羊?」
  「是小羚羊。」
  「確認是小羚羊無誤。」
  「沒錯,就是他。」
  然後其中一人道:「那大家還等什麼呢?」
  另一人接道:「弟兄們,上啊!」
  這是今晚第二次有人集體開紅,屏幕上刷出一串狂性大發的鮮紅色系統消息,只見瘋人院的幫眾同時向小羚羊發起了攻擊。
  凌揚早就察覺出情況不妙,在他們開紅之初就一個輕功躍了出去,在半空中放了個風護就開始跑路,瘋人院的諸位怎可能放他逃走,當下窮追不捨。
  於是前來膜拜小羚羊的粉絲們只見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大神被一群人追得上天入地,四下逃竄,形象全無。
  凌揚一邊跑路一邊呼叫增援,「老公,快來救我~~」
  葉朗在他身後抱臂看戲,「武林高手的出場,過街老鼠的下場,還真得蠻符合你的風格。」
  「嗚嗚嗚,老公不要吐槽我嘛~~」
  小羚羊四條蹄子到底跑不過幾十條腿,很快就被追上輪了又輪,凌揚是個骨氣十分有限的人,死了兩遍就在屏幕上刷屏賣萌打滾求饒,那些從其他服務器慕名轉來卻未曾見過小羚羊本人的玩家都聽到了神像破滅的聲音。
  瘋人院眾把小羚羊來來回回屠了十幾遍才洩憤。
  「你還跑不跑路了?」其中一人問。
  【當前】小羚羊:不跑了不跑了。
  「一聲不吭扔下大家玩失蹤,像話嗎?」
  【當前】小羚羊:不像話不像話。
  「弟兄伙兒們上天入地得找你,你倒好,整整半年杳無音訊,你難道就不內疚?」
  【當前】小羚羊:不內疚不內疚。
  「什麼?」
  【當前】小羚羊:不對,是好內疚好內疚。
  【當前】小羚羊:我好內疚好自責好慚愧,這半年來我也好孤單好寂寞好徬徨,對大家是好思念好想念好懷念,各位兄長們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小弟計較了~~~
  「你玩失蹤以後,幫主和孟副就上線過幾次,都是找你,後來發現找不到,就再也沒來過,他們就因為你AFK了啊,你簡直是幫會的罪人!」
  【當前】小羚羊:555人家知道錯了~~不過小白不是下午還在線麼?
  「那是因為合服了我們非要拖他上來看一眼他才上線,希望能借這個刺激他一下讓他回來玩兒……等等,你怎麼知道他下午在線,難不成下午那個爆料的人是你?」
  凌揚想完了,又掉馬甲!
  【當前】小羚羊:那剛才那幫人說的寶石被盜是怎麼回事?
  「哦,那個啊,幫主很早就把自己那顆七級石頭給了他們幫主,說是還人情什麼的,最近那人被盜號了,你和孟副走了之後,這石頭全服就一塊,也難怪人家會懷疑。」
  【當前】小羚羊:原來是這樣……
  又一人道,「老實交代,你跟那個戰士是什麼關係?」
  凌揚的馬甲反正已經掉了,他又是個不炫耀不自在星人,當然要把葉朗介紹給娘家人。
  【當前】小羚羊:嘻嘻,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
  正好此時葉朗操作著夜狼一個輕功躍了過來,現場眾人沉默片刻,然後對著夜狼道:
  「兄弟,什麼都別說了,我們懂。」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些日子你一定過得很辛苦。」
  「真是難為你了。」
  「我能體會到你的痛苦,要忍住,加油!」
  「有困難您說話,能幫得上的我們一定幫!」
  【當前】夜狼:好說。
  【當前】小羚羊:喂!!!
  【當前】小羚羊: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傢伙!不要以為我不在岱山就什麼都不知道!
  【當前】小羚羊:阿三你還在藤蔓谷蹲點殺三十級小號?你什麼時候能進化一下,也殺殺四十級的呀?
  【當前】小羚羊:小柳我每次不開心就去地子峰裡殺用你的名字命名的那個笨蛋BOSS,刷幾次就什麼煩心事都沒了。
  【當前】小羚羊:翔大哥聽說你去考藍翔技校了?挖掘機證發來給我見識見識唄?
  對面眾人已經在默默加著BUFF,眼見又要出手,凌揚全無意識,依舊在喋喋不休。
  【當前】小羚羊:蘇大妹紙你還是那麼夫管嚴嗎?御夫之術神馬的你要跟我學呀,我老公就可聽我話了,在家裡我說一不二!
  【當前】夜狼:閉嘴。
  【當前】小羚羊:( ⊙ x ⊙)
  瘋人院幫眾齊刷刷沖夜狼單膝下跪,「我等行走江湖多年,終於等到一得道高僧收了小羚羊這妖道,此生了無遺憾,狼哥威武不解釋!」
  「狼哥威武!」
  「狼哥威武+1」
  「狼哥威武+2」
  「狼哥威武+N」
  「狼哥威武+10086」
  小羚羊跳了起來。
  【當前】小羚羊:我日你們大爺!
  ※
  凌揚就知道唐修文叫他來宿舍準沒好事,果然,對方接下來的話嚇了凌揚一大跳。
  「你要跟班長離婚?琉璃扣那個號你都沉到湖底了,連線都不上,離不離婚有意義嗎?」
  「當然有,我一想到自己的號被別人私自開去結婚,就渾身不自在。」
  唐修文悠閒地喝著茶,「岱山有湖朔兩服唯一一把可以剪斷情比金堅婚的小剪刀,你我都清楚它在誰手裡。」
  「我是知道……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拿不到啊!」
  那把傳說中的小剪刀的擁有者不是別人,正是凌揚的班長兼前徒夫衛施,衛施對琉璃扣執著到了偏執的程度,他又怎麼可能乖乖把剪刀交出來為二人剪斷情緣!
  「其他時候固然拿不到,可是現在合服了,你不認為眼下就有個最好的契機嗎?」唐修文提醒凌揚,「原來世界這麼小,花滿樓竟然跟咱幫主是一對兒,你以為白少堂那個自戀狂能容忍自己老婆頭上掛著別的男人的名字?他肯定會去問那傢伙借剪刀的。」
  凌揚沒想到對方才剛知道白礱和徐賢的關係,就算計到了這一步,「原來你已經打上了花花的主意。」
  「別忘了,鈴鐺兒還跟落冥影綁在一起呢,你難道不想離婚重新嫁給師公?」
  「唔,」凌揚被說得也有幾分心動。
  唐修文喝了口茶,「要想搶剪刀,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凌揚和唐修文一同出門,這麼巧就遇上了徐賢。
  「花花!」
  「羊羊?」徐賢打量著唐修文,「這位是……?」
  「哦,介紹下,我班導唐老師,這是我室友花花。」
  「花花同學好。」
  「唐老師好,我叫徐賢,」說完他還瞪了凌揚一眼,哪有跟老師介紹同學介紹網名的。
  唐修文似笑非笑地盯著徐賢,徐賢被對方盯得渾身發毛,自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對了花花你去哪?」凌揚問。
  「去獻血。」
  「哈?」
  凌揚轉頭去看唐修文,後者給了他一個眼色。
  凌揚會意地攬上徐賢的肩,「我最關心公益了,走我也跟你一塊兒獻血去。」
  二人告別了唐修文,來到離學校最近的移動血站,這大冷天裡面居然還有好幾個人在排隊。
  他們填了志願表,在一邊等待,凌揚怕徐賢緊張,提議道,「花花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好啊,」雖然徐賢並不緊張,但他最喜歡聽凌揚講笑話了。
  「還記得剛才見到的唐老師嗎?」
  「當然記得呀。」
  「他是小扣兒。」
  徐賢身子一晃,哇啦吐出一口鮮血。
  血站的護士一抬頭看到了,「那邊那位同學,吐出來的血我們是不收的。」
  徐賢捂著心口痛苦地看著凌揚,凌揚也一臉認真地回望著他。
  「花花,我們有一個大計劃。」


Chapter.65 情比金堅終須散

  標題:合服了,八一八岱山昔日知名的大神們之三——帝釋&琉璃扣
  發帖人:百曉生
  內容:今天要八的這一對比較特例,兩個人並不是因為遊戲能力出眾廣為人知,其中一位更稱不上是神,但是因為他,直接導致了另一位聲名遠颺,知名度甚至超越了前面三位。
  琉璃扣,法師,天賦不祥,被眾所周知的主要是兩個身份,一是小羚羊的徒弟,二是帝釋的妻子。當年不聲不響嫁給帝釋後,被普遍傳是借師徒關係上位,也有說二人是假結婚,總之說法不一,至今無法得以證實。
  帝釋,武士,混合系加點,在與琉璃扣成親前,已是岱山一位小有名氣的大神,同時也是空軍二○一課外興趣小組的主要成員之一,但如果不是後面發生的事,他也不過是服務器內知名玩家之一。帝釋與琉璃扣婚後,遭受多方非議,但二人對旁人冷嘲熱諷不屑一顧,形影不離,恩愛有佳,漸漸被眾人承認,成為岱山模範夫妻檔。然而,去年五月琉璃扣莫名大鬧逝汶湖,並自沉湖心,永不上線,帝釋自那以後夜夜於逝汶湖畔釣魚,寸步不離,迄今已有八個月之久,精神感天動地,被譽為魂淡第一痴情男,連帶逝汶湖也成為遊戲內著名景區。
  ……
  -------------------------------  
  小副本裡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相公,標記。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讓你標記是標記大餅,骷髏讓影武悶,月亮留給法師羊,你等骷髏悶住了再上誤導。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不是給骷髏上誤導,是給你標記的上誤導!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是誤導給MT,不是誤導給我!!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不要給羊上毒蛇釘刺!!!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場上有羊的時候不要用多重射擊!!!!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啊~~~我要瘋了~~~~~~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你說得太多太快,我我我,我記不住啊~~>」<
  【隊伍】鈴鐺兒:……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腫麼辦!腫麼辦!我嫁了個笨蛋!
  【私聊】鈴鐺兒:該。。。讓你亂定情緣,你已經從波浪線黨被迫變成咆哮黨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相比之下你們班長比他好多了,至少他不蠢。
  【私聊】鈴鐺兒:後悔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誰後悔了?仔細想想,雖然他蠢是蠢了點,但至少聽我的話,不像某人自作主張。
  【私聊】鈴鐺兒:……繼續當你的保姆吧,對了保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講。
  【私聊】鈴鐺兒:你家孩子的猩猩跑了。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的猩猩怎麼不見了!明明剛才還在這裡的,怎麼一下子就消失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肯定是因為忠誠度不夠跑掉了啊,你都沒有餵牠嗎?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我準備了很多東西餵牠,但是它不吃啊!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你都準備了什麼?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冰牛奶][塔布羊排][冬泉火酒][毛茸茸的小爪子][黏糊糊的史萊姆],還有[美味風蛇],這個好貴的!!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我#¥%,它是猩猩,它怎麼可能吃那些!你是豬嗎!!!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啊?它不吃啊,那它吃什麼啊?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香蕉!它吃香蕉啊!你難道不知道猩猩是吃香蕉的嗎!!!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 ⊙ o ⊙)是哦!我怎麼沒想到呢?
  【隊伍】鈴鐺兒:……
  一行人打到BOSS,T剛破甲了兩層,某人一個瞄準射擊上去搶走了仇恨,眼見BOSS撇下MT衝著獵人跑去。
  【隊伍】鈴鐺兒:OT了,快點假死。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假死?說我嗎?哦,好的。
  【動作】娘子、春宵苦短就地一躺,進入夢鄉,zzzZZZ
  【隊伍】鈴鐺兒:……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是讓你使用假死這個技能不是讓你輸入/躺下!!!
  【隊伍】鈴鐺兒:不要亂跑。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我被打暈了,跑不動,啊,MT也被打暈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把你那個該死的獵豹守護關掉!!!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好了好了,我找到假死了,我這就去死一死,娘子表急哦~~~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請不要大意地去死一死!!!
  一分鐘後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要死多久?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你就老實躺那兒吧。
  三分鐘後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還要躺著嗎?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讓你躺你就躺!
  六分鐘後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怎麼真死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
  【隊伍】鈴鐺兒:……
  四個人殺掉BOSS,出了一把弓。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太好了,我可想可想可想要這個弓了。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我可想可想可想掐死你了。
  他把弓裝備上,鼓搗了半天。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怎麼射不出來啊?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你教教我怎麼射啊。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真的射不出來啊!
  【隊伍】鈴鐺兒:你帶箭了嗎?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沒有啊,我帶的是子彈。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那你射得出來才有鬼啊!!!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 ⊙ o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我國足附體了呢!
  【私聊】相公、請溫柔地:我真心覺得還是你們班長好!!!
  【私聊】鈴鐺兒:╮(╯▽╰)╭
  打完副本後,凌揚和另外兩名路人甲以最快速度退出了隊伍,小扣兒和他的笨蛋老公從副本裡出來,對方又一驚一乍起來。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 ⊙o⊙)哇!娘子!有好事!!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你又怎麼了!
  【隊伍】娘子、春宵苦短:我一出本就撿到雙鞋!會不會是因為我最近做好事太多,系統大神獎勵我的?
  【隊伍】相公、請溫柔地:別做夢了,你只有可能做蠢事!
  果然,地圖上有人刷開了。
  「哪個不要臉的撿了我老婆的鞋,爪子真欠!識相的趕緊還回來!」
  對方把這句話在當前頻道上刷了十幾遍,很多人看不慣他那囂張的口氣,也罵了回去。
  「自己紅名被把鞋P掉了,還不讓人撿了?」
  「誰撿到了誰收好,千萬別還給這個嘴巴不乾不淨的!」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誒?你們說的是這個,[亮木護足]?
  「就是你這個偷鞋賊,把鞋還來,看你那個噁心巴拉的名字!」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哦哦,我不知道是別人掉的,還你就還你麼,幹嘛說我名字不好呢?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啊,不然也娶不到我娘子,你說是不是啊?
  「我草,一個垃圾名廢話這麼多!」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唷,不就是一雙破鞋嘛,相公你撿人家的破鞋做什麼,當心真菌感染~~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所言極是,我這就把它扔了。
  對方氣得七竅生煙,拿回鞋子也不肯罷休,仍然污言穢語罵個沒完,唐修文以前的賬號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對這種小場面根本不屑於故,拖著笨蛋就跑。
  他跑到附近的傳送點,也沒看是傳到哪裡去的,右鍵一點,竟來到了逝汶湖所在的地圖,遠遠望去,湖邊有一個身影在釣魚。
  對方兩個人也傳送了過來,小扣兒正想要不要傳走,卻見自己的笨蛋相公沖湖邊跑了過去。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想出好辦法了!
  只見笨蛋把兩人引到湖邊,對準釣魚人就上了個誤導。
  唐修文很少有情緒真正激動的時候,那一刻他簡直想穿進顯示器把那個笨蛋砸暈。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你蠢麼!!!誤導對玩家是沒有用的!!!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啊咧?
  再看那夫妻二人,簡直要笑暈過去。
  「這傢伙的滿級賬號是買來的吧,怎麼能白到這種程度,笑史偶了~~~」
  「一個白痴一個賤人,真是極品夫妻檔。」
  唐修文聽到對方的話極度不爽,正想開紅反擊,就見有人比他先一步出了手。
  【戰鬥】帝釋狂性大發了!
  那兩人還沒搞清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就見原本正在釣魚的帝釋手中的魚竿一瞬間變成巨劍,對準祭司就是一個起手技突進,真空閃鳳翼閃接龍翔閃,三個武士大招直接送對方見了上帝。
  另外一人終於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應戰,但也很快不敵倒下。
  「怎麼可能!傳說中的帝釋大不是整天釣魚什麼閒事都不管嗎!」這兩個人雖然是新服玩家,但帝釋如雷貫耳的名字他們還是聽過的。
  【當前】帝釋:不准在這裡放肆,髒了我的地。
  二人雖然心有不甘,但想到帝釋如日中天的名氣,背後又有瘋人院那個變態幫會撐腰,就算叫人過來也佔不到便宜,搞不好還會得罪一票帝釋的簇擁,只好嚥下這口惡氣,灰溜溜地釋放靈魂走了。
  帝釋見他們走了,也一言不發地回到湖邊換上魚竿釣魚。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哈哈哈哈,原來誤導對玩家也是有用的。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別犯2了。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你覺不覺得那個人好酷@.@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嘁,那叫蠻橫霸道不講理,逝汶湖又不是他家的。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不知道我有朝一日能不能變得跟他一樣酷。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不准在這裡放肆,髒了我的地。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哦~~~好帶感~~~~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你還是繼續蠢下去吧,我覺得你這個樣子比他可愛多了。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真的嗎真的嗎?娘子喜歡我怎樣我就怎樣(*^__^*)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走吧,重新去給你抓個猩猩。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誒?人家不想要猩猩了,抓頭驢好不好啊?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你已經蠢得像驢了,再帶頭驢,我分得出來誰是誰嗎?!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T^T
  二人還沒走遠,唐修文就收到了凌揚的訊息。
  【私聊】鈴鐺兒:獵獅計劃預備。
  唐修文知道是時機到了。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要先下了,晚上再來捉猩猩。
  【當前】娘子、請溫柔地:好啵TT,娘子一定要來哦,人家等你~~~
  一個穿著白色法袍,身邊帶著一隻白兔的法師騎著雙人白色巨龍降臨了逝汶湖畔,龍上還坐著一個女祭司。衛施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打扮成這種奔喪模樣的來人是誰。
  他聽到白礱的來意後一口回絕。
  【私聊】帝釋:不可能。
  【私聊】白少堂:算我拜託你。
  【私聊】帝釋:花滿樓是凌揚的合租人。
  【私聊】白少堂:我向你保證,如果凌揚來搶,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阻止他。
  衛施知道白礱是個不會罷休的人,考慮再三,終於同意把剪刀借給花滿樓。
  【私聊】帝釋:記住你的承諾。
  徐賢接過衛施交給他的剪刀,這就是湖朔兩服唯一一把可以剪斷情比金堅婚的[斬情絲斷六慾瓶沉簪折勞燕分飛小剪刀],徐賢第一次見到,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當前】帝釋:速度。
  【當前】花滿樓:哦哦,抱歉。
  徐賢當下雙擊了剪刀,這把剪刀使用時果然與其他剪刀不同,還有五秒吟唱施法時間,讀秒結束,徐賢毫不猶豫地點了確定,屏幕中央刷出了系統公告。
  【公告】縱使情比金堅,也落得相看兩厭,[花滿樓]手起刀落,斬斷與[彭大帥]的情緣,自此恩斷義絕,永不相見。
  世界頻道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這種離婚公告第一次見。」
  「花滿樓和彭大帥?他們不是情比金堅婚嗎?怎麼離的?」
  「難道是傳說中的巴拉巴拉小剪刀重出江湖了?」
  「岱山之前開福袋開出過一把,但是幾經轉手,後來誰也不知道落到誰手裡。」
  「為什麼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把小剪刀一出,不會只剪斷這一樁情緣。」
  衛施見花滿樓離完婚便點了對方交易,但同時,花滿樓的離婚通知就像發出一個暗號,凌揚也在同一時間有了行動。
  他一個傳送符傳了過去。
  #遊戲模式開啟#
  【當前】鈴鐺兒:花花,交易!
  【戰鬥】帝釋狂性大發了!
  【戰鬥】帝釋向鈴鐺兒發起了攻擊!
  【戰鬥】帝釋向鈴鐺兒使用突進!
  【戰鬥】鈴鐺兒狂性大發了!
  【戰鬥】鈴鐺兒向帝釋發起了攻擊!
  【戰鬥】鈴鐺兒向帝釋施放了藤蔓纏繞!
  【當前】鈴鐺兒:謝了!
  【戰鬥】鈴鐺兒向自己釋放了風之庇護!
  【當前】帝釋:追!
  【戰鬥】白少堂狂性大發了!
  【戰鬥】白少堂向鈴鐺兒發起了攻擊!
  【戰鬥】鈴鐺兒向白少堂釋放了水之沉默!
  帝釋和白少堂一前一後追著鈴鐺兒跑出逝汶湖,突然——
  【系統】[琉璃扣]上線了!
  【當前】帝釋:中計了!回去!
  鈴鐺兒此時傳送符CD,白少堂對花滿樓使用傳送符被拒絕,只有帝釋第一時間通過夫妻技飛了回去。
  【戰鬥】帝釋使用了天涯海角,傳送到琉璃扣所在地。
  帝釋傳送後,才發現自己位於湖心,琉璃扣早就在等這一刻,他上線後第一時間加花滿樓好友,當下用傳送符飛到對方身邊,與其交易。
  帝釋的夫妻傳送技能已經CD,他迅速從湖心衝到岸邊,琉璃扣已剪刀到手。
  【戰鬥】帝釋向琉璃扣發起了攻擊!
  【戰鬥】琉璃扣使用無敵藥丸,進入八秒無敵狀態!
  琉璃扣激活小剪刀,進入五秒吟唱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
  【公告】縱使情比金堅,也落得相看兩厭,[琉璃扣]手起刀落,斬斷與[帝釋]的情緣,自此恩斷義絕,永不相見。
  鈴鐺兒和白少堂此時也跑了回來,只見帝釋和琉璃扣佇立湖邊,不發一言。
  現場誰都沒有說話,良久,帝釋才開了口。
  【當前】帝釋:好!好!好!
  他向前走了一步。
  【當前】帝釋:剪刀拿來。
  
  琉璃扣不想與他交易,直接把剪刀扔了出去。
  帝釋拾起剪刀。
  【系統】[斬情絲斷六慾瓶沉簪折勞燕分飛小剪刀]已被[帝釋]銷毀。
  【系統】[帝釋]下線了。
  #遊戲模式結束#
  唐修文鬆了一口氣。
  【當前】琉璃扣:啊,現在看著自己的頭頂感覺真清爽。
  徐賢整個人都緊張得要命。
  【當前】花滿樓:我我我,我真得是被他們脅迫的。。。換鎖的電話呢!
  凌揚這才反應過來。
  【當前】鈴鐺兒:……不對啊,我還沒離呢!!!


Chapter.66 空軍大院遇故人

  標題:合服了,八一八岱山昔日知名的大神們之四——FOX
  發帖人:百曉生
  內容:大家都知道,瘋人院是岱山數一數二的變態幫會,不少人見到他們都繞道,但是仍然有一個幫會敢公開與之為敵,那就是LM。瞭解這個幫會的人都知道,LM真正的話事人不是幫主也不是幫副,而是FOX。
  FOX,幻獸系祭司,PVP高手,LM核心人物,第一屆PK大賽3V3比賽冠軍,然而此人更為出名的,不是他的網絡身份,而是其現實身份……
  ……
  -------------------------------
  
  這個寒假衛施留在了學校,經過他的調查,唐修文入職後無論寒暑假都留在教室宿舍,從未回過家,就連春節都是獨自過。在教職工圈中,他也沒有什麼走得近的朋友,是個封閉得相當徹底的一個人,如果非要說有什麼關係密切的人的話,那恐怕就是……
  他從宿舍樓裡出來,就見到白礱帶著一個沒見過的男生等在門外。
  衛施只瞥了二人一眼就徑直往前走,只當他們不存在。
  在他經過白礱身邊的時候,白礱突然立正一低頭,「對不起。」
  衛施被他的舉動搞得一怔,腳下的步伐停住了。
  白礱回頭看了看旁邊傻站著的人,伸手就壓住了對方的脖子,徐賢一慌,也連忙對著衛施鞠了個90度的躬,「對不起對不起!」
  白礱抬起頭,「我白礱這輩子沒跟任何人低過頭,這次算我欠你的,日後倘若你有需要,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實都是我不好,白礱他什麼都不知道,」徐賢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說,「你千萬不要怪他。」
  衛施原本是對這兩人不大待見,但此刻也覺得好笑。
  「算了,這跟你們無關,他卯定了要來搶,誰也阻止不了。」
  「其實……」徐賢雖然怕白礱責怪,但心裡有話他還是忍不住想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小……唐老師他沒有那種意思,我覺得還是不要強求的好……」徐賢尊師重教,自從知道小扣兒的真實身份是老師以後,就很難再用網名稱呼對方。
  「唐老師?」還未等衛施開口,白礱插了嘴,「什麼意思,琉璃扣是唐老師?」
  徐賢還以為白礱一早就知道,見他這麼問,便猶豫著點了點頭。
  白礱一臉不相信地轉過去問衛施,「唐修文?」
  「你認識?」衛施反問。
  「我認識他弟弟。」
  【私聊】琉璃扣:早上你是不是跟我弟弟吵架了?
  【私聊】帝釋:早上上你號的是你弟弟?
  【私聊】琉璃扣:你為什麼要跟他吵架?
  【私聊】帝釋:他上來就質問我的身份,不過我沒有跟他吵。
  【私聊】琉璃扣:算了,那些都無所謂了。
  【私聊】琉璃扣:我要求離婚。
  【私聊】帝釋:為什麼?
  【私聊】琉璃扣:之前不就說好了麼,我只是幫你的忙,隨時可以離婚。
  【私聊】帝釋:這麼久了你來說這個?那你總得有個理由吧。
  【私聊】琉璃扣:我弟弟不同意,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私聊】帝釋:就因為這樣?抱歉,我不能接受。
  衛施從回憶中走出來,盯著白礱,「關於他弟弟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
  時間一眨眼到了春節,凌揚一回家就被好頓數落,說他暑假不回家,寒假又玩到現在才肯回,心思都野了,最後凌母下了結論:真是男大不中留。
  「暑假那會兒你沒回來,白家和孟家的小孩兒來找過你好幾次,你跟人聯繫了沒有啊?」
  「聯繫了聯繫了,我這次就是跟小白一起回來的,」凌揚連忙道。
  「那就好,」凌母一邊包餃子一邊道,「雖然你沒上成軍校,但也不用跟人家分生了。」
  凌揚好無語,「媽,你想到哪兒去了。」
  「媽前些日子在院兒裡遇到孟琥媽,她還跟我問起你呢,說是你好久沒去他們家了,趁著過年你也過去坐坐,孟家對你可是比對他們親生兒子還好,你總不過去,他們該以為你還在介懷當年那件事了。」
  「說什麼呢,我從來都沒介意過。」
  「你這麼想,不代表人家也這麼想,去坐坐總是好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母親大人,」凌揚無奈應付道。
  三十晚上凌揚乖乖在家陪著家人看春晚,這樣的景像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往年大年夜,他們三個總會聚到孟琥家,拉上春節不回家的小戰士公務員,四個人一起拉桌打麻將,打完麻將就在孟琥家過夜。首長院裡都是獨立的二層小樓,還有跟主樓同等面積的閣樓和地下室,空房間特別多,就是來一個排也住得下,但孟琥總是跟他擠在一起。
  凌揚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一下午都在跟葉朗發短信,到了晚上連短信都發不出去了,好在還有微信。他又重新註冊了一個微博,跟葉朗互相關注了,有點什麼吐槽就圈對方一下,就這麼渡過了二人在一起後的第一個春節。
  大年初一一大清早,凌父凌母就出門給首長們拜年去了,凌揚獨自在家無聊,又習慣性地跑去小院兒找白礱,外面天氣寒冷,凌揚用圍巾帽子把自己捂了個嚴實。
  「站住,」首長院門口的警衛兵攔下了他,「什麼人?請出示證件。」
  凌揚一聽這聲音好生熟悉,定睛一瞅,樂了,把圍巾往下一拉,高興叫道,「修武哥!」
  對方這才看清凌揚的臉,也興奮地一拍凌揚後背,「小揚子!」
  唐修武天生神力,這一巴掌差點把凌揚拍到吐血。
  「咳咳,修武哥,你輕點兒,輕點兒,我脆。」凌揚連忙討饒到。
  「哈哈,你小子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這麼弱,」唐修武大笑道。
  唐修武英氣逼人,身材挺拔,一身軍冬大衣穿在他身上絲毫不顯臃腫,談笑間呵氣成霜,好像能把周圍的嚴寒都驅散一般。
  早兩年唐修武在大院門口站崗,凌揚一群人天天進出,見他穿著軍裝背著長槍站在那裡煞是威風,心中極為羨慕,有事沒事上去套個近乎,就想藉機摸上那槍一把。
  雖然站崗時紀律嚴明,但總有換崗的時候,唐修武又是個天性開朗的人,一來二去就跟凌揚那幫小孩混熟了。
  「修武哥,你的槍呢?」凌揚探著頭往他身後瞅。
  「升級了,現在在這裡,」唐修武拍了拍腰側,「你幾時見過首長院門口抗長槍的?」
  凌揚故意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高三的時候你就在站崗,如今我都大二了,修武哥你居然還在站崗。」
  「誰讓咱就分到警衛連了呢,」唐修文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再說了,站小院跟站大院能一樣麼?」
  「修武哥的兵役快滿了吧?之後打算去哪裡?」
  「嗯,再有幾個月就滿了,想留部隊,但沒技術沒關係,不知道能不能留得成。」
  「怎麼不去考軍校?」
  「小時候淘氣,沒好好學習,考不上,這不在積極表現,爭取得到部隊保送麼。」
  「是夠努力的,連過年都不休。」
  「反正我也沒家回,讓其他戰士回去團聚唄,等元宵節串休了我再去我哥那裡過,對了,我哥還好嗎?」
  凌揚哼哼兩聲,「你放心吧,全世界人都不好了,你哥他也穩妥好好的。」
  凌揚又跟他嘮了幾句,唐修武見他凍得不輕,就催他進去,「你是來找孟副政委他孫子的吧,他應該在,我早上沒見他出去。」
  凌揚笑容僵了下,「啊,我是來找小白的,還用通報嗎?」
  「你的話當然不用了,去吧去吧。」
  「嗯,」凌揚順勢就往裡走,沒走兩步想起個事兒,又回頭問道,「范司令家的回來了嗎?」
  「那丫頭?早回來了,還帶回來個男的,應該是男朋友吧。」
  凌揚微微一怔,不過什麼都沒說,跟唐修武道別後就輕車熟路地來到白礱家院門口。
  跟白老將軍和夫人拜過年,凌揚跑上二樓,白礱穿著一身白色休閒唐裝,正在書房裡握著毛筆揮毫潑墨呢。
  凌揚一見到他就嚷嚷,「都初一了才想起來寫春聯。」
  「你文盲麼?你見過有人拿宣紙寫春聯?」白礱毫不客氣地回諷道,說話內容跟穿著打扮、所行之事完全不符。
  凌揚湊過去看他寫什麼,百萬雄師過大江,「呵,這政治覺悟。」
  「這是我父親讓我寫來送人的,你以為我樂意?……啊,」白礱一分心,寫錯了一筆,氣得揉了,「出去出去,別吵我。」
  被踢出來的凌揚無奈跑到白家的小院裡,院子裡種得竹子到冬天都枯了,跟隔壁院共享的圍牆某個位置有道缺口,正下方的地面上還堆了幾塊大小不一的磚頭。
  凌揚望著那缺口出神,不知想起了什麼往事。
  「想看就翻過去看看唄,」白礱慵懶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凌揚抬頭一瞅,白礱正趴在二樓陽台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呢。
  「哼,我高興翻就翻,不高興就不翻。」凌揚頭一扭。
  白礱依舊是那副玩味十足的表情,「是嗎?還以為你吃肥了,翻不過去了呢。」
  凌揚最受不得別人激他,三步兩步就跑了過去,藉著地上的磚頭,熟稔地往牆上一跳,雙臂一撐,大半個身子就躍上了牆頭,隔壁院落的景象頓收眼底。
  隔壁院子裡搭了好多葡萄架,枯萎的葡萄藤還纏繞在上面,曾經每個葡萄成熟的季節,凌揚都會躺在架子下吃到飽,饒是這樣還吃不完,每年他們都會拿多餘的葡萄去釀酒,然後偷偷拿去給小戰士們喝。院子裡還種了幾棵果樹,此刻也都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樹枝上掛滿了節日綵燈。
  一個身影正踩著梯子往門廊上掛燈籠,聽到圍牆處傳來動靜,微微回過頭去,餘光見到是凌揚,笑了笑,「你還是老樣子,不愛走正門,每次都要翻牆。」
  凌揚動作一滯,尷尬地笑笑,又跳回白家院子裡。
  凌揚窩在白礱家的太師椅裡望著天花板長吁短嘆,白礱已經寫完字,這會兒不知從哪搞了套茶具正在泡茶,看到凌揚這副樣子,心裡好氣又好笑。
  「上次不知道是誰演得那麼好,現在又被打回原形。」
  「上次有影帝坐鎮,而今我孤軍作戰,戰鬥力不足啊。」
  「怕什麼,雖然你的心是玻璃做的,但是你臉皮厚啊,內在不足外在補,你的防禦值還是很高的,放心,本少爺我挺你。」
  凌揚「嘁」了一聲就沒再理他。
  白礱泡好了茶,難得好心給他端了一杯過來,「你們兩個以後就準備一直這樣下去,你就真得不打算告訴他真相?」
  「告訴了又能怎樣呢?反正結果已經注定,見面難免尷尬,還不如老死不相往來了。」
  凌揚接過茶盅一飲而盡,點評道,「太淡,下次泡濃點兒。」
  白礱轉頭就走,「浪費我的好心,真是飲牛飲馬。」
  ※
  凌揚在家裡過完初七就要回去,正好這天是情人節,葉朗說要開車來接他。
  等葉朗到了之後,凌揚才知道原來機車也是車,不過這樣更好,因為騎機車可以穿機車靴。
  葉朗的機車靴正是凌揚心水的那種,紅黑相間,火焰圖案,鞋底十足十得厚,鞋跟包裹著金屬片,跟凌揚臥室海報上吳冠鋒穿得那一款有些許類似。
  整整一個禮拜沒見到葉朗,此刻又見他如此打扮,凌揚心生歡喜,四下張望無人,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葉朗一口。
  凌揚戴上葉朗遞過來的頭盔,坐上後座,親密地摟住對方的腰,二人絕塵而去,完全沒有留意到不遠處角落裡站著一個人。
  徐賢這是第一次進空軍大院,白礱帶著他四處轉轉,經過凌揚家附近時,卻看到了孟琥。
  「你來找凌揚?」白礱問。
  孟琥臉色不大好,「他被人接走了。」
  白礱扭頭問徐賢,「葉朗來了?」
  徐賢點頭,「他們要去看演出。」
  「什麼演出?在哪裡?」
  「嵐音挺有名的一個新人,叫什麼……胡黎?」徐賢緊接著報了一個酒吧的名字,白礱聽到後臉色變了,孟琥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走,我們也去,」白礱拉起徐賢轉身就走,孟琥也想跟上,卻被白礱制止了,「你就算了,我想凌揚不會想在那裡見到你的。」
  孟琥腳步一滯,嘴張了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Chapter.67 床下清純床上浪

  野狼帝國社區戀靴部
  [樓主]警靴制服控:今天在酒吧偷拍到的極品。[圖片]
  1L:好棒!!!我的菜!!
  2L:瞬間硬了,好想給他舔。
  3L:LZ沒去GD一下嗎?
  4L:100社區幣求此主帝國ID。
  5L:警靴制服控:回3L,去GD了,被他身邊人攔了下來,說是他BF。
  6L:暈,怎麼這個樣子啊,好小氣。
  7L:警靴制服控:是啊,我還被他拖黑了。
  8L:羚羊不會飛:。。。那是我老公!你們都死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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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見到葉朗帶他來的地方很驚訝,「你不是說要工作?來酒吧做什麼?」
  「幫公司物色新人,今天這裡有他們的演出。」
  新人?演出?凌揚不懂了,他一直以為葉朗的實習就是跑個腿復個印什麼的,大學生實習一般不都是做這些麼?
  葉朗往裡走了兩步,才發現凌揚沒有跟上,回頭一看,他還在酒吧門口猶豫。
  「怎麼了?」
  凌揚掩了下嘴,「沒事,進吧。」
  二人進到酒吧裡面,發現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手裡舉著螢光棒拼成的牌子,好像是來追星的。
  凌揚一路東張西望,竟然在人群中見到了白礱,好生驚悚。
  「你也來追星?」
  白礱無語,他帶著徐賢急急忙忙趕來,哪想到凌揚和葉朗中途去其它地方膩歪了一陣,比他們還晚一步抵達現場。
  他上下打量了一陣凌揚,沒發現對方有什麼異樣,這才放了心。
  「我聽花花說今晚演出的嘉賓很有名,於是就來看看,」白礱道。
  「是什麼新生代的校園偶像,」徐賢在一邊補充道,「據說對方是嵐山音校大四的學生,還沒正式簽約就已經有不少粉絲了,有很多經紀公司搶著要簽他。」
  葉朗帶著他們徑直往裡走,在前排的角落裡居然有預留的座位,一行四人才坐下,就有服務生送上來酒水和小吃,凌揚更加驚奇了。
  「我腦門上寫了VIP三個字嗎?」凌揚恨不得拿個鏡子照照。
  白礱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寫了春蟲蟲三個字。」
  「那是什麼?」凌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蠢。」
  凌揚:=_,=
  凌揚正想醞釀點什麼反擊回去,只聽場內響起一片尖叫,他一回頭,就見到一個長得漂亮得不像樣子的男生正從門口向後台方向走去。
  徐賢也從沒見過相貌這樣出眾的人,他呆呆看著對方愣了半天神,突然想起某個信不過人士,連忙扭頭監督白礱,卻意外地發現對方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把來人放在眼裡。
  白礱留意到徐賢的舉動,一下便猜出他腦子裡在想什麼,衝他邪惡地笑了笑,徐賢的小心思又曝光了,頓時覺得臉上有點燒。
  葉朗也只有一開始往躁動的源頭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然而令徐賢感到驚訝的是,一貫愛看熱鬧的凌揚居然也是看清來人後就不再理會,轉去攻擊桌上那盤水果。
  反倒是那個漂亮的男生走近時,餘光瞟到他們,步伐一停,改變了行進路線,徑直朝他們走來。
  那男生走到四人所在的角落,先是狐疑地打量了下凌揚,又看了眼白礱,似乎對於他們出現在這裡感到很驚訝,接著對葉朗點了點頭,「少爺。」
  凌揚被嘴裡的西瓜嗆到,一陣猛咳,葉朗拍了拍他的背,又把桌上的礦泉水擰開遞給他。
  白礱聽到這個稱呼也很意外,倒是徐賢習以為常。
  葉朗等凌揚消停下來才抬頭去看來人,表情似乎是在詢問。
  男生察覺到葉朗看他的眼神很陌生,於是解釋道,「我是胡黎,我們之前見過的,你不記得了嗎?」
  葉朗搖搖頭,「抱歉。」
  胡黎的臉色頓時變得很微妙,他又看了眼葉朗身邊的凌揚,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礦泉水瓶上,注視了兩秒,再度沖葉朗點了點頭,「打擾了,」說罷轉身離開。
  待他走了之後凌揚才用奇異的音調沖葉朗道,「少。。。爺。。。?」
  「他亂叫的,不要當真。」
  「你不知道嗎?」徐賢插嘴道,「公司裡大家都是這麼稱呼阿朗的呀。」
  「大家只是在開玩笑。」
  凌揚嘴角抽搐,「我還以為自己穿到民國去了。」
  他轉念一想,又得意地衝白礱道,「這可是真少爺啊,某個整天自稱少爺的人作何感想?」
  白礱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你說你要來考察新人,難道指得就是他?」凌揚問葉朗。
  「名字是這個沒錯,但是我不記得我有見過他。」
  「你們認得他?」問話的是徐賢,這個你們明顯指代得是白礱和凌揚。
  「算是吧,」白礱臉上有一絲不屑,「是個不怎麼招人待見的傢伙。」
  白礱先前只是擔心凌揚對這個地方有陰影才趕過來,此刻見他無事,又不待見胡黎,至於徐賢本身就不喜歡酒吧這種環境,兩個人坐一坐就離開了。
  凌揚一週沒見到葉朗,又對胡黎的演出沒興趣,此刻不可避免地要往那方面想,但葉朗既然說是工作,也不好鬧著走人,索性窩到座位裡玩手機。
  酒吧街一向是GAY聚集比較多的地方,從剛才一進這裡,凌揚手機裡的M2就一直震個不停,M2是同志們常用的約炮神器,也有很多凌揚混得那個圈內的人。
  M2上大部分人用得都是真人照片,三圍愛好寫得很清楚,是不是同類一眼就能分辨。他們這個圈子裡玩一次就散的特別多,比G圈裡419還要普遍,凌揚雖然不玩兒,但資料添得卻是真的,一時間收到不少邀約。
  葉朗見凌揚又在神秘兮兮地按手機,就知道他又在瞞著自己幹見不得人的勾當,有時候葉朗覺得凌揚真得像只洋蔥,皮扒了一層還有一層,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實面目是怎樣。
  @警靴制服控:你主人好正,能一起麼?
  這已經是凌揚收到第三條類似的信息了,都怪葉朗穿得機車靴太惹眼,只要是圈內人看了,很難有不動心的,對此凌揚是又驕傲又苦惱,要知道他跟其他人一樣,也是看得見吃不著啊。
  @羚羊不會飛:走開!他是我BF!
  那邊居然不死心地又有回覆。
  @警靴制服控:跟BF玩的話不會有顧慮嗎?
  @羚羊不會飛:臥槽!關你什麼事啊!
  凌揚忿忿地把對方加入黑名單,又不自覺瞄了眼葉朗的靴子。此刻葉朗右腿微微屈起踩在桌樑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無心的動作看在凌揚那類人眼中是多麼的誘惑,其殺傷力可以媲美一個風情萬種的名伶對著直男暗送秋波。
  凌揚只看了兩眼就察覺到身體起了反應,他趕緊閉上眼,這種條件反射簡直太特麼糟糕了,而且是一種生理上的本能,完全無法由主觀控制。
  凌揚自小在空軍大院長大,隨處可見穿著軍裝和軍靴的官兵,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從青春期起,他就莫名對制服和靴子感到迷戀。
  高二暑假,凌揚發生了一樁意外,毀了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失去目標的凌揚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空虛,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網上發現了野狼帝國社區。
  在帝國,各種前所未見的文字、圖片,電影和視頻,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領域的大門,他第一次接觸到戀物這個群體,也由此認識了許多同類,終於瞭解到自己內心的真正訴求。
  凌揚本身就是個接受新事物很強的人,他不像其他人那樣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掙扎才屈服於身體本能,而是很乾脆地接受了自己性向不同於常人的事實,迅速融入了進去。
  他享受著網絡上各種自拍和偷拍的靴照帶給他的快感,光是想像那種混雜著皮革味道的雄性氣息就足以令他沉醉。當他像其他青春期男生一樣自慰時,常常幻想摩擦著隱秘部位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靴底性感撩人的紋路,並依賴著這種性幻想達到高潮。他發現只有當自己沉溺於其中時,才會真正地放空自己,心靈上得到徹底的解脫,就連過去那些不願去回想的記憶也都可以全部拋之腦後。
  自那以後,這種特殊的性癖好便成為他舒緩壓力的渠道,他毫不猶豫地一腳踏進了圈子,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凌揚迷戀絕大多數品種的靴子,尤其對長筒,尖頭,鞋尖挺翹這類看起來就很S的款式最沒有抵抗力。跟正常人看情色圖片的反應一樣,他光是看到靴子的照片就會興奮,何況近距離面對實物。
  他閉目緩了一會兒,仍然感覺下體緊繃難受,畢竟造成這種反應的源頭就在身邊,就算合上雙眼也能描繪出那誘人的輪廓。他只好找了個藉口去洗手間,葉朗不疑有他。
  凌揚用冷水潑了一陣臉,又持續地深呼吸半分鐘,這才感覺身體逐漸冷卻下來,心跳也慢慢恢復平穩。
  洗手間的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人,在凌揚隔壁的洗手池站定,打開龍頭緩慢地洗著手,凌揚從鏡子裡一看,才發現來人竟然是胡黎。
  他本能地不喜歡這個人,轉身就想離開。
  「你動作真快,一個不行馬上又換下一個,佩服。」凌揚從他身後經過時,胡黎嘴角噙笑道。
  洗手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凌揚只能理解為對方是在跟他講話,「你什麼意思?」
  胡黎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自顧自地說下去,「不過你還真是喜歡挑直人下手啊,這算是你的特殊癖好嗎?」
  凌揚聞言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不想與此人有過多牽扯,直接推門走了出去。在他離開後,胡黎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玩味十足的笑容,如果凌揚看到這一幕,一定打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凌揚回到座位,越想越覺得不爽,自己幹嘛要強忍著慾望在這裡聽那個陰陽怪氣的傢伙唱歌呢。想到此,他也不再顧忌葉朗是不是還在工作,一心攛掇著對方去開房,要是放在古代,這絕對是一禍國殃民的妖妃。
  凌揚靠在葉朗身邊蹭啊蹭啊,笑得一副賊兮兮的樣兒,終於葉朗被他惹毛了,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許浪。」
  凌遠愛死了葉朗這種一上床就化身為狼,穿上衣服又變回禁慾派的范兒,看著就讓人想卯足了勁撩撥他。他湊過去,趴在葉朗耳邊不知說了什麼,果然,葉朗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站起來扣住凌揚手腕就往外走。
  二人連家都等不及回,直接在附近的賓館開了間房,一進門就糾纏到了一起。葉朗的火既然已經被對方成功點燃,再想滅下去就沒那麼容易,他的動作一如既往得粗暴,三兩下就解開凌揚褲子,把手探進去在對方臀部大力揉搓著,另一隻手也伸進上衣靈活遊走,凌揚被他上下合擊挑撥得欲罷不能,嘗過情慾的後穴頓時感覺空虛無比,恨不得有粗大堅挺的器具進來將其填滿。
  凌揚將葉朗推坐在床沿,葉朗剛想俯身脫去多餘的累贅就被凌揚攔住,「我來。」說罷便主動跪下幫他解靴扣。
  這是凌揚第三次在葉朗面前跪下,與凌揚不同,葉朗骨子裡天生就有著征服的慾望,凌揚這種舉動無疑將其激發擴大,一種奇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只是此時此刻懵懂的葉朗還無法意識到這種感覺具體是什麼,只知道他很滿意對方的表現,而他身體上的反應也變得更加明顯。
  在凌揚幫他把兩隻靴子都脫掉之後,他一把拉下褲子,火熱的分身一下彈了出來,打在凌揚臉上,「給我舔,舔舒服了就滿足你。」
  他那高高在上的施捨口吻一下便刺激到了凌揚,儘管凌揚向來只認為自己有點小戀靴,從不肯承認自己是M,但是不可否認絕大多數戀物主義和受虐傾向都是捆綁的,光是語言上的羞辱就足以讓凌揚興奮難耐,他跪正身體,毫不猶豫地將葉朗的雄性器官含入口中,使勁渾身解數挑逗著,連下面的陰囊也不放過,伺候地葉朗舒服無比,喉嚨中不時發出一兩聲滿意地低哼。
  凌揚將葉朗那物舔得堅硬無比,晶瑩發亮,他的舌尖在勾陷處靈活地打著轉,又抵在鈴口玩弄那裡滲出的透明液體,最後收回舌頭調皮地用牙齒輕輕咬了一口。
  葉朗感受到凌揚的惡作劇,一把抄起對方按在床上,毫不客氣地壓了上去。
  如今凌揚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了同性的歡娛,再也不會像第一次做時那樣疼痛難耐,反而變得敏感無比,葉朗每一次挺進都準確地刺激到他的G點,每一次抽出身體都百般不捨,強烈地期盼下一波攻擊的到來。
  葉朗見凌揚神智有些迷離便故意放慢速度,九淺一深地玩弄著對方的慾望,凌揚不甘心地扭動著身體,主動迎合起葉朗的動作,但他越是主動,葉朗就越是按兵不動。
  「別,我要……」凌揚終於受不了開口索取。
  「你要什麼?」葉朗似笑非笑道。
  「唔,要老公幹我……」
  葉朗輕輕地動了起來。
  「不,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
  凌揚好生難受,聲音都帶上哭腔,「……使勁,使勁幹我。」
  葉朗聞言一個大力挺身,頂得凌揚一聲驚呼,接著便是一串暴風雨似的密集攻擊,屋內只聽呻吟、喘息、肢體碰撞聲不絕於耳。
  葉朗看著身下人被自己操到意亂情迷不能自已的樣子,心中得意,「你不是喜歡浪嗎?來浪一個給我聽聽。」
  凌揚此時整個人都淪為情慾的奴隸,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可言,「老公好大好棒幹得我好舒服」之類的浪言穢語脫口而出,極大程度滿足了葉朗大男人的虛榮心,胯也動得更加賣力,凌揚在對方的大力抽射下幾乎把持不住,眼見就要攀上頂峰,葉朗卻突然停了下來。
  「別,別停……」凌揚被這種關鍵時刻急剎車弄得幾欲瘋掉。
  葉朗邪惡地勾起嘴角,「我累了,CD五分鐘。」
  「啊~~~~」凌揚痛苦地兩條腿亂蹬,幾乎哭了出來。
  葉朗捏住凌揚的兩隻手腕將其舉過頭頂,又瞄準凌揚最脆弱的一點發起猛攻,很快凌揚又受不了了,分身脹得要炸掉,想釋放手卻被對方固定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啊,」凌揚哼哼道。
  回應他的只有啪啪聲。
  凌揚再也忍不住,只得求饒道,「老公,摸摸我,好難受……」
  「不准。」
  凌揚知道葉朗是鐵了心要把他幹到射,只得閉起眼睛努力感受從身後傳來的律動,可是效果甚微,儘管快感仍然一波波到來,但總感覺欠缺臨門一腳,而某處卻已脹痛得要命。
  他突然靈光一現,回想起酒吧裡葉朗穿著機車靴的樣子,想像此刻對方正抬起腳尖,對準他的下身,慢慢地,慢慢地踩了下去……
  就在靴底與分身親密接觸上的那一刻,凌揚猛地睜開眼睛,下腹部一陣抽搐,在沒有任何碰觸的條件下,一道道白蝕噴湧而出,落在自己的胸前和小腹上。
  凌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頭腦一片空白,他竟然可以靠這種性幻想輕而易舉地達到高潮,自從跟了葉朗,經常受到來自對方無意的誘惑卻得不到解脫,時間久了,他的症狀似乎更嚴重了些。
  凌揚從高潮的餘韻中漸漸恢復過來,感受到葉朗的分身在體內膨脹加速,知道對方也快到了,此時他的頭腦清明了許多,連忙阻止道,「不要射在裡面。」
  「好,」葉朗回答得好生乾脆,又是幾下劇烈的抽送,然後猛地拔了出來,對準凌揚的臉,凌揚意識到對方意圖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本能地閉上眼,葉朗右手握緊分身前後擼了幾下便射了出來,白漿噴了凌揚一臉。
  「臥……槽……啊……」被顏射的凌揚氣憤地咬牙切齒。
  「是你說不要射在裡面,射在外面你又不滿意,你怎麼這麼難伺候。」葉朗不滿道。
  「我@#$@!!@」凌揚閉著眼睛,能感受到睫毛嘴角都流著葉朗的精液,恨不得把對方大卸八塊。
  葉朗翻身下來抽了幾張紙巾給他,「不過床叫得倒是不錯,我總算發現找一個呱噪老婆的優點了。」
  凌揚氣呼呼地擦著臉,終於還是忍不住哼唧道,「就你這樣的還特麼好意思說喜歡清純係?」
  葉朗面無愧色,「嗯,床下清純係。」
  「床下清純床上浪是麼?」凌揚好氣又好笑,「怎麼什麼好事都叫你佔全了?」
  「少廢話,」葉朗抬手給了對方屁股一巴掌,「讓你清純你就清純,讓你浪你就浪。」
  兩個人去浴室清洗,期間凌揚又被迫浪了一把,等好不容易拾掇完畢已經是午夜,凌揚的偏性子又犯了,不肯在旅店過夜,非要回家不可,葉朗拗不過,只好帶他回酒吧取車。
  胡黎他們的演出原定在十點結束,奈何粉絲熱情太高,一再安可,也一直拖到剛才,一出酒吧大門就跟凌揚二人不期而遇。
  凌揚一點都不想理會他,拉起葉朗就往一邊走,卻在看到胡黎樂隊一行中最後一人時動作僵住了。
  葉朗感覺到身邊人有些不對勁,轉頭一看,大吃一驚。
  只見在酒吧招牌的昏暗光線下,凌揚臉色蒼白,面帶驚恐,就連拉著葉朗的手都在劇烈地發抖。
  

Chapter.68 抽絲剝繭尋真相

  野狼帝國社區主人部
  [樓主]老槍:今天看到塊璞玉,很有做純主的潛質,但是沒有被開發。
  1L:槍哥眼力這麼好?沒有被開發你都看得出來?
  2L:我記得好像在哪裡看過,純主跟其他人的比例是1:12?
  3L:老槍:純主是天生的,看眼神、姿態、氣質就能看出來,有些東西是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
  4L:槍哥不打算領他一下?
  5L:這麼好的苗子,放著多可惜,LZ拉他入圈啊。
  6L:老槍:爺可沒有學雷鋒的嗜好,他先天素質雖然好,不過年齡太小,起碼要再過個三五年才能成氣候,不過他身邊人倒是開竅了,可惜,那小傢伙爺還挺感興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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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胡黎一行人最後的是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是樂隊的鼓手,方才演出的時候他在角落裡,燈光不明顯,凌揚又壓根沒往台上看,因此沒有留意到。
  那人左手提著一吉他音箱,手裡還握著一對鼓棒,右手空無一物,葉朗勉強能看到他手背上有紋身,但是看不清圖案。
  他嘴裡叼著根煙,在看到凌揚後,停下來認了認,突然咧嘴一樂,露出一口森森的牙齒。葉朗能感到凌揚的身體明顯地一僵,一直抓著自己不放的手上也用了力度,就像昔日在泳池時的恐懼,連指甲都深深扣了進去。
  那鼓手用拇指和食指掐住煙蒂,往地上一扔,抬起右腳重重地踩了上去,又使勁地碾了碾,葉朗注意到他腳上穿得是一雙美式軍靴,這種軍用戰靴為了保障底部不被銳物刺穿,鞋底都打著沉重的鋼板。
  樂隊走後,葉朗把凌揚摟在懷裡,感覺對方的身體像篩子一樣顫抖,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沒事了,我好多了,」凌揚的聲音還有點虛弱,他的眼神閃爍,似乎不願意提起方才發生的一幕。
  葉朗雖然擔心,但見到凌揚這個樣子,怕再度刺激到他,也就決口不問,但心下有了主意。
  ※
  離開學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二人又恢復了葉朗實習,凌揚在家宅遊戲的狀態。大部分時間,凌揚都在跟戚風和小哥打競技場,戰隊等級已經衝到了2200+,這個重量級的隊伍數量銳減,每次匹配的等待時間越來越長,對手也越來越強。
  這天遊戲例行停機維護,凌揚閒著無聊,便纏著葉朗要去他實習的單位見識見識。
  葉朗在去公司的途中去了趟音像店,買了一堆光盤迴來,凌揚已經有年頭沒聽過CD了,畢竟現在是MP3時代,想聽什麼歌到網上DOWN一下就可以了,他不懂為什麼還會有人買實體。
  到了葉朗實習的地方,凌揚才發現這公司真心大,放他一個人走,絕對會迷路,而葉朗一個實習生,居然還有辦公室?
  「你都做什麼呀?」凌揚好奇地趴在葉朗的辦公桌上,看他一張張聽那些CD。
  「市場調研。」
  「誒——?」凌揚故意拉了長音,「少爺也用打報告啊,我還以為你是批報告的。」
  「開什麼玩笑,我只是實習生而已。」
  「實習生都有私人辦公室了,你們公司真奢侈。」
  「我很少來這邊,一般都是在哪個部門實習就在哪兒待,不過那種公共辦公室你會被當成猴子一樣圍觀。」
  凌揚吐了吐舌頭,「怎麼聽上去你還要待好幾個部門?」
  「我們家的規矩,轉正之前必須在所有部門實習一遍,任何人都一樣。」
  「啊,聽著都累死了,」凌揚隨手拿起桌上的CD翻看著,「你要調研什麼?」
  葉朗想了想,把桌上的CD分成兩撥,「這邊是近一年內剛出道的偶像歌手,那些是以樂隊形式出道的團體,如果是個人,不管是風格還是包裝路線,都可以很靈活,隨時能迎合市場走向。但如果是樂隊整體包裝的話,道路就特別窄,又要走原創,又要堅持個性,連曲風都會被限制住,真正能堅持下來並獲得大眾認可的不多。」
  凌揚不懂了,「堅持個性難道不好麼?」
  「堅持個性就意味著要放棄一大片市場,想混流行樂壇,如果不能引領潮流,就必須跟隨潮流,否則只能是逆水行舟。尤其是像這種只有主唱很有名氣的樂隊,他一個人可以混得風生水起,但把他放進一群人中,這群人未必能為他錦上添花,興許還會拖累他。」
  葉朗左手拿起一張個人CD,「公司最近看好一個新人,對方也很中意我們,但是他開出的條件就是,」他右手又拿起一張樂隊CD,「要連他們整個樂隊一起簽。提出這種要求的校園樂隊不在少數,情況也都大同小異,作為學生,他們可以不計較任何利益團結在一起,可真正入圈後,難免會產生這樣那樣的摩擦和隔隙,往往還沒等闖出什麼名頭,就因為內部矛盾解散了,白白浪費公司的人力和財力。」
  葉朗說起工作來很認真,凌揚很少見對方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但是我覺得這種不放棄自己的同伴,堅持青春時期的夢想很好啊?」
  「那要看你的夢想是什麼,是不計一切代價取得成功,成為萬人敬仰的歌手,哪怕過程不那麼光彩,還是堅守承諾,默默無聞地打拚幾年,碰得頭破血流,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理想,要麼含恨退圈,要麼向現實低頭,不過那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青春偶像的優勢了。」
  凌揚想了半天,雖然覺得對方的話太現實太冷血,但就是想不出反駁他的話,「哇,你真是毀夢想專業戶。」
  葉朗把手裡的CD往桌子上一丟,「我只是實話實說。」
  凌揚抬眼望瞭望天花板,「等等,你說的那個看中的新人不會是胡黎吧?」
  「對,就是他。」
  凌揚方才對那個新人的好感頓時飛到九霄云外去了,「真看不出來他還是那種重情重義的人。」
  
  見葉朗專心寫報告,凌揚不敢打擾,又覺得悶,就自己跑出去閒逛。
  葉朗辦公室門上的名牌寫得就是葉朗,什麼頭銜都沒有,他旁邊的幾間也是一樣,名牌上寫著葉開、葉問……總之都是姓葉一族。凌揚想,難道這些都是沒轉正的實習生?好奇怪的家族規矩。
  一直到出了這道長廊,辦公室名牌才恢復正常,總經理室,行政辦公室……這才像個正式公司的樣子,至少讓人看了就知道是做什麼的。
  凌揚又來到一處長廊,這裡的牆上掛著一排大型相框,裡面裱著明星照片。凌揚不是什麼追星族,大部分看著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他一個個看了過去,終於見到一個認識的,他好生激動,竟然是吳冠鋒!
  照片裡的吳冠鋒穿著一身泰警制服,灰黑色又透著點棕,暗紅色綬帶,左右胸前有金色迦樓羅和八芒星徽記,腰間繫著雙釘扣皮帶。泰警制服最大的特點就是緊繃修身,把穿著者的身材線條完全暴露在外,在所有制服中是出了名的性感。
  吳冠鋒頭部微微低垂,戴著黑皮手套的右手壓住警帽,遮住大半張臉,隱隱能看到其嘴角揚起的邪惡笑容。他雙腳叉開站立,那雙黑亮長筒警靴一瞬間就捕獲了凌揚的呼吸,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它,想像如果這雙靴子穿在葉朗腳上該是怎樣一番景象。
  凌揚對著照片YY了半天,突然聽到旁邊傳來腳步聲,他微微偏過頭去,視線的餘光就掃到一雙男士皮鞋。
  凌揚對皮鞋沒有什麼特殊偏好,但是帝國的皮鞋部就在戀靴部隔壁,他偶爾也會去串門,知道他們的喜好。
  在那群人中流行著這樣的說法,女人的S程度跟她的鞋跟成正比,男人的S程度跟他的鞋尖成正比。照這個規則,那這雙皮鞋的主人絕對是個超級S,他的皮鞋是尖頭的,光是看上去就覺得很痛,凌揚在微博上見過很多皮鞋主穿得都是這種款式。
  那人由遠處走近,凌揚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對方的腳上,完全沒有留意對方的臉。
  突然他的腳步停了下來,還稍微往凌揚的方向轉了轉,凌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抬頭,對上對方的視線,心中暗叫不妙。
  凌揚知道很多經驗豐富的主閱人無數,雷達敏感,能一下探究到同類的氣息,自己剛才的舉動一定是被對方誤會了,果然此刻那人看凌揚的眼神就像發現了有趣的獵物。
  像這種在圈內混了很久的老手,平時很會隱藏自己的鋒芒,但在撒網的時候,就會散發出強大不可抗拒的氣場,讓像凌揚這樣的人本能地感到畏懼,一個對視後,凌揚匆忙垂下了眼。
  那人看了看牆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凌揚,嘴角的玩味更濃了,不過可惜他現在有事在身,沒辦法陪眼前這個小朋友玩。
  「你知道葉朗的辦公室在哪裡麼?」猜出對方的屬性後,他連請問兩個字都省了。他也沒見過葉朗,這次來是有事要談,前台說他在二樓大辦公室,結果那邊的人又說葉朗今天去了樓上的私人辦公室,這公司又大,他已經找得有些不耐煩了。
  原來這人是來找葉朗的?凌揚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給對方指了路,他頭一點就走了,連句道謝都沒有,就差沒說跪安了。
  凌揚看著對方的背影還覺得心有餘悸,吳冠鋒的警靴再誘惑也不能看下去了,還是腳底抹油為妙。他跑到樓下去,漸漸地走廊裡人變多了,每個人都很忙碌的樣子,隨處可見夾著電話,抱著文件,邊走邊做記錄的人。
  凌揚走來走去看了一圈,就數一樓的前台最閒,於是蹭過去找藉口跟前台的姐姐們搭話,沒兩下就把人家逗得開心,還在她們那裡套了不少葉朗的八卦。
  聊了半天凌揚也覺得口渴,大堂裡有給客人準備的飲水機,凌揚給自己倒了杯水一轉身,就遇到剛才走廊裡遇到的那個人,嚇得手裡的紙杯都差點掀了。
  凌揚生怕對方說出點什麼,連忙澄清,「您別誤會啊,我不是。」
  那人彷彿聽到很好笑的事情,「你的眼神那麼明顯,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是圈內的。」
  「我是圈內的沒錯,但是我不是……」凌揚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那人從西服褲兜裡摸出手機來點了幾下,「羚羊不會飛,」他又往下看了看對方的資料,「原來是這樣。」
  凌揚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讓你剛才手賤刷M2,把地理位置都刷新了。
  那人還想說話,身後及時傳來的葉朗的聲音,凌揚第一個想法是得救了,第二個想法是糟糕,剛才兩人的對話沒有被聽到吧。
  面前的人見有別人闖入,身上的王霸之氣一瞬間散了,凌揚頓時鬆了口氣,連忙跑到葉朗身邊,就像跑回自己的安全區,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那人跟葉朗打了個招呼,態度平常地就像個普通人,雖然表面跟剛才無差別,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們認識?」葉朗見二人在一起,奇怪地問。
  那人來回打量著葉朗和凌揚,心下有幾分瞭然,「他是你的人?」
  凌揚知道對方又誤會了,連忙再次澄清,「我們是朋友。」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跟二人道了個別就離開了,葉朗也還有事,叮囑凌揚幾句也走了,凌揚待二人一走就立刻拿出手機刷了一下,老槍?
  凌揚歪著腦袋想,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葉朗走進會客室,裡面已經有一個人在等他,不是別人,正是胡黎樂隊的鼓手,申瑪。
  申瑪很奇怪經紀公司會單約他一個,不過對方在電話裡說的是樂隊每個成員都要單獨面談,因此也不疑有他。
  申瑪一見葉朗就覺得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那天晚上跟凌揚在一起的人。
  「久等了,請坐。」葉朗比了比沙發。
  申瑪挺納悶,他沒想到公司的負責人這麼年輕。
  「我不是決策人,我只是負責前期調研的,」葉朗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我想你也知道,胡黎強烈要求樂隊整體簽約,我也想事先瞭解一下單個成員的意見。」
  一小時後
  葉朗雖然對泛泛的交際不拿手,但是像這種有目的的對話,他卻很擅長深入。
  申瑪與葉朗談得投入,完全放下了戒心,正事談完後,他又忍不住主動跟對方聊起了八卦。
  「你是小羚羊他男人?」申瑪咧著嘴問,用詞隨意地完全把對方當哥兒們。
  「你認得他?」
  「當然認得,那傢伙鬼得很呢,」他嗤笑了一聲,「你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
  「哦?是嗎?」葉朗不動聲色地問,「你指哪方面?」
  「他的人品,」申瑪拇指向下比了比,「不敢恭維。」
  「怎麼說?」
  申瑪面有難色,「哎,說出去真得不太好聽,不過他曾經當過第三者,勾引過有婦之夫,實在是……」
  「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因為他勾引的就是我表妹的老公,人家兩口子關係好好的,他仗著跟人家是鐵哥兒們,偏要上去橫插一腳,不過最後活該被拒,」申瑪想起往事還頗有幾分得意,「他還以為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惜惡人自有天收,當時胡黎就坐在他們隔壁,把他的話都錄了下來,才讓我表妹知道了這件事。」
  葉朗盯著對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強行按下想上前揍他一拳的怒火。
  申瑪見他這個樣子,還以為他不相信,「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胡黎啊,他還有錄音呢,就在他平時用得那支錄音筆裡。」
  申瑪突然身體前傾,胳膊肘杵在桌面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小羚羊還有個秘密你不知道吧,他其實是個變態,」他舔了舔嘴角,「他是圈內的人。」


Chapter.69 難以啟齒戀靴癖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買票去看我的都是傻X),信區:Homosexual
  標 題:新學期,新氣象,大家聚起來吧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我在老地點定了桌子,報名的直接給我發短信,沒我手機號的發站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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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交際一朵花),信區:Homosexual
  標 題:Re:新學期,新氣象,大家聚起來吧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我我我,算我一個!這種事怎麼少得了我小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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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瑪:「小羚羊還有個秘密你不知道吧,他其實是個變態,他是圈內的人。」
  葉朗微微蹙眉,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聽到圈內這個詞了,第一次是在大堂,他隱約從兩個人的對話中聽到他們似乎在討論這個。葉朗所處的工作環境也經常會說到圈內怎麼怎麼樣,不過他當然不會單純地以為他們所指的圈是娛樂圈。
  「你說的圈是什麼圈,」葉朗問申瑪。
  申瑪身子坐了回去,笑得一臉鄙夷,「不能說,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問他呀。」
  「聽說你是圈內的?」回家的路上葉朗突然說。
  凌揚被嚇了一大跳,說話都開始結巴,「你你你你聽誰說的?什什什什麼圈內的?」
  「就是好奇你混得是什麼圈?」
  「……不能說。」
  「為什麼?」
  「說了丟人。」
  「你說吧,我不嘲笑你。」
  「是……」
  「大點聲。」
  「就是……」
  「我聽不到。」
  「中抓圈。」
  葉朗按住對方肩膀,一臉的嚴肅認真,「凌揚,你可真丟人。」  
  ※  
  時間眨眼到了開學,交際達人凌揚每到這種時候就忙於出席各種聚會,上學期開學之初凌揚由於要躲人,老老實實蟄伏了一陣,這學期完全變成撒了歡兒的野生羚羊,哪有熱鬧往哪湊。
  葉朗連著三天下課後到凌揚家見不到人已經明顯有些不悅了,在他的觀念裡,老婆應該守在家裡等老公回家給他拿拖鞋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天跑得不見人影。
  「凌揚又去哪兒了?」他問徐賢。
  「聚會去了。」
  「什麼聚會?」
  「我們學校BBS上組織的版聚。」而且是HOMO版的版聚,不過後半句徐賢沒說。
  「你怎麼沒去?」
  「我不喜歡酒吧的環境。」
  「什麼版的版聚能聚到酒吧裡去?」
  徐賢嘻嘻一笑不吱聲。
  葉朗看到他這副表現就知道準沒好事。
  「在哪個酒吧你知道嗎?」
  「知道呀,你問這個做什麼,不是你也要去吧?」
  葉朗沒有否認。
  徐賢覺得好笑,「看得太牢了老婆是會跑的。」
  「那個人不看著他才會出事。」
  徐賢想了一下,這話一點錯都沒有。
  「唔,那個地方不太好找,要不我帶你去?」
  「好。」
  「不過你就穿這樣?不回家換一身?」徐賢知道葉朗在學校附近有房子,表面上是房子,上就是個大衣櫃,大概是因為工作環境的原因,葉朗的衣服出奇得多,寢室那點地方根本放不下。
  葉朗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什麼問題?」
  「去酒吧總要換酒吧裝備吧,你這身太休閒了。」
  葉朗想了想,「也好。」
  「記得穿得酷一點,羊羊喜歡朋克靴。」徐賢建議道。
  半個小時後,徐賢看著站在門口的葉朗驚呆了。
  「你確定你只是去酒吧接老婆,而不是去泡弟弟?」
  葉朗皺眉,「不是你讓我穿得酷一點?」
  「我是有那麼說過沒錯……」
  可你這個樣子已經完全不是酷一·點·吧,徐賢在心底默默地咆哮,你這身誇張的皮裝已經可以上GAY男雜誌封面了好不好!還有這種超級緊身的皮褲,只有調教師才會穿好不好!
  還有,你腳上穿得那是什麼靴子啊?黑亮得能當反光鏡使啊!上面全是皮?皮?的金屬扣和銀鏈條啊!那一圈尖得嚇死人的鉚釘看上去就讓人很蛋疼啊!誰要是敢跟你嗆聲一腳過去蛋就踢碎了會不會啊!
  「你這是……這是在哪搞的這麼一套?」徐賢無聲地咆哮完,忍不住開口問道。
  「以前工作要去酒吧的時候,公司的人給配的。」葉朗很少自己逛街買衣服,但他們公司有專人負責採購這些,經常會給他們捎帶,所以出席各種場合的裝備葉朗都有。
  「你確定你是去酒吧接老婆,而不是泡弟弟?」
  葉朗有些不耐煩,「你帶我過去就行了,不用進去。」
  「……我本來就不打算進去,看到你這個打扮,我更不敢進去了,我怕被裡面的人當成炮灰,」徐賢一副小生怕怕狀,「對了,你記得等下出來的時候帶的是羊羊,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葉朗給了他一個「還用你說」的眼神,徐賢翻了個白眼裝沒看到,抓起鑰匙就衝出去,心想要不要提前發個短信給羊羊讓他小心一點別做出格的事被抓包呢?
  回頭瞥了眼葉朗靴子上那一圈釘子,徐賢一抖,還是算了,給羊羊個驚喜好了。
  徐賢果然把葉朗帶到地方就溜了,葉朗獨自推門進去,一入場就受到了來自各方視線的洗禮。
  葉朗為了工作也來過這種場合不少次,對於來酒吧會遭遇些什麼事,他也早有心理準備,之前不是沒有被搭訕過,只不過那個時候來得都是女人,現在則都是男人……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版的版聚能選在一個GAY BAR裡舉行?!
  葉朗暗暗罵了一句,心想回去後一定得好好查清楚才行。
  黑著臉冷拒掉進門後第三個前來搭訕的男人,葉朗在酒吧裡掃視了一圈,到處都沒有發現凌揚的蹤影,倒是有一桌貌似是學生模樣的人在玩兒真心話大冒險,但是凌揚不在其中。
  GAY BAR裡魚龍混雜,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有,一沒下限,二沒節操,想到凌揚私自跑來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還不曉得跑去哪裡,葉朗又有些火氣上湧。
  葉朗不想一直站在場中間給人圍觀,於是來到吧檯前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一腳點地,另一腳搭在高腳椅的腳踏上,不耐煩地在場內巡視。
  一個男人衝著他走來,手裡端著酒杯,葉朗以為又是來對他進行搭訕的,正想轉過去不理,那人突然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酒杯裡的液體有大半灑在葉朗的靴子上。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擦乾淨。」那人連聲道歉,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塊手帕幫葉朗擦拭起來。
  葉朗覺得由一個陌生人跪在這裡為自己擦鞋很彆扭,只說了聲「不用了」,站起來就往洗手間走。
  經過那人的時候,不經意地一瞥,竟然看到那人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葉朗走到洗手間門口,剛想推門而入,就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別這麼矜持啦,跟我去玩兒一把,嗯?」一個陌生的聲音。
  「不去。」這回的聲音很熟悉,哪怕只有短短的兩個字葉朗也認出來了,是凌揚!
  洗手間的彈簧門有道縫,葉朗側過身,透過門縫正好能觀察到裡面的情景,凌揚雙手插兜倚牆站著,那個陌生男人站在他對面,葉朗這個角度看不見他的臉。
  「為什麼?」那人問。
  「我有老公了,」凌揚說。
  葉朗聽了這才心情略微好轉。
  「你男朋友是圈內的?」
  「關你什麼事?」
  「看來不是嘍。」
  凌揚沒說話。
  「你剛才在外面看我那眼神我就知道你是,你老公應該滿足不了你吧。」那人突然墊起右腳像踩煙頭一樣在地面上擰了擰,葉朗這才發現原來這人也穿了一雙很朋克的長筒靴,靴筒異常得高,甚至超過了膝蓋。
  不過……滿足不了他?葉朗的火氣又有點上來了。
  「你不想背叛老公沒關係,我們玩兒純的,我不進去。你別擔心,很多人都這樣的,在圈外找男朋友,圈內找伴兒,老槍你知道吧,帝國名主,在家疼老婆疼得要命,在外面還不是養了一個高級群的後宮。」
  「別人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說了不去就不去。」
  「別說得那麼篤定麼,我保證讓你爽到,」那人壓低聲音道,「我就喜歡你這種陽光型的,第一眼見到你,就想讓你給我舔……」
  凌揚見對方越說越露骨,起身就想走。
  那人腳一抬,就把凌揚又逼回到牆上,鞋底竟然踩上了凌揚的胯下。
  凌揚的臉色頓時變了,「拿開!」
  那人不僅沒拿開,反而變本加厲地擰了擰,就像剛才在地上做過的那樣。
  「賤貨,不要給臉不要,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那人突然收了方才嬉皮笑臉的態度,聲音變得格外嚴厲。
  凌揚正要發飆,洗手間的大門突然被人大力地踹開,臉色陰沉得足以殺人的葉朗出現了。
  「把你的腳給我拿開!」凌揚發誓他從沒見過這麼霸氣外露的葉朗,沒有出手,光靠聲音就足以取人性命。
  那人被葉朗的氣勢嚇得一抖,連忙把腳縮了回去。
  他緩了緩神,上下打量了葉朗一番,待看到他腳下的時候,情不自禁吹了個口哨。
  「怎麼你也想加入嗎?我倒是不介意……」他轉頭對著凌揚,「怎麼樣,這個夠優吧,一次伺候兩個算你賺到了。」
  凌揚聽他當著葉朗的面胡言亂語,嚇得臉都白了。
  葉朗的認知跟他們完全不在一個軌道上,但他從對方下流的口吻和凌揚越來越差的臉色上可以判斷,他說得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那人見葉朗遲遲沒有回應,還以為是對他提出的方案不滿意,又打心底不想放過這麼好的貨色,要知道,圈內純奴一抓一把,純主絕對稀有,大部分主都是雙向,包括他自己,既有踐踏別人的慾望,也有臣服於強者的渴求。
  而眼前這人光從氣勢來看,無疑就是傳說中十個主中才有一個的純主,是高高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絕不會屈服於任何人,是所有奴夢寐以求的對象。
  他寧可自退一步,「你不接受雙主?那,如果是你的話,我也可以……」
  話未說完,他只感到下顎一痛,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打倒在地,下一秒,一隻鑲滿鉚釘的靴子從天而降,重重落在自己胸前,他聽到那個踩他的男人從高處冷冷說道:「閉嘴。」
  他忍不住叫了出來:「啊~~~~~~」
  葉朗:???
  為什麼是「啊~~~~~~」?難道挨打後不應該是「啊!!!」或者「啊——!!」?
  凌揚抓狂了,「臥槽,不要踩他啊!」
  他衝過來,抓起葉朗的胳膊就往外走。
  凌揚把葉朗拖出酒吧後就鬆開了對方的胳膊,自己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
  葉朗跟在後面,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你什麼都不解釋嗎?」
  「解釋毛?我又沒亂搞!」
  「你說找你玩兒,玩兒什麼?」
  「419嘍,別說你不懂!」
  「圈內到底是個什麼圈?」
  「同志圈,不然是娛樂圈嗎?」
  「那為什麼我不是圈內的?」
  「你不是直的嗎?」
  「我現在還算直的?」
  「一天直,一輩子直!」
  「那什麼叫我滿足不了你?」
  凌揚只覺呼吸困難,連說話都很辛苦,他甩了甩頭,努力把不該有的想法剔除掉。
  想他今天怎麼這麼倒霉,高高興興地去參加版聚,不過是用欣賞的眼光看了酒吧裡某個人幾眼,這就跟已婚男人走在街上也會看兩眼美女一樣,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誰知道這樣就被盯上了,堵在廁所裡好死不死被人踩了一腳不說,偏偏還被葉朗抓個正著。
  至於葉朗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這種問題他已經連問都不想問。
  去就去吧,還穿得那麼……算了不描述了,凌揚多看一眼就要失控。
  緊接著自己當著葉朗面被人這樣那樣說,葉朗到底能聽懂多少,他也拿不準。
  更該死的是,他打他就算了,居然還踩那個噁心人!根本就是主動送上去讓人家吃豆腐!
  偏偏他還不能說,還得把葉朗拉走,弄得像護著那人渣似的……
  凌揚一面要忍受來自葉朗的誘惑,一面還要忍受對方的脾氣,他覺得自己都要變成忍者神龜了。
  葉朗見他不但不回自己的話,還使勁搖頭,以為對方真得認為自己滿足不了他,不由再度心生怒火。
  他一把抓住凌揚的肩,強行把他掰過來面對自己。
  「你說啊!」
  凌揚不想正視他,一低頭,又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頓時感到頭暈目眩,呼吸困難。
  「我們能不能回家換了衣服再說?」凌揚有氣無力地說。
  「為什麼?」
  「不為什麼。」
  葉朗想了想他剛才的話,「你不喜歡我穿這種?」
  「……對。」
  「為什麼?」
  「不為什麼……靠!你今天怎麼問題這麼多!」
  「小賢說你喜歡這種。」
  凌揚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你記住,我最喜歡人字拖,麻煩你以後跟我說話的時候最好穿這個。」
  凌揚氣沖沖地回到家,撲倒在床,把頭埋進枕頭裡。
  葉朗跟在他後面進屋,凌揚聽著聲音不對,把頭重新抬起來,只看了一眼又開始吵吵,「你怎麼不換鞋就進屋!」
  「這種靴子站著不好換。」
  「那就去客廳換!」
  「臥室為什麼不能換?」
  凌揚氣得跳了起來,「換吧換吧,我迴避行了吧!」說完就往外竄。
  他經過葉朗的時候,對方突然一抬腳,就像酒吧裡那人做過的那樣,把凌揚釘在牆上。
  凌揚頓時腳都軟了,努力貼住牆才勉強使自己不至於倒下。
  「你、你做什麼?」他的聲音已經明顯不如剛才底氣足。
  「在酒吧廁所裡,那人這麼踩你,你為什麼不躲?」
  「……你那裡被人踩著你躲掉試試?我還不想當太監。」
  「藉口!」
  凌揚還想反駁點什麼,不過所有注意力都被迫集中在某一點,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你、你先把腳放下,好好說話。」
  葉朗聞言慢慢把腳鬆開了兩釐米,正想放下,轉念想到凌揚今天的所作所為,還敢跟他嗆聲,頓時不爽,腳下不由自主用了點力道踩了下去。
  凌揚:「啊~~~~~」
  葉朗:???
  只見凌揚痛苦地弓下腰去,渾身肌肉緊繃,左手用力扶住牆,右手慢慢握緊成拳,連身子都有些微微發抖,似乎真得有被踩痛到。
  葉朗想,我應該沒有用那麼大的力度才對。
  半響凌揚才徐徐抬起頭,面色陰沉地對葉朗道:「你還不回寢室。」
  「不回。」
  「不回就去睡沙發。」
  「不可能。」
  「你不去我去!」
  凌揚抓了個枕頭就跑出去了。
  「凌揚你給我滾回來!」
  葉朗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不聽話的凌揚抓了回來,要論MT什麼技能練得最嫻熟,一是嘲諷,再就是破甲。他三兩下就把凌揚身上的布甲破了個乾淨,自己卻是連衣服都懶得脫,一腳站在地上,一腿跪在床邊,解開皮帶提槍就上。
  這是一段時間以來葉朗總結出收拾對方最直接有效的辦法,更何況他現在怒火慾火並盛,迫不及待地要在對方身上發洩出去。
  但是很快葉朗就發現不對勁,凌揚的反應跟平時有著很明顯的不同,他詫異地停了下來,「你今天怎麼這麼興奮?你在酒吧嗑藥了?」
  凌揚急促地喘息著,他攬住對方的脖子就往下壓,「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
  葉朗被他拉下去強行吻住,氣息的交換讓他不再考慮身下之人為何格外興奮的問題,而是訴諸行動。
  這還是葉朗第一次穿著衣服ML,雖然布料的束縛限制住了行動的暢快,也缺乏了肌膚相親的觸感,但看著對方一絲不掛,自己則全副武裝,有一種不平等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而皮革作為野性的象徵,最能勾起人潛意識的暴虐之心,原本在床上就不懂得什麼是溫柔的葉朗,此刻更是如同野獸一般,眼神犀利,鼻腔喘著粗氣,喉嚨深處不時發出一聲低吼。
  凌揚一絲一毫也不能抗拒這個樣子的葉朗,他覺得對方的眼神似乎能看穿自己,包括自己想方設法隱瞞得那點小秘密,在這個人面前都無足遁形。他的精神緊繃,似乎稍微鬆懈一點,就會不受控制地做出出格的事情。
  葉朗做到興起,再也不考慮別的事,直接把凌揚翻過去趴跪在床上,自己單膝跪在他身後,另一隻腳直接踩上了床單,凌揚一扭頭,就看到葉朗的朋克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那尖銳鉚釘帶來的精神上的痛感,銀色鏈條冰冷的質感,以及鞋帶緊緊束縛的變態美感,以上種種,帶給他滅頂的快感,幾乎是一瞬間,不借助任何外力,也不再依賴幻想,凌揚一洩千里。
  葉朗意識到凌揚射了,更加覺得怪異,「老婆,你早洩了?」
  釋放後的凌揚頭腦清明了一瞬間,不過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間而已,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的身體無可奈何再次起了反應,他還從來沒這麼快進入狀態過,就像用了清CD的大招。
  他喘息著,「時間短怎麼了,勞資次數多,再來!」
  

Chapter.70 純情少主覺醒時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百折不撓),信區:Homosexual
  標題:上次聚會半路被LG捉回家,沒玩成,版主重新組織一次吧!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這次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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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Nightwolf(夜狼),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上次聚會半路被LG捉回家,沒玩成,版主重新組織一次吧!
  發信站:森藍理工森海之藍BBS 轉 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好啊,在哪裡聚,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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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ana(花花@動物園監督辦主任),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上次聚會半路被LG捉回家,沒玩成,版主重新組織一次吧!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哈哈,某人底牌被掀了,我看樓主以後還敢在版上歡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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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Antelope(小羚羊忠貞不二),信區:Homosexual
  標題:Re:上次聚會半路被LG捉回家,沒玩成,版主重新組織一次吧!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賬號自殺去了,有緣江湖再見!/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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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朗上午無課也無事做,便主動去游泳館訓練,教練看了他的訓練,給他講了講,然後上下打量著葉朗,覺得對方看上去似乎比上學期更加強壯了些。
  「你假期是不是做力量加練了?你的上肢力量已經足夠了,難道你準備改行去練舉重?」
  葉朗搖搖頭,「還不夠,準備再練練。」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找個小鳥依人的女朋友,結果卻找了個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這讓葉朗深深感受到力量的重要性。
  寒假實習時葉朗每天中午在公司健身房特訓,除了器械,還苦練了自由搏擊,如今的葉朗,戰鬥力雖然拼不過白礱,但對上體院的戚風之流卻也不會落於下風。
  從游泳館回到宿舍已是上午十點半,他開機上線,發現凌揚在線。
  凌揚組上葉朗,又把小扣兒和他相公加進了隊,再世界上隨便喊了個野人出發去刷每日副本任務。今天的小副本很簡單,大部分人閉著眼睛都能刷,可惜這其中不包括小扣兒相公。
  葉朗見到此人就預感副本之旅不會順利,果然,一進去就狀況連連,第一個BOSS還沒打到,野人就掉線遁,小扣兒氣得又開始教訓自家相公,對方照舊唯唯諾諾一副小媳婦樣兒,張口閉口就是娘子所言極是。
  凌揚見小扣兒在氣頭上,似乎沒有打下去的意思,乾脆跟葉朗兩人退隊重新找隊伍。恰逢有人在副本地圖喊三缺二,凌揚加了隊後才發現隊裡三個人他認識兩個,一個是上次盜他賬號事後又幫了他大忙的黑客大哥,另一個居然是……老槍。
  凌揚終於想起來那天為什麼看到老槍的名字眼熟了,他在遊戲裡見過這個ID,還跟他說過話,沒想到現實中居然又見到了本人。
  隊裡第三個人叫小路,也是帝國王朝幫會的,看來都是圈內人士,不過凌揚可沒有認親的打算,上次老槍給他的壓力還記憶猶新,他一點都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次副本打得很順利,那個叫小路的一路上話都很多,老槍也很健談,而且言語間還頗客氣,跟那天跟凌揚單獨相處時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很快副本打完,出了件小藍裝,這種小副本的藍裝一般沒什麼人需求,除非有人提前說明,大家都是自由投骰子分配的,凌揚人品爆發ROLL了個99點,還在那裡炫耀,這邊小路就不樂意了,說他有需求。
  這藍裝是拾取綁定的,凌揚雖然沒有用,但也無法再交易,小路嘀嘀咕咕半天,雖沒明說,但也隱晦地表達出對凌揚的不滿。
  【隊伍】老槍:她又不知道你有需求,下次要的話提前打好招呼,事後說有什麼用。
  【隊伍】小路:人家打了這個副本好多次了,都沒掉過,以為不會出,所以就忘了麼。
  【隊伍】老槍:行了,下次再來刷就是了。
  【隊伍】小路:都刷了不知道多少遍,刷得都要吐血了,哎,我命就是這麼不好,要麼不出,要麼出了也被人ROLL走。
  其他人都不再接話,小路又含沙射影地說了半天,凌揚有些不樂意了,這事兒本來就是他自己不對,而且注定就是這個結果了,JJYY有個毛用,可惜還不等他發言,有人直接變臉了。
  【隊伍】老槍:你有完沒完?給臉不要臉,給我跪下!
  小路居然還真得就用遊戲裡自帶的動作一下子跪了下去,瞧他反應得那個麻溜勁兒,不得不懷疑他把下跪都設成了快捷鍵。只不過遊戲中男號是單膝下跪,看起來有點不太像那麼回事。
  凌揚看得目瞪口呆:臥槽,網調啊?這也進入角色太快了點吧!
  【隊伍】鈴鐺兒:那個……
  鈴鐺兒的話讓老槍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
  【隊伍】老槍:抱歉抱歉,忘了你們還在隊伍裡。
  【隊伍】[夜狼]被踢出了隊伍。
  【隊伍】[鈴鐺兒]被踢出了隊伍。
  凌揚好生無語,不過好在副本已經打完了,正好離隊可以傳送出去交任務。
  黑客大哥也退了隊等待傳送,臨走前還跟凌揚打了個招呼。
  【當前】正人君子:鈴鐺兒弟弟再見!下次再一起玩兒!
  【當前】鈴鐺兒:=。=我是妹紙。
  然後他又私戳了過去。
  【私聊】鈴鐺兒:別亂叫!
  【私聊】正人君子:怎麼了?
  【私聊】鈴鐺兒:被別人聽到怎麼辦!
  【私聊】正人君子:這裡不就有你老公嗎,難道他還不知道你是男的?
  【私聊】鈴鐺兒:他知道!但他不知道你知道!
  【私聊】正人君子:有點拗口,等我想想……
  【私聊】鈴鐺兒:總之不要叫!也不要跟我老公說話!
  【私聊】正人君子:為什麼?
  【私聊】鈴鐺兒:他不是圈內的!
  【私聊】正人君子:不是圈內的有什麼意思?你還是退會加我們幫吧。
  【私聊】鈴鐺兒:泥奏凱啊!
  葉朗重新組起了凌揚。
  【隊伍】夜狼:怎麼不去交任務?
  【隊伍】鈴鐺兒:來了來了。
  【私聊】夜狼:你好。
  【私聊】正人君子:YO!
  【私聊】夜狼:你認識我老婆?
  【私聊】正人君子:你老婆叫我不要跟你說話!
  【私聊】夜狼:為什麼?
  【私聊】正人君子:因為你不是圈內的!
  又是圈內,葉朗眸色一沉,這TMD到底是個什麼該死的圈。
  【私聊】夜狼:我知道,但他不知道我知道。
  【私聊】正人君子:有點拗口,等我想想……
  【私聊】夜狼:其實我也想更瞭解他一些,就是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私聊】正人君子:哦!這個容易!
  對面嘩啦一下發過來好幾串數字和字母。
  【私聊】正人君子:這是社區現在的IP地址,這是備用地址,因為隨時有可能被封掉,萬一備用IP也上不去,就給這個地址發E-MAIL,標題上寫NEWIP,系統就會自動回覆你新地址!
  【私聊】正人君子:你早就該瞭解一下,不然怎麼滿足你老婆?時間一久他會跟別人跑掉的!
  葉朗想,他敢。
  【私聊】夜狼:請問你知道他的社區ID是什麼嗎?
  【私聊】正人君子:你等等!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
  【私聊】正人君子:叫羚羊不會飛!
  【私聊】夜狼:好的,我知道了,那這件事情我想給他個驚喜,所以……
  【私聊】正人君子: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的!
  【私聊】夜狼:那謝謝你了。
  【私聊】正人君子:不客氣!我論壇裡也叫這個名,有事就CALL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後說一句——
  【私聊】正人君子:歡迎入圈!
  【隊伍】鈴鐺兒:老公你今天怎麼一頓一頓的,網絡卡嗎?
  【隊伍】夜狼:剛才有點兒,現在好了,走吧。
  交完任務已是午飯時間,葉朗去食堂打飯,回寢室一邊吃一邊輸入了方才那人給的IP地址。
  校園網打開這個網站的速度居然還很快,網頁標題是——野狼帝國– 全球最大的華人BDSM圈。
  正人君子只說那是個社區,葉朗沒想到這社區的規模這麼大,有將近一百個版,最下面顯示有一千多人在線,這還是在白天。
  版面分類的詳細程度細緻到了龜毛的地步,但卻沒有因為分流過多而影響人氣,相反每個版的當日發帖數都很多。
  葉朗握著鼠標快速往下拖,每個版面的用途都寫在名稱裡,讓人一目瞭然。
  作為一個健康的青春期男生,葉朗當然也訪問過成人論壇,可那裡的版面分類無非是圖片、小說、電影,再細分就是歐美、日本、國產,絕對沒有此處這般直白露骨,有些甚至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葉朗皺皺眉,凌揚平時就看這些?
  所有的版塊都是私密版塊,點擊進去提示要註冊,註冊的時候卻又被告知不對外開放。
  思忖了片刻,葉朗又開了個窗口,登錄淘貝網,輸入社區的名字。
  果不其然有人在這裡出售社區邀請碼和賬號,最便宜的也要一百,最貴的甚至要七八百,價格越高,權限越高,可以進入更高級的資源下載版塊。
  葉朗沒有下載需求,就聯繫賣家買了個最基礎的邀請碼,重新回去註冊。
  論壇暱稱他隨便填了個英文。
  三圍,必填,葉朗不解,男人也要填三圍?
  不得已他只好去問剛才的賣家,賣家聽了很是驚訝。
  「三圍你不懂?你到底是不是G?」
  不過後來賣家還是告訴了他,「身高,體重,年齡。」
  葉朗如實填了。
  照常來說下一項應該是性別,其他網站註冊的時候這裡都是三個選項,保密、男、女,在這裡性別變成了身份,三個選項依次是雙向、主、奴。
  葉朗想了想,勾了中間的。
  往後就全部是選填內容,葉朗大致瀏覽了一下,主要是統計個人喜好和可以接受的內容,裡面還有一項,固定伴(如有請填社區ID)。
  這次他想都沒想,直接抬手輸入,羚羊不會飛。
  註冊成功。他先來到遊戲版塊,果然在置頂帖裡看到了老槍發佈的帝國王朝幫會招募貼。
  從遊戲版塊裡退出來,又大致瀏覽了一下其他大區,有管理區、成員區、BDSM展示區,再往下有一個戀物區,裡面分類之詳細,像是皮鞋、運動鞋、帆布鞋、制服、白襪、赤足……居然每個都有獨立的版塊。
  戀物區下排名第一的就是戀靴部,他點了進去。
  隨意瀏覽了其中幾個帖子,葉朗悟性很高,一看便懂了。
  原來是這樣。
  飯吃完了,他面無表情地退出登錄,清理了歷史記錄,關掉瀏覽器,把記錄社區IP的小紙條折好收起,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下午連著四節葉朗都有課,下課後,他沒回寢室,而是腳下一拐出了校門。
  步行十分鐘,來到校外一所電梯公寓,這是當初他剛入學時家裡怕他住不慣宿舍置辦的,不過他覺得住寢室反倒比較方便,以前偶爾週末會來住一下,自從跟凌揚在一起後,每個週末都在他家過夜,這裡基本閒置了下來。
  目前這套公寓的主要功能,還是用來儲物。
  葉朗掏出鑰匙開門,進屋,關門,開燈,鞋也沒換,徑直往臥室走。
  臥室很大,裡面還有獨立的衣帽間,這也是當初購買它的主要原因之一。
  衣帽間的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嵌入式儲物櫃,兩扇百葉門將櫃子內部遮掩得密不透風,配合密閉儲藏室裡的昏暗光線,充滿了無窮的神秘感,讓人看了就有偷窺的慾望。
  葉朗雙手手掌慢慢撫上百葉門的邊緣,靜止片刻,一個用力,伴隨著滑輪與木門劇烈摩擦的聲音,兩扇門驟然向左右兩側滑開,露出了裡面的廬山真面目。
  看到裡面的東西,葉朗嘴角漸漸揚起,如果此刻有人在這裡,一定會感到驚恐,因為葉朗臉上浮現出得是誰也不曾見過的詭異笑容。
  櫃子裡赫然陳列著數十雙各式各樣的靴子。


PART III:朗哥開始變態

Chapter.71 婚禮血洗月老廟

  野狼帝國社區白襪部
  樓主:跟男友相戀三年,感情特別好,唯獨這件事一直瞞著他。兩個人在一起,還有說不出口的秘密,這種感覺很痛苦。已經下決心跟他「出櫃」了,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1L:祝福樓主!預祝出櫃順利!
  2L:既然你們在一起三年了,感情又很好,我想他應該可以理解你,加油!
  3L:如果他真得愛你就一定可以接受你的一切,BLESS~
  4L:真得很佩服LZ,我也有BF,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我有這樣的性癖,我也一直不敢跟對方坦誠,這種躲藏隱瞞的滋味深有感觸,有時候真像做賊一樣,被誤會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哎,不好意思歪樓了,總之,LZ我以你為榜樣,如果你成功了,我也會試著跟BF坐下來好好聊聊,或許結果並不會像我害怕得那麼糟。期待你的結果!
  5L:我覺得4樓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我們是邊緣人群,想一下子就被理解接受真得很難,樓主有沒有考慮通過別的方法先旁敲側擊一下?譬如說「我有個朋友,他是個……」,這樣看看你BF怎麼評價?
  6L:排五樓,我不是潑冷水,能走出這一步確實很不容易,但是結果真得很難預知,樓主要三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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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回到家後,覺得臥室變得空蕩蕩的,他四下巡視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哪裡不對勁。
  「我牆上那張吳冠鋒的海報呢?」他問一早就在這裡的葉朗。
  「被風吹走了。」葉朗泰然自若道。
  「……」
  凌揚內心OS:尼瑪那麼大一張海報被吹走那得是多大的風?還吹得那麼巧妙只吹走了海報屋裡別的東西一點都沒碰到,你當我是白痴嗎?
  葉朗內心OS:之前以為你只是追星才貼他的海報,現在知道了你的真實用意,又怎能容許你每天對著另一個男人YY,你當我是死的嗎?
  凌揚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屋子裡,此刻才留意到葉朗正氣定神閒地坐在電腦桌前,二郎腿翹得叫一個從容,他剛想說你怎麼進屋又不換鞋,視線落在對方腳上,一瞬間就被奪取了呼吸。
  之前葉朗也經常穿靴子,不過大多數是圓頭和方頭,雖然那種凌揚也很心水,但尖頭靴永遠是對戀靴者殺傷力最大的武器。葉朗腳上這款英倫靴秉承了所有S味十足的元素——尖頭、細長、挺翹、黑亮,那個古老自戀的民族把與生俱來的優雅和高貴糅雜在其設計風格中,即使是腳下之物也給人以高高在上藐視一切的優越感,那尖銳的線條和無情的反光,迸發出殘酷的美感,讓人看了就情不自禁產生敬畏之心。
  凌揚只看了幾眼便覺得口乾舌燥,連忙轉身去廚房倒水,完全沒有留意到方才自己的煞那間失神的表現已經被某人盡收眼底。
  凌揚咕咚咕咚灌了自己一大杯涼水這才緩過勁來,又給葉朗倒了一杯,端進屋後嚇了一跳,葉朗正在用他的電腦上網。凌揚跟對方相處得久了,警惕心便不像當初那樣重,好些瀏覽記錄都沒有清理,他生怕葉朗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再加上原本就心虛,急忙上去幹擾對方動作,慌慌張張之下,連杯子裡的水都灑了出來,濺了葉朗一鞋。
  葉朗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淋濕的靴子,又抬頭,衝他揚了揚眉。
  「這個,這個……」
  凌揚跑去床頭抽了幾張紙巾,遞給葉朗,對方也不接,依舊用那種眼神好整以暇地盯著他。
  凌揚自知理虧,只好道,「那,那我幫你……」
  他蹲下去幫葉朗擦拭乾淨,起身怔了半晌,直接跳了出去,竄進洗手間,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葉朗在聽到門響後,臉上又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
  凌揚從洗手間裡出來時葉朗已經回去了,不知為何他此刻反倒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今天的葉朗給他的感覺與平日不同,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連凌揚自己也說不上,他寧可當那是他的錯覺。
  凌揚檢查了下電腦,在歷史記錄裡沒有發現問題,心生僥倖,看來以後安全措施一定要做足。他又像平常一樣打開帝國的網頁,在最近熱帖中發現這樣一條準備跟男友「出櫃」的帖子,短短數小時已經蓋了二十幾層樓,回帖的大部分以祝福居多,但也有不少人報以悲觀情緒,畢竟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能被外界認可實在是太難了,也正因為這個理由,凌揚遲遲不敢跟葉朗坦白。
  凌揚之前因為有前車之鑑,出於害怕,迫不得已跟葉朗撒了很多謊,他最瞭解那種兩個人不能坦誠相對的痛苦,與其說撒謊騙了別人,其實是折磨了自己,最後更是受到了謊言的反噬。
  如果不是真心出於無奈,凌揚再不想對葉朗有任何隱瞞,只是有些事,實在難以啟齒,一旦說出來,兩個人的關係很可能就朝著不可控制的軌道行駛,這種事在這個圈子中屢見不鮮。
  凌揚反覆把那個人的帖子看了幾次,又逐一瀏覽了回帖,心情也在版友的鼓勵和勸阻中上下起伏,內心陷入掙扎。
  看完二十幾頁帖子,他終於拿定主意,如果發帖人出櫃成功,他也準備拼一把,對葉朗坦白一切,如果葉朗真心對他,或許可以接受真實的自己,如若不能……
  他想了又想,最後也在那帖子後面蓋了一樓,就只寫了兩個字,加油。
  ※
  葉朗回到學校,有人在他宿舍樓下等他,竟然是胡黎。
  胡黎戴著一副超大的墨鏡遮住臉,見到他才把墨鏡摘了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打聽了很多人,才知道少爺你住在這裡。」
  葉朗皺眉,他們公司的氛圍很活躍,大家見面都以綽號相稱,他堂哥叫太子,堂弟叫小三爺,少爺這個稱呼最開始是有人開玩笑叫的,不知怎麼就被叫開了,他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不過大家都這樣叫,他也攔不住。
  「有事?」
  胡黎開門見山,「我聽說公司拒絕跟我們樂隊簽約是你的主意。」
  「我的主意?」
  「這是公司內部的人親口跟我說的。」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雖然我姓葉,但目前我的身份只是公司實習生而已,我只負責做市場調研,至於最終的結果是由決策層開會討論得出的,不以我個人意見為轉移。」
  「如果不是你的報告那麼寫,決策層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根本就是因為小羚羊跟我們不合有偏見!」
  「不好意思,我認為我的報告是絕對客觀的,是在認真考察過市場大環境後做出的結論,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
  「小羚羊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他做第三者,破壞別人的感情,被別人甩了才又傍上你……」
  「閉嘴!你說得那些我根本不信。」
  「我有證據!」
  葉朗腦海中浮現出某人的話。
  ——申瑪: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胡黎啊,他還有錄音呢,就在他平時用得那支錄音筆裡。
  「有證據的話你就拿來,拿不出來的話你剛才所說的就是誹謗。」
  胡黎遲疑了一下,這時旁邊經過的兩個女生,見到他突然捂嘴叫道,「這不是胡黎嗎?」
  「真的是胡黎!他怎麼會在這裡!」
  胡黎見狀連忙把手裡的墨鏡戴上,「我會拿證據來給你看的。」
  胡黎急匆匆走掉後葉朗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管胡黎還是申瑪,對凌揚的稱呼都是小羚羊,這代表著,他們認識得是網上的凌揚?
  ※
  葉朗打開客戶端後發現需要更新,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停機維護的日子,他去官網查看了一下更新內容,是官方造勢已久的聯盟戰。
  聯盟戰首先要有幫會聯盟才行,這種外交方面的事情不是葉朗的專長,一向都是由莫殤心和鶼鰈出面去談,葉朗從來不過問,不過他也很好奇最後會是誰跟劍情結盟。
  他的疑問並沒有持續太久,才剛剛上線就得到瞭解答,屏幕正上方飄出了兩條紅字公告:
  【公告】[慕容霏天]成立[三足鼎立]聯盟,邀請天下有識之士加入同闖江湖!
  【公告】[慕容霏天]與[白少堂]簽訂聯盟協議,[二○一瘋人院]正式加入[三足鼎立],從此攜手並肩,共創輝煌!
  世界上一片嘩然,要知道瘋人院可是大名鼎鼎的老牌幫會,而且向來以神秘示人,不知道為何會跟新服以出JQ聞名的劍情幫會結盟,這也是結盟系統開放後第一個由新服和老服幫會共同組成的聯盟。
  「瘋人院跟劍情?這兩家是怎麼扯到一起的?」
  「原來瘋人院的瘋子們也會跟別人結盟嗎?我印象中他們一向是獨來獨往的,朋友沒見過,仇家倒是有不少。」
  「劍情?這不就是那個靠出緋聞出名的幫會嗎?我在老服也略有耳聞。」
  「三足鼎立的意思是?聯盟中有三個幫會?還有一個是誰?」
  「來來,姐來告訴你們真相,真相就是……他們聯姻了!」
  大家還在世界頻道上追問到底是誰跟誰聯姻了,世界上又刷出一條公告,所有人頓時覺得剛才那條新聞根本算不了什麼。
  【公告】[慕容霏天]與[落冥風]簽訂聯盟協議,[落冥九天]正式加入[三足鼎立],從此攜手並肩,共創輝煌!
  世界頻道:
  「………………」
  「尼瑪剛才那個公告出來後還能呵呵呵一下,現在只能點點點了。」
  「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家不是敵對幫會嗎?」
  「你們是豬嗎?賀大爺不是早就娶了落冥風嗎,這兩家結盟有什麼稀奇?」
  「樓上真相帝。」
  「娶了幫主還得到整個幫會做嫁妝嗎?嚶嚶嚶我又相信愛情了。」
  「本人徵婚!職業不限,等級不限,年齡不限,性別不限,要求:必須是幫主!」
  【喇叭】白少堂:六點月老廟,迎娶花滿樓。
  這婚訊來得好突然,葉朗都沒做好心理準備,他對徐賢申請使用傳送符,讀條之後果然出現在了月老廟,花滿樓一身中式嫁衣,鳳冠霞帔,身邊的白少堂難得沒穿一身白,也換上了新郎喜服,胸前紮著大紅花。
  新郎是傳說中神出鬼沒的瘋人院院長,新娘是曾經跟前夫PK感動無數人的話題人物,又是身份公開的人妖,這兩個人的結合勢必會引發觀禮狂潮,陸續有玩家湧入月老廟,葉朗在人群中發現了凌揚,不過是小羚羊的身份,他沒進會場,而是守在月老廟外圍,不止是他,全部瘋人院的幫眾都聚集在廟門入口處,一點都不像是來參加婚禮的樣子。
  【私聊】夜狼:怎麼不進來?
  【私聊】小羚羊:老公~\(≧▽≦)/~今天我們負責婚禮安保工作!
  【私聊】夜狼:什麼安保工作?
  【私聊】小羚羊:待會兒會有人來鬧場子。
  【私聊】夜狼:你們怎麼知道?
  【私聊】小羚羊:那是一定的,有個幫會跟我們不合已久,小白結婚,他們一定會來血洗會場的。
  凌揚果然沒有說錯,伴隨著一陣騷動,數十名頭上頂著LM幫會徽記的玩家從四面八方殺到月老廟門口,每個人都是紅名,名前血淋淋掛著三把刀。
  瘋人院的人早就準備好迎戰,同時出手,兩撥人當下廝殺在一起。
  一個祭司上來就跟小羚羊對上,葉朗見凌揚受到攻擊,本能地就使出了援護,那人被葉朗截擊後,沒有還手,反倒停了下來。
  【私聊】FOX:少爺?
  葉朗一怔,這個名字難道是?
  【私聊】夜狼:你是胡黎?
  對面顯然因為這句話確認了他的身份,跳出了戰鬥圈,不知道在幫會裡說了什麼,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LM的人都脫了戰,遠遠地站在一邊。
  瘋人院的人不知道這又演得哪出,沒有追上去,但也沒有放鬆警惕,牢牢守住月老廟入口。
  他們似乎又私下討論了一些什麼,最後FOX在公屏發了話。
  【當前】FOX:看在夜狼的面子上,今天不跟你們打,撤。
  一群人迅速撤離,走的速度絲毫不比來的時候快。
  大家都為這一句話心生疑惑,心想這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唯獨凌揚跳了腳。
  【當前】小羚羊:這只該死的臭狐狸,勞資跟他勢不兩立啊啊啊!!!


Chapter.72 腹黑野狼做日常

  野狼帝國社區白襪部
  樓主:呵呵,是我,我就是昨天發帖說要跟BF出櫃的樓主,感謝大家的回帖,我收到了每一個人的勇氣,我能感受到你們在我身上寄託的期許。
  但是很抱歉,我注定要讓大家失望了。
  我跟BF相戀三年,起初是我主動追他,但是我們在一起之後,他對我非常非常好,簡直把我當做手心裡的寶。
  人人都說G圈無長久,但我並不認同,我以為我和我BF,是可以長長久久一直在一起的。
  前不久我生病,高燒,他在我身邊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三夜,這讓我覺得,這個人是真心對我好,他可以接受我,可以包容我的一切,讓我有膽量徹徹底底對這個人坦白,我們兩個人之間不再有隔閡,不再有秘密。
  於是我說了,我什麼都說了,為了這一刻,我準備了好久,各種書籍,資料,還有我發自肺腑的表白,就是讓他能夠接受我,讓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我這樣一種人。
  然而……
  我無法忘記,他聽到這一切後那鐵青的臉色,死一般的沉默,隨之而來的兩個字,變態,這兩個字,一個字刺中我左心房,一個字扎進我右心室,徹底宣判了我的死刑。
  在他離去後的每一秒,這兩個字都反覆地在我腦海中回放,就像有人惡意按下了REPLAY,永遠都不會休止。
  我天生是GAY,從青春期起就目光就只追隨著身邊的同性,我喜歡男生青春陽光的味道,我看到運動場上的男生鞋幫處欲隱欲現的白色船襪,那麼純淨,那麼聖潔,就無法控制自己,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本能,它刻在我的靈魂裡,我無法擺脫,只能選擇接受。
  身為一個同志,我跟很多同類人一樣,經歷過暗戀,經歷過表白失敗,心中也有一個永遠不能碰觸的直人兄弟,這些我都挺過去了,也終於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樂。我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我忠於我的BF,從來不會在外面亂來,對於那種異於常人的癖好,我只能隱忍,隱忍,再隱忍,生怕會被他發現我的真相。
  然而時間越久,那種壓抑的感覺越重,越讓人無法承受,漸漸地,每一天每一天,我都過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有時我常常想,我已經走上了同性戀這條不歸路,我到底為什麼要在這條狹窄的道路上越走越窄呢……
  我明明有那麼愛我的BF,我為什麼還是不甘心,還要貪心,妄想他接受這樣一個下賤的自己,一個連自己都瞧不起的自己……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不能怪罪任何人,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奢望太多。
  謝謝帝國裡的朋友,來到這裡,認識你們,是我此生最榮幸的一件事。
  你們讓我感到,我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孤單,我不是一個人。
  曾經的日子,你們陪我一起走,接下來的日子,卻請恕我不能繼續奉陪下去……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是一個正常人,一個可以活在陽光下的人,如果我是女生,會有愛我疼我的男友,如果我是男生,會跟心中的她走進婚姻的殿堂,膝下兒女成雙,子孫繞堂。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這麼美好的愛情,原來只能存在在歌詞裡。
  在另一個世界,也會有這麼動聽的歌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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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X在公頻上說得話也被徐賢看到了,他私戳了葉朗。
  【私聊】花滿樓:什麼情況?
  【私聊】夜狼:他是胡黎。
  【私聊】花滿樓:唱歌的那個胡黎?原來他也玩這個?
  【私聊】夜狼: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私聊】花滿樓:那羊羊又是怎麼了?
  LM的人都走了,小羚羊還在那裡又跳又叫,一看就是不爽的樣子。
  【私聊】夜狼:他又在那裡給自己給自己製造假想情敵了。
  上次是鈴鐺兒,這次是胡黎,不得不承認凌揚的想像力也很豐富。
  【私聊】花滿樓:暈,剛才胡黎那句話是挺讓人誤會的,你不跟羊羊解釋一下?
  【私聊】夜狼:讓他有點危機意識也好。
  【私聊】花滿樓:=。=阿朗你變壞了。
  徐賢有些好奇,他之前就知道白礱他們跟胡黎不對盤,但沒想到雙方的梁子是在遊戲裡結下的。
  【私聊】花滿樓:你們跟LM到底是因為什麼不合?
  【私聊】白少堂:LM幫裡有個人曾經是我們的副幫主夫人。
  【私聊】花滿樓:副幫主?不是羊羊嗎?
  【私聊】白少堂:是另一個副幫主,孟琥,你見過的。
  【私聊】花滿樓:啊!那不就是羊羊以前的……情敵?
  【私聊】白少堂:姑且可以這麼說吧,之前我們就不喜歡她,但是表面上還勉強維持,後來那兩人離婚,雙方就徹底交惡了。
  【私聊】花滿樓:好複雜的關係,我還以為你們口中孟琥的女友是現實中的。
  【私聊】白少堂:是現實中的,她也是我們院裡的,是司令員的女兒,她最早玩遊戲就是因為知道了我們在玩。
  【私聊】花滿樓:那為什麼她會在LM,沒加你們幫?
  【私聊】白少堂:她表哥在那邊。
  【私聊】花滿樓:醬紫啊……
  【戰鬥】白少堂狂性大發了!
  【私聊】花滿樓:???你開紅做什麼?
  【戰鬥】白少堂向彭大師發起了攻擊!
  徐賢一愣,這傢伙不是早就滾蛋了嗎?
  白礱是風息系法師,一抬手一股巨大的龍捲風,直接把對方吹了起來。
  【當前】彭大師:我是來參加婚禮的,為什麼殺我!
  徐賢也發現問題了。
  【當前】花滿樓:老公你打錯人了!他不是彭大帥,他是彭大師啊!
  白礱一收手,風頓時消了,可憐的彭大師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當前】白少堂:抱歉,認錯人了。
  【當前】彭大師:……靠!
  徐賢本來以為這樣就消停了,誰知轉眼白礱又吹起一個,徐賢定睛一瞅,差點跳腳。
  【當前】花滿樓:他也不是彭大帥,他是彭太帥!
  彭太帥也摔了下來。
  【當前】白少堂:Ooops。
  【當前】彭太帥:……Ooops你個頭啊!
  白礱連錯兩次,仍然不吸取教訓,又捲起第三道颱風。
  【當前】彭太師:我就知道下個是我,這年頭取個名字真心好難╮(╯▽╰)╭
  【當前】白少堂:算了,反正大家都這麼像,乾脆一起。
  他催動群攻法術,瞬間場上全是龍捲風,風捲著人,人擠著人,本來就顯擁擠的月老廟頓時亂作一團。
  溫柔的徐賢這一刻終於掀桌了。
  【當前】花滿樓:還讓不讓人結婚了啊!!!
  他算是發現了,白礱這傢伙在現實中就蠻不講理的,什麼都是他說得對,在遊戲裡就更加變本加厲了,難怪大家都說遇到瘋人院的人寧可繞著走,也不要跟他們講道理,有這樣一個幫主坐鎮,這個結果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感到意外!
  ※
  凌揚早上又睡懶覺,昨晚徐賢跟白礱線上婚禮,說好的六點迎娶,結果一直拖到晚上十一點半儀式才進行完,然後又各種鬧婚房,折騰到下半夜才散,還好第二天是週末不用早起。
  他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一下子掀走了,頓時感到一陣寒意。
  凌揚從小睡覺就不喜歡穿衣服,就是長大了這個毛病也改不過來,只要是在自己家身邊又沒外人,他鐵定裸睡。
  續被子被掀以後,他感到有什麼重物壓上了自己胸口,硌得他肋骨生疼。
  被擾了美夢極度不爽的凌揚掙扎著睜開眼,正要開口罵人,低頭一看抵在身上的東西,立刻噤了聲。
  葉朗不知什麼時候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十指交叉愜意地放在腹前,伸出雙腿搭在床沿,靴底不偏不斜抵上了凌揚左胸。
  那是雙黃棕色馬丁靴,刻意做舊的擦色效果使它看上去更像古銅色,明明是柔軟的皮質,卻給人以堅硬金屬的錯覺。
  凌揚眯著眼打量了一番,「老公你又買新靴子了?」
  「嗯,」葉朗淡淡道,歪過頭去仔細觀察,腳下也隨著視線徐徐轉動,似乎是要從各個角度欣賞自己的愛靴,靴底伴隨著他的動作在凌揚胸口緩緩摩擦著,甚至還不經意地蹭過敏感的某處。
  就像被一股電流擊中身體,凌揚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鞋底的十字花紋路在裸露肌膚上的運動軌跡。
  「喜歡麼?」葉朗問。
  凌揚拿不準他問得是到底是喜歡靴子還是喜歡別的什麼,半吞半吐道,「喜歡……」
  葉朗的視線向一邊掃去,凌揚也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頓時感到濃濃的絕望。
  「你硬了,」葉朗似笑非笑道。
  「我……晨勃嘛,正常男人,早上都會有,你懂的……」
  葉朗點點頭,似乎認為這個解釋再合理不過。
  凌揚這才想起來,今天週末,兩個人約好了要出去。
  「啊,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起。」
  「你接著睡吧,」葉朗腳尖一用力,把準備起身的凌揚又壓了回去,「我就是來告訴你,今天公司有事,我要過去一趟。」
  凌揚好生無語,「約會取消這種事,你發個短信來不就好了麼,何必還要特地跑一趟?」
  葉朗腿一收,站起身來徑直往外走,「做做日常。」
  葉朗一出去,凌揚一把把旁邊的被子抓過來裹好,尼瑪太危險了,裸睡這個習慣果然還是要改掉。
  日常?那是什麼?他剛才是在調戲我吧,是在調戲我嗎?是在調戲我吧!
  難道他知道了?他不會知道吧!他真的知道了嗎?
  啊~~~~~凌揚要瘋掉了。
  他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到昨天那個帖子,是了,他昨天不是下定決心如果那個人成功了自己也去跟葉朗坦白的嗎?
  凌揚連衣服都來不及穿,直接裹著被子就衝到了電腦前,用最快速度開機登錄了帝國,進到白襪版,找到了昨天那個樓主新發的帖子,那個帖子很長。
  他一行一行地仔細看下去,閱讀速度越來越慢,整個人也像跌入了萬丈深淵。
  讀完最後一個字,凌揚閉上眼,痛苦地抱住了頭,不能說啊,不能說……
  ※
  葉朗到了公司,卻沒有進門,而是來到公司對面的咖啡廳,有人已經在這裡等他了。
  「你喝點什麼?」對方表現得很熱情,似乎對今天約見的目的胸有成足。
  「不用麻煩了,你叫我來做什麼?」
  胡黎見葉朗這麼說了,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從包裡掏出一支錄音筆來。
  「你上次說要證據,這就是我的證據。我可以明白得告訴你,小羚羊到底是個什麼人,我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錄音筆上插著耳機,葉朗盯著對方看了幾秒,才慢慢拿起耳機帶上,胡黎按了幾個鍵,然後抱臂靠後,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之色。
  那段錄音是從中途開始錄的,顯然是有人聽到開頭,察覺出這番對話的價值,於是便起了偷錄之心,背景是柔和的輕音樂,人聲雖然不是很大,但卻能很清晰地聽到每一個字。
  雖然之前就從凌揚和白礱口中聽說過這段往事,不過親耳聽到喜歡的人跟另一個人告白絕對是另外一番滋味,尤其是對方還是跟凌揚有著十六年過去的初戀。
  錄音很短,一下子就聽完了,葉朗面無表情地把耳機摘下來,「你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想讓公司跟你的樂隊簽約?」
  「那種事情我會靠實力去爭取,我相信我們樂隊有那樣的實力,不需要私下做這種小動作,」胡黎義正言辭道,「我只是想善意地提醒你,不要被小羚羊的表象欺騙了,他是個不知廉恥的小三,他根本配不上你……」
  葉朗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嚇了胡黎一跳。
  葉朗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太瞭解凌揚,這段錄音還真得能起到挑撥離間的作用,只可惜,自己已經不是當初被鈴鐺兒三人組耍得團團轉的那個葉朗了,如今他已經可以透過一層又一層的謊言,捕捉到凌揚真正的本質。
  「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葉朗轉身就往外走,胡黎見他這副樣子還以為是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心下竊喜,抓起桌上的錄音筆就跟了出去。
  胡黎一走出咖啡廳,突然感到一陣衝撞,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一個人飛快地從他手中奪走背包,待他意識到遇上了搶劫之後,那人已經跑出去老遠。
  胡黎立刻追了出去,「打劫!攔住他!」
  葉朗也意識到這邊的突發狀況,他一扭頭,就看到劫匪抓著胡黎的包快速逃竄,眼瞅要撞到前面一個身材瘦小的姑娘。
  「滾開!」劫匪吼道。
  緊接著,就見那姑娘電光火石般反手扣住劫匪胳膊,一個借力把對方過肩摔,那劫匪的衝力很大,這一下被摔出去好遠,包裡的東西也灑了出來,散落一地。
  葉朗見那身形動作好生眼熟,再仔細一看,果然是鈴鐺兒。
  此時胡黎也衝到跟前,都沒來得及向見義勇為的鈴鐺兒致謝,急急忙忙去拾地上的東西。
  胡黎把灑了一地的東西都撿起來,似乎還露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焦急地四下尋找。
  葉朗也走了過去,胡黎連忙問他,「你看到我的錄音筆了嗎?」
  葉朗在地上左右打量了一下,搖搖頭。
  胡黎似乎特別緊張那支筆,又擔心掉在半路,於是匆忙折回去找。
  「啊,」一旁的鈴鐺兒突然叫了一聲,從自己背包的夾縫裡拿出一支筆來,「你要找得是不是這個?」
  她一抬頭不見了胡黎,卻看到了葉朗,「咦?是你。」
  葉朗衝她點點頭,「好巧。」
  「你認識剛才那個人?那麻煩你把這個轉交給他吧,我有事趕時間,要先走了。」鈴鐺兒把錄音筆遞給葉朗就跑掉了。
  葉朗拿到錄音筆,又回頭看看還在仔細排查每一個角落的胡黎,聯想起剛才他那副緊張的模樣,本能地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他不動聲色地把筆揣好,穿過馬路回到公司。
  雖然是週末,但加班的人不少,見到葉朗都親切地打招呼。葉朗來到二樓大辦公室自己的座位,掏出口袋裡的錄音筆仔細打量起來。
  這是別人的隱私,到底要不要聽呢?
  他猶豫了半天,眼前浮現得始終是胡黎問他看沒看到錄音筆時的表情,似乎那裡面有著天大的秘密,絕對不可以讓葉朗發現。
  考慮了好久,葉朗還是抓過了耳機。
  錄音筆裡的東西並不多,除了方才胡黎給葉朗聽過的那段偷錄,就只有三段清唱,曲調很陌生,似乎是原創。
  不得不承認,胡黎在唱歌方面很有天賦,不然公司也不會花那麼大精力考察他,不過他們公司在業內也是很有實力,就連吳冠鋒那種水準的都能捧紅,這也是胡黎一直在爭取跟他們簽約的原因。
  把錄音筆裡的內容從頭到尾聽了一遍,葉朗也沒發現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內容,如果說是那段偷錄內容,葉朗已經聽過了,對方沒必要緊張,如果是那幾首歌……難道是擔心被盜用?
  葉朗拿起錄音筆前後仔細打量著,想不出疑點來。
  公司負責媒體的同事小劉從葉朗桌前經過,看到葉朗在研究手裡的筆,插嘴道,「咦,少爺,你也用這款筆呀?我也有一支。」
  葉朗轉頭去看他,「這不是我的,這種筆很常見?」
  「是啊,」小劉走了過來,「這款性價比很高,業內不少人都用它。」
  小劉還以為葉朗自己想買,於是滔滔不絕介紹了起來,「這種筆最大的優點有兩個,一個是收音效果特別好,就是說話聲音小也能錄得很清楚。」
  葉朗想起那段偷錄,確實。
  「第二就是它有一鍵加密,不想被別人聽到的錄音,一鎖就行了。」
  「加密?」
  「是啊,你也知道干咱這一行的,經常會有一些機密新聞不想被別人知道,錄音筆帶加密功能很方便。」
  原來如此。
  「那要怎麼解呢?」
  「這個就得問加密的人拿密碼了。」
  「如果對方忘記密碼呢?還有別的什麼途徑?」
  小劉撓撓頭,「倒不是沒有,有專門破譯這些設備的專家,不過破解起來就要花上一些時間了。」
  「你認識?」
  「還算熟。」
  葉朗把筆交給他,「幫幫我。」
  「哦,沒問題啊,」小劉接過去,他也沒問這筆的來歷,他們這個行業察言觀色最重要,雖然葉家的小輩在工作上跟他們平級,平時也能打成一片,互開玩笑,但關鍵時候,誰是少東他還是分得清楚。
  「得過些日子才能好。」
  「好的,謝謝你。」
  小劉拿著錄音筆走掉後,葉朗留在座位上,閉上眼,耳邊就響起凌揚的聲音。
  ——我知道你跟她在遊戲裡成親了,但有些話,我必須說出來,不然我怕我會憋死。
  ——我們認識十六年了,這十六年裡,你一直當我是好兄弟。
  ——對不起,我騙了你那麼久,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不只是兄弟……
  ——老虎,我喜歡你,不是兄弟的那種喜歡,是另一種喜歡,你明白麼?


Chapter.73 巔峰對峙麥蒙城

  《湖朔晚報》社會版
  (本報訊)昨日本市一年輕男子獨自在家中開煤氣自殺,被外出返家的合住人發現,送至煙山大學附屬醫院搶救,目前人尚在昏迷中,暫時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據悉,該名年輕男子自殺前曾在網上留下遺書,110報警中心當日接到多通網友報警電話,皆因缺乏真實信息無法出警……
  《湖朔晚報》娛樂版
  (本報訊)當紅校園偶像歌手胡黎昨日在葉氏娛樂門口遭遇搶劫,所幸有路人見義勇為,劫匪現已被警方抓獲。有關胡黎簽約的新聞目前鬧得沸沸揚揚,傳說有多家經紀公司都向其拋出橄欖枝,胡黎此番出現在葉氏娛樂附近,是否意味著他將加盟葉氏?從路人用手機拍攝的畫面看,葉氏小開也在搶劫現場出現,據知情人爆料,二人之前在附近的咖啡廳獨處,個中關係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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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黎怒氣衝衝往回走,經過一個胡同,突然從裡面竄出一個人來,把他嚇了一跳。
  在仔細看清來人真面目後,本來就在氣頭上的他更加憤怒了,「怎麼又是你!」
  「最近手頭有點緊,想問你借點錢,」神秘人嘴上雖然說得是借,但語氣中絲毫聽不出客氣。
  胡黎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不見有人,才壓低聲音道,「前幾天不是剛給過你嗎?」
  「我之前的財路被你斷了,現在只能指著你吃飯。」
  「我沒錢,」胡黎冷冷地拒絕他。
  那人話題一轉,「聽說你最近很紅?忙著要簽約是嗎,娛樂版上三天兩頭看到你。」
  胡黎恨恨盯了他半響,最後掏出錢包一把把裡面所有的紙鈔抽出來衝他臉上扔過去,「滾!別再來煩我!」
  胡黎回到排練室,越想今天的遭遇越是生氣,錢沒了都是小事,那錄音筆至今沒有下落,萬一被葉朗發現……
  他情緒一暴躁,就想破壞東西,不管什麼東西,到腳邊就踢,申瑪一進門,就見到胡黎又在發飆,「操,老子的鼓!」
  申瑪急忙跑上去攔他,可惜已經太遲了,低音鼓的鼓皮早被胡黎踢爆。
  「你……」申瑪見胡黎這個樣子,心中已經猜出八九分,「那個人又來勒索你?」
  胡黎不說話,申瑪知道自己猜對了,「要不我去幫你教訓他一頓?」
  胡黎眯起眼睛,似乎在認真考慮申瑪的提議。
  申瑪上去架住胡黎肩膀,一副知心老大哥的樣子,「相信我,沒問題,你看小羚羊,不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句話都不敢說?放心交給我,嗯?」
  胡黎雖有顧忌,但還是嚥不下這口氣,最終點了點頭。
  申瑪咧嘴一樂,拍拍他肩,「行啦,別生氣了,今晚聯盟攻城戰,走給瘋人院那幫瘋子們一點顏色看看。」
  ※
  《魂淡OL》史上第一場聯盟攻城戰,各大聯盟都摩拳擦掌,誓奪城池。
  遊戲內一共開放了十二座可供攻佔的城池,三足鼎立瞄上的是其中最大的一座——麥蒙城。
  對麥蒙城蠢蠢欲動的聯盟很多,其中最有實力的競爭對手,就是以LM幫會為核心組成的「剷平瘋人院」聯盟,聯盟內大多是與瘋人院有宿仇的幫會。
  三足鼎立的攻城戰戰術委員會幾天前就成立了,此刻,三個幫會全體成員都集中在劍情YY頻道里,聽慕容講解戰術,分派任務。
  攻城戰的規則是率先把聯盟旗幟插到城牆制高點者勝,旗幟可由任意玩家攜帶,並且可以向五十碼以內的任意玩家投擲,投擲後獲得五分鐘的DEBUFF,不能再次攜帶旗幟。
  聯盟旗幟身為道具,自身也有血條,如果玩家攜帶旗幟途中被殺死,旗幟會落在地上,聯盟內其他玩家可以拾取,非聯盟內玩家也可以攻擊,一旦旗幟血條見底,就會自動返回起始點。
  因此,負責攜帶旗幟的都是三個幫會的防戰,如果性命危險,要及時把旗幟傳出來,以免落地被擊殺。
  凌揚還是上得鈴鐺兒這個號,原因有二,一是小羚羊雖然銷聲匿跡近一年但仍舊名聲在外,不管走到哪裡都被人圍觀;二是小羚羊沒打過新副本,裝備等級反倒不如現今的鈴鐺兒。
  葉朗今天留在凌揚家,這樣攻城的時候配合起來也方便,他依舊裝備著鑲了七級寶石的頭盔和長槍,就像隨身攜帶兩個幾萬瓦的燈泡,在人群中一站就像座燈塔,特別鼓舞己方士氣,給對手造成無形的壓力。
  小扣兒和他相公——現在大家都親切地稱之為小白——也參加了攻城戰,被分到機動隊,而且獲得了可以自由行動的權利,說白了就是,有你無你都無差,你願做啥就做啥。
  小白從開戰後就四處亂跑,開始小扣兒還跟得上,後來就不見了人影,再加上地圖上人太多,許多人只要看到不是己方聯盟的就出手,落單的小扣兒被一連擊殺了數次,只好返回投靠大部隊去了,無暇理會那個白痴。
  凌揚和葉朗不出意外被分到了先鋒隊,跟隨大部隊從正門進攻,在城門口撞上了剷平瘋人院的大部隊,雙方同時往裡突,免不了又是一陣廝殺。
  葉朗的嘲諷技能在PVP中全無作用,而凌揚身為祭司吸引了所有火力,在這種群P中,個人能力再強也是有限,不斷有人被送回重生點,雙方實力可謂勢均力敵,一時間竟陷入僵局,誰也佔不到便宜。
  先鋒隊前後組織了六次進攻,最好成績也就是把旗幟送到城堡二樓,不過對手情況也差不多,就在大家集合整備後準備發起第七次進攻時,突然有人叫了起來。
  【當前】呂小布:天哪!看城牆上面!
  大家不約而同地往城牆上望,在所有人千方百計地攻城而不得其入的情況下,居然有兩個人不知以何種方式登上了城牆頂,其中一個是名字叫申瑪的武士,另一名弓手,竟然是小扣兒的相公小白!
  在場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城牆上的人也發現了地面的變動,小白高興地打起了招呼。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在這裡~你看到我了嗎?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你是怎麼上去的?!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我也不知道啊娘子,稀里糊塗就上來了>」<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我暈……
  下面群眾也絕倒一片。
  凌揚突然心生一計,「把旗給我。」
  此刻攜帶旗幟的正是葉朗,雖然他不知道凌揚要做什麼,不過還是把旗扔給了對方。
  凌揚背著旗往城牆下跑去,其他人還在研究到底要怎麼上牆,沒有注意到有個祭司竄到了城根下,腳下冒起輕煙,一個輕功飛了起來,在制高點對著小白做了一個投擲動作。
  【當前】鈴鐺兒:接著!
  三足鼎立的聯盟旗頓時出現在小白身後。
  【當前】鈴鐺兒:插到上面去!
  凌揚落地後喊道。
  剷平瘋人院的人立刻受到了啟發,FOX如法炮製,要過旗幟飛起來丟給了申瑪,牆上兩個人各自背著己方的旗幟,在插旗點兩側對峙起來。
  申瑪無意中被擊到護城河底,意外發現了地下通道,雖然對方也有人歪打誤撞爬了上來,但這人是服務器中出了名的小白,打贏他根本不在話下,麥蒙城對他來說已是囊中之物,一想到這一點,他不免託大起來。
  【當前】申瑪: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像你這樣一個菜鳥也敢跟老子爭?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又還沒插,你怎麼知道我就插不過你了?
  【當前】申瑪:開什麼玩笑!就憑你?
  【當前】申瑪:老子把話放在這裡
  【當前】申瑪:今天要是輸給你,以後我們聯盟永遠都不打麥蒙城的主意!
  【當前】FOX:你不要自作主張!
  【當前】申瑪:你也對我太沒信心了吧喂!
  下面的人也紛紛應和,申瑪雖然不算頂尖,但也算是個高手,至於另外一位,光看名字就夠蠢了,身邊還帶著只更蠢的毛驢,裝備也完全沒法看。
  大家都知道他是個買號的新手,操作完全白痴,連下小副本都組不到隊,這場比試,根本就是毫無懸念。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你說我答應跟他比嗎?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反正你已經不能再丟人了,你怕什麼?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所言極是~~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那好啵,我答應你,如果我輸了,以後我們也不打麥蒙城的主意。
  這話一出,三足鼎立的人簡直要瘋了,對方根本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好不好!
  至於剷平瘋人院的諸位自是笑得死去活來。
  【當前】FOX:這可是你們的人說的,千萬不要反悔。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我會讓這白痴刪號謝罪的。
  【當前】鈴鐺兒:算了,大不了以後我們去攻其他城。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娘子~~~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當前】申瑪:廢話少說,趕緊上吧!
  兩個人站在城牆面面相對,城牆下擠滿了圍觀群眾,就連其他聯盟的,此刻也都住手看戲,不知情的,還真以為這是兩個絕代武林高手的巔峰對決。
  這個場景要是在電影裡,此時一定要響起聲勢宏偉的背景樂,還會適時地刮來一陣悲風,捲起漫天黃沙,二人的衣擺在風中飛舞,將整個氣氛烘托得扣人心弦。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等等~~~~!
  申瑪醞釀了半天情緒,又被這一句打斷,氣不打一處來。
  【當前】申瑪:你TM又要做什麼!!!
  小白顯然被他的氣勢嚇倒了,連打字都能結巴。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我、我、我能換個寶寶先麼……?
  【當前】申瑪:你就是帶八個寶寶也沒戲!
  【當前】申瑪:要換趕緊換!趁老子還有耐心陪你玩兒!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哦哦,你等等,我找找啊。
  【當前】申瑪:臥槽……
  小白靜止了半天,似乎真得在找怎麼換寶寶,城牆下的圍觀人群忍不住愈發嗤笑起來,這也太白了吧,就這種水平也敢出來叫囂?
  他終於找到召回寵物的技能,身邊的毛驢漸漸透明化,乖乖回到獸欄裡。
  他又吹了聲口哨,一隻獅子出現在公眾視野中,那獅子通體雪白,鬃毛卻是赤紅色,似火焰般熊熊燃燒。
  圍觀群眾驚呆了。
  「是冰火獅王!」
  「崑崙山巔的冰火獅王!」
  「這獅王是銀英怪,一週才刷新一隻,而且誘捕率極低,有多少弓手蹲點幾個月都抓不到,他為什麼會有??!」
  凌揚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他,他怎麼會有獅王?他不是小白嗎?」
  「或許他買號時就有了呢?」葉朗猜測道。
  「不可能啊,他要是有的話,之前怎麼不拿出來?」
  「要麼是他不知道獅王的價值,要麼……」
  凌揚見葉朗賣關子,催道,「要麼怎樣?」
  「跟你一樣,車禍折了手。」
  「……老公~~~」
  「還有第三種可能性,就是我們都被他耍了,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在扮豬吃老虎。」
  小白右手一抬,申瑪頭上出現了紅色箭頭的獵人標記,冰火獅王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號召,衝著申瑪俯身咆哮,擺出了戰鬥姿態。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來吧。


Chapter.74 萬獸之王石頭心

  《魂淡OL》八卦江湖版
  標題:自從帝釋大和琉璃扣離婚以後,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發帖人:為你感動
  內容:我真的不明白,一個人為你苦苦守候了八個月,而且是網絡上的八個月,堪比現實中八年,就算是冰山也該融化了,就算是石頭也該動心了,琉璃扣,那一剪子你到底是怎麼狠心剪下去的?
  1L:同感,看到那一條系統公告的時候我真心難受,帝釋大大在線等了大半年,終於等到琉璃扣上線,結果就等來了這個?這感覺真的是……MD不說了,不管帝釋大大能不能看到,我只想對你說一句:放手吧!那個人妖不值得!
  2L:黑胡椒牛排!從此對琉璃扣粉轉黑,簡直無情無義到極點了!
  3L:你們口口聲聲說琉璃扣SAMA不對,那真相是怎麼樣的你們知道嗎?作為一個知道內情的人,我終於忍不住想站出來為琉璃扣平反,真相就是:當初跟帝釋結成情比金堅的根本不是琉璃扣本人!是帝釋私自開對方的賬號結的婚,而且唯一一把可以剪斷情比金堅婚的小剪刀起初也不是在帝釋手裡,是他為了防止對方借來離婚強行收到自己手裡的,琉璃扣是對他的強硬做法太失望所以才寧可連號都不要了自沉湖底下線的。你們口口聲聲批評琉璃扣不對,誰又知道琉璃扣自從跟帝釋結婚以後,受到過多少非議?遭到多少誹謗和謾罵?世界上天天有人噴他是人妖傍大神的話你們沒看到嗎?我跟他在一起,連下個小副本都會被人踢,後來他乾脆連副本都不下,還故意對我特別冷淡,就是不想連累我。對於那些不明真相就惡意揣測的人,我想說,你們根本就不瞭解這個人!我是瘋人院的小鐲子,實名發帖,不披馬甲,以上若有半句謊言,立馬刪號謝罪!
  4L:看了三哥的話,我也立場不堅定了,如果所言屬實,那麼帝釋大的做法確實有點過了。
  5L:我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當初不是帝釋有錯,琉璃扣幹嘛做到這麼絕?現在反過來裝情聖,人家不喜歡你,就不要死皮賴臉地貼上去!X!整個世界觀都被顛覆了,娘的我也不相信愛情了!
  6L: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知道該信哪邊,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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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來吧。
  申瑪見對方放出了獅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原本託大想讓對方先出手的他臨時改變了策略,趁對方還沒有做出放陷阱的動作,搶先一步用了狂暴系武士的擊飛技能——衝撞。
  衝撞跟戰士的衝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同之處在於,戰士的衝鋒是衝過去把對手擊暈,武士的衝撞是衝過去把對手擊飛,這個技能即無法抵抗也無法迴避,申瑪特地在使用技能時調整了角度,一下便把小白撞出了城牆,向外飛去。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認為這場決鬥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弓手被撞出城牆範圍,勢必要掉回地面,即便摔不死也是半殘,至於插旗更是天方夜譚。
  申瑪已經拍下回車準備宣告自己的勝利,就見小白在半空中使出一個躡云逐月,瞬間折回到城牆,在牆壁中央有一塊不起眼的凸起的石頭,若不是小白在那裡停留了一瞬間,任誰也發現不了那個地方竟然可以成為落腳點。
  僅僅那麼一剎那的著地已足夠小白腳下運起輕功,他點地後緊接著一個鳥翔碧空直衝雲霄,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快得令人目不暇接,申瑪急忙按住右鍵調整視角,就見小白在空中左手持弓,右手拉弓,身後被他遮擋住的太陽將他整個人打成逆光,唯獨邊緣閃耀著金色的光輝,宛如天神下凡。
  一秒、兩秒、三秒,瞄準射擊吟唱完畢,小白右手一鬆,離弦之箭劃破長空,不偏不倚射中申瑪胸前,申瑪跟暴暴龍一樣,是追求力量最大化的狂暴系,無法裝備胸甲,防禦值甚至比不上某些布衣,小白的瞄準射擊經過天賦強化,又出了暴擊,這一箭竟然廢掉他三分之一的血。
  小白繼續在空中翻騰著三段跳,每一跳都射出一箭,申瑪也想運輕功,卻被留在地面上的獅王斷筋所傷,連行動都收到侷限,獅王本身就是攻擊力極強的寵,狂武那點防禦值在它面前根本不夠看,再加上野獸系撕咬特有的流血DEBUFF,申瑪的血量瞬間狂下。
  
  申瑪見情況不妙,及時調整策略,先把目標轉向近身的獅子,狂武的爆發力饒是防戰都要懼上三分,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寵物。他拎起雙手斧,一個乾坤一擲,獅王的血條竟然空了一半。
  在申瑪與獅王搏鬥的時候,小白從空中翩翩然落下,落地前一個踏云,毫髮無傷。他一聲口哨,獅王放棄攻擊向主人處折返,申瑪早就在等這一時機,左手小指一個TAB把目標切換到小白身上,右手同一時間飛快地按著J,那是他設定的突進快捷鍵,弓手最怕近身,只要能近對方身,他就有能力反轉局面。
  然而他按了半天,系統卻一直提示沒有攻擊目標,申瑪一愣,剛才明明已經選中目標,他再仔細一看,對方方才竟然用了假死,他簡直要笑場,假死這種技能在PVE裡是大利器,換到PVP中根本一文不值,只能遵照AI行事的NPC固然會被假死矇蔽過去,難道活著的對手還分辨不出來你是在假死?
  小白已經從假死狀態中解除,申瑪鼠標一移,精準定位,假死CD,這次我看你還怎麼清目標。申瑪毫不猶豫地再次按下J鍵,一個突進衝到對手跟前,卻在距離小白0.1碼的地方靜止,眼見自己的斧頭只差一點點的距離可以砍到對方的脖頸,卻動不了絲毫,地面湧起的冰層瞬間將他整個人包圍起來,連臉上猙獰的表情都被定格。
  冰凍陷阱!原來方才小白假死不僅是為清目標,還是為了脫戰放陷阱,這明明是獵人最常用的伎倆之一,而自己卻大意地認為對方只是個弄不清PVP和PVE的區別的小白,又急功近利地發起突進,這明明就是主動往對方槍口上撞!
  申瑪被凍起來的一瞬間就知道大勢已去,果然,小白慢悠悠地向後走了幾步,就像在調戲自己的獵物,然後一個迎風回浪向後飛去,穩穩地落在插旗點。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小白似乎故意在等冰凍陷阱解除,這種人為地延長戰鬥時間無不是對敵人心理的折磨,就像掐好了秒數一樣,在冰消雪融的那一刻,向申瑪猛撲來的獅王收到了主人發出的殺戮命令,通體變得如血般通紅,一口咬住對手喉嚨,小白也對準他拉起了手裡的長弓,血條見底的申瑪完全可以預示到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再見。
  【戰鬥】娘子、春宵苦短向申瑪施放了殺戮射擊,造成致命一擊!
  【戰鬥】申瑪已經死亡。
  【盟戰】[剷平瘋人院]持旗人已死亡,聯盟旗幟落地,請盡快拾取,超過60秒旗幟將被重置。
  小白轉向插旗點,開始長達十秒的吟唱,十秒過後,他背上的旗幟消失了,麥蒙城的城樓頂端飄起了三足鼎立的戰旗。
  與此同時,系統刷出了鮮紅色的公告。
  【公告】[三足鼎立]成功佔領麥蒙城!
  【公告】[娘子、春宵苦短]獲得[麥蒙城城契]!
  【公告】[娘子、春宵苦短]獲得[麥蒙城城主]稱號!
  現場的群眾都驚呆了。
  「天哪,怎麼可能?」
  「簡直不敢相信!」
  「剛才是我眼花了嗎?」
  「有沒有人覺得他剛才好帥?」
  「你不是一個人,真得是帥呆了……」
  「姐的小心肝現在還在顫個不停。」
  「可他不是菜鳥嗎?」
  「是代打的吧?」
  「一定是代打無誤!」
  小白從城樓頂跳到城牆上,路過申瑪的屍體。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記住你說過的話,以後不許踏足麥蒙城半步。
  【當前】申瑪:……
  他運起萍蹤俠影,從牆頭飛了下來,把跑步切換成走路,一步步走到小扣兒跟前,單膝跪下。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之前是我擅作主張,你強行離婚,我不怪你。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生氣,但這次再沒有剪刀可以剪斷我們。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或許我先前的做法太強硬,如今我是全心全意想要挽回,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電腦前的凌揚看到這裡,已猜出大半,驚訝地摀住了嘴,天哪,衛施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居然會……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雖然我們結過兩次婚,但我一次都沒有向你求過婚,我們之間甚至連婚禮都沒有舉行過,不知道現在補償還來不來得及。
  衛施申請了交易,將麥蒙城城契放了上去。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我以城契為聘禮,向你求婚。
  【當前】娘子、春宵苦短:扣兒,嫁給我。
  圍觀群眾雖然云裡霧裡,但先前被小白的表現所折服,如今又被他的話語所打動,紛紛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
  「嫁給他!」
  「嫁給他!」
  「嫁給他!」
  ……
  事件的另一主角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誰都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直到所有人都察覺出不對不出聲了,他才開口。
  【當前】相公、請溫柔地:帝釋。。。你好樣的。。。
  【系統】[相公、請溫柔地]下線了。
  一干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因為這兩個字石化了。
  「她剛才叫他什麼?」
  「帝釋?我沒有聽錯吧?」
  「娘子、春宵苦短是帝釋?在逝汶湖釣魚那個的帝釋大?」
  「他剛才叫她扣兒,難道是琉璃扣?」
  「天哪,這是怎樣的神展開!」
  「自從上次琉璃扣上線剪了情比金堅後,帝釋就再沒出現過,結果他們倆是在玩兒小號?」
  「天哪,我竟然跟帝釋大一起下過副本!」
  「我也是,我還把他給踢了!」
  「相公、請溫柔地很早就在霖山了,原來琉璃扣那麼久不出現是轉服了。」
  「一個轉服一個追了過來是嗎?天哪,我又相信愛情了。」
  「你相信個頭!沒見那邊離婚了,這邊求婚也沒同意嗎?帝釋大好可憐。」
  「我也覺得好可憐,帝釋大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嘛~」
  小白默默地站起來,小扣兒下線前取消了交易,城契又回到了他手中。
  他在人群中找到白少堂,把城契交易給了對方。
  【私聊】白少堂:又失敗了,你還要繼續嗎?
  【私聊】娘子、春宵苦短:當然,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我的字典裡沒有失敗兩個字。
  【私聊】白少堂:這麼死纏爛打真得不適合你,為了他,你連萬獸之王的尊嚴都放棄了嗎?
  【私聊】娘子、春宵苦短:知道琉璃的主要成分是什麼嗎?二氧化硅。說白了,就是石頭。
  【私聊】娘子、春宵苦短:就算是石頭,只要耐心打磨,也可以磨成心。
  【私聊】娘子、春宵苦短:他的那層保護殼,早晚有一天,我會全部把它磨掉,這才是我的尊嚴。
  【系統】[娘子、春宵苦短]下線了。


Chapter.75 兩隻小受學吹簫

  《魂淡OL》八卦江湖版
  標題:經過昨天聯盟戰的求婚,我又相信愛情了!
  發帖人:為你感動
  內容:重新為深情的帝釋大蓋樓,希望琉璃扣能夠接受帝釋大,你就從了他吧!
  1L:你就從了他吧!
  2L:你就從了他吧!
  ……
  NL:別人的私事這麼幹涉是不是不太好,萬一當事人不是這麼想的……不過昨天帝釋大的求婚確實太感人了,你就從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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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節要到了,這天四個人都在凌揚家,白礱接了個電話,就示意凌揚下樓。
  「做什麼?」
  「有朋自遠方來。」
  凌揚一下樓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軍用越野吉普,車牌號打頭是個鮮紅的「空」字,他正好奇,就見駕駛座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跳下來一身穿蔚藍色軍裝的帥氣小夥。
  「小揚子!」對方一下車就熱情地衝凌揚打招呼。
  「修武哥?」凌揚三蹦兩跳竄了過去,「你怎麼會來?」
  「來學校報到,順便給白兄弟送東西。」
  「報到?你被保送軍校了?恭喜啊!」凌揚聽到後十分欣喜。
  「嘿嘿,」唐修武從背後給了凌揚一巴掌,「以後咱也是大學城的人了,有什麼事兒哥罩著你。」
  凌揚一邊說話,一邊不住上下打量著唐修武,他自打高中起就認為對方是他認識的人中穿軍裝最帥的人,上次回家見到他的時候是冬天,他穿著軍大衣,如今這一身軍裝打扮已有近一年半未見到,仍舊如記憶中那般英俊挺拔。
  葉朗下樓後,恰巧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如今凌揚心裡在想什麼,只要一個眼神他就能看懂。
  白礱和徐賢也走了過來,唐修武沖白礱打了個招呼,「你要的東西都在後備箱裡了,你點點看,這裡是鑰匙。」他把車鑰匙扔給白礱。
  凌揚驚奇地扭頭問白礱,「你又在醞釀什麼秘密計劃?」
  「清明節出遊計劃。」
  凌揚眼睛冒光,「帶我嗎?」
  「不帶。」
  凌揚小狗狀,「老大,白少爺,龍哥~~~~」
  白礱無視狗腿的凌揚,打開後備箱檢查裝備,唐修武這才想起來後備箱裡還有自己的東西,連忙跑過去從裡面拿出一套圓形的三層食盒。
  凌揚也跟過去看,此時見唐修武手中的食盒十分精緻,不由好奇,「這是什麼?」
  「一些小點心。」
  「給我瞧瞧,」凌揚伸手就要去掀蓋子,白礱比他速度更快,一把將他手腕扣住了。
  凌揚不解地看了看白礱,猛地恍然大悟,連忙把手收回來,雙手合十做祭拜狀,「冒犯了冒犯了。」
  唐修武倒不覺得有什麼,「哈哈沒事,過節跟我哥去見見父母,下次再請你吃。」
  白礱聽到唐修武的話,猶豫了一下,拍了拍對方胳膊,下巴一點,示意對方到一邊說話。
  凌揚還在後備箱裡左翻右看,見什麼都想拆開看看,沒留意那兩個人走開。
  「有事?」唐修武見附近沒人了,開口問道。
  白礱好像對接下來要說的話很為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唐修武見狀也心生疑惑。
  「白兄弟,有什麼事你直接說。」
  「就是……你哥他最近還好嗎?」
  唐修武一愣,「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沒說過什麼啊,」他突然緊張起來,「難不成我哥他出事了?」
  「你別緊張,」白礱見狀連忙安撫道,「其實我也是聽說,未必就是真的。」
  「我哥他到底怎麼了?」
  白礱組織了好幾次語言,從小到大,他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從來用不著說假話,論說謊,他實在無法達到像凌揚那樣不打草稿張口就來的境界,「我聽說最近有不明人士經常騷擾他……」
  唐修武表情立刻嚴肅起來,「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白礱見他這麼輕易得就相信自己的話,心裡有些愧疚,不過謊話都說了,總不能收回來吧。
  唐修武回去跟凌揚打了個招呼,「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下次有空再聚。」
  凌揚以為對方要去忙學校的事,也不留他,高興地與他道了別。
  見唐修武走出很遠,白礱才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衛施,是我……」
  ※
  唐修文一走進教師宿舍區,就見到衛施站在他樓下。
  他臉色有那麼一瞬間不自然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大大方方地往自己宿舍樓走去。
  經過衛施時,他目不斜視,對方居然也沒有說話,這反倒讓唐修文想不通,他走出幾步,停下來,轉身,「你有什麼事?」
  衛施慢慢地轉過身來,盯著對方一言不發,唐修文眉頭一皺,他又要搞什麼?
  就在這時,衛施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聲音中帶著迫切,「我知道騙你是我不對,但是你聽我解釋……」
  唐修文被衛施的反常舉動弄懵了,完全猜不透他這是演得那一出。
  只聽不遠處?噹一聲,一個食盒墜下,各式點心散落一地,圓形的盒蓋在地上劃著圈。緊接著衝過來一個穿軍裝的年輕人,衝著衛施下顎便是一拳,衛施的天賦點全點在智商上,戰鬥力幾乎為零,這一拳竟將他擊退數步,隨之胸口又是結結實實的一腿,衛施只覺得肺部空氣一瞬間被暴力抽出,連呼吸都無法進行,當下抱緊前胸跪了下去,唐修武仍不肯罷手,又要出手,唐修文見狀不妙,他那個弟弟天生神力,這一拳一腿下去,衛施怕是已經血條見底,若再中一拳,搞不好要出人命。
  他想都沒想,就衝到衛施面前擋住,唐修武見哥哥來擋,一驚之下立即收手,但力度太大控制不住,這一拳仍然有五分落在了唐修文身上,好在對方即時用雙臂擋住,沒有造成太大傷害。
  「哥!」唐修武緊張地叫道。
  唐修文只覺得雙臂發麻,半天才得以動彈,「下手真狠……」
  「你衝過來做什麼!」
  「我還想問你衝過來做什麼?」
  「他不是騷擾你嗎?」
  「他是我學生。」
  「什麼??」
  唐修文回頭看了眼已經倒在地上面如紙色的衛施,「得,你要把他打死了。」
  「……那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送醫院啊。」
  「哦!」唐修武作勢就要去背。
  「不能背,你沒見他肋骨估計都被你打斷了嗎?搞不好已經傷到肺了。」
  「那,這附近有擔架嗎?」
  唐修文嘁了聲,摸出手機,「打120吧,一個兩個的,就能給我惹事。」
  ※
  清明節假期到了,凌揚一早就迫不及待地拉上徐賢背著行李到了約定好的出發地,他們抵達的時候,葉朗和白礱都還沒到。
  等了一陣兒,葉朗才到,他穿著件?亮的咖啡色皮夾克,拉鏈只拉到一半,露出裡面黑色彈力背心,胸肌線條一覽無餘,下身米色長褲,膝蓋以下部分全部扎進長筒警靴裡。那警靴是美式的,底部有鞋帶,靴筒合適得就像是量身定做的,與小腿無縫貼合,顯得下肢筆直修長。
  他右手拎著亮棕色戶外包,臉上帶著副超大款雷朋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出表情。
  凌揚心底嗷嗚了一聲,抬手摀住了口鼻。
  葉朗大步從他身邊經過,擦肩時扔下一句話,「流鼻血的話別忘了抬頭。」
  凌揚立刻抬起了頭。
  又等了十幾分鐘白礱才姍姍來遲,凌揚差點流血過多而死。
  白礱看著他那副狼狽的樣子幸災樂禍道,「真不好意思,堵車。」
  凌揚瞅了眼他開來的那輛掛著軍用車牌的吉普,衝他大大地比了一個中指。
  四個人中只有白礱有駕照,不過好在湖朔地區最大的特點就是山多,出了市區隨便找個地方就是野營勝地,白礱選得地方離大學城也不算太遠,而且有山有水風景不錯,附近還有打靶場和真人野外CS基地可以消遣,補給也方便。
  錢唐雖然是空軍學校,但陸地的野外生存技能是必備常識,白礱找水源生火無一不熟練,看得徐賢欽佩不已。
  唐修武帶來的帳篷都是軍用的多人帳篷,一個帳篷裡面睡五六個人沒問題,這種帳篷不像民用的那麼好操作,展開時比較耗力氣,好在葉朗一直有堅持力量訓練,兩人配合著不一會兒就把兩個帳篷搭好了。
  凌揚一到目的地就吵著餓了,張羅著要吃,此時正爬進後備箱裡一頓亂翻,軍用壓縮餅乾?從小吃,吃到吐;軍用巧克力?純粹補充能量用的,太甜;軍用牛肉乾?太硬,嚼不動;軍用午餐肉?這個還湊合……
  凌揚裡裡外外翻了一通,從後備箱裡探出頭來,「怎麼全是軍供品?就沒有點正常的食物嗎?」
  這話提醒了徐賢,「啊,我有準備,在這裡,」徐賢從自己包裡掏出好幾個密封盒遞給凌揚。
  「還是我家花花賢惠。」凌揚毫不客氣地接過去開吃,一邊又在後備箱裡劃拉。
  「呵,這也行?」凌揚翻出兩個包裹結實的瓶子,拆開其中一個,竟是一瓶軍供茅台,「另一瓶也是?」
  他仔細打開第二個瓶子的包裝,瓶身沒有標籤,但凌揚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
  白礱也看到了,「可能是孟家送的吧,他們每年都釀很多。」
  凌揚默默注視著手裡的葡萄酒,不知又回憶起了什麼往事。
  一條毛巾丟到他臉上,把凌揚從沉思中打醒。
  凌揚一抬頭,葉朗站在車尾,右手搭在車頂,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大家都在忙,就你在偷懶,下來幹活。」
  凌揚掩飾地干笑一聲,把酒瓶往手邊一擱,三明治往嘴裡一叼,貓著腰鑽了出來,從後面攬住葉朗脖子,整個人都吊在他身上,任由對方拖著走。
  葉朗說是叫凌揚下來幹活,其實徐賢他們早就收拾好了,凌揚吃飽喝足完了也覺得過意不去,主動提出要為大家表演餘興節目。
  只見他清了清喉嚨,左手放在腮側,右手提於耳畔,拈起一對蘭花指,吊高嗓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傲氣傲笑萬蔥浪,」蘭花指向右推去。
  「熱血熱僧紅日光,」指尖滑到左側一頓。
  他用上王菲的兒化音唱腔,「膽似鐵打兒,骨如精鋼兒,胸襟百千葬,」捂胸,「眼光萬里藏,」扶額,「窩奮發自強,做好漢~」
  徐賢笑得直不起腰來,白礱四下撒麼趁手的武器想敲暈他,凌揚連躲帶逃地藏到葉朗後面,還不忘向對方吹噓,「怎麼樣少爺,咱這水平的進娛樂圈也不在話下吧。」
  葉朗嗤笑,「就憑你?唱歌跑調,跳舞太僵,演戲麼,」他歪過頭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倒是挺能裝的。」
  凌揚被堵得半天無法反駁,愈發湊過去在對方身上賴賴唧唧,「我還會樂器呢。」
  葉朗也貼到他耳邊,「會吹簫不算會樂器。」
  凌揚:凸>皿<凸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白礱突然說話了,「來小揚子,給本少爺吹個蕭。」
  徐賢正捧著水壺喝水,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噴了出來,嗆得拚命咳嗽,葉朗也是一臉狐疑地看著對方。
  凌揚倒是面色毫無尷尬,「吹好了少爺有賞麼?」
  「你吹好了再說。」
  凌揚嘿嘿一笑,從後兜裡摸出手機來,點了幾下,雙手像持笛一樣把手機放到嘴邊,居然真得有板有眼地吹了起來,曲調悠揚,餘音裊裊,還真有幾分蕭的味道。
  葉朗從不知道凌揚還有這一手,不由覺得新鮮,他吹得調子也很耳熟,仔細聽了聽,竟然是《魂淡OL》的登錄音樂。
  凌揚一曲終了,徐賢沒聽夠,嚷著讓他再吹一首,凌揚見徐賢有興趣,索性把手機拿給他教他,這個小應用並不難,沒一會兒的功夫徐賢也能吹得有模有樣了。
  飯後白礱跟徐賢兩個進山去了,葉朗走來走去在整理東西,凌揚席地而坐,拿了本雜誌裝模作樣在看,視線卻一直偷偷停留在葉朗的警靴上。
  要不怎麼說出來玩真好,平日在學校裡沒可能穿這麼招搖的長筒靴,這種齊膝的靴子是凌揚大愛,想像它配上警察的制服,充滿了征服和侵略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就起了臣服之心。
  正在胡思亂想的凌揚突然發現自己一直關注的那雙靴子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他不解地仰頭看。
  「書拿反了。」葉朗冷冷道。
  凌揚連忙把書調了個個兒,再低頭一看,咦,不對,現在才反了。
  「騙你的。」葉朗又說。
  凌揚:「……」
  朗哥,你學壞了!你都會騙人了!嗚嗚嗚……


Chapter.76 真人野外激情戰

  發信人:Ironman(鋼鐵俠·哪有戰爭哪有我),信區:Homosexual
  標 題:昨天教師宿舍那裡打起來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據說都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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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人:Huangshuan(黃樹安),信區:Homosexual
  標 題:Re:昨天教師宿舍那裡打起來了
  發信站:煙山大學百年樹人BBS  
  聽說打人的是個軍人?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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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揚做了一晚上夢,夢到的都是葉朗的警靴在自己眼前晃。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有東西輕輕在自己的胸前拂過,漸漸地攀升到了自己的臉頰。微微睜眼一瞧,似乎又是那雙熟悉的高筒靴來自己夢中騷擾。
  他聽到遠處有一個人聲在對他說,「起來了。」
  他微微把頭湊過去,用臉在對方的靴面上親暱地蹭了蹭,「嗯,再睡一會兒。」
  凌揚眼睛一閉準備再次進入夢鄉,卻感覺那樣東西沒有離開,又帶上點力道在他臉上來回摩擦了兩下。
  真實的觸感讓他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夢,聯想到剛才自己朦朧中的舉動,凌揚心裡打了個激靈。
  他猛地睜開眼,眼前那人見他甦醒,向後倒退一步,以便他視線對焦,看清眼前的東西。
  凌揚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與葉朗的警靴面對面,似乎可以從那擦得烏黑?亮的靴面反光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出格的事,連忙緊張地往上望去,竟然在葉朗的臉上看到了難得的笑容。
  不過是有點戲謔味道的笑容,每次葉朗在床上佔據主導地位時,情不自禁露出的就是這種笑。
  「大家都在等你,」葉朗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知、知道了,我這就起,」凌揚的語氣沒有往日的歡脫,反而帶上一點畏懼。
  葉朗微微點了點頭,從帳篷裡走了出去,待他走後,凌揚一個咕嚕翻過去,用腦袋在枕頭上死磕,「尼瑪再這樣下去老子一定會被他玩死的。」
  凌揚以最快速度從睡袋裡爬出來收拾完畢,出去後才想起來今天說好要去打CS。四個人到了基地,正好遇到兩撥同樣來打CS的隊伍,大家湊到一起重新分了組。
  他們四人鐵定在同一組,這讓比賽還沒開始就沒有了懸念,對方一看就不是專業的,白礱一個人足以收拾掉他們全部。
  凌揚和徐賢都沒有裝備,在基地租的服裝,白礱肯定不用講,奇怪得是葉朗居然也自帶了裝備,當凌揚看到他身穿迷彩服腳踩防暴靴手持衝鋒槍走出來時,整個羊都狼血澎湃了,接下來教官講規則他都沒聽清楚,一心琢磨著不知道里面場地大不大,打CS的話,可供隱藏的堡壘戰壕應該很多吧。
  基地果然沒有令凌揚失望,由於它依山而建,佔地面積特別廣,地形也很複雜,兩個人真得想找個隱秘地方藏起來,短時間內任誰也找不到。
  凌揚一進場就往那偏僻的地腳走,葉朗猜出了他的用意,在身後不疾不徐地跟著,二人來到一處絕佳的藏身場所,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一舉一動,但從外面無法窺視裡面的動靜。
  凌揚見這裡安全,把手中槍支一扔便主動去解葉朗的褲子,跪在對方腳下一口含住那話吞吐了起來,不知為什麼他一見到葉朗這種打扮,就想為對方做這種事。
  伴隨著凌揚的動作,葉朗臉上又逐漸浮現出早上那種笑容,他單手提起衝鋒槍,抵住凌揚太陽穴,重重一頂,看上去還真得像大兵在羞辱他的戰俘,這種緊張感和代入感刺激得凌揚下半身也漸漸起了反應。
  葉朗享受著對方的服務,穿著防暴靴的腳慢慢移到凌揚已經勃起的胯下,先是輕輕磨蹭了兩下,然後抬起鞋尖一踩,凌揚整個人身體一僵,雙目圓睜,瞳孔放大,似乎受到極大刺激,連嘴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葉朗手上衝鋒槍又是一個用力,示意他繼續,凌揚這才慢慢緩過勁來,再度賣力舔吸時也忍不住呼吸加速,面色潮紅,似乎那裡有一個不斷放大的熱源,點燃了他全身。
  葉朗的鞋尖踩住凌揚胯下小幅度摩擦著,一邊欣賞著自己給對方帶來的莫大快感,凌揚的喉嚨不由自主得吞嚥著,將葉朗的頂端伺候得無比舒服。
  他的腳尖不慍不火地隔著褲子玩弄著對方的下身,就像在逗一隻小寵物,凌揚仰視他的眼神中都帶上了濃濃的渴望。
  凌揚之前一切戀靴的快感都來自於幻想,他從未如此切身地體驗過下半身與靴底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摩擦的感覺,這種快感要比想像中強烈一千倍,一萬倍,像滔天浪潮一般將他所有理智都沖刷殆盡。
  葉朗腳下突然用上了一點力度,凌揚感覺到疼痛的同時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他渾身都亢奮得無以復加,血液湧上指尖腳尖每個神經末梢,像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爬。
  在人類最原始的慾望面前,他早已無暇顧及自己的秘密會不會被對方發現,長長的呻吟從他喉嚨中湧出,若不是口中被填滿,他怕是早就連最後一絲自尊都拋下,向對方說出「求踩射」那三個字的禁語。
  凌揚的靈魂一點點升空,似乎要脫離整個軀殼離他而去,就在他瀕臨爆發的一瞬間,葉朗的腳突然收了回去,這讓凌揚從云端迅速跌落到深淵,在本能的趨勢下,凌揚粗暴地扯下自己的褲子,快速地打起了手槍。
  凌揚的動作也深深刺激到了葉朗,他把槍一撇,抱住對方頭部毫不留情地衝撞,每次只抽出來一點就又重重地頂回去,凌揚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葉朗也隨之加速,最後兩個人同一時間達到頂峰,葉朗把對方的頭緊緊按在自己胯下,抖動著射出一股股精華,嗆得凌揚忍不住乾嘔。
  凌揚從巨大的高潮餘韻中慢慢緩過勁來,葉朗也放開了他的頭,凌揚先自己提上褲子,又幫葉朗整理好,正要起身,突然感到左肩一沉,葉朗的右腳重重落下來,已經離地的雙膝又被迫狠狠跪了下去。
  凌揚視線一掃,就見到踩在自己肩頭的防暴靴鞋帶有些鬆掉了,葉朗附身下來,不緊不慢地把鞋帶解開重新系好,最後還用力緊了緊繩結,他的每一個動作看在凌揚眼裡,都充滿了極大的誘惑力,那一瞬間,他真得有上去為對方舔的衝動。
  好在葉朗似乎已經準備放過他,他把腳從對方肩頭拿下來的時候,凌揚大大鬆了口氣,連忙站了起來。葉朗彎下腰去,把自己丟在地上的槍撿了起來,凌揚也準備去撿他的,冷不防葉朗一個抬手,槍口對準了凌揚下顎,凌揚被迫站得筆直,下巴微微揚起。
  「褲子脫了。」葉朗命令道。
  凌揚乾笑了兩聲,「長官,別開玩笑了。」
  葉朗手上一用力,凌揚下巴又被他抬高兩寸,「脫!」
  凌揚嚥了口口水,他知道葉朗今天是不打算這麼輕易饒過他了,雖說他手裡拿得是激光槍,但他給人的壓迫力就彷彿那是一把可以取人性命於一瞬間的真正槍械。
  無奈之下,他只得再次解開迷彩褲褲帶,褪到一半,看到葉朗睥睨著他下身的那種眼神,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手中的褲子提也不是,脫也不是。
  葉朗見他停下了,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快速向下一點,無聲地威脅他繼續脫。凌揚心一橫,手一鬆,褲子一下子落到腳面,整個下半身暴露在四月初溫潤又稍有些寒冷的空氣中,有些涼意,又有些興奮。
  葉朗手裡的槍從凌揚下顎,順著脖頸,劃過前胸,最終停留在某處,他那略帶不屑的注視和野外露出的體驗使得凌遠瞬間羞恥感大增,身體卻不可抑制地起了反應。
  「很精神麼,」葉朗用槍頭在那裡壓了壓,鬆開,小凌揚更精神了,上下點了點頭,似乎在向長官致敬。
  「你剛才手槍打得不錯,再打一次給我瞧瞧。」葉朗的聲音變得磁性而又慵懶,每個音節都透著濃濃的操縱感。
  此時的凌揚已經完全被對方帶入狀態,似乎真得是被人用性命脅迫,雙手無可奈何地撫上下身,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表演自慰。他上身全副武裝,下身一絲不掛,強烈的反差加上戶外露天的環境,慾望和恥辱輪流主宰著他的思想,眼前之人的威嚴一點點侵入他的內心,腐蝕他的自我,在他心靈深處打上專屬的烙印,從此只臣服於他一人。
  葉朗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凌揚的表演,腳下來回踱著圈,從各個角度觀看這場活色生香的真人秀。凌揚發自本能地不敢與這樣的葉朗對視,不得不垂下眼眸,視線中便只剩下純黑色防暴靴左右晃動,每個線條都像是刀削出來一般的硬朗,大鋸齒的橡膠底無情地碾壓著足下的沙礫,在粗糙的沙地上留下被踐踏過的痕跡,就連那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都化作靡靡之音,比耳邊呢噥的情話還要撩人。
  這種被譽為靴界最硬派的代表物,造型單調,毫不出眾,卻是能讓每個錚錚男兒熱血沸騰的究極之作,越是長久的凝視,越是能體會到那平凡外表下蘊含的爆發力。
  方才這雙靴子給予他的快感又湧上心頭,凌揚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葉朗的腳步就像一記千斤重錘,每次落地都重重擊打著凌揚的理智,他甚至能清晰地想像出它支離破碎的模樣。
  凌揚的意識開始變得有些不大清晰,葉朗的靴子在他眼前幻化出無數殘像,又轉眼消失不見,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卻發現視線內已經捕捉不到葉朗的身影。
  他猛地心一沉,正要抬頭四下張望,身後卻傳來了熟悉的溫度,葉朗的氣息落在敏感的耳畔,似在輕笑,似在調情,凌揚適才的緊張又一下子放鬆下來。
  下一秒,葉朗的手指快速探入凌揚毫無防備的身體,無比精準地觸到那一點,一轉一按一撓,凌揚的心情就像坐了雲霄飛車,一瞬間又攀升到頂端,他就像是葉朗手中的提線木偶,他讓他上,他就上,讓他下,他就下,他是他慾望的操控者,他調動著他的神經,賜予他極致的快樂。
  凌揚感受著葉朗的手指在自己體內進出,指尖靈活得劃著圈,指肚和指甲輪流撩過G點,每當這時他的身體都止不住一陣顫慄,後穴似有生命般收縮著,似乎在渴求更多。
  「誰准你停下來的,繼續。」葉朗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凌揚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動作已經無意識放慢了,連忙上下擼動起來。
  他的鈴口冒出更多晶瑩的液體,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此刻正身處光天化日之下,並且隨時可能有人會誤闖。
  葉朗玩弄了一會兒他的身體,將手指抽離,凌揚頓時感到體內一陣陣空虛,有硬物抵到入口處,卻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進來。」凌揚等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壓抑而又隱忍,內容卻淫蕩不堪。
  葉朗還是筆直地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頂端與穴口接觸的地方就像點了火,撩撥得凌揚百爪撓心般難忍。
  「求你進來。」凌揚放棄了最後一絲尊嚴,無力地懇求道。
  葉朗一個挺身,輕而易舉地進入到神秘之地,幾乎沒有給對方任何適應的時間,如狂風驟雨般律動起來,他的手狠狠掐在對方腰肢上,疼痛與快感交織著席捲而來,徹底將凌揚溺斃。
  後方是冠狀物與內壁劇烈的摩擦,前方手指快速揉搓著命脈,凌揚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前後夾擊的快感,呻吟著射了出來,乳白色的液體飛濺到了沙地上,凌揚大口喘息著,雙腿一軟,直接靠到了身後葉朗的懷裡。
  葉朗指揮著凌揚走到一旁,雙手扶住巨石砌成的壁壘,抬高對方腰肢,重新插入進去。
  他右手揉搓著對方的臀瓣,冷不丁給了他一巴掌,「自己動。」
  凌揚聞言乖乖地前後扭擺起來,讓對方的碩大物在自己體內一進一出,發出噗噗的響聲。
  葉朗顯然對他的表現還不夠滿意,抬起左手又給了他屁股一巴掌,「使勁。」
  凌揚動得愈發賣力,葉朗的手掌在凌揚臀部不停地撫摸揉捏,時不時左右開弓,伴隨著啪啪的擊打聲,凌揚的屁股染上一層性感的粉紅色。
  凌揚停下來喘息,葉朗從後面一把揪住他頭髮,迫使他頭部後揚,露出迷人的頸部曲線,他半眯的雙眸,微張的嘴唇,看得葉朗獸性大發,催動下身做最終的衝刺,二人結合處的溫度已經升至極限,滾燙緊致的包容感讓葉朗欲罷不能。
  他顫抖著發洩在這個人體內,炙熱的液體貫穿對方的身體,這一刻,他只想從頭至尾,從身至心,徹徹底底地佔有這個人,收他為己物,讓他再也無暇去想別人。他甚至想蠻橫地洗去對方十六年的記憶,再也不想見到他不自覺露出那種沉默的表情。
  堡壘外突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葉朗的警惕心一直提在最高點,此刻飛速地離開凌揚的身體,一瞬間提好褲子,腳尖一撥架在牆邊的槍,腰一彎抄在手裡,從射擊口處探出槍口,對準目標一陣掃射,可憐的入侵者還沒發現敵人在哪裡就被身上的激光報警器提示你已經死亡,只好乖乖折回到重生點。
  凌揚這功夫緊張地抓回自己的褲子單腳跳著穿上,心臟緊張得要跳出來,他沒想到葉朗膽子大得居然敢在野外做全套,此刻回想起來,覺得剛才兩個人的行為真是冒險。
  葉朗解決掉敵人,把手中的衝鋒槍甩給凌揚,轉身撿起對方的狙擊槍,「這種冷靜的武器不適合你,你還是用這個無腦射擊流吧。」
  凌揚被小瞧了,衝著葉朗呲牙咧嘴,不過還是高高興興地接了過來,他方才也覺得葉朗拿著衝鋒槍掃射起來實在是帥呆了。
  兩個人從藏身地出來,一路潛伏著回到主戰場,中途也撿了幾個落單的,凌揚還被擊殺了一次。兩人在一制高點找到徐賢和白礱,徐賢轉了醫療兵,白礱一手一把衝鋒槍,方圓百十里無活物。
  比賽結束後一看統計結果,對手異口同聲地指責白礱開掛,明白真相的群眾在一邊偷笑。
  大家都滾得跟泥猴差不多,葉朗和凌揚反倒是所有人中最乾淨的兩個,淋浴的時候葉朗知道凌揚不願意別人看到後背的傷口,一直站在他後面幫他遮擋。
  四個人回到露營地都有些疲倦,白礱靠在樹下,徐賢枕在他腿上小憩,葉朗精神還好,在河邊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了下來,凌揚最歡脫,不知怎麼爬到了樹上,騎在樹杈上,嘴裡叼著顆草,腿吊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葉朗打量著樹下的凌揚,印象中對方是個閒不住的人,除了睡覺和打遊戲,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運動狀態。然而他此刻倚著樹幹,仰望藍天,臉上有股說不出的恬靜。
  葉朗突然心底湧起一陣錯覺,似乎這樣的凌揚並不屬於他,隨時都會離他而去,飛回到天上,一種濃濃的不安全感佔據了他的心頭。
  在發現自己有這樣想法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地站起身來,走到樹下,衝著對方伸出了雙臂。
  凌揚一低頭,見到葉朗,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手在樹杈上一撐,跳回到葉朗懷裡,他腳尖落地的一剎那,葉朗的心才放了下來。
  「你在擔心什麼,我會飛走?」凌揚抿著嘴道,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
  葉朗不說話,也沒否認。
  「別擔心,我已經不會飛了。」他把嘴湊過去,在對方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


Chapter.77 誓不放手苦肉計

  凌揚等人風塵僕仆地回到家中,手機早就吹簫吹得沒電,剛插上電源,就顯示有短信進入,點開一看,只有簡潔的兩個字,「回電。」發信人是唐修文。
  凌揚立即回撥了過去,表情從歡快一下子變得很慌張,掛上電話急急忙忙就要往外奔,葉朗攔住了他。
  「發生什麼事了?」
  「唐老師進醫院了。」
  「唐老師?」
  「就是小扣兒!」
  小扣兒竟然是老師?葉朗想像不出來那樣一個老師該是怎麼一副模樣,白礱二話不說抓起車鑰匙就衝下了樓,其餘三人也快步跟上。
  凌揚一行匆匆忙忙趕到煙大附屬醫院,一推開病房的門,唐修文毫髮無傷地搭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把水果刀在削蘋果,小指還微微翹著,凌揚一愣,只覺得那持刀的手漂亮極了,他從未見過誰削蘋果都能削得這麼優雅有氣質。
  他發了數秒的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關注點完全跑偏掉,往旁邊一看,有人穿著病號服半坐半臥在病床上,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竟然是衛施。
  衛施原本閉著眼睛,聽到有人進屋微微睜開眼往門口處掃了一眼便又迅速闔上,似乎根本不在意來者何人。
  凌揚被他瞪得一抖,貼著牆邊溜進了病房,小心翼翼地問唐修文,「這是怎麼搞的?」
  「我弟弟打的,」唐修文毫不掩飾道。
  「修武哥?為什麼?」凌揚瞪大了眼睛
  「一點小誤會。」
  凌揚震驚了,「一點小誤會能打成這樣?那要是有什麼大矛盾,還不得給打死了。」
  「命大著呢,死不了,」唐修文削完蘋果,切了一牙下來,用刀紮著送到嘴裡。
  凌揚眨巴著眼睛,看得目瞪口呆。
  唐修文怡然自得地嚼著蘋果,一抬眼見凌揚盯著自己看,「你要吃?「
  凌揚連忙飛快地搖頭,又回頭看了眼衛施,對方仍在閉目養神。
  「那修武哥人呢?」
  「被部隊召回了。」
  「哈?」
  「公共場合打人,打得還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學生,別說軍校保送了,搞不好連兵役都服不滿就要被開除軍籍了,」唐修文的視線落在衛施身上,「我弟弟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留部隊,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機會,全毀在某個人手裡了。」
  衛施聽到這句話後眼睛睜開了,卻沒看唐修文,而是向站在門口的白礱望去,白礱會意地走出門去。
  「那……」凌揚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難過,「既然是誤會,讓班長去解釋一下,或許……」
  唐修文沒接凌揚的話,而是低頭又削下來一牙蘋果,口中的話卻是對著衛施說的,「要是我弟弟真得出了什麼事,期末我一定會讓你重修的。」
  凌揚黑線,「老師,你這是濫用職權,以公謀私。」
  「有權不濫用,還要權做什麼,」唐修文面不改色道。
  凌揚好生無語,要不是他在遊戲裡就認識小扣兒,一定會被他騙到,這個人一向把自己的善藏得很深,把惡擺在表面,寧可讓他人誤解,也不肯暴露自己的內心。
  一直靠在床頭一語不發的衛施突然插了話,「你弟弟差點讓我重生我都不怕,還怕重修麼。」
  凌揚一把掩住嘴,現在是怎樣,班長經歷了生死關頭的考驗,開始學會說冷笑話了嗎?
  葉朗全程在一旁聽得云裡霧裡,不過總算搞懂了一件事,他之前以為躺在床上的是小扣兒,現在看來坐著的那位才是凌揚口中的唐老師,他實在無法把這個人和遊戲裡的小扣兒劃上等號,原來自己的老婆還不是遊戲裡精分最嚴重的人,如果躺著的那位再是小白的話……
  葉朗心中自動在煙大人後面加上了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註解,還有個括弧,除小賢以外,括弧括死。
  白礱回來了,眼睛往下一點,對衛施比了個搞定的眼色,衛施也眨了下眼,表示收到,二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了一次無聲的對話。
  當值醫生來查房,一進屋就表示出很大不滿,「你們這個病房的家屬太多了,打擾病人休息怎麼辦?」
  凌揚一見這人樂了,「胡主任!」
  胡主任醫治過的病人無數,不過凌揚這人很是能說,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雖然叫不出名,但臉是認得的,「誒?是你,手指頭又折了?」
  凌揚嘴角抽筋,「主任,別咒我好嘛。」
  胡主任走過去,「恢復得咋樣?」
  凌揚把羊蹄伸給他看,「神醫您醫術高明,我現在練大力金剛指都行啊。」
  「你最厲害的功夫就是在嘴上,我看你去練河東獅子吼最好。」
  凌揚嘿嘿一笑,主動給大家介紹道,「這是我的主治醫生胡致大夫,煙大附醫外科主任,江湖人稱接骨小能手的就是他了。」
  徐賢接話,「啊,原來羊羊溜冰杵斷手就是您給他接的啊。」
  胡主任一聲冷笑,「溜冰杵斷?他那個症狀要是杵斷的也算本事,他……」
  凌揚突然大叫一聲「啊!!!」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胡主任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了,「病房裡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凌揚連聲道歉,「我是突然見我這位朋友氣色不太好,您給看看,他沒事吧?用不用送ICU搶救一下什麼的?」
  胡主任瞄了眼床上的衛施,「這不還跟剛才一樣麼?什麼叫突然氣色不好,難道要面色紅潤有光澤才叫氣色好?那還要住院做什麼。」
  他走到衛施床前,簡單問了幾個問題,衛施說話聲音很虛,大部分時間都在點頭和搖頭,胡主任給他檢查了一下,又回頭跟護士交代著,最後叮囑了幾句,就走到隔壁床。
  衛施的病房是二人間,另一張床上的病人一直在蒙著頭睡覺,只有打了石膏的腳露在外面被吊起來,誰都不曾見到他的真面目,此時醫生過去叫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掀開了被子。
  凌揚一看到隔壁床的人,突然伸手指著對方,「啊啊啊啊啊啊!!!」嚇得胡主任差點沒把手裡的墊板扔了。
  他用板子敲凌揚的頭,「不是說了嗎,不許在病房裡大呼小叫。」
  「不是!我認得他!」凌揚一臉驚悚的表情。
  「他的身份有什麼特殊的嗎?」胡主任見狀也好奇地回頭打量自己這位面容有些猥瑣的患者。
  「他是我老公的前妻!」
  這話一出,病房裡該噴的噴,該倒的倒,除了衛施還是一貫得泰山壓頂面不改色,以及葉朗的臉色黑了黑外,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好看,就連唐修文臉上都多了分玩味。
  凌揚對於他出現在這裡還折了腿很是好奇,「你怎麼了?」
  猥瑣男好聲沒好氣,「我出車禍了不行啊。」
  「啊?」凌揚驚訝道,「那你失憶了嗎?」
  猥瑣男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瞅了瞅凌揚,又瞄了瞄牆邊的葉朗,最後轉向胡主任,「大夫,我要出院,我只是斷個腿而已,沒必要住院吧。」
  胡主任把他床頭的X光片拿起來看了看,「讓你住院主要是為了觀察其他部位有沒有問題,你如果一定要堅持出院也可以,不過回去要靜養,身邊要留人,出現頭暈嘔吐的症狀一定要回來,」他低頭做著記錄,「你要是決定好了下午就去辦手續吧。」
  胡主任查完房,再看這一屋子人就覺得鬧騰,大手一揮把家屬全都趕了出去,衛施受傷後一直是唐修文守著,此時他回去休息,換凌揚陪著。
  白礱和徐賢也走了,葉朗留了下來,卻沒有去病房,而是來到外科走廊,在外面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進去。
  他開始回想凌揚是怎麼跟陌生人搭訕的,但是想來想去都覺得不適合自己。
  這時突然從候診大廳傳來一陣騷亂,有一男一女架著一中年男人過來了,與其說是架,不如說是拖,那男人極度不配合,拚命地掙扎,嘴上還鬼哭狼嚎,似乎有什麼精神上的疾病。
  兩個人使勁把男人拖到主任辦公室,接著葉朗就聽到胡主任在裡面嚷嚷,「精神科不在這個樓,你們走錯了。」
  其中那名婦女說了些什麼,聲音不大,葉朗就聽她提到「抑鬱」「跳樓」一類的字眼。
  「病人這個樣子我也看不了啊,你能讓他配合嗎?」
  那女人又說了些什麼,胡主任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行行行,你把他按床上去。」
  裡面似乎折騰了一通也沒搞定,胡主任氣得不行,高聲喊,「外面來個人!」
  一個小護士急急忙忙進去了,裡面又叫,「你來能做什麼,沒有勁大的嗎?」胡主任從門口探了個腦袋出來,一眼便看到了葉朗,「小夥子,進來搭個手。」
  葉朗連忙進到屋裡去,他力氣大,一下便把掙扎個不停的中年人按住了。
  「這樣,這樣,」胡主任一邊指點著葉朗,一邊不知怎麼擺弄著對方的小腿,突然一個使勁,病人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
  「行了,石膏遞我,」葉朗低頭一看,醫用托盤就在他手邊,於是把石膏遞了過去。
  「繃帶,剪刀,」胡主任又一連下了兩次命令,可算勉強把對方的腿固定住了。
  「他這樣不行,石膏沒幹之前不能亂動,你們還是把他送精神科打個鎮定吧,等好點兒了再回來拍個片。」
  兩個人千恩萬謝地又把人拖走了,胡主任這才掏出手帕擦擦汗,順便跟葉朗點了點頭,「辛苦了小夥子。」
  葉朗見有機會了,連忙自我介紹道,「胡主任您好,我是凌揚的朋友。」
  「凌揚?哪位?」
  「就是剛剛您在病房裡見到話很多很吵的那位。」
  「哦~~」胡主任想起來了,「那小子好像是叫這名兒。」
  「聽說他之前溜冰杵斷手指是您給他治得,真是謝謝您。」
  「又是溜冰杵斷?那混小子說話果然沒一句靠譜的,敢情他誇我醫術高明都是在損我是吧。」
  「難道他不是?」
  胡主任冷哼了一聲,「他三根手指骨裂,表皮多處瘀痕,軟組織挫傷,指關節韌帶撕裂,沒留下什麼後遺症已經是萬幸,杵斷要是能杵成這樣,我三十多年的行醫經驗就當喂狗了。」
  胡主任每說出一個症狀,葉朗心中就一緊,等到聽完最後一個字,他幾乎連呼吸都不能夠。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所以他骨折的原因是……」
  「暴力碾壓。」
  ※
  晚飯時間,凌揚跑去食堂幫衛施打飯,猥瑣男辦理了出院,病房裡只剩下衛施一個。
  門開了,有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一步步來到衛施病床前。
  衛施察覺到身邊有外人的氣息,睜眼一看,來人竟然是白礱。
  「你要我幫你做的事,我都做到了,」白礱開口道,「部隊那邊我已經託人打了招呼,也把你的話轉述上去了,唐修武這次的行為不算惡意傷人,運氣好還能評個見義勇為,軍校保送也不會取消。」
  衛施虛弱地點點頭,「謝了,現在你已經不欠我了。」
  「但是這樣一來名聲不好的就是你了,搞不好你還會背處分。」
  衛施搖頭,「無所謂。」
  白礱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道,「不是跟你說過,他那個弟弟天生神力,讓你提前做好保護措施,你怎麼不聽呢?」
  「保護措施?」衛施輕輕哼了一聲,「那樣一下子就會露餡吧。」
  「可是你這個苦肉計差點就把自己交代了,這樣值得麼?」
  衛施抬眼望瞭望白礱,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容,隨後又閉上眼,一語不發。
  那一瞬間,白礱突然從心底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可怕。
  白礱走了有一陣,又有人進來了。
  唐修文把手裡的湯煲放在床頭,瞥了眼衛施,見他似乎睡了,轉身便要走,冷不防手腕從身後被人捉住了。
  衛施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手上幾乎全無力氣,唐修文只要輕輕一甩就可以掙脫,但這次他只是皺了皺眉,「你做什麼?」
  衛施答非所問,「我上次去宿舍找你,只是想跟你道歉。」
  唐修文轉過身來,「我弟弟打電話來,他說是你拜託白礱家裡去幫他說情的,而且你們編得那個弱智理由……你知道身上有處分很麻煩嗎,以後要保研留學都很成問題。」
  「你說過當軍人是你弟弟畢生的夢想。」
  「行,」唐修文點頭,「雖然這事是因你而起,但也算是我們欠你的,我會找機會還你。」
  「我知道,你是一個從來不輕易給予,也不輕易接受的人,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欠別人,就算你這次還清了,我也會找機會讓你繼續欠下去,讓你永遠也還不清。」衛施說話很是辛苦,這麼長的句子,每說幾個字就要停下來,喘上半天才能繼續。
  唐修文被他搞得很是無奈,「你這樣有意思麼?」
  「因為我知道,你對我不是無動於衷,」他瞄了眼床頭櫃上的保溫飯盒,「不然你當初就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去搶剪刀離婚,也不會為我擋那一拳。」
  如果真得不在意一個人,漠視才是最正常的反應,離不離婚,只是一種形式。
  「你喜歡的只是遊戲裡那個琉璃扣而已,那根本不是我。」
  「我知道,琉璃扣只是你的偽裝,你的本質還是唐修文,但是……」衛施一陣咳嗽,半天,他才有力氣繼續,「你知道為什麼當初我懷疑你是琉璃扣時,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嗎?」
  唐修文也一直很奇怪這個問題,但是他沒有問。
  衛施似乎根本沒指望他問,自問自答道,「我最早認識你的時候,只覺得你無腦又幼稚,跟著凌揚兩個四處惹事,沒有一刻正經時候。」
  唐修文見他一口氣說了自己一堆壞話,臉色明顯有些不悅。
  「但是時間久了,我發現那些不過都是你的保護色,你從來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你跟凌揚截然不同,他是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你恰恰相反,是生怕別人注意到你。」
  「你答應陪我假結婚後,整個人都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成為眾矢之的。開始我本不想理會,但一次又一次見到有人對你出言不遜,而你全然不在乎的模樣,讓我很想知道,一個人的內心到底要強大到什麼地步,才能對無妄落在自己身上的流言蜚語不屑一顧。」
  「在我開始懷疑你就是琉璃扣本人的時候,我幾乎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在我心目中,真實的琉璃扣就應該是這樣,把自己深深隱藏在殼裡,從不與外界接觸,除了你認可的人,誰也沒有辦法真正走進你的內心世界,」衛施一下子說得太多,止不住地猛咳,還大口大口地喘著。
  「別說了,」唐修文眉頭皺得更緊。
  他緩緩地搖搖頭,「不,我要說,我喜歡的從來都不是你扮演出來的琉璃扣,而是他背後的操縱者,之前的我或許有錯,但我也在努力改過。」
  衛施的聲音虛弱得不能再虛弱,但他的語氣堅定得不能再堅定,「你要轉服,我跟你轉服,你喜歡精分,我陪你精分,你想我怎樣,我就怎樣,但是這一次,」他停下來運了很久的氣,似乎用上了畢生的力量,「我絕對不會放你走。」


Chapter.78 隱藏關卡開啟中

  野狼帝國社區白襪版
  樓主:大家好,是我,我知道你們一定感到很驚訝,事實上,上次我出櫃失敗後,萬念俱灰,留下遺書自殺,但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裡,原來是我BF離開不久後就感到後悔,又折回家中,我也因此得救。
  看得出來他因為這件事一直在深深的自責中,我醒來後他對我百依百順,而且無時無刻不盯著我,不肯離開半步,生怕我又一時想不開。我趁機跟他徹底談開了,他說他不能一時間就接受,但可以試著去瞭解,我覺得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想說得是,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大膽地向前走一步,或許事情未必會像我們想像中那麼糟,或許看上去注定BE的結局也會有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一天,抱歉我有點激動得語無倫次了,希望我的意思大家可以明白。
  最後他已經在醫院裡正式跟我求婚了,我們已經決定一起移居國外,做一對光明正大的同性伴侶,請大家祝福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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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六,葉朗接了通電話,來到公司,葉氏是娛樂公司,最早他們只做藝人經紀,近些年發展迅速,業務拓展了許多,也以分公司的名義陸續投資拍攝了一些影視作品。
  「少爺,你要的東西我準備好了,你看合不合適。」服裝造型師小王從衣架上取下一套衣服,上面蒙著黑色的遮塵罩。
  葉朗揭開遮塵罩,露出裡面的廬山真面目,那是一整套空軍制服,淺藍色襯衫,深藍色領帶,蔚藍色外套,金黃色紐扣,肩章三顆金星,右胸口袋上方有飛鷹軍徽,左臂佩盾形臂章。
  葉朗撫上制服,指尖與毛料的摩擦有種粗糙的質感。
  「雖然咱的制服是拍戲用的,不過料子都用得上等好料,很板,拍戲時不容易走形,就是在地上滾幾圈起來也不會皺,」小王解釋道,「表面上看它跟正規軍裝一樣,但設計細節上又有些許不同,像這裡,這裡,都掐進去了一點兒,這樣更顯演員身材,這套又是完全按照少爺你的尺寸定製的,穿起來絕對好看。」
  葉朗點點頭,「還有呢?」
  小王拿出個防塵袋解開個口給他看,「帽子,」接著他又彎腰從桌子底下搬出個盒子,「還有這個,這個百分百是軍用品了,我從部隊的朋友那裡搞的。」
  他打開盒蓋,裡面是一雙純黑色飛行靴,側面依舊印著飛鷹軍徽,上面還寫著中國航空兵五個字。
  葉朗很滿意,「謝謝你了。」
  「嗐,客氣啥,」身為公司的服裝師,他經常會去各地採購,看到適合葉朗和他那幾個堂兄弟的裝備就會順手捎回來,葉朗那一櫃子靴子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傑作,對葉朗的尺碼也是熟得不能再熟。
  「對了,少爺你怎麼突然對制服感興趣了?要是你喜歡的話,以後拍戲做制服的時候都給你加一件?」
  葉朗真心覺得這個提議不錯,「那就麻煩你了。」
  ※
  不是節日也不是生日,葉朗突然說有禮物要送凌揚,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凌揚跟著葉朗來到學校附近一處電梯公寓,見他掏出鑰匙打開大門。
  「這是哪裡?」
  「我家。」
  「你家?」凌揚嚇了一跳,「不行,我還沒做好見家長的準備。」更何況對方父母也不可能有見男媳婦的準備吧。
  「不是我父母家,只是落腳的一套房子而已。」
  凌揚好生意外,「你居然在學校附近有房子?才買的?」
  「大一入學時買的。」
  「那你怎麼之前不說啊,」凌揚好奇地在屋內東張西望,房子裡家具都很簡單,也沒什麼生活用品,一看就是鮮有人住。
  「因為不常過來。」葉朗道。
  「好神奇,這感覺就像打遊戲發現了隱藏關卡,或者踩到了新地圖。」凌揚形象地比喻著。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進去換套衣服。」
  「哈?送什麼禮物還要換衣服?」再說了,換什麼衣服還要背著我,我早就看光光啦。
  葉朗竟然難得地笑了笑,沒說話,徑直走進臥室把門關上。
  凌揚在外面無所事事,把屋裡屋外看了個遍,這是套典型的單身公寓,只有一間臥室,浴室裡有浴缸,這點要比他租的那套老式住宅強,廚房裡空空如也,顯然從未開過火。
  凌揚參觀完一遍,又等了半天,對方遲遲不見出,他忍不住叫道:「你換什麼衣服要這麼久?」
  「再不出聲我進去了哦!」
  「我進來——」
  凌揚壞兮兮地推門而入,在看到對方的瞬間他瞪大了眼睛,緊接著迅速原地跳起旋轉180度,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屋內的人筆直地站在穿衣鏡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優雅地扣上最後一顆鈕子,聽到來人口中的話戛然而止,也只是淡淡掃了對方一眼,抬起雙手,捏住繡有麥穗的帽簷,用力地正了正。
  「怎麼了?」葉朗慢條斯理地開口。
  凌揚背對著他,嚥了口口水,聲音也顯得底氣不足,「你、你別這樣。」
  葉朗筆直地朝向凌揚一步步走去,「公司拍空軍主題的電影,順便送了我一套,不好看嗎?」
  「好、好看。」
  葉朗此時已走到他背後,「你不喜歡?」
  「喜歡……」凌揚低下頭小聲道。
  葉朗把手搭在對方肩膀上強制把他扳過來正對著自己,凌揚早沒了平日歡脫的模樣,頭都不敢抬,視線一直游離在對方胸口金燦燦的紐扣上,在蔚藍底色的襯托下,那紐扣顯得更加耀眼奪目,讓人不敢直視。
  葉朗雙手在凌揚肩膀上停留了一會兒,突然猛地向下一壓,凌揚來不及提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雙嶄新的飛行靴立刻呈現在他的視野裡,靴子側面烙印著象徵空軍的飛鷹之翼。
  這雙靴子凌揚熟得不能再熟,他也有一雙一模一樣的,那也是他唯一的一雙靴子,明明一次都沒有穿過,卻每隔三五天就翻出來把它擦得烏黑?亮。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穿著它駕駛戰機的模樣,卻在高二暑假後將其束之高閣,從此不曾拿出來過。
  眼前這雙靴子承載的,不僅是他見不得光的慾望,還有他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夢想。
  他抬起頭來仰望葉朗,對方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早已洞悉一切,那冷酷的表情令他著迷。
  凌揚還記得,在很久以前,有一次在游泳池,他就是從這個角度仰望葉朗,那是他出事後第一次主動下水,葉朗向他伸出了手,把他從過去拉了出來,賜予他新生。
  葉朗下顎向下一點,這個無聲的動作彷彿一把鑰匙,打開了凌揚心底最後一把鎖。
  他俯下身去,嘴唇虔誠地吻上了對方的鞋尖,像對待世間最寶貴的珍寶。
  葉朗高高在上注視著凌揚的舉動,不僅沒有感到怪異,反而有一種全新的體驗油然而生。
  如果非要找一個合適的詞語來描述這種感覺,那麼大概是——前所未有的興奮。
  儘管沒有任何肌膚上的接觸,僅僅只是看著,就讓他興奮難捺。
  如若不是他強烈抑制著,恐怕現在連指尖都在因過度興奮而顫抖。
  葉朗第一次跟他人發生親密接觸的對象就是凌揚,那以後也都只跟對方上過床,雖然他不是天生同志,但他承認,那種跟同性發生禁忌關係的滋味很美妙。
  凌揚很擅長挑起他的慾望,也能滿足他的需要,最難得是可以容忍他在床上時不時爆發的鬼畜行為,同樣的行為在異性那裡未必能被接受。
  跟凌揚在一起之後,他才真正體會到性的美好。
  然而,此刻的經歷重新刷新了他的認知,曾經體驗過所有極致的快樂加起來,都無法與眼下這件事帶給他的快感媲美。
  精神深處似乎有一頭野獸覺醒了,它在他心底沉睡了很久,如今,已開始吶喊咆哮。凌揚喚醒得,是他心中潛藏已久,人類最原始的征服欲、佔有慾、操縱慾……
  看著對方匍匐在自己腳下輾轉呻吟,喘息渴求,自己輕微的一個動作,都能換來凌揚難以自抑的回應。他的鞋尖從凌揚赤裸的皮膚上輕輕劃過,就好像電流慢慢經過對方的身體,周圍的肌肉無不跟著顫慄顫抖。
  為了獲得自己一點點仁慈的施捨,他不得不想方設法地去討好,去取悅,那卑微乖巧的表情,跟平時那個站在陽光下光芒四射的凌揚全然不同。
  一想到這二者之間的強烈反差,他心中的亢奮感便又加重幾分,那個青春洋溢的男孩屬於所有人,而眼前這具搖尾乞憐的身體,只屬於他一個。
  在沒有任何觸碰的前提下,葉朗的分身早已蓄勢待發,而這一切都被很好地隱藏在制服之下,他還不想這麼早屈服於自己的慾望。表面上看起來,他仍然冷漠無情,任憑凌揚百般渴求,他自不動聲色。
  葉朗見慣了凌揚在他身下被做到哭泣無助的樣子,但在那同時他也因身體上的律動分散了注意力,能夠冷眼旁觀另一個人為自己意亂沉迷的樣子,這是一種純粹心靈上的快感,而這種快感卻又可以凌駕於一切肉體上的慾望。
  當凌揚被獲准釋放的那一刻,透過對方眼中氤氳的水氣,他清晰地捕捉到深埋在那其中的情愫,那是凌揚對自己全身心毫無保留的崇拜和愛慕,無比得專一,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
  他知道,直到這一刻,自己才終於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擁有了凌揚。
  從今以後,這個人的快樂、痛苦、隱忍,還是解脫,都只能由自己來決定,從肉體到靈魂,都只能由他來主宰!
  直到葉朗把凌揚丟到床上的時候,他還在想,或許與凌揚無關,這原本就是他本性的一部分。
  從認識凌揚開始,他的人生就開始偏離原定的軌道,向著不可預估的方向飛馳,卻意外地駛向了既定的終點。
  就算這種行為是變態也罷,他已經完全不介意在變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葉朗從沒想到一個情趣的遊戲會讓他如此失控,以至於在那之後他把凌揚按在床上狠狠做了幾次才完全瀉火。
  身心皆得到滿足的凌揚彷彿是為了回報他,在性事上比以前更加開放,不管他要求什麼樣的體位和姿勢都乖乖配合,盡其可能地滿足他。
  這一天,二人在床上的契合度達到了有史以來的巔峰。
  事後葉朗靠在床頭,手裡有一搭沒一搭摸著凌揚的頭髮,凌揚像貓一樣蜷在他身邊,一臉饜足的表情。
  「奈,」凌揚突然想起了什麼,一個咕嚕翻起來向葉朗蹭去,「下次穿二戰時那種飛行員制服好不好?就是那種墨綠色的皮夾克。」
  葉朗斜睨了他一眼,「你別得寸進尺。」
  「好麼好麼~~」


Chapter.79 往事重現謝謝你

  野狼帝國社區主人討論版
  樓主:有的時候真得覺得做主挺累的,難怪圈子裡M多S少。
  1L:你才知道?S就是給M打工的。
  2L:S要負責引領M,M什麼都不用想,你要是光圖享受,那就去做M好了。
  3L:所以雙向很多,純主很少嘍。
  4L:話也不能這麼講,M的快感是身體上的,是最直接的,S的快感來源主要是心理上,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滿足於心理快感。
  5L:隔壁有個寵物版很適合樓主,出門右轉不送。
  6L:沒入圈以前覺得做主爽,入了圈才發現主不好當。
  7L:哈哈哈,我早就說過了,做主的才是真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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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修武推開病房的門,這是他第一次跟衛施獨處。
  他已經從哥哥那裡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正式見面,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唐氏兄弟自幼父母雙亡,一個遠房長輩把二人帶大,那個遠房的長輩是退伍軍人,最喜歡跟小修武講他年輕時在部隊的故事。
  長輩在唐修武十四歲那年因病離世,卻從此在他年幼的心中種下了軍旅夢。
  兄弟兩個是孤兒,小的時候經常受到不懂事的小孩子的欺負,哥哥為了保護弟弟,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侮辱和嘲諷,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弟弟上初中才有所好轉,但在那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哥哥,已經習慣深深地把自己隱藏起來,從不對外人吐露真心。
  知道哥哥開始玩網遊之後,唐修武一度還很開心,至少網遊需要跟人打交道,然而在他休假去哥哥宿舍的時候,卻發現遊戲中有人對他出言不遜。
  在弟弟的追問下,唐修文道出了緣由,得知真相的唐修武又怎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既然是虛擬的契約婚姻,那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唐修武還在遲疑的當頭,衛施已經睜開眼睛望向他,似乎是在詢問他的來意。
  他甩甩頭,只想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然後趕緊走人。
  「對不起,」他直截了當道,「之前是我誤會,一個衝動向你出了手,我向你道歉。」
  「還有謝謝你,雖然我不想說謊騙人,但這次保送的機會我真得不想放棄,所以這個人情算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再見。」
  他轉身就要離開,衛施在他身後開了口,「對不起。」
  唐修武已經握上門把的手一滯,不解地回頭,「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清明節的時候,你本來是要跟你哥哥去拜祭父母的吧。」
  唐修武沒有接話,只是疑惑地看著對方。
  「對不起,我害得你們沒有見到父母,等我好了之後,可以一起嗎?」
  ※
  唐修武拉開房門正要出去,迎面進來一個人,他迅速一閃,才避免兩個人發生意外衝撞。
  「Ooops,」來人不以為然地叫了叫,「沒撞到你吧小兄弟。」
  這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唐修武沒有理會,繞過他走了出去。
  那人扭頭目送唐修武離開,然後才蹭到了屋裡,衝著床上的人道,「剛才那個就是琉璃扣的弟弟?」
  「他比你大,不要隨便叫小兄弟。」
  慕容大咧咧地往衛施隔壁的空床上一坐,「那你比我小吧?叫我來有什麼事嗎,帝釋大大小兄弟。」
  衛施不理會他的調侃,「還記得上次你讓我查的人麼?」
  「那個假鈴鐺兒猥瑣男?他怎麼了?」
  「他前兩天也住院了,就住你現在坐得那張病床。」
  慕容無語地低頭瞅了眼,「這麼巧?還跟你一間病房,他認識你麼?」
  「不認識。」
  「那他為什麼住院?」
  「他說自己出了車禍,但很明顯,他身上有人為打鬥的痕跡,護士給他換藥的時候我看到了。」
  慕容擺出一副誇張的表情,「你不是吧帝釋大,都這副德行了還有精力思考這麼多?你是不是人啊?」
  「我受傷的又不是頭部,」衛施始終閉著眼睛,看都不看慕容一眼,「有一次他在走廊講電話,情緒異常,聲音很大,我就聽了聽,結果聽到他叫對方的名字。」
  「什麼名字?」
  「胡黎。」
  「胡黎?那個胡黎?」
  「我不確定。」
  「如果是的話,這兩個人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那些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行,我知道了,」慕容站起來拍拍他,「真是辛苦你了,重傷也不下火線。」
  他在身上上下摸了摸,最後從口袋裡翻出根棒棒糖來,「來得急,也沒準備什麼探病禮,這個你收下,千萬不要嫌棄。」
  ※
  葉朗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支錄音筆。
  他盯著錄音筆十分鐘都沒有動,他並不想偷聽胡黎的隱私,但他又直覺地認為那裡面隱藏著有關凌揚的天大的秘密。
  或許是他一直在尋找,卻又不忍心揭露的秘密。
  他拿起錄音筆,那外殼一時間竟似燙手,似乎在阻撓他發現真相。
  他按著選擇鍵,一直選到凌揚告白的那段錄音,自虐地又聽了一遍,全程只有凌揚一個人在說話,被告白的一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個字。
  凌揚的告白很短,但說得很艱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尖中蹦出來,葉朗一閉上眼,就彷彿自己的靈魂穿越到現場,連凌揚臉上細微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葉朗回憶起凌揚很久以前以鈴鐺兒的身份對他說過的話
  ——我跟他認識十六年,小時候的事情都是聽長輩提及,我只知道自己有記憶開始就同他在一起,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們自然而然地就是彼此的一部分。
  ——我們一直是最好最鐵的兄弟,他也有女朋友,可是某一天我不知道怎麼腦抽居然跑去跟他告白。
  ——他是沒直接拒絕我,可他連一個字都不想跟我說,連句不行都沒有。
  這段錄音放完,葉朗點到了下一條,從錄音筆裡傳來的是一條嶄新的錄音,上次葉朗在檢查這個錄音筆的時候還沒有這一段,葉朗看了眼錄音時間,正是在告白之後不久。
  他把錄音筆放回到桌面上,仔細辨認從裡面發出的響聲,似乎是在擊打什麼東西,時不時還夾雜著一兩聲不太清晰的悶哼。
  擊打聲大約持續了一分多鐘,從裡面傳來噗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一個男聲笑了兩下,「這小子真弱,我都沒什麼興趣了。」
  葉朗聽過這個聲音,是胡黎樂隊的鼓手申瑪,凌揚當初在酒吧門口見到他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很奇怪,像是陷入了極大的恐懼。
  緊接著一個完全陌生的女聲響起,她的話顯然不是對著申瑪說的,而是對著在場的另一人。
  「我們也算一個部隊長大,認識了十幾年的關係吧,你居然翹我牆角?阿琥把你當好兄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要臉,能對他說出那種話,哈!」
  「要不是老天都看你不順眼,把你當第三者的鐵證擺在我面前,我范貝貝連被一個男人三了都不知道,真是可笑!這事傳出去,我豈不是要成為院裡的笑柄?」
  「凌揚,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明明是大院裡的野孩子,仗著跟阿琥和姓白的關係好,成天往我們小院跑,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配嗎?」
  「你明知道阿琥跟我在一起,還整天纏著他,這些我都忍了,沒想到你居然還得寸進尺地對他抱有那種齷齪的想法,你配做他的兄弟嗎?」
  「我告訴你,你不配!你身份配不上他,你家世配不上他,你連性別都配不上他,阿琥他根本就不喜歡男人!」
  「本來你還有機會當只可以上天的鳥,可惜現在你只能當只不會飛的雞,雞怎麼能配得上鳥呢?」
  「你以為你拉著他一起打遊戲,一起打比賽,就代表你還能跟他並肩作戰?別幼稚了!你只剩下這雙手可以同他平起平坐了,但那也將成為過去時!」
  「就算是一雙雞爪子,我也要折斷它,這就是你痴心妄想的代價!」
  申瑪的笑聲再度響起,「看看我在這小子手機裡發現了什麼,原來這賤人好這一口。」
  重重的腳步聲。
  「既然你喜歡這個,那就讓哥哥滿足你。」
  他的聲音充滿了輕蔑,「認得嗎?美國黑鷹,鋼頭鋼底,我新買的,便宜你了。」
  「啊——————!!!」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
  女人尖銳的聲音,「還有另一隻!當年你折了一對翅膀,今天我廢你一雙爪子,看你以後還怎麼囂張!」
  另一男聲插入,「什麼人!」
  「有人來了。」
  「嘁,今天真是便宜你了,走。」
  嗶——錄音結束。
  葉朗雙手交握抵在額頭,臉上表情如死水般遲遲不見波瀾,半響過後,他伸出手去,按下了重播鍵。
  ※
  葉朗站在凌揚家樓下,抬頭仰望著凌揚臥室的窗口。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來人踮著腳尖一點點接近,然後猛地撲了過來,一隻胳膊摟上葉朗的脖子,嘴裡模仿著衝鋒槍的聲音,「噠噠噠大!」
  葉朗被他的衝力撞得向前趔趄了小半步才穩住,凌揚藉著摟他脖子的向心力從身後轉到他面前,另一隻手裡還舉著個冰激凌筒。
  「想什麼呢?回來了也不上去。」
  凌揚的手還勾在葉朗頸後,兩個人之間只有十公分的距離。
  葉朗近距離注視著凌揚的眼睛,那眼神純淨無垢,不摻一絲雜質。
  「謝謝你。」葉朗突然開口道。
  凌揚的表情一怔,「哈?謝我什麼?」
  葉朗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謝謝。」
  謝謝你,披著羊皮接近我。
  謝謝你,鼓起勇氣向我告白。
  謝謝你,一張又一張的小紙條。
  謝謝你,剪斷情緣也沒有逃開。
  謝謝你,把謊言編織的盾朝向我,把真相組成的矛對準自己。
  謝謝你,經歷了那麼多的傷痛,卻依舊笑得出來。
  從今以後,讓我做你的MT,擋在你面前,為你承擔一切傷害。
  「你今天很奇怪誒,」凌揚把手中的冰激凌送到嘴邊,突然啊啊啊地叫了起來,「我的冰激凌呢?」
  他往地下左右一望,「啊啊啊剛才撲過來的時候掉到地上去了!」
  凌揚舉著手中光禿禿的冰激凌筒欲哭無淚,「我還沒吃呢,這下都喂螞蟻了。」
  葉朗牽起他的手,「走。」
  「去哪兒?」
  「去買冰激凌。」
  「好耶,那這次我要兩個球!」
  「三個好不好?」
  「真的?那我要草莓,香草,還有巧克力的,啊,哈密瓜的也很好吃,嗚嗚嗚,好難選……」


Chapter.80 幕後黑手現真身

  凌揚沒想到葉朗居然會帶他來絡明,「你帶我來體院幹嘛?」
  「你上次不是跟賀大爺約好了要來找他?」
  凌揚想了半天,可算想起這麼一樁陳年往事,「呀!是哦!我怎麼都給忘了呢。」當時他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可萬一人家要是記著呢?
  戚風跟暴暴龍正在球場上打球,暴暴龍見到凌揚後面色果然很是不悅,「你不是說過要來,要來那個什麼嗎?這都過了多久了,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算數?」
  凌揚連忙做討好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太忙,我給忘了,你現在帶我去唄?」
  暴暴龍一臉不甘願的樣子帶著凌揚往柔道訓練館去了,留下戚風和葉朗還在原地。
  戚風見到葉朗這個樣子就知道對方有話要問他。
  「有事?」
  葉朗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錄音筆,見戚風帶上耳機後,把錄音的最後一小段放給對方聽,刻意跳過了前面女聲的部分。
  戚風聽完了,「給我聽這個做什麼?」
  「最後突然出現在現場的人是你吧?」
  「沒錯,」他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我想知道得更詳細些。」
  「更詳細?」戚風揚揚眉,「無非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凌揚被人欺負了,我恰好經過把他救了,對方跑了,我也沒見到人。」
  「你沒見到人?」
  「但是我知道是誰,凌揚後來告訴我了,不就是他初戀情人的女友的表哥麼,」戚風故意把初戀情人四個字咬得特別重,他這人沒事都要編出點事來刺激別人一下,更何況是這種現成的素材。
  葉朗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臉色還是不可避免地沉了沉。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麼搞到這段錄音的?有這段錄音完全就可以去告對方傷害罪了。」
  葉朗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這支錄音筆是胡黎的。」
  「誰?」
  「胡黎,遊戲裡叫FOX。」
  戚風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表情變得很嚴肅,「你說什麼?」
  「你認識他?」葉朗反問道。
  戚風眼神往一側飄去,似乎在自言自語,「這不合理。」
  他思索了一陣,問葉朗道,「你給我聽得應該不是錄音的全部吧,前面還有別的內容是不是?」
  葉朗猶豫了下,「是。」
  「前面胡黎有沒有出聲?」
  「沒有。」
  「凌揚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也沒有提到胡黎當時在現場,也就是說,這段錄音很可能是他偷錄的。」
  葉朗從沒往這方面想過,但此刻一琢磨,既然前一段錄音是胡黎偷錄的,那麼後一段也難保不會是。
  「你知道凌揚為什麼被暴力對待了也不去報警嗎?」
  「為什麼?」
  「因為他始終認為這件事是他不對在先,所以才忍氣吞聲到現在,但這裡面如果涉及到胡黎,那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什麼意思?」
  「實話跟你說吧,那天我會出現在現場,並不是巧合,凌揚、胡黎、我,還有很多人,包括你們會長慕容也是,當晚我們都在同一個地方。」
  戚風慢慢走了兩步,似乎是在回憶,「我跟凌揚是在老服認識的,不過霖山開服後我就轉服了,我們之前只是遊戲中的泛泛之交,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們見面的契機是……魂淡在湖朔地區的第一屆PK大賽。」
  葉朗知道這個比賽,也知道慕容和凌揚他們都有參賽,但他不是PVP愛好者,之前也就沒有關注過。
  「PK賽四強賽之前都是在線上打,四強賽之後轉移到線下,我跟凌揚的隊伍都是打三三,第一場抽籤就遇上了。」
  「凌揚技術很厲害,一直被我們奉為頭號對手,但是說實話,他那天發揮得很不好,完全沒有打出平時的水準。」
  「本來我以為可以輕鬆取勝,誰知我們隊裡的小哥犯了個特別低級的錯誤,被白少堂抓到空子翻了盤,於是他們就晉級了第二天的總決賽,我們後來只拿到季軍。」
  「當天晚上遊戲官方包場給選手交流,活動地點就選在那個酒吧,事情發生時我正好在酒吧外面,聽到暗巷裡有人慘叫,趕過去的時候凌揚就已經是那個樣子,我想喊他隊友來,他不讓,就只好送他去醫院。」
  「第二天……」戚風的語速慢了慢,「他的兩個隊友一直打電話給他,他不敢接,後來我看不下去,就幫他接了一個,還開了外放給他聽,我當時只是想刺激他一下讓他把話跟對方說清楚,沒想到……」
  戚風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件事有些後悔,「後來的事你大概也聽說過了,他的小情人兒把他罵了一頓,說他臨陣脫逃任性不負責任,說了一大堆,當時凌揚渾身都是傷,左手幾乎廢掉了,在場有不少人,」戚風突然笑了出來,「有個大媽後來聽不下去了還跑過來要替凌揚出頭,結果被他把手機搶過去關機了,所以這件事他的兩個隊友都不知道。」
  「後來凌揚在醫院的時候都只有我這個剛認識的人陪著,他情緒一直不穩定,跟我講了很多以前的事,還說自己沒臉再見人家,不想迴游戲了。正好那個時候我弟想轉組去打二二,我很早就在物色新隊友,索性建議他來新服跟我們組旅祭法,他最後倒是答應了……」戚風看向葉朗,「只是沒想到被你這個程咬金中途把人給我截停了。」
  葉朗如今才弄清楚凌揚買號轉服的原委,「但是我不明白,這跟胡黎有什麼關係?」
  「凌揚手指受傷,沒有出席比賽,他們隊只好棄權,另一支打入決賽的隊伍不戰自勝,輕輕鬆鬆就拿了冠軍,」戚風把雙手揣進兜裡,「那就是胡黎的隊伍。」
  葉朗和戚風往柔道館走的路上,居然遇到了慕容。
  雖然劍情和落冥由敵對幫會轉為戰略同盟,慕容和戚風也在遊戲中簽訂了同盟協議,但當初慕容慫恿暴暴龍扔掉變裝寶珠導致落冥風下嫁給賀大爺這是鐵打鐵的事實,慕容知道戚風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如今兩個人見面了,表面上笑得一片和氣,但心裡都各自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慕容對於自家MT跟戚風走在一起感到十分驚奇,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到一塊兒。
  戚風似乎猜到了他的疑惑,主動向他解釋道,「夜狼同學是來找我商量轉會的事。」
  「轉會?」慕容好驚訝。
  「他說他不想在劍情待了,想轉來我們落冥,不知道慕容會長有沒有意見?」
  慕容嘴角抽了抽,知道對方又是在故意拿他開涮。
  葉朗沒心思陪他們兩個玩兒,「學長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慕容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我來找你前妻。」
  戚風一下子笑了出來,葉朗黑線。
  慕容完全沒注意到葉朗不爽這個詞,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聽說你前妻前幾天住院了,但是很快又出院了,我只好來他學校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你找他做什麼?」葉朗自動把不想聽的詞屏蔽掉。
  「帝釋告訴我,你前妻在醫院的時候,曾經在電話裡跟人起過衝突,那個人不巧我認識。」
  「是誰?」
  「胡黎。」
  又是胡黎?葉朗下意識與戚風交換了下眼神。
  「我和帝釋都覺得這事挺蹊蹺的,於是我就過來查查。」
  戚風說話了,「如果是那個人,我這兩天倒是見過。」去年平安夜揭穿假鈴鐺兒身份的時候他也在現場,那兩個人又是他校友,他就都記住了。
  「你見過?」
  他點頭,「他最近太拉風,想注意不到都不行,雖然我不知道他具體住哪兒,但是……」
  他隨便攔了一個過路的同學,「師弟,咱學校最近有個斷了腿的同學,你知道他住哪個樓嗎?」
  「知道啊,跟我一個樓的,6舍218。」
  戚風拍拍他,「謝了師弟。」
  戚風帶著二人一路來到六舍,果然在218找到了躺在床上養傷的猥瑣男。
  猥瑣男見到他們幾個去了,很是緊張,上次就是慕容把他騙出去,導致自己身份被揭穿,被幾個人一頓暴打,害得他幾天都沒下得了床。
  「別緊張嘛小兄弟,」慕容主動坐到他床邊安撫他,奈何他越是這樣,對方就越是緊張。
  「你、你們要做什麼,我現在已經沒有騙人了,連遊戲我都不玩了,我我我真得沒說謊。」
  「那你的腿是怎麼弄的?難道不是又去騙人被揍了?」
  「根本沒有的事!我是出了車禍!」
  「是嗎?」慕容伸出指頭去戳對方的上身,「那你敢不敢給我們驗傷?」
  猥瑣男用手攔著他,但也不敢吱聲了。
  葉朗不打算跟對方周旋下去,直接問道,「你是不是認識胡黎?」
  猥瑣男被嚇了一大跳,「你、你怎麼知道?」
  「你受傷是不是跟他有關?」
  對方抿住嘴巴,似乎陷入天人交戰,葉朗等人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胡黎跟他受傷鐵定脫不了關係。
  他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開口,「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他看了眼慕容又看了眼戚風,「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等那兩個人迴避了之後猥瑣男示意要葉朗走近一些,葉朗走過去後對方一把拽住了他,嚇了葉朗一跳。
  猥瑣男的語速之快,之迫切,「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一定要幫幫我。」
  葉朗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打我的人是一個大塊頭,但我知道他不是主謀,他是被人指使的。」
  「誰?」
  「胡黎!是胡黎指使他幹的!」
  「胡黎為什麼要指使別人打你?」
  「因為我知道他的秘密!」
  

Chapter.81 時光倒流一年前

  一年前
  胡羅波是個職業玩家。
  職業玩家有很多種,有打競技的高手,有刷金刷裝備的FARMER,有幫人練號的代練,而胡羅波是個職業人妖。
  他最多紀錄同一時間三開人妖號,專門勾搭服務器裡的有錢人,他特別瞭解不同性格男生的喜好,就比如說他現在勾搭上的這個叫夜狼的戰士,最喜歡聽話的小女生,他扮演得鈴鐺兒完全投其所好。
  他之所以能長期扮人妖不被拆穿,不光是由於他出眾的演技,還因為他有一個單純的女朋友凌鐺,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他故意找機會跟女友視頻,把鏡頭錄下來,又通過軟件做了手腳,這樣別人跟他視頻時看到的就是凌鐺的模樣。
  為了防止露餡,他跟每個「老公」都只視頻一次,時間也很短,取得對方信任後,就開始執行他的騙錢大計。
  夜狼是他的金主之一,也是出手最大方的一個,不過他並不滿足於此,只要一有機會,他就試圖尋找更合適的目標。
  他從別人口中得知,今晚所有打入PK賽四強的選手都會在這家酒吧出沒,於是偷偷混了進來,想看看有沒有值得下手的對象,或者就算偷聽些有用的情報也好。
  酒吧今晚被《魂淡OL》運營公司包場,主要用於選手溝通交流,因此沒有放嘈雜的背景音樂,這大大方便了他的偷聽大業。
  他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不遠處就有一對男生在說話,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你今天發揮得太差了,連平時一半的水準都打不到,要不是對方失誤,我們怎麼可能有機會晉級。」
  被指責的人沉默著沒有出聲。
  那人又說,「我知道老虎在遊戲裡結婚了,你心情不好,但就憑你今天這樣的表現,明天我們必輸無疑。」
  「對不起……」
  「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還是去跟老虎把話說清楚吧,是死是活,來個痛快,總比你現在這樣半死不活得強。」
  「可是,他都已經結婚了……」
  「遊戲裡結婚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虎那個人心腸軟,那丫頭又會來事,搞不好騙他說要做夫妻任務,他就傻乎乎答應了。老虎這人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他每天除了訓練,就是陪你打遊戲,一放假就去找你,你幾時見過他跟姓范的丫頭在一起過?」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是膽子太小,才會跟人家做了那麼多年好兄弟。」
  「我怕說了出來,連好兄弟都沒得做。」
  「你以為你倆現在這個狀態,還算得上是好兄弟嗎?」
  這人又不說話了,對方嘆了口氣。
  「以我的觀察,老虎對你的感情,應該也不只是兄弟而已,我跟他也認識十幾年了,我們還是鄰居,你看他對我跟對你一樣嗎?」
  「你記不記得,前些日子我們PK,我說你輸了就要去跟老虎告白,結果你輸了。」
  「我當時卡了……」
  「那就是天意,現在我要求你履行賭約,去跟老虎把話說清楚。」
  他沉默了半響,「明天就決賽了,要不比完後……」
  「不行,以你現在的狀態,明天的比賽打不打都沒有區別。」
  又是半天的沉默。
  「最好的結果,就是你告白成功,皆大歡喜。最差的結果,就是他拒絕你,你們兩個從此分道揚鑣,老實說,這種結果我都覺得比你現在這個樣子好些,做一輩子好兄弟什麼的,別自欺欺人了。」
  「讓我想想……」
  「別想了,去吧,要相信本少爺的直覺不會錯。我等下有事必須要走,明天早上等你的好消息。」
  胡羅波原本是想踩踩點,看看有沒有大魚,沒想到竟然意外撞到了這種事,好奇心完全被勾起,連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都忘了,此刻也想跟過去聽聽告白會不會成功。
  他剛要起身,就聽到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對話,原來聽牆腳的不止他一個。
  那人輕笑了幾聲後道,「真有趣。」
  另一人道,「原來小羚羊是個GAY?他們口中的老虎就是孟加虎嘍?孟加虎不是申瑪表妹的老公麼?」
  「沒錯,看來小羚羊不止喜歡上個直人,現在還想做第三者,申瑪表妹怎麼說也是咱幫會的,不為她做點什麼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
  「胡黎,那你想怎麼做?」
  原來這人叫胡黎,胡羅波想,還是我本家,不過這名字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聽說孟加虎酒量不太好,我這恰巧有點好東西,據說服用了之後可以麻痺人的神經,聽不見說不了動不得連視線都不是很清晰,醒來後也只會覺得自己是喝醉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像別人說得那麼好用啊,正好可以拿來試驗一下。」
  「你是想讓小羚羊對著一具木頭人表白嗎?他一定會發現吧。」
  「他都緊張成那樣子了,這裡光線又暗,估計也發現不了什麼。你去給申瑪打個電話,告訴他這裡有樂子,讓他帶上他那個表妹一起來,我去收集證據,」他又輕笑了一聲,「小羚羊啊小羚羊,這次你可是栽在我手裡了。」
  見隔壁包廂有人出來,胡羅波連忙往角落裡縮了縮,只見二人一個往外走應該是去打電話,至於那個叫胡黎的走到吧檯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的功夫調酒師就給了他一杯洋酒樣的東西,從胡羅波這個角度,他看不到對方有沒有在酒裡做手腳。
  胡黎之後攔下個服務生,衝著某個方向點了點下巴,胡羅波眼見服務生把那杯酒送了過去,約摸著那個隔斷裡坐著的就是他們所指的那個倒霉蛋了。
  胡黎慢悠悠走了過去,在隔壁的隔斷裡坐下,隔斷的另一邊是牆,這下胡羅波沒有地方躲了,只好在遠處觀察。
  過了好半天,被他們稱作小羚羊的人才從洗手間裡出來,似乎是去醞釀情緒去了,胡羅波都替他著急,醞釀個情緒都要這麼久,有什麼藥效都發作了。
  不過,他可沒有好心到要去提醒他的程度,就看那呆子自己能不能發現異常了。
  他眼睜睜看著小羚羊走進了方才那個隔斷,但是自己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心中好是著急。
  有一男一女快速走進酒吧,這大概就是他們電話裡叫來的人,兩個人很快地找到胡黎,又過了一會兒,小羚羊才出來,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結果發生了什麼。
  胡羅波心想,剛才那人果然是對的,一個人緊張到了一定程度,很多東西就視而不見了。
  他的視線繼續追蹤著小羚羊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後來的大塊頭追上他,攬住他的脖子,半拖半拽地把他拉了出去,女生也跟在後面,胡羅波連忙追了出去,偷偷尾隨他們來到酒吧旁邊一條暗巷。
  緊接著,他親眼目睹了一起暴力事件,胡羅波雖然是個職業人妖,但所做壞事也只限於騙人錢財而已,像這種暴力事件,他想都沒想過。
  同時他又很膽小,生怕被對方發現遭到同樣的待遇,連忙溜之大吉。
  可他並沒有走出多遠,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慘叫,那叫聲之悽慘,嚇得他毛骨悚然。
  他以最快速度逃出了酒吧街,掙扎了很久,終於還是跑到公共電話亭報了警,能做到這一點,對於他一個騙子來說,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胡羅波不敢在此久留,報完警後就急急忙忙地往學校走,走出兩條街之後,聽到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那個人應該會得救吧,他想。
  ※
  申瑪和范貝貝聽到有人來,匆忙從巷子的另一端離開,那裡是酒吧的後門。
  他們兩個一拐過去,就看到胡黎站在那裡。
  「怎麼樣?」胡黎明知故問道。
  「教訓了他一頓,看那小子以後還敢不敢咋呼。」
  「別忘了,我們手上還有他做第三者的證據呢,」胡黎手一攤,露出了手中的錄音筆。
  「這次真是多虧了你了,」范貝貝向胡黎道,「不過你給阿琥下得那個藥……?」
  「沒事的,過一兩個小時藥效就解除了,到時候他只會以為自己喝醉了。」
  「那就好。」范貝貝鬆了口氣。
  「什麼聲音?」申瑪突然道。
  胡黎也豎起耳朵聽了一下,「好像是警車的聲音。」
  范貝貝一下子很緊張,「剛才那個人報警了,怎麼辦?」
  「別擔心,」胡黎道,「我車就在外面,我送你們回去。」
  「那就好,快走。」
  胡羅波快步往回走,路上居然碰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凌鐺。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找你的。」
  之前胡羅波有跟凌鐺提過他要來酒吧,不過沒有說他來這兒的目的,更想不到對方居然會找過來,「你來這裡找我做什麼,我又不是去酒吧把妹的,再說我正要回去。」
  「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你在說什麼啊?」
  「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個人,他居然叫我老婆。」
  胡羅波嚇了一跳,「他一定是認錯人了。」
  「他什麼都跟我說了,說他是在遊戲裡認識我的,那不就是你在玩兒的那個遊戲嗎?你是不是一直在用我的身份騙人?」
  「沒有,怎麼可能呢,都跟你說那個人是認錯人了。」
  「那你上次為什麼一定要跟我視頻?我們明明天天都可以見到,而且他描述得那套衣服跟我上次跟你視頻時穿得那件一模一樣,這些你怎麼解釋?」
  「……哎呀跟你說不明白了,」胡羅波見事情敗露,緊忙就想溜。
  「你站住!」凌鐺追了過去。
  胡羅波快步穿過馬路,突然一陣強光,他一轉頭,就見一輛車衝他飛馳而來……
  ※
  「後來呢?」
  「後來……凌鐺關鍵時刻把我推開了,對方急剎車,凌鐺沒受太大的外傷,就是摔倒的時候撞到了頭……但是撞得也不嚴重啊,人都是清醒的,不知道怎麼居然就失憶了。」
  胡羅波看上去很氣憤的樣子,「後來帶她去醫院檢查,也查不出什麼問題,醫生說不一定非要撞到昏迷什麼的才會失憶,情緒激動又受到驚嚇也有可能會失憶,這些個庸醫,把所有可能性列出來這我也會啊。」
  「就因為她出了這檔子事,我沒辦法繼續裝人妖騙人,又要照顧她,索性最後在遊戲裡搞了一筆錢,然後把全部賬號都賣了,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你說你知道胡黎的秘密,就是他偷偷在酒裡下藥?」
  「不是的!他至今不曉得我知道這件事!」
  「那是什麼?」
  胡羅波又掙扎了半天,「當時那輛車撞到凌鐺後就逃逸了,我有記下它的車牌……」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報警?」
  「這,我不是怕報了警警察問東問西,再問出點什麼不該問的來,再說了,我當晚剛剛報過警,報警CD還沒好……」
  「……」
  「再然後有一天我路過報亭,看到報紙的娛樂版,才發現原來那個胡黎還是個什麼小有名氣的校園歌手,難怪我當時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覺得耳熟。」
  「我在報紙上看到他那幾天有演出,純粹就是好奇跑去看,結果居然被我發現了,他的車就是那天的肇事車輛!」
  葉朗聽了好生驚訝,胡黎設計凌揚,胡羅波暗中報警,胡黎撞到凌鐺,胡羅波被迫賣號,又恰好被凌揚買走,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
  胡羅波又接著說,「那段時間我沒法在遊戲裡撈錢,後來想重出江湖又被你們的人揪了出來,失去了經濟來源,於是就,於是就……」
  「於是就去敲詐他了是嗎?」
  「可我會變成那樣也是他害的啊,我本來當人妖當得好好的……」
  「你純粹是自作自受。」
  胡羅波好委屈,「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畢竟是你前妻啊,我們怎麼說也有過一段情……」
  葉朗臉色黑了,「你閉嘴,你唯一做對的兩件事,一是報了警,二是把賬號賣對了人,現在沒有人可以幫你,你還是趁早去自首吧。」
  回去的路上任憑凌揚怎麼打探,葉朗都拒不透露他在體院的行蹤,氣得凌揚把腮幫子鼓成一隻蛤蟆。
  葉朗忽然想到,假如當初凌揚和白礱的對話沒有被胡黎聽到,孟琥沒有被擺了一道,凌揚的心意順利地被對方收到……那如今的結局會是怎樣?


Chapter.82 無處不在隱身人

  《湖朔晚報》娛樂版
  (本報訊)當紅校園歌手胡黎因涉嫌交通肇事逃逸、唆使他人使用暴力等罪名於昨日正式被警方逮捕,據悉,胡黎過去一年中不斷被車禍事件目擊證人勒索,後暗中指使樂隊成員「警告」該名勒索者,目前該名樂隊成員已因人身傷害罪一同被拘捕。據內部人士爆料,胡黎及其所屬樂隊在不久前剛剛簽約葉氏娛樂,但尚未對媒體公開,根據合同約定,胡黎除了牢獄之災,還將面臨巨額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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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風在學校門口見到了傷癒的胡羅波,以及他身後的葉朗。
  「怎麼,你沒跟著一起進去麼?」他調侃道。
  胡羅波口中支吾了半天,「狼哥保我出來了。」
  戚風頓時笑了出來,「狼哥?不是你前夫麼?」
  葉朗瞪了他一眼。
  戚風裝作沒看到,「我還以為警方會傳訊我做個證人呢,怎麼,搞半天沒我什麼事麼?」
  「交通肇事逃逸罪已經夠了,不想把凌揚再牽扯進這件事。」
  「那他豈不是永遠都不知道真相?」
  「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更好,他現在過得很開心,從前的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胡羅波小聲嘀咕著,「其實你只是不想讓他知道表白失敗的原因……」
  「閉嘴。」
  轟動一時的校園歌手被捕事件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這件事在湖朔地區鬧得沸沸揚揚,連從不關注娛樂版的凌揚都跟著八卦了一回,每次看到他樂得沒心沒肺的樣子葉朗就覺得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兩個月在現實中很短,在網絡上很長,這段期間,新霖山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落冥和劍情這對自建幫起就水火不容的幫會由於結盟,幫眾之間關係越來越好,而瘋人院依舊遊走在正派和邪派之間,服務器裡的玩家見到他們習慣性地繞道走。
  麥蒙城在三足鼎立的大力建設下,其經濟實力……可謂一塌糊塗,因為落冥幾乎沒有生活玩家,瘋人院只有瘋子沒有玩家,三足鼎力的成員如果要買高級城市商品,還得跑到其他城池繳納高額稅款才行。
  但是麥蒙城的軍事實力絕對在所有城池之首,每週一次的聯盟攻防戰上從未有過敗績,又網羅了一干打砸搶愛好者,幾乎承包了所有野外BOSS,這勢必引起服務器內其他玩家不滿。
  在LM失勢、剷平瘋人院聯盟分崩瓦解後,新老仇家又整合成一個新的聯盟,名曰「新盟」,佔領了第二大城池麥岱城,與三足鼎立呈楚漢相爭之勢,同時也微妙地維繫住了服務器內的平衡。
  喜歡帶著兔子滿地跑的白少堂依舊穿得很騷包,幻獸祭司花滿樓現在最常用的寵是一隻白鱗中國龍,二人二寵出沒的地方方圓一百碼都不會有姓彭的人刷新。
  落冥風依舊被稱作大神,而賀大爺如今也有了新外號——大神的男人,二人開闢了遊戲內變性結婚的先河,一時間男男婚,女女婚,男變女女變男婚層出不窮,經常看到男號頭上頂著某某某的娘子稱號,旁邊的女號則是他的相公。
  值得一提的是,胡羅波也回歸《魂淡OL》了,只是不敢繼續當人妖,他跟他室友馬靈舒、席宏世和由麥才共同組建了一個小型的打金工作室,繼續利用遊戲賺錢。
  至於凌揚,如今又恢復了小羚羊的身份,畢竟還是親生的賬號比較有感情。
  【隊伍】琉璃扣:師公怎麼還沒來?沒T誰抗BOSS?
  【隊伍】小羚羊:快了快了,剛才發短信已經快到了,你那兒有暗抗藥水沒?
  【隊伍】帝釋:我有。
  【隊伍】小羚羊:那我就不買了。
  【系統】[夜狼]上線了。
  【隊伍】小羚羊:來了來了,給我老公我組隊長。
  【隊伍】琉璃扣:師父你還能再2點不?
  【隊伍】小羚羊:……說錯了T^T,給我隊長我組老公。
  【隊伍】[小羚羊]成為了隊長。
  【隊伍】[夜狼]加入了隊伍。
  【隊伍】小羚羊:老公快來,就等你了。
  【隊伍】夜狼:嗯。
  【隊伍】小羚羊:我已經到BOSS這兒了,用夫妻技能飛我哦。
  【隊伍】夜狼:抱歉,跟你不是夫妻。
  【隊伍】小羚羊:=口=!!
  葉朗用了張好友傳送符傳過來,華麗的裝備特效讓凌揚的電腦又卡了半天,比一年前第一次見到夜狼時卡得還要久,凌揚鬱悶地想,難道真得要換塊好顯卡了?
  一行人打完野外小BOSS,傳送回主城,主城正是人正多的時候,這次凌揚的電腦直接卡在LOADING界面就不動了。
  【私聊】孟加虎:揚揚。
  【系統】[小羚羊]下線了。
  葉朗的電話立刻到了,「你怎麼下線了?」
  凌揚好鬱悶,「我電腦藍屏了。」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第三回藍屏了,還有兩次是花屏。
  葉朗從寢室過來,檢查了下凌揚的電腦,「顯卡老化,你這塊顯卡用多久了,早該換掉了。」
  二人來到電腦城,相中一塊很適合打3D遊戲的顯卡,就是價格有些超出凌揚預算。
  老闆看得出凌揚在猶豫,「你如果真的想要,可以再等一個月,估計這塊顯卡就降價了。」
  葉朗覺得再等上一個月實在沒有必要,但是拗不過凌揚,對方又堅持不肯讓他出錢買,葉朗知道凌揚一貫如此,只好由他去了。
  兩個人回到家,餐桌上多了一盤洗好的葡萄。
  「哇,居然有葡萄吃,」凌揚毫不客氣地揪了一顆丟到嘴裡,「好甜。」
  他剝了一顆遞到葉朗嘴邊,「你也嘗嘗。」
  葉朗就著他的手吃了,凌揚覺得很有趣,又一連剝了好幾顆喂給他。
  難得見凌揚這麼賢惠,葉朗有些意外,「剝那麼多不累麼?」
  凌揚順口就答道,「給喜歡的人剝葡萄怎麼會累。」
  他說完這句話,手上的動作便僵住了,看著剝到一半的葡萄發了呆。
  葉朗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又回憶起從前的事,兩個人在一起太久,彼此就成了彼此記憶裡的一部分,分不清誰是誰,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件事,都有對方的影子。
  那個跟凌揚共同擁有十六年記憶的人,就像一個隱身人,橫貫在二人中間,不存在,卻無處不在,看不見,卻無時不見。


Chapter.83 笑中含淚回憶錄

  《魂淡OL》官方論壇八卦江湖版
  主題:新霖山近日熱點——道歉哥
  發帖人:探子
  內容:每晚打坐時間固定刷喇叭,內容就一句話,「對不起,原諒我。」其他內容一概不祥,從月初開始刷,已經刷了有半個來月了,現在服務器裡大家都親切地叫他「道歉哥。」
  真得很好奇,道歉哥到底跟誰道歉?為什麼道歉?他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不能被對方原諒呢?
  ……
  -------------------------------  
  【喇叭】孟加虎:對不起,原諒我。
  世界頻道:
  「又來了,道歉哥你好執著。」
  「道歉哥你有毅力。」
  「道歉哥你錢太多。」
  「最近考試沒上,誰能幫我解釋一下什麼是道歉哥?」
  「就是從暑假開始每晚18點整刷喇叭道歉,比網遊之我不配更新得還準時呢。」
  「而且每天這個時段都被他包了,不管是誰刷喇叭都會被他頂下去,沒看現在打坐時間都沒別人發喇叭了嘛。」
  「為什麼要道歉?」
  「不知道。」
  「跟誰道歉?」
  「不知道。」
  「我說道歉哥,你不點名不點姓,人家怎麼知道你是在跟誰道歉?」
  【喇叭】孟加虎:我想道歉的那個人,他看到就會懂。
  「為什麼一定要用喇叭道歉,私聊不能說嗎?你該不會是在博關注吧。」
  【喇叭】孟加虎:我也想私聊他,但是我一密他他就下線,世界頻道他通常都屏蔽掉,幫會頻道也不看,我只好刷喇叭。
  「他要是誠心不想看,也可以拿膠帶把顯示器那個位置粘上。」
  【喇叭】孟加虎:那我就沒辦法了,我想不出別的方法可以跟他對話,要是吵到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那你打算道歉到什麼時候啊?」
  【喇叭】孟加虎:到他願意原諒我為止。
  【隊伍】小羚羊:你們怎麼都不打了?
  【隊伍】花滿樓:在聽道歉哥講故事。
  【隊伍】小羚羊:……那有什麼好聽的。
  【隊伍】花滿樓:很好奇啊,他都刷了半個月了,大家都想知道他到底是在跟誰道歉。
  【隊伍】小羚羊:大家都很閒。
  「你沒他扣扣嘛?或者手機神馬的。」
  【喇叭】孟加虎:他的QQ換了,手機也不接我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加了我黑名單。
  「你一定得罪他得罪得不輕,不然怎麼至於躲你躲成這樣。」
  【喇叭】孟加虎:是的,他見我就跑,連家都不回,還搬出去住。我到他寢室找過他很多次,每次都被他的室友趕出來,他室友有兩米高,我不敢跟他打:)
  「……想到被兩米高的室友踢出來那種畫面,突然覺得很有喜感,我是一個一個人嗎?」
  「你絕對不是一個人,光用腦補就覺得好笑。」
  【喇叭】孟加虎:呵呵。
  【隊伍】白少堂:我也覺得很好笑。
  【隊伍】小羚羊:一個喇叭說一句呵呵,飛行員的補助金還是太高了,濫用軍費。
  【隊伍】白少堂:某人一句話就可以節省掉大量軍費,某人就是不說。
  【隊伍】小羚羊:某人就是不高興說,有本事你咬他啊。
  「道歉哥,你每天就刷那麼一句話多無聊啊,你多少也說點好聽的嘛。」
  【喇叭】孟加虎:要說什麼呢?我嘴比較笨,不太擅長哄人。
  「就說你是因為什麼得罪了他吧。」
  【喇叭】孟加虎:有一次我把他罵了一頓,當時情緒比較激動,沒控制住,結果從那以後他就開始躲我,怎麼都不肯理我,連道歉的話都不聽。
  「就因為這?也太小心眼了吧。」
  【喇叭】孟加虎:可能是我從小到大都沒凶過他,連重話都沒說過一句,一下子反差太大,嚇到他了吧。
  「原來你們從小就認識了?」
  【喇叭】孟加虎:嗯,我們在一個院兒里長大的,從有記憶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托兒所,幼兒園,小學,初中,直到高中都沒有分開過。
  「這也太久了吧,那得有多少年啊?」
  【喇叭】孟加虎:讓我想想,應該有十七年了吧。
  「我勒個去,那還能鬧到這麼僵?真不容易。」
  【隊伍】花滿樓:我怎麼好像聽過一段故事跟這很像?只不過我聽的那個版本是十六年。
  【隊伍】白少堂:誰知道呢。
  「道歉哥,講講你們小時候的事吧,很想聽。」
  【喇叭】孟加虎:要講什麼呢?
  「隨便講點什麼都好啊,沒準你一回憶,對方想起往事,一受觸動,就原諒你了。」
  【喇叭】孟加虎:那好吧,讓我想想……
  【喇叭】孟加虎:從小他就特別淘氣,當時我鄰居家有個小孩兒,跟我們同歲,從不跟同齡人玩兒,他就三天兩頭去擱楞人家。
  【喇叭】孟加虎:有一次放學,他直接把人推到河裡去,然後就跑掉了,我還傻乎乎地站在岸上,那人爬上來後找不到揚揚,莫名其妙地把我打了一頓,我當然也還手了,結果我們兩個回家後一起在院子裡被罰站,始作俑者卻一點事都沒有。
  「……從小就這麼腹黑,長大還了得?」
  「此子大有前途。」
  【隊伍】花滿樓:揚揚?
  【隊伍】小羚羊:噗~~哈哈哈哈!
  【隊伍】[白少堂]退出了隊伍。
  【戰鬥】白少堂狂性大發了!
  【戰鬥】白少堂向小羚羊發起了攻擊!
  【喇叭】孟加虎:沒想到經過那件事之後,鄰居家的小孩居然跟我們成為了朋友,這也算不打不相識吧。
  「好玩兒,還有呢?」
  【喇叭】孟加虎:往事太多,我不知道該講哪一件。
  「就撿重點的,讓你印象最深刻的說。」
  【喇叭】孟加虎:印象深刻的啊……我們住得是軍區大院,學校都是部隊辦學,記得三年級還是四年級的時候,學校組織我們去飛行基地參觀。
  【喇叭】孟加虎:那次參觀我倒沒什麼感覺,但對他觸動很大,回來後他寫作文,說他的夢想是要當飛行員。
  「那種作文我也寫過啊,小學生都要寫吧,又不作數的。」
  「誰沒寫過?我還寫以後要成為國家總統呢。」
  【喇叭】孟加虎:我也寫過,我寫得是要當軍人,長大保衛祖國。不過我這個不是瞎寫的,我爺爺是軍人,我爸爸也是軍人,我從小就覺得自己以後也會當軍人,家人也是這麼灌輸的,就是非常順理成章的那種感覺,完全沒有要為之奮鬥的想法。
  【喇叭】孟加虎:但是揚揚不一樣,他從小就是一旦確定了個什麼目標,就特別努力。比如說飛行員很注重平衡力,他一下課就在走廊裡練習轉圈,就算轉到暈轉到不想吃飯也要練。
  【喇叭】孟加虎:有一次放學我倆去河邊,他又在練,練的那個姿勢挺危險的,我自己貪玩去河裡撈魚去了,沒管他,結果他停下來的時候一個沒站穩摔倒,頭磕到石頭上,當時就出血了。
  【喇叭】孟加虎:我可害怕,連忙找來大人把他送醫院,後來我家裡也知道了這件事,我媽特別喜歡他,對他比對我還好,因為這個事又罰我站院子,我從小到大就被罰過兩次站,都是因為揚揚。
  【喇叭】孟加虎:我被罰站的時候,他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堆磚頭,扒在隔壁的圍牆上看我,腦門上包著紗布,一副慘兮兮的樣兒,居然還有心思嘲笑我,還笑得那麼開心。
  【喇叭】孟加虎:當時我看到他那副樣子我就想,如果揚揚的夢想是想當飛行員,那我的夢想就是幫他實現這個夢想。
  【喇叭】孟加虎:因為這事兒揚揚額角就留下個印記,還好不明顯,要是落疤我就成罪人了,因為身體上有疤痕是不能當飛行員的。
  「為什麼?」
  【喇叭】孟加虎:因為上天后氣壓小,疤痕會裂開。
  「原來是這樣。」
  【喇叭】孟加虎:那以後揚揚再練習的時候我就寸步不離地保護他,生怕他再出危險。
  【喇叭】孟加虎:不過他這人是特別能惹事的,就是沒危險也能製造點危險出來。
  【喇叭】孟加虎:他十三那年在路邊看到一條狗,狗身邊扔著根骨頭,他撿起骨頭就跑,結果被狗追著咬,追了三條街,最後還是被狗咬在屁股上,我都不知道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隊伍】白少堂:噗~~哈哈哈哈!
  【隊伍】[小羚羊]退出了隊伍。
  【戰鬥】小羚羊狂性大發了!
  【戰鬥】小羚羊向白少堂發起了攻擊!
  【喇叭】孟加虎:我當時特別緊張,生怕他又被狗咬下什麼痕跡,以後不能當飛行員,就每天都扒他褲子檢查看有沒有落疤。
  「噗——這個故事為什麼越聽越有喜感。」
  「我噴了,我的顯示器我對不住你。」
  「道歉哥你確定你的目的只是擔心他有沒有落疤嗎?你難道從來都沒有過別的想法?」
  「十三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真是惹人遐想。」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竹馬情了好嗎?」
  【喇叭】孟加虎:記得初二的時候很多男生都去遊戲機廳打電動,他也不例外,結果視力很快開始下降。之後我就嚴禁他再進遊戲廳,他自己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所以就算再喜歡打遊戲也忍著。
  【喇叭】孟加虎:我查資料說多看綠色、吃維生素A對視力有好處,一放學就拉他去戶外,還每天帶一個胡蘿蔔強迫他吃掉。他一開始不愛吃,但是只要你跟他說這是為了當飛行員,再不願意做的事他也會乖乖去做,這就是他的決心。
  【喇叭】孟加虎:揚揚雖然不喜歡吃胡蘿蔔,但很喜歡吃葡萄,我家院子裡種了很多葡萄,到了葡萄成熟的季節,他就撐張躺椅躺在葡萄架下,張著嘴,等葡萄自己掉下來,掉到嘴裡。
  【喇叭】孟加虎:每年夏天傍晚,我倆都在院子裡,我剝葡萄,他吃葡萄,他還要跟我比是我剝得快還是他吃得快。
  「攻寵受,好萌啊。」
  「寵溺攻X傲嬌受」
  「難道不是二貨受?」
  「好吧,二貨傲嬌受。」
  「……大家聽故事聽得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腐女。」
  【喇叭】孟加虎:記得我們小時候,牛奶還比較珍貴,一般人家喝不起,我家有配額,一天可以領一瓶,我就帶去學校給揚揚喝,騙他說我乳糖不耐不能喝。
  【喇叭】孟加虎:結果因為鈣質補充得太好,上高中起他開始竄個子了,而且竄得很快,他每次量身高的時候都要抱怨我給他喝了太多牛奶。
  「暈,長得高還不好?沒見過男生誰抱怨自己長太高的。」
  【喇叭】孟加虎:因為當時飛行員的身高限高是178公分,超過這個身高是不能報考的,而他很快就超過了……好在後來改革了,上限調整到185,不然我又成了害他不能當飛行員的罪人了。
  【喇叭】孟加虎:揚揚為了當飛行員,從小就嚴格控制運動量,運動量過大,心率會變慢,不利於上天,運動量過少,體力又很難過關。
  【喇叭】孟加虎:為了維持身體的最佳狀態,他只從事兩種運動,一是游泳,有利心肺的有氧運動,一是溜冰,可以鍛鍊平衡感。
  
  【喇叭】孟加虎:一到冬天他就到我們那兒附近的湖上溜冰,我總害怕湖面凍不結實,尤其是入冬和開春那兩段時間,可他又堅持要去,沒辦法,我只好在他前面試冰,防止他掉下去。
  【喇叭】孟加虎:他游泳特別有天賦,第一次下水就無師自通,什麼泳姿都會。除了天空,他最喜歡水,總自詡為美人魚,還戲稱如果以後考不上飛行員,當不了空軍,就去當海軍,其實他那麼優秀,又怎麼可能考不上呢。
  「真得覺得小受挺拼的,這年頭能為了兒時夢想做到這種地步的人真心不多。」
  【喇叭】孟加虎:是啊,揚揚就是這樣的人,無論誰看了他,都能被他那種精神鼓舞,當你看到他笑的時候,就什麼煩惱都沒有,當你看到他拚搏的時候,一切困難都不復存在。
  【喇叭】孟加虎:飛行員,尤其是空軍飛行員,對考核者身心要求都近乎完美,在我心目中,揚揚就是最完美無瑕的人,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飛行員。
  「說了那麼多,那他後來當上飛行員沒有啊?」
  「是啊是啊,他到底當上沒有啊?」
  【喇叭】孟加虎:部隊每年夏天,都組織首長和家屬去外地療養,每年我都叫揚揚跟我們一起去,高二那年暑假也不例外。
  【喇叭】孟加虎:那年療養的地方是在海邊,我們幾個從從小在內地長大,那是第一次見到海,非常興奮。
  【喇叭】孟加虎:揚揚對自己的水性很自信,我當然也不甘落後,可是那時候我們太不瞭解大海了,海裡的狀況太複雜了,我們又太年輕,太自負,不知不覺中就游得離岸邊太遠,等我們兩個發現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人了。
  【喇叭】孟加虎:我們之前都不知道,海上的天是可以說變就變的,上一秒還風平浪靜,轉眼就波濤洶湧。我們迴游的路上,我突然感到後背一癢,然後就是剔骨的痛,緊接著半邊身子都麻木了動彈不得。
  【喇叭】孟加虎:如果不是揚揚拚命托著我,我連浮在水面上都困難,然後,就變天了……
  【喇叭】孟加虎:我不太敢回憶當時的情景,只記得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死亡離自己那麼近,四面八方都見不到陸地,天陰得像世界末日,浪潮一道高過一道,有好幾次我都誤以為自己會被巨浪拍到海底,再也浮不起來。
  【喇叭】孟加虎:不知過了多久,又返航的漁船經過,把我們救了起來,經驗豐富的漁民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被海蜇蜇了,那個季節在那片海域有很多海蜇,甚至有人曾因此而喪命。
  【喇叭】孟加虎:我們被救上船之後,才發現揚揚的後背受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血一直在流,我不敢看,他也不敢問,等我們上岸的時候,血染紅了大半個船艙,觸目驚心。
  【喇叭】孟加虎:後來我們緊急被送到附近的醫院搶救,幸運得是生命都沒有大礙,也算是死裡逃生。
  【喇叭】孟加虎:被海蜇蜇傷非常疼,那種疼很難用語言描述,我疼得整整三天三夜都沒闔眼。
  【喇叭】孟加虎:但是我知道無論我再怎麼疼,都不會有揚揚疼。
  【喇叭】孟加虎:他為了救我,後背縫了十六針,以後再也不能當飛行員了。
  

Chapter.84 兄弟一生一起走

  野狼帝國社區BDSM討論區
  樓主:大家來討論一下,調教的時候你們都ML嗎?
  1L:不一定,看心情,滿意了就做,不滿意就撤。
  2L:聽主人的,不同的主習慣不一樣。不過,如果是一個從不ML的主要求進入,會視為是一種獎勵。
  3L:堅決不,只跟BF做,見面之前劃好界限,同意了再見面。
  4L:從身、心、靈的角度來看,SEX屬於身,SM屬於靈,調教是由低等能力轉向高等能力,單純的心理快感已經足夠,不需要性來補充,SM是情趣前戲這種事其實是外界的誤解。
  5L:亂講,無論什麼,都要追求身心靈合一的境界,SEX也能三者並存,SM也能純肉慾。
  6L:上面討論得太深奧,就問一句話,先有蛋還是先有雞?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見仁見智的,只有個人喜好不同,沒有誰尊誰卑之分。
  7L:在大部分人的觀念裡,發生性關係的另一半應該是可以託付人生的對象,可是對於所有的SUB,問題應該是這樣的人生交付對象在哪裡?
  8L:怒贊樓上,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麼他願意做什麼都是OK的,很可惜的是,這樣的對象大部分都存在於童話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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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喇叭】孟加虎:他為了救我,後背縫了十六針,以後再也不能當飛行員了。
  世界頻道上一片緘默,許久都沒有人出聲。
  過了一陣兒,孟加虎才又繼續發起了喇叭。
  【喇叭】孟加虎:雖然揚揚沒有說過一句責怪我的話,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的那種強顏歡笑。
  【喇叭】孟加虎:他天生好動,從小就一刻都閒不下來,可整個高三,他可以坐在天台或者樹上,看天,看鳥,一看就是幾個鐘頭。
  【喇叭】孟加虎:揚揚在海裡出事後,除了背後的傷,還患上了很嚴重的暈水症,再也無法下水游泳。
  【喇叭】孟加虎:他做夢都想當空軍,可是他的空軍夢碎了,他說過當不成空軍就去當海軍,可是他連海軍都當不成了,是我害得他上不了天,下不了水,這輩子就只能待在陸地上。
  【喇叭】孟加虎:我努力了那麼多年想幫他達成夢想,卻在一夜之間親手把它葬送掉,是我折斷了他的翅膀。
  【喇叭】孟加虎:我的人生從出生起就是規劃好的,高中畢業,念軍校,進部隊,做文職,一步一步往上升,就像我的父輩們一樣。
  【喇叭】孟加虎: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揚揚,招飛的時候,我瞞著家裡報了名,沒想到一路順利地通過了體檢,考上了飛行員。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延續他的夢想,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喇叭】孟加虎:高中畢業後,正好那時魂淡剛剛內測,為了轉移揚揚的注意力,我們就拉著他一起打網遊。
  【喇叭】孟加虎:揚揚以前就喜歡打遊戲,但是為了保護視力,他強忍著放棄了,不過他再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地玩兒。
  【喇叭】孟加虎:還記得魂淡裡面有個任務,要跑十幾個地圖,任務獎勵是一個羽毛,使用後可以短暫地飛行三分鐘。
  【喇叭】孟加虎:這個任務可以無限接,每次任務完成後會獲得幾千點經驗,揚揚就為了收集羽毛,反反覆覆地做這個任務,甚至整整升了一級。
  【喇叭】孟加虎:揚揚玩了遊戲之後,又變得很投入,過去的那個他一點一點地回來了,我們都打心底地為他感到高興。
  【喇叭】孟加虎:隨著他對PK產生了興趣,他終於找到了新的奮鬥目標,就是參加官方舉辦的PK大賽。
  【喇叭】孟加虎:之前說過了,他是個一旦確定了目標就會非常拼的人,即使是玩遊戲,他也把它當成一件嚴肅的事認真對待。他當時已經在全服都小有名氣,但是如果你看過他為此下的功夫,就會覺得他的一切榮譽都是理所應得的,他的付出就應當有那樣的回報。
  【喇叭】孟加虎:為了幫助揚揚達成奪冠的願望,我和另一位發小,就是之前被他推到河裡的那個,也都拚命磨練自己的水平。我們兩個都念軍校,不如他自由,但依然想方設法地擠出時間上線練習。
  【喇叭】孟加虎:我們的想法特別單純,這一次,說什麼都不想讓揚揚再留下遺憾。
  【喇叭】孟加虎:我們一路打進四強,獲得了參加線下比賽的資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揚揚的情緒越來越不好,甚至開始疏遠我,四強賽的時候,他發揮得特別差,如果不是對手失誤,我們根本就沒辦法晉級。
  【喇叭】孟加虎:到了第二天的總決賽,他壓根就沒有出席,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他的人,打了很多通電話他都不接。
  【喇叭】孟加虎:我本來那段時間心情就很差,再加上揚揚之前的表現,我們的對手又跟我說了一些無聊的話,我竟然情緒失控了,都沒考慮過揚揚為什麼會失約,在他終於肯接電話後就口不擇言地罵了他一通,他什麼都沒說就把電話掛了,然後關機。
  【喇叭】孟加虎:從那以後,他就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他。
  【喇叭】孟加虎:其實我打完那通電話後就後悔了,可我就是想道歉,都沒有個道歉的對象。
  【喇叭】孟加虎:我起初以為他只是暫時性跟我鬧脾氣,可後來我才發現,他是鐵了心地不想見我。我知道,我是做錯了,可是我罪不至死吧?我們在一起十六年,就因為我一時衝動,他居然就跟我絕交。
  【喇叭】孟加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兩件事,第一件就是帶你去海邊,第二件就是那通電話。
  【喇叭】孟加虎:我想跟你說對不起,可是你連說一聲對不起的資格都不給我。
  【喇叭】孟加虎:我甚至都不求你原諒,只想要個解釋,就算死,你也讓我死個明白。
  「對不起,容我弱弱地插一句,我覺得你們兩個之前感情那麼好,在一起十六年,就因為一通電話絕交什麼的……是不是不太合邏輯?」
  「是啊,從你描述的內容上看,對方不像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同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喇叭】孟加虎:誤會什麼的,我不知道,我也猜想過他當時缺席比賽,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能,可是我猜不出原因,他不說,我永遠都不知道真相。
  「那你們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像是不愉快的事情之類的?」
  【喇叭】孟加虎:我說了那段時間他對我一直都挺疏遠的,倒是跟另外一個發小走得很近,有時候我都有種自己被排擠了的錯覺。
  【喇叭】孟加虎:是了,四強賽結束那晚,官方組織我們在酒吧搞活動,我酒量很差,又因為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迷迷糊糊的時候揚揚來找過我,我當時視線很模糊,只勉強看到他在跟我說話,但是他說的內容我一個字都聽不到,然後他就走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隊伍】白少堂:臥……槽……啊……
  徐賢見到隊聊無比驚訝,要知道男生說粗口很常見,可白礱一向是個以少爺自居的人,從不說這種自貶身價的話,認識對方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爆粗。
  【隊伍】小羚羊:臥槽!臥槽!臥槽!!
  【隊伍】花滿樓:……你們倆怎麼了?
  【隊伍】小羚羊:臥槽啊!!!!!!!!
  【隊伍】花滿樓:…………
  【隊伍】白少堂:鬧了那麼久,居然……
  【隊伍】白少堂:我真得好有衝動上微博@我的朋友是個呆B
  【隊伍】白少堂:MD連帶得把我的智商都拖累了。
  【隊伍】小羚羊:!!!老虎在哪裡???
  【隊伍】白少堂:學校機房。
  【隊伍】小羚羊:等我!!!
  凌揚飛快地衝下樓打車直奔錢塘,見到孟琥後雙手激動地搭上了對方的肩膀,「哈哈哈還是好兄弟,哈哈哈哈!」
  「那那天晚上你說的話……?」
  「我就是讓你少喝點,別喝多了!」
  「第二天沒到是因為……?
  「我喝多了,睡過頭!」
  「……」
  從機房裡出來,凌揚愉快地捂著胸口,「啊,心情好舒爽,就像一塊大石咻——地飛走了。」
  徐賢同情地回頭看了眼走在最後的葉朗,「然後又咻——地飛到某人肩膀上。」
  葉朗由始至終一言不發,徐賢退到他身邊,用前面兩個人聽不到的音量安慰道,「別擔心,雖然那是羊羊初戀,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在一起十六年,現在又是羊羊最喜歡的飛行員,長得還比你帥……但是我還是站在你這邊。」
  葉朗越聽臉色越黑,「你這是在安慰我嗎?再說了,誰說他比我帥?」
  「就因為他比你帥,你勝算才更大,你要有信心,羊羊親口承認過他對你是一見鍾情。」
  白礱也湊了過來,「沒錯,凌揚的審美觀一向比較跑偏,你忘了嗎,他最喜歡的男明星是吳冠峰啊。」
  「臥槽啊!」
  凌揚一回頭,發現那仨人在後面交頭接耳,也跑回來,又跟個無尾熊似的掛在葉朗脖子上,「你們在說我什麼壞話吶?」
  「說你喜舊厭新,始亂終棄。」
  「口胡!不許玷污我們純潔的友誼,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孟琥從凌揚跑過去時就站在原地等他們,此刻一行人趕上了他,凌揚突然想起來,「以後不要亂刷喇叭了,花得都是軍費,那可是我們納稅人的錢!」
  葉朗哼了一聲,「你也算納稅人?等你能納稅,我都能納妾了。」
  「你敢!!」


Chapter.85 為你而活為你生

  野狼帝國社區主人討論版
  樓主:新主討教,做主人最需要注意的什麼?
  1L:三點基本原則。
  2L:樓主:沙發上的兄弟可不可以說得具體點?
  3L:不懂可以先從做M開始,保證你瞭解奴的心理。
  4L:讓他安全讓他踏實讓他爽。
  5L:樓上太白話了也有點,大家別調戲樓主了,誰還沒個不懂的時候,樓下來解釋。
  6L:保障奴的安全,保護奴的隱私,滿足奴的慾望,OVER。回去抄五十遍。
  ……
  -------------------------------  
  凌揚最不喜歡的就是夏天,因為夏天葉朗不能穿靴子,不過好在他們還有秘密基地,凌揚管那裡叫隱藏副本。
  兩個人在平日裡是普通關係的同性情侶,週末就會去隱藏副本轉換為另外一種身份,副本衣帽間裡的制服越來越多,連各式各樣的軍帽都佔了一整個儲物架,至於靴子更是不在話下。
  葉朗涉足圈子後就像一塊海綿般迅速地吸收膨脹,短短幾個月就堪比一些經驗豐富的老手S,整個人的氣勢都修煉得與之前大不相同,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濃濃的操縱感。
  凌揚現在超級不放心葉朗,他暑期實習又換了個部門,不用再出入酒吧那種場合,不過娛樂圈裡也有很多他們那個圈子裡的人,如今的葉朗,氣場上已跟老槍一樣,明眼人一眼就認得出來,凌揚不止一次見到有人在帝國裡發他的偷拍,後面跟著一群求此主資料。
  凌揚雖然很早就開始混圈子,但他只是單純的戀靴不重口,對於BDSM博大精深的種類接受得很少。在這方面,葉朗跟他保持了驚人的統一,這兩個人就像是天生一對,齒輪契合得無比完美,就像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但是他們也會有一些情趣道具,葉朗為了保護凌揚的私隱,專門購買了保險櫃用於儲藏,以防止它們被打掃衛生的鐘點工發現。
  葉朗收集制服和靴子主要是為了滿足凌揚,就他個人而言,他最喜歡收集項圈,他購買了各種款式和材質的項圈,皮質的,革質的,金屬的……凌揚的脖子修長,他覺得對方戴上項圈後迷人極了。
  過去的葉朗經常會被凌揚左右了慾望,如今已經完全佔據了二人之間的主導權,有時候一個眼神過去就能惹得凌揚難以自持,然後任憑他百般撩撥也不為所動。
  他對凌揚的身體瞭如指掌,憑藉對方輕微的一個反應就能分辨出他是滿足還是痛苦,他把愛情和調教之間的度掌握得剛剛好,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
  SM從來就不是單方面的索取和付出,主奴關係是一個回路,當一個人心甘情願把一切交付到另一個人手中時,他懷揣得是對對方絕對的信任,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昇華。
  葉朗終於可以深刻地理解他第一次進入帝國時看到過的一句話,奴為主而活,主為奴而生,他在這種關係中不斷地進化,同時也引領著對方獲得新生。
  徐賢經常感慨,葉朗沒認識凌揚前,雖然在網上就像匹狼,但現實中至少還是個人。跟凌揚在一起後,連人的那一面都漸漸消失了,同他在一起,有時莫名其妙地就感受到一種壓力。
  有次他跟白礱出去旅遊,回來的時候給葉朗帶了一條木頭製成的身體可以扭曲的蛇做禮物,並且解釋道,「我覺得這蛇跟阿朗你很像。」
  他把蛇筆直地擺在桌子上,「曾經的你是這樣的,」他把蛇頭彎出一個弧度,「遇到羊羊之後你就彎了,」他又把蛇尾朝向反方向彎去,呈現出一個大大的S型曲線,「現在的你是這樣的,羊羊的本意是想把你掰彎,結果一下子掰大發勁了,這非常符合他做事一貫神展開的特點。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們去打伽藍殿,羊羊只不過是想引個葫蘆爺爺好好表現一下,最後一不小心把呼延覺都給殺了……」
  凌揚總喜歡沒骨頭似的扒在葉朗身上,他明明跟人家長得差不多高,卻總愛幻想自己是個大型犬科動物,今天是副本CD重置日,凌揚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很久了。
  「下去,你不熱麼,」葉朗無情地驅逐著凌揚。
  「嘿嘿,」凌揚又往對方身邊湊了湊,貼得親密無間,「今天可不可以穿你上次訂的那雙馬靴」,現在葉朗許多長筒靴都是定製的,凌揚惦記那雙好久了,「人家這個禮拜都有乖乖忍著。」
  葉朗最近一直在對凌揚進行高潮限制,每次把他引領到臨界狀態就收手,強制他自然冷卻,如此循環往復,期限也逐漸加長,從最初的三天,到五天,直至現在的七天。
  期間凌揚也忍不住背著葉朗偷偷釋放過,但每次都能被他發現,懲罰兩次之後就乖乖服從不再違背。葉朗和凌揚雖然不是一週七天一天24小時都維持著特殊關係,但葉朗卻能24/7無間斷地掌控著凌揚的內心。
  限制高潮結束後,葉朗會用最能讓凌揚感到興奮的方式讓他射出來,並且不止一次。在凌揚解脫的那一瞬間,葉朗就是他的神,他的上帝,他覺得終此一生都不可能像崇拜葉朗這樣崇拜別人,他是他慾望的主宰,是他靈魂的寄託,在這個人面前,他可以放下尊嚴,忘記羞恥,純淨得就像剛降生的嬰兒,感受心靈上前所未有的放空,沒有責任,沒有壓力,年少破碎的夢想,求而不得的遺憾,在這個人面前都不復存在。
  「看你表現了,」葉朗連視線都不轉一下,他越是這樣,越讓凌揚感到欲罷不能,他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把下身湊過去蹭啊蹭,還擺出一貫的討好表情,活像一隻向主人求歡的小狗。
  葉朗從認識凌揚起就經常見他做出這種表情,起初他完全拿對方沒轍,後來看到就有揍他的衝動,如今的條件反射變成了手腳發癢,他經過一處鮮有人經過的死胡同,毫無徵兆地就把凌揚扔了進去。
  凌揚與葉朗的默契已經高到了不需要任何言語就瞭解對方的意圖,因為是在戶外,凌揚故意夾雜了幾分反抗,葉朗的動作自然也就多了幾分粗暴和強迫。
  突然之間,凌揚的動作一僵,緊接著開始掙扎,葉朗還以為對方又是為了情趣,然後就聽凌揚低聲喊了一句,「葉朗。」
  葉朗一驚,頓時心中警鈴大作。二人從認識那天起,凌揚從未連名帶姓稱呼過他,因此他們把這兩個字定為凌揚的安全詞,任何情況下只要凌揚感到遊戲內容不能接受,都可以用它來叫停。只是因為葉朗太瞭解對方,這個safe word自約定起還從來不曾被使用過。
  葉朗第一時間本能地用身體擋住凌揚,用最快的速度幫他整理好,凌揚臉上的緊張看得葉朗心裡一沉,他太大意了,他不應該受到對方挑撥就一時衝動,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葉朗慢慢轉過身去向外走,漸漸看清了站在胡同口處一臉驚訝的人。
  孟琥只是路過時驚鴻一瞥,他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但也不是什麼都沒看到,此刻他見到凌揚跟在葉朗身後走出來,急迫地追問道,「揚揚,你們……他為什麼那麼對你?他是不是強迫你?」
  葉朗聽到這番話時,就知道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那個他傾盡全部力量保護起來的凌揚,那個只屬於他的凌揚,被另外一個人看到了,他從沒有一刻這麼希望面前的人消失,他面無表情地盯緊孟琥,眼底甚至起了濃濃的殺意。
  凌揚此刻又是慌亂,又是緊張,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孟琥的問題,他總不能說那是他自願的,向來伶牙俐齒的他也變得啞口無言,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尋求葉朗的幫助,卻被葉朗渾身散發出的氣場嚇了一跳。
  是殺氣!葉朗是真得想殺了他!
  凌揚嚇壞了,也沒心思再去理會孟琥到底看到了多少,連忙扭頭飛快地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樣。」
  他又拼了命地去推葉朗,「走吧,快走。」
  他推了半天才推動葉朗,連拉帶拽地把他拖離了現場。
  凌揚揣著複雜無比的心情回到葉朗家,關上門後,所有的緊張和後怕都在一瞬間襲來,不安和忐忑充斥著他的內心,可同時他又惦記著對方,他轉過身面向葉朗,語無倫次地安慰著,「你別想太多,當時那裡光線很弱,距離又遠,你還擋在我前面,老虎他應該看不到什麼,就算他看到了,他也不會去外面亂說……」
  凌揚拚命地找著藉口為對方開脫,他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圈進了葉朗的懷抱,葉朗從未那麼用力地擁抱過他,凌揚整個人都幾乎要窒息。
  「對不起。」葉朗低沉的聲音在凌揚耳邊響起。
  凌揚立刻止住了嘴邊的話,奇怪地,在聽到那三個字後,他的一切擔憂和不安都瞬間蒸發了,他的心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寧靜。
  「對不起。」葉朗又說了一遍,他沒有保護好對方的隱私,他沒有盡到一個主人的責任,這三個字飽含了這個男人所有的悔意。
  凌揚輕輕鬆了口氣,雙手貼上了對方的後背,慢慢撫摸著,「沒事的,沒事了。」
  ※
  孟琥眼睜睜看著凌揚把葉朗拖走,思緒還一直停留在方才的震撼中無法平復,他無法想像自己從小捧在手心連說一句都不捨得的對象為何能忍受別人對他做出那種事,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上前阻止那兩個人離開。
  他向前走了幾步,又站住,他想向凌揚問個明白,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遠處傳來躁動聲,他循聲望去,只見幾個女生追著一個面容猥瑣的男生,男生打他身邊經過,孟琥以為對方行了不軌之事,一招將他攔住。
  誰知那些女生見對方被制住,竟然開始對他進行攻擊,那猥瑣男連聲道,「英雄你誤會了,我是好人啊,她們才是暴力分子。」
  孟琥辨不清孰是孰非,只是下意識地一伸手,接住了女生扔過來的易拉罐,用這種東西做凶器,下手還是狠了些。
  對面女生見有人出了手,各種嘰嘰喳喳地挑釁,從她們透露出的信息看,猥瑣男確實沒有對她們出過手。
  那男生見狀,連忙向孟琥求救,「英雄救命啊,快幫我把她們趕走。」
  「怎麼趕?我不打女人的。」
  「你嚇唬嚇唬她們就行啊!」
  孟琥想了想,手上一用力,滿裝的易拉罐頓時被捏扁,裡面的液體噴湧而出,濺得到處都是。
  那些女生果然被嚇到了,彼此交流了下眼神,迅速從來路撤走了。
  猥瑣男就差沒高呼萬歲了,「英雄!NB!佩服啊!」
  孟琥搖搖頭,把手裡的易拉罐丟到一旁的回收桶,轉身就要走,卻被對方拉住了。
  「恩人別走啊,你救了我,讓我表示下謝意嘛,走我請你去喝酒。」
  孟琥不想去,但無奈對方異常地熱情,硬是把他拉到附近的小飯店,點了一桌酒菜,「別擔心,這錢絕對來路乾淨,我今天剛賣了兩套裝備賺的,不然我也不能這麼大方請你喝酒。」
  「賣裝備?網遊?」
  「對啊,《魂淡OL》,聽過嗎?」
  孟琥沒想到隨便遇到個路人都是魂淡玩家,但他並沒有跟對方認親的想法。
  「對了,英雄,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
  「孟琥。」
  「虎哥!嘿嘿,我叫胡羅波,真巧啊,我有兩個恩人,一個叫狼哥,一個叫虎哥,你知道我為什麼特別喜歡你們兩個的名字嗎?」
  孟琥搖頭。
  「因為你們兩個都不吃胡蘿蔔。」
  胡羅波跟孟琥幹了一杯,又幫對方滿上。
  孟琥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問他,「剛才那些女生為什麼追著你打?」
  「哎,甭提了,她們都是那個什麼胡黎的狂熱粉絲,我之前害他進去了,不知道這事兒怎麼被人肉出來,害得我一直跟個過街老鼠似的,腦殘粉什麼的最可怕了。」
  「胡黎?進去?」孟琥過去一年都在封閉又荒涼的飛行基地度過,對於這種娛樂八卦一概不知。
  「他開車撞我女朋友又逃逸,我是目擊證人他居然還派人來打我,這麼過分的事情難道不應該受到法律制裁嗎?」
  胡羅波又跟對方碰了杯,「哎,這件事兒說起來可離奇了,整不好都夠寫本書出來。」
  「是麼?」
  「你別不相信誒英雄,此事說來話長,這一切都要從一年前的那一天開始講……」
  胡羅波不是第一次講起這樁往事,為了證實他所言非虛,很多地方都進行了修飾,不少細節都故意擴大化,連自己沒看到的內容都進行了腦補。
  在描述胡同裡暴力事件那一段時,更是吐沫橫飛,添油加醋,描述得繪聲繪色,恨不得把事發現場搬到孟琥面前,至於范貝貝那幾句話,更是被他夾著嗓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末了他還感慨,「哎,你說緣分這種事奇不奇妙,就在前不久被告白那傻帽兒還在我們服刷了一天喇叭,說得那個動容啊,連我都被感動了,想不到事隔那麼久他還被蒙在鼓裡,真不知道該說他是苦逼呢,還是無知最幸福。」
  「我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挺激動的,差點就密過去告訴他真相了,可是狼哥有恩於我,咱不能拆他牆角不是?」
  「說來也巧,你是虎哥,那人遊戲ID裡也有個虎,」胡羅波舉起手邊的啤酒,又要找對方碰杯,一抬頭,嚇了一大跳,「英雄……你的臉色……怎麼?」


Chapter.86 帶你上天帶你飛

  野狼帝國社區主人討論版
  樓主:有點想養藏獒,取取經,版上有藏獒主麼?
  1L:樓主確定?藏獒誰都想養,能養得起可不多,你確定你有這個實力?
  2L:不是所有犬種都是藏獒犬,不是所有犬主都是藏獒主,想養藏獒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別害了人家,藏獒一旦養了是不能放生的。
  3L:認識樓主的人表示哈哈哈,就你也想養藏獒?你知道藏獒的飼料是什麼嗎?是愛啊,那玩意兒八百年前你就沒有了吧。
  4L:樓主:就是因為之前玩得太瘋感到很累,現在歲數大了,也想找個長久定下來。
  5L:版上的藏獒主好像就那麼幾位吧,都是萬年潛水的,版大、王爺、N大,哦對了,還有wildwolf。
  6L:新人不怕死地問一句,藏獒是神馬?
  7L:樓上不知道藏獒犬的特性嗎?一輩子就認一個主人。
  8L:樓主:5樓說得那幾位我都私信過了,沒回,最後一個我看資料年齡還很小啊,不是寫錯了吧?
  9L:不要瞧不起小野狼弟弟,新生代,實力派,你未必及得過他。
  10L:老槍:之前爺就說過此子大有前途,不過怎麼也得磨練個三五年,沒想到這麼快就上道兒了。可惜了,爺還挺中意他身邊人的,叫什麼來著,羚羊不會跑?
  11L:是羚羊不會飛吧,我見過這個ID,在靴部還頂過我帖子來著。
  12L:槍哥連藏獒的主意都敢打?也不怕被咬。
  13L:老槍:哈哈,他性子不錯不咬人,就是他那主人真心讓人吃不消,連看兩眼都不行。
  14L:wildwolf:你哪位?
  15L:藏獒的主人被炸出來了……
  16L:槍哥斗地主高手不解釋。
  17L:老槍:臥槽,匿了。
  18L:這貼徹底歪樓了,很想知道羚羊不會飛本人看到這貼的反應。
  19L:這是主人版他不來的吧。
  20L:等我去隔壁召喚一下。
  21L:羚羊不會飛:!!!您什麼時候註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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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朗坐在沙發上,凌揚枕著他的腿看電視,經過胡同裡那一樁意外,兩個人暫時都沒有了性致,不過凌揚的恢復能力真得很強,才不一會兒的功夫,又被電視裡的弱智梗逗得捧腹大笑。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而且敲得很劇烈,凌揚和葉朗都很意外,這個地址知道得人不多,從未有過訪客。
  「可能是物業或者查水表的?我去看看。」凌揚起身去開門,門一開,外面的人就上前一把把他摟住,嚇了凌揚一大跳,想掙脫,但力氣卻沒有對方大。
  「揚揚,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孟琥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你為什麼要躲開我,一句話都不肯告訴我?」
  「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喝酒了?」凌揚怎麼推都推不動他,孟琥酒量不好院兒裡人都知道,就連喝自家釀的葡萄酒都能喝醉,凌揚不是沒見過對方喝多了的樣子,但從未見他如此激動過。
  「要不是我碰巧遇上了胡羅波,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瞞我一輩子?」
  「……什麼叫遇上胡蘿蔔?」
  「揚揚,」這個七尺男兒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悔恨,任誰聽了都要為之動容,「要是當初我沒有喝那杯酒,你現在是不是就是我的?」
  凌揚徹底搞懵了,什麼酒?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還不等他問明白,葉朗過來一手刀切在孟琥後頸。
  「你打他做什麼?」凌揚叫道。
  「據說這樣可以把人打暈,對付醉鬼比較有效。」葉朗面無表情道。
  「可是他沒暈啊!」
  「可能是我位置找得不對,再來,」葉朗再次切了下去,孟琥還是沒暈。
  「喂!!」
  「我又不是白礱,我怎麼知道打哪裡會暈,多試幾次總能試出來,」說著葉朗又是一擊,這下孟琥老老實實倒下去了,「這回對了。」
  「你是故意的吧!」
  葉朗完全不置可否。
  凌揚看了看地上的孟琥,「那現在怎麼辦啊?」
  「撂那兒吧。」
  「這是門口誒,你不幫忙把他抬進去嗎?」
  「我沒把他扔出去已經很夠意思了,」葉朗轉身往屋裡走,擺明了就是不想管他。
  凌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孟琥拖進門,邊拖還邊問葉朗,「誒你說他剛才說的那番話什麼意思?」
  「不知道。」
  「胡蘿蔔是個人?」
  「不知道。」
  「什麼是那杯酒?」
  「不知道。」
  葉朗把手機翻出來,他們兩個每次來這裡後就會把手機關機避免打擾,開機後果然收到了來自徐賢的短信:
  小賢:孟琥到處找羊羊,好像有什麼很緊急的事,聯繫不上你們,只好給了他你的地址。
  果然是這麼找過來的,葉朗心想,該死的胡羅波……
  「老虎只是喝醉了說胡話而已,」凌揚把孟琥安頓好跑來找葉朗,「你別當真。」
  葉朗哼了一聲。
  「哎,要是一會兒他醒了再鬧怎麼辦?」怎麼說人家也是軍校的,也不知道葉朗打不打得過。
  「我怎麼知道,屋子裡有項圈,要不你把他拴上。」
  「喂!他醒過來後看到你家裡有這種東西才會奇怪吧!!」
  ※
  葉朗接到徐賢電話,來到對方提到的咖啡廳,徐賢和白礱已經在那裡了,兩個人並排坐在一張長沙發椅上。
  「叫我來這裡做什麼?」葉朗往二人對面空閒的座位走去,卻被白礱一把拉過去,按到徐賢身邊,自己則在葉朗的另一邊坐了下來,兩人一左一右活像對兒保鏢。
  「這是干什麼?」葉朗不解地問,有必要三個人擠在一邊嗎?
  「花花說怕你衝動,要看著你,」白礱解釋道。
  葉朗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徐賢伸出食指比在嘴上示意葉朗小聲,「噓,我軍接到線報,孟琥約了羊羊今天在這裡見面,」他伸出拇指比了比身後,「就在隔壁。」
  這個咖啡廳的隔斷做得特別好,座位之間都有高高的人工牆隔著,剛才葉朗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到隔壁坐得是什麼人。
  葉朗一聽就有些惱火,昨天孟琥跑去他家發酒瘋,他還沒找對方算賬呢,今天居然又私下約凌揚出來,當他不存在嗎?
  咖啡廳裡的服務生見有新客人來,走過來詢問,「先生請問你想喝點什麼?」
  「胡蘿蔔汁。」
  「昨天的事對不起,是我喝多了,」孟琥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葉朗耐住性子屏氣凝神聽著。
  「哦,沒關係的!」凌揚連忙道,「不過你以後要開飛機,還是戒了酒比較好,萬一酒後駕駛被抓到就不好了。」
  「……天上沒有交警。」
  「對吼!」
  孟琥晃了晃頭,他找凌揚來不是討論這個的,「我一直以為,你生我的氣,躲著不肯見我是因為那通電話。本來這次你肯原諒我,我已經很知足了,你有了好的歸宿,我也寧可跟你做一輩子的好兄弟,有一些話寧願爛在肚子裡,可是……」
  他又搖了搖頭,「老天爺又偏偏讓我知道了真相,揚揚,我小時候經常笑話你膽小,其實你最勇敢了,我才是那個膽小鬼,有些話,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說,我怕說了之後,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
  凌揚驚訝地張大了嘴,不會吧?!
  白礱一伸手把手機摸出來了,徐賢看到了忙道,「你不是真得要@我的朋友是個呆B吧?」
  「不,我要@我的朋友都是呆B。」
  孟琥接著說了下去,「我對你的好意你總是不肯接受,我想送你衣服,你不要,給你鼠標,你也不收,就連一瓶牛奶,都要編出我乳糖不耐那樣的理由你才肯接受。」
  凌揚打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媽媽說不能隨便收別人的東西……」
  「對,所以在你心目中,我就一直只是別人而已。」
  凌揚語塞了。
  徐賢悄悄感慨,「在送禮這方面,孟琥還真得比不上阿朗。」
  白礱瞅了瞅旁邊的人,「你都送過他什麼啊?」
  徐賢替葉朗回答道:「手工做的錘子,二手衣服,羊皮手套,還有羊羊生日時送他的吳冠峰的簽名照,成本為零,但是羊羊高興壞了。」
  白礱想起來了,「就是穿著沙灘褲和人字拖在海邊拍的那張?凌揚跟我炫耀過,不過我覺得拍得有點2。」
  「是啊,吳冠峰一貫走得不是酷男路線嗎?阿朗你也不挑張好點兒的送。」
  葉朗:「哼。」
  孟琥又道,「過去的我以為,我們的時間還長,還有機會,我原本想在你考上飛行員那一天跟你表白,但是卻……後來我又計劃PK比賽拿了冠軍之後跟你攤牌,結果又……」
  孟琥的兩次停頓讓徐賢都發自內心覺得這個人苦逼到了極點。
  凌揚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轉念一想不對啊,「可是你跟范司令家的……」
  孟琥似乎遇到了天大的尷尬,猶豫著想說又不敢說,「高中畢業散夥飯的時候,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怕喝醉就滴酒未沾,反倒是你心情不好喝多了,我當時一個沒忍住就……就親了你……沒想到就被她看見了。」
  凌揚震驚地摀住了嘴,我還以為自己的初吻是跟朗哥的!
  葉朗手指一用力,攪拌棒斷成兩截,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尹——志——平——」
  「後來她就拿這事威脅我,說要告訴你,你也知道,那段時間你的情緒……我生怕會刺激到你,就答應帶她打遊戲,後來又在遊戲裡跟她結婚,至於女友什麼的,都是她自己在外面說的,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只是,我們畢竟也是一個院里長大認識了那麼多年的人,我開始以為她只是淘氣而已,怎麼都想不到她會那樣對你,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孟琥痛苦地抱住了頭,凌揚見他這幅樣子,也不由起了惻隱之心。
  「凌揚,」孟琥突然坐直身子,認真地叫對方的全名,「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已經晚了,但是我已經錯過了十六年,我不想再讓自己後悔。」
  凌揚不解地望著對方。
  「是我毀了你當飛行員的夢,但是我打聽過了,你的傷雖然不可以駕駛,但是可以進駕駛艙,我不僅要延續你的夢想,我還要幫助你實現它,」孟琥握住凌揚放在桌面上的雙手,眼神無比真誠,「坐我的副駕駛,我帶你上天。」
  葉朗拍案而起,「卑鄙!」
  白礱和徐賢趕忙一左一右把他按住坐下。
  凌揚聽了孟琥的建議,眼睛都開始放光。
  「真的?」他問。
  葉朗心中一緊。
  孟琥鄭重地一點頭。
  凌揚顯然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目不轉睛地盯著孟琥,呼吸都顯得急促起來,對方也堅定地回望著他。
  過了許久他的情緒才逐漸平復下來。
  凌揚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
  「對不起。」
  「為什麼?!」孟琥不敢相信地問,方才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了。
  「因為我不配。」
  因為你不配。
  當初范貝貝把凌揚堵在暗巷,說得就是這句話。
  本來你還有機會當只可以上天的鳥,可惜現在你只能當只不會飛的雞。
  雞怎麼能配得上鳥呢?
  就算是一雙雞爪子,我也要折斷它,這就是你痴心妄想的代價!
  孟琥眼中的希望之光黯淡了下來,他完全理解了凌揚的意思。
  對於凌揚來說,孟琥的存在就是最殘忍的現實,就像他背後的疤痕,即使不痛了,也永遠都無法消除。
  可即便是拒絕的話,他也表達得那麼婉轉。
  這一生,二人注定擦肩而過。
  孟琥離開後,凌揚腳下一轉,繞到了隔壁座位。
  「我就知道你們幾個躲在後面偷聽,我都聽到你們議論了!」
  凌揚指著葉朗面前那杯胡蘿蔔汁問,「這是誰的?怎麼不喝?」
  葉朗把杯子推了過去。
  「羊羊,什麼叫我不配?」徐賢不理解地問。
  凌揚喝了一大口胡蘿蔔汁,又伸出舌頭把唇邊殘留的液體舔掉,「誒?難道拒絕別人告白的時候不是應該說一些勉勵的話,讓對方聽起來不那麼難受麼?」
  「所以你發給他的是好人卡、兄弟卡的進階版……」
  「我配不上你卡。」白礱一錘定音總結道。
  這一晚葉朗的動作無比溫柔,簡直像變了一個人,凌揚都有些適應不能。
  他整個人都沉溺在葉朗的溫柔中,即將到達慾望的巔峰時,對方卻突然停了下來,這一停,凌揚險些難過得哭了出來。
  「凌揚,」葉朗從上方俯視著凌揚,目光無比認真。
  凌揚簡直要瘋了,你別是又要CD五分鐘?之前自己就禁慾了整整一週,昨天被孟琥一攪合,今天再不釋放人會壞掉的!
  再說了,這種時候你這麼嚴肅地叫我全名是要鬧怎樣?
  「凌揚,」葉朗又喚了一次對方的名字,聲音前所未有的虔誠,「我帶你上天。」
  他附身吻了下去。
  凌揚閉上雙眼,下一秒,他攀上了云端。


Chapter.ED 最終結局我不配

  尾聲
  徐賢到家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葉朗在他的房間。
  「你怎麼用我的電腦?」他問。
  「查點資料,」葉朗道。
  「羊羊的電腦怎麼了?」
  「不方便。」
  「哦~~~」徐賢懂了,「你背著羊羊看見不得人的東西對不對?」
  葉朗沒理會他,徐賢湊過去看葉朗正在瀏覽的網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要考私人飛行駕照?」
  「瞭解一下。」
  「可你不是恐高嗎?」
  「暈水都能克服,恐高為什麼不可以,」葉朗淡定地關了網頁。
  徐賢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最後跟他比了個大拇指。
  徐賢在床邊坐了下來,「你是被孟琥的表白刺激到了吧,說起來你們兩個之間還是羊羊主動表白的呢。」
  葉朗心想,上來就咬也算表白嗎?
  「你就沒考慮過也跟羊羊表白一次?」
  葉朗又想,我倆除了孩子沒生過什麼都做了,還用表白?
  「我有送過他錘子,」葉朗道。
  「他啷個曉得你送個錘子似撒子意思,你這表白也太含蓄了點兒。」
  「他有用我的賬號在世界上自己跟自己表白過。」
  徐賢簡直服了他,「明天就是七夕了,到時候開七夕任務,可以領變裝寶珠,你表白順便跟羊羊求婚,記得要搞得浪漫一點。」
  浪漫一點?葉朗皺眉,估計對凌揚來說,買雙新靴子要比表白求婚什麼的來得更浪漫吧。
  同一時間,凌揚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假期葉朗去實習,他在家閒來無事就跟人開了個金團,專門帶有錢人下月亮井,一個暑假下來賺了不少金。
  凌揚用這錢收了200元的點券,他已經打好了主意,買一個66.66元的溜溜炮用來跟葉朗求婚,剩下的點券準備買對情比金堅戒作聘禮,一想到葉朗那個大男子主義者頭上頂著小羚羊的娘子幾個字,他就得意得有些忘乎所以。
  誰知第二天,葉朗突然說公司有事需要加班,凌揚的求婚計劃泡了湯,他又失望又生氣,恨不得把對方拿去做辣味狼排。
  七夕夜獨自過的凌揚忿忿不平地上了遊戲,想起去年今天葉朗放花燈時許得願望——希望來年七夕能跟喜歡的人一起過,結果今年有了喜歡的人卻依舊不能一起過,真是苦逼。
  凌揚有些賭氣地想,要不隨便在好友裡喊幾個人去做情人節任務,氣死他。
  他按下O鍵,位於I鍵的右邊,P鍵的左邊,L鍵的上邊,打開人際關係面板,卻看到夜狼的名字大亮。
  【私聊】小羚羊:???
  【私聊】小羚羊:你怎麼在線?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見漫天散起了煙花,五光十色,光彩炫目,緊接著——
  緊接著,他的屏幕就卡住不動了。
  凌揚罵了聲爛顯卡,又等了一陣,畫面才又開始變化,但一秒就動一幀,卡得比幻燈片還銷魂。
  他按B打開包裹,發現裡面的溜溜炮居然可以點,他點開來,頗有些發洩性質地在裡面輸入一些廢話,沒想到這次更慘,才輸了幾個字就藍屏了。
  凌揚好鬱悶,想重啟上線又不想上,想給葉朗打電話又不想打,最後乾脆往床上一倒躺著睡覺。
  葉朗想給凌揚一個驚喜,謊稱自己加班,其實是回到了寢室。
  按照徐賢給他出的主意,凌揚上線後大家先一起放煙火造勢,然後葉朗用溜溜炮求婚,最後兩人舉行婚禮,雖然身為工科生的葉朗覺得這太浮於表面了,不過最後還是採納了徐賢的建議。
  鋪天蓋地的煙花炸開後,葉朗把自己手中的煙花放了出去,頓時全服上下都看到了他的求婚:
  ——夜狼:小羚羊,嫁給我。
  等了一分鐘,那邊居然也放出了同樣的煙花,跟他的交織在一起,共同在天空中閃爍著,相映成輝。
  ——小羚羊:我不配
  葉朗在看到屏幕上那三個字後驚呆了,這特麼什麼意思?
  凌揚躺在床上剛有點迷糊,葉朗突然出現在床邊把他一把拎了起來,他的氣息有點喘,一看就是跑過來的。
  「你什麼意思?」葉朗劈頭蓋臉地質問他。
  凌揚揉揉眼睛,「什麼什麼意思?對了你不是加班嗎?」
  「什麼叫我不配?你是在給我發配不上你卡嗎?」
  「……什麼什麼啊,」凌揚完全摸不清狀況,「我什麼時候給你發卡了?」
  「你剛剛明明放煙火說的,全服都看到了。」
  凌揚驚了,「我機子卡了,我就是打字玩兒,根本就沒有點擊發送啊!我到底發什麼了?」
  「我不配。」
  「……就仨字?」
  「不然呢?」
  凌揚要瘋了,「它怎麼就發出去了呢?」他跑過去開機登錄遊戲,打開包裹一看,果然裡面的溜溜炮不見了。
  他指著屏幕,「它它它,靠,這遊戲太坑爹了啊!這麼就吞了我六十六!」
  「你先給我解釋清楚你給我發卡是什麼意思?」葉朗這會兒一點都不想追究遊戲的問題,凌揚那三個字讓他太不爽,昨天他才拿那三個字打發了孟琥,今天又來打發他?
  「我……它……」凌揚語塞了半天,「我解釋不明白了我。」
  凌揚一咬牙,打開商城,之前準備買戒指的點券還沒有動,他一邊詛咒運營商一邊又買了個溜溜炮,「真黑啊真黑,六十大洋連個影子都不見就沒了,以後再充錢我就是豬。」
  他雙擊溜溜炮,在鍵盤上?裡啪啦打了幾個字,點擊,發送。
  頓時天空中又綻放起了美麗的煙花,中間還閃爍著凌揚的告白:
  ——小羚羊:我不配塊好顯卡是不行了。
  葉朗盯著屏幕上那句話半天,簡直有掐死對方的衝動。
  凌揚還在那裡抱怨,「我以為我當時卡掉了,就是打字發洩一下,誰知道這魂淡遊戲這麼坑爹……」
  他正說著呢,突然肩膀一沉,是葉朗從後面摟住了他,葉朗方才看到凌揚那三個字時心情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直到此刻才完全放下心來,就像卸去了肩頭一副重擔。
  凌揚眼珠一轉,聯繫前後文大概猜出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嘿嘿,你剛才跟我表白了是不是?」
  「沒有。」
  「別不承認嘛,告訴我你說得什麼?」
  「不說。」
  「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閉嘴。」
  「老公~~~~~~」
  「不許浪!」

- 全文完 -


番外 戚風X暴暴龍


第一章

「嗶——」

聽到哨聲,賀家威條件反射地舉起雙手,向裁判示意對手的摔倒與自己無關。

裁判哪裡會聽他的,轉身對技術台打手勢——進攻方,14號,進攻犯規。

被賀家威撞到的隊員倒在地上起不來,裁判接著叫了個技術暫停。

賀家威憋著一肚子氣回到板凳上坐好,抓起毛巾胡亂擦了把汗,又忿忿地扔到地板上。

教練在一旁看他坐下來,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要說賀家威這個隊員要速度有速度,要力量有力量,有很高的籃球天賦,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脾氣太暴躁,放在隊裡簡直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一下。

為了能讓他的性格緩和一點,暑假別人都在特訓,唯獨他被安排去深山老林裡靜修,結果他跟狒狒打了一架,被以威脅野生保護動物生命的罪名被護林員強行遣返。

不過這也是賀家威在自己手上最後一年了,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就該在高中部讓別的教練頭疼去了。想到這裡,教練也不知道自己是該依依不捨,還是該撒花慶祝。

此時的賀家威正一臉不爽地盯著對手的休息區,隊醫在為方才被自己撞倒的隊員做檢查,看樣子他傷得不輕,聽隊醫說話時一臉失望的表情。

嘁,弱得像個娘兒們似的就不要來打籃球。賀家威心中啐道。

隊醫下去了,換成另一個人握著他的腳踝查看傷勢,那個人賀家威認識,是對方球隊的隊長戚風,他們兩所初中一直是賽場上的勁旅,公開競爭,私下不合,是湖朔地區出了名了的死對頭。

賀家威跟戚風做了整整三年的對手,互相看著對方從一個剛接觸籃球的新手,迅速蛻變為球隊裡的核心主力,在球場上你攻我防,你追我擋,勢如水火。

戚風檢查完隊友的傷勢,站起身來,無意中往這邊瞄了一眼,視線正好跟賀家威對了個正著。

這一眼莫名又點燃了賀家威的怒火,在他看來,那眼神中分明充滿了鄙夷和蔑視。

「你幹嘛?坐下!」教練見原本已經老實下來的賀家威突然又站起來往場上走,連忙喝止。

「休息時間結束了,我上場啊,」賀家威理直氣壯道。

「上什麼上!你都五犯了,給我老實坐著!」

「不要,我要去幹掉對方那個七號。」

賀家威現在嚴重不爽中,任誰都不能阻止他,教練沒辦法只好退讓一步,「那你動作輕點,對方肯定盯著你打,要儘量避免肢體衝撞。」

「知道了!」賀家威不耐煩地答道。

五犯的賀家威又一次站在場上,不管情不情願,他必須打得小心翼翼,這就像給球風生猛的他戴上了手銬腳銬一般,再加上對手也瞄準了這個弱點,幾次三番引他犯規,他的出手完全被壓制,脾氣也被逼到了臨界點。

賀家威終於在嚴密的防守中搶到了一個空位,要到球一個運球轉身起跳,誰曾想說時遲,那時快,面前竟忽的閃出一個人,賀家威速度太快,一時收不住手,整個人難以控制地向前撲去。

倒地的一瞬間,哨聲在耳邊響起,賀家威發誓那一刻他看到了被他壓倒的戚風嘴角展現出的嘲諷笑意。

「你、你是故意的!」賀家威一個?轆爬起來,恨不得把地上的戚風撕成兩半。

戚風被自己的隊友拉起來,對賀家威盛怒之下的咆哮置若罔聞,就好像壓根沒在意這個人的存在,這種無視的態度更加惹得賀家威暴跳如雷。

教練派替補隊員上去把賀家威硬生生拉離場,「你是不是想打起來,讓全隊被取消參賽資格才開心?」

「你們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賀家威質問道,「怎麼人人都向著那混蛋?」

「那他剛才犯規了沒有?」教練不答反問。

「這……」賀家威被問住了,「他假摔!」

教練拿板子敲他的頭,「你當是踢足球嗎,還假摔,明知道人家是故意誘你犯規,還往坑裡跳。別說他只是晃你一下,就算他伸腳絆你,只要裁判判你犯規,就不可能改判,你現在鬧,豈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賀家威氣憤歸氣憤,卻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行了,」教練表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你遇到這種事還多著呢,你呀,要學會沉住氣才行。」

教練說完嘆了口氣,對方的七號是狡猾了點,可自己門下這位性子也太直,倘若能有對方的一半心眼,也不至於被人家牽著鼻子走。

賀家威的離場不僅損失了一名主力,還直接影響了全隊的士氣,接下來的比賽他們一直被對手壓著打,到快結束的時候已經落後了十幾分,連隊長戚風都下場休息。

賀家威看不下去,跑出場去透氣,卻意外地見到了戚風,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比賽上,也沒見到這傢伙是幾時離開賽場的。

戚風從自動販賣機裡買了水,一轉身,就發現自己被賀家威堵在原地,他往左,他也往左,他往右,他也往右。

戚風沒像賀家威期待得那樣發火,反倒不屑地笑了笑,「幼稚。」

「你說誰幼稚!」賀家威一把揪住對方球衣,把他拉過來,兩個人近距離對視著,賀家威發現戚風比他還要矮上幾公分,這也不奇怪,很多擔任控球後衛的都是小個子。

「我是故意誘你犯規的,」戚風道。倘若他狡辯,賀家威還有題可發揮,可他現在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賀家威反倒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這感覺就像一拳頭砸進棉花裡,全身的力都被卸掉了。

「你害劉易不能上場,我也讓你不能上場,這樣大家就扯平了,」戚風的語氣,就像跟一個認識多年的老朋友閒聊。

賀家威花了一番功夫才意識到劉易就是最開始被他撞倒的那個人,「我輕輕碰他一下,他就倒了,這也能怪我?」

「你說得對,確實不能怪你,」戚風點點頭,「他本來身體就不好,我們勸他不要上場,他不聽,勸他不要直接跟你對上,他也不聽,」他又搖搖頭,「這傢伙太倔。」

「弱成這樣的人,你們還讓他打先發?」

「因為他練球很刻苦,他先天不足,體質很弱,不過……」戚風把不過的後面省去了,劉易小時候生過病,腿部有舊疾,可他每天都堅持長跑,練球幾個小時,所以教練才破格在他初三最後一場聯賽中讓他先發出場,但這一切戚風並不想跟賀家威說,他沒有示弱博同情的習慣。

「不過你也看到了,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再去打高中聯賽,那裡的對抗強度更大,他的身體完全吃不消。對你來說可能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對他來說卻是腳踝嚴重扭傷,接下來的比賽他都沒有辦法出席了。」

戚風掰開賀家威的手指,把他的手從自己球衣上拿開,「我只是提前結束了你一場比賽而已,而你卻提前結束了他最後一場聯賽,以後你還有無數場球能打,可他卻只能坐在觀眾席了。」

賀家威的球隊離開賽場的時候,遠遠看到了方才贏下他們的對手,戚風正攙著劉易一步步向前蹦。

對方遠遠也看到了賀家威,戚風依然是那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態度,反倒是劉易沖賀家威笑了笑。

賀家威迅速撇開頭去,半響偷偷望他們離去的方向瞄了一眼,劉易正一蹦一蹦地跳上大巴車,直到他們的車開出去好遠,賀家威還望著遠處的黑點出神。

「你在這裡做什麼?」幾天後戚風在校門口撞到了意外來客。

「我,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賀家威此刻反倒像個小姑娘似的扭捏起來,「我想找劉易,但我不知道他是哪個班的。」

戚風覺得好笑,「所以你就這麼冒冒失失地來了?」要是碰不到自己,這傻帽不知道還要在校門口站多久。

賀家威被他說得惱羞成怒,把手裡的東西往戚風懷裡一塞,「你替我轉給他吧,這是我經常用的傷藥,很好用的。」

「因為你經常打架,所以經常受傷嗎?」戚風毫不客氣地調侃他。

「你!」賀家威氣得直捏拳頭,反覆提醒自己不是來打架的,「總之你要記得交給他!」

戚風沖已經跑開的賀家威喊,「你自己怎麼不去?」

「老子不稀罕去!」賀家威頭也不回地喊。

跑出去一段路,他又突然站住,轉過身,紅著臉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於把話憋了出來,「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戚風目送他飛快地跑掉,又低頭瞅了瞅手裡的瓶子,不由扯了扯嘴角,這傢伙粗暴是粗暴了點,不過還挺有趣的。



賀家威今天又躲在暗處潛伏,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變態色狼。

初中畢業的夏天,解放了的同學們有得出去旅遊,有得泡網吧渣遊戲,唯獨賀家威選擇在這裡偷窺。

那還是上次他來給劉易送東西時偶然發現的,在劉易他們學校附近有一所道館。

年輕的賀家威有個很健康的愛好,他是一個女子柔道粉。

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性,卻可以迸發出人意料的力量,那種反差美讓賀家威第一次見到時就為之心動不已。

其實道館是對外開放的,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也無償不可,可賀家威是一朵一到關鍵時刻就會害羞的男子,故在此潛伏了兩天也沒想出好得理由進去。

感到頭上一痛,他迅速扭頭,怒視攻擊自己的罪魁禍首。

「怎麼是你?」看清來人後,賀家威感嘆真是冤家路窄。

「偷窺狂。」

「誰、誰是偷窺狂!」被說中心事的賀家威語無倫次地辯解。

「你都在這裡偷窺兩天了,還不是偷窺狂?」戚風一針見血地指出真相。

「我哪裡是偷窺,我那是光明正大地看!」賀家威打死不承認,「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兩天了?」

「因為我家就在對面。」

「對面?」賀家威左望望右望望,驚訝地指著對面的道館,「可對面只有那一棟樓啊?」

「那裡就不能住人嗎?」

賀家威下巴都快跌到了地上,自己嚮往的終極所在,居然有人可以大咧咧地住在裡面,「你是什麼人?居然會住在道館裡?」

戚風哼了一聲不理他,直接就往馬路對面的道館走。

「喂!等等我!」賀家威想也不想地跟上。

「哇!」終於「名正言順」地邁進了道館大門,賀家威的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正在道館裡練習得是柔道青少年班,這可不是湊巧,是昨天賀家威潛伏了一天觀察出來的結果,每天上午是跆拳道課,下午柔道課,晚上則是劍道,所以今天他特地挑下午來蹲點。

望著滿眼最大年齡不超過十二歲的小蘿莉,賀家威的心都要飛起來了。

「小風,你回來啦,」教柔道的老師沖戚風打招呼,又瞅見他身後流口水的賀家威,「啊,還帶了同學來?」

賀家威悄悄用眼神詢問戚風,戚風簡潔地為他介紹,「我媽。」

「阿姨好!」

賀家威鄭重地九十度鞠躬,聲音洪亮,嚇了戚風媽媽一跳,「呵,這孩子真有精神!」

「他不是我同學,」戚風又跟他媽介紹道。

「那就是你朋友嘍?」戚風媽媽又問。

賀家威滿懷崇敬地看著戚風媽媽身上的柔道服,使勁點了點頭,「嗯!」

賀家威激動地握著戚風的手,「我們做好朋友吧!」

戚風低頭看了看他的手,又抬頭看了看他,嘴角漸漸揚起,一個嘲諷的笑容浮現他在臉上,「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賀家威才不管那一套,過去的恩怨他都可以不計較,現在沒什麼比交一個住在道館的朋友更為重要,他就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戚風後面跑。

「這道館是你家開的?」

「不是。」

「那你為什麼可以住在這裡?」

「我父母在這裡做教練。」

「你爸也是教柔道的?」

「跆拳道。」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不能打?」

戚風腳步猛地剎住,賀家威一下子撞了上去,他還在淚眼婆娑地揉鼻子,就見一個拳頭出現在自己眼前,「你要不要試試?」

接下來的時間裡賀家威被戚風各種蹂躪,不愧是武術世家出身,換上道服的他簡直強大到逆天,饒是一向以力量聞名的賀家威也全然不是他的對手。

再一次被戚風摔在地板上的賀家威不肯站起來,攤成一個大字躺著直喘,「想不到你這麼厲害,那球場上你為什麼還要使陰招?」

「陰招?」戚風發現在這個人的概念裡,一切計謀都可以被統稱為陰招,「我是用腦子打球的,不像你,只會用身體打球。」

賀家威鼓起腮幫子,他可是抱著一萬分誠懇的交友心態在跟戚風相處,堅決不跟他一般見識。

戚風媽媽也走過來了,孩子們在自由練習,方才自己兒子跟「兒子的好朋友」切磋的全過程她一點都沒有落下。

「你很有力氣,但光有蠻力可不行,」戚風媽媽擺了一個起手式,「柔道講究以柔克剛,有四兩拔千斤之勢,我教你幾招,以後你就不會被小風牽制得這麼慘。」

賀家威聞言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來,沖戚風媽媽又是深深一鞠躬,「請多多指教!」


第二章

「請再來一碗!」賀家威臉不紅心不跳地遞出手裡的碗,本來飯量就很大的他又跟戚風媽媽練習了一下午柔道,食慾比平時還要旺盛。

十一歲的戚影聞言放下碗筷,「爸爸,這個哥哥是不是從非洲來的?」

「為什麼這麼問?」戚風爸爸邊問邊往戚影碗裡夾胡蘿蔔。

「老師說,非洲人民生活水平很低,吃不飽,穿不暖,你看他長得這麼黑,又這麼能吃,一定是非洲來的黑人難民。」

賀家威瞪了戚影一眼,這哥兒倆的嘴巴真是一個比一個毒,一點都沒有繼承到他們媽媽的優點!

「小孩子胡說八道,」從廚房裡出來的戚風媽媽彈了一下戚影腦殼,又笑眯眯地把飯遞給賀家威,「多吃一點,你們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正在躥個子,要多多吃才能長高。」

「謝謝!」賀家威雙手接過碗,還不忘飛了戚風一眼,用意很明顯,我吃得就是多怎麼了,我比你高!

戚風裝作沒看到,嚴肅地教育自己的弟弟,「黑人窮人也是人,我們不應該歧視同類,應該相互關心,相互愛護。」

「是的,哥哥,」戚影虛心接受,「為了表示我的關懷,這些都給你吃,」他邊說又邊把爸爸夾給自己的胡蘿蔔盡數夾到賀家威碗裡。

「小影,不許不吃蔬菜,」戚風媽媽見狀又往戚影碗裡夾了兩塊蘿蔔,戚影苦著臉用筷子去戳。

戚風媽媽又給賀家威夾了塊肉,「多吃點牛肉,蛋白質豐富,有助於長肌肉。」

賀家威好感動,他跟奶奶住,老人家吃不動肉,飯桌上大部分時間見到得都是素菜,偶爾有肉也是一星半點,也難為他能靠吃素長得這麼壯。

「你要是喜歡吃,以後就常來,我們家經常燉肉的,」戚風媽媽見廚藝有人賞識,自然是高興,哪個做飯的不希望吃飯的人像賀家威一樣積極熱情,哪像她那兩個兒子,有肉吃還挑挑揀揀的。

「嗯!」滿嘴嚼著飯菜的賀家威沒法說話,重重地點了下頭表示願意,戚風接著裝沒看到低頭扒飯,戚影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比了個鬼臉。

「非洲來得哥哥又來蹭飯了。」這是戚影這段時間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賀家威四下看看無人,給了他一個爆栗,「怎麼?不行啊!」

「哇~~哥哥欺負人!」戚影假哭著往館場跑。

「你怎麼總來我家,你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嗎?」戚風看著第N次不請自來的賀家威,對方的臉皮厚度實在超過自己的想像。

「幹嘛說得這麼見外,我們是好朋友嘛,」賀家威臉不紅,心不跳,回答得坦蕩蕩。

戚風扭頭,「媽,最近學柔道的女學員是不是少了很多?」

「有嗎?沒有吧,」戚風媽媽完全摸不透兒子為什麼有這麼一問。

「你可不要誣賴我,」賀家威小聲警告戚風,要是被他媽媽知道了搞不好以後就不允許他來了,「昨天是十六個,今天是十七個,明明還多了一位。」

「你數得還真清楚。」

賀家威脖子得意地一揚,「那當然,」然後高高興興地換衣服去了,自從被戚風媽媽指導過以後,他就經常以這個為理由在這裡練習,再也沒有什麼比能近距離看小蘿莉們練柔道更幸福的事情了。

戚風見他那副樣子就覺得可氣,等自己媽媽教完他以後,又以幫他鞏固為藉口親自「陪練」了一會兒,把賀家威摔得暈頭轉向,連看蘿莉都聚不上焦。

等到大家下課了,戚風也「累」了,陪練自然也就結束了。

「你你你,你是故意的,」賀家威咬牙切齒地指著他道。

戚風一挑眉,你奈我何?賀家威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反倒是戚風媽媽看到兩個人這幅樣子很欣慰,「年輕人就該充滿激情!」



三個月的暑假轉瞬即逝,賀家威一腳踏進了陵城高中的校門,好巧不巧,戚風去得燕萊高中跟陵城又是宿怨已深的對頭,兩個人又在球場上站到了對立面。

在球場上,他們一個運球、一個搶斷,一個投籃、一個蓋帽,手下毫不留情。

下了球場,賀家威拎著運動包就往戚風家跑,洗澡換衣服,一點都不見外,有時候比賽場上打得不盡興,放學後還會拉著戚風一對一。

但並不是說這兩個人關係就此好轉,相反,他們的關係一如既往地劍拔弩張,賀家威雖然有修好的意思,但往往又被戚風三兩句話惹得暴跳如雷,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人是水火不容的對手,在球場上只要碰到一起就會擦出火花。

高一一年過去了,粗枝大葉的賀家威沒發現有什麼變化,可是到了高二,賀家威漸漸覺得不對頭了。

再一次因為四犯被教練換下的賀家威在場邊不滿地指著戚風抱怨道,「犯規!他絕對是犯規!」

「人家好端端地犯什麼規了?」陵城高中的籃球教練是出了名的鐵血手腕,大概也只有他鎮得住賀家威。

「他他他,」賀家威終於反應過來這麼長時間以來到底是什麼讓他覺得不對勁,「一個控球後衛,憑什麼長得這麼高,這根本就是犯規!」

剛才明明見對方很輕鬆地起跳,誰想就蓋了自己的火鍋,還害他被吹了個進攻犯規,現在不得不下來坐冷板凳。

教練被他的邏輯逗樂了,「長得高就是犯規了?他是練跳高的,自然容易拔個子。」除了籃球教練,他還兼任學校的田徑教練,對於其他學校的主要競爭對手自然也有瞭解。

「這不公平,我也要練跳高!」賀家威氣鼓鼓地說,初三那會兒明明自己要比戚風高的,怎麼不知不覺中他就要仰望對方了呢?

「你?」教練上下打量了一下,「你的肌肉類型完全不適合練跳高,你見過跳高運動員有你這麼寬的嗎?」

「我這是結實,是結實!」

「行行行,」教練擺擺手,「你還是專心練你的短跑吧,我覺得以你的能力再提高零點幾秒不成問題,怎麼就是不刻苦呢?以後不要一放學就往道館跑,給我留下來訓練!」

賀家威臉拉得比驢還長,這筆賬自然又記到了戚風頭上。

「又生氣了?」戚風跟他熟了,再加上賀家威是個心裡特別藏不住事兒的人,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你怎麼這麼愛生氣,跟暴暴龍似的。」

最近在他們這個年齡的學生當中很流行一款遊戲,暴暴龍是裡面的一個寵物,明明長得特別呆萌可愛,頭大身小,粉色皮膚,卻硬要擺出一副很兇猛的樣子,時常身體前傾,撅起屁股,兩隻前爪在身體兩側上下襬來擺去,從口中噴出小火苗,深受廣大女生喜愛。

「什麼暴暴龍!你才是暴暴龍!」賀家威擺出標準的暴暴龍噴火姿態沖戚風吼道。

「哈哈哈,暴暴龍,太像了!暴暴龍!」戚風的話正巧被路過的他的隊友聽到了,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你!」賀家威一肚子的火只好又往戚風身上撒,「你多大了還給人起外號,幼不幼稚!你這死蛋糕!」

戚風攤了攤手,他的隊友笑著跑走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燕萊全隊人都知道了賀家威的新外號。

等到陵城的人也開始叫賀家威暴暴龍的時候,他終於暴走了。在又一次挑戰戚風被打得七葷八素之後,賀家威只得憤慨地買了一大塊戚風蛋糕,當著戚風的面把蛋糕用叉子紮成蜂窩煤,然後吃得渣也不剩。

「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像這塊蛋糕一樣全部吃掉!」純潔的賀家威立下了鴻鵠大志。

「誰吃誰還不一定呢,」戚風冷眼瞅著賀家威,末了還跟了一句,「暴暴龍。」

「不許叫我暴暴龍!!!」



高三戚風的身高終於止在了189.5,賀家威鬆了口氣,並堅持不承認四捨五入這種計算模式,要是被戚風長到一米九去,那對他的打擊可太大了,雖然現在這樣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早就聽說後竄個子的人會比較可怕,沒想到會可怕到這種程度。

高三大家都忙著複習衝刺,賀家威早就打定主意考體校,文化課成績差一點也能上去,所以依舊是沒有什麼危機感,三天兩頭往道館跑。

賀家威跟戚風家裡混熟了一些後才知道,道館是一個中年男人開得,一樓是練習館,二樓相當於員工宿舍,借給戚風一家住,平時也主要由戚風爸爸打理道館,老闆只是偶爾過來。

這天賀家威一到道館就覺得不對勁,戚風爸爸正陪著一個沒見過的人參觀道館,那人認真仔細地四下張望,像是在打量道館的結構。

「怎麼了?」賀家威找到戚風,向他詢問道。

「道館可能要關門了。」戚風的臉上看不出悲喜。

「你說什麼?」賀家威像遭到了晴天霹靂。

「館長要出國了,這裡可能要被賣掉,外面那個是來看房子的,據說他想改成迪廳,以後就沒有這間道館了。」

賀家威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顯然已經把道館看作是他第二個家了。

「那你們呢?」半響他才開口。

「再找別的地方住嘍,」戚風聳聳肩,輕描淡寫地答道。

賀家威的眼神頓時充滿了不捨和難過,片刻之後轉身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地走了。

戚影學大人般嘆了口氣,「哥哥,我怎麼彷彿看到有落葉在非洲哥哥頭上飄落。」

「誰知道呢。」

「明明馬上要無家可歸的是我們,為什麼他看起來更難過?」

「誰知道呢。」

「你說他是捨不得道館,還是捨不得我們呢?」

「誰知道呢。」

接下來整整兩個禮拜賀家威都忍著沒有去道館,一想到道館裡清新直率的妹子馬上就要變成濃妝豔抹的迪廳女,他就心如刀割。

他想故地重遊,又不忍見到道館被拆除的模樣,一連沮喪了好多天,就連輸球都不能讓他這麼難過。

教練實在看不下去了,「你要是沒心情練就回去吧,你現在人留在訓練場,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在跟不在有什麼差別?」

賀家威咬咬牙,拎起書包奔向了公車站,沒了道館,以後就沒機會見到練柔道的蘿莉們了,也沒辦法吃到戚風媽媽燉得肉了,也沒藉口去找戚風玩兒了……公車上賀家威的思維一發不可收拾地發散開了。

賀家威喘著粗氣跑到道館門口,招牌還是那個招牌,穿著道服的蘿莉們在門口進進出出,賀家威傻了眼,這是還沒搬?

「喲,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賀家威喜出望外,「你怎麼?那怎麼?」他一時激動地說不明白話。

「道館不關了。」

「你說什麼?」

「道館不關了。」戚風重複了一遍。

「真的?」

戚風完全不想繼續理會自己面前這個傻笑的人,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非以為自己跟這個神經病患者有什麼瓜葛不可。

「哎,你別走啊,你給我講講,為什麼說關又不關了?道長不是出國了嗎?」

戚風忍無可忍地轉過身,「第一、是館長,不是道長;第二、館長雖然出國了,但是學員強烈反對閉館,所以現在道館委託我們家經營了;第三、這明明是我們家的事,怎麼你一個外人這麼重視?」

賀家威自動屏蔽了第一和第三,光注意到了第二條,「委託經營是什麼意思?是說現在這所道館是你們家的嗎?」

戚風樂了,「怎麼,難道你的理想是嫁給道館館長的兒子?」

「不,我的理想是娶道館館長的女兒,」賀家威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心裡話。

戚風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那真是抱歉,我沒有姐妹能滿足你這個願望。」

賀家威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他興奮地奔進道館,「阿姨我來了!」

「唷,家威好久沒來了,今晚阿姨燉了羊肉,留下來吃啊。」

「謝謝阿姨!」

吃得飽飽的賀家威懶洋洋地躺在戚風房間的地板上,眯著眼睛,抱著肚皮,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吃完飯就躺著會變豬。」

賀家威難得沒有生氣,反倒說起了不相干的話題。

「吶,戚風。」

「嗯?」

「你高考想好報哪兒了嗎?」

「關你什麼事?」

「我報體院,你也報體院吧。」

戚風嗤笑,「我為什麼要跟你報一樣的?」

這個問題可問住了賀家威,他抓了抓頭,「你看,你打籃球,又練跳高,不報體院報哪裡啊?」

「別的學校也招體育生,我又不像你,成績只能上體院。」

賀家威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罕見地幽幽嘆了口氣,這樣的一反常態讓戚風都禁不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們豈不是又要當四年的對手?」

戚風沒接話。

又過了好久,賀家威的聲音在空曠中響起。

「我還沒試過跟你搭檔是什麼感覺呢。」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房間裡沒開燈,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朦朧了兩個


第三章

賀家威的體育加試早就過了,接下來的文化考試不過是走個過場,最後成績出來,比最低分數線高了三分,一點都沒浪費地成功上壘。

至於戚風,他在高三最後一場聯賽中率領球隊拿了湖朔冠軍,被選為那一屆MVP,連加試都免試了,所以賀家威在體院報考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他。

賀家威想知道戚風最後到底報了哪裡,可對方守口如瓶,就是不肯告訴他。

夏天賀家威在戚風家宅了幾天,就被戚風媽媽打包趕出去了。

「年輕人有機會要多出去走走!整天宅在家裡像什麼樣子?」

戚風無可奈何,天底下能管他跟賀家威兩個運動員叫宅男的,估計也就只有他娘了。

「去哪裡?」賀家威沒主意地問。

戚風想了想,「海邊吧。」

他倆買了火車票,來到離湖朔最近的沿海城市,戚風以前來這裡參加過籃球夏令營,賀家威倒是第一次見到海,看什麼都稀奇。

「原來海水比我想像中還難喝。」

「原來生蚝到處都是可以挖著吃。」

「原來海鷗不怕人。」

「你再繼續拿麵包喂海鷗,它們會在你頭上拉屎的。」

戚風剛說完,賀家威就感覺天上有東西落下來,「臥槽!」

清洗乾淨的賀家威重新投向了大海的懷抱,看著他興致勃勃地打水漂、壘沙子,跟七八歲的小男孩打呲水槍,戚風實在受不了,硬是把他從低齡兒童的遊戲項目中拖出來,找了個還算成人的項目——沙灘排球參與了進去。

戚風小時練柔道,長大練跳高,柔韌性好得不得了,打排球自然也是一把好手。相比之下,賀家威的暴力扣殺無人能接,可十有八九他要扣到場外,發展到後來只要看到他扣球,對方索性無人救球,坐等他出界。

「沒意思沒意思,」賀家威氣喘吁吁地下了場,總結下來,自己扣球得的分還不如出界丟得分多。

「比你跟小孩兒打水仗還沒意思嗎?」

賀家威哼唧兩聲,「你的動機也不純啊,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比基尼美女藉著救球摸了你好幾把。」

戚風好笑,「你觀察得還挺仔細。」

「我又不是瞎子,」賀家威翻了個白眼,「要不咱倆比賽吧。」

「比什麼?」

「扎猛子,看誰憋氣憋得久。」

戚風一口氣耗盡從水裡跳出來,賀家威依然在水裡。

這小子比他想像中能憋嘛,戚風想。

過了一會兒,賀家威還是沒動靜,戚風覺得不對勁了。

他潛下去,把水底的賀家威撈了起來,撈得及時,賀家威還沒暈,不過被水嗆得直咳嗽。

好不容易能說話了,他第一句話是,「我贏了嗎?」

戚風不知道該說他蠢,還是說他蠢,還是說他蠢,「不會游泳你還敢叫囂比扎猛子?」

「廢話,咳,」賀家威邊咳邊道,「會游泳我就比游泳了,咳咳,還比什麼扎猛子。」

戚風給賀家威租了個小鴨子救生圈,賀家威強烈反對,不過反對無效,誰讓他來海邊就帶了條泳褲,錢都丟在酒店裡。

不過賀家威小孩子心性,很快就把鴨子泳圈的事忘在腦後,在海裡玩得不亦樂乎。

「哈哈哈哈,哥不會游泳也能漂!」

「哇哇哇哇,我是奧運會一百米帶圈游冠軍!」

「嗷嗷嗷嗷,我腳被螃蟹夾啦!」

在賀家威的鬼哭狼嚎中,敏銳的戚風發現周圍游泳的人越來越少。

他找到一個本地人,「怎麼了?」

「快上岸吧,別游了,」那人一指海面,「風暴要來了!」

戚風看著風平浪靜的海面,雖然懷疑,但還是催促賀家威上岸。

「這麼好的天,怎麼可能起風暴,騙人的吧,」賀家威玩兒得興起,才不肯回去。

「本地人說得,應該不會有錯。」

「我不信,我才不回,要回你自己回吧膽小鬼。」

戚風二話不說,拉起他的鴨頭就往岸邊游,賀家威反抗抱怨了一路,奈何在岸上他都不是戚風的對手,在水裡就只能任由擺佈了。

兩個人剛回到陸地上,天色就劇變,前一秒還是晴空萬里,轉眼間烏云蔽日,這下賀家威不服氣都不行。

戚風帶著賀家威出了浴區,一路往崎嶇的地方走,同樣是海邊,這邊地勢陡峭,礁石嶙峋,大風捲起巨浪,一波高過一波,重重拍打在礁石上,還真有雷霆萬鈞的氣魄。

賀家威興奮地跑到海裡,展開雙臂,迎接撲面而來的巨浪。

「小心點,」戚風比賀家威謹慎得多。

「你看,」賀家威伸手出去空中比劃,想跟戚風分享此刻的感受,奈何文學修養不高,怎麼也表達不出心中那種震撼,「水很弱,但又能變得很強。」

戚風懂了,「就像女子柔道是吧?」

「對對!」賀家威連連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戚風把視線重新投向大海,六年前他第一次在球場上遇到賀家威的那一天,當時還是替補的賀家威就跟同樣是替補的他發生過身體上的衝突,連帶著兩支球隊也參與其中,不過,以打架為家常便飯的賀家威肯定是不記得了。

那時戚風的身手還不像現在這麼好,再加上是群體鬥毆,掛綵是不可避免的。回到家後,戚風媽媽教育他,對方硬,你也硬,你們只能兩敗俱傷;他越剛,你越柔,化掉他的勁,這樣才能以柔克剛。

忽然很多人從二人身後跑過,賀家威見人人神色慌張,不禁問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去看看。」

二人尾隨眾人,遠遠見到海岸邊圍了許多人。

戚風拉住一個經過的人,「發生了什麼事?」

「那邊出事了,」這個人口音很重,操著一口當地方言,「有人被海蠍子蜇了。」

「海蠍子?」

「我們這兒土話,管海蜇叫海蠍子。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來的,那玩意蜇人老厲害了,我給你講,去年有個兩百來斤的老爺兒們,被海蠍子一蜇,當場就翹辮子了。」

這個當地人很健談,邊往那兒趕邊給戚風二人介紹,「每年八九月我們這兒都能出玄了被蜇傷的,都是你們這些外地遊客,好好的浴區不游,偏往遠了去,倒霉被蜇一下,再碰上這種天兒,不死都萬幸!」

現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漁民,有救援隊的,還有不少來度假的遊客,聽上去像是跟傷者是一起的。人圍得太多,戚風和賀家威只能站在外面看,也看不清受傷的人什麼樣子,只聽見眾人的叫喊聲從風中傳來。

「蜇得很嚴重,是個大的!」

「肥皂水!誰帶肥皂了?」

「不行,這邊這個傷得更重!」

「要止血!先止血!」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兩個人抬走,沿路的鵝卵石都被染得血跡斑斑。

向來膽大的賀家威此時都有些後怕,「還好聽你的話先上岸了。」

戚風點點頭,也心有餘悸,「風越來越大了,還是先回去吧。」

「嗯。」

戚風和賀家威又在海邊逗留了一週才風塵僕僕地回家,補課回來的戚影見到自家哥哥和黑人哥哥旅遊歸來,就控制不住想吐槽。

「我說暴暴龍……」戚影正處在天下地上唯我獨尊的少年叛逆期,再也沒像以前那樣叫對方哥哥了,雖然賀家威也很討厭非洲哥哥這個稱呼,但總比一個小屁孩叫自己暴暴龍好吧。

「暴你個頭啊暴,」賀家威衝他揮了揮拳頭。

「我說暴暴龍,」戚影全然不理會他的威脅,又特地重複了一遍,「王老大、李老二、張老三……」

他一口氣說了好幾個人的名字,賀家威意識到那都是戚風的隊友,「他們怎麼了?」

「他們高中一畢業就都跟女朋友出去玩兒了。」

「那又怎樣?」

「只有我哥是跟你一起去的,我還想問問你們是想怎樣?」

賀家威被問住了,偷瞄了眼戚風,驚覺到他也在看自己,心中一動,連忙把臉撇到一邊。

「嗯?」戚影火上澆油地湊過來,近距離盯著他的臉看,然後大叫一聲,「哎呀!」

賀家威被他嚇了一跳,「你叫什麼!」

戚影回頭對已經低下頭看書的戚風道,「哥,暴暴龍臉紅了!」

「哦,」戚風心不在焉地翻頁,就好像這邊發生的事情與他無關。

「你、你胡說些什麼啊!我、我才沒有……」賀家威的臉急得更紅了。

戚影若有所思地捏著下巴,「原來長得黑還有這點好處,臉紅起來都不是很明顯。」

「你你你,」賀家威氣得在兩個人之間一頓亂指,最後憋出一句,「你們哥倆沒一個好人!」說罷就跑了。

「哥,你被發壞人卡了,」戚影成功氣跑了賀家威,轉身患上一副無辜的表情,就像剛才那番話根本不是他說的。

「你不是也有?」

「我的是買一贈一送得。」

見戚風沒有接話的意思,戚影繼續賣弄關子,「上學期我班班花給我一兄弟發了壞人卡,結果你猜怎樣?」

「怎樣?」戚風輕描淡寫問。

「這學期她是他女朋友了。」

戚風放下書,「你們同學才多大啊,就早戀。」

戚影攤開手,「哥你的語文閱讀理解都是怎麼學得啊,聽人說話永遠都抓不住重點。」

接下來的日子,賀家威沒去道館,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到後來悶得難受,乾脆去旅行社隨便報了個團,連目的地都沒搞明白就出發了。結果這次去了拉薩,跟藏羚羊打了一架,再次以威脅野生保護動物生命安全的罪名被強制遣返,好在這個時候,大學已經臨近開學了。

賀家威到絡明體院報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熟人。

「唷,暴暴龍來了!」

「滾!」打招呼的是賀家威初中時的隊友錢誠,高中錢誠去了燕萊,隊友變對手,兩個人私底下關係還行,體育加試的時候賀家威見到了錢誠,這會兒也不覺得意外。

「嘿,一個假期沒見,你還是那副暴脾氣,現在大家都是同學了,等會兒你要是見到他,可別再打起來。」

「見到誰啊?」賀家威不耐煩地問。

錢誠笑著沖賀家威身後努了努嘴,「喏。」

賀家威一回頭,就見到戚風悠閒地靠在對面寢室門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一刻賀家威控制不住臉上的肌肉,明明想笑,又拚命想做出一副氣憤的表情,結果就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別提有多滑稽了。

戚風這回是徹底被他逗笑了。

賀家威見戚風笑了,自己也就不再拿范兒,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擅長掩飾的人,這會兒也跟著嘿嘿傻樂起來。

「你怎麼也來體院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體院?」

「你不是能考上更好的學校?」

「我上體院不用考,保送就能上。」

「那你也不告訴我,還瞞我那麼久。」

「我有義務告訴你嗎?暴暴龍同學。」

「不許叫我暴暴龍!」


第四章

戚風和賀家威雙雙入選了校籃球隊,第一天報到,教練就安排新人和高年級打隊內練習賽,旨在觀察每一個人的特點。

比賽開始不到一分鐘,戚風控球剛過中線,就被賀家威搶斷,戚風完全沒料到賀家威會斷自己的球,眼睜睜看著他把球抄走。

成功搶斷後,賀家威才眉飛色舞了一下下就愣住了,接下來這是要往哪攻?

教練哨響,「14號幹什麼呢你!」

場上場下哄堂大笑,賀家威一拍腦門,壞了,完全忘了自己現在跟戚風是一夥的,之前兩個人做了整整六年的對手,就連放學後也是一對一,早就形成條件反射了。

「哎習慣了習慣了,」賀家威一邊自我解嘲一邊把球回傳給戚風,還不忘用眼神警告了下錢誠,他笑得肚子都抽筋了,倒在地上起不來。

比賽繼續,賀家威這次長了機靈,可不能再丟人了。很快他在籃下搶到了好位置,就等戚風傳球給他,可戚風卻對一邊的錢誠使了個眼色,錢誠會意,立刻跑位試圖擺脫防守球員。

賀家威暗怒,我的位置比錢誠好多了,戚風這根本就是打擊報復!

戚風的眼色己方見到了,對方當然也見到了,就連防守賀家威的人也隨時戒備著往另一方向撲。

戚風傳球了,他出手前的一秒,持球的雙手突然轉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夾角,這個微不足道的前置動作被場上所有人忽略,唯獨被賀家威看在了眼裡。

他突然回想到,曾經一次比賽中,戚風就在傳球時帶上了旋轉力,以至於原本所有人都以為要給A的球,落地後卻突然改變方向,彈到了B的手裡,導致那場球賀家威的球隊被絕殺。

戚風從做出傳球姿勢到出手,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在這個片段在賀家威腦海中閃回的同時,他已本能地往左邁了一步,球不偏不倚地給到他手裡,賀家威直接起跳,輕輕鬆鬆將球送進了籃框。

「漂亮!」錢誠情不自禁吼了一句,方才他也被戚風騙過去了。

賀家威比錢誠的聲音竄得更快,一眨眼就已經在戚風面前,一隻手高高揚起。

戚風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抬手跟他擊了下掌,這還是兩個人在球場上的首次擊掌相慶。

接下來,兩個人的表現充分驗證了「最好的對手就是最好的隊友」這句話,六年積累下來的對戰點滴,讓兩個人對彼此的行為習慣都瞭若指掌,往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領會對方的意圖。

戚風打球就像他的人一樣,心思縝密,很擅長掌控大局,每次給賀家威傳球都恰到好處。有了戚風的助攻,賀家威如虎添翼,出入對方籃下如入無人之境,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甚至比分還一度領先,讓高年級的人不敢輕敵。

雖然一年級隊最後還是輸掉了練習賽,但二人的表現贏得了隊內上下一致的認可。

賀家威和戚風場上第一次合作,出乎意料得又默契,淋浴的時候,賀家威主動提出幫戚風搓背。

「哎,你怎麼怎麼曬都曬不黑?」賀家威邊搓背邊跟戚風聊天。

「你嫉妒?」

「切,我嫉妒你做什麼,細皮嫩肉的,像個娘兒們兒,」賀家威在背後展示了一下他的肱二頭肌,「男人就該像我這樣曬得黝黑發亮才對!」

戚風輕笑了一聲,賀家威這才後之後覺地反應過來,眼前這人娘不娘兒們自己最清楚了,武術世家出身的戚風曾經用一隻手就能把他打趴下,雖說這些年他也在道館斷斷續續練了不少,可仍舊是戚風的手下敗將,這是除了身高之外最讓賀家威感到懊惱的事情。

「我就不信,人無完人,我一定有哪方面比你強!」

「是麼,」戚風的語氣就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哼,」賀家威不爽地哼唧了兩聲,靈機一動,「有了,我的老二一定比你的大!」

他說著驕傲地挺了挺胯,粗度和長度是男人永恆的攀比主題,一個男人無論比另一個男人優秀多少,只要這方面輸了,那他就是輸了,賀家威不是第一次跟別人比,而且他一次都未輸過。

戚風回頭瞄了一眼,意義不明地笑了笑,又繼續往自己身上打泡泡。

不敢比了吧,賀家威心中得意,不過他沒有說出來,這種時候就不要打擊人家了吧!

「我洗好了,你繼續,」戚風也不等他,端著盆就往外走。

賀家威就等著他轉過來的那一刻,眼神早就鎖定好目標即將出現的位置,片刻後他瞪大了雙眼。

戚風都已經走出淋浴間了,賀家威才緩過神來。

尼瑪那魂淡就不能有哪方面比不上自己嘛!



絡明體院傳統體育系的訓練館最近流傳著一個說法,每當柔道專業課的時候,都有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在館外偷窺。

學校的訓練館是完全開放的,就算外校的人也可以進館參觀,可偏偏就有人大白天穿著一身黑衣服,戴著頭巾和墨鏡,蹲在窗口那兒偷偷摸摸地看裡面的人訓練。

「又去偷窺啊,暴暴龍,」戚風自然地同他打著招呼。

賀家威大驚,「我偽裝得這麼完美,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戚風認真地打量著他,「唔,大概就是因為太過完美這一點……」從頭到腳,連露出來的皮膚都是黑的,要是黑天出去的話,連夜行衣都用不上,直接裸奔就可以了。

看來我還需要買個口罩,賀家威暗暗下定決心。

其實熱愛女子柔道本身是很積極向上的一項業餘愛好,可賀家威的偷偷摸摸卻讓這一愛好變了質。

而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戚風。

話說大一開學沒多久,賀家威就完全掌握了摔柔專業的課程表,一到訓練時間,就風雨無阻地翹課翹訓練跑去道館學習觀摩,連打掃衛生的都以為他是本專業的學生。

在他又一次繪聲繪色地給戚風講述今天旁觀了哪個學姐漂亮的過肩摔後,戚風意識到他必須做點什麼來阻止這股不正之風的蔓延,不然遲早有一天,賀家威會不滿足於旁觀,轉而上去搭訕。

在賀家威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腦裡播放得女子柔道比賽轉播時,一隻大手重重地落在了他肩膀上。

「不是吧暴暴龍,你竟然在看女子柔道!」錢誠的語氣之誇張,就好像賀家威在幹什麼特別見不得人的事情。

「看、看女子柔道,怎、怎麼了?」

「想不到你這麼爺兒們的人還有這麼娘的愛好。」

「……看女子柔道很娘嗎?」

另一個室友插嘴,「哈哈,是吧,我也覺得很娘,一直沒好意思說。」

「就是,還以為暴暴龍鐵定會喜歡拳擊什麼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開了,話題很快就從女子柔道轉移到了拳擊運動。

要知道賀家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說他娘,錢誠和室友都這麼說了,他當然就不好再看,連忙給關了,裝作很有興趣地挺那二人聊天。

聽了一會兒,賀家威坐不住了,編了個理由借打水遁,他前腳剛走沒多久,戚風就進來了。

「老大,任務圓滿完成,」錢誠用兩根指頭行了個禮。

「辛苦了,」戚風道。

「說好了,晚飯你請,」室友撿了個大便宜,「說句話就蹭頓飯,這活真值,下次再叫上我啊。」

「沒問題。」

賀家威偷偷摸摸地回來,寢室裡已空無一人。

眼見比賽還有點時間,他連忙拉上窗簾,鎖好門,坐到電腦前看起了比賽。

「咚咚咚,」有人敲門,緊張的賀家威連軟件都沒關,啪地閉掉了顯示器,竄過去開門。

門外的人是戚風,賀家威慌慌張張的神情引起了他的懷疑。

「一個人在屋裡,拉著窗簾,鎖著門,」戚風瞥了眼他的電腦,「你看G片呢?」

「沒有!!」賀家威強烈否認。

戚風不由分說上前按開了他的顯示器,挑眉,「你看女子柔道呢。」

「不是!我看G片兒呢!!!」

戚風笑了,「算了,在我面前你不必裝,我會幫你保密的。」

賀家威熱淚盈眶地再次拉起戚風的手,「兄弟,果然只有你懂我!」

「當然,我們是好朋友麼。」好朋友三個字他咬得格外重。

「嗯!」就像當年第一次去戚風家時一樣,賀家威又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走吧,去我寢室看,我幫你望風。」

賀家威錘了他胸口一拳,「真TMD夠意思!」



絡明體院和森藍理工並稱大學城兩所和尚院校,都是狼多肉少,恐龍也被捧成仙女,而無論是恐龍還是仙女,都對絡明男籃隊青睞有加,常有其他專業甚至是外校的女生來找籃球系的男生聯誼。

聯誼之前大家都喜歡叫上戚風,有他在去的女生會更多,但聯誼過程中戚風又變成全體男生的公敵,因為女生都愛往他那裡湊。

在這些人中表現不滿最明顯的就是賀家威,他一邊用叉子扎蛋糕一邊發表自己的觀點,「那種傻大個兒也有妹子看得上,仰望久了也不怕得頸椎病。」

錢誠毫不留情地指出他話中的語病,「是低頭久了容易得頸椎病,抬頭有利於治療頸椎病。」

「那好吧,他低頭看妹子看久了也不怕得頸椎病,」賀家威改口。

錢誠語氣曖昧,「暴暴龍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誰、誰會吃他的醋啊!」賀家威頓時又臉紅,好在不明顯。

「咦?我的意思是吃醋妹子都被他吸引過去了,我就很吃醋啊,」錢誠大方地承認,「你怎麼理解的?」

「哦,是、是這樣啊,我理解也、也是這樣,」賀家威語無倫次地答道。

「那就好,你剛才的語氣差點讓我誤會了。」

「沒事兒別瞎誤會!」賀家威心虛地吼了一句,低頭吃蛋糕。

「戚風,我喜歡你,你能跟我交往嗎?」

聽到這樣一句話,賀家威差點沒被蛋糕噎死,錢誠見他幾乎要斷氣,連忙給他端了杯水。

賀家威用杯子掩飾中尷尬,心中暗罵,尼瑪,現在妹子麼都這麼奔放,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告白,一點都不懂得矜持!

他轉念又一想,不對,這妹子太狡猾,這樣戚風就不好意思當眾拒絕她了,搞不好半推半就地就答應了!

他隔著水杯仔細觀察了下戚風對面的妹子,看清楚之後他更生氣了——那是摔柔專業的妹子!

憑什麼練柔道的妹子會看上戚風?賀家威心裡很不爽。

他告訴自己,我是在吃醋,是吃柔道妹子的醋,不是吃戚風的醋,這樣想讓他感覺好多了。

沒過多久他又意識到,不對,好像反了……

以賀家威的智商沒有辦法處理這麼複雜的問題,果然他很快就被繞蒙了。

「對不起,」戚風的拒絕讓賀家威好受了一點,不過這種好受並沒有持續太久,拒絕人家你還笑得那麼溫柔幹嘛?別人會誤會你是欲拒還迎的!

賀家威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把戚風的角色代入為一個女人,什麼半推半就、欲擒故縱,都是女人的專屬名詞。

從聯誼回來後,戚風就覺得賀家威有心事,一個從來都沒有心事的人突然有了心事,難免會讓人想好奇地一探究竟。

「你今晚到底在煩惱什麼?」

賀家威憋了一晚上的話,在戚風的詢問下,還是沒有藏住,「那個妹子跟你表白,你為什麼要拒絕?」

戚風反問,「我為什麼要接受?」

賀家威想了想,「她是摔柔專業的。」

「就因為這?」

「我覺得她條件挺好的,你為什麼不跟她試試?」

「她至少有一百八十斤。」

「你怎麼能以貌取人呢?你也有一百八十斤,你看我歧視過你嗎?」

「要是有一百八十斤的人跟你表白你會答應嗎?」

「為什麼不?我又不像你那麼膚淺,我……」

「那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賀家威傻眼了,「蛤?」

戚風一攤手,「看,你也無法接受吧,說到底你也是個膚淺的人。」

賀家威深深得羞愧了。

賀家威羞愧地低下了頭。

賀家威羞愧了十分鐘,頓悟跳起,「這壓根就不是體重的問題好吧?!」

他左右張望,身邊哪裡還有戚風的影子。


第五章

「暴暴龍!」

賀家威一回神,球正好從他手指尖擦過,彈出界外。

「想什麼呢你,」錢誠剛截了一個超帥的球,欲傳給賀家威打快攻,結果就被他一個愣神把球給漏了。

「啊,沒,沒什麼,」賀家威雙手拍了拍臉,往籃框下跑去,「好了認真起來!」

「喂,這輪我們防守,籃框在那邊……」

錢誠搖了搖頭,湊到戚風身邊,「老大,你覺不覺得暴暴龍最近有點奇怪?」

「有嗎?」

「往常他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心裡根本就不裝事兒,但是這兩天明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說這樣一個缺心眼兒的人都能有心事,是不是世界末日要來臨了?」

戚風瞅了眼籃下的賀家威,向來上了球場就像打了興奮劑的人,此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對手也發現了賀家威這個突破口,一記精妙的高空吊球從賀家威頭上飛過,他防守的10號在他身後起跳,賀家威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對方在直接空中接球扣籃,籃球重重落下,砸在賀家威腳邊,又高高彈起。

10號撒開籃框落地,拇指向下,沖賀家威重重地比了一個挑釁的手勢,賀家威哪受得了這般侮辱,當場開啟狂暴模式,豈料還未動手,耳邊傳來戚風的聲音。

「暴暴別鬧。」

戚風這話是貼在他耳邊說的,連呼出的氣息都感覺得到,賀家威立刻從耳根到臉頰火辣辣地發燙,幾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你叫誰……」他及時把後面兩個字嚥了下去,氣呼呼地瞪著戚風。

10號本來以為他要動手,正得意計劃得逞,局面卻被出其不意地逆轉,他困惑地看了眼場外的教練,臨上場前教練就授意他絡明14號是個超級火藥,一點就著,他們這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誘他犯規,難道情報有誤?

在場上跟隊友打情罵俏當然不會被吹犯規,比賽繼續,賀家威完全恢復了往日雄風,各種突擊籃下,勢不可擋,在戚風的配合下,幾次在防守他的10號頭頂灌籃,落地後必附贈一個拇指向下的手勢,最後看著10號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臉色哈哈大笑起來。

「吶,戚風,」賽後賀家威主動找上了對方。

「嗯?」

「你上次說得話是認真的嗎?」

「哪句?」

「別裝傻!」

「哦那句啊……你猜?」

「你耍我呢對吧?」

「你再猜?」

「你果然是在耍我!」

戚風嘆了口氣,「你也就這個智商了。」

「總之,我就當你是開玩笑,還有,以後不許再叫我……不許叫我……」

「暴暴?」

「滾!」

戚風和賀家威在這場比賽中的出色表現引起了體育媒體的關注,《湖朔籃球雜誌》特別用了兩頁版面報導了這兩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稱「假以時日這兩個年輕人必會在湖朔籃壇捲起風暴」。

雜誌上刊登了二人的合影,賀家威炯炯有神地看著鏡頭,戚風站在他斜後方,臉上的表情則要淡定得多。合影以外還配了一些比賽時的照片,甚至包括戚風在賀家威耳邊說話的那張抓拍。

賀家威格外喜歡這期雜誌,自己收藏了兩本,還買了好幾冊送人,報導中的一些句子,他能倒背如流,要知道,當年他唸書的時候,可是懶得連「鵝鵝鵝」都背不完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這期雜誌發售後,賀家威發現自己的女性粉絲增加了,走在校園裡經常會受到女生熱烈的注視,她們盯著他的眼神,一個個都恨不得撲上來。

賀家威努力地做出一副目不斜視的表情,對坐在他對面吃飯的戚風道,「體院的妹子性子果然直爽。」

「是麼?」

「她們火辣辣的眼神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戚風瞄了他一眼,「你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我只是羞澀得不明顯!」

「那你想不想讓她們對你更火辣一點?」

「這個……」賀家威扭捏起來。

戚風突然夾起自己碗裡的肉遞到賀家威嘴邊,賀家威壓根不知道他這鬧得是哪一出,可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他想也不想就叼了過去,果然周圍的視線灼熱得能把他融化。

賀家威特別感動,「原來她們崇拜我已經崇拜到連看我吃塊肉都會激動的地步,你說我要不要跟大家打個招呼?」

「沒必要,」戚風不知道從哪裡變出張紙巾來,像模像樣地給賀家威擦了擦嘴角。

「咦?有東西?」賀家威下意識伸舌頭舔了舔。

「沒有,做做樣子罷了,」戚風把紙巾一丟,又低頭去吃飯。

狂熱的粉絲們在觀眾席拉起了橫幅——風暴王道!

賀家威以他高人一等的智慧琢磨出了橫幅的意思,「她們指得一定是雜誌上捲起風暴那句話。」

戚風淡定地幫他做拉筋熱身,「是啊。」

「想不到咱倆這麼快就有這麼多球迷了。」

「沒錯。」

「可我還沒有做好做名人的準備。」

「慢慢來。」

「雜誌上經常曝球星和球迷之間的緋聞……」

戚風手上一使勁,賀家威疼得嗷嗷直叫,「停!停!你輕點兒!抽筋了,靠!」

一個大眼睛蘿莉在賀家威給她簽名時揭露了真相,「風暴?當然是戚風X暴暴龍的意思,你們兩個真得太般配了,簡直是我心目中的王道西皮……咦?你給我簽得這個賀。。。是什麼?能幫我重新簽一份兒暴暴龍嗎?就簽在戚風旁邊……啊,別簽在他前面,這個不能逆的!」

賀家威回到寢室就把雜誌翻出來扔進垃圾桶,想了想覺得不解恨,又撿出來,把二人的合影扯下來,撕成幾片,又扔回垃圾桶。

「你又在鬧什麼脾氣?」戚風發現最近幾天賀家威總是刻意躲著他,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有得罪過他。

「我以後要跟你保持距離!」

戚風有些詫異,「為什麼?」

「走得太近會被別人誤會我跟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哦,是這樣啊,」戚風坦然道,「那不讓她們誤會不就行了。」

「你有辦法?」賀家威滿懷期待地撲過去。

兩個人離得很近,戚風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我們發生點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這樣就算不上是誤會了。」

賀家威愣了三秒,往後跳了一米遠,在看到戚風臉上的表情後,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

「戚風,你又拿我開涮!」

賀家威吼完就一個箭步衝回對面自己的寢室,?地一聲關上門,摀住怦怦作跳的小心臟。

他照自己太陽穴捶了一拳,「你這個笨蛋,不是說好了不再中他的圈套了嗎?」

「我要找個女朋友!」痛定思痛的賀家威向戚風大聲宣佈。

「為什麼突然想找女朋友?」

「老子要談戀愛!」

「談戀愛又不一定非要找女朋友。」

「我偏要找,你管我?」

戚風搖頭,「我不管,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幫你壯膽。」

賀家威高高興興地跟著戚風來到了傳統體育系宿舍樓下。

「同學,一起去看今晚的月亮好嗎?」

「神經病!」

「小妹,咱倆處對象唄?」

「流氓!!」

「美女,能跟我交往嗎?」

一百八十斤的美女忿忿地看著戚風,「我跟你表白你可以不答應,但你不能這樣侮辱我!」

「師姐,其實我仰慕你很久了……」

師姐直接無視他問戚風,「你倆吵架了?這樣不行啊,你得多哄哄。」

「都是因為你跟著我,我才一直失敗!」四處碰壁的賀家威開始找客觀理由。

「我只是在保護你的安全而已,傳體的女生都很能打,萬一動起手來你豈不是要吃虧?」

「別把我想得那麼弱!再說了,我這麼彬彬有禮,人家為什麼要跟我動手啊!」突然有一女生從賀家威身邊經過,從背影看正是他喜歡的那種嬌小身材。

女生走得很快,賀家威想也沒想就上去抓她的手腕,「學妹留步……」

賀家威話沒說完,整個人騰空而起,天地瞬間掉了個個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地上看月亮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女生連忙撒手鞠躬,「我又條件反射了。」

賀家威在地上呆了數秒,一個?轆翻起來,「女神求交往!」

「啊?」女生嚇了一跳,「可是我有男朋友了啊。」

她男朋友原本在樓下等她,見她被賀家威騷擾,剛趕過來就聽到了賀家威的表白。

「你這黑不溜秋的傢伙,也敢翹老子牆角?」

賀家威指著衝過來的猥瑣男問她,「這就是你男朋友?你的眼光也太差了點吧。」

男生跳腳,「你侮辱了我純潔的愛情,現在又來侮辱我英俊的容貌,老子跟你拼了!」

女生拖起他就走,「別鬧了,他跟我開玩笑呢……不好意思啊,我們先走了……」

「什麼人啊,我又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賀家威望著遠去的二人嘀咕了一句,一低頭,就見到什麼東西在地上閃閃發光,好像是剛才撕扯中從猥瑣男身上掉出來的。

賀家威拾起來一看,只見卡片上面寫著——《魂淡OL》300點點卡。



【私聊】賀大爺:我轉服就是不想看到你,你又跟過來幹嘛!

【私聊】落冥風:你想多了,我們也只是恰好要來新服而已。

【私聊】賀大爺:既然冤家路窄,那就決一死戰吧!

【私聊】落冥風:這會兒在副本,等下再陪你玩兒,暴暴乖。

果不其然兩秒後從隔壁傳來賀家威的咆哮,「你叫誰暴暴啊!誰是暴暴啊!」

戚影一腳把賀家威踹了出去,「哥,拜託把你的大件垃圾拿走,別老在我這兒佔我電腦。」

「用下你電腦怎麼了,瞧你那小氣樣兒,」賀家威嘟嘟囔囔地回到隔壁戚風房間,要不是現在放寒假自己電腦又在學校,他也用不著跑來戚風家裡蹭電腦。

自從賀家威無意中獲得了《魂淡OL》點卡神器之後,再沒起過找女朋友的念頭,現在的賀家威一門心思都撲在遊戲上,成了徹頭徹底的宅男。

起初他也曾興高采烈地拉戚風一起玩兒,後來發現這種行為無異於引狼入室,在又一次被戚風氣得跳腳之後,他毅然決然地轉去了剛剛開放的新服,卻不料沒過兩天,又在主城「偶遇」了戚風。

賀家威百無聊賴地坐在榻榻米上看他下副本,戚風隊裡有個叫落冥橙的女生,一會兒風哥哥長,一會兒風哥哥短,打字就沒停過。

這個落冥橙的運氣也確實好,打完BOSS,正好出了她需求的東西,頓時對著落冥風又是一陣賣萌。

戚風是隊長,剛要把東西分配給她,賀家威從後面撞了下他的胳膊,鼠標一劃,裝備進到了別人的口袋裡。

戚風放下鼠標,轉過身,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賀家威等他解釋,後者下巴一揚,老子撞都撞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戚風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他拿過來,接通,自己沒有聽,而是遞給了賀家威,「你自己跟他解釋吧。」

賀家威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就聽錢誠的大嗓門從話筒裡面傳出來,「老大!你幹什麼!幹嘛把我的裝備給了別人!」

賀家威訕笑著掛了電話,把手機遞還給他,「我上哪知道是那小子啊,再說誰讓他開個人妖號還說那麼噁心的話。」

「所以我可以把你剛才的行為理解成是吃醋嗎?」

「誰、誰吃醋啊!我只是單純看著不爽而已……你幹什麼?!」

賀家威發現對方的臉又在自己眼前放大了,他應該往後退或者把他推開,可此時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僵住動彈不得。

「你在別的事情上都很坦率,為什麼唯獨這件事總是不肯承認?」

賀家威嚥了口口水,「什、什麼事情,你要我承認什麼?」

「承認你喜歡我啊,」戚風的身體越壓越低,賀家威只能漸漸向後倒,最後整個人都被迫倒了下去,戚風的聲音就像有魔力,把他整個人都釘死在榻榻米上。

「你你你說什麼,我我我才沒有……」

賀家威話未說完,只覺眼前一黑,緊接著嘴也被不明物體堵住了,突發其來的狀況讓他呆在當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重新找回三魂六魄的賀家威,第一反應就是一拳揮了過去,戚風雖然警覺到但卻沒有完全避開,依然被賀家威打在下顎上。

「你耍流氓!」賀家威氣憤地喊。

戚風緩緩抬起頭,拳頭還抵在嘴角處,看來賀家威那一拳對他的傷害不小。

對上他的眼睛,賀家威打了個寒顫,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戚風,雖說二人之前常常發生矛盾,但永遠只是賀家威單方面發脾氣,而戚風卻從來都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負面情緒。

第一次看到戚風露出這種表情,雖然跟平時的他並沒有太大差別,但賀家威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這也算耍流氓?」戚風的聲音冷得嚇人,「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耍流氓。」

賀家威感覺不妙,還沒來得及逃跑,但覺身下一涼,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便被戚風挾制在手中,賀家威那裡從來沒有被別人碰過,戚風輕輕一動,他就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你做什麼……別……」賀家威的聲音都開始打顫,這還是他長這麼大來第一次。

「我等了你那麼多年,你也該開竅了,」戚風的聲音冷冰冰,手上的溫度卻是炙熱,從一點迅速蔓延到賀家威全身。

「不要……啊……」

「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賀家威從來不知道被別人弄是這麼得舒服,身體比自己摸時敏感了不止十倍有餘,未經人事的他根本經不住這種刺激,很快就在戚風手上棄械投降。

戚風的手並沒有停下來,繼續往不該去的地方探去,賀家威一個清明,抬腳便踢了上去,這次戚風沒有設防,被賀家威的膝蓋重重頂上了小腹。

趁戚風卸力的一剎那,賀家威連忙掙脫他的控制,手忙腳亂地提起了褲子,再一抬頭,才發現戚風表情痛苦地捂著肚子。

賀家威這才想起來自己力道本來就大,情急之下更是使出了渾身氣力,這一腳怕是傷得不輕。

剛才還在為自己的貞操擔心的賀家威,已經忘了對面就是非禮他的罪魁禍首,反倒焦急地關心起戚風的傷勢,「你沒事吧?」

戚風慢慢搖了搖頭,賀家威這一腳也讓理智重新佔據了他的頭腦,他又恢復到平時的樣子。

他緩和了半天終於能開口說話,「剛才是我衝動了,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明明是戚風動手在先,賀家威此時心中卻浮起濃濃的負罪感。

戚風盯著賀家威的眼睛,「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強迫你。」

賀家威不知道日後他會恨死這一句話,不過在那一刻,他著著實實被對方口吻中那種堅決撼動了。


第六章

自從戚風跟賀家威保證過後,還真就沒有過越軌的舉動。賀家威雖說差點受了侵犯,但畢竟是未遂,再說過程中他也因為覺得舒服沒有奮起反抗,末了還踢了人家一腳,孰是孰非就變得不那麼明晰了。

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席捲的痕跡卻沒那麼容易被消除,被戚風「點醒」的賀家威,回過頭反思自己平時的行為,好像是有那麼點喜歡戚風的意思。

可惜等他認識到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時候,戚風又變成一個正人君子了。

賀家威鬼鬼祟祟出現在湖朔市最大的電腦城,正在這裡舉行得是為期三天的《魂淡OL》湖朔賽區PVP決賽,今天是第二天,也是戚風首次出戰的日子。

戚風最近由於忙於參加這個比賽,已經把賀家威冷落了很久,賀家威為此心中頗有不滿,但面子上又不能表現出來自己太在意戚風,連來看比賽也是偷偷摸摸的。

可惜他練得是狂武,不是影武,不會隱身技能,行蹤很快就被人發現了。

「嫂子來看我哥比賽啦,」戚影離老遠扯著嗓子跟他打招呼。

賀家威很想一斧子掄過去,「你叫誰嫂子呢!」

這小孩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最早叫他非洲哥哥,後來直呼暴暴龍,現在不知道在誰的授意下,居然大咧咧地以嫂相稱,更可惡的是戚風沒有半點制止他的意思。

在戚影的熱情招呼下,其他人自然也發現了賀家威,戚風的表情一點都不意外,好像斷定他會來。

「來這邊坐,」戚風指了指他旁邊的空位。

賀家威看似不情願地挪了過去,戚風一行人被安排在選手席觀戰,這裡的視野比普通觀眾席好,離大屏幕更近。

「我是來看我們會長比賽的,可不是來看你的,」賀家威一坐下來就為自己澄清。

「你們會長?」戚影接過話,指著比賽席道,「那個嗎?」

賀家威順著他指得方向看過去,比賽席兩側各有兩個選手在調試硬件,比賽進行到這一步,留下來的很多都是職業玩家,不少硬件都是自備,鍵盤鼠標耳機顯示器,有得連鼠標墊都必須用自己的。

賀家威其實也沒見過慕容,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只知道昨天的半決賽他們隊勝出了,這個時間正好是2V2的決賽。

「應該是,」賀家威含糊道,「這場不是22的決賽嗎?」

戚風的另一個隊友,法師落冥小哥這時也問道,「決賽不是應該在最後一天打嗎?為什麼22放在了今天?」

「有不少打22的同時也打55,可能是怕時間衝突,」戚風是隊裡的領袖,同時也兼任情報工作,「慕容的隊友就是打55的。」

就在他們聊天的同時,選手信息也刷新在大屏幕上,慕容是法師,他的隊友是武士,對面則是很罕見的雙祭祀組合,選手們的天賦都被隱藏了,看不到,不過大傢私底下打過很多場,相互之間都瞭若指掌。

「咒法和影武,這一對拼得就是速度和控制,遇到續航能力強的隊伍就很頭疼,何況對方還是雙祭祀這種變態組合,」小哥點評道。

戚風同意他的觀點,「對面一個毀滅一個僧侶,一個吸血一個抗打,兩個人還能互加,都不是容易迅速點殺的對象。」

「僧侶系祭祀?」戚影插嘴,「可真夠冷門的。」

「有自然系冷門嗎?」戚風視線移到了另一邊,兩個年輕人剛剛走進選手席,其中看上去頗為陽光一人,見到戚風後居然還吹了聲口哨。

「你心情不錯啊,」聽到凌揚吹口哨,白礱也往戚風一行人處瞅了一眼。

「不然要垂頭喪氣的嗎,」凌揚雙手插兜若無其事地走著,「有帥哥養養眼也好啊。」

「他們好像就是咱們下一場的對手。」

「你怎麼知道?」

「有一個穿著絡明的校服。」

凌揚不得不佩服起白礱的觀察力,方才他光顧著看戚風的臉了,經過白礱一提醒才發現確實如此。要說大學本來是沒有校服的,但有著統一運動服的絡明體院是個例外。

絡明的人在遊戲中的角色以落冥開頭,這不是什麼秘密,落冥風還在岱山的時候凌揚就認識他,後來他們集體轉去新服,但競技場還是跨服進行。到後期戰績高的隊伍由於對手稀少,只能靠約戰才能匹配,凌揚在網上也沒少跟落冥風接觸,相互之間還算熟稔,只是沒著過面。

「雖然比賽前夕不想破壞你的好心情,但是,」白礱朝一側偏了偏頭,示意凌揚往那邊看。

凌揚一轉頭,就看到范貝貝居然也來看比賽了,正跟孟琥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凌揚盯著兩個人看了一會兒,低下頭,撇撇嘴,沒說話。

范貝貝其實是在跟孟琥打氣,「阿琥加油,贏了這場你們就進決賽了,奪冠之後你就可以趁勢跟凌揚表白,沒準他一高興就答應了。」

范貝貝是唯一知道孟琥秘密的人,而她保守這個秘密的條件就是要跟孟琥的遊戲賬號結婚,因為孟加虎是岱山最風光公會的MT,能嫁給他在遊戲裡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孟琥天性一副豁達心腸,從不會把人往壞的地方想,范貝貝跟他也是一個院裡長大的發小,對方提出這種條件,他也只以為是小女生心性使然。

再加上范貝貝一直主動為孟琥和凌揚的事出謀劃策,孟琥從未對她起過防範之心。

「對了,我最近聽到一些謠言……」孟琥皺起眉。

「是說咱倆的關係嗎?放心啦,那些都是他們瞎傳的,別人不知道咱倆在遊戲裡是假結婚。」

「我是擔心這樣會對你影響不好。」

范貝貝嘻嘻一笑,「這種事情我會去澄清,阿琥你就不要操心啦。」

孟琥回到凌揚身邊時,他正坐在那裡嘴裡叼著鼠標線發愣。

那個鼠標是孟琥買給他的,用得是他的第一筆收入——飛行員學員補助金,在孟琥的概念裡,這筆錢本來就是凌揚的,拿來給凌揚買東西再正常不過。

但因為太瞭解凌揚,小時候就是給他瓶牛奶都要編個藉口出來,這個價格昂貴的鼠標自然也有了一個很合理的藉口:因為他們要參加比賽,祭祀很重要,這個鼠標可以大大提高祭祀的作戰效率,所以是公物,暫且寄存在凌揚處,這才讓凌揚高高興興地收下。

凌揚牙一鬆,鼠標線就掉了下來。

「明天鼠標就可以還你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頭都沒轉,一直盯著遠處正在打22決賽的選手。

孟琥心裡一沉,「為什麼?」

「本來不就是寄存在我這裡麼,明天比完了,我也用不著了。」

「你平時下本什麼的也可以用啊,你不是常說用這個鼠標就可以把左手解放出來做別的嗎?」

凌揚搖搖頭,「我左手又沒殘廢,總不練會鏽掉的,還是你拿去吧,拉BOSS的時候也好用。」

孟琥覺得堵得慌,沉默著不再吭聲,白礱不動聲色地瞄了這兩人一眼,也沒有說話。

這場2V2的決賽打得尤其精彩,慕容的個人表現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要是放在往常,凌揚絕對會看得聚精會神,可現在,他看什麼都心不在焉。

選手席的另一邊,年少的戚影倒是看得很興奮,「這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操作,要是我跟他搭檔,一定可以拿冠軍!」

「人家沒有你也一樣拿冠軍,」戚風毫不留情地打擊他,這場比賽雖然沒有結束,但慕容隊的贏面佔了七成。

「哼,」戚影發出個不屑的音節,「法武雖然強力,但法祭配合好才是王道,有我這種高端輔助祭的配合,詛咒法師能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

戚影這話不是吹牛,他練得幻獸系祭祀,基本上走得都是輔助路線,個人能力有限,但對隊友能力的提升是不可估量的,幾乎每一個5V5隊伍都有一個幻獸祭祀的編配,用來提升全隊的作戰能力。

「你不是要出國了嗎?」賀家威突然想起來,一年前他就聽說了這件事,一年後的今天他居然還沒滾。

「嫂子你捨不得我嗎?」戚影又開始胡說八道,賀家威想揍他,無奈中間隔著個戚風不好下手。

「你去了國外還想打?」戚風問。

「打啊,為什麼不打,不就是時差黨嘛,」戚影聳聳肩,「只不過我不想再打33了,沒勁,還是22更能體現我的個人水準,哥你自己再去找搭檔吧,我要去跟那個人組,」他指著慕容。

賀家威嗤之以鼻,「你哪來那麼大自信啊,我們會長又未必看得上你。」

戚影得意地給了他一個你等著瞧的眼神。

決賽結束,就像預料得那樣慕容隊拿了冠軍,頒獎儀式在明天,慕容和他的隊友收拾了東西往選手席走,準備旁觀接下來的比賽,慕容打比賽的時候挺精神,比賽一結束又恢復到他那副睡不醒的老樣子。

「慕容哥哥,」戚影從天而降,攔住了慕容的去路,他說出這四個字時,臉上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賀家威有種飛奔出場嘔吐的衝動,「太特麼地能裝了。」

慕容被他嚇了一跳,「你是……?」

「落冥戚二少,」戚影報出自己的遊戲ID。

都是一個服玩PVP的,雖然不同組,但慕容對這個名字也有所耳聞,「原來是你啊,好像是個祭祀?找我有事?」

戚影乖巧地笑了笑,直抒來意,「我看了慕容哥哥的比賽,覺得我們的打法很合拍,下個賽季可以跟我一起組22嗎?」

「啊?」慕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雖然我年紀小,但是我操作很強哦,就算對上老服的FOX、小羚羊他們,我也不會輸。」

戚影舉得例子都是湖朔地區服數一數二的祭祀,還很少有人敢誇下這麼大的海口,聲稱能跟他們平分秋色,慕容的隊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沒意見喲,你有了新的強力搭檔,我正好可以專心回去打55。」

慕容也被戚影逗樂了,他上去摸了摸對方的頭,「小朋友,有自信,不錯,」他在衣服褲子上的兜裡翻了翻,摸出根棒棒糖來,「這個請你吃。」

戚影看了眼慕容手裡的棒棒糖,沒有接,「那慕容哥哥要怎麼才能答應跟我搭檔呢?」

慕容想了想,「只要你能打贏我就可以。」

聽到這個條件,戚影沖對方燦爛一笑,緊接著伸出右手,慕容還以為他要來拿棒棒糖,不料對方一下抓住他手臂,電光火石之間,他已被戚影一記漂亮的過肩摔掀翻在地。

看台上的賀家威嘴巴長得比碗大,認識了戚影這麼久,他從沒見過他出手,甚至沒見過他在道館訓練,每次賀家威在背後欺負他,他都只會用「哭著找媽媽」這一招來對付他。

他指著戚影大驚小怪地對著戚風道,「你弟弟打架,你這個做哥哥的不管嗎?」

戚風神色坦然自若,「我們戚家人習武,從來不是為了打架。」

「那是為了什麼!千萬不要說是為了強身健體!」

戚風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是為了實現某種目的。」

戚影笑嘻嘻地出現在慕容上空,「慕容哥哥,我贏了喲。」

慕容莫名其妙就被掀了個個兒,好氣又好笑,「你……」

「你剛剛只說打贏你,又沒有說是在遊戲裡還是遊戲外,現在我贏了,你可不要說話不算數哦。」

慕容覺得自己被這小孩兒打敗了,他隊友此時也笑得上氣不接小氣,「你就從了吧,反正你看起來也不像是人家的對手。」

他無可奈何地爬起來,扒了扒頭髮,「那好吧,我就先跟你組隊試試看……就算遊戲裡打不過,至少真人PK很有勝算。」

戚影繼續笑得一臉人畜無害,也不知道回得是前半句,還是後半句,「我不會讓慕容哥哥失望的。」

「走了,」戚風帶著小哥從三人身邊經過,「該我們出場了。」

另一邊,白礱跟小羚羊走在前面,孟琥落後幾步跟在二人身後,相對於那邊的意氣風發,這邊三人的


第七章

慕容和他的隊友就在賀家威附近找地方坐了,賀家威本想上去跟自家會長認個親,一低頭才發現自己出門前隨便披上了學校發的運動服。

新服裡剛陸陸續續有幫會成立的那段期間,賀家威正好又跟戚風鬧了點小矛盾,一賭氣就加到了跟落冥敵對的劍情,為了加森藍的校內幫會,他還特地偽造了一個身份。

眼下如果去跟慕容打招呼,就意味著身份曝光,搞不好還會被當做無間道,賀家威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慕容坐下後就開始跟隊友討論下一場的局勢,聽到他們的聊天內容跟戚風有關,賀家威情不自禁豎起了耳朵。

「你覺得這場誰贏面大?」問話的是慕容的隊友。

「能打到這個等級的,水平都不會差太多,如果非要我說得話……」慕容的視線飄到了凌揚那一邊,這個時候選手的個人資料已經在屏幕上打出來了,小羚羊這個名字出現時還引起台下一片掌聲和尖叫。

「我看過小羚羊不少的視頻,他操作起來不愛按常理出牌,是個不會輕易被預估的對手。」

「兩個隊伍的配置很像,都有一祭一法,落冥風能近戰能遠攻,相比之下孟加虎的戰士就只能起牽制作用。」

慕容點點頭,「不過孟加虎有個優點,他的應變速度特別快,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手速快……」他突然話題一轉,「岱山有個打55的叫魔術師你知道嗎?」

「當然,他是我們最棘手的對手之一,據說他現實中的職業就是魔術師。」

「沒錯,魔術師的手速要比平常人快很多,應用到游戲裡也是這樣,之前我以為孟加虎也是這種情況,不過後來才知道不是,他是反應速度快,因為他是個飛行員。」

「為什麼?」

「為什麼飛行員的反應速度就能比別人快?」從賀家威身後傳來同樣的問題,他這才發現斜後排的椅子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人。

「那是他們的訓練項目之一,」說話的人聲音清亮,正是同為3V3組的胡黎,「飛行員有兩項專業訓練,就算對於電子競技也很有效。你能同時看清幾塊表?」

「唔,一塊?兩塊?」

「大部分人看兩塊表就暈了,因為視線焦點只有一個,但是飛行員需要同時看清十幾個儀表。就像屏幕上的插件,有血量、有施法條、有冷卻時間,大多數人只能讀取視線中心範圍的數據,他們卻可以同時監督所有的信息。」

「原來是這樣,那第二點呢?」

「那就是反應速度了,飛行員在空中應對的情況比遊戲中複雜多了,有時候從接受信息到給出指令只有零點幾秒的時間,一般人看對手出招施法的速度可能很快,但在他們眼中這大概已經慢得像蝸牛了。」

「他們?」

「不只是孟加虎,小羚羊在這方面的訓練也絕對不比他少。」

「胡黎,你對對手的情況很了解嘛。」

胡黎輕笑,「我是聽申瑪說的,他表妹跟孟加虎他們是一塊兒的,孟加虎是錢塘軍校準飛行員這件事不是什麼秘密,至於小羚羊……」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徒勞無益地練了那麼多年,最後還是當不上飛行員這件事,在他們院兒裡就更不是秘密了。」

「你希望他們兩隊哪個贏?」

胡黎笑而不語。

「要是小羚羊贏了,你們兩個可就對上了,現在遊戲和論壇裡可都在熱議,岱山第一祭司的名號到底是屬於誰的。」

「要是我,我就投小羚羊,」慕容望著天花板,嘴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根棒棒糖。

「哦?你覺得小羚羊比FOX厲害嗎?別忘了,FOX可是在小羚羊成名前很早就名聲遠揚了,雖說小羚羊近段時間很活躍,被叫做是自然教主什麼什麼的,人氣也有點超過FOX,但畢竟只是個新起之秀,不知道會不會曇花一現。」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直覺吧,看過幾次FOX的錄像,總覺得他的打法不夠大氣,有點為了打贏不擇手段的感覺,」慕容歪著腦袋想了想,「當然了,可能只是我的錯覺。」

兩撥人後面的討論賀家威都沒有聽到,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正在舉行的比賽吸引過去,FOX和小羚羊的第一祭司之爭他沒有興趣,眼下戚風的表現才是他關心的重中之重。

而且,不僅僅是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比賽竟然呈現了一邊倒的局面,瘋人院隊中三人毫無配合可言,而這邊以落冥小哥為輸出主力的戰術卻打出一**的□。

落冥隊越戰越勇,瘋人院隊節節敗退,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勝負已分的時候,戰況卻發生了轉機,原本一個火球就可以解決掉只剩一絲血皮的小羚羊,落冥小哥卻不知為何對他施展了變羊術。

中了變羊術的目標,雖然不能做任何事,但血量卻以數倍的速率回復,連解說都開始不可思議地大叫,「法師變了羊!法師變了羊!落冥隊的法師腦子進水了嗎!」

落冥小哥剛吟唱完變羊術就發現情況不對,正想用火球開羊補救,卻被反應速度更快的白礱封住了魔法,他緊張地吼了出來,「開羊!開羊!」

戚風哪裡用他說,早一個輕功飛過去,卻被孟琥快他一步用護衛攔截掉,緊接著又被擊暈,三人眼睜睜看著瀕臨死亡的小羚羊的血條刷刷回滿。

賀家威雖然也是PK愛好者,但他只求打得個爽字,正經的PVP還是個門外漢,饒是這樣,他也看得出戚風他們大勢已去。

果不其然,瘋人院的隊伍抓住了這個機會反撲,白礱更是人品爆發,接連幾個暴擊將小哥秒殺,再逐一點掉戚家兄弟,原本因為一方發揮失常導致勝負已分的比賽,在結局卻上演了驚天逆轉。

小哥摘下耳機重重地摔倒了鍵盤上,痛苦地捂住了臉,「MD老子只是想按火球的,怎麼就按成了羊呢。」

戚風一言不發,戚影則是一臉不服,對面三人雖然贏得了比賽,卻看不出半點高興的樣子。

戚風已經下來了,卻沒有往選手席走,而是徑直往場外的方向走去,賀家威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就已經追了過去,在安全通道裡堵住了戚風。

戚風其實只是想出去透透氣,並沒有賀家威想像得那麼難過,但是難得見到對方一副關心又說不出口的樣子,他的腹黑因子忍不住又發作了,臉上的失落也就多了幾分。

「你……沒事吧?」賀家威也是難得見戚風失望,還以為比賽敗北對他的打擊很大。

戚風難過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賀家威走了過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

戚風嘆了口氣,把對方拉到懷裡,頭埋進他頸窩,「暴暴,來抱抱,」他的鼻子被壓著,聲音都顯得有些悶悶的。

賀家威起初本能地想掙脫,一聽這話,便不動了,老實站住由他抱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安全通道裡安靜異常,他甚至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聲。

通道的門被打開了,戚風一抬頭,就看到了貿然闖入的凌揚。

凌揚也只是想出來透氣,卻不料撞到了不該撞見的場面,一愣之下,連忙退了回去。

賀家威也聽到了門響,連忙掙脫戚風的懷抱,「是誰?」

「風吹的,」戚風大大方方放開他,「我好多了,謝謝你。」

戚風這麼說,賀家威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沒什麼的,你也別太難過了……」

「我難過的話,你會安慰我嗎?」

賀家威想了想,「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飯。」

「我不想吃飯。」

「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吃你。」戚風張口就來。

賀家威臉又紅了,好在依舊不明顯。

戚風苦笑,「開玩笑罷了,我不想強迫你。」

「走吧,我沒事了,」他扯著賀家威的手往回走,卻沒有拽動。

他疑惑地回頭,賀家威的臉這下紅得很明顯了,他說︰(此處省略若干字)。

戚風看著他的表情,先是措手不及,然後是難以置信,最後是喜出望外,要是戚影在現場,絕對會發給他一個奧斯卡影帝小金人兒。

這天剩下來的時間裡賀家威都是渾渾噩噩度過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一個頭疼腦熱就答應了,而且一直都在想著要怎麼反悔,可直到到了賓館開了房間,他也沒想出合適的理由。

——為什麼看著那家伙可憐的表情,自己就會一時心軟呢?

——而且以這麼多年來對他的了解,他那種可憐十有八九是裝出來的。

——明知對方是裝的,還往坑裡跳,你是傻缺嗎?

戚風看他糾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要是想反悔得話,還來得及,雖說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諾千金、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停!」賀家威恨得牙根癢癢,「我是男子漢,我不會食言的行了吧。」

「可是我不想強迫你。」

「你沒有強迫我!是我自願的!」賀家威覺得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比他還悲催了,他要把強迫兩個字納為此生最痛恨的詞語沒有之一。

戚風也覺得再逗下去賀家威要暴走,正想好好哄哄,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卻響了。他很後悔準備工作沒有做到位,想無視掉,手機卻不如願地響個不停。

「哪位?」他接電話的聲音帶上了濃濃的不耐煩。

「落冥風?我是劍情的慕容,令弟在酒吧喝醉了,你能來接他一下嗎?」

「我弟弟還未成年,誰准你們賣酒給他的?」

「小朋友主動要喝,我哪裡打得過他,」慕容很是無辜。

「隨便找個垃圾桶把他丟進去就可以了。」

「啊咧?」慕容服了這哥倆,「你趕緊過來吧,他還吵著要喝呢,我們攔不住。」

戚風無奈地掛上電話,「我得離開一下。」

「啊?」賀家威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這叫什麼事兒啊?

戚風親了下他的蠢臉,「乖,等我,很快就回來。」


最終章

戚風剛抵達酒吧門口,就聽到旁邊的小巷裡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什麼人!」他調頭往巷口跑,趕到時行凶的人已經逃跑了,只有地上還趴著一人。

他連忙跑過去查看,「是你?」

氣若游絲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小羚羊是誰,白天兩個人還在賽場上打過照面,怎麼轉眼變成這幅樣子。

戚風想也不想地掏出手機,剛要撥號,凌揚的右手突然抬起來,拉住了他,「不要報警。」

他的聲音虛弱得不能再弱。

「你都這樣了還不報警?」

「不要報警,」凌揚重復了一遍,聲音比方才還弱,「也不要叫救護車,裡面的人會聽到。」

戚風左右為難。

凌揚的聲音裡透露著絕望,「拜托。」

戚風猶豫了下,一咬牙,收起手機,扶起凌揚,「醫院你總歸要去吧。」

凌揚再也無力說話,動了動嘴皮,戚風隱約辨認出那是個謝謝。

凌揚傷得雖重,但好在都是皮外傷,內臟所幸無礙,唯獨他的左手……

「要我打電話通知你隊友嗎?」

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的凌揚突然抬起頭,驚慌道,「不要。」

他用幾近哀求的眼神望著戚風,「千萬不要。」

戚風看了眼時間,離他出來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那怎麼辦?你還有別的朋友嗎?」

凌揚沉默了,過了半天才說話,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其實我也有很多朋友的……」

戚風看了他半天,長嘆一口氣,順手把一邊的椅子拉了過來,「我懂了,今晚我留在這裡可以了吧。」

「你明天不用比賽了嗎?」

「我的比賽上午已經結束了,」戚風漫不經心地瞄了眼他的手,「你也一樣。」

凌揚抱住膝蓋,把頭埋進臂彎裡。

氣氛沉默得要命,戚風向來不是個多話的,此時都覺得場面過於安靜。

而他更擔心得,是繼續這樣安靜下去,凌揚的情緒很可能會崩潰。

「我送你來醫院,又留下來陪你,你總得跟我說點兒什麼吧?」

「說什麼?」

「說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慘狀。」

凌揚又一次沉默了,良久,他開始講跟孟琥在一起發生過的每一樁往事,從有記憶開始,到這個傷心欲絕的夜晚,將那些只屬於他們兩個的回憶,一股腦地告訴給身邊這個見面還不到一天的陌生人。

戚風從頭到尾認真地聽著,一次都沒有打斷過他,凌揚與其說是在講述,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那些歷歷在目的往事,不知是講給戚風聽,還是說給他自己。

戚風聽完他的故事,反倒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所以你不報警的原因不是因為孟加虎女朋友的身份?」

凌揚搖搖頭,「我不想讓孟琥知道這件事,一點也不想。」

房間再度安靜下來,最後是戚風的手機打破了寂靜,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意外發現來電人是賀家威。

方才送凌揚入院辦手續做檢查,忙得無暇□,安頓下來後,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他給慕容去了個電話,得知戚影已經倒了,賀家威這邊估計已經睡了,就只給他發了條短信,想不到對方一直等到現在。

我們沒心沒肺的暴暴龍同學實際上確實是睡過去了,睡到中途醒來後發現身邊沒有戚風的影子,找來手機一看才知道對方居然說來不了了。

賀家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雖然他之前心里也在打醋,但主動拒絕和被動拒絕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他只覺得自己又被戚風耍了。

戚風剛接通電話,就險些被賀家威的聲音震聾了耳朵,手臂一展,把手機拿出去好遠,即便這樣也聽得清賀家威說得話。

「戚風你又耍我是不是?你老這麼耍我有意思嗎?看到我在這邊傻等你很得意是不是?老子以後再也不會信你的話了!」

賀家威吼完就掛斷了,戚風再回撥過去,對面已經是關機。

賀家威剛才的話也清清楚楚傳到了凌揚耳中,此刻見到這種情形,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

「對不起,」凌揚不知道此刻還能說點什麼。

「你是該跟我說對不起,」戚風也不跟他客氣,「我等了七年,好不容易等到石頭開花,你以為博同情這種事對我來說很容易嗎?我可是很難得才輸一次。」

凌揚反倒被他這種狂妄自大的態度逗笑了,「也給我講講你們的事吧。」

兩個人在網上認識了不到一年,現實中認識了不到一天,卻像兩個熟識多年的朋友那樣聊了一夜,從來沒有透露過給別人知道的心事,都毫無保留地講給對方聽。

「那現在怎麼辦,他誤會你,你不用去跟他解釋一下?」凌揚問。

「他生氣的時候聽不進解釋,不生氣的時候什麼都不用解釋,他很容易生氣,但氣過之後也就忘了。他不像你,把什麼都憋在心裡,他心思很單純,讓人一眼就可以看透。」

「因為這樣所以吸引你嗎?」

戚風想了想,「可能吧。」

凌揚別過頭去,「其實我也想永遠都那麼單純的。」

「傷好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凌揚搖搖頭,「我不知道。」

「要不你來霖山找我吧。」

凌揚抬頭看他。

「我弟要出國了,而且也不打算繼續打三三,我們隊缺一個祭司。」

凌揚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手,「我還能打嗎?」

「你這種小傷,我們訓練時受得多了,養上半個月就沒事了,」其實戚風也知道,凌揚的手傷很嚴重,一兩個月內絕對好不了,但他現在要阻止對方胡思亂想。

凌揚抿抿嘴,「我考慮一下。」

天蒙蒙亮,凌揚才勉強睡著,戚風在椅子上打了個盹,就有白班的護士通知凌揚去做檢查。

在CT等候廳,凌揚見戚風一直往某個方向望,問道,「你在看什麼?」

「那邊有兩個人很眼熟,好像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哪個?」凌揚也回頭張望。

戚風搖搖頭,「也可能是我記錯了,」他話題一轉,「你真得不打算通知你的隊友?他們現在應該在賽場等著了,你要怎麼解釋你的缺席?」

凌揚低下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覺得沒有臉再見他。」

話音剛落,凌揚放在戚風身上的手機就響了,來電人顯示是小白龍。

「接不接?」戚風拿手機示意他。

凌揚狠下心搖了搖頭。

白礱打了幾通電話對方都不接,又連續發了幾個短信讓凌揚速回電,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還不見凌揚的身影,一邊的孟琥臉色更是陰沉得嚇人,白礱根本不敢問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孟琥現在心裡想得都是另外一件事,他昨天夜裡酒醒後已是深更半夜,酒吧都打烊了。他向酒保描述了凌揚的模樣和穿著,得知凌揚很早就跟一個男人離開了。

他一趕到賽場就遇見了胡黎,同樣的事情又添油加醋地從他口中說出,等到范貝貝焦急地告訴他凌揚的去向時,已經是他聽到得第三遍。

白礱回到孟琥身邊坐下,琢磨著到底該怎麼開口。

「不是告訴你了,昨晚要吹緊急集合,你怎麼沒回去?」

「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白礱皺眉,「那凌揚有沒有跟你……」

「別跟我提凌揚!」孟琥粗暴地打斷他,白礱心裡一沉,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孟琥提起凌揚時是這種態度。

裁判席已經開始倒計時,五分鐘內不到視為棄權,觀眾席上一片困惑的討論,很多人都是慕名來看FOX VS 小羚羊這場終極對決的,突然棄權難道是小羚羊怕了嗎?

胡黎好整以暇地坐在比賽席上,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場好戲。

白礱又開始瘋狂地撥打凌揚的電話,他現在擔心得已經不是比賽能不能進行,而是凌揚會不會出事。

「你真得不接嗎?」戚風把玩著凌揚的手機,上面的未接來電已經顯示了兩位數。

凌揚看著手裡的病例,視線焦點卻完全不在那之上。

「你要繼續當縮頭烏龜到什麼時候?」

「我只是……」

「你不接的話,我來替你接,不管你編出個什麼理由,總要對等著你的隊友有個交代。」

「別!」凌揚伸手去阻止,戚風卻先他一步按下了外放鍵。

打通了!白礱連忙把手機舉到耳邊,剛要開口,手機就被孟琥奪了過去。

「你終於知道接電話了是嗎?」孟琥憤怒的聲音從外放裡傳出,「你還記得今天是比賽日嗎?我們辛辛苦苦打到現在,到底是為了誰?」

「你現在就算趕來也沒有用了,拜你所賜,我們隊已經被判棄權了。從小到大,你說東就是東,說西就是西,是我太慣著你了嗎?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連聲招呼都不打,你還有沒有一點責任感?」

戚風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幅樣子,這會兒說話也不是,掛掉也不是,凌揚也不再伸手去奪,只是安靜地聽著,眼眶中似乎有淚珠打轉。

一旁的大媽聽不下去了,「哎呀呀,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像話,讓我來教訓教訓他。」

凌揚見大媽欲路見不平,連忙把手機搶過去掛掉,按下了關機鍵,大廳裡的人全都有意無意地看著他。

戚風這時也開始後悔,從昨天凌揚給他描述的樣子,他完全想像不到電話那頭的人就是凌揚口中把他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發小,他原本以為即使沒有愛情,兩個人之間至少還有兄弟情誼。

「你還好吧,」戚風小心地問,他努力了一夜,凌揚的情緒終於有點好轉,就這麼被活生生打回到萬丈深淵。

凌揚揉了揉發紅的眼眶,抬頭望天,「算了,就這樣挺好,至少不用擔心以後見面尷尬。」

他打開手機後蓋,掏出SIM卡,「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賀家威再一次見到戚風,已經是兩天後,這兩天,他氣也消了,也覺得自己的脾氣發得莫名其妙,後來一直沒有戚風的消息,又開始擔心起他來。

「……你這兩天去哪兒了?」賀家威借口去戚風寢室借東西,那裡卻只有戚風一個。戚風很明顯有些憔悴,好像一連兩天都沒有休息好。

戚風一見到賀家威那種別別扭扭又掩飾不住關心的樣子,兩天來內心積累得那股躁郁之氣就一瞬間煙消雲散。雖然他總是故意把對方逗得暴跳如雷,有時也覺得他過於沒心機,但此時此刻,他真得很慶幸自己看上得是這樣一個單純到了極致的單細胞生物。

戚風想了想,「我去酒吧的路上,撿到一只受傷的小羚羊。它告訴我,它愛上了它的天敵老虎。我帶著羚羊去找老虎表白,卻不料老虎也暗戀了它很多年,兩只動物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賀家威嘴角抽搐,「你編故事也編個靠譜一點的吧,又是羚羊又是老虎的,你以為我能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好吧,」戚風組織起另外一個故事,「我在酒吧救下一個受傷的人,他跟他發小在一起十六年,表白被拒,被情敵帶人打成重傷,之後又被寵他的發小惡言相向。他傷透了心,從此二人成為路人,永不相見。」

賀家威被這個簡短的故事震撼住了,半天才問,「那到底哪一個故事才是真的?」

戚風反問,「你喜歡哪一個?」

賀家威想了想,「有老虎的那一個。」

戚風點點頭,「所以你心思單純。」

他抱住他,「要不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呢。」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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